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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贞观大闲人-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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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还是军事,晋阳都有着特殊的地位,所以武德年间晋阳改县之后,又将晋阳划为“京县”。

    什么叫“京县”呢?时下大唐对全国所有的县都分等级的,一共分为大县,中县,中下县和下县,但是这样划分未免有些简单粗暴,于是又根据各县地理位置和人口经济等条件,作出了更细致的区别,如离都城长安不远,而人口和版图比较大的县,则称为“京县”或“赤县”,又以地理条件优劣美恶划分出“畿县”“望县”“紧县”等,其意思大抵跟后世的“全国百强县”之类的评比差不多,如果一定要更深刻的解释何谓“京县”,那么三个字可以概之:很牛逼。

    作为大唐的第三大都城,晋阳县大约有五万户,二十多万人口,这个数值看起来似乎有点可怜,放在后世任何一个县,拎出来都比晋阳多得多,可是如今的贞观年确实只有这么多人,房玄龄曾在贞观十三年上疏,向李世民报告如今的天下人口数,这份奏疏大抵相当于人口普查的性质,在房玄龄的奏疏里,整个大唐如今只有三百零四万户,人口一千二百多万。

    据说李世民看了奏疏很生气,气得半宿没睡着觉,为什么呢?没面子啊!

    所谓的“没面子”,自然要有比较,俗话说“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就是这个意思,在隋朝大业二年,当时的朝臣也给皇帝上过一份人口普查报告,那一年全国的总户数是八百九十万户,人口四千六百多万,时隔三十多年,无数朝臣和百姓追捧鼓吹的“贞观盛世”,却比隋朝骤然低了那么多,所谓的“盛世”,仿佛像一场自编自导,自娱自乐的掩耳盗铃把戏,李世民焉能不怒?当时那种心情,就好像期末考试后学渣看到学霸的成绩单……

    如今大唐的各级官府鼓励生育,出台了无数生育奖励政策,为了辖下人口的增长,为了民间百姓配种繁殖的大事,官府催促成婚,动员下崽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甚至连李素本人都是官府鼓励婚育的牺牲品……当然,如今看起来已是获益者了,就是这么神奇。

    所以,如此大力度的鼓励生育,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矛盾的是,男女成婚生育如此重要,大唐却默认男风搞基为风雅,这个逻辑实在令人想不通……

    ***************************************************************

    晋阳的二十多万人口对朝廷来说自然不算少了,可是对李素来说,这二十多万人却成了他的大麻烦。

    灾年的百姓是很容易被煽动起来闹事甚至造反的,所以理论上这二十多万人都有造反的可能,若果真集结成军,再有一个适合的所谓顺应天意的领导者,那么,这二十万因灾而反的百姓骤然成军,席卷晋中直逼长安也不是不可能。

    名叫申义的老宦官啰嗦个没完,大概意思李素听懂了。

    情势与自己想像的一样严重,总的来说,眼下的晋阳有两个大麻烦,其一,谣言满天飞,其二,大灾缺粮,百姓分崩离析。

    “县令下乡向乡绅筹粮,能筹到粮食吗?大灾之年,难道乡绅们没出去逃难?”李素不解地问道。

    申义愁容满面地叹道:“尽人事而听天命,咱们也只能如此了,朝廷的赈粮迟迟不到,晋阳谣言四起,百姓人心不定,老奴觉得呀,这谣言比天灾还可怕,缺粮朝廷可以调拨,但是谣言,却不是官府一天两天能平息下去的……”

    李素与李治对视一眼,然后都叹了口气。

    正打算进晋阳宫看看,尤其要看看那十余间被大雪压垮的宫殿,忽然一名禁卫匆匆从远处跑来,抱拳道:“禀殿下,晋阳县令回城了!”

    申义闻言露出奇色,道:“怪了,孙县令十日前下乡平息谣言,向乡绅筹粮,这可是个耗费日子的活儿,难道短短十日便有收效了?”

    禁卫道:“……殿下,晋阳孙县令是被差役抬回来的,他身受大小伤十余处,回来时昏迷不醒,如今正躺在县衙,大夫正给他诊治。”

    李素三人同时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何人敢对朝官动手?”

    禁卫道:“听说是被晋阳城外的乡民殴打,具体便不知了。”

    李治脸蛋迅速涨红,一脸怒色咬牙道:“好个刁民,真是无法无天了!”

    李素断然道:“殿下,走,去县衙看看!”

