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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贞观大闲人-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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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看见齐王忽然两眼泛红,紧接着泪水不受控制地顺腮蜿蜒而下,一脸委屈加悲愤,双手不停地捶着地。

    “我……为什么……这么……冤呐!”

    东阳愕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俏脸有些发白。

    看齐王此刻的模样,她似乎也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呃……不是你干的?”

    齐王泪眼发红,恶声道:“东阳,你刚才说过,你要担待自己做过的事,今日你我便到父皇面前论个曲直!”

    “……真不是你干的?”东阳俏脸发白,方才的狠厉冷酷之色全然不复。

    其实不用齐王回答,东阳此刻都能深深感到从齐王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冲天的冤气……

    “李素不是好东西,这件事我也想干,可是……”齐王嘴唇一颤,悲愤道:“可是我没来得及干,就被父皇驱离长安,今日你不但冤我,还打我……”

    啪!

    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东阳又是一记耳光扇去,这记耳光扇得连她自己的惊呆了,急忙缩回手,呆呆地看着自己纤细的巴掌发愣……

    齐王眼泪顿止,捂脸惊怒地瞪着她:“明知冤我,为何还打我?”

    “你……你……”东阳心虚片刻,忽然挺直了腰,回瞪着他道:“不许你侮辱他!”

    齐王彻底崩溃,伏地大哭不已,双手使劲捶地,捶地……

    *******************************************************************

    城外荒野,东阳和齐王之间的冲突李素并不知情。

    他不知道东阳想为他消灾弥祸,更不知道因为缺少沟通,东阳活生生在城外摆了一出乌龙,齐王冤枉挨了几记耳光。

    就在东阳扇齐王耳光扇得嗨起的同时,李素也在长安城发动了。

    李素的性子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平时很低调,丝毫不见少年得志的张扬,沉稳得像个历经了百年沧桑的老人,可是骨子里却非常的刚烈,特别是经历过西州的战火淬炼以后,整个人磨练得愈发锋利,被人欺负了虽然做不到“虽远必诛”那么夸张,但也绝不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他的锋芒,出现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日上三竿,长安城的城门早已打开,无数牵着骆驼和马匹,满载货物的行商贩夫来往穿行于长安两市各坊,大唐国都的繁华和喧嚣,每天都因这些人而重复着。

    上午时分,一位中年男子牵着一匹马,慢吞吞穿过长寿坊,缓缓朝东宫行来。

    马背上横放着一个大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离东宫尚距百余丈时,一人一马忽然停下,中年男子静静地看着远处东宫门前执戈来往巡梭的太子率卫将士,露出一道看不清含义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欲静不止

    东宫外面是一个空旷的青石地砖铺就的大广场,广场上禁卫林立,戒备森严。

    这里代表着大唐的社稷根本。

    太子,国之储君,大唐至高皇权的继承人,东宫所居,龙潜之地,不容闲人踏足半步。

    站在东宫广场外,中年男子静静看着来往巡弋的禁卫,深吸了口气,然后将马背上的麻袋口解开,麻袋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个人,一个活人。

    活人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的,嘴里还塞了一大块布团,或许是在麻袋里憋得太久,麻袋徒然解开后,此人甚至连愤怒的眼神都来不及露出,鼻孔张得大大,贪婪地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吸了一阵后,终于舒服了,被绑的人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见竟然在东宫附近,此人不由大惊,脸色刷地惨白无比,仿佛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被绑的手脚不由使劲挣扎起来,嘴里堵着布团也拼了命的发出呜呜声,脸孔涨得通红,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中年男子任由他挣扎,不仅不紧张,反而看着他玩味似的笑了笑。

    “你的主子就在里面,想不想见他?”中年男子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被绑的男子出不得声,只是不停的摇头,眼中的哀求之色愈浓。

    “不想见吗?恐怕由不得你了,今日你的主子必然会见到你,只不过……”中年男子顿了顿,叹道:“只不过,他见到的,是个死人罢了……”

    被绑男子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脸色越发惨白如纸,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见他这般模样。中年男子摇摇头,叹道:“你莫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临上路前我再给你提个醒,下世投胎后,就算要捏柿子也要拣软的捏。那些一看就是硬角色狠角色的人,别傻乎乎跟他们碰,没有降妖的道行就别画桃符……”

    “呜呜……”嘴里堵着布团的男子不停地挣扎,豆大的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流。

    “好了,冤有头,债有主,因果有报应,兄台一路走好!”

