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良夫-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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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而且,别装作一副为国捐躯的模样。朱大人,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月华走至严小夏身前,再一次扬起鞭子,却没有落下,只扭头看着朱康文道:“朱大人,你的决定是?”
朱康文也定定地回望着她,道:“我说。”
像是料到他这样回答一样,月华手放了下来,轻轻笑道:“这就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朱大人的选择不会错的。”
她对两个大汉挥了挥手,他们就拖着两人向门外走去。
“你要对他们做什么?”朱康文紧锁眉头。
“放心,交易嘛,讲的就是诚信。”
英慕华在这船上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月华的这句话,接着,他只看到拖着严小夏的大汉拿出一只手帕,蒙在她的口鼻上,还未来得及开口,自己也就失去了意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到喜运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到喜运来
待醒来后,英慕华发现自己仍躺在喜运来的床上,而旁边,正是他方才梦里也担心着的严小夏。
严小夏此时听见他的动静,也已睁开眼醒来,对他微笑道:“你醒了?”
“怎么回事?方才我们还在船上,现在……”英慕华一脸担忧:“你被打伤了,现在可痛?”
严小夏右手抚着左臂,先叫了小妮进来帮她穿上衣服,才宽慰他道:“已经大好了,只是疼了一阵子而已,无碍的。”
“可是,这……”英慕华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不是刚刚被月华打伤吗?怎么这就无碍了?
“哦,怪我”严小夏咧了一下嘴才道:“你都睡了整整五天了,刚醒,有点混乱,很正常的。月华这次用的是强度极大的药,一倒下来基本都是一个星期才醒的。我是因为肩膀上的伤,痛的厉害,所以醒的早,你算是正常了。”
“五天?”英慕华这才接受过来,他穿上鞋下床,严小夏看他动作,连忙阻止他,却慢了一步,他刚站直身子便即刻跌在地上。
惹得严小夏一阵发笑,她捂着嘴直乐,道:“大夫说了,你这阵子只是躺着,气血不足,又一直没有动,刚下床肯定会有腿发软的症状,不要害怕。过一会儿就好了。”
小妮把他扶到床边坐着,才去帮手不好动的严小夏穿衣服。
英慕华揉着自己发酸的双腿,看着严小夏幸灾乐祸的样子,半晌还是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只得呐呐地说了一声:“江城还请的到大夫?”
“难道你还真以为这就成了死城了?没那么容易的。你那日不是还给我买了烤鸭吗?”严小夏走到窗边,用一只手推开窗户。
顿时,阳光照射进屋内,一片明媚。
“那朱康文呢?”英慕华想起来当时他们被拖出去之前朱康文所答应的事情。
严小夏唇角笑意隐去,面朝着窗外,听不清语气是喜是怒,只淡淡道:“据称县令已回府衙,下令严防城门,接下来的日子里,绝不许一个人出城。”
“什么?”英慕华直起身子,他充满疑惑地问道:“你是说,他回去之后仍然下令关城门?”
严小夏转过身来看着他,点了点头:“是。所以之前没有走掉的人,现在就已经没办法走了。而且,他下令将码头封闭,所有停留船只一律炸毁,这座城,他打算完全封闭起来。”
英慕华扶着床站了起来,他忽略腿上的软意,问道:“为什么?”
严小夏没有回答。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疑问都是一样的。也许炸毁所有船只,为了报仇还容易让人理解一些。可是为什么在愿意走的都走了以后还要封城?现在留下来的,大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根本就不会再有人费尽心力的想要出城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多此一举?
