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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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在光滑的大班台上写下“气”字,笔调扭曲,明显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老骗子脸色瞬间惨白,哆嗦着解下挂在胸前的银链,下面挂着个小巧的金色面具,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这代表着夺权,庄,这个他最钟爱的弟子,剥夺了老骗子七品着掌门的资格。
凤凰面具只拳头大小,正面镶有的十三颗七彩悲,栩栩如生的凤凰周身缭绕霞光具背面,阴刻着十三个篆字,庄只能认出几个,其中就有灵字和气字。
“你在这里呆三天,我把凤凰面具传给你,也把凤凰面具的功法传给你。”老骗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似乎想改变被驱逐的事实。
“不用了,我把它交给叔。”
庄走到门边,转身跪下,最后叩下九个响头:“师父,对于着来说,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望海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于蓝一直在关心董事长那边的动静,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刚要走出去看,庄进来了。
“怎么样?还顺利吗?”于蓝关切的看着庄微红的眼睛,明白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好;”庄伸出手;“把你的车给我,一会儿陈镇长会来找你商量捐款仪式的事,我要去趟市里。”
“几点回来?”于蓝把宝马325的钥匙送到他手里,握住那只手;她很担心,凭女人的直觉,感觉到庄这次出行不简单。
庄犹豫片刻才取出只优盘,盯着于蓝的眼睛道:“这里是你不知道的部分,如果下午两点以前没接到我的电话,你立即离开这里;确认安全后,把它散到网络上一份,在传进设定好的邮箱里一份。如果接到我的电话,立即销毁它。”
“知道了,还有事吗?”
“我这次是与虎谋皮,完成后就要离开这里;于蓝,我要在别的地方生活,这也是对你们的保护。如果一切顺利,望海公司将有一个新股东,你要坚持一点:所有进出望海公司的钱必须经过银行。这很重要。”
“她真幸福;”于蓝出奇的平静,脸上浮起微笑:“庄,我祝福你们。”
“谢谢,你是个美丽的女人。”庄把于蓝拉进怀里,在她眼角吻一下:“好好活者,我会给你来电话。”
梅叶在楼梯上拦住庄:“年轻人,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我考虑的很清楚,前辈的好心我们着记下了;现在我是为师父做最后一件事,过几天你会明白的。前辈,叶儿喜欢画画,我们今后会经常见面的。”
陈镇长是自己开车,他对于桑塔娜3000的性能很不满意,对于不让他进门的望海公司副董事长李宰豪更不满意。
但是,当‘李宰豪’坐进他的汽车后,陈镇长还是保持着宽厚的微笑。
庄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进入主题:“我需要见你父亲,请陈镇长打个电话引见一下。”
“为什么?”陈镇长的礼貌被打破,很不礼貌的问。
“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你们想插手望海公司,我们总要见见真佛。时间对我们双方都很重要,如果陈镇长认为不合适,望海公司将在三日内向法院提出破产申请。”
陈镇长眼光闪烁,与庄对视着。
“这是件大事,我们的筹码会使他满意的。”
陈镇长终于拉开车门走出去,打完电话后又上车,对庄说:“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不用,下午您将主持一个竣工典礼,我们的董事长会把三百万工程款付给你们的学校。”
“也好,你知道路吗?”
“我开那辆车去,你把我的车牌报给门卫,我将在两小时内到达。陈镇长,于蓝小姐需要尊重,您应该同意这一点。金董事长在里面,您现在可以上去商量事捐款仪式的具体安排∫消,这个仪式尽量简单;你我都明白,今后望海公司不会再有这样的大手笔了。”
庄拉开车门,走向宝马325。陈镇长纂紧车钥匙,他很想在这个人脸上砸一拳,但是没那个胆量。
庄身上有种冰冷的野性气息,他害怕那种野性。
宝马325开上沿海高速,庄把速度提到一百五十迈,打开车窗。
海风涌进来,吹散他脸上的泪滴。
整整两个小时,宝马325停在一座外观的简朴的小楼前。它坐落在安静的林荫道上,朱瓦白墙庭楼带院,周围多是类似的建筑,几株梅枝在松树间伸展出院墙。
宝马325刚刚腿,铁门向一边滑开,等汽车驶进去后,又缓缓关闭,隔断路人窥视的目光。
在这个地级市的中心位置拥有这样一所住宅,只有钱是办不到的。
庄刚停好车,车门已被从外面拉开,一个安静的年轻人手扶门眉,轻声道:“是李宰豪先生吗?陈主任刚回来,正在里面等您。”
“谢谢。”庄点头,抓起手包跟着年轻人走进小楼。
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也是陌生的,以前只与校长、院长们打交道,对于政客一直在旁观与研究阶段。
但是现在不同,即使是天要塌下来,也只能硬这头皮顶上去,看只看手里的筹码够不够。
庄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不能受。
第三卷、意乱情迷 十二 无情
陈家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庄扫一眼,没有自己要见的人。
“陈主任在楼上,我去通报。”
带庄进来的年轻人安排他坐下,顺一角的楼梯上楼去了。
“贵姓?”坐在庄右手的人递过支香烟。
“谢谢,免贵姓李。”庄把香烟叼在嘴角,拿出银色ZIPPO火机,“啪!”的翻开。
蓝色的火苗飘起,庄把ZIPPO移到对方面前:“你们等好久了?”
