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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贞观大闲人-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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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美好二人世界。

    直到此刻李素醒来,许明珠多日久抑的苦和泪,终于彻底倾泄而出,千里奔走,对外人哀哀乞求,甚至做出有生以来最胆大最出格的劫持事件,这些日子,许明珠成长得很快,她不像以往那么懦弱,那么柔和,她变得有担当,她主动扛起原本扛不起来的千斤重担,连程处默和田仁会看她的眼神都会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敬意,人前人后都夸赞她是巾帼英雄,不输须眉。

    一切的伪装,一切性格的变化,此刻在李素面前全然卸下,许明珠哭得不能自已。这一刻,她又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她只想做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躺在夫君的臂弯里,安心享受着夫君的温柔体贴,抬头看看。夫君像树荫,给她遮出一片阴凉,而她,只是这片阴凉下的一株嫩草。

    “夫君再不醒来,妾身便随你去了……”许明珠伏在李素胸膛上,胸膛温温热热,还能听到李素的心跳声,心跳得有些虚弱,可终究在跳着。每次跳动的节奏,令她特别有安全感。

    “说什么胡话,什么随不随我去的,我能去哪里?快说,西州怎样了?王桩郑小楼他们呢?”

    “他们受伤不轻,不过性命无碍,在另外的帐篷里养息。”许明珠面孔埋在胸膛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李素头很痛。不知是不是大病之后的后遗症,垂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被白色的布条裹得跟粽子似的,一层又一层包得特别严实。

    “夫君莫乱动,你身上的伤太多,大夫给你换了药,叮嘱过莫将伤口崩裂了……你想要什么跟妾身说,妾身服侍你。”

    “我想喝水……”李素嘶哑着嗓子道。喉咙很干,快冒烟了。

    “等等,妾身马上便来。”

    许明珠说完便出了帐,很快端来一碗清水,用银勺小心地将水一勺一勺送进李素嘴里。

    整整喝完一碗水。李素这才轻快了些,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养神。

    “西州……保住了吗?”

    许明珠点点头:“保住了,程大哥亲自领兵来救,不但守住了城,更将西域联军击溃了,程大哥尤其厉害,在部曲护卫下,策马直取中军,亲手斩下了敌军主将阿木尔敦的人头,主将身死,全军溃散,此战斩级二千,余者闻风而逃,西州之围已解了。”

    李素楞了一下,道:“程处默也来了?”

    许明珠用力点头,露出感激之色:“夫君,这次多亏了程大哥一力周旋,领着程家庄子一千老兵从长安数千里奔波,只为救夫君,程大哥确是仗义之人。”

    李素叹道:“当初遣人去长安拜会程伯伯,原本也没做什么指望,毕竟程伯伯不可随意调动兵马,没想到程伯伯待我如此仁义,竟派出了自家庄子的庄户来救我,而且还是嫡长子亲自领军,这个人情欠大了……”

    虚弱地侧过头,李素这才仔细看到许明珠的脸,一看之下不由呆住。

    许明珠面色发黄,神情憔悴,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昔日灵动的眼睛此刻毫无神采,眼眶深深陷落下去,唯有注视他时,才能偶尔看见一丝熟悉的温婉柔顺的光芒一闪而逝。

    尽管虚弱得不行,李素仍大吃一惊,不自禁地坐起半边身子,惊道:“你怎变这副模样了?”

    顿了顿,李素的记忆终于渐渐浮现脑海,皱眉道:“当初我不是叫你回长安给程伯伯送信吗?你为何回西州了?而且还带着程处默和援军回来,这一路你发生了什么事?”

    许明珠神情露出惶恐之色,急忙深深垂下头,死死抿着唇不敢说话。

    李素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愈发好奇,又催了几声,许明珠小心翼翼地看了李素一眼,这才垂着头一副认罪的模样轻轻地道:“夫君默怪妾身,妾身这一路……闯祸了。”

    李素有些好笑,刚笑出声,喉咙一阵发痒,使劲咳了几声,许明珠慌忙上前为他拍背。

    “说吧,你一个弱女子能闯什么祸,天大的祸事我来帮你担待。”李素喘息着笑道。

    许明珠垂着头,迟疑了许久,才讷讷道:“夫君……妾身对不起你,半路上好奇,将夫君的信擅自拆开看了……”

    看了看李素的表情,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许明珠这才小心翼翼扔了一记轻轻的嗔怪眼神,道:“夫君信上那只猪头,画得很生动呢。”

    李素顿时有些尴尬了,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与程伯伯早有默契,一只猪头便代表了千言万语,我懂,他也懂。”

    许明珠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夫君何必还诳骗妾身?你的心思……妾身自知的。”

    “妾身离开时,不知西州已成凶险之地,到了半路察觉不对劲,这才拆了夫君的信,看到信后,妾身什么都明白了,危难之时夫君骗妾身离开,不让妾身陪着你共患难,妾身是该谢你,还是恨你呢?”

