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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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有这样熟悉情况的将军,却也不多了。”他笑逐颜开,抬了抬手,示意黄于函站起来。
黄于函见皇上态度甚是和蔼,心里更是不由得有些得意,也许是刚才自己的一番解说,让皇上满意了。如此看来,还是自己应付的功夫了得啊!
想到这里,他忙趁机表表忠心:“皇上言重了!若没有皇上提拔,黄于函哪有此时?!说来,还是要深感皇上隆恩啊!”说着,他对梁逍拜下三叩首。
看他如此做作却又极其自然的举动,可想而知平日都是在官场混惯了的人。加上他对狄夷的敌情居然如此置若罔闻,梁逍心知,这人定然是靠一身游刃有余的官场功夫上位的。
眼中迅速划过一丝阴霾,梁逍心中更是厌恶此人。可是,他依然一脸笑意,问道:“如此说来,这五年里,倒要多谢黄将军为国为民所出的这些血汗。”
黄于函闻言更是胸有成竹。刚想再接再励地多拍一次马屁,可却见梁逍倏地换了脸色,话音也顿时严厉了起来:“既然你如此熟悉西北边城,那你倒给朕说说,狄夷那边连着这么长时间的捣乱,你为何不管?!”
没有想到皇上的脸居然翻得比书还要快,黄于函不由得一怔,却依然习惯性地把责任往外推:“皇上误会微臣了!微臣之所以没有动静,只是因为顾及边疆互市的百姓安全,希望百姓能逃过战乱。”
梁逍见他脸上苍白,也不再说话,只是随意笑了笑,便扔下一本厚厚的奏折。
三呼万岁之后,翻开奏折一看,黄于函顿时愣住了。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平日的事情,时辰、地点、人物,甚至连说过的话都有。
而最后的几天,写的都是西北狄夷入了边城以后,他在那几日里,夜夜流连勾栏的举动,包括从进去到出来的时间,全都一一列举。
黄于函终于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从不知道,自己远在西北边城,竟也如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一般时刻被监视着。
“明知道大敌当前,但你身为守城将军却夜夜眠花宿柳,耽误军机,致使如今狄夷大举入侵。你还有何话好说?”梁逍声音虽然不大,可却字字冷静肃然,听在黄于函耳中,如同是阎王的催命符一般可怕。
正欲分辩,但那同样天下闻名的近侍麟哥儿忽然从殿后出现,并走上前来,附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只见皇上腾地转身,半惊半怔地看着麟哥儿。
麟哥儿显然与皇上早已默契,虽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不及细想,他却只听皇上吩咐左右:“先将此人削去官位,打入大牢。待刑部择日公审。”
被立刻上前的侍卫狠狠拉住两边臂膀,黄于函大惊,高呼皇上饶命。
可是,他却看着那身明黄的龙袍飞快闪过殿后,倏地消失在眼前。
小麟只觉得自己即便是怎么追,都似乎总追不上前面那个明黄的身影。
折过那条回廊,他又再看见了庭中那株自清濡山庄移植过来的木槿树。
如今正值入冬,那树早已凋零,但重重枝桠却依然冒着冷,不屈不挠地向四方伸展开去。
皇上说过,娘娘独爱木槿。所以自从娘娘回来以后,他便广发了人手去寻好的木槿树。如今宫中,十处倒有九处是种着这木槿。
木槿好虽好,可花期不长,若过了时间,宫中便只余下一片耀眼的绿。
本来娘娘提议皇上多种其他的花,没想到皇上却断然拒绝,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着告诉娘娘,别以为他不懂她的意思。
只是栽种其他的花,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小麟一直都想不明白。
眼下这会子,他倒也没法子去想这些了,只因眼看着折过回廊,便已经看见皇上到了鹫羽殿宫门前。
一见那俊美无俦的男子,庭中众多候着的人立刻跪下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其他不说,只快说皇后如何?”梁逍不耐地抬手,墨眸立刻瞥向太医院的院首,廖太医。
花白胡子的廖太医见皇上神色紧张,立刻上前,但脸上却尽是喜不自胜的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梁逍不由得一怔。
本来听小麟说她昏倒在房中,便以为又旧疾复发。撇下那该死的黄于函,他心急火燎地冲了回来。可如今,看廖太医的神色,竟是比升了官还高兴?!
见皇上呆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廖太医自是躬着身子不敢说话。
见梁逍似是担忧,小麟会意:“廖院首,您老还是先说吧,别让皇上着急。”
廖太医当然明白小麟的意思,更是满脸堆笑,说:“皇上莫急。方才微臣们都诊过,确定皇后娘娘此是喜脉!”
