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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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沈穆清也叹气:“别管这些了,早点睡吧!熬坏了身子骨别人也不会领情的。”
萧飒没有作声,虽然和沈穆清躺下了,可半天也没有睡着,问沈穆清:“你说,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沈穆清打了一个哈欠,“要不你写封信问问芸娘说起来,我们还是过年的时候通过信……”
萧飒一听,立刻坐了起来,喊了丫鬟给他掌灯:“我去给芸娘写封信,问问她,看大老爷和大太太去清源都干了些啥?”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沈穆清不仅没有拦着他,还起身披了衣裳帮他磨了墨。
谁知道,萧飒的信刚送出去没几天,清源那边的信来了。
沈穆清觉得蹊跷,拆开信一看,这才知道,原来芸娘并不是接到了萧飒的信而回的信,而是也担心着自己的父母,所以给沈穆清写了一封私信。沈穆清看了信不由愕然,等萧飒下衙,拉着他道:“大老爷和大太太在清源过了初五,初六就说要一起出去访友,离开了清源。芸娘来信,说,她算日子,四老爷应该回京述职了,四太太肯定会跟着一起来,问我们怎样安置的大太太。要是不方便,让大太太去清源住几天,就说女儿的婚事想让大太太帮着走一趟湖州。”
萧飒眉头微蹙:“不在芸娘那里,也不在我们这里……”语气里全是不满,“俩人跑哪里去了?”
“也许是到哪里玩去了!”沈穆清笑道,“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是惯在各处走动的人,或者是去看老朋友去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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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计划变化
夫妻俩说着话,枣秀进来:“老爷请七爷过去。”
萧飒和沈穆清交换了一个眼色,萧飒朝着枣秀点了点头:“我就来。”
枣秀行礼退了下去,沈穆清亲自服侍萧飒换了件衣裳,萧飒去了四老爷处。
不知道是什么事?
沈穆清思忖着。
难道是萧成的事?或者是十一爷结交留安侯家七少爷和郑国公世子的事?
她前两天当着四太太的面很委婉向十一爷道歉:“……大舍胆子小,怕被家父责怪,所以才会拒绝十一叔的好意。还请十一叔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事?”四太太眼底闪过困惑,“舅爷拒绝了十一什么事?”
“十一叔来京都后交了几个朋友,想请大舍去百花楼喝酒……”
沈穆清的话音还没有落,四太太就打断了她的话:“十一,这是怎么一回事?都是些什么朋友?”
十一爷忙笑道:“我是去南薰坊西边的茶楼喝茶的时候遇见的,就是住在坊东的留安侯家七少爷和郑国公世子,两个都是豪爽的性格。所以孩儿就和他们多说了几句。”
四太太脸色微霁:“既然都住在一个坊里,多多走动也无妨。”
正好枣秀进来问饭摆在哪里,这件事就被打断了。不过,后来沈穆清放在四太太身边的丫鬟告诉英纷:“四太太派人去查留安侯家七少爷和郑国公世子的底细去了。”
难道是这件事东窗事发了?
她不由抬头望了望窗外的那棵大槐树。
树叶茂盛,绿意盎然,清鲜可爱。
这样美好的景致,让人心情也好起来。
或者是自己多疑了?
想到这里,沈穆清不由一笑,眼角却看见了正从斑驳树影下走来的萧飒。
她不禁站了起来。
萧飒紧皱着眉头。
“出了什么事?”沈穆清迎上前。
萧飒苦笑,站在屋檐下和她说话:“……父亲一位在吏部的同窗告诉父亲,说父亲会原职留任。把我叫过去商量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呢?”沈穆清微微一笑。
“这件事,还要请闵大人帮忙!”萧飒笑着搂了沈穆清的肩往屋里去:“我去不太好,你帮着跑一趟吧!”
“不原职留任即可?”沈穆清笑道,“他老人家心里总得有个打算吧。要不然,万一吏部又给了个他老人家不满意的职位,我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闵先生吧?”
萧飒点头:“父亲想去湖广……”
* * * * * *
这边小俩口商量着四老爷的事,那边四老爷正满脸不虞地和四太太说着话:“我早就让你找飒儿媳妇说说,你到底说了没有?”
四太太脸色微红:“您让我去求一个小辈,我怎么做得出来!”