    说着许明珠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素的眼睛。

    李素愈发尴尬,马上转移话题道:“你说闯了祸,到底闯了什么祸?”

    许明珠神情顿时不自在了,扭了扭身子,垂头道:“拆开信后,妾身明白了夫君的处境,那时妾身已离玉门关不远了,妾身不由着了急,想回西州与夫君一同赴死,却又觉得无甚用处,只好一路疾驰入了玉门关,本欲向玉门关守将田将军搬救兵,奈何田将军未奉调令,死活不应,妾身,妾身一时急火冲心昏了头,便……便用刀劫持了田将军,逼他调兵驰援……奈何田将军誓死不答应,我与他僵持不下,幸好当时程大哥领兵到了玉门关,这才为我解了围。”

    说完许明珠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显然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

    李素更是彻底石化,呆呆注视许明珠良久,不认识似的将她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个通透,盯得许明珠手足无措,发黄的脸蛋上浮上几许羞红。

    “你……劫持……玉门关守将?”李素一字一字问得很艰难。

    许明珠垂头,神情惶然畏惧,小手攒成拳头微微发抖:“夫君……妾身对不起你,妾身,妾身一人做事一人担,若田将军上疏据实以告,陛下责罪下来,妾身自己担下便是,一切与夫君和李家无关。”

    “不,不不,没让你担罪,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出面担罪……”李素摇摇头,只是神情变得很古怪:“我只是,只是……很吃惊,嗯,对,很吃惊,劫持玉门关守将,连我都不敢做出如此无法无天之事,你却……”

    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李素只好双手一伸,朝她翘起了两只大拇指,给她点了两个赞:“你厉害,真的,你真厉害!”

    许明珠愈发无地自容,脑袋已深深埋到床榻下去了,捂脸带着哭腔道:“夫君莫……莫吓妾身,妾身知道自己闯的祸不小,可是那时夫君身陷危难,妾身在玉门关举目无援,为了救夫君性命,妾身实是被逼无奈啊……”

    李素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并无嘲讽之意,至于劫持玉门关守将这点小事,你更无须担心,西州守住了,天大的过错在陛下面前都可以轻轻揭过,你不必在意的,这事我担了。”

    叹了口气,李素忽然伸出手,为许明珠擦去泪水,手背轻轻从她发黄的肌肤上滑过,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李素不由一阵心疼,缓缓地道:“你绝口不提离开西州这些日子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担了多少心事,但你从西州到玉门关来回数千里,路上天灾**,风吹日晒,还为了我而劫持朝廷守将,你为我做的,你纵不说,我都明白的,夫人,苦了你啦。”

    许明珠抬头,盯着李素的眼睛,眼眶渐渐发红,不知不觉蓄上一层雾水,最后泪水决堤,倾洒而下,忽然忘形地抱住李素,伏在他肩上嚎啕大哭。

    “有了夫君这句话,妾身再苦也值了,……再苦也值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兄弟重逢

    女人在这个年代是很弱小的,从大的方面说,农业社会由生产力决定社会统治权,通俗点说就是谁力气大谁说了算,数千年父系社会的沉淀,还有百家学说的文化洗脑,于是数千年下来,女人渐渐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出生后依靠父母,出嫁后依靠夫家,在这个年代,女人的一生只能依靠。

    唐朝算是一个相对开明的年代,这个所谓的“开明”,原因很多很复杂,大致跟开国后的风气有关,众所周知,君主李家有胡人血统,高祖皇帝李渊的母亲独孤氏是鲜卑人,而李世民的母亲窦氏也是鲜卑人,说来李世民有四分之三的鲜卑血统,如果说李家三代以前是血统纯正的藏獒的话,那么如今的李世民已成了一只血统乱七八糟的串串儿……

