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寻夫指南-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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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方撇了撇嘴，“你师父让你来的？外面情形如何？”
清风暗道果然前辈不愿如实告知，面上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昨日顽石前辈发声后，鬼妖们都随那领头之人向传道石窟飞去了。伤亡情况倒是还好，只是弟子们都有些人心惶惶，大家在议论顽石前辈是否真的是灼华祖师。”
南宫无方淡淡说道：“只怕他们是在猜测顽石和鬼妖，谁才是好人吧？”
清风被一语道破，也不尴尬，“前辈高见。”
高见？他自己还一头雾水呢！哪来的高见！南宫无方蓦然发现自己知道的，似乎也不比这些弟子们多到哪里去！“还有多久到传道石窟？”
“落日之前应当能赶到。”
“加快速度。”
“是。”
南宫挥手示意清风退下，转身进入房间，凝视着床上的嬴乌宝，不由叹了口气，只怕宝贝无法在赶到石窟前复原了。
退下的清风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有告诉南宫，有十八名弟子被鬼妖夺舍成功了。只是鬼妖们似乎急于前往石窟，找顽石前辈报仇，才没有继续杀戮。
同时，昨日清点人数时，大家才发现一直隐藏在众人中间，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鬼修们，统统不见了！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鬼妖们，此时已到达石窟所在。
“黄三”停在距离石塔百丈之外的半空中，扬声道：“灼华！我已前来赴约，你人在何处！”
远远停留空中的八只毕方，带着“八荒”齐齐往后退了一丈远，心中暗道：来了！三生与图图也感受到空气中渐渐传来的肃杀气息。
“我在何处？自然是在塔中。你进来便是。”顽石的声音远远传出。
“黄三”不由嗤笑道：“你当我不知？这里只怕早被你布下各种阵法，我岂会轻易进入送死？”
“既如此，你便在那里候着吧。”顽石依旧不慌不忙。
他身后的银晨等鬼修却微微急躁起来，这些狡猾的鬼妖，明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踏进了阵法之中，可它们偏偏在边缘处止步不前了！
“师父！它们是不是看出大阵所在了？”银晨沉声问道。
顽石摇摇头，“它们只是太谨慎。无须担心，稍等些时候，南宫无方自然会将它们逼入阵中。”
179 你快？你来啊！
阵外的“黄三”却忙碌起来，他指挥着众多黑色鬼妖，前往指定的地点，然后隐入土壤中。南宫无方拼尽全力才堪堪消耗一些的黑色云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薄开来。不知有多少鬼妖在传道石窟附近的地面上消失不见。
塔中的顽石看着这些鬼妖的行动不由皱起眉头，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银晨，你们去吧。”
“是！”
留在传道石窟的三十六名鬼修纷纷直接从鬼字塔中，直接遁入地面。他们分别潜到隐没在地面之下的各处阵眼所在，盘腿而坐，手指连动。
随着法决渐渐完成，所有鬼修的身形都慢慢淡去，好似和地下的法阵融为了一体。
太阳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时，五艘沙舟结阵而来。
南宫无方所在的沙舟此时正行驶在最前方，他独自站立在船头，本以为会看到一派大战场景，没想到却如此安静。
他冲着“黄三”笑道：“你兴致冲冲地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在这看风景？”
“黄三”看向南宫，也笑了，“你来得正好。老夫的准备刚好全部完成，正缺一些看客。”
“南宫无方，你来得太晚！还不速速逼他入阵！”顽石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渝。
“你听到了？你是打算自己进去，还是我动手帮你一把？”南宫心中微微皱眉，却不好此时与顽石翻脸，只得冲着“黄三”冷笑连连。
他已经很快了！甚至连灵力都不曾完全恢复，乌宝都还不能起身！顽石他竟然还嫌晚？南宫是真想骂人，你快？你来啊！
“黄三”摇着头，“不是我，而是我们。”
他话音刚落，五艘沙舟周围的地面突然钻出成千上万的鬼妖。它们狞笑着扑来，却不攻击任何人，纷纷钻入沙舟下方。
沙舟上的弟子只感觉船板震动了一下，整艘沙舟竟然漂浮了起来，向着传道石窟的阵法中飞去，速度越来越快！
众多的鬼妖就这样抬着五艘沙舟，和沙舟上的所有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大阵中！
就连“黄三”也大笑着紧随其后。