“做不出来?”四老爷眼底闪过不悦,“你就知道顾着自己的面子,丈夫、孩子的前程一律不管……”
四太太脸上不由露出几份怒意来:“丈夫、孩子的前程我一律不管?萧谦,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你为官这么多年,屋里屋外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我帮着你打点。你可别忘了,你在山清县的时候,被那衙役糊弄,差点一女配两家……当时是谁跑前跑后帮着你打点?你现在竟然说我不顾你的前程……”她很是伤心,眼角湿了起来。
几句话,立刻让四老爷如泻了气的皮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四太太掏了帕子擦着眼角,“我知道,你是嫌我脾气坏,不知道体量你的难处。可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儿子不听话,你又为公事常常不在家,我找个唱红脸的人都没有……”
四老爷见妻子提起儿子,心里也不是滋味,端了杯茶放在了四太太的面前:“你别哭了……都是有儿有媳有孙子的人了……免得让人笑话。”
四太太见四老爷陪了小心,也趁机下台,擦了擦眼泪,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四老爷知道这是四太太给自己面子,也放下心来他真怕四太太不管不顾地在萧飒这里吵起来……那可真是丢脸丢到京都来了。
念头闪过,他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就此翻过为好。笑着转移了话题:“十一这两天就要回山西了吧?行李收拾得怎样了?派了哪几个人跟着?”
说起儿子,四太太却没有像往常似地高兴起来,而是眼神一暗,低声道:“准备再过几天就启程。行李都收拾好了。除了他身边的长随,我还派了全英去照顾他。”
全英是四房的大管家……
四老爷见妻子情绪低落,又听说要派全英服侍十一爷回山西,心念一转,他不禁道:“难道十一他又惹了什么祸?”
自从她住进萧飒的府第,为了怕别人看出十一爷品行有瑕,她一直打起精神来应付着,谁知道儿子还是和那些人搅到了一起……伤心、痛苦、无奈、沮丧等等负面情绪在丈夫的关心下变本加厉地纷至沓来。她不由低声哭泣:“老爷,十一可怎么办啊?”说着,就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萧谦,“……我对他挖心挖肝,他怎么就不能乖顺一点呢?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就是他们把萧飒塞到我这里来,我也从来没有起过坏心。要不然,我就把他留在身边宠着惯着,他还能有今天这样的气候不成?老爷,我真是没有办法了……这京都是呆不下去了!”说着,就拽着四老爷的衣袖痛哭起来。
“没事,没事!”四老爷安慰着妻子,“他年纪还小,大一些就好了。不是说苏老泉,二十八,始发奋。我们十一今年才二十五,说不定过两年就懂事了!”
四太太对四老爷的安慰置若罔闻,伤心地哭诉:“为了这个,我千方百计给他娶了黄氏,谁知道他却不懂得珍惜,时不时地冷讽媳妇两句。但凡有点骨气的女人都要对他死心。要不然,哪有妻子一心一意张罗着给丈夫纳妾的?偏偏他还不知道,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治妻有方……那老婆是用来治的吗?那是用来疼的?你看萧飒,如果不是娶了阁老的闺女,能有今天吗……”
这还不是你惯的吗?
