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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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哧哧！”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伸手端起红酒：“就知道你不敢，算了，我怎么能与烟子妹妹比呢？老板，她可是个真正的美女，这次怎么没来？”
“她有事。”庄简短的应一声，脑子里开始急速估量眼前的这个女人现在的状况。凭直觉，庄感到有些不对头，青梅细长的右手无名指上套着枚猫眼翡翠戒指≡玉石颇有研究的庄只看绿翡翠闪出的水光就估计出，这枚戒指至少也价值十万以上。
女人的心思都是迷样的难以猜度，师傅生前就说过：这个世界上女人最善变，特别是喜欢珠宝的女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替我约一下王院长，时间你定，但是不能超过三天∫想和他谈谈，半年了，也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庄说完注意的看青梅的表情，她没怎么吃惊，还是笑着说：“没问题，我就说你是我表弟。老板，是不是要摊牌了？”
“什么摊牌？”庄喝干杯中酒，摆手又要一杯：“青梅，前期的铺垫该结束了，我们进了批药，要王院长照顾一下；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咦？”青梅奇怪的放下酒杯：“你真要做生意？”
“是做生意，还是大生意。”庄嘿嘿薪声，心里对青梅更不放心了。不过，他还不认为事情已经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青梅知道的也有限。做任何事都有风险，特别是他现在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在刀口上混饭吃，没有风险反而不正常。
光线忽然暗下来，庄抬头一看，桌前站着位高大的黑影，很有压迫感。
“小姐，你非常漂亮，和性感，我能喝一杯吗？请你。”
声音别扭，一开口庄才看到两排洁白的牙齿，也才找到这个人的头，是个高大的黑人。真是高大，站在那里跟堵墙一样，庄估计他至少也有一米九以上。
“美洲人还是非洲人？”青梅老练的问，庄兴，黑人却老实的回答：“我的家在非洲，我叫肯特。”
“肯特，对不起，我有伴了。”青梅展示出个生硬的笑容，扭头不理会他。
黑人看来喝到半醉，端酒杯的手摇晃起来，伸手就去拉青梅：“我们会很快乐的，小姐，我注意你了，你一进来的时候。”
“她说过，对你没兴趣。”庄站起来，手在肯特肋下拂过，拳锋蹭上结实的肌肉。
黑人忽然猛烈咳嗽起来，身体也矮了半截。庄点上的是章门穴，在这个穴位上发力会冲击肝脏或脾脏，破坏膈肌膜，阻血伤气。
庄嘀咕一声：“原来黑人也是人啊。”他刚才几乎用了十足的气力，这个叫肯特的黑人比较高大，出手前庄也没几分把握。
使者跑过来时，青梅笑得爬在桌子上直喘气，而肯特已经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庄有些后悔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伸手在肯特背上拍一下，肯特才停止呕吐，如看魔鬼一样看着庄，站起来跑了。
第一卷、风云起 五 大小骗子
走出酒吧，庄与青梅约好联系时间就分手了。
看着青梅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车海里，庄也叫过辆的士，一上车庄就递过去两张百元大钞。
“半个小时到杭小区，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司机楞一下，没丝毫犹豫就踩下油门，的士鱼一样在马路上游动起来。
“现在是十点二十七，十一点以前到算不算数？”上海人的精明使司机加了个心眼，又确定了一下。
“算数，算数！我要时间你要钱，我们都需要的是安全。”庄这时有些担心了，这个司机把车开得也太快了些。
正常情况下，从酒吧所在的广元路到花都小区至少要四十五分钟，庄要争取的就是这十五分钟的时间。
十点五十八分，的士停在花都小区侧面的街道上，庄夸一句：“师傅辛苦。”刚要下车，司机却递过张名片来：“我这辆是新车，别的车跑这段至少也要四十分钟。老板，我是当兵的出身，最讲信誉；如果今后还有这样的事，打这个电话，我会尽快赶到，整个上海也比我开的快的没几个。”
