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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好事多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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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饕餮之客

    梁幼惠听了,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所以我就没有再让她们去找了。有时候馋了,就央了祖母,让她给我弄点吃……嘻嘻嘻……”

    那个坠赤金色如意坠的婢女听了,又轻轻地咳了一声。

    梁幼惠脸上就露出懊恼的神色,坐姿也笔挺不少。

    沈穆清微微地笑,和梁幼惠寒暄了几句,叫的颠不梭和喇虎酱、素饼就都来了。

    梁幼惠看着,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却强忍着,斯斯文文地拿了一根藤的银勺将喇虎酱涂在素饼上,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可这样的优雅,她也就坚持了片刻,立刻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眯着眼睛,整个表情显得非常的满足。

    沈穆清脑海里突然间就冒出了一句曾经在杂志上看到的话来爱吃的人都热爱生活。

    她掩嘴而笑,心情变得好很多。

    那个婢女就在她们身边连咳了几声。

    沈穆清笑着对身后的珠玑道:“这位姐姐怕是咽咙有些不舒服,下去喝点川贝梨子水去。”

    珠玑就笑盈盈地走到了那婢女身边,低声道:“姐姐随我来吧!”

    那婢女白净的脸胀得通红,拿眼睛盯着梁幼惠。

    梁幼惠一口素饼含在嘴里,努力地往下咽。

    沈穆清忙道:“今天冷了,让身边的人也下去吃饭吧这也是做主子的体贴。”

    梁幼惠连连点头,咽下了那口饼,道:“紫纱姐姐,你和丹珠也去吃饭吧。”

    沈穆清就似笑非笑地望了那叫紫纱的婢女一眼。

    紫纱忙低了头,轻轻应了一声,和梁幼惠带来的另一个婢女退了下去。

    沈穆清就一副和梁幼惠很亲昵的样子,低声地道:“把她们都打发了,我们叫了螃蟹来吃!”

    梁幼惠呆住:“这个季节,怎有这样的东西?”

    沈穆清神秘地一笑:“你等着就是!”

    梁幼惠很是困惑:“别人都说你们家的人很朴实这个,连我们家都没有。”

    大周王朝正一品大员的年俸禄是一百八十两银子,皇上另外从内务府每年拔三百两银子的补贴……看着沈家的吃穿用度,她哪里不担心。现在听梁幼惠这么一说,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懂得藏拙,在这个以人制人的社会里,安全系数相对而言就要高一些。

    她忙笑着解释:“这可是人家吉祥福给的菜单子……要不是他们在我家帮厨,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东西吃。”

    梁幼惠认真地点头:“吉祥福的东西都是出乎人意料的。”

    两人说着话,珠玑已用红漆托盘托了小小的竹筐进来,满筐的***上面趴着两只螃蟹。

    梁幼惠目光灼灼,望着那螃蟹的表情就像女人看到了珠宝般,兴奋中带着几分无措:“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沈穆清就亲手将其中一只螃蟹夹到了梁幼惠面前的小碟里,掩嘴而笑:“你尝尝看。”

    梁幼惠欣赏了一会,然后拿起筷子揭了蟹壳。

    那蟹壳一下子就落在了炕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梁幼惠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

    “是用玳瑁画的。”沈穆清笑容愉悦,“这个时节,哪可能有螃蟹。”

    当初,吉祥福的人给她报菜单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

    “那这里面……”梁幼惠指着满壳的“蟹黄”道。

    “你见识多,尝尝看,像不像螃蟹。”沈穆清笑道,“据说,这也是吉祥福的招牌之一。”

    梁幼惠听了,立刻拿起小勺舀了一点放在嘴里品尝。

    沈穆清就问:“怎样?”

    梁幼惠不答,又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过了一会,她眉头微皱,又舀了一勺在嘴里。

    如此反复四、五回,她才眼神一亮,兴奋地嚷道:“我吃出来了,我吃出来了……”

    沈穆清配合着她的喜悦,笑道:“是什么?是什么?当时我就没吃出来。”

    “是黄鱼。是用黄鱼做的。”她歪着头,勺子举在腮边,眼睛炯炯有神,“黄鱼,加了一点盐蛋……”

    “好不好吃?”