在他进入后，顽石布置良久的大阵终于亮起了光芒。南宫无方看向头顶上方显露出的阵图，不由惊呼道：“白虎杀阵！顽石！你从哪里得来这个阵法！”
众人刚一入阵，本就有些惶恐，听到南宫前辈的惊呼声，他们就算心中认定顽石前辈不会对他们不利，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武器。杀阵？听着就不好对付的样子。
南宫无方的问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不知是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还是阵法中原本就隔绝了光线，众人渐渐看不清四周，只有头顶上的繁星阵图发出微弱的光芒。
紧接着，似乎风越来越大，他们勉强矮下身子，才能站稳。风中传来鬼妖凄厉的嚎叫声，惊得完全摸不准头绪的众人一阵喧哗。
顽石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需惊慌，风刃不会伤害你们。”
“黄三”的大笑声紧随其后，“哈哈哈，不会伤害？你们这些小娃娃最好看牢身边的人，免得少了一个都不知道！”
在这一片黑暗中，众人只能隐约看见身边的人影晃动，着实分不清谁是谁。
“师兄？你在哪里？”
“师妹，你还在吗？”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们终于忍耐不住，开始纷纷呼唤着彼此。很快令人惊恐的情形出现了，有一些人竟然没了回应！嘈杂声，呼喊声，哭泣声，吵得南宫无方心烦意乱，“顽石！你到底在做什么？！”
顽石淡漠的声音传来，“风刃自然不会杀人，可是大阵之中又不只有风刃。南宫无方，你为何不怀疑鬼妖？”
南宫无方一滞，强压下烦躁的心绪，“你隔绝了光线，让众多弟子如何自保？”
“白虎杀阵本就是如此，你难道不知？”
“你！”南宫无方无比暴怒之时，不知何时醒来的嬴乌宝低声唤道：“南宫，不要动怒。这阵法不仅是杀阵，还会惑人心智！”
南宫一惊，快步走回房间。只见屋内布满了荧光藤，乌宝正半倚在床上，努力想要坐直。“你又乱动！”他连忙上前将乌宝扶起。
“无妨。我觉得好多了。灵力充沛，只是行动不便罢了。南宫，抱我出去。”嬴乌宝不容置疑地要求着。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南宫无方败下阵来，“好，好。我抱你出去，你自己别乱动。”
片刻之后，众人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所有木灵力弟子听令，全力催生荧光藤！”紧接着以南宫前辈所在位置为起点，一大片星星点点的荧光蔓延开来。
荧光所到之处的木灵力弟子纷纷俯身，将灵力注入藤蔓之中，很快五艘沙舟所在的地方便全数照亮，连沙舟附近徘徊的鬼妖也看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鬼妖的数量大减，之前那密密麻麻的黑色雾气，竟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影子在飘荡。可更令众人恐慌的却是，许多曾经的同门连一声惨叫也没能发出，就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尸体，躺在他们身侧！
残缺不全的尸体，根本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黄三”飞到沙舟上方，他身下的鬼妖也寥寥无几。但是他却毫不在意，“灼华，风刃为何停了？这众目睽睽之下，你不敢再继续杀人了？”
“妖言惑众！你以为那藏身在人群中的鬼妖，我就辨认不出来吗？”顽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阵上空，巨大的投影给人莫名的压力。
“黄三”拍了拍手，从下方沙舟中陆续走出十八个人，“它们可不是藏身人群，而是在保护这些重要的人证啊。若没有它们，下方的人只怕都要被你杀光了吧？”
南宫无方忍无可忍地吼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也罢。虽然看客少了些，但多一个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也是一桩美事。”“黄三”笑道。
他正欲开口，数道巨大的风刃向他飞射而来。下方托着他的鬼妖迅速闪躲，实在避不开的，就分出一只鬼妖迎身而上，强行抱着风刃改变方向。
“黄三”就这样在越来越多的风刃夹击中，悠悠开口问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180 令人震惊的真相
众人均是一脸茫然，谁也没发现十八个夺舍成功的鬼妖中，有一人狐疑地看向“黄三”手中的判官笔。
“黄三”见无人知晓，不由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太年轻了。不过我生前的名字，想来应该有人听说过。我名无妄，曾是天权派掌门！”
一语惊人！
就连风刃都停滞了片刻，随即顽石的投影不屑道：“原来是你这个不孝徒孙！生前心术不正，死后更是变本加厉！”