    中年男子说完,忽然翻身上马。一手从腰侧抽出一柄长刀,另一手拎着麻袋的口子,脚下使劲一踢马腹,马儿吃痛,猛地向东宫广场方向冲去。

    正在巡弋的东宫禁卫见有人竟敢在门前骑马狂奔,纷纷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平举长戟,一名将领跑出来。拔剑指着中年男子喝道:“何人擅闯东宫禁地,给某下马就擒。否则格杀当场!”

    中年男子理也不理,径自策马狂奔。

    将领大怒:“结阵,弓箭准备!”

    轰!

    到底是大唐最精锐的太子率卫,广场前近千名将士一声不吭,非常有默契地瞬间结成一道长阵,前排盾。后排枪,弓箭手哗啦一声搭箭拉弦,箭头对准狂奔的中年男子,等待将领的下一道命令。

    离禁卫结阵尚距四十余丈时,中年男子忽然勒马停下。拎起手中的麻袋,扬声道:“且慢动手,某给太子殿下送来一位故人!”

    将领怒道:“一派胡言!这哪里是故人相见之礼!上,给我活擒此人!”

    禁卫们刚上前两步,马背上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东宫竟不识礼数,可伤了故人之心矣!罢了,某这便将故人送予尔等,请太子殿下亲自过目吧!”

    说完中年男子吐气开声,暴喝一声,单手拎着的麻袋竟被甩到半空中,在众将士愕然的目光注视下,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犹在半空中的麻袋被刀劈开,紧接着鲜血喷洒而出,电光火石间,麻袋已重重落到地上,发出砰然闷响,汩汩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缓缓流淌,染红了青石地砖。

    将领一愣,勃然怒道:“好个狂徒,胆敢东宫门前杀人!放箭!拿下此人,不论死活!”

    嗖嗖嗖!

    漫天箭雨倾洒而去。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哈哈笑了一声,将身子藏在马腹的另一侧,马儿也顺势长嘶一声,摆了摆大脑袋,迈开四蹄跑开,一人一马竟在漫天箭雨里从容遁去。

    将领大怒,下令追击,并敲响了铜锣,长安城顿时沸腾起来,各坊官匆忙出来查看,听到远处的锣声,坊官们赶紧关上了坊门,长安城成了一个个被分割开来的小笼子。

    麾下将士追击狂徒,将领走到那流着血的麻袋前,却见血泊中赫然躺着一个人,脸朝地背对着他,将这人翻转身来,围上来的将士倒吸一口凉气,将领一呆之下,脱口惊道:“何都尉!”

    倒在血泊里的,正是奉太子之命组织刺客赴太平村刺杀李道正的何继亮,太子率左卫都尉。

    此刻的何继亮两眼圆睁,浑身布满伤痕,致命的伤口却是脖颈处裂开的一道大口子,伤口的鲜血仍在汩汩往外流,周围都是经历过杀阵的百战精锐之兵,仅只看一眼便很清楚,何都尉显然已死得透透的,不能再死了。

    很显然,何继亮就死在刚才,那凶手单手将麻袋甩向半空,扬手便是一刀劈下,那一刀正好划过了何继亮的脖子,杀人的是个行家老手,出手稳,准,狠。

    袍泽死在眼前,东宫禁卫们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将领铁青着脸,定定注视着何继亮的尸首,良久,冷冷道:“此事谁都不许声张,事涉东宫秘事,尔等自己琢磨长了几个脑袋,敢往外乱传的话,等着受死吧!快,将何都尉的尸首抬进东宫,地上的血擦干净,还有……”

    顿了顿,将领咬牙道:“那狂徒既敢单枪匹马在东宫门前杀人,显然已有了准备,咱们怕是拿不到他了,下令停止追击,把人全撤回来,告诉各坊官,重新把坊门打开。情当没有这回事发生!”

