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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贞观大闲人-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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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对太子之位仍无想法?”

    李治这次没有否认了,神情多了几分挣扎之色,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贪婪。

    很正常的反应,任何人如果知道自己有机会当皇帝,都会露出这种贪婪的表情,李素自己甚至都无法免俗。

    “欲争东宫之位,肯定会与魏王兄撕破脸,大家斗得头破血流,父皇本就因承乾长兄谋反而伤心,对兄弟相残想必愈发深恶痛绝,我若与魏王兄争斗,父皇对我失望了该如何是好?”

    李素赞许地看着他,小屁孩总算问了一个正常且有价值的问题。

    “争太子之位为何一定要跟别人争得头破血流?”李素笑道:“自古争斗者,有武争,也有文争,有刀兵之争,也有君子之争,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用兵器才能解决的,你所虑者,相信魏王也想到了,所以你们之间争太子,彼此都有一定的收敛,一切在以不惹你父皇生气失望为前提,殿下做好自己便足够,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策论时策论,该习射时习射,总之,只要能将自己好的一面表现给你父皇看,便不惜一切代价表现出来,日子久了,你父皇便大致心里有数了,太子选谁不选谁,他自然清楚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治,李素笑道:“殿下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

    “你说。”

    李治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缓缓地道:“你我皆是与世无争之人,你为何如此积极帮我谋太子之位?”

    李素不假思索地道:“因为你的对手是魏王。”

    “那又怎样?”

    “我不喜欢胖子。”

    ****************************************************************

    李治带着满腹犹豫回宫了。

    李素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治的最后一个问题不好回答,真实的答案说出来,恐怕李治自己都不信,有些事情的答案是需要岁月给他的,而且岁月给出的答案永远最真实,毫无质疑。

    说服李治争太子太伤神了,既耗口水又耗精神,李素想走出去散散心,当然,散着散着肯定会不小心散到东阳的道观门口,就顺便进去听她抚抚琴,互相说点肉麻话,搂搂抱抱做点羞羞的事什么的……

    喝了几口茶,李素负手朝院外走去,方老五等一众部曲正三三两两聚在大门外,看着众人不时发出低沉的猥琐笑声,李素便知道肯定是方老五这老不修的在跟手下的部曲们讲荤段子,不出意料的话,三分之一炷香时辰后,方老五便会飙起嘶哑高亢的秦腔,当然,内容肯定也是荤段子。

    见李素走出大门,部曲们猥琐的笑声顿时一静,然后方老五领着众人上前行礼。

    “侯爷要出门?”方老五陪笑问道。

    李素点点头:“村里随便走走。”

    “前几日才有人寻过仇,虽说太子谋反已被平,但也要小心,侯爷可不敢大意,小人跟着您。”方老五说着招了招手,十来名部曲便老实列队,跟在李素身后。

    李素朝他笑了笑:“有五叔在,我真是省心许多,时已深秋,说话便离过年不远了,年底府上给五叔和兄弟们发年赏,每人两贯钱,还发米面和二十斤肉,大家冬天把身子养些膘出来,过个肥年。”

    方老五等人闻言乐坏了,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声。

    李素笑看了方老五一眼,道:“对了,五叔,听说县衙扈司户保媒,给五叔说了一门亲,虽说是个丧夫多年的寡妇,三十来岁年纪,模样也不算太周正,但听说膀圆腰粗,扈司户打包票说肯定还能生,五叔见过那寡妇了吗?”

    方老五一愣,接着竟露出忸怩之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部曲们却发出哄堂大笑。

    “还没见咧……笑啥笑!再笑弄死你们!滚!”方老五有些恼羞成怒了。

    李素却好奇了:“为啥不见?五叔,别怪我说话直,你也五十来岁了,能娶上一门亲算不错了,人家才三十出头,配你足够了吧?也别嫌人家是寡妇,寡妇照样也能洞房生娃,也会过日子,五叔有啥不满意的?”

    方老五急忙摇头:“没啥不满意的……”

    李素奇道:“难道是凑不出聘礼钱?这个你不用愁,人家要多少只管给个数,府上给你加倍出,让你风风光光娶个婆姨进门。”

    方老五期期艾艾说不出话,老脸居然难得地红了起来。

    一名部曲笑着插嘴道:“侯爷有所不知,如今老五可算是老来俏了,本来答应了下个月定三礼的,人家寡妇对他也满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村里也有一个寡妇看上了老五,听说他要娶妻,那寡妇可急了,三天两头上门来,又是楚楚可怜又是凶神恶煞的,软硬兼施就是磨着老五娶她,老五这下可不知该怎么选了,所以一直拖着这事呢,哈哈……”

    部曲们再次大笑。

    李素也呆住了:“又是寡妇?五叔你这……,看不出你居然是个寡妇杀手啊,那你打算到底选谁?”

