无尽神域-第3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它平静,看起来没有多少波澜,也没有外界那么丰富华丽,但一名名天才弟子,都是从这里走出,度过了自己最快乐的几年时间,最终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字。
不过,好在厉寒已经熟悉了离别,习惯了离别。
所以这次回来,虽然同样感慨万千,但仍没有耽搁太久,身形一闪,便朝著伦音海阁内部而去。
当他的身影没入天道山脉时,原本看起来死寂一片的天道山脉,顿时重新活跃起来。
如同一幅画,点上眼睛,多了色彩。
经过这一个多月时间的连续不断赶路,厉寒的修为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服气秘卷炼化的紫色道气已在达到三成左右的地步,距离半步法丹也更近了一步。
而且,随著修为的进步,也随著对无影身法的感悟加深,厉寒的速度,早已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只是一闪,人已经在数里开外。
是以,这天道山脉虽大,对于不能修炼的人,可能是难如登天,但对于厉寒这等气穴巅峰的顶尖高手而言,却不过几个呼息间的事情。
很快,他的耳畔,响起了无穷无尽的波涛浪涌声,一声一声,如琴弦奏响,响彻天霄。
“是伦音海潮!”
厉寒不由目露痴迷之色,心中似乎也随之翻涌起同样大小的浪花,鸣珠溅玉,珠落玉盆。
他的速度更快了,身形更急,整个人已经没入山色中,几乎看不到残影。
不过片刻,身形一闪,穿过一道薄薄的穹幕,厉寒终于进入到了伦音海阁的内部。
山峰高耸,连天而立,各具气质。
这里就是伦音海阁。
众多弟子川流不息,从一座一座山脉之上穿来插去,在半空中划过道道遁光,美丽梦幻,一如自己离开之时。
表面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多大变化。
但只有厉寒心中知道,一切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没有停留,直接一闪身,往著幻灭峰的方向而去。
这次回来,说是担心伦音海阁,其实内心深处,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故意不想,自己装湖涂而已。
离开越久,时间越久,内心深处最牵挂的是什么?
没有其他,说是伦音海阁,可是伦音海阁在他心中的印像,其实八成都是师傅的身影……
所以与其说是担心宗门,不如是担心自己的师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旦知道了‘烈日侯’衣南裘再现的消息,并且被‘荒天君’秦天白和隐龙之主先后击成重伤后,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想不顾一切,去找他?
当然,心底,其实对于伦音海阁,也是有一分担心的。
如今的修道界,已经有些让人看不懂,梵音寺,葬邪山先后生乱,几近覆灭,伦音海阁毕竟是厉寒学艺成长的地方,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这里有事。
所以,虽说如今的伦音海阁,几乎是数百年来最为鼎盛的时候,不但出了两位法丹,这一届的五境青年修士擂上,九大天骄中,光伦音海阁一门,便占了三人,几乎是千古未有。
但是,看似鼎盛的未来,未必不藏著危机,如厉寒所知道的冢圣传,周京等人?
冢圣传,周京两人虽然先后死亡了,但谁知道,伦音海阁之中,是不是还隐藏了其他神魔国度的人员呢?而且冢圣传,周京不过是两个小喽啰,能造成的破坏性有限。
但如果是一个位高权重,甚至实力惊天之人,如梵音寺之黑袍地圣,紫袍地善,葬邪山之推恩阁主风嫣柔,赏刑阁主刑无咎,宗主继承人邪无殇等……
那结果,才是毁灭性的。
所以,厉寒不能不担忧,梵音寺,葬邪山的内应,是被揪出来了,但伦音海阁还没有,小鱼小虾打出两只,但真正的大锷,却还隐藏在深水下,不知面目。
是以,厉寒才要如此急切的回宗,一是为了保证宗门有难时,他能在身边,或可一尽绵力,至少也要保证师傅的安全。
二,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揪出暗中隐藏的大锷,替伦音海阁抚平一次灭宗的危机。
这不但是对伦音海阁万千普通弟子善莫大焉的事情,也是替厉寒,应雪情,厉寒的师傅冷幻,保留一处栖身之地。
所以,回宗之后,厉寒才这么急切,没有停留,直往幻灭峰的方向而去,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师傅,现在有没有危险,是否已经知道‘烈日侯’衣南裘的消息,现在情绪,状态怎么样?