    将士领命匆匆而去。

    *********************************************************

    东宫银安殿。

    李承乾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具尸首,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幻,惊怒,恐惧,惶然。复杂无比。

    将领偷偷瞥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心下顿安,他知道自己刚才下的那一串命令是正确的,这件事果然水深得很,不宜张扬过甚。

    “何都尉死因蹊跷,看那凶手的出手和狂傲之态,似是游走江湖的游侠儿做派,末将猜测……恐怕是何都尉在长安城得罪了江湖人,于是被人寻了仇。虽说是何继亮的私仇,但也不宜牵扯东宫,坏了东宫名声,所以末将斗胆召回了追兵,此事如何处置,末将请太子殿下圣裁。”

    这将领倒是个心眼伶俐的角色,只从李承乾的脸色变化便知此事非同寻常,同时也暗中庆幸自己当时临机决断的正确英明。

    连借口都细心地为李承乾找好了。李承乾铁青的脸色终于稍有缓和,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退下。”

    将领大喜,急忙满脸恭敬地退出殿外。

    殿内只剩李承乾一人,看着地上的尸首,李承乾神情冷森,喃喃自语。

    “是谁做的?齐王祐。还是……李素?”

    不得不说,今日东宫前发生的这件事深深震住了李承乾,看在任何人的眼里,这是对东宫的挑衅,把它上纲上线的话。这是对大唐皇权的挑衅,这个时候李承乾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下令缉拿凶手并且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要想扩大化的话,他甚至可以把祸水引到一直与他不对付的魏王李泰身上,随便制造点证据和舆论,给魏王找点麻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奸计得逞,魏王在朝中的声望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可是,理智告诉李承乾,他不能这么干。

    因为死的人是何继亮,他的背后牵扯着一桩阴谋,这桩阴谋又牵扯着李承乾本人,若真把此事闹大,魏王有没有麻烦不一定,但他李承乾是一定有麻烦的。

    暗中派刺客在太平村刺杀李素的父亲,这件事当初便闹得满城皆知,而这个何继亮,正是此事的执行者,刺客是他找的,目标是他定的,而他所干的一切,全是李承乾的暗中授意。

    李素没猜错,这一次,李承乾并非针对他,只是借由此事把齐王拉下马,典型的借刀杀人之计。

    李承乾真正的敌人不在外面,甚至连李素在他心里都算不得真正的敌人,他至今都认为李素没资格当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全是亲兄弟,魏王,吴王,齐王等等所有王,也就是说,如果有朝一日他这个太子被废黜,有可能取代他太子之位的亲兄弟,全是他的敌人,能除掉一个算一个,就算除不掉,也要把他搞臭,让父皇对他失望透顶,全世界死光了都轮不到他的那种程度。

    太平村刺杀李道正,祸水东引到齐王府,为了逼真和误导视线,还刻意让齐王府也出了一桩命案,使人不由自主将两件事联想起来,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高明。

    可惜的是,他实在太低估了李素,他不但不知道李素手里掌握着一股大隐于市的势力,而且更低估了李素对此事的反应程度,为了给老爹报仇,为了李家的名声,李素竟借了程家和长孙家两家门阀的力量全力缉查此事。

    世上本没有天衣无缝的阴谋,只要有心找,终会露出破绽。

    死在面前的何继亮的尸首明明白白告诉李承乾,此事已漏了风声,而且多半可能是李素发现了真相,他派了人大明大亮在东宫门前斩杀何继亮,既是挑衅,也是示威,更笃定李承乾不敢动弹。

    李承乾确实不敢动弹,何继亮既然落入李素之手,虽然人已死,谁知道李素手里还掌握着什么证据?若无十足的证据和把握,他怎敢把何继亮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当场杀掉?

    所以,事情如果闹大的话,官司打到父皇面前,若李素气定神闲从怀里一掏……不管掏出什么东西,只要父皇见到了,他李承乾就麻烦大了,私下派刺客行刺臣子的父亲,并妄图嫁祸自己的亲兄弟,事情败露,父皇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夸儿子干得漂亮,再来一发什么的……

    何继亮的尸首仍摆在殿中,李承乾只觉得手脚发冷,心如乱麻。

    李素大明大亮出了气,报了仇,当着东宫禁卫的面堂堂正正斩杀了何继亮,而同时却把一大堆麻烦扔给了李承乾。

    是和是战,是消弭事端还是把事搞大,随便你,出什么招我都奉陪。

    李承乾在殿内独自坐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能做出选择。

    投鼠忌器啊,此事若追查下去,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太子。

    李承乾神情森然,阴冷的目光盯着何继亮的尸首久久,牙帮子咬得格格直响。

    纵然贵为太子,做事仍有许多忌惮,因为他的太子位置并不稳当,这些日子费尽心力,人前人后装出来的乖宝宝形象,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博父皇和朝臣的欢心,让打消原本已悄然动摇的易储之心,这件事若闹大了,他多日来的伪装简直成了笑话不说,恐怕父皇的易储之心比当初更甚。

    所以,这件事只能压下去!至于李素这个人……李承乾皱起了眉,今日以后,他将把李素当成真正的敌人!是的,挑衅示威做到这般地步,公然在东宫前打他的脸,李素已有资格成为他的敌人了。

    主意打定,李承乾呼出一口气,嘴角甚至露出一抹微笑。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刚刚舒缓下来的心情,又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乱。

    一名宦官神色慌张地出现在殿门外,礼都来不及施,焦急地道:“禀殿下,东宫外面……外面……”

    李承乾皱眉:“东宫外面怎么了?”