    方老五红着脸,叹气道:“其实到了小人这把年纪,早已不挑模样身段了,挑的是老实本分会过日子的,说到这个,其实俩寡妇都不错,只是咱们村的那个有点凶悍,扈司户给我保媒的那个呢,又是邻村的,想来想去,小人想找个不太凶的,又不想找邻村的,实在是为难了,这才拖着呢。”

    李素失笑,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两相比较取其一,确实难选。

    沉吟片刻,李素笑道:“要不干脆两个都娶了吧,聘礼钱府上全出,再给你大办一场婚宴,请全村人吃一顿流水席,让你和两位夫人都风光风光,虽说五叔无官无爵,同时娶两个不太妥,不过这是小事,官上的事情让薛管家出面跟泾阳县衙打点一番,娶得多生得也多,又不是强抢民女,想必官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方老五一呆,接着老脸又红了,这次是兴奋的发红。

    “娶,娶两个……这,行么?”方老五露出矫情的犹豫模样。

    “我说行就行,成了亲后府上给你划二十亩地,两头耕牛,再给你在侯府旁盖一间大房子,一应吃穿用物,该置办的全给你置办齐了,五叔只管努力耕耘,争取明年抱上大胖小子,给老方家多留几支香火,将来府里供娃读书,不喜欢读书的便留在府里当差,有李家的一天,饿不着你家娃。”

    方老五眼眶一红,感激得语声都哽咽了:“侯爷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小人这条命便为侯爷跳火坑也报答不了……”

    “好好活着,跳谁家火坑?”李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看着一众羡慕得眼红的部曲,道:“你们也一样,凡我侯府的人,一应婚丧嫁娶,还有将来娃子读书习艺当差,府上全管了。”

    众部曲大为感动,急忙躬身行礼。

    ****************************************************************

    走出大门,李素便不自觉地朝道观方向走去,一众部曲紧紧跟随。

    时已深秋,万物萧瑟,连日的阴雨已歇,天气却愈发寒冷了,秋风呼啸而过,卷起路上的枯叶,叶子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飘摇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李素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冷,刚才出门时忘了多穿件衣裳,于是停在路中间,犹豫着是回家穿衣还是继续去道观。

    路边有一片杨柳林,林子很稀疏,尤其到了深秋时节,更是只见一排排单薄的枝干伫立在野地里,枝桠上落着几只乌鸦,呱呱地发出难听的叫声。

    一阵拉扯咒骂的声音从林子深处远远传来,李素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幻听,于是侧头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片刻后,李素点了点头。

    确定了,不是幻听,林子里果真有人,而且有个声音还比较熟悉。

    柳林并不密,李素从路边下来,走进林子里,方老五拉了他一下,道:“侯爷,让小人先去看看。”

    李素摇摇头,笑道:“无妨,里面有熟人。”

    绕过一个弯,林子内的一切一览无遗,李素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

    两名年轻男子与一名女子在林中互相拉扯着,俩男子模样有些相似,而且表情都是同样的蛮横凶悍,女子却一脸委屈和隐忍的愤慨,仔细一瞧,那女子竟是武氏。

    双方不知在谈着什么事,而且谈崩了的样子,一名男子怒指着她,咒骂着一堆难听的话,武氏却一脸愤怒,不停摇头,死命不从的样子。

    说着说着,男子气极,一名年岁稍小的男子忍不住冲上前,朝武氏狠狠抽了一耳光,武氏捂着脸,久蓄于眼眶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神情却仍旧那么坚决。

    李素远远看着,直到武氏挨了打,李素的脸也渐渐阴沉下来。

    “五叔。”

    “在。”

    “把那俩货先揍一顿,揍完了拎过来。”李素淡淡地下令。

    方老五领命,带着十来名部曲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俩男子原本趾高气昂地教训着武氏,没料到一群人突然从林子外杀了进来,两人一愣,猝不及防之下,仅一个照面便被搏杀经验丰富的李家部曲放倒,接着,二人被部曲们围在中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武氏也被吓到了,见打人的正是侯府的方老五,急忙环视,然后她便看见不远处面带微笑的李素,武氏定了定神,急忙上前行礼。(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武家兄弟