她心中一动,看向英慕华,正好他也正向她看来,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防外”
一开始朱康文封城的原因就是防外,根本无关城里的人想不想出去,只是为了不让人进来而已。或者这件事跟那些要寻求庇护的难民也无关。
“我去府衙求见过,被拦了下来。”严小夏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至桌前坐下,拿起梳子帮他梳理头发。
“侍卫说,县令大人有要事在身,不见任何人。”她一边为他梳着发丝,一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我这两日也和阿土一起出去转了转,城南城北的跑了两圈,倒还是有些人留下来的。人走的多了,情况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坏。好多小店还在开着铺子,也都是些老顾客,像咱们这样在江城里路过却还没走的,真不多。”她笑了笑:“若是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待下去,倒也不错,城里不大,人也少,你坐着马车晃一圈,就都认识你了。”
“那些见天儿好的,都又撑着阳伞出来了,街上零零碎碎的,显得静。”她也坐了下来,就在他身后,捏着他的长发梳着发尾,遇上结,捏住的手就稍稍使劲,然后再梳下来。
“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的心思都是要变的?变的深的见不到底,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就一直抱着同样的信念生活下去?为什么总要为一些不值得的小事就改变了自己,改变了人生观价值观?这样的改变真的好吗?成长是一定要的,可是方向不见得就是对的,为什么大家还是执迷不悔,要向一条死路去,前赴后继?”严小夏渐渐失了力气,垂下手,声音越来越低。
英慕华依然背对着她,他缓缓开口:“每个人都在一直向前走,可是有的时候,不小心走岔了小路,就再也难以回头。也许小路上诱惑太多,也许他有更想要的东西,于是愿意为了那东西冒险,以为那是捷径。”
“当他走上小路的那一天起,也就意味着他和我们不再是一类人。他心里有他想要的,而那种欲望在他的血液里成了梦靥,就和我们渐行渐远。都在向前走,可是走的不是一条路。这就是人生。”
“我们会遇到太多人,会碰到太多事,总有一些事情会改变我们,或者改变那些我们遇到的人。所以总有岔路出现,总有分别。到再相遇的那天,可能彼此身上已经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但却都掩盖在衣服下面,谁也不能看到。那时候,就真的是陌路人了。”
“可是谁有错呢?我们都是在为我们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去选择一条看似能得到幸福的路。没有人预知前方的未来,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到底会不会通往幸福。重要的是,在赶路途中,是谁和你一直相伴的。”
他转过身子,握住严小夏的手,待她抬起头,才微笑道:“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们或者会在我们生命中停留一段时间,也许那段时间大家结伴向前,一起愉快欢笑。可是过不了多久。,他们总是还要从这条路上离开。可是,我们,我们却是一直携手并进的。我们不会因为遇到的事情,或者是遇到的人而分开。我们会一直在这条路上,即使我们走错了路,即使每个人都是我们生命中来去匆匆的过客。但是我们始终是一起的,一起握着彼此的手,走到老,走到洪荒,走到天的尽头。”
严小夏久久不出声,直到她眼眶中的泪终于顺着脸颊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英慕华才心疼地一把把她拥在怀里。
什么都不用说,严小夏知道他了解自己,知道他明白和懂得自己。她的眼泪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
那种灼热感,全都印在英慕华的心里。他了解严小夏,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看似不经意地对待别人,好像可有可无的做朋友,等着别人主动才会笑着说很烦的严小夏,其实是在心里放最多朋友的人。
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有多真心对待别人,对方的一分好,她当做三分来享用。于是她也就回报三分回去。就是这样,才在每次受伤害时,更加难过。
就好像一个智者,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充满崎岖,可是他不能不向前。一路走,一路颠簸。对于这样的结果,即使早已预知,却依然无法改变。只能是在伤口一次次的结痂后,希冀下一次不会这么疼。
“相公……”严小夏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道:“有你在,真好。”
英慕华微笑,他也是这么想的,有她在,真好。
六个人继续住在喜运来,只是吃的时候,也开始自己动手居多。时常小妮就带着小弟钻到厨房跟小二捣腾那些蔬菜水果,然后研究出一些新的发明。
老掌柜总是站在柜台后面算着帐,其实已经无帐可算了。老农家送来的新鲜菜也都是英慕华顺手付的帐,加起来不到十个人的酒楼里,早就不分宾主了。
偶尔严小夏带着盛子在码头前的酒巷街里转悠,那个小酒馆老板娘的女儿总是朝他看时,也曾想过,若是这辈子真的就这样过下去,真是很好。
比那个时候在苏州城还要好。连英慕华都开始感叹了,这小书肆卖的书,有大半是他未曾读过的,于是搬了许多回酒楼,慢慢的消磨时间。
每个人都有事情做,每个人都愿意这么随波逐流的在生活里游荡。江城剩下来的人,都是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家园,或是真的知道出去也不见得能活下来的聪明人。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死亡可能即将来临,却还在这最后的时刻里决定安然度过。严小夏觉得这所有人背后,都是一个无法触摸的故事。他们都怀抱着这故事,在最后的精神领土里对着死亡微笑。
不管怎样,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
在十二月初,天气更加冷了起来,严小夏船上厚厚的棉袄,站在喜运来的门口等着雪花。
老掌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才道:“老站在门口,给屋里招风,我们这儿,几年见不着一次雪,你就别想了。”
严小夏回头对着小二吐了吐舌头,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其实说真的,这儿到底还是比苏州暖和,要是在苏州,现在这日子我可不出门了。”严小夏哈着气在屋里跺脚,盛子生起的炭盆到现在还没起热度。
英慕华从面前厚厚的书堆中抬头,看向她道:“苏州也算好的了。我们搬去前住的不是更冷?”