庄笑着念一下名片上的名字：“秦可强，好名字，我记得了。”
的士离开了，庄看一眼周围的环境，午夜的街上没几个行人，三角枫和女贞树的枝叶把街灯隔离成斑驳的疏影；不远处，小区门口的灯光最亮，但是庄知道，他是不大可能从那里进入这个高档小区的。
铁艺栅栏墙是好东西，即美观又实用，这是一点不错的；但是，它也是最容易被翻越的。
庄翻过去后马上穿过草坪走向后面的七号楼，十五层座的那间公郧青梅的住处，他在那里安放了DV机，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青梅回来前取出DV里的储存卡。
进楼的密码没变，这让庄松口气，开了楼门进到七号楼内，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坐电梯上去，虽然这样有些冒险，他知道电梯里有监控，但是时间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十一时五分，他已经在座前拿出钥匙，顺利打开门走进‰分钟后，庄木质吊顶内摸出架数码摄像机，取出储存卡，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这间套房。
房间里不缺少生气，也不缺少女人身上的气息，但这次与青梅相见使庄感觉很不好∩于没敢开灯，他只能用微型手灯稍微看了一下。
床上的卧具是旧的，冰箱里也是满的，家具也是干净的；但越是这样，庄心里越不安，他怀疑青梅的生活有什么变故。
十一时十分，庄离开房间，仔细的锁好门，顺楼梯上到十五层与十六层之间，点上痔安静的等待着。
半年前，当庄锁定海洋医院的王觉非为目标后，对于充当诱饵的人选很费了番心思；要有一定经历却不能太圆滑，风情万种又不能有太浓的风尘味道，青梅就是那时进入他的视线。
想投身演艺界出名的女孩子多混在北京，那里有众多的导演和演艺公司；上海这个地方号称时尚之都，模特经纪公司到处都是，自以为条件不错的女孩子，多会到这里寻找成为顶级时装模特的机会，青梅就是她们之中的一员。
庄选择青梅，是因为她已经明显没有了走红的机会，时间是残酷的，特别是在时尚界，过了二十岁基本上就算是老人，而青梅，据她自己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
十一时二十分，电梯停在十五层，清脆的高根鞋声传来；庄伸头看去，青梅边打电话边走到座前，开门进去了。
一小时后，庄出现在广元路上的另一间酒吧里，这次他只要了杯红茶，边喝边想着什么。
作为江湖八派之一的七品着弟子，庄对现代社会的融入与认识，比本门任何一个前辈都深。
着起源上古，是从咨门中分离不来的。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咨之法，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却与中医又有不同。咨师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还有禁法、咒法、祝法、符法，以及暗示疗法、心理疗法等。
由于历史的原因，咨治病一直只在民间秘密流传，被极少数人掌握应用。咨一门分支众多各有门派，一般都是草药、奇药、咒语，古言符号，真言同用。
着就是其中一支，以药石与针灸为主，治病是幌子，兼做驱邪赶鬼这样的事；到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那一代，由于战火动乱，着干脆就脱离咨门主线，堕落为江湖门派，由于起成员多以掌握的密术装神弄鬼或诈骗为业，被排序为仅比娼业八品兰花高一品的七品。
庄的成长也多亏遇到个不经心咨之术的师父，江湖人称老骗子。
十几年前，老骗子在山东骗到个俏寡妇，竟生出成家的念头，庄也得以安生念了几年书。
如果不是庄意外的考上大学，那样的生活还能继续一段。
庄与师父是两个骗子，身份证都是假的，与那俏寡妇结婚时，师父也是推说家里遭水灾，回不去了；好在他有几分看病的本事，还有多年闯荡江湖练就的满嘴牛皮，在那个临近哼的小镇里，混个生活也容易的很。
也许是上天眷顾，庄天赋不错，虽然从小就没正经念过书，会的那些字也是师父师兄有时教点，看报纸废书认识些；六岁时，小骗子得到一本破旧的老字典，此后几年的时间，那本破字典就成为他唯一的玩具，庄在奔波中把整本字典背会了，就成为他们这一支中最有学问的一个。
这也许是师父打跑了两位师兄，却一直带着他的原因。
老骗子与俏寡妇结婚本来就是个骗局，这个骗局还是庄设计的，起源就是一本破杂志上的征婚启示，与同一类杂志上的几个法制故事。