话到嘴边,看着大哭的妻子,四老爷又说不出口。
* * * * * *
沈穆清并不是真的想去破坏四房的生活,做为女人,她能理解四太太不想回山东的心情,之前那样行事,也只是想让四太太知道重要性,以后遇到了对她客气两分。可没有想到,四太太的个性竟然这样要强,硬是不和她说这些事。
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担心弄巧成拙,真的把四老爷留在了山东。
所以萧飒一开口,沈穆清立刻去了闵先生家里。
等到闵先生回来后,她把来意说了:“……主要是觉得有同窗在那里,能互相有个照应。”
闵大人很爽快地点了头:“湖广那边我没有注意……要是有缺,一定办到。”
沈穆清自然是谢了又谢才告辞回家。
把这件事跟萧飒说了:“……闵先生一直关注着父亲的事。让留在山东,也是因为山东布政司是王清王大人的堂兄,可以照顾一二。因为闵先生没有太注意湖广那边的情况,要明天才能答复。不过,闵大人也说了,只要有缺,第一个就安排老爷。”
萧飒对这样的结果很感激,交待沈穆清“跟闵大人说说,因涉及到父亲,我不方便去拜访,等过段时间,大家一起坐坐。”
沈穆清笑着应了,萧飒就去了四老爷那里。
把沈穆清的话跟四老爷说了说,四老爷也安下心来,一心一意准备着十一爷回山西应试的事。
三月中旬,十一爷和大舍一前一后离开京都回到了故乡。
三月下旬,四老爷放了湖广政学,四老爷和四太太都很是高兴,四太太对沈穆清的态度也变得相比以前温和了不少。只有黄氏,依旧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低眉敛目地站在四太太身边服侍。但到了四老爷和四太太准备启程去湖广的前一天,她找到了沈穆清,再一次提起请让沈穆清帮忙,给十一爷捐个监生的事。
“他还没有下场……不用这么急吧?”沈穆清有些意外,感觉黄氏对丈夫考上一点信心也没有。
黄氏笑容里有些无奈:“自己的相公,自己最清楚。还请嫂嫂帮我这个忙,大恩大德,我一定结草衔还。”说着,竟然就拜了下去。
沈穆清忙将她携起:“自家妯娌,快别这样。”
“那我就当嫂嫂答应了。”黄氏急急地道,好像话说的迟了,沈穆清就会拒绝似的。
沈穆清知道她的心意,想到自己和四太太之间的争斗,却不能答应。含含糊糊地道:“到时候再说吧!”
黄氏很失望地走了。
送走了跟着四老爷去湖广任上的四太太及黄氏,沈穆清突然觉得海阔天空,说不出来的畅快,孩子们也变得无拘无束起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时间,生活突然恢复了生机。
萧飒看着微微点头,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带着银良去了汪图那里汪图是功勋后代,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找他买地买房,肯定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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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令人婉惜
四月下旬,任翔和庞德宝回来。
“不是沈姑娘。”任翔风尘仆仆,神色疲惫。
“不是月溶姐……”沈穆清听着低下了头,“怎么会这样……难道就再也找不到了……”她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奶奶,虽然不是沈姑娘,我们却从那女子口中知道了沈姑娘的下落!”庞德宝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任爷把人带回来了。奶奶,您要不要见见!”
沈穆清愕然。
任翔眼底全是浓浓的苦涩,解释道:“我们找到的是沈姑娘的丫鬟春意……”
“春意?”沈穆清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已“哎呀”一声:“竟然会是她?”
庞德宝点头,轻声道:“人在门外候着呢!”
“快让进来!”听到李氏送给沈月溶的丫鬟找到了,她一时心乱如麻。
丫鬟撩了帘子,一个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局促的姿态,崭新的衣裳,腊黄粗糙的手……看得出来,来人的环境并不好。
“你是,春意?”沈穆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奶奶!”来人一下子跪在了沈穆清的面前,低低地哭了起来,“我没有照顾好四姑娘,实在是没有脸来见您……”
“快起来,快起来!”沈穆清上前携了她,“有什么话好好地说!”
女子抬头,露出一张清瘦憔悴的脸。
“奶奶……”喃喃喊了一声,已是泪如雨下。
一旁的英纷已亲自端了杌子来扶她坐下,端了杯茶递给她。
春意接过茶盅,低声说了句“多谢”。
沈穆清就给庞德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任翔离开。
庞德宝微微颌首,走过去和神色一直有些恍惚的任翔说了几句,任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然后借口有些累,向沈穆清告辞了。
待两位男子离开,屋里的气氛柔和了不少。
沈穆清又让小丫鬟们拿了些甜点进来,看春意喝了几口茶,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就笑着问她:“看你这样子,已经嫁人了吧!有孩子没有?”
春意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态度恭敬地道:“回奶奶的话,我已经嫁人了。有一儿一女。”
“你不必拘谨,坐下来说话!”沈穆清指了指她身后的小杌子,“说起来,你还是在太太面前服侍过的人。”
提起李氏,春意眼角湿润:“奶奶,我就是去了地下,也没脸见太太……奶奶给我的银子掉在了水里,我被人牙子卖到了贵州。奶奶,我真的不是成心的……”说着,又跪在沈穆清面前嘤嘤哭起来。
“春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英纷看见沈穆清眼底闪过无奈,出言道,“要是奶奶心里还怨你,何必派人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你当初是跟着四姑娘走的,如果四姑娘下落不明,奶奶心里一直挂念着,你到了奶奶面前不说说四姑娘的事,一直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像什么样子!”
