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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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六年前击败道宗五大长老的五行阵法,执掌二品道宗以来,竹道士对内宽严相继,奖伐决断严明,从不与任何一派走得太近;平时与羽玄真人议事不少,也不过共饮三次。
不过今天却很奇怪,竹道士身负重伤的消息传遍江湖,羽玄真人此时不体谅,也要避嫌,如何还邀道宗同席?
“江湖上最近都在说江南藏宝和阴阳鼓的事,不知道宗有何准备?一品金佛日前在上海普贤寺广邀江湖同道,如果我们没什么回应,只怕……”
羽玄真人说的也是事实,一品金佛与二品道宗的竞争由来己久;对包含道家至宝阴阳鼓和道蕺遍的神秘宝藏,二品道宗确实不该如此沉静。
但竹道士在宝藏的传说刚开始流传是就己经传下道旨,要求二品道宗弟子谨守本分,不要介入其中;且在两枚玉印出现后,又一次强调:道宗弟子不应起贪心,不允许聚往江南参加寻宝的行动。
此刻,羽玄真人为何会贸然提起这件事?
蘑菇岩凌空而立,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会把人的衣衫撩起;竹道士脸上浮起晕红,心知体内的伤又要发作,抽出竹笛袅娜的奏出一曲。
湛蓝的星空在笛声悠扬中变得异常柔和,竹道士的山水清心在重重重压下,忽然连接起来自浩瀚宇宙的这神奇的量,奏出一曲宿命与生命交织、消与梦幻融合的仙曲。
幽幽轻笛,荡漾进听着内心,引领着他们融进道宗理解中的世界。
笛声清幽,把对面红云金顶上的香客也惊动了,纷纷到崖边探视。
而竹道士借助此曲,眼前的局势己经了然于心。
玄齐到底年轻,镇定功夫差了不止一筹;他对笛声的感应最深,内心深处的敌意与恐惧表露无余。
蘑菇岩周围,己经有人悄悄接近。
竹道士心里微微叹息,袅袅吐竹笛。
“此曲名为《星辰》,道尹,阴阳鼓对道门真的就那么重要?今天与火长老来见,是否要请我让出道宗位置,你才能大展身手?”
羽玄真人没想到竹道士会如此说,尴尬的掩饰道:“道宗如何这般说?只是,那阴阳鼓乃本宗道圣三丰真人圣物,如果被不相干的人得到,只怕对道宗圣祖不好交代,对道宗弟子也不好解释。”
竹道士轻轻摇头,不再理会他,看向瘦削的火长老:“火长老,您也是如此认为?我一直以为,以长老的性格,与道家清静无为的道修不合;只因道宗五行长老代表着道宗悠远的道统,代表着公正与光明ˇ,没想到。火长老,竹道士哪点做的不妥,值得长老不顾身份尊卑,甘与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邪道为伍?”
这番话说的颇重,火长老本就不善言辞,只扭头望向远处。
蘑菇岩果然骚动起来,一条身影从山峦的阴影出掠出,几个起落就冲破蘑菇岩下剑宗弟子的阻挡。
竹道士谓然一笑,一个身形袅娜修挺的美貌少*妇出现在蘑菇岩上。
看去端庄娴慧,行走间如风摆杨柳,自有一种天然风流妩媚。
“羽玄师兄,没想到你如此会不顾大局;即使今天能逼得道宗退步,又如何向江湖交代?如何在道内弟子身前立得正?”