凭借这个骗局，庄与师父冒充父子，骗得不少寡妇与老处*女的眼泪，得到钱后这对貌似老实的父子当然就消失了。中国那么大，总有行骗的地方。
但是当骗局遇到那个美丽且善良的寡妇时，庄的师父忽然色心大起，竟弄假成真，搞出个家庭那样的东西—了演戏，庄借读在小镇的中学。
看着满脸幸福的师父，小骗子常绸毒的想：骗子总归是骗子，就是装成羊，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他可没想到，老骗子这次装的真是很象，酒也戒了赌也戒了，还与俏寡妇生出个漂亮的女儿；就是给孩子上户口时有些麻烦，好在，小地方自有小地方的好处，最后老骗子花些钱了事。
庄的这个名字，也就是那时被固定在一个户口本上。
小镇地处半岛哼，背山面厚风朴实，大小两个骗子在那里很快就混得风声水起，不亦乐乎。
俏寡妇在镇上开小饭馆，兼营旅店。庄的师父在第二年就开起小药店，兼营看病；没多久，就在左近混出个神医的名头，走起路，头也昂起老高。庄如今这点看病的本事，就是那时学来的。
在小镇（蛰伏）的六年是庄最怀念的时光（庄的师父一直说过几天就走，谁知道一过就是六年）。经过一年的适应与自修，从初二起，庄显示出异于常人的成熟与聪明，成为那所中学中的风云人物。
功课好，会来事，老师喜欢，庄很快成为孩子王，同学在他眼里更是一群随便伸伸手就哄着玩的傻子，就是小镇上的混混见到他，也是一副知己的样子。
也是在那个学校里，庄开始了初恋，但是；小骗子的初恋马上就变成多角恋。
庄在初三的夏天认识到女性的美妙，到高一开学时，小骗子已经从菜鸟变成老鸟，身边同时有四个女朋友。其结果就是，庄这个刚上任两个月的学生会委员被撤职，还背上个处分；他把镇长的女儿给泡了，那是个高二年级的漂亮女孩，成熟的如九月山上的鸭梨，多汁而稚嫩。
理论上，使他背处分的女孩比庄大一岁，实际上谁大谁小也许只有鬼知道，庄理论上的父亲也不知道他的准确年龄；小骗子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比同学小那么一两岁，他的个头在高三时才停止在一米七七。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命运的暴风雨往往在不经意的时段露出狰狞的手，轻轻摧毁温暖的鸟巢。
那是个八月的夜晚，刚参加高考过后的少年都是疯狂的。
庄搂着个女孩正在哼的沙滩上翻滚，嘴唇与嘴唇相接，手臂与手臂相缠，单薄的泳衣早就不成障碍。小骗子正在消魂，老骗子来了，不顾女骇的尖叫，拉起赤裸裸的庄就跑，这一跑，两个骗子再没回到过小镇。
路上，师父把庄骂了个狗血喷头，到天亮庄才知道，露出狗尾巴的不是师父，竟是自己。
庄实在是太聪明了，凭着从小练就的背字典的本事，功课在他眼里几乎没多少困难；他所在的小镇中学不是重点学校，但是高考成绩一出来，庄竟考了个全省第二名，那是个能随便挑选全中国的任何一所高等学府就读的成绩。
小镇沸腾了，市、县两级电视台来采访，各级官员出面祝贺，镇上的官员马上把庄一家重点保护起来。
老骗子终于意识到了握，顾不上许多，拉起庄落荒而逃；老骗子那张脸可上不得电视，全中国有至少十个寡妇在找他，至少有三份通缉令与他有关。
由于跑得匆忙，骗子几年挣下的不菲身家被迫留给俏寡妇与小女儿，两人身边竟没有多少钱。
逃到青岛后，两个骗子才喘口气。
老骗子只会骂小骗子毁了他的生活和幸福的晚年，舒适的生活消弭了老骗子的江湖志气，对俏寡妇与小女儿的思念，使老骗子彻底成为个江湖废人。
小骗子已经长大，他在青岛栈桥上徘徊半天，终于确定自己生活的方向：回头无路，只有再入江湖。
那一夜，小骗子庄信誓旦旦的对老骗子纺：今后咱们的生活只会更好，也再不会缺钱，你就是想再找个俏寡妇，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骗子当然不相信，严酷的现实就在面子，他们身上的钱多用来辗转倒车了。
小骗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一件广告衫，还是在地摊上买的便宜货；短裤三元五角，广告衫贵一些，四元。前面印着：有啥别有病；后面印着：没啥别没钱。
浑身上下只值七元五角的毛孩子，能有多少可信度？
但是，听完豪言壮语，老骗子的预感转为现实，小骗子伸手要钱，要老骗子身上所有的钱。
作为着弟子，老骗子至少还维持一个传统：不偷不抢，那是缺少智慧的莽汉子做的事情；作为一个传乘久远的门派，着弟子只能凭手艺混饭吃、闯江湖。
“做任何生意都需要本钱，我身上一毛没有，难道你让我去偷？”
为了传统，老骗子终于妥协，把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交给关门弟子四百五，然后就买两瓶白酒一袋花生米，坐在哼喝酒，流泪。