    “嗯!”梁幼惠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如果沾点醋,那就更好吃了。”

    沈穆清笑道:“这有什么难得……珠玑,去,用味碟装点醋来。”

    梁幼惠的再次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有了这样的插曲,梁幼惠的人变得欢快自然了不少,屋子里也有热闹的气氛。一顿饭下来,自然是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沈穆清问梁幼惠:“是喝西湖龙井,还是喝洞庭君山?”

    有犹豫的神色从梁幼惠脸上一闪而过。

    沈穆清笑道:“或是你有什么喜欢喝的?诸如武夷、六安、银针、毛尖、羡阳、梅片的都有。”

    梁幼惠脸上的犹豫之色更浓,好像没有办法下决心喝什么茶好。

    沈穆清就向她介绍:“龙井清冽,武夷味长,羡阳醇厚,松萝香浓……都挺不错的。”

    梁幼惠一听,立刻笑靥如花:“妹妹也懂茶吗?”

    居移体,养移气。沈穆清这几年在沈家,生活习惯也有所改变,开始学着喝茶。

    她微微笑:“一般吧!”

    梁幼惠却是很高兴地道:“我三哥也很懂茶。”

    “哦!”沈穆清笑着应酬她:“那你呢?喜欢什么茶?”

    “我喜欢松萝。”梁幼惠脸色微红,很羞涩的样子:“我三哥说我俗。”

    “哦!”沈穆清愕然,“为什么?松萝也是顶好的茶之一啊。”

    “我三哥说它香味太浓烈。”

    沈穆清不由笑道:“那他推崇什么茶?”

    “他喜欢六安瓜片。”梁幼惠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闪发亮,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说它虽然不香而味苦,却是茶的本性。”

    沈穆清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衣青履行走在山势险峻,云烟出没的野径中的逸士形象来。

    她不由抿嘴一笑。

    大周王朝的士子,就兴这个调调。像萧飒那样“世俗”的,毕竟还是凤毛麟角!

    “我这里也有松萝茶,”沈穆清热情地招待着梁幼惠,“而且还是休宁松萝。”说着,就吩咐落梅煮茶。

    梁幼惠笑盈盈地点着头:“妹妹喜欢什么茶?”

    沈穆清就神秘地笑:“普洱!”

    “妹妹和我三哥一样啊,都喜欢喝本性茶。”

    普洱相对而言,也是没有茶香的茶。

    沈穆清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梁幼惠就笑道:“妹妹平时都做些什么消遣?”

    沈穆清听了,怔了怔。

    说实在,她在沈家的七年,读书是学习,绣花是学习,就是做饭,也是一种学习,还真没有时间觉得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消遣”的。

    梁幼惠好像很敏感,忙道:“我平时在家里很喜欢绣花。我听我娘说,你们家教绣花的师傅是曾经在宫里服侍过太后娘娘的……不像我,是跟着我娘学的。”

    沈穆清忙收敛了心思,笑道:“姐姐这样才好……我是因为太太常年卧病在床,实在是没有精力教我,这才请了杜姑姑。”

    梁幼惠就很关心地问:“太太的病,好些了没有?”

    梁家几次给太太送药,梁幼惠估计是听父母那里听说过李氏的病情。

    沈穆清却不想多谈这些,笑道:“拿药保着呢。”

    “有药就好。”梁幼惠听了,就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望着沈穆清:“妹妹平日里很辛苦吧!”

    沈穆清微怔,有些不解。

    梁幼惠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听祖母和娘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在沈夫人跟前侍疾……我娘病了,我给她喂杯水,都洒在了被褥上……”

    沈穆清见她目光清正,说话坦荡,如孩子般毫无诚府,心里不由的有了几份喜欢。又见梁幼惠颇有些不安,忙笑着安慰她:“我开始也是毛手毛脚的,后来才好了些。再说了,我倒是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这事……”说着,话里有了几份唏嘘,“人大了才知道,父母健在,身体健康,是件多幸运的事!”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梁幼惠听着沈穆清口气里有几份索然,忙解释道,“我,我是觉得你很能干,不像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沈穆清见她急了,笑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你别紧张。我知道你是好心。”

    梁幼惠听了,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腼腆地道:“我,我不会说话,要是说了什么不应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穆清不由暗暗称奇。

    她原来也常和李氏到各家去串门,勋戚之家的姑娘、奶奶、太太也见过不少,有气度雍容的,有孤高冷傲的,有尖酸刻薄的,有颐指气使的……可像梁幼惠这样小心谨慎到了胆小怯弱的程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快,落梅亲自端了茶上来。