来人正是柳伊兰,她手指处,远处红云金顶上隐约现出一个雄壮的虚幻身影,是布天寺活佛索翁达施展神通,在为朝拜的香客顶礼祝福。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江湖号外——星逝,波光倒影灿虚空(上)
江湖上多家门派的武功、心法,仔细考究起来都与道教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只因丹田、经络之学,本就是道家内丹大道的基础;佛门神功虽然自称与道家无关,那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资格如此说的,只有来自藏区的密宗弟子,比如布天寺的索翁达活佛;他的幻身印法中就没有丹田经络之说。
一品金佛最高明的洗髓功,还是以奇经八脉和九大奇穴为基础,以道家涵养修本的内丹术为蓝本发挥出来的。
八品兰花的素女玉功,本就出自道家;八品兰花虽然是一群女流之辈,却从不会做出违心忘本的勾当;无论世事如何,八品兰花一直与二品道宗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尽可能去维护道宗的利益。
十二年前,当柳依兰从衡归来踏足大陆的土地时,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江南柳家早年随三品蓝石远赴衡,柳依兰回归大陆,是为让她准备执掌渐渐红火的八品兰花。
刚刚踏足江湖,柳依兰性情天真烂漫,缺乏历练与人脉;为了让她对江湖多些了解,为了江湖道统,柳家长老给她三年时间;一来历练江湖增长见识经验,对江湖各派有个大致了解;二来与江湖各派年轻的弟子接触,特别是在道宗内寻找适合的同伴,提炼她还未圆熟的素女玉功。
当时,竹道士正随师父、道宗水长老在武当山真武观剑宗神坛内游历修炼;羽玄真人是道门剑宗真传弟子,见识修为在同辈中不做第二人想。
柳依兰几乎同时遇到道宗两个最杰出的弟子:竹道士和羽玄真人。
她从小就被当作八品兰花当家大姐培养,本是天生媚骨,修炼素女玉功久了,举手投足间自然风情流露,一颦一笑无不有醉人心魄的娇媚。
羽玄真人自持出身、相貌、道修、见识都比竹道士高出一筹,乃是二品道宗最热门的下一代掌教人选,从第一刻起就对柳依兰展开热烈的追求。
谁也没想到,柳依兰兰心慧质,加上兰花独有的观人术,早看出羽玄真人的骄傲自我的性情不适合自己;却是不声不响的竹道士最终得到美人芳心青睐;在一个秋日的清晨,竹道士与柳依兰远遁江湖,觅地双修。
羽玄真人情场殊后,把全部精力用来道修内丹,精研太极剑法,当然功大进。
三年后,羽玄真人听到柳依兰离开竹道士回归八品兰花,还得意的说过:失之东隅而收之绍,早看出柳依兰水性杨花,为这般女子所惑才不值得。
羽玄,那时已经开始谋划闲云道长羽化后空出的道宗位置了。
但是,又三年后,竹道士似乎从泥土中钻出来一般突然出现在华山论道大会上,凭一把淳朴的尺半竹刀,一连击败多位竞争者;最后,在武当山剑宗神坛与羽玄争夺挑战道宗五大长老操持的五行阵的资格。
竹道士那次出世,上下内外已经全无一丝火气,尺半竹刀浑然天成;羽玄比别的竞争者多支撑了三招,被竹道士在第六招上以尺半竹刀击飞了七星剑。
再次败在竹道士手下,对于生性自傲的羽玄来说,当然是奇耻大辱;但竹道士击破五行阵坐上道宗第一人位置后,三上武当邀请羽玄真人,最终让他赚足了面子,才答应出任道尹。
几年来,两人合作默契,整合散乱各处的道坛,统一道宗仪轨修术,特别是对原本混乱的道教诸神甄别整合,收回被邪魔外道侵占的道场,使二品道宗呈现出兴旺之态。竹道士一直以为羽玄真人虽然有野心,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没想到他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突然发难。
子夜时分,红云金顶上想起嘹亮的梵歌吟唱,几十个虔诚的香客同时唱响大悲经。
竹道士表面神闲心定,作出淡然无谓的姿态,内心已经考虑到结果:为了道宗的未来,他不可能让红云金顶上的索翁达活佛看笑话,一旦出什么意外,蘑菇岩下的万丈深渊就是他的最后归宿。
没想到是柳依兰来了,竹道士心生不忍:“你来做什么?”
“你忘了,咱们是一对生死造。”柳依兰凄然一笑,回首望着羽玄真人:“我早看出你心地狭隘,却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玄,去年你来上海时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不是我卑鄙,是你们逼我如此;竹道士到底哪里比我好?哪里比我强?无敌龙!&*书屋整理他要把道宗引上歧路,大家认为我比竹道士更适合这个位置。”
“大家?”柳依兰蹙眉环视;“竹道宗的见识、人品、为人……羽玄,一句话不过五十多个字,你竟说出五个‘我’,还不清楚为什么吗?多说无益,你想如何?”
“无须说。”竹道士立起身,从怀里抽出一柄平淡无奇的黄玉棒,恭敬的放置在脚下。
这是二品道宗的掌教信物:天星槌,乃是敲击阴阳鼓的棒槌。
“火长老,竹道士此生当有此劫。曾有歌曰:擎起天星槌,雷转阴阳鼓;万神齐云动,九州共一曲←火长老能明了其中真意。”
看到天星槌,最激动的却是被玄齐夹着的长孙道长。
他“嗷”的一声狂叫,跳将起来就要去抓天星槌。
柳依兰右手一伸,一条红丝线飞出,缠住天星槌并把它带向竹道士。
如此一动,蘑菇岩上再无一处安稳所在。
火长老与羽玄同时出手攻向竹道士,一柄七星剑携凌厉剑气刺向当胸,火长老是一把炎云扇,把股股三昧真火激出,压抑住竹道士的山水清心。
他们一出手就是狠招,知道如果让竹道士逃过今天,等待他们的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即使竹道士没有受伤,化解这样的攻势也不会轻松;如今更是连尺半竹刀也没机会抽出,只能轻飘飘跃起躲避。
那边,柳依兰已经和长孙道长战在一处,羽玄的弟子玄齐也加入战场;蘑菇岩狭窄的平台上,六道人影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长孙道长是最好色的,柳依兰在激斗中,也是容颜娇俏气息如兰;忽然对他施出一个媚笑,长孙的骨头顿时酥了:“美人,你可愿意从了本道?”