“时间长了,我哪还记得以前有多冷。”严小夏连忙打岔:“盛子,你这到底弄的怎么样啊?是不是弄坏了?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暖和啊?”
盛子探头看了看,又缩回去:“挺好的夫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严小夏瞪他一眼,伸手招来小二:“小二子,你看看盛子弄的,是不是不对?”
“夫人”小二一脸无奈,他都要数不清这是第几百次声明了:“您别叫我小二子行吗?听着活像宫里的。”
“可是谁让你名字就叫小二的?”严小夏拍拍他的额头:“叫小二显得多没人性化啊?叫小二子可爱多了。”
“掌柜的”小二转向老掌柜,他头一次感觉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就是灾难:“您为什么要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啊?”
老掌柜挑了眼看他,一张废纸扔到他身上:“小泼猴,去后院再找点好炭。”
小二耷拉着脸应了一声,就往后院去了。
严小夏捂着嘴吃吃了笑了两声,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连忙对老掌柜长长的作了一个揖,道:“小生谢过掌柜的救了寒命一条。”
老掌柜这次眼都不抬,直接啐她一句:“泼猴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朝廷重犯
第一百四十八章朝廷重犯
小妮在一边笑到要跌到地上去,直到严小夏鼓着嘴站到她面前才勉强止住笑,她侧过身子,拉着小弟就往后院跑,一面还道:“夫人,我也去帮你看看有什么好炭。”
严小夏只能在她身后“喂”了两声,却不见她回头,只得闷闷地坐在桌旁。
英慕华合住书,看着她笑道:“你每日跟他们几个胡闹,不怪掌柜的说你是泼猴王。”
“你还同他们合起伙来笑话我?”严小夏嗔怪道。
“若不是你胡闹,前日小二怎么会被罚不许吃饭。”英慕华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说起来,前日倒还真是严小夏的不对了。她早上起来就准备带着盛子再去酒巷街晃一圈,结果还没出门,就先被小二手里要提出门的食盒给引住了,就问他是给谁的。小二也是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这是要送去西街给一个姜大爷,大爷的儿子媳妇儿都逃难去了,临走的时候也来过酒楼,留了些银两,说是每隔几天送个好菜过去,让姜大爷好开开荤。
当初留下的银两也就是够个大约一年的钱,这意思就是若是打仗没打到这里来,他们就过一阵子再回来。若是打来了,那……
小二说到这里的时候,欲言又止,严小夏明白他的意思,也就点点头。可是心里是极为排斥姜大爷儿子媳妇儿的做法,于是叫小二等着,让小妮又做了两个菜带上一起去了。
结果却因为小二根本忘了提醒她,姜大爷对芝麻过敏,于是用芝麻油调出来的菜硬生生让年近七十的姜大爷浑身都起了疹子。还好请了大夫,说这不是大问题,只需涂些外敷药养羊便可以好了。
老掌柜得知后,又狠狠地罚了小二一天不许吃饭。虽然她有让小妮偷偷端些饭菜去给他吃,可是这件事明显成为了严小夏好心办坏事的又一佐证。
此时,严小夏见他提起这件事来,有些恼羞成怒,将他面前的书狠狠地合住,再一副悍妇的样子道:“我命令你,你若是不把这件事尽快忘掉,我就要把你这些买来的书全部烧掉。”
英慕华啼笑皆非:“姜大爷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也忘不了那么快啊”
“你……”严小夏一张脸都要涨红起来:“你还说”
她正作势要扑上去撕他的书,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
瞬间冷风灌入身体,她止住动作,回头看,见门外几个身穿官服的人正站定在那里。几个人腰间都配有长剑,都是黑煞的面孔一般看着他们。
老掌柜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先拱了拱手:“几位官爷,不知想吃些什么?”