如果不好,他自然要想方设法调解。
只是让厉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幻灭峰下,看到那座熟悉的山峰时,意外出现了。
他竟然被两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弟子拦阻住了。
对方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里是伦音海阁七峰之一,幻灭峰的地界,峰主有令,外峰之人,未得通传,不得进入!
“什么,外峰之人,未得通传,不得进入?”
厉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山上,最终哭笑不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又是谁告诉你们,要守在这山下,不让人上山的?”
那两名白衣弟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左边一人,一脸蔑视地看著厉寒:“小子,不要妄想了,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像你这样胡搅蛮缠,想混上峰去,求见冷峰主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们已经见得多了。”
“至于我们!”
他一指自己鼻子,又指了指另一名同伴,一脸骄傲得意地道:“我们,我们俱是幻灭峰的记名弟子,是最近刚刚名震真龙大陆的‘妖尊’厉寒的师弟,他姓陆,我姓黄。”
“整个幻灭峰,加上我们,能被冷峰主收为记名弟子的,一共只有八人,轮流守卫此山峰入口,不许人上山打扰冷峰主的清修,所以,想靠蒙混进入的,门都没有!”
厉寒:“……”
他无言地站在原地,看著两名白衣弟子,侃侃而谈,以身为幻灭峰记名弟子而骄傲,以身为‘妖尊’厉寒的师弟而兴奋。
但厉寒真的不想当面告诉他们,自己,才是幻灭峰峰主冷幻的唯一正式弟子,也是第一位正式弟子。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傅冷幻居然收了一批记名弟子替她守山门,如今的幻灭峰,似乎也不像自己以像想像的那样没落,凋零,毫无人气。
但是……
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幻灭峰正式弟子,峰主冷幻的唯一传人,他们口中所谓的骄傲,‘妖尊’厉寒,却反而要被两名记名弟子挡在门外,还说什么,峰主有令,外峰之人,未得通传,不得进入的?
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如果现在告诉他们,他们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厉寒默默地伸手,从储物道戒中取出一枚令牌,伸手捂住脸,把令牌高高举起,放在他们中间。
“想拿个破令牌就想混进……”
左边那名弟子刚想破口大骂,下一刻,眼睛蓦然睁圆,似乎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再看了又看,终于,确认了那枚令牌之上,那个蝴蝶一样的幻字,是那样特别,那样显眼。
“这枚令牌……这是,厉寒师兄的幻神令?”
“啪!”
下一刻,两名年轻弟子,差点一头栽倒,忙不迭闪身开去,给厉寒放行,脸上都变成了无比的惭愧,几乎无地自容的神色。
他们引以为骄傲的师兄,竟然被他们当面挡在了门外,不让进入,而且还认不出来,这简直是……
污辱了偶像两个字的意义。
厉寒摇了摇头,倒也不以为意,收起令牌,身形一闪,直接朝著山峰之上疾驰而入。
而身后,两名年轻白衣弟子,你看看你,我看看我,忽然,齐齐眼睛一亮,看著离去的厉寒背影,变得无比的兴奋激动起来。
“哈哈,刚我们看到了谁,是师兄厉寒,厉师兄回来了,太好了,哈哈!”
“是啊是啊,仙妖战场就已成名,现而更成为三尊六王之一,这一下,我们幻灭峰露脸了,求著要加入的人不知多少,但师尊眼挑,只收了我们八个,现在,我们是第一个见到厉师兄的人,真好!”
两人在那里兴奋得手舞足蹈,几乎难以自制,满眼崇拜的表情。
显然,他们已经将厉寒当成了自己的偶像。
而厉寒,犹不自知,他自己,早已成为传奇,和当年的‘荒天君’秦天白一样,是现在很多伦音海阁新入门弟子们的偶像。
第八百三十三章、东风恶
荏苒年华,岁月流逝。
伦音海阁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有些原本是被厉寒等人所仰望的名字,如顶峰弟子榜,内宗弟子榜上的一些风云人物,随时间流逝,修为受阻,要么成了执事,要么成了外放的一地主管,要么干脆自立家族,成为了伦音海阁的附庸。
依旧活跃在伦音海阁明面舞台上的,已经越来越少。
有些甚至因故去世,因战伤残,下场凄惨,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新来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一年一变,早已不是原来那群人了。
岁月在这里,将无情描写得格外残酷。
仅仅几年时间不见,一切就已经完全不同。
不识庐山真相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就是厉寒此刻,最好的写照。
他自己因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所以感受不明显。
但对于外人看来,从昔年一个废柴弟子,一无是处的下品资质,晋升成为现今的三尊六王,风光无限,名动大陆。
这其间,有多少的传奇,多少的故事?