“道长仙风道骨,哪个女子不愿从呢?”曾几何时,哪个敢对她如此说话?除了竹道士,哪个见过她如此娇媚痴人?
长孙道长也不是傻子,对柳依兰的手段不了解,对八品兰花的媚功很小心;回身纵出三步,勘勘避过三缕红丝线。仍不忘反击,手中寒光闪烁,射出一把金刚鸡爪。
“道长好狠心呐。”柳依兰腰肢轻摆避过金刚鸡爪,人已经贴近玄齐,低地笑道:“小哥哥,你也要欺负姐姐?”
玄齐还是鲁男子,哪里见识过如此媚功,眼睛与柳依兰一接触,头脑忽的迷茫摇荡;手中宝剑一顿,耳垂已被丝线点中三下。
“有人要欺负姐姐,小哥哥,为我作主。”
长孙道长刚想提醒玄齐,只看到一把雪亮的宝剑当胸刺来,劲气呼啸;玄齐状若猛虎,对着他疯狂的攻击。
柳依兰总算空闲片刻,看向竹道士那边。
在羽玄真人和火道士的夹击中,竹道士手持天星槌,身形依旧潇洒飘逸,脸色却红润润的。
柳依兰心中一痛,如果竹道士面色青白还好些,越是如此红润,越是内力消耗过甚,支撑不了多久的。她悔不听蓝湛江的劝告,再也顾不得别的,仰天送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柳依兰本带着八品兰花的两位兰花女侍到湘西,按无敌龙!书屋整理计划要等大年初三,与秦桐山在凤凰城汇合后才来梵净山∞奈,春节是万家团圆的时刻,对她这样的孤家寡人却最是难熬。她抑制不住对竹道士的关切,只带着两个兰花女侍就来了。
那两位女侍真正的搏击功夫还浅,擅长的是媚功,最厉害的是她们手里的手枪;但蘑菇岩在梵净山的最高处,手枪在下面或远处,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梵净山上的手机信号非尝弱,柳依兰的这声啸叫,是命令两个兰花女侍,马上下山回去报信求救;最少也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传播出去,她已经决定随竹道士支撑到底。
“晚了,我会让你的兰花活着下山吗?”羽玄怪笑一声,也跟着发出一声长啸。
蘑菇岩下散开十数条影子,向柳依兰来处扑去。
下面响起一串枪声,与红云金顶上的爆竹声一样清脆。
“呼呼。”柳依兰听风闪躲,长孙道长已经把玄齐点倒,两只金刚鸡爪圈过来;“美人,做贫道的弟子吧?包你每天爽歪歪。”
“是吗?怎么个爽歪歪?道长,你下身不爽,如何让别人爽?”
兰花的观人术,最能看出一个男人的“实力”。长孙道长如今可算半个太监,麻姑临死那一捏,已经把他的睾丸捏碎了一个,另一只也在半残废状态。
听到柳依兰如此说,长孙道长气得脸色惨白;收起金刚鸡爪,一把扯下耳边吊着的血红珠子,喃喃念叨几句塞进嘴里。
瞬间,长孙道长如变了个人,脸上肌肉扭曲现出凶恶狰狞态,双眼上翻瞳仁乱抖,射出实质样的血红之光,直直盯着柳依兰,十足一个吊死鬼。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降妖除魔大将军神附吾身,刀枪不入,万邪不侵……”
就这么念叨着“万邪不侵”,邪气凛然的长孙道长双臂伸张,向柳依兰扑抱过来。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江湖号外——星逝,波光倒影灿虚空(下)
女人总是害怕鬼的,长孙道长如今比鬼都恐怖。
柳依兰勉强镇定,把六枚红丝线全力催动刺向长孙道长。
谁知长孙道长不知不觉依旧一步步靠近,竟以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接住了红丝线。
柳依兰大吃一惊,她的红丝线尖端有血针,全力刺出连一寸厚的木板也要刺穿了。
长孙道长竟能挡住,连刺向他双目的两枚红丝线也被弹出;真令人匪夷所思,难道他真的刀枪不入?