“喜脉?!”梁逍蓦地一惊,顿时抬眼看向廖太医,“院首可曾确诊?”
“微臣可用人头担保。”廖太医依然笑着,心里却对皇上的话起了疑。说是喜脉,皇上没有一丝高兴,却半带惊讶,难道,皇后不孕的传闻,是真的?
若真这样的话,若能保住皇后腹中龙胎,自己以后便一世无忧了。
这样想着,他更是殷勤地说道:“皇上,这喜脉虽已经确定,可娘娘身子弱,今后还需要好好养着身子,方可母子平安啊!”
见廖太医如此笃定,梁逍心里实在是半惊半喜。
本来,三年前那一箭让苏清雨元气大伤,连莫然都说她可能今生再无子嗣。可如今她却居然又再有了胎儿。难道真的是上天眷顾?
忽如其来的狂喜一下子席卷心间,他只想快点打发了那群人,快点见到她,还有那尚未能谋面的孩子。
他点点头,说道:“都留意着。待到皇后母子平安,朕自有重赏!”
一手便推开殿门,不顾身后一众“谢主隆恩”的高呼,他飞快闪入殿中。
看那颀长挺拔的身影一闪,便入了殿门,小麟心知他家皇上定是着急见娘娘。眼下,倒也不便入内去扰那二人。
微微笑了,他回头对一众太医说:“辛苦多位大人了。各位不如先回去太医院,按照娘娘的情况,斟酌一下该如何保住龙胎。待娘娘母子平安,大人们也是功臣了。”
廖太医何等精明的人,方才见皇上连话都不及说就匆匆奔入殿内,加上素日都说皇上独*苏皇后,此刻一听,就笑着接过话头说:“麟哥儿说的是,臣等便立刻回去共商药方。”
虽说小麟早已被封一品御前入廷侍卫,可是这官场上个个都知道他素来不爱听别人以官位相称,因此无论官位高低,便都只叫他一声“麟哥儿”。
偏这一点特行独立之处,倒是让不少人暗中腹诽他与皇上极其相似。
小麟眼神沉淀,微微点头却不再说话。廖太医等便立刻拱手轻步离开。
梁逍一手推开殿门,却见殿内并没有人,一切都很安静。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看来这里也的确是一番忙碌过。窗边的紫檀镂金雕花条几上,随手放着一个小巧的杏白色诊枕,应是用后至今还没来得及放回原处。
不知道是谁,早已把平日燃着的松木香换上了淡淡的安息香。这香虽不是她最喜欢的,可淡淡的味道,却总能让她睡得很安稳。
连那七重珠帘也静静的,无数拇指大的明润珍珠悬在丝上,却没有任何摇晃。
当时想讨她高兴,一时兴起叫人从库房把这些珠子寻出来串成帘子。
见了那珠帘,她虽笑他那习以为常的奢靡,却也总记得吩咐人擦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有了这句话,宫女侍人们连经过那道珠帘都格外留神。
白希修长的手撩开那滴答作响的珠子,此时却有点后悔把这帘子装在这里。若她已经睡了,岂非会吵醒了?
可是,脚还没到,却已经听到她的话:“阿逍,是你来了?!”
不知道为何,心忽然剧烈地便跳了起来。
他却稳住心神道:“是呢。”说话间,人已经来到*前。
她其实并没有睡下,人只是半倚在*头。一头乌黑长发散开披在肩上,丝丝缕缕地,在湖蓝寝衣上勾画出无数优雅的弧度。
身上盖着的雪白丝被,被窗外的冬阳泛出了淡淡的光线,映得她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皎洁的光,连同着没有光线的阴暗处,画面极为温馨精致。
他心中一阵悸动,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撩开被角,将那带了点冰凉的手腕拉出一点,将五指搭在脉门处。
她扑哧笑了,打趣道:“是了,我倒忘了还有一位大神医呢!”
“嘘!”他用食指压住那正慢慢弯起的樱唇,心却随着指端忽然传来的温润柔嫩猛地坠了下去。
她虽撇撇嘴,但那双如水如星的眸中却尽是春风般的柔。
梁逍故意横了她一眼,她便没有再动,嘴角却随着他墨眸中逐渐明亮的光芒而弯了起来。
良久,梁逍的手离开了,却复又与她十指紧扣:“这手怎么总是这么冰凉?”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以后绝对不能再冷着了。”他眯起眼,忽然笑了起来,一脸的无赖。
她知道,他每当摆出这副样子时,必定是心情最好的时候。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此时高兴的原因?