    人类和别的动物一样,都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陌生的人或动物进入别的动物划好的领地内,会遭到强烈的近乎疯狂的反击,甚至不惜以命相搏,也要维系自己在领地内的唯一性统治。

    人类其实也一样,任何陌生人踏进自己的家里,首先心里便有一种强烈的警觉和敌意,直到确认陌生人不存敌意,才会渐渐放下防备。

    李素就是这样,不同的是,他把整个太平村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所以李素在村里和村外完全是两种态度,比如在长安城的李素,对人往往比较和善亲切,见了谁都会老老实实行礼,性格非常随和大方,也因此赢得了不少名将前辈和纨绔子弟的友情。

    但是在太平村内,李素的性格却比较暴戾,任何陌生人进入太平村的范围,只要确认他未存善意,李素通常都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从当初李承乾派刺客杀李道正,到叛军在窑洞外意图害他满门,李素的处理从来都是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今日又在村里碰上这么一桩事,虽然人家的恶意是冲着武氏去的,但李素却很不爽。武氏是李家的人,尽管只是暂时的,尽管她只是个丫鬟,但李家的任何人都不允许被外人欺负。

    两名年轻男子被揍得很惨,李家部曲明白李素的意思,也知道李素护短的心思,所以下手根本没留余地,揍人专往肋下,关节,脸部等等最痛的地方招呼,没过片刻,两人已躺在地上抱头,杀猪般嚎叫求饶。

    武氏向李素行礼过后,见李素神色不善,便很老实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挨揍,过了很久,李素转头看着她。

    “这俩货干啥的?”

    武氏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是奴婢的兄长,武元庆,武元爽。”

    李素眼睛微微一眯:“原来是应国公之子……”

    应国公武士彟,武氏的生父,同时也是武元庆武元爽的父亲,兄弟二人与武氏其实是同父异母,武家兄弟的母亲是相里氏,相里氏逝世后,武士彟续弦,这才娶了关陇贵族杨家之女杨氏。

    武士彟是开国功臣,早在李渊还是太原留守时,武士彟便劝过李渊起兵反隋,为了佐证起兵的正确性,武士彟哄骗功夫出神入化,说什么恍惚中听到半空有人高呼“有称唐公为天子者”,还梦到李渊骑马而登天,“以手扪日月”,反正瞎话张嘴就来,哄得李渊一愣一愣的,高兴坏了。

    后来李渊果然起兵,武士彟更是不遗余力,倾尽家财相助,所以才得了李渊的器重,大唐立国后被封为应国公。作为一个木材商人出身的武士彟,不得不说,他做了生平最具眼光的一笔投资。

    然而投资是有时效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过期作废。

    武士彟死后,应国公的爵位传给了他的长子武元庆,说来也是国公权贵之家,一家自然富贵之极,可是富归富,贵却不然,武士彟死后,武家渐渐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毕竟武家的底蕴太单薄,武士彟本身只是一个商人,他的祖上也并不是什么显赫门阀世家,全家的富贵前程全只系于武士彟一人,更何况武士彟此人在李渊和李世民眼里也只是一介商人,起兵艰难时需要倚重武家的财力相助,一旦得了天下,整个江山都成了李家的,武家那点财力自然可有可无,种种原因之下,武家渐渐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被当权者遗忘。

    人走茶凉,世情如此。

    所以继承应国公爵位的武元庆,其实混得并不如意,在长安城真正的权贵眼里,也只是个顶着国公头衔的落魄贵族而已,武家兄弟这几年在长安城上窜下跳,欲结识权贵,谋取真正有实权的官职,一混许多年,却仍无任何收获。

    当然,兄弟二人对武氏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武士彟死后尸骨未寒,他的续弦夫人,武氏的生母杨氏以及一家母女便被翻脸无情的武家兄弟赶出了家门,流落于长安城寒居陋宅之中艰难度日,这也是武氏不得不进宫选秀以求腾达的原因之一。

    论血缘都是一家人,可是论亲疏,武家兄弟和武氏的关系可谓降到了冰点,今日无缘无故寻来太平村,兄弟二人还对武氏动手,实在令李素难解。

    “你欠这俩货钱了?还是说……令尊逝故后遗产问题没解决清楚?”李素只好从最世俗也是最符合逻辑的方向猜测。

    武氏嘴角一勾,随即垂头轻声道:“都不是,两位兄长他们……”