春意听了忙掏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然后强露出一个笑容望着沈穆清:“奶奶,都是我不知道轻重!”
她屈膝给沈穆清行礼赔不是。
“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沈穆清笑道,“我一向没有这么多讲究的。你也不必拘礼。说实话,你能回来,这也是万幸……”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唏嘘。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再见到奶奶。”春意听了眼泪涟涟,“当时四姑娘一点声色也没露,我们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太仓,二管家接了我们往城里去,走到半路,不知为什么,四姑娘说人不舒服,让二管家先到前面去报信,我们就在这里等。二管家刚一犹豫,黄妈妈就指桑骂槐地说二管家只知道拍太太的马屁,不把四姑娘放在眼里。二管家听的面红耳赤,跺了跺脚,就先去报信了。
二管家一走,黄妈妈就带着我们原路返回了码头,还说,四姑娘根本不想见任爷,要捉弄捉弄任爷。我这一路跟着,看出来四姑娘是个倔强的,根本不想嫁给任爷。我是太太赏的,平时四姑娘也不太用我,而那黄妈妈是四姑娘的乳娘,我们自然是什么都听她的。
谁知道,船越行越急,越走越远,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就到了杭州,到了杭州又换船,往太仓去。像在和谁躲迷藏似的。我们还以为四姑娘是有意为之,都没有在意。这样又走了四、五日,我们又回到了太仓。不过,这一次船没有停在太仓码头,而是停在了太仓附近的水湾。四姑娘借口累了,由黄妈妈陪着,在驿站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由一个姓戴的公子陪着上了船。”
“姓戴的公子……”
春意神色木然地点了点头:“那公子十七、八岁样的样子,长得十分俊美,黄妈妈满脸笑容地陪在他身边,左一口‘戴公子’,右一口‘戴公子’,十分的巴结。戴公子身边还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和戴公子一起上了船。四姑娘见了就有些不高兴。戴公子却说,这几人是他的好友,他特意请来做个见证的。四姑娘听了就释怀了,朝着戴公子笑了笑,转身进了船舱。戴公子就领着他的几个朋友在船上转了转。当时我年纪小,只觉得这几人看人的目光让人害怕,却没有深想……”话到这里,她泪如雨下,“黄妈妈让人整了酒宴安置那些人。我想上前服侍,可黄妈妈说,酒宴上她亲自招呼,让我在自己舱里待着就是。我不敢说什么,乖乖呆在舱里不敢出去。只听见外面笑语殷殷,直到半夜方才散去。我又饿又渴,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就轻手轻脚地出了舱,准备到船尾找点东西吃。”她目光呆滞,身体僵硬,整个人好像陷在了回忆中,“谁知道到船舷边,就听到那个戴公子正低声人争辩……”
春意顿了顿,神色有些木然。
沈穆清不由和英纷对视了一眼,俱发现彼此脸色苍白,神色黯然。
“戴公子说:当初不是说好了的,钱财我们平分,这女子归我……
有人语气猥琐:这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我们还没有尝过呢……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要拔头筹,只不过是捡你的破鞋穿穿罢了,难道这你也舍不得!看你这样,不会是临时反悔,不肯将这女子杀了吧?
戴公子犹豫道:她人很温顺娇柔的……要不,把其他人除了,暂时留她几天……
另有人反对,语气斩钉截铁:不行。留下来总是祸害,今晚就把事情办利索了。你可别忘了,这个计是你定下的。冒名顶替拐了官眷……仅仅是冒充朝廷命官就是死罪,你可别关键时候犯迷糊,被个女人坏了大事。
戴公子就嘀咕:要不是欠了黄老大的赌债待不下去了,我怎会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事来。再说了,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欠的,师兄也有份的……
语气猥琐的那人就道:要不,看她听话不听话了。要是听话,那就下药毒哑了,一路带着。如果不听话,就按照师兄的意思杀了算了。我们有了这些钱,哪里买不到******。何必冒这险!
戴公子听了半晌没有做声。
另一个人就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声音猥琐的男子道:放心,蒙汗药放在了那些下人的汤里……不过,再过一个时辰行事,更稳妥些。
那人‘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又道:沈姑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