    一对粉彩花蝶纹铃铛杯。白釉面,栩栩如生画着一支黄色的***、两只蝴蝶。

    梁幼惠打量着那杯子:“妹妹家里,好像很喜欢用粉彩似的。”

    沈穆清笑道连头:“粉彩鲜艳,热闹些。”

    梁幼惠笑盈盈的,非常赞同:“我也觉得不过,我们家里喜欢用青花、甜白。可我屋里也有粉彩的杯子,只不过没有妹妹屋里的好看。”

    梁家是公侯之家,讲的庄重肃穆,自然是青花和甜白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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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安园闲话

    沈穆清笑而不语,亲手将盛着松萝茶的铃铛杯放在了梁幼惠的面前。

    梁幼惠笑着道了谢,端起松萝茶深深地闻了闻,露出了满足而幸福的表情。

    沈穆清不由微微地笑,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龙井:“做京菜的是顺庆源他们仿御膳糕点是最有名的。今天做了杏仁香蓉的佛手酥、核桃枣泥的枣花酥和枸杞豆蓉的祥云酥……你要不要尝尝。”

    梁幼惠听得连连点头。

    沈穆清又让上一碟玫瑰豆沙的如意酥,凑了个小四件喝茶。

    两个人喝着茶,吃着点心。

    沈穆清就和梁幼惠聊天:“你们家和柳大人家很熟吗?”

    梁幼惠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以前好像来往的不多,这段时间柳夫人常常来给祖母请安,祖母还留她吃饭。”

    沈穆清目光流转,还想问梁幼惠几句,却发现梁幼惠突然满脸通红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穆清不动声色,准备以静制动。

    “我看柳夫人长相很一般……不知道皇后娘娘长得什么样?”

    梁幼惠很是不安的样子,心不在焉地道:“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宣王妃很漂亮……”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竟然含了几份水气,好像要哭的样子。

    沈穆清不由得愕然。

    “妹妹,我,我……”梁幼惠雪白脸庞红的可以滴出血来,“我,我……”

    “怎么了?”沈穆清笑盈盈地望着她,样子很是亲切关心。

    “我,我要上净房!”梁幼惠说罢,脸色便如死灰般的颓然。

    原来是这事……而且好像很急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可听……

    沈穆清忙叫英纷服侍她到自己的净房去。

    不一会,英纷就折了回来,在她耳边悄声道:“梁家姑娘在净房里哭呢!”

    “出了什么事?”沈穆清脑子打了一个转,“是亵衣上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还是……”

    “不知道!”英纷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让奴婢们不用在身边服侍,伏在那里低声地哭,像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样子。”

    “知道了!”沈穆清点了点头,“既然她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英纷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梁幼惠还没有从净房里出来。沈穆清也不由的有些急了。她去了净房,把耳朵隔着扇上听,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可千万别在她这里出什么事啊!

    沈穆清就朝着英纷挑了挑眉。

    英纷会意,再次将耳朵贴在扇上听。

    过了片刻,回头朝着沈穆清摇了摇头。

    沈穆清略一思忖,起身走到了窗边,轻声道:“姐姐,可有什么地方吩咐我的。”

    净房里没有半点动静。

    沈穆清沉思片刻,低低地道:“姐姐,我让身边服侍的人都出去了……要是你不放心我,我让紫纱进来服侍你吧!”

    “不,不,不……”梁幼惠立刻回答,声音里带着哭过后的含糊,“不用叫紫纱,我,我一会就好……”

    英纷就在沈穆清的耳边悄声道:“姑娘,梁姑娘身边的两个婢女,一个叫紫纱,一个叫丹珠……她身边的大丫鬟叫碧珠,而梁家太夫人身边却有一个叫紫娟的……”

    沈穆清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英纷屈膝给沈穆清行礼,带着屋里服侍的人退了下去。

    沈穆清就又劝梁幼惠:“我和姐姐一见如故,姐姐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遮掩的……姐姐这样躲在里面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前面的席面也差不多该散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扇门突然“呀”地一声打开,梁幼惠两眼红的像兔子似地,踮着脚朝她身后看。见屋里只有她们俩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沈穆清见了,忙道:“姐姐放心,我不会让您在下人面前失了体面的。”

    梁幼惠一听,泪盈于睫,吸着鼻子:“多谢妹妹了!”

