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闲人-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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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
李素肃然道:“你我既是夫妻,同甘共苦原是本分,患难何必分彼此?更何况……丈人下狱,多半是受了李家的牵连,别人恐怕就是冲着咱们李家来的,丈人只不过受了池鱼之灾……”
许明珠愕然,抬头看了看李素的脸色,抿了抿唇,拽住了李素的手,她的手很冰凉,但很有力。
“夫君,不管谁受谁的牵连,我爹的性命就交给夫君转圜周全了,妾身明白了,事到如今,已不是分彼此的时候了,妾身愿与夫君共度此患难。”
李素笑道:“夫人放心,这辈子,咱们才刚开始呢,可不敢闹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顿了顿,李素眼中突然冒出一缕寒光,夜色下分外冰冷。
“这一次麻烦主动沾了身,我且等着看谁在后面兴风作浪,追查出来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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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山腰上,阵阵蝉鸣吵得头昏脑涨,昏昏欲睡,令人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李素和王直的心情都很烦躁。
刑部侍郎韩由入狱,可惜大理寺卿孙伏伽仍未撬开韩由的嘴,对这位有史记载的华夏第一位状元公,李素的心情很复杂,既对他的渊博学识充满了崇拜,在他面前李素说句成语都要小心翼翼看看他的脸色,同时又觉得要不要扇他几个嘴巴子分分钟教他如何刑审犯人。
读书人终究太心软,下不了狠手,更何况这桩案子牵扯越来越广,连李世民都动了真怒,孙伏伽投鼠忌器的心情李素也颇为理解,只是韩由的嘴迟迟撬不开,许敬山一案的进展就此停滞陷入僵局,虽说李素已打过招呼,老丈人在刑部大牢里不会受刑,可终究住在脏乱阴暗潮湿的环境里虱子啃跳蚤咬,……很容易变质的。
“韩由下狱后,我依你所言,到处托人使钱打点,刑部但凡能进大牢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差役,我都试过了……”王直愁眉苦脸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桩案子闹得太大,连陛下都发怒了,咱们的银钱使出去,没一个人敢收,我刚抬出钱箱子人家的腿就吓软了,差点没给我跪下,说是侍郎韩由前车之鉴在前,死也不敢步其后尘……”
李素揉了揉略显麻木的脸,叹道:“如此说来,刑部大牢果真是进不去了?”
王直道:“确实无法渗进去了,据说韩由被单独关押在刑部大牢最深处的角落里,牢门外还有太极宫的禁卫层层把守,不准任何人靠近,显然大理寺孙正卿也觉得此人很重要,怕有人杀他灭口,所以防范很严,咱们若想接近韩由,几乎不大可能。”
李素沉吟片刻,道:“目前我们和孙伏伽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想撬开韩由的嘴,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最大的问题是,孙伏伽手里掌握着人犯,却因投鼠忌器而下不了狠手,我能下狠手,却无法接近刑部大牢……”
王直两眼一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咱们跟孙伏伽联手,让孙伏伽放咱们进大牢,咱们用刑将韩由的嘴撬开,对不对?对不对?”
李素抑郁地叹了口气,怎么办?从感情上来说,身边都是铁杆的兄弟,从小玩到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从理智上来说,李素很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一号亲人,拉低了几兄弟的平均智商值……
“用你那十成全新没用过的脑子好好想想,孙伏伽会答应如此无稽的条件么?他对韩由下不了狠手是因为朝堂的君臣们都在盯着他,不是因为心软!把我们放进去对韩由用刑,这跟他亲自用刑有何区别?”李素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直兴奋之色不由一滞,接着泄气地道:“那还能怎么办?”
李素摸着下巴思索半晌,缓缓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李素一本正经道:“很简单,买通守大牢的差役,悄无声息混进大牢里,给韩由身上绑满震天雷,然后逼供,敢不招认幕后主使,让他原地爆炸……”
王直呆滞:“啊?”