“我们是在等李先生你啊。”那人凑着火机点燃自己的香烟,看庄也点着香烟抽一口,才说:“没想到李先生如此年轻,你。”他身体歪斜着倒下了,香烟滑落,被庄接住。
“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太可惜。”
庄站起来,两手各夹一支点燃的香烟:“我来见陈主任是为谈生意的,没有恶意,你们不该见面就暗算我。”
客厅里的三个人已经倒下一个,另两个都站起来逼过来。
刚一进门,庄就看出这三个人身负武功;这说明,陈主任要给自己个下马威。
那支香烟里有迷药,不过在着弟子面前,这样的东西各根本就没什么用;庄用更厉害的迷幻剂放倒一个后,打出个手势警告道:“你们别逼我出手。”
但是,对方只是练武的,不是江湖中人,不理解庄的意思,搓手弄泉嘿嘿笑着:“李先生既然敢来,就要想到后果。”
两只拳头带呼呼劲风袭来,庄退后两步避过,神情放松了;他们只是散打高手,在庄看来,这样的功夫稀松平常。
“不听劝,怨不得我了,你们是自找的。”
庄把两只香烟弹出,飞舞的火花罩向两人面门;他们低头,动作干净利索,看来刻意练习过合击之术,两条腿又扫过来。
这一次庄没再躲避,迎身直进。
瞬间,庄闪进狭窄的空隙,移动到两人之间,几乎是眼到神到,身体就进入预想的位置。
庄自己也吓得一愣,他本已经拼着挨一脚,却没想到现在的身体轻盈的象只蝴蝶。如果在面对剃刀张时有如此身手,那一刀也不会挨上了。
但他此时没时间细想,手中银光连闪,两枚银针连续刺进刺出,点到就收。
进去通报的年轻人在楼梯上喊道:“李先生手下留情。”
晚了,刚才还很厉害的两个自由搏击高手在客厅的地板上瘫软着,无声抽搐;庄已经坐回原来的座位,看着年轻人手里的黑亮手枪,不在意的说:“是他们逼我的,现在可以见陈主任了吗?”