沙舟上的众人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鬼妖之首，竟是天权的前代掌门无妄上仙！
那一句不孝徒孙，显然是顽石前辈真的承认了，他就是天权的开派祖师灼华！
他们这算不算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只有少数知晓无妄掌门种种恶行的弟子，才坚定不移地站到了灼华祖师那一边。比如裴焕。他上前一步，朝着空中不停躲闪着风刃的无妄，高声喝道：“无妄师祖，家师宝光上仙对您十分想念！期待与您重逢，好叙一叙流光师伯的往事！”
无妄一愣，朝裴焕看去，心中惊讶万分，没想到这里领头的竟是宝光的徒弟！他原以为定是晨光的徒弟呢！宝光可是出了名的不着调啊！
“小子，你就不好奇为何本该飞升仙界的老夫，却出现在这里吗？一味纠缠那些旧事有何意义！”
雾凉悄悄凑到裴焕身边，“流光师叔又怎么了？”
裴焕瞪了他一眼，“回头再说。”他不理雾凉，抬头对无妄说道：“还请师祖告知一二，以免家师飞升仙界后，寻您不得！”
无妄露出嘲讽的笑容，“飞升仙界？这里，不就是所谓的仙界吗？灼华，不如你想大家解释一下，为何元武界到了元婴之后，就可以着手飞升之事？”
相比众人的茫然，南宫无方和嬴乌宝齐齐色变！元婴之后，分明还有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整整五个大境界，元婴修为连飞升的三分之一都不能达到，如何能升入仙界？
嬴乌宝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化神以上的前辈们都在闭关苦修。竟然一直不曾问过师父！”
南宫无方心中更是巨浪滔天，整个天权派都是灼华留下的传承，怎么可能出这样大的谬误！
灼华的投影沉默片刻，开口道：“元武界并不适合化神以上的修行者，突破元婴晋升化神之后，便飞升至仙府中修行，有何不对？”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你们扪心自问，在仙府中修行，是否要比外界快上许多？”
众人不由频频点头，若非仙府中确实好处多多，他们又怎会趋之若鹜。
无妄冷笑道：“果真好口才！既然如此，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事，为何不对所有弟子言明？你怎么不告诉他们，那些被接入仙府修行的历代天权弟子，现在人在何处！”
南宫无方低声道：“未知禁地！”
只有他身边的嬴乌宝听清了他的低语，她不由点头，同样低声说道：“只有那里了。整个仙府我都走遍了，除了那里，再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那么多人了。”
面对无妄的诘问，沉默不语的灼华只是加剧了风刃的攻势。依旧守护在无妄身边的鬼妖越来越少，终于剩余的鬼妖不足以再托起他。不良于行的无妄猛地从空中向地面栽了下去，一道风刃划过弧形，朝他的咽喉割去。
无妄在空中一边坠落一边大笑：“哈哈哈，灼华！你打算杀人灭口吗？”话音刚落，风刃便带起了他的头颅。无妄的身躯重重落地，头颅却抛飞了出去。
无妄的头颅在空中依旧大笑不止，“灼华！你忘记我也是鬼妖了吗？”
残存的几只鬼妖“倏地”朝他的头颅飞了过去，像是托着身躯一样，将头托在半空中。
下方的众人看着只剩一颗脑袋，却依旧话语不断的无妄前掌门，莫名地不知道该期待他死去，还是继续活着。
只剩头颅的无妄躲闪起来更加自如，见灼华始终不回答，他又将目光对准了南宫。“朱雀，看你的样子，你是想到了？来猜猜看，历代天权弟子都被灼华藏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南宫身上，“前辈？”“前辈！”“您就告诉我们吧！”
南宫阴沉着脸，吐出两个字，“禁地。”
瞬间就有弟子惊呼，“怎么可能？那里不是鬼妖的巢穴吗？”
“是啊！这些鬼妖不都是来自禁地吗？”
在空中不停逃窜的无妄赞许道：“你们还不算愚笨！不知有没有人想过，鬼妖到底是什么！哈哈哈，灼华，你还想欺瞒下去吗？你骗了这只傻朱雀为你卖命，还什么都不告诉他！”
“南宫无方，他在挑拨离间！”许久没有开口的灼华突然出声。
面沉如水的南宫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巨大的投影，“你既然害怕他挑拨成功，不如全盘托出。鬼妖，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残魂？你到底背着我们四人在谋划些什么？圣兽四族，不是你可以任意摆布的！”
灼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叹气道：“我本不想这样做的。南宫无方，我保你的子嗣定能继承朱雀一族，你安心去吧。”
说话间，风刃突然不分敌我，开始攻击所有人。不仅如此，攻击中仿佛还夹在着令人头疼欲裂的鬼哭狼嚎之声。
突如其来的攻击，只一瞬间，就带起了漫天残肢！
无妄高声叫道：“保护他们！”
十八个一直矗立一旁的夺舍鬼妖齐声应道“是”，便飞快地分散到五艘沙舟上，全力抵挡风刃。