窗外的阳光忽然在这一瞬间变得如斯温暖,竟让人想哭。
她看着眼前这俊美无俦的男子,心里只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VIP047:外族
皇后怀了龙胎的消息,就在这一日后不胫而走,直到传遍俞国之内。
不少朝臣都纷纷打听。不过,他们光只是看乾嘉帝那一天比一天好的脸色,便已经心里都知道此事定是真的。
当日皇后尚无子嗣,皇上都已经独*后宫。如今身怀龙胎,岂非要*到天上去了?许多人心里对此事并不是乐见其成,起码,他们少了一个入宫争*的机会。
但是在民间,因为倾国知县的关系,竟有不少百姓自发地为皇后娘娘祈福。几日内,大街小巷中,只见许多人家里都香烟缭绕,供奉的竟是倾国皇后的画像。
外间如何,梁逍早已有所耳闻。只是他听小麟说过一两次,口头取笑过一两次,便丢在脑后了。
苏清雨也知道此事,但她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只因,三年前,明明连莫然都说了自己今后难以再怀子嗣。因此她才会选择离宫。无非就是希望能让这个问题上得到解决,同时也更希望看看梁逍与自己的感情,是否可以经得起风雨。
三年间,她虽然也常吃着药,可是那药却只是莫然在离宫前给她的用来恢复元气。梁逍让香儿偷偷塞入她行囊中的金银虽多,但毕竟民间条件比不上宫中,因此这三年里,她也深知自己能保住这副身子没有恶化,便已经是最努力的结果。
如今,怎么一下子说有就有了呢?
这些日子来,她越发觉得昏沉。每日间,人总是昏昏欲睡,不思饮食。
觉茗和香儿按照太医院开的方子,天天想尽了法子来换饮食,可是她依旧吃得很少,有时甚至一天连水都少喝。眼看着半个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
梁逍无奈,只得遣了宸惊风去找医王他老人家。
结果等了半个月,才得到回信说,医王早在一个月前便从药谷里出去,童子只说去向不明,归期未定。
梁逍得知时,正好退朝在鹫羽殿陪着苏清雨。登时跌脚,连声骂着死老头子。
苏清雨好笑,只得在那夜当着他的面,吃了满满一碗饭进去。
原只为哄他,却没想到引来了翻天覆地的吐,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只吓得觉茗香儿脸色都青了。
梁逍连连发誓说今后再也不逼她吃东西了。她虽安慰了他几句,可待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廖太医到得鹫羽殿时,她却又再次昏昏入睡了。
梁逍无奈,只得将她的情形写了,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莫然。
只是,过了几日,莫然的信未等到,却等来了西北狄夷大举入侵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梁逍刚好在御花园中见莫飞。
虽然外臣不得擅入后宫,只是苏清雨一向没有这么多的男女大防,因此倒也让梁逍随意了不少。梁逍倒乐得在宫中见梁逸莫飞他们,只因这样做,既解决了朝政,又能陪着苏清雨,他便不用分身两头跑了。
莫飞刚说着兴修水利中的一些具体解决方案,却见梁逸脚步匆匆地进来。
梁逍笑了,对莫飞道:“瞧,你来了,六哥就赶着来见你了。”
莫飞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臣看宣王来意倒也未必。”
才说着,便只见梁逸来到面前,对梁逍一拱手道:“皇上,西北打起来了。”
“怎么说?”梁逍略略有点意外,但此事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黄于函守城不力,早被狄夷趁其不备。若不是当时还有一个叫秦勋的副将死死守着,只怕狄夷早已进了城门。
可是没想到十日后,狄夷用歼细在秦勋的膳食中投毒,当场将秦勋便毒死了。
秦勋一死,梁逍便知道,此战也不过就是在这一时半会儿之内的事了。
所以他早让一个叫康寻的青年将领即刻奔赴西北。
那康寻当初在金銮殿上与言官据理力争的勇气,早让他看中。此次虽是凶险,但他倒想趁此机会考验康寻。若能击退狄夷,他自然提拔他。
探子昨日才回报说,康寻刚到西北。没想到,今日便已经开战了。
梁逍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神微微沉凝。
此事看来断然不只是狄夷入侵这般简单。
只因狄夷虽然对西北领地早已虎视眈眈,可是他们的力量却不足以与俞国抗衡。加上狄夷首领脱儿图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流,根本不足为患。
但看这次的入侵,他们先是从黄于函的弱点入手,再用歼细投毒,然后趁着康寻脚跟未定之期,企图打一个措手不及。这般的用计,断断不是脱儿图之辈能做得出来的。
梁逍派出的人早已查到最近三个月来,脱儿图身边多了一个军师之类的人,名叫杜锗。
据探子回报,这个杜锗虽然没有正式担任什么官职,但十分有分量,只要是此人说的话,脱儿图无不听从。
可是,梁逍却一直未能查到这个杜锗的来历。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狄夷那里的一样,毫无预兆,甚至连他的过去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所谓知己知彼,可如今敌暗我明。这样一来,更是难打此仗。
梁逍不语,只是皱着眉头在想应对之策。耳边却忽然听到梁逸与莫飞跪拜的声音:“臣参见娘娘。”
只听到那柔婉清脆声音笑意盈盈说道:“宣王与阿飞何须多礼呢?”