“跟我来,把你包留在那里。”年轻人收起枪,用一根金属棒在庄周身晃一圈,才带他上楼,转过最后一道弯,回头笑笑:“你很厉害啊,但是一会儿说话要小心,陈主任脾气不好。”
“大家脾气都不好,不过你看来脾气不错。”庄把四枚银针递给他:“我是来谈生意的,这是我的诚意。”
年轻人接过银针后,推开一扇门:“进去吧,你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白水。”庄点点头,进入那扇厚重的木门。
房间里漂浮着檀香的味道,窗外是茂密的松树,两束阳光穿透松枝射进来,正照在中间的书案上。
北墙上布置有佛位,正中是尊纯金释加摩尼佛像,慈眉善目享受着三柱紫香。
书案旁,是个神情矍铄的老人,很有架势的样子,正挥毫疾书。
佛像下,席地端坐一位素衣僧人,闭目轻诵佛经。
“你就是望海公司的李宰豪李副董事长?坐。”
老人抬头看一眼庄,沾好墨后继续挥毫;年轻人走进来,在庄身边的茶几上放下杯清水,又安静的退下。
“这几天有人在调查我,看来就是你了,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陈主任把我们望海公司向绝路上逼,你们想要什么?”庄前两天完全是使用金钱战术收集对方的一切资料,根本就不加掩饰,陈主任作为目标人,在本地经营那么多年,感觉不到才奇怪呢。
“阿弥陀佛,两位慢聊,贫僧先告退。”素衣和尚站起来,目光里精芒一闪扫过庄,单掌施礼:“李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陈居士与我佛有缘,请高抬贵手,无处这里谢过了。”
“无处大师?好说,前几天刚见过无虚和尚,想不到佛家弟子无情有迹,到处都在啊。”庄感觉荒谬之极,怎么又遇到个一品金佛的高僧?无处和尚也认出了庄,他要求庄不要太为难陈主任太;庄打手势答应,他可没把握胜过这样的高手。
“无情师弟吗?他在华南宣示佛法,缘度众生,你们会见面的。”无处面色微黄,点点头念声佛,飘然而去。
庄暗道:还真有个和尚叫无情啊,怎么看都是个杀手的名字。
两个江湖中人交流完毕,无处和尚卖给庄个面子,明摆着不介入这件事了。
陈主任这才抛下毛笔,子着庄:“你叫什么?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让无处大师避让的不是个寻常人物。”
“我是谁对陈主任不重要,名,自命也÷口上夕,夕者夕阳,将近冥也,黑不相见,故以口自名。意思说是,黄昏后天色黑暗,人们不能互相认识了,于是称呼各自的代号,即名字。”
庄站起来走到书案后,看着陈主任书写的条幅,抓起旁边的玉印,“嘭!”一声按在右下角。
“陈主任的名字不错,一看就是大富之人。陈家在您手里必将兴旺发达,您百年后,后辈子孙会记得您的名字。不象我们,注定是无名之人。”
陈主任终于与庄面对面坐下来,在小骗子看来,今天的生意已经做成了。
无处和尚的离开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分量,这节省了很多事,陈主任不敢再耍什么花样。不过,他不喜欢这样,确切的说,不想欠无处和尚这个人情。
但江湖就是江湖,山不转水转,谁也说不了会遇到什么。
“李先生找我要谈什么呢?我们陈家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陈主任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庄喜欢。
“作为望海公司的副董事长,我要把望海公司三成的股份无偿送给陈主任,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无偿?”陈主任没有惊讶:“天下没有无偿的事;望海公司是家大公司,三成股份是很大一笔钱了∫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在如此大的利益面前,如果要付出代价,我要先确定你的要求,再去考虑该不该付出代价。”
“没有要求,只要您接受就行。”庄坦然的与陈主任对视着。
“真的没要求?”
“真的没要求。陈主任是个明白人,只要陈家满足于拥有望海公司30%的股份,我们大家都会很高兴的←海公司马上要上马的药厂项目,也需要您的大璃持。”
庄拉过陈主任的手指,掏出小瓷瓶倒上一点,抹匀;走到佛像前抽出檀香,按在陈主任手指上。
“这就是望海制药的拳头产品,功能驱虫辟邪,阻隔火焰。它的前途陈主任应该能看出来。”
陈主任看到手指上闪烁的五彩火花,把檀香拿过来在掌背出点一下,惊异一声:“咦!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密药,不仅能保护身体,还对蛇毒有奇效。”庄把瓷瓶收起来;“望海制药是望海公司的另一个产业,在当地房地产不景气的情况,上马这个产品是无耐之举。陈主任见识比我们多,应该明白,把鸡蛋堆在一个篮子里是件很握的事情,也应该知道有钱要大家赚≈在的世界流行团队精神,望海公司的理想是成为一家百年企业,我们知道,在中国做生意需要贵人襄助,所以邀请你们加入。大家只需要明确一点,望海公司不是农夫,陈家也不是蛇。”
陈主任考虑着,看着庄,终于点点头:“好吧,我接受。陈家只会持有望海公司30%的股份,我们还有别的事业,不是很贪心的∫们之间可以用一个文字性的东西把这点固定下来,这样,对陈家后人是个约束∫相信望海公司的前途。”
庄摇头:“陈主任考虑的很周到,但是我不相信那样的东西有什么用;连严整的法律都可以别人阐释出多种意思,可见,文字游戏最终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
对于政客来说,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庄显示出强烈的自信和进攻性,这不是威胁,是自保。
陈主任是明白人,深思片刻,问:“李先生信佛吗?”