是以,厉寒不自知,但别人知,当年那几名懵懂幼童,如今已经成长为伦音海阁的参天大树。
厉寒,应雪情,甚至刚刚加入伦音海阁没多久的尹青瞳,都广为人知,成为伦音海阁众多弟子的骄傲,甚至整个修道界的传奇。
这一次回宗,对他带来的震撼,显然不过才刚刚开始,绝不是最后一次。
……
并不知道身后两名年轻弟子的对话,厉寒一路疾行,沿途再无人阻拦。
他一路畅通无阻,沿著熟悉的山道,很快回到了熟悉的青铜宫殿门前。
和上一次回这里不同,满是尘埃,无人打扫。
现在,整个广寒殿,到处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收拾。
不用想,也肯定知道是师傅新收的那几名记名弟子。
不知为何,厉寒忽然有点心酸。
以前,这里只有自己与师傅两个人,虽孤单冷寂,却也单纯如一。
而现在,这里终于多了别人。
虽然比起以往,热闹许多,但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或许,还有不能独占师傅弟子名额的失落和缺憾吧。
不过,振兴幻灭峰,不止是师傅的愿望,也是他自己的期望。
他不愿看到师傅的不开心,自然也只有接受这个结果,并且,将来还要将其更发扬广大,广招门徒,重振幻灭峰的声威。
一切,只是希望能看到,师傅脸上发自内心的笑颜。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走了之后的这段时间,师傅为何会忽然起心思收起记名弟子。
但幻灭峰,终究变得不同,虽然失去了师徒两个人的独立空间,但也再没有原来的孤寂清冷的模样,多了一丝人气,多了一丝温暖。
再不是原来师徒独住一峰,孤家寡人,几乎快被人遗忘的模样。
曾几何时,谁能想到,曾经无人愿意光顾,几乎如被下了诅咒,没人愿意加入的幻灭峰,居然如今也成了伦音海阁七峰中的香饽饽,热门选择。
可惜和以前是想收人都没人愿意拜入不同,现在的幻灭峰,无数伦音海阁新人弟子,挤破头都想破入,却少有人能如愿。
最终,冷幻也只收了八个记名弟子。
而且,厉寒感觉,自己师傅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虽然愿意幻灭峰兴盛,只怕也讨厌这种师徒之间的琐碎事情。
所以她之所以会收徒,可能更多的原因,不是想给幻灭峰多添几个徒弟,给自己添几个师弟师妹。
而是不胜其扰,想找几个人来守门,所以才美其名曰记名弟子,而不是真正弟子罢!
若非如此,她就应该直接收徒,和自己当初一样,而且不是叫记名弟子,而是正式弟子,并且越多越好了。
“记名弟子……记名守卫才差不多……可能自己师傅,连他们的名字都未必一定记得住吧?”
厉寒偷笑,这一刻,心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不过,当他仰头,再一次看著那块熟悉的牌匾,看到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广寒宫”时,这一刻,厉寒还是不由思绪万千。
“师傅……”
他喃喃地道,本来飞快的脚步,到了此处,却忽然不由一缓。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衣南裘的事,多半还有他从中作梗。
若非他,查出衣南裘昔日与牧颜家族的过往,未必会请动宗门太上长老‘荒天君’秦天白,请他出手对付烈日侯。
若非他,串联隐龙之主与‘荒天君’之间的联系,定下计策,‘烈日侯’衣南裘此次,未必会败得那样惨,更不会身受重伤,计败而逃,狼狈不堪,不知所踪。
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厉寒在暗中有所关系,或许关系不算太大,但却绝对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而那人,却偏偏是自己师傅昔日的情郎。
如果对方知道,这件事还有自己徒弟掺合在其中,现在该是什么反应?