    沈穆清柔声地问她:“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脸涨得通红,道:“我,我吃坏了肚子。”

    因为这几天家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又请了的疱厨,沈穆清为此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包括内院和外院的守夜,各院服侍的丫鬟小厮,家里的器皿收取……都做了一些调整和安排。这清洁卫生,也是其中一项。它不仅包括厅堂庭院的打扫,还包括厨房里的清洗,为这个,她还专门把李妈妈派到了厨房,就是怕有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坏了肚子,搞出笑话来。

    沈穆清一听,大惊失色后又面露羞愧:“姐姐,都是我家不好……”

    梁幼惠却拉着沈穆清的衣袖,焦灼地道:“不,不关妹妹家的事,是我,是我……不应该吃那颠不梭……”

    沈穆清一怔。还以为那颠不梭有什么问题。

    她高声喊着落梅:“你叫了那吉祥福的班主过来。”

    “别叫,别叫……”梁幼惠听了,竟然眼带哀求地望着沈穆清,“都是我的错,不关别人的事。”

    沈穆清见她息事宁人到没有原则的地步,不由暗暗皱眉:“姐姐别担心,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并不是要追究谁,也不会把姐姐扯进来的!”

    梁幼惠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妹妹有所不知,我,我,我是因为一年多没有吃大荤的东西了,所以才会……”

    沈穆清愕然。

    “妹妹快把人叫回来……”梁幼惠望着沈穆清,泪眼婆娑。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沈穆清还是让人把落梅重新叫了回来,道:“你还是先去前头穿堂看看看看那边的筵席散了没有!”

    落梅应声而去,梁幼惠这才松一口气,满脸感激地喊了一声“妹妹”。

    沈穆清拉着梁幼惠坐下,正色地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幼惠突然间泪如雨下:“……我长得又高又胖……家里人让我少吃些……特别是油腻的东西……我有快一年没吃肉了……偏偏我又最喜欢吃……”说着,突然就趴在炕几上嚎头大哭起来。

    沈穆清目瞪口呆。

    她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事……以前的同学也好,同事也好,大家都自诩是精英,打碎了牙齿还合血吞,谁会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这样失态的哭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想到这里,沈穆清的眼皮不由一跳。

    她耐着性子安抚梁幼惠:“别哭了……小心眼睛肿了,等会不好出去见人了。”

    梁幼惠抽抽泣泣了半天,终于收了声,接过了沈穆清递的手帕擦着眼睛:“妹妹看我,一定很可笑吧!”口气很是沮丧。

    沈穆清佯怒道:“姐姐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妹妹,我没那意思!”梁幼惠又开始哭泣,“我,我也不想这样……来的时候,娘还特意让周妈妈告诉我规矩的……祖母还把身边最机灵的紫纱拨给我用,可我还是出了丑……”梁幼惠手里的手帕绞成了一团,“我,我还到你屋里上净房……这要是传出去了,我,我,我有什么颜面见人……”说着,又趴在炕几上哭了起来。

    沈穆清起身坐到了梁幼惠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地道:“姐姐快点伤心了。是在我这里,又不是在别处……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你现在肚子好些了没有……我原也是怕出这事,家里还备了些药……不如吃点,免得等会到夫人们面前失礼,那才是真正的没体面……”

    梁幼惠一听,立刻点头,旋即又露出迟疑的表情来:“……要是别人知道了……”

    “你放心,我屋里的人,都是能使唤上的,就是太太那里,也能瞒天过海。”

    梁幼惠望着沈穆清的目光就有了几分佩服。

    沈穆清叫了英纷进来:“去把前两天刘先生制的健脾丸拿两粒来,再出去悄悄扫瓯雪来。”

    英纷应声进了睡房,很快拿了梧桐子大小的蜜丸来,又服侍梁幼惠吞了,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梁幼惠吃了健脾丸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人的精神明显地舒缓下来。她羞赧地望着沈穆清,低低地道了声“谢谢”。

    沈穆清掩嘴而笑:“自家姊妹,有什么好谢的!”

    两人说着话,外面就传来落梅的声音:“姑娘,我回来了!”

    沈穆清又帮着梁幼惠擦了擦眼泪,这才应了一声。

    落梅进来屈膝给沈穆清行了礼,笑道:“太太和梁夫人都说,让姑娘陪着梁姑娘在安园歇着夫人们都在东厢房摸骨牌呢!”

    沈穆清不由喜笑颜开:“这可是吉人天相等前面的席面散了,姐姐这眼睛也要好得差不多了。”

    梁幼惠听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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