“我就是佛。”庄指着金佛象,又指指自己和陈主任;“它只是金子不是佛,您也是佛,因为你有钱有势。”
“哈哈哈哈。”陈主任爽朗的大笑起来:“你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好,好,我们之间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点问题。”庄端杯子喝水。
“哦,请说。”陈主任也端起杯子,喝茶。
“我消一点,为了望海的前途,进入望海的钱都必须有正当来路。”
庄的这个要求,是警告陈主任,不要把望海作为洗钱的工具,就是想洗钱,也要先找个适当的借口。
陈主任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变,但庄还是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或者说是气势。
“陈主任喜欢书法,我写个字,献丑了。”
庄站到书案前,铺就一张宣纸,提笔蘸墨,挥手写下个大大的“气”字。
“不错;很少看到这样气势宏大的字,李先生,您的书法至少是大成之境。好了,年轻人,这个要求虽然不好办,但是我答铀;望海将有远大的前途。”
陈出任到底是相信实力的人,庄写出的“气”字,气势还在其次;他能感受到这个字包涵的善意,还有隐含在字后的宏大背景。
“谢谢陈主任,那么我告辞了,股份转让文件在楼下皮包里。”庄喝口水,站起来;“如果陈主任每天临摹九边这个字,您会长命百岁。”
“很好,相信望海公司很快就能有大发展。”
陈主任看一眼书案,把庄送到门口时,又说一句:“李先生,我消你能作为望海公司的总经理。”
“于蓝也许不是位好舵手,但她是个称职的经理,我们信任她。陈主任,我注定要离开,到是令公子在那里做个镇长,太屈才了。”
“李先生大可以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我们的总经理会很忙的,不会再有人打扰于小姐了。”陈主任伸出手,庄只有与他握在一起。
年轻人为庄打开车门,递过四枚银针。
“留给你做纪念吧,你很好。”坐进车里后,庄探出头对陈主任道:“他很不错。”
“小黄,黄杰;如果李宰豪先生也认为他不错,黄杰将是我们在望海公司的代表。”
陈主任含笑看着年轻人,庄伸出手与黄杰握一下:“你会喜欢那里的,望海公司欢迎你。”
“李董事长客气了,我还在求学,去望海公司也做不了什么的。”黄杰赫然,脸上泛起微红。
庄看到黄杰红了脸,心里没来由哆嗦一下;他就擅长装出这副表情,黄杰,不是个简单角色。
宝马325开出小楼,庄打开空调,让冷风吹散背上的汗。
尽管他加了十二分小心,在陈主任面前,还是感觉自己有被牵制的感觉;整个会面不过半小时,最凶险的却只是最后几分钟;陈主任没说几句话,而庄是不得不说话。
看看,时间还算充裕,庄驱车进入沿海高速,宝马325速度提升,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直到看见大海的湛蓝,庄才整理好自己的思想。
陈主任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望海公司将得到很好的照顾,至少再不用为钱发愁。陈家本来是想借望海公司的壳洗黑钱,但是庄让他们看到了消,也让陈主任感受到了量。
贪官多信佛,这几乎是个规律了,但他们更相信的是实力,庄没想到陈主任竟和一品金佛的大和尚无情有来往。
要对老骗子说金佛的事吗?庄想了好久,决定不提醒他;老骗子如果连这道坎也迈不过去,一辈子江湖岂不是白混了?只要着存在,老骗子就是安全的。
时间将近两点,于蓝紧盯着手表的指针,电话铃响,她连忙抓起来。
“庄,你还好吗?”
“一切正常,你可以出席下午的仪式了≮蓝,我把汽车开到青岛,晚上会通知你停车地点。”
电话刚挂断,老骗子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董事长,他说一切顺利。”于蓝擦一下眼角。
“你是不是要请假了?”老骗子已经恢复正常,慈祥的看着于蓝:“去吧,见到庄替我亲他一下,照死里亲。”
于蓝“噗嗤”一声兴,还擦着眼睛:“董事长,您就舍得让他走?”
“舍得怎么样?舍不得又怎么样?他是个野孩子,这里留不住他。”老骗子看着窗外,脸上闪过向往的神色;马上就恢复正常,塞给于蓝个信封:“把这个给他,就说——算了,算了,什么也别说了,他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我知道。”
此时此刻,小骗子正站在医院里,隔着玻璃窗子着病床上的小女孩。
床上半躺着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