    …………

    晋阳县令姓孙,名辅仁,本是齐州人,如今这年头虽说有了科举制,但毕竟还不算太普及,大唐大多数的县令都是通过士族荐举而任命的,孙辅仁也是如此。

    李素和李治匆匆赶到县衙,申义也前一脚后一脚跟着过来了。

    走进县衙,直穿大堂,李素等人径自入了后院厢房,孙辅仁满身伤痕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两眼紧闭,上身****着,胸膛后背处处淤青,似乎是被钝器打过,一名老大夫正忙着给他敷药。

    床榻旁还有一位妇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两名小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妇人静静立于一旁正伤心抹泪,看年纪应是孙辅仁的夫人。

    李素三人一进门,妇人呆怔过后便露出愠色,寻常人家的后院一般是不允许陌生男子进入的,更何况这里还是县令家的后院,申义急忙解释介绍,听说是从长安来的王爷和侯爷,妇人急忙大礼跪拜,这个时候自然也没必要客套,李素命丫鬟扶起了她,然后上前俯下身,仔细端详着孙辅仁的伤势。

    下手很不轻,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十多处,但基本都是钝伤,没见流血。

    “殿下,从孙县令的伤痕看出什么来了吗?”李素盯着孙辅仁,嘴里淡淡问道。

    李治也学他的样子仔细看了一遍,道:“被打的啊,这还能看出什么?”

    李素摇头,道:“殿下还要更细心一些才是,你看,孙县令身上的伤大多集中在胸膛,后背以及大腿,脖颈以上却鲜少有伤,唯一一处是脑部太阳穴附近,这说明什么?说明下手的人看似疯狂,实际上却是留了手的,他们也不敢真把县令打死,要么是对朝廷心存忌惮,怕把事情闹大,要么就是刻意为之,向朝廷官府示之以威,我以为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唯独这脑部的那道伤,或许便是害孙县令昏迷的主因,孙县令主要是被钝器所伤,钝器击打太阳穴,力道控制不好的话非死即残,可孙县令却只是昏迷,说明下手的人是个行家,至少是个揍人的行家……”

    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李素淡淡道:“所以……所谓被乡民殴打,这些人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正的乡民,多少心怀不轨的恶徒,这事还真是耐人寻味了。乡民中掺杂了这么多的恶徒,既要示威,又心存忌惮,敢对县令下手,又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这些恶徒恐怕羽翼已成,但还没到丰满的地步,晋阳之乱,或许还有救……”

    李治一脸懵然加崇拜,呆怔半晌后道:“从这些伤痕你居然能看出这么多道道来,难怪父皇对你如此看重,将如此重任交予你,子正兄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如此,就连一旁的申义,妇人甚至大夫都一脸钦佩。

    老大夫拱了拱手,道:“这位侯爷说得没错,孙县令身上其他的伤痕看似严重,实则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真正令他昏迷的,正是太阳穴附近的那一击。”

    李素谦虚地摇了摇手,道:“请问大夫,孙县令何时能醒来?”

    大夫犹豫了一下,正要答话,床榻上的孙辅仁忽然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妇人大喜,猛地伏在他胸膛上,一边抹泪一边大哭。

    醒过来的孙辅仁脸色仍有些灰败,吃力地拍了拍妇人的肩,然后目光移到李素和李治二人身上,失神的目光透出几许疑惑。

    申义笑着上前,先问候了一下孙辅仁,又把李素二人的身份介绍了一下。

    孙辅仁颇为惊讶,强撑着欲起身行礼,被李治拦住了。

    李素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孙县令大伤在身,正应静养,殿下与我本不该再拿晋阳之事烦扰你,可是如今晋阳情势不妙,殿下与我还是不得不多嘴问几句。”

    孙辅仁摇头,吃力而虚弱地道:“侯爷尽管问来,下官知无不言。”

    李素点点头,道:“请问孙县令,你的伤……果真是被乡民殴打所致吗?”

    孙辅仁眼中露出愤怒之色,咬了咬牙,道:“寻常乡民怎敢冒犯朝官?那些人都是恶徒,甚至……说是反贼亦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危言耸听

    无论历朝历代,百姓打官员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在各朝律法里,不论对与错,百姓打官员少说也是杀头的罪,更严重的可能会被满门抄斩,因为官是皇帝统治天下百姓的代表,打官就意味着直接挑衅皇权,等于打皇帝的脸。

    孙辅仁被揍得很惨,从政治角度来说,等于李世民的脸被揍肿了。

    孙辅仁的愤怒当然能理解,如果李素被揍成这样,早就气得自爆了,只是孙辅仁话里的“反贼”俩字,却令李素神情凝重起来。

    “孙县令说‘反贼’,不知何意?”