    “外面……齐王殿下独自一人打进来了!说要讨个公道……”

    **********************************************************

    PS:今晚只一更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醉乎……(未完待续。)

今日请假

    入体……

    一则因今日宿醉,头疼欲裂……是的,昨晚很不争气的喝醉了……我的错,我认罪伏法……

    二则今明两天中国作协在长沙开会……嗯,老贼区区微末秋萤之名,竟也蒙天之幸,受邀出席,实在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遂心怀忐忑与领导和诸同行们共襄盛举……(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善后清理

    今日的东宫可谓诸事不宜,太子若早看了黄历的话,躲出去比较舒坦。

    宦官说的“齐王打进来了”,这句话不是形容也并非夸大,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进来”,单枪匹马,手无寸铁,顶着一张满是淤青和指痕的脸,怒气冲冲的闯进了东宫大门,然后……见人就抽,见人就抽。

    谁敢拦他,抽!

    谁上前小心翼翼问句话,抽!

    从大门一直到东宫正殿,齐王一路见佛杀佛,掌影漫天横飞,一路走一路抽,闹得东宫鸡飞狗跳。

    齐王不能不怒。

    东阳只问了他一句为何派刺客行刺李素的父亲,齐王并不蠢,反而很聪明,只那一瞬间便全明白了。

    太子挑拨,太子算计,太子嫁祸……全都是太子干的,而他齐王,则很不幸地成为了太子的垫脚石,替死鬼,黑锅佬……不论怎样的词汇形容他,都不是什么好话。

    对东阳,齐王无可奈何,一则东阳带的人多,足足七百多禁卫全调动了,齐王本来还想硬扛一阵,结果被东阳抽过之后,怂了。

    二则东阳背后站着李素,李素这人虽然曾对他妥协过一次,二话不说将活字印刷术双手奉上,但齐王还没天真到以为李素真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在长安这些年,李素干过的无法无天的事,齐王可是早有耳闻,平时看起来友善温和,若是动了他的女人,李素只怕瞬间就会变身为疯子,谁都拦不住,更何况,父皇近年对东阳越来越好。对李素也越来越看重,仅凭这一点,齐王就不敢动东阳,本来在父皇的心里,齐王已然记了一过,若这时再闹出事来。父皇只怕还会抽他一顿,莫名其妙挨三顿打,冤不冤?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齐王这口恶气总要发泄出来才行,太子李承乾自然无可争议地成为齐王泄火的首选目标。

    于是在长安城外荒野郊道上,东阳抽过齐王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府,而齐王窝了满肚子的火,打道回城,直奔东宫而去。

    东宫门前今日热闹非凡。前有凶徒在东宫门前公然杀人,后有齐王不依不饶打上门讨公道。

    李承乾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好好过个日子,无聊时耍点小阴谋小诡计,为何总被人拆穿呢?还让不让人过了?

    ********************************************************************

    太平村。

    李素和王直蹲在山腰的银杏树下,王直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老牛反刍似的来回嚼,嚼得津津有味。李素嫌弃地撇嘴,不自觉地与他拉开距离。努力装作与他不熟的样子。

    王家兄弟应该属于杂食性动物,不但吃肉,也吃青菜,草也不拒绝……反正李素没见过王家兄弟拒绝过任何食物,吃什么都不挑,有时候走在路上看见一坨牛粪。李素都下意识地把王家兄弟拉远一点,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俩货就窜上去闻味道……

    “确定做得干净,没露痕迹吧?”李素眺望山下的村落,淡淡地问道。

    王直点头:“人是我亲自选定的,我手下的心腹之一。以前甚少在长安露面,这家伙也姓王,名叫王安,潭州人氏,早年是个本分人,还当过府兵,贞观七年,潭州水涝,洪水淹死了他的父母妻小,王安葬了家人,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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