“换个法子也行,震天雷绑你身上,站在韩由面前,敢不招认你就自爆,把他吓尿,说不定他就招了……”
“…………”
看着王直一副三观不仅受损而且受伤的表情,李素幽幽叹了口气,很显然,王直此刻的智商莫名其妙拉高了,对李素出的馊主意似乎并不大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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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案子发展到现在,韩由的口供很重要,一旦能把韩由的嘴撬开,很多关键性的疑团都能瞬间解开,包括躲藏在幕后的主使人。
没人比李素更急着拿到韩由的口供,这与许家和李家目前面临的危机有着重要的关系,然而李家是当事人之一,当长安城的流言蜚语沸沸扬扬,将李家置于风暴中心时,为了避嫌,李素不得不主动放弃参与此案的资格,所以韩由不开口,李素也没办法去大牢里逼问,只能选择每日闭门谢客。
目前而言,韩由是此案唯一打开的一个小缺口,这个缺口很重要,认识到这一点人有很多,朝堂里的君臣个个都是久经风浪的老狐狸,一眼便看得分明,老狐狸们看清楚了,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韩由若是开了口,幕后之人势必会被挖出来,此案已上达天听,无论是谁在指使,都躲不过李世民的滔天怒火。
然而奇怪的是,韩由入狱已三天了,按说这个阶段幕后的指使人应该慌乱了才是,毕竟韩由随时有可能把他供出来,那个幕后之人但凡智商比王直高一点的话,此时应该有所行动了才是,杀人灭口也好,销毁证据也好,或是直接出手施压也好,然而刑部却仍旧风平浪静,不泛一丝波澜。
李素感到有些不妙,到了这个时候,那人还没出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掌握了某种方法,所以笃定韩由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敢开口,二是……韩由还只是下线,根本没有触及到这个幕后的核心,所以人家不怕他招供什么,因为韩由知道的东西根本没有价值。
第一个可能还好,李素担心的是第二个可能,堂堂刑部侍郎,正五品官员,刑部的二把手,这种人如果还不曾触碰到核心的话,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团伙势力该是多么强大无敌。
满腹担忧,毫无进展之时,太极宫传来了消息。
吐蕃大相禄东赞车驾已至长安。
李素该挥舞着小手绢儿下楼接客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吐蕃大相
夏日炎炎的烈阳下,长安城外灞桥边,徐徐行来一队人马。
队伍的穿着有点怪异,皆着式样古怪奇特的长袍,袍色花花绿绿,腰无束带,头戴翘角皮帽,就连他们骑的马,骨骼也非常精奇,竟比中原的马儿矮小得多,瘦瘦矮矮仿佛不堪重负似的,魁梧的大汉骑着它,双脚几乎可以沾地而行。
队伍很浩荡,大约千余人左右,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僧人,队伍里除了人和马,还有数十辆大车,车上满满载着东西,队伍的末端,数十名大汉挥舞着鞭子,驱赶着近千头羊,一时间马叫羊嘶,好不热闹。
这样一支怪异的队伍,踏着关中飞扬的尘土,缓缓行到了长安城外。
队伍正中,为首的一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很华丽的长袍,帽子上镶嵌着一串串珠玉,身上的佩饰多如繁星,从古玉到金器银饰,可谓琳琅满目,随着马背的上下颠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个移动的五金杂货铺。
穿得虽然怪异,但其人却相貌不凡,说是不凡,实在是因为此人长得偏丑陋,肤色黝黑,两颊颧骨高高隆起,还带着两团高原红,鼻如鹰嘴,眉若扫帚,嘴如腊肠,组合起来的整体画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唯独一双眼睛,看似亲切和善,然而却不时闪过精光。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吐蕃大相,禄东赞。
禄东赞在吐蕃的名气不小,如果按史书上的说法,禄东赞可以算是吐蕃的中兴之臣。
老天眷顾,各领风骚。吐蕃自从松赞干布即位后,迎来了欣欣向荣的春天,不知吐蕃哪位已故君主的坟头突然冒烟喷火,这几年吐蕃的国运莫名其妙便红火起来,凭心而论,吐蕃的君主松赞干布算是一位英主雄才,而下面的大相禄东赞,也是一位非常精明厉害的角色,吐蕃有了这两位君臣,就好像刘备遇到了诸葛亮,一个如鱼得水,一个如水遇鱼,正是水乳。交融,蜜里调油,你侬我侬,恩爱无边,羡煞旁人。
有英主,有贤臣,二人相辅相成,在位治国大兴水利,扶助农桑,练兵布阵,吐蕃这几年无论国力还是军力皆蒸蒸日上,不大不小对大唐也产生了一定的威胁,数年前侯君集牛进达挟收复松州之余威,报复性领军深入吐蕃境内攻城掠地,手里掌握着震天雷这般逆天的神器,挺进吐蕃境内千里后也不得不撤军,除了对唐军不利的高原气候和复杂的地理环境外,侯牛二将对松赞干布的忌惮也是原因之一。
总的来说,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这两人不好惹,哪怕睥睨所向无敌的唐军也必须忌惮三分,若非戴绿帽,儿子不是亲生,隔壁王叔叔莫名其妙赤身裸。体挂在自家阳台外面之类不共戴天的大仇,大唐一般也不太愿意两国交战。
今日,大唐都城外,吐蕃最不好惹的人之一,大相禄东赞来了。
…………
颠簸的马背上,禄东赞眯着眼,迎着烈阳,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雄伟巍峨的长安城楼,眼中闪过一抹莫测的目光,嘴角的微笑却显得那么的亲切自然。
禄东赞身旁,与他并骑而行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大唐紫袍,脸型方正,不苟言笑,眼神略显阴沉,此人正是奉旨至凤州迎吐蕃一行的郧国公张亮。
此刻见禄东赞微笑看着长安城墙,一旁的张亮微微一笑,语气和善却带着几分傲色道:“我大唐国都长安,占地关中,居者百万,依八水之滨,据秦岭之险,雄视天下,万国朝拜。”
禄东赞笑了笑,一张嘴居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
“郧国公所言甚是,本相深以为然,只不过……上天赐予贵国甚厚,难免引万国觊觎,世间万物皆有盛极而衰之虞,贵国如今兵锋之利,横扫天下,可猛虎若有老迈体衰之日,未可知是否有群狼噬虎之忧?”