    既然不是纯正的汉人,那么说话行事以及性格自然跟汉人不大相同,李家的行事作风多少还是受了胡人很大的影响,所以李家两代君主胸襟都很博大,性格也很宽容,只要别触及到李家真正的利益,一般而言都是很随和的,这种随和的风气也渐渐影响了民间,所以大唐的妇女地位较历朝历代高一些,但是,总体而言,女人还是依附男人的。

    许明珠是典型的大唐女人的写照,出身很低,家境富足,从懂事的时候起,便被父母教育洗脑,她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以《女诫》《女德》为模本,以未来的丈夫为中心,她似乎是天生的依附者,离了父母还有丈夫,离了丈夫,她的人生便灰暗了。因为没人教过她,离了丈夫她还能靠谁。

    这是许明珠的人生,其实也是如今大多数唐朝女人的人生,可悲或可悯,自在各人心。

    许明珠抱着李素哭得很伤心,以往努力维持住的矜持和仪态。此刻全然抛却,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情感完全放开了闸口尽情宣泄心中多日苦悲的小女人。

    李素也抱着她。

    看到许明珠憔悴消瘦的模样,以及城破前忽然而至的援军,李素那一刻全明白了。

    他明白这个以前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结发妻子,在这短短的数月里为他付出了多少,遭受了多少艰辛和磨难,担了多少煎熬的心事。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夫妻互相抱住的那一刹。李素坚固的心防也松动了,他也放开了情感的闸口,只是宣泄得比许明珠内敛一些。

    “莫哭了,你哭得厉害,对夫君来说是很挫败的一件事……”李素苦笑,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为何?”许明珠抽抽噎噎道。

    “因为幸福的女人是不会哭的,哭,就是苦。哭得厉害,说明这个女人嫁得不好。受尽了委屈,我对你不好吗?……好吧,以前确实对你不好,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李素展颜笑道。

    许明珠急忙摇头,使劲吸了下鼻子,道:“妾身没受委屈。夫君以前也对妾身很好,妾身只是,只是……想哭。”

    扳正她的肩,李素仔细端详着许明珠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这张脸消瘦得不成样子,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里,她为了他,已提前褪去了花容,只能从眉眼里依稀找出一丝当初明艳动人的痕迹,而这个女人,是他的妻。

    东阳,许明珠……李素心中反复念叨着两个名字。

    或许,上天对他最大的垂怜,便是安排他在第二次生命里,遇见两位同样情深意重的女人,这两个女人的出现,不知是自己多少辈子积德种下的善因。

    “夫君,夫君莫看了,妾身……妾身变丑了。”许明珠被李素盯得不好意思,忸怩地垂下头,随即想到这句“变丑了”不是谦虚,而是实话,许明珠眼眶顿时又蓄满了泪水,这回确实是伤心了。

    “夫君,妾身……变丑了。”许明珠再次哭了起来。

    李素大笑,再次抱住她,道:“不丑不丑,配我刚刚好,再美一点我就配不上你了。”

    许明珠刚才忘形抱住他,当时正是情绪激动时,自尚未察觉有什么不妥,现在李素主动抱住她,顿时吓了一跳,紧接着脸蛋便红了,手足无措地抬起手想推开,转念又想这是自己的夫君,似乎……不能推啊,可是,又好羞涩……

    纠结无比之时,李素已将她抱得紧紧的,许明珠羞红着脸,像只鸵鸟般埋在他怀里,想到成亲以来,这是夫君对自己最亲密的举动,顿时又红着脸在他怀里无声地轻笑起来,贝齿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纤手也悄悄地环住了他的腰,那动作,怯怯的。

    明亮的眸子流转望向帐外的蓝天,许明珠的笑容越来越深。

    终于,守到云开见日了么?

    …………

    “你比以前瘦了,瘦多了,夫人,从今日起你要吃肉,多吃肉,把身子养起来,还有,多睡觉,多养息,争取早日变回当初嫁给我时那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姑娘……”李素很认真地叮嘱道。

    许明珠小嘴微微一瘪,嗔道:“夫君终是嫌妾身丑了,你刚才还说妾身这模样配你正好的……”

    李素很认真地道:“没错,但夫人可以更美丽的啊,那时就是为夫我高攀你了,夫人仔细想想,那种被高攀的感觉,酸爽不?”