他回头,只见苏清雨一身淡绿衣裙,素雅别致地就像初春正待开放的花。他忙站起来,赶上两步扶着苏清雨过来,嘴里不禁有点埋怨:“好好呆在鹫羽殿不好吗?这天看着又会冷了。”
话虽这样说,他却扶着苏清雨慢慢坐在石椅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让梁逸和莫飞相视一笑。
苏清雨见他当着别人的面也毫不顾忌,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听着他的话,心里却甜蜜。她笑了笑,道:“坐得太久了,实在闷得很,听说御花园里梅花快开了,我便出了瞧瞧。”
梁逸听了她的话,挑了眉道:“这天还没真正冷呢,娘娘到哪里去看梅花?”
苏清雨笑了:“西北总有了吧?!”
三人吓了一跳。这都已经快做娘的人了,她居然还在想着西北?
苏清雨似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却只是淡淡笑着说:“狄夷入侵,自是先占据了守卫最薄弱的城池,然后积蓄了力量,再用这些城池中的百姓为他们做牛做马。这便是用了俞国的人,来打俞国。”
梁逍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可是眼下康寻刚到,如何能让他更快了解西北的情况?”
梁逸点头,能最快了解当地情况,做到知己知彼,自然是最好的制胜之道。
“修书一封倒也是可以,只是比不上有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来得更直接。”苏清雨淡淡出言,却蓦地惊了那三人。
“对!”莫飞兴奋地一拍手掌,“娘娘果然计谋过人!”
梁逸虽然没有说话,可眼中也尽是兴奋,但他熟稔兵法,自然比莫飞更多了一层顾虑。沉思片刻,他便问道:“好虽好,可这向导倒是去哪里找?”
梁逍不语,只是看向苏清雨,那双墨眸中早已晶光闪亮。
苏清雨知道他的意思,便笑着推了推他,说:“你倒为何不说?!“
见帝后都在打哑谜,莫飞不由得有些着急,说:“皇上和娘娘心有灵犀,倒是别让臣等心里着急才是啊!”
梁逸却不急,在旁边笃定地说:“臣倒觉得此人可以胜任。”
“哦?”梁逍挑眉,斜着眼看向梁逸,话中却带了钦佩,“六哥果然不愧是战神王爷,竟也已经猜到了。”
见苏清雨只是看着他但笑不语,梁逸登时也觉得好笑:“皇上这话说得。能在西北熟悉地形,而有能让皇上信任的,此刻又有几人?!”
莫飞听着这一通打哑谜似的话,转了转眼珠,这才恍然大悟。
梁逍见众人眼色都已了然,便朝小麟回头看了一眼。
小麟会意,立刻上前低声问道:“皇上?”
梁逍却并没有立刻吩咐他,倒是回头看向梁逸:“六哥,此事果然可行?!”
梁逸微微点头,眼却忽然飘向远处那一抹淡蓝的天际。
见他的神情,莫飞不由得心里一颤:焕之若在,只怕也会这样定吧?
梁逍拿定主意,便回头对依然候着的小麟说:“那就宣惊风进宫吧。”
小麟点头退下。回身时,却撞见带了披风来的觉茗,神情不由微微一愣。觉茗见他忽然愣住的神情,正奇怪,却见他步履匆匆地走了。
她满腹疑云,忽然见梁逸莫飞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可相识一笑间,都从彼此神情中看到了欣慰。
当日苏清雨受伤甚重,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胎儿,连他们都为二人担忧,更何况二人自己?如今见梁逍这样玩笑,他们倒也放了心。
说话间,便已经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