    孙辅仁强撑起身子,旁边的夫人急忙扶起他,给他背后垫了一张褥子。

    喘了几口气,孙辅仁轻声道:“下官这几日在晋阳西城外的营头村,城中谣言四起,营头村尤甚,下官听说自上月因天灾而误春播始,营头村的乡民便频繁闹事,不仅村中盗掠案件增多,甚至一些谣言都是从营头村首先传出去的,村里百姓人心动荡,里正前往劝说也被打成重伤,下官这次带了十来名差役去营头村,为的就是从源头上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谣言全掐了,然后将造谣之人拿问以儆效尤……”

    李素想了想,道:“孙县令,不知营头村的谣言主要说的什么?”

    孙辅仁道:“……说的全是诛心之言,什么今上不仁,故上天降灾于人间,是为警醒百姓,若不能改换天地,不仅是今年,往后十年里,天下都将灾难不断,谣言还说,这些都是可以证实的,从今上登基的贞观元年开始,几乎每年都有重大的天灾,比如贞观元年的山南道的蝗灾,贞观二年黄河决堤,贞观三年江南道洪灾……”

    李素皱眉道:“这些鬼话百姓也信?”

    孙辅仁露出苦笑,叹道:“百姓信,因为……这些不是鬼话,真的是事实,下官到了营头村后听到这些谣言,马上命随侍书吏翻阅志书,打算以事实驳斥谣言,可是书吏翻阅志书后告诉我,谣言里说的从贞观元年一直到今年的灾难,是真实存在的,每一件都有志可查,显然造谣的恶徒确实做足了功夫,百姓中有年长者,自然也清楚这些话的真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营头村的百姓们便都信了,只不过所谓的‘改换天地’之类的话太过诛心,村民不敢言罢了……”

    李素不由也露出了苦笑。

    谣言这种东西,也分低级和高级,低级的谣言自然是满嘴跑火车,一通胡说八道下来没一句实话,经不起任何推敲和证实,这种谣言是最容易平息的,因为它根本站不住脚,哪怕一句话都不辩解,谣言终究有不攻自破的一天。

    而高明的谣言就麻烦了,九句真话掺一句假话,听的人前面九句真话全信了,也推敲查证过了,最后再来一句假话,谁能不信?这种谣言往往生命力是最坚韧的,一旦起了头就会如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蔓延,而且谣言里仅有的那句假话,往往是造谣者最终的目的,掺杂在真话里的假话很容易被取信,而被取信的后果就是杀伤力巨大,不容易平息,造成的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从古至今的改朝换代,那些野心家们往往以宗教或上天之名煽动造反,谣言便是他们主要的手段方式。

    晋阳城的谣言,无疑是属于后者的,很麻烦很难平息的那一种,配合着李世民曾经不光彩的事迹,还有这些年不断的天灾,以及今年降临到每个百姓头上的绝望生计,谣言迅速酝酿发酵,最终蔓延成灾。

    李素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地瞥了李治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很清楚,看你爹干的好事!

    李治浑然不觉李素不善的目光,反而忧心忡忡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晋阳的谣言平息不了了?”

    神情忽然一变,李治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道:“本王倒想看看,到底何方恶徒胆敢煽动百姓改换天地,活腻味了,全都拿下砍了!”

    李素斜瞥着他,道:“恶徒掺杂在百姓里,你分得出谁是良民谁是恶徒吗?”

    李治恶狠狠的表情顿时一滞,接着像一只扎破了皮的球,迅速泄了气,无比颓丧地道:“我分不出……”

    李素淡淡地道:“那就等你分得出以后再放狠话,现在多看,多听,少说,咱们如今要做的也是这件事,分出善恶,然后惩恶扬善。”

    孙辅仁朝李素看了一眼,赞道:“侯爷年岁尚轻能有如此睿智,下官佩服,早年下官便听说过侯爷之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陛下遣侯爷和晋王殿下巡视晋地,实是圣明。”

    李素笑道:“这些话可以留到以后再说,孙县令再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打你的人不是乡民而是恶徒,甚至是反贼?”