话说得温和客气,可语锋却非常尖锐,张亮闻言脸色一僵,毕竟是外宾,也不便发作,只好嘿嘿冷笑两声,闭口不言。
说到底,大唐和吐蕃之间的关系并非太和睦,几年前两国还交战过,几场战役各有胜负,可谓相爱相杀,这几年两国外交来往频繁,但对话时的火药味仍有些浓。
禄东赞见张亮脸色不好看,顿时大笑几声,道:“郧国公海涵,本相蛮夷之人,不通中原礼数,说话直来直去,冒犯了。”
张亮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哈哈客气两句,小小的不愉快算是揭过不提。
队伍离长安城金光门越来越近,禄东赞眯眼眺望,发现远处城门口有一群穿着官服的人静立,不由笑道:“贵国皇帝陛下实在太客气了,竟劳动朝中大臣相迎,本相深感不安呐。”
“大唐乃礼仪之邦,对友邦自然不会失礼,大相应得此礼待。”张亮淡淡地道。
禄东赞点点头,笑道:“蛮夷之人不懂规矩,稍停还请郧国公指点礼仪一二,莫教本相闹了笑话才好。”
张亮含笑应了。
禄东赞眺望一阵后,忽然道:“不知等在城门前的贵国朝臣是哪些人?郧国公可否赐告一二?”
张亮笑道:“大多是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鸿胪寺卿唐俭大概也在其中吧。”
禄东赞恍然,笑道:“唐俭之名,本相久闻矣,听说当初贵国皇帝陛下平灭突厥,唐俭孤身入敌营,以三寸之舌而令突厥可汗摇摆不定,为贵国出兵争取了战机,本相常与我国赞普谈古论今,说到贵国君臣时,赞普对贵国唐俭常赞颂有加,他说,贵国平灭突厥,唐俭一人堪比十万雄师。”
奉承话人人爱听,饶是不苟言笑的张亮,此时也不由哈哈大笑,面带得色,随即笑声一顿,若有深意地瞥了禄东赞一眼,道:“站在城门口的还有一位,姓李,名素,爵封泾阳县侯,大相一行居于长安,陛下有旨,命李素代天子款待大相各位。”
听到“李素”的名字,禄东赞的眉梢忽然一跳,神情立马变得有些复杂了,眼中更是精光大盛。
“李素?”禄东赞动容道:“可是那位……李素?”
张亮含笑,似乎明白禄东赞的意思,点头道:“正是那位……李素。”
禄东赞沉默半晌,叹道:“此少年英杰,闻名久矣!中原之地,人杰地灵,福地也。”
对李素,禄东赞自然不陌生,不仅不陌生,这个名字对禄东赞来说可谓刻骨铭心。
松州一战,五万唐军攻伐二十万守城的吐蕃军队,原本毫无悬念的必胜一战,却因为李素这个人,发明了一件莫名其妙的大杀器,最终松州失守,二十万吐蕃兵弃城仓惶而逃,唐军乘胜追击,两位大将不但将松州城收复,还领军深入吐蕃境内千里,烧杀抢掠,一马平川如入无人之境,那一战,吐蕃吃了大亏,而导致吐蕃吃大亏的人,就是这个李素!
听到李素也在城门口迎接,禄东赞的眼中露出饶有兴致的光芒,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了。
“若能结识这位少年英雄,本相此行不虚了。”禄东赞叹息般笑道。
张亮眸光闪动:“松州一战,吐蕃因此人而大败,大相不恨他么?”