    许明珠摇头,黯然道:“其实……是妾身娘家高攀夫君了,妾身出身商贾,本是低贱……”

    李素打断了她的话,正色道:“别说什么出身,夫妻间不提这个,我未被陛下封爵以前,也是做买卖的,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嫌谁,以后别提出身这种话了,我不喜。”

    许明珠急忙柔顺地点头:“是,妾身以后不提了。”

    *****************************************************************

    夫妻最亲密的温情时刻,被帅帐外匆匆的脚步声打破。

    人未到,声先至,十足的煞风景的破锣嗓音。

    “我那兄弟醒了没?发烧好几日了都未退,你们到底是不是大夫?惹老子不痛快了,先剁了你们几个,狗屁大夫,连个发烧都治不好!”

    许明珠触电似的慌忙从李素怀里弹起来,羞红着脸站在一旁。

    李素笑了,朝帐外扬声道:“程兄,我醒了!”

    “咦?啥声?啊呀!哇哈哈哈哈……好兄弟啊,总算醒了,哥哥可想死你了!”

    话音落,程处默那魁梧的身子便从帐外冲了进来,一路洒下……杠铃般的豪迈笑声。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素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模样,程处默乐得眉眼不见,使劲一拍李素的肩,啪的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病初愈的李素顿时又半身不遂了。

    “兄弟重逢是喜事,哭啥!没出息!”程处默大大咧咧地笑,笑得很开心。

    李素忍着半边肩膀的剧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程处默,萌得不要不要的。

    “你若一定要认为这是重逢后的喜悦泪水,那就算是吧……”

    啪!

    另一边肩膀终究也没逃出魔掌,这下李素两边肩膀全没知觉了。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兄弟啊,俺老程这辈子没服过人,但对你……”

    程处默很不讲究地在李素面前一屁股坐下去,开始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

    一旁的许明珠见李素疼得直冒冷汗,终于忍不住道:“程大哥,夫君身子刚见好,您……下手轻点……”

    “对,有话好好说,小弟我怎么说也是个斯文读书人,表达喜悦只需抱头痛哭,不可动手动脚……”李素忍着痛点头附和。

    程处默一楞,急忙赔罪不已,然后又乐了:“你这读书人倒是厉害,干的事连武将都拍马难及,这么一座破城,三万人打了半个月都没打下来,兄弟啊,你太厉害了,这事若传回长安,我老爹肯定二话不说把你拉进军伍里,谁抢揍谁。”

    李素苦笑道:“别夸我了,这次已要了我大半条命,再被程伯伯拉进军伍,你们还让不让我活了?”

    程处默嘿嘿直笑:“怕是由不得你,西域联军已被击溃,捷报已遣飞马日夜兼程奔赴长安,你的事迹很快会被陛下知晓,啧啧,少年英雄,了不得!不知陛下这次该如何封赏你才能配称得上你的功劳。”

    李素摆手:“别封赏了,再封赏一回我不知还会遭多少罪,我已决定上疏辞官告老了。”

    程处默惊道:“告老?你不到二十岁好意思告老?”

    李素一楞,垂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后,在程处默无比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抬起头,很认真地道:“是的,好意思。”

    然后,程处默张大嘴,傻呆呆地看着李素,李素也无辜而蠢萌的看着他,二人对视,相对无言,气氛有点尴尬。

    “噗嗤!”

    一旁的许明珠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接着脸蛋一红,急忙道:“妾身,妾身……给夫君熬药……”

    说完她便踉踉跄跄跑出了帅帐,帐外很快听到她压抑的闷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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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晚一更了,明天出发去上海参加起点年会,要早起,不能熬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细论时势

    辞官告老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任何人在鬼门关前转过一圈后,大抵都有一种对世间万事意兴阑珊的感觉,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说是看透了也好,说是害怕了也好,当初无知无畏的傻劲已消退了许多,如今活着,唯求平安二字而已。

    李素对权力本就不甚热衷,经过西州艰苦残酷的守城之战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庆幸与感激的同时,他也对当官产生了浓浓的厌倦情绪。

    天子一纸诏命,将他遣任西州,诏命下得轻巧,可他却差点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权力这东西,一言定人生死,可是当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触碰到权力的顶峰时,自然便生出退意。

    究其本心,李素萌生退意的最大顾虑便是担心此战过后,李世民不知又会怎样摆弄他,若将他遣派到更危险的地方当官,自己这条宝贵的生命难道真要为李家王朝死而后已?

    “你担心这个?”程处默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大唐如今四海靖平,西州已算是最危险的地方了,比西州更危险的还真难找,再说你拼死守住了西州城,算是为社稷立下了旷世奇功,陛下心中不知怎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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