柳依兰已经退到蘑菇岩边缘,长孙道长还在一步步逼近;一把抓在柳伊兰背上,从她紧身衣上扯下一块黑色丝布。
正此时,空中响起一声轻叱:“波光倒影。”一束心血咳出。
蘑菇岩上青影片片,最虚弱的时候,竹道士终于抽出尺半竹刀,挥出最强一刀。
波光倒影是竹道士山水刀法的最后一招,即使他身体没有受伤时,也不能把这一招使得圆满。只因为,这一招有扭转时空之效,当者会失去空间概念,迷失在竹道士以尺半竹刀营造出的波光倒影中。
三月前,竹道士如果发出这一招,也许只要半招,索翁达活佛就不可能伤了他。
此招一出,蘑菇岩上云水翻腾,尺半竹刀飘离出蘑菇岩,消失在岩下万丈深渊内玄真人随云水飘荡,将要跌下蘑菇岩时,被竹道士一把扯回来。
“惨!”竹道士似乎耗尽了力气,低吟一声,跌落在柳依兰怀里,满脸是艳丽的潮红。
柳依兰也叫声“惨”,在心底。
她与竹道士曾有三年双修的日子,对竹道士的山水清心最能感应。此时的竹道士,比三个月前与索翁达活佛一战后更虚弱,这样的潮红,显示他身上的伤也更重了。
柳依兰失声痛哭出来,抱紧竹道士,看也不看呆呆立在半丈外的三个道宗高手,也不敢去试探竹道士的伤情;竹道士也许生机已绝,即使着高人在,也拉不住、救不回他这条命。
火长老手里抓着天星槌,那是不知什么时候竹道士塞进他手里的;他满脸愧疚,感受到这招“波光倒影”后,他才明白了竹道士的伟大。
羽玄真人是满脸沮丧,即使在竹道士身负重伤的时候,他联合起火长老也不是竹道士的对手;被竹道士从悬崖边拉回来,他甚至感到深深的绝望;不只是感动,是感受到竹道士博大的胸怀后,才发觉自己的渺小与自私。
波光倒影中,羽玄真人被引进一个陌生而神奇的世界;可惜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万分之一,尺半竹刀已经飞出蘑菇岩,片片青影归于虚空;也被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
只有长孙道长不知死活,从地上爬起来后,又一次伸出手臂,喊着“降妖除魔大将军神附吾身,刀枪不入,万邪不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向竹道士和柳依兰逼去。
他的手就要触到柳依兰的黑发,而柳依兰毫无知觉,依旧抱着竹道士痛哭。
羽玄真人急忙上前,刚扯住长孙道长的衣襟;蘑菇岩上浮荡出浓郁的檀香味,一声厉号:“唵、嘛、呢、叭、咪、哞!邪魔外道辟避,破!”虚空中伸出一只巨掌,携漫天星光印上长孙道长顶门。
长孙道长两眼翻白闷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站也站不住,歪歪斜斜跌到,再没爬起来。
索翁达活佛高大的身影凭空而来,立在竹道士身前。
“邪魔外道,活佛说的好过分啊。”
竹道士恢复一点精神,勉强坐起来,嘴角滑出一缕血线。
“都是邪魔外道,除了你竹道士,我没看到一个真正的道者。”
索翁达说话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给羽玄真人和火长老脸面,甚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惋惜的看着竹道士:“道宗,何苦来?如果你早使出这一招,我也许能早些解脱,你也不会被宵小欺侮至此。”
“道士自私,就是不想让活佛解脱啊。”竹道士微笑着,嘴角渗出的血线又宽一分;“至少,他们从我身上能看出道家正途,已经超值了。”
“他们的心早被贪欲染黑了,被钱迷了,被权欲捣碎了;就是十个竹道士也唤不醒他们。”
索翁达把手印上竹道士顶心,缓缓注入一线精纯的真气,护住他渐渐虚弱的生机:“刚听竹道士吹的一曲妙笛,能否再吹一曲。”
竹道士横笛唇边,清越的笛音虚虚飘出,时而低吟浅唱,时而轻舞飞扬;置身其中,有一道清泉流过,一下把人带进高山流水之畔,婉转几下,仿佛又在大江之上泛舟游荡。
水样的风流,把烟雨江南的诗情送进心田;山般的刚毅,将刀劈荆棘的豪迈挥洒。
柳依兰停住哭泣,痴痴看着竹道士,看着那枝慢慢被滟红的血染着的青竹笛;曾经的甜蜜时光从心底泛出。
初次的交欢,正在一片竹林下』有软香绣床,没有红烛高燃,只有风摇竹枝,飞鸟细鸣。
竹道士莽莽不知花径,只会急急的寻找;柳依兰脸颊发烧,颤抖的将他引入自己的身体。
于是雷雨霹雳同时落下,让两人酥麻的混不知天高地厚。
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离开那竹林中的小竹楼?那是他一心一意堆积起来的爱巢;竹楼中的每样用具,都是竹道士一刀刀精心雕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