禄东赞哈哈大笑:“胸襟如海者,岂止大唐哉?我吐蕃亦不甘其后,松州之战已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倒是这位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本相若不结识,与入宝山空手而归有何区别?还请郧国公代为引见。”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门前,一名吐蕃将领扬手大喝了一句吐蕃语,队伍立马停下。
城门口,以鸿胪寺卿唐俭为首的官员们纷纷上前,与禄东赞见礼,众人一阵谈笑寒暄,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气氛倒也颇为融洽。
禄东赞对唐俭尤其客气,话里话外皆有奉承之意,唐俭不愧是大唐著名的外交官老司机,对禄东赞滔滔不绝的赞赏只是含笑谦让,不见半点被糖衣炮弹击中的模样。
众人寒暄一阵后,礼部一名官员朝后面挥了挥手,一队身着铠甲威武不凡的将士和一队衣着光鲜亮丽的舞伎走出来,两队人摆好阵势,随着编钟和笙箫的悦耳乐声,两队人在吐蕃大相一行人面前翩翩起舞,城外远远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朝禄东赞欢呼致意。
禄东赞脸上带笑,心中却一凛。
上国气度,华夏礼邦,从百姓身上便可见端倪一二,哪怕对待曾经交战过的敌国,百姓们亦毫无芥蒂,坦然欢迎,这是何等的民族自信与涵养。一阵阵热烈的欢呼,似乎是整个大唐用一种平常且平静的语气在对他说:我打败过你,但我还是欢迎你。
有这种自信和气度的国家,至少数十年内是绝不会衰败的,大唐这个亦友亦敌的邻国将来必然愈加强盛,对吐蕃来说,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与众臣见礼过后,禄东赞有些心不在焉,扭头四下张望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拽了拽张亮的袍袖,轻声道:“为何不见泾阳县侯李素?”
张亮微惊,急忙四下扫了一圈,发现李素果然不在其中,顿时神情有点尴尬。
“这个……啊,可能,或许……”张亮尴尬得不行,期期艾艾半晌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如此重大的外交国事,身为陛下指定的唯一接待人居然缺席迎接仪式,张亮心中实在有些恼火,迎着禄东赞期待又迷茫的目光,张亮咬了咬牙,硬生生憋出了一个理由。
“少年郎贪欢嗜睡,或许起晚了些,还请大相莫要见怪,李县侯稍迟便至。”
禄东赞恍然,然后露出理解且暧昧的微笑:“确是正理,我们都曾年少过,倒真羡慕这些年轻人了,可惜时光不复,**难度,如今纵有杀敌之心,却苦无鏖战之力啊!”
张亮闻言哈哈大笑,旁边一众朝臣真心的假意的,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既是**贪晚,我们也不做那焚琴煮鹤的恶人,郧国公,可愿与本相在此等候李县侯?说实话,本相对这位少年英雄委实仰慕,还请郧国公莫怪本相孟浪。”
张亮苦笑点头,转身悄悄朝随行侍卫扔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太平村叫李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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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编的理由不算瞎话,他真的猜中了。
不错,李素确实起晚了,倒不是因为贪欢,睡到自然醒是李素生活中最常见的状态,古人所谓的“闻鸡起舞”,对李素来说根本是句废话,除非闻到的鸡味是油煎葱爆,否则他绝不会起舞,肯德鸡也不行。
李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长长的呵欠,一脸游离于梦与现实之间的恍惚,毫无意识地任由许明珠用布巾揉搓着他的脸。
洗漱过后,李素终于恢复了一半清醒,坐在庭院开始发呆,揉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我总觉得今日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办……到底是什么事?”
良久,重重一拍大腿:“对了,去刑部打探一下消息,老丈人关在牢里该不会被人弄死了吧……”
说走就走,李素随即大声吩咐薛管家备马,挑了方老五和郑小楼等十几名部曲随行,众人上马出门,直奔长安城而去。
一路疾驰,不到一个时辰便遥遥可见长安城门。
方老五在前开道,骑在马上忽然指着远处的城门,大声道:“侯爷,西边金光门前似乎聚集了一大堆人,好像都是异国番邦之人,门口都占满了……”
李素脸上闪过怒色,哼道:“这些不知所谓的番邦,一点交通常识和礼仪规矩都不懂,长安城三面九门,非要挤在一个门里进出,人长得丑就罢了,脑子也有病!改道,我们走延平门进城,不跟这帮化外蛮夷瞎挤!”
身后众人轰应一声,拔马便朝延平门驰去。
于是,泾阳县侯李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