“滚开”好似是几人中头目的那个向前一步推开老掌柜,看着正中间的英慕华道:“你就是英慕华?”
“在下正是。”他起身,扶住向后跌来的掌柜,有些怒气地问着:“几位有何贵干?”
严小夏在他身后拉紧他的衣角,这几人看样子是官府的衙差,看他们来势汹汹,不由有些担心。
英慕华安抚地反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那衙差几人听见他答应,便都向他冲了过来,反扣住他的手臂就将他向门外推。
严小夏见状连忙堵在几人前面,质问道:“你们是谁?这江州还不至于没有王法了?就让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随便将带人走。”
“让开”那个领头的可能碍于她是女子,倒还没有动手,只是扬了扬剑恫吓她。
严小夏却不怕那剑,只心急地看着英慕华的挣扎无济于事,只得将门关住,靠在门上,道:“放了我相公不然谁也别想走。”
那人“唰”地一声抽出佩剑,剑尖指向她:“此人身为朝廷重犯,官府极力追拿。你等刁民包藏重犯,罪与其同。我不与你问罪,你反倒拦路起来。快快让开”
朝廷重犯?严小夏脑袋“轰”的一声要炸开来,说她是朝廷重犯反倒容易让人相信一些吧?英慕华这辈子可能都没做过一件关于触犯到法律的事情。怎么会现在成了所谓的朝廷重犯?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楼梯口走下来的阿土发声,他本来在楼上,听见下面有声音才准备下来,却一眼就看到这样的状况。英慕华被人抓住,而严小夏却站在门口惶惶然不知所措。盛子小妮可能都在后院,离的远了没听到声音。
这是严小夏见到他,好像见到救星一般,连忙点头向几人道:“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相公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是朝廷重犯?”
那领头看了英慕华一眼,复又道:“这是喜运来酒楼,他自己承认是叫英慕华,没错就是他”
“不可能”严小夏心急的吼道:“我相公绝对不是你们要抓的人”
那人却皱了皱眉,收起手中的剑:“你一个小娘子,看你也不容易,可是男人在外边的事女人没几个知道的。我们哥几个去抓人的时候,哪个家里不是哭的死去活来?到头来,见他们认罪,也就没话可说了。”
他挥了挥手:“我不为难你,你快让开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复什么命?有什么可复的?我告诉你”严小夏将门闩栓上,恨恨道:“你们县令朱康文我认识,他的命还是我相公一手救下来的你抓人有没有问过他?我现在去找他,他一定也是要放了我相公你们还是赶紧放手为好免得被卸职”
那扣着英慕华的几人对视一眼,严小夏以为他们被镇住,连忙加了一句:“如果现在你们放了他,我就不告诉你们县令。这事大家当没发生过。”
领头的却转头来看她,面色诡异地对她道:“就是朱大人下令要捉拿重犯的。”
英慕华听见这话,也不再挣扎,止住动作看向那个人,再朝严小夏看去。
这一次,她抬头无助地看向英慕华,才总算相信了这些人真的要抓走他。阿土上前扶住她欲向下滑落的身体,沉默地将她带到一边坐下。
领头的衙役抽剑一挑,将门栓冲了开,就开门大步走出去。
严小夏一直看着英慕华,他也在带出门后一直回头看,她能看到他的微笑,和他要安慰自己的嘴形:“没事。”
没事?什么叫没事?被人说是朝廷重犯捉去,还能叫做没事?严小夏咬着嘴唇,本来没觉得怎样,可是看着他的笑,看着他被衙役猛推一下的踉跄,就突然眼泪盈眶。
她猛地冲出门外,对着即将被拉上车的英慕华大吼道:“相公等着我救你”
英慕华仍是微笑,脸色却苍白了许多,只是对她轻轻摇头,就钻进了门外等着的囚车中。
严小夏伸手抹了抹脸,就自己“蹬蹬蹬”地跑上了楼。待再下楼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站开了一排。
盛子,小妮,小弟都充满担忧的看着她,站在一边的阿土也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