    孙辅仁叹道:“下官到营头村后,首先便召来当地里正询问,咱们大唐的里正制分得很细致,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五里为乡,营头村二百户人家,恰有两位里正,二人都说最近村里多了不少生人,都是过路暂歇的行商走贩,卖些杂物针线粗布等等,今年大灾方兴,村里人心惶惶时,那些过路的行商却愈发多了起来,哪怕一天什么都卖不出去,也笑呵呵的不以为意,反而很喜欢跟村民们聊天,谈天说地无所不言……”

    “这些人从来不为生计所忧,每到饭时便离村,午后又来,不偷不抢不讨,就喜欢往村民扎堆的地方钻,从此仿佛在村里定居下来似的,里正年初时便感觉到蹊跷,向县衙禀报过两次,可那时正好晋阳宫殿被大雪压垮,下官忙得焦头烂额,对此事并未上心,过了一个月,大灾来临,营头村首先便乱了起来,据说有人煽动乡民抢了村里的一家富户,并且就在那时,一些大逆不道的谣言便毫无预兆地传开了……”

    “下官那时才知情势严重,急忙领了差役去营头村平息此事,结果刚听完两位里正的禀报,外头便聚集起了无数乡民,说什么天灾已至,百姓生计无望,要县衙给个说法,朝廷到底管不管百姓死活之类的话,下官急坏了,便走到百姓人群里,对他们好言相劝不要相信谣言,并且许诺发誓朝廷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定会拨付粮食赈济百姓,然后……人群里便发出一个声音,叫百姓们不要信我的话,说什么朝廷国库已空,粮草颗粒俱无,哪有什么粮食赈济大家,这句话令百姓勃然色变,最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百姓们便朝我和差役们动手了……”

    “下官是个读书人,本无缚鸡之力,被打时只能双手抱头,旁边的差役拼命护住我,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周围的百姓密密麻麻,拳脚如雨点一般,差役们拼了命也无法护我周全,下官依稀记得有人用木锄的柄朝我太阳穴击了一下,然后我就昏过去了,有几人倒练过几天把式,性子也火爆,一见情势乱了,也不敢拔刀,怕闹出大事,于是以刀鞘相抗,混乱中一通乱拍,这才从人群中把我救了出来,大家护着我匆忙回了城……”

    孙辅仁说了很久,似乎精力愈发不济,脸色更白了,虚弱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李素,道:“此事下官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当初那些行商频繁来往于营头村时,下官就应该派人彻查此事,这是下官的不对,此事了后,下官自会向朝廷请罪,只是今日之事,下官敢问一句李侯爷,若说是乡民无知,向下官动手也只是逞一时血勇,这话李侯爷信吗?”

    李素苦笑,孙辅仁的叙述很详细,几乎每个细节都说得很清楚,虽然没有直接说出结论,可是连白痴都听得出来,殴打县令这件事,或许是乡民动的手,但后面必有指使之人,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行商走贩怕是脱不了干系。

    “那些行商走贩呢?”李素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孙辅仁叹道:“下官被打昏迷,差役们抬我回城的路上我曾有过短暂的清醒,当时便马上下令将那些行商拿下,谁知差役们去了营头村后发现乡民已散,不知所踪,那些行商更是人影俱无,差役们没有任何收获,反倒是发现两位里正被打得重伤吐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素想了想,扭过头看着李治,道:“殿下,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置?”

    李治呆了一下,然后道:“马上向晋阳周边城池发海捕文书,将那些行商的模样画下来遍贴晋中,哪怕能拿下一个都行。”

    李素笑了笑。

    嗯,还是个孩子,能想到这一层也算不容易了。李素也说不清为什么,如今总是有意识地在锻炼李治,考究他处事的方式方法,提点对错,教他明辨是非善恶,而李治的态度也很端正,这些日子下来,李素都觉得自己渐渐成了他的老师了。

    “殿下,如今最重要的不是缉拿那几个小角色,其实那些人拿不拿下,于大局并无影响,重要的是稳定人心,人心稳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殿下再想想,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稳定人心?”

    李治偏着头思索半晌,道:“粮食!粮食能稳定人心,咱们带了粮食来,赈济晋阳城内外百姓才是迫在眉睫的!”

    李素笑道:“殿下英明,就照殿下的意思办。”

    见二人如此对话,孙辅仁的眼神颇为怪异,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打量不停,似乎对这两位长安来的王爷和侯爷很好奇,好奇他们此行的主次位置似乎……颠倒了?而且这位小王爷居然也不生气,活脱脱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似乎天生就觉得应该矮这位侯爷一头,模样特别的……贱?(未完待续。)

请假

    大海风景太美了……坐在海边一发呆就是一下午,然后各种意兴阑珊……

    后天就回家了,回家后好好更新……嗯,就酱紫……(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事出蹊跷

    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命苦。

    也许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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