    听着武家兄弟越来越凄厉的惨叫,武氏忍不住道:“侯爷,此二人虽不争气,武元庆也是当朝国公,侯爷还是先饶了他们吧。”

    李素笑道:“彼虽不仁,你却有义,便如你所请。”

    摆了摆手,李素吩咐方老五等人停手,将武家兄弟扔到一旁。

    武氏摇头道:“奴婢非有义,他们在我眼里,与陌生人无异,侯爷打他们杀他们奴婢绝无半分怜悯,只是侯爷是钦封之爵,自当爱惜羽毛,若将此二人打出好歹,传出去不大不小是桩罪过,惹陛下训斥,长安城还会有人说侯爷恃宠而骄,无端招来闲话,侯爷若为奴婢而污了声名,却是奴婢的罪过了。”

    李素冷冷道:“国公也好,王爷也罢,太平村终归不是他们随心所欲撒野的地方,我连太子都惹过,也不差一个国公了。……武姑娘,他们今日来太平村寻你作甚?”

    武氏瞥了武家兄弟一眼,冷笑道:“两位兄长谋求官职,求告无门,听说博陵崔氏正房老三素好渔色,于是便想起了我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妹妹,欲将奴婢许给崔氏老三,以求富贵。”

    李素愣了一下,然后迈步便朝武家兄弟走去。

    刚走两步,方老五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侯爷,这俩货被揍得血肉糊拉的,不成人形了,还是莫污了侯爷的眼吧……”

    李素笑道:“无妨,我就想亲眼见见所谓人渣是什么模样,大唐民风纯朴,人人要脸,遇到这么两位卖妹求荣的人渣实在不容易。”

    武家兄弟躺在地上低声哀嚎,刚才李家部曲一通揍下来,显然把这兄弟俩揍得不轻,二人的脸肿得像猪头,鼻孔和嘴角流血不止,眼圈被揍成了熊猫,武元爽的一只手臂呈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被揍脱臼了,看他们痛苦的模样,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少伤,估摸连内伤都少不了。

    很好,大快人心,至少李素觉得很爽。

    走到二人跟前,李素蹲下身,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原来是开国功臣之后,李某有礼了,刚才不知究竟,不小心误伤,二位受委屈了。”

    武元庆年纪稍长,一身白色长衫已然又脏又乱,活脱刚被一群山贼劫了色似的,两眼肿得睁都睁不开了,仍然非常努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李素。

    “泾阳县侯李素,是你吧?”武元庆声音嘶哑地道。

    李素颇觉意外,笑道:“你认识我?”

    武元庆冷笑,嘴角刚一扯动,便疼得哀哀直叫。

    李素诚恳地劝道:“脸上有伤的时候就不要做冷笑这种高难度表情了,做出来又疼又难看,而且对敌人也丝毫不能产生威慑作用,反而看起来更可笑,咱们可以表情正常的说说话,武公爷觉得如何?”

    武元庆一滞,浑身的怨毒和愤怒气势顿时破功。

    “早听说李县侯年少封爵,恃功骄宠,横行长安人皆所惧,今日武某领教了。”

    李素正色道:“没一句好话,简直是胡说,明明是长安城里人见人爱……说说吧,武公爷不在你的国公府里骄奢淫逸,却跑到我这小小的太平村里作威作福,看来是觉得国公能压县侯一头,故意来逞威风了?”

    二人一来一往,各自朝对方头上硬扣帽子,非常的没节操。

    武元庆艰难地抬头,瞥了不远处的武氏一眼,道:“听闻舍妹屈居于贵府,而且委身为奴为婢,武家好歹也是堂堂功勋之后,怎能受此****?今日武某特来接舍妹回家,没想到刚进村便被李县侯盛情款待了。”

    李素眨眨眼,指着武氏道:“你说的‘舍妹’,难道是这位武姑娘?”

    “正是。”

    “那就奇了……”李素露出大惑不解之色,道:“我听说令尊仙逝后,武姑娘和母亲便被你们兄弟赶出家门,恩断义绝了,这些年武家母女在长安城寒舍陋宅,食不裹腹,日子过得凄苦,也不见你们兄弟过问一下,怎的今日却突然大发善心,觉得武姑娘屈尊我家便受了****?”

    武元庆怒道:“此为家事,与你外人何干?李县侯,今日你指使部曲殴打当朝国公,这事没完!明日朝会武某必向陛下求个公道!”

    李素白眼一翻:“当朝国公未投名帖,未着朝服,鬼鬼祟祟跑来太平村,我家部曲怎知道你们是来探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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