如果对方知道,衣南裘之所以重伤而逃,计败而遁,跟自己也有著莫大的关系,自己这名她的亲传弟子,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她多年的养育培养之恩呢?
纵使此刻的厉寒,一身荣华,身怀三尊六王的巨大荣誉,重回此处,本应是高高兴兴,衣锦还乡。
但是,厉寒却全没有一点意气风发的天骄感觉,站在这座青铜宫殿门前,反而心中只剩忐忑,一如多年之前,他站在此门前,一无所有,用仰慕,崇敬的目光,望向自己师傅的那一刻。
这一回,厉寒变回了当初拜师无门,幸得冷幻收留,满心感激,孜孜学艺的时刻。
纵使时光变幻,一切已经不同,厉寒也早已名动天下。
在他心中,师傅的身影,还是一样的高大。
师傅的存在,还是一样让自己敬仰,崇拜。
小心翼翼,如学子面对严师,顽童敬拜严父,心怀敬畏。
不过,既然回到伦音海阁,早晚要求见师傅,一切还需面对。
经过这许多年,厉寒的心境,终究有了些许不同,比起原来更加勇敢,更加坚毅,更敢于承担。
所以,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定,随即,厉寒再不犹豫,伸手推门而入。
……
“吱嘎”声起,石门开启,厉寒缓步走进古殿。
一步迈入,厉寒陡然一怔,望著殿中站立不动,如同亘古冰霜的一具身影,孑孑而立,心口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身形。
空寂的青铜大殿,古老空寂。
一位白衣女子,俏然而立,白衣素淡,若海月清辉,绝美动人,俨然一绝世丽人。
然而此刻,她神情怔忡,望著面前悬挂的一幅古画,缥渺似在另一处世界,不可接近。
阳光从殿顶打下,却驱不散殿中的阴寒。
女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死寂之意,久久不动。倒影在她背后,越拖越久,慢慢转移,而她始终一动不动。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也不知她还想站多久。
“师傅?”
厉寒颤声问道,猛然一屈膝,“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这一刻,什么隐瞒,什么劝说,全成了托辞。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好疼,好疼,前所未有的剧痛,此生从未尝试过的疼痛。
眼前之人,明明白衣素裙,空灵绝美,如同星空中的明月,大海上的明珠。
但是,这一刻,明明如此绝美的景象,为何却带给人一种空洞,死灰槁木的感觉。
这一刻,不用问,厉寒也明白,自己的师傅已经知道了衣南裘的一切消息,也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他不用再说,也没法多说。
“厉寒……”
陡然,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之中,那具身影终于缓缓转过头来。
依旧是熟悉的面容,但面容上,却少了昔日的那种生气,如同灵性被全部抽走。
望著面前的爱徒,明明知道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可她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悦的表情。
“你回来了……”
她勉强想挤出一个微笑,但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终于,重新转回头去,叹了口气。
“回来就好,不怪你。”
“是你师傅自己眼拙,看错了人,牵挂错了对象……”
“只是可惜了那段时光。”
喃喃说著,也不知是说给厉寒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大殿空寂,只有她自己低低的声音,一如冰雪静冷,厉寒没有插话,也不敢插话。
“寒儿,你看……”
忽然,冷幻伸手一指面前悬挂的那幅画。
面中,是一片花树,树上开满桃花。
树下阴影中,站有一女子,似在说著什么,却无人应答。
只有一阵风来,吹散漫天桃花瓣。
女子就站在花树下,痴痴地看著,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眼泪却流下面颊。
厉寒的师傅冷幻,念著最左角上首的一句诗:“吾在花中与花语,只是吾语花不语。”
ps: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这一章写了改改了写,总是不是很满意,但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晚上还有第二更。
第八百三十四章、顶峰弟子排名变动
短短的一句话,只有区区十来个字,本身没什么太大的含义,但在这一刻,却让厉寒忽然觉得无比的悲哀与凄凉。
他不由自主,脑海中观想出那样的情境,一名女子,站在满园花树下,独对花语,可惜百花,却始终无言。
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喃喃,慎日孤独,永远不知何时到头。
一个人,落寞到要与百花讲话,要跟花树为伍,没有一个朋友,亲人,或者即使有,此时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