第三天，小骗子把老骗子带进一家豪华洗浴中心，开一个大包厢清洗干净后，捧出一套干净衣衫。
老骗子还在半醉，吃惊骂小骗子乱花钱，但是小骗子马上用两叠厚厚的钞票堵住他的嘴，然后才说出这些钱的来历。
三天的时间里；庄先是找到个做假证件的人，这样的电话到处都是，用五十元钱买个身份证，却不用自己的相片，指定要青岛本市的，年龄二十上下。
用这张身份证，庄到银行办了张卡；然后又在几个收旧手机的人身边蹲了半天。天快黑时，用二百元收了个手机，再一百元买张电话卡，一个崭新的江湖骗子装备整齐，正式出山了。
这张电话卡只打了三个电话，庄的银行卡就有了两万元钱；老骗子当然不相信，小骗子庄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虽然聪明，却没单独做过任何一笔“生意”。
“我记得因为那个小药店还有你老婆的小旅馆，你给镇长和派出所所长送过钱；镇长是五千，另一个是多少我虽然不知道，以你的习惯，估计也差不多。这两万就是镇长给的，派处所所长的那两万明天应该会到。”
庄说完，老骗子惊讶的睁大双眼，似乎才认识到小骗子长大了。不过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飞快的穿上衣服，拉着小骗子庄跑到车站，胡乱上到一辆车上就走；路上，；老骗子把小骗子的手机拆解开，随手扔到车窗外。
一天后，两人辗转三辆车，出山东到了另一个城市，在一个肮脏的小旅馆里，老骗子才对关门弟子正式传授起江湖经。
晚了，过时了，老掉牙了。庄当时虽然在听，心里可没多在意。
但是第二天当庄去取钱时，帐谎经被锁定；小骗子才知道老骗子的半辈子江湖真的没白混。
江湖变换，时光流逝，但江湖总是人的江湖。
老骗子的骗术虽然没多少实际用处，基本的东西还是宝贵的，那是骗术的灵魂。
除了本门师兄弟，不能信任任何人。
敲诈勒索来钱容易，风险巨大。做这样的偏门生意尽量单独行事，如果必须合作，也要出钱雇用陌生人。
这是老骗子说的最多一句话，也是庄受用最多的一句。几年江湖混下来，小骗子才明白，师父一生游走江湖，虽然好色好酒又好赌，却从没进过监狱，凭的除了经验就是这句话。
从那以后，小骗子庄再也没对师父说起过自己的的任何“生意”，这使老骗子十分满意。
谋定而动，一击既走，不问胜负。这是老骗子的另一个经验；他说：“干咱们这一行最怕执着，要学会顺势而为，前期准备充分，还要知所进退；出手后不论成败都要立即离开，万万不能因为投入太多而冒险。要知道，百密必有一疏，那是找死！”
对于这点，小骗子的第一次行动已经证实了，所以也只有虚心接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信奉鬼神，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事做绝，不能太贪心，给人留口气就是给自己留条路。
老骗子的这一条庄也同意，他这几年专攻骗术，都是看人下菜，摸清对象的承受能力后，才制定一个合理的价钱；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至于鬼神之说，混江湖的人没几个不迷信的；咨一派出自湘西，其鬼神之术为江湖之冠，七品着也继承了这个传统。
老骗子就从不在湘西片地方做“生意”。一是怕触怒祖宗神灵，二来因为老骗子对于装神弄鬼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兴趣，那东西来钱慢也握。
庄也受老骗子的影响，只掌握几个江湖秘方，还是选实用的学。经受过现代教育洗礼的他，对那些鬼神之术更多的还是怀疑。
老骗子还说出很多江湖道理，比如说戒色，他自己就离不开女人，小骗子当然就不在意了。
比如说量力而行，老骗子说骗术的发挥与你自己的修为成正比。好比一个剑客，剑术高了，一切东西到你手里都会化腐朽为神奇，老鼠是没机会去骗老虎的。
这一点小骗子十分佩服，他的“生意”也是从小到大，一步积累经验，才到如今的地步。
老骗子的最后一条经验是，做骗子要尽量低调，不能出风头，也不能太显眼，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是在小骗子庄某次从某个明星身上骗到五十万后，老骗子才教训小骗子的，同时也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了小骗子。
后来的几年，老骗子重又恢复醉酒烂赌的生活，什么“生意”也不做全靠小骗子养活，流窜在沿海各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