不管是奄奄一息的，还是尚有余力的弟子，都觉得此情此景荒谬万分。杀人的，是一直敬仰万分的顽石前辈灼华祖师。救人的，却是他们策划许久想要铲除干净的鬼妖。
甚至，正在保护着他们的这些鬼妖，还堂而皇之地顶着死去同门的皮囊！
谁是敌，谁是友，如此简单的问题，却在此时成了最不可回答的混乱。
随着弟子数量的不断减少，支撑着荧光藤的木灵力弟子不断倒地，光亮之处一退再退，周围渐渐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嬴乌宝竭力想要补上死去弟子的部分，终于灵力不支，一口血喷了出来，昏了过去。
黑暗，再次降临！
181 老娘还没嫁呢！（一更求眼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大阵之外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幽幽地叹息声，“灼华，你收手吧。”
尽管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每个人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希翼的目光。
南宫无方紧紧搂住乌宝的腰，另一只手小心地替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心里把顽石恨了个透顶。
嬴乌宝靠着南宫勉强站立着，有些迷惑地问道：“我好像听到墨大叔的声音了。”
南宫心疼道：“别说话！让你不要妄动，你还逞能！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你这么操心作甚！墨叔本就在仙府内，顽石如此胆大妄为，他出面阻止也什么稀奇？顽石这小子竟连我的命都想要！还敢伤了你！”
嬴乌宝看着喋喋不休的南宫，不由劝道：“别生气了。我倒觉得灼华想灭口不假，可未必想要杀你。”
南宫不满地轻轻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你不是一直都他心存疑虑的吗？这会儿怎么反倒替他说起话了？”
乌宝瞪了一眼他作怪的手，奈何无力阻挡，只得假装看不见地嗔道：“我这是对事不对人。他要真想杀你，我们两个还能这么悠闲地站在这里？”
“那是你夫君我，本领高强！”轻轻松松维持着防御结界的南宫无方强调着。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飞向此处的风刃确实数量不多，也不凌厉。
嬴乌宝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只是有些悲哀地看向结界外那些不断死伤的众多弟子。她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圣人，更不会强求南宫出手。她尽力了，但他们还是死去了。她觉得悲哀，却不内疚。至少她在意的那些人还活着，不是么？
她只是静静地闭上眼，放出神识关注着每一个她熟识的人，在他们避无可避之时，扯一扯南宫的袖子。
无需说话，南宫也知道她的心意，尽管不满，还是挥手劈散了去势汹汹的风刃。与保护所有人相比，只救少数几个人显然要轻松不少。南宫无方一个劲地对自己说，这都是为了不让宝贝的道心有损！绝不是他吃饱了撑着，连情敌都救！绝不是！
一切都在黑暗中，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刚刚逃离了一次必死的攻击，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过下一次的风刃。谁也没发现大阵上方，灼华祖师的投影早已消失不见。
端坐在鬼字塔中的灼华听到那中年男人的声音，便皱起眉头，变数！又是变数！“银晨，入阵！”
说完，他便飞身而起，在鬼字塔顶端站定。只见远远一道青色长影转瞬就出现在眼前，“墨青山，果然是你。你擅离盘龙玉柱，万一仙府出了差池，你如何担待得起？”
远远避开的“八荒”之中，一直昏睡的玎珰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坐起，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媚态，分明绝非玎珰本人，而是白虎丁媚。
她看向墨青山出现的方向，视线仿佛穿透了火浣纱制成的帘幕，“他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当年我们四个分明全部都尸骨无存！”
丁媚的脸上露出不可遏制的惊讶之色，只听她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丫头，借你肉身一用。”
识海中，玎珰的神魂正沉浸在对白虎一族秘术的领悟之中，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
丁媚起身飞出车厢，从三生和图图的身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