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闲人-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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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种下意识的认知,所以才导致李素这次对付安平侯时没太仔细思量,顺带着给长孙家添了一把恶心。
事情过了以后,李素才开始反省自己。
敌对或许难免,但目前并不合适,不论怎么说,只要李世民还在世,长孙无忌对李素来说都是一个庞然大物,轻易无法撼动的,历史上李治登基后,也花了许多年的时间,甚至假武则天之手才将长孙家连根拔起,如今的长孙家,绝不是李素能招惹得起的。
所以李素今日上门赔罪,试着挽回与长孙家的关系,就算不能挽回,至少也应该缓和一下矛盾,不让两家的矛盾表现得太尖锐,这对李素自己,对李家没有任何好处。
当然,长孙无忌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跟李素彻底撕破脸,对长孙家来说,李素的分量也不轻,为了这种小事翻脸显然不智,李素递了拜帖进去,长孙家的嫡长子长孙冲亲自出门来迎,也含蓄地表露出长孙无忌的态度了。
不高兴,很生气,但,没到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地步,大抵可以用“使用过期军事地图造成友军误伤”这一类借口揭过去。
二人在门前闲聊了几句,当然,对长孙冲来说,门前的闲聊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他怼李素的观感不错,虽然年纪相差不小,也很少跟那帮纨绔子弟出去鬼混,但他对李素这种年轻又是靠自己本事挣得富贵的人印象很好,出于私心也该跟李素提前交代几句。
长孙冲说得不多,而且很隐晦,但李素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也清楚了长孙无忌目前的态度。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长孙冲便请他入内。
不出意料,长孙无忌这次没那么客气了,以往李素来访,长孙无忌只要在家都是第一时间来前堂待客,可是这一次,李素坐在前堂等了小半个时辰,长孙无忌仍未出现,说是处理国事,长孙冲便陪着李素闲聊,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李素仿若未觉,仍如往常般与长孙冲畅谈,家仆奉上的酒水点心该吃就吃,一副当作自己家一样不见外的样子。
这下连长孙冲都不得不佩服了,一边陪他聊天,一边朝他眨了眨眼。
小半个时辰后,长孙无忌终于姗姗而出,态度依旧和蔼可亲,边走边哈哈大笑。
“怠慢贤侄了,老夫之过也,贤侄莫怪,实在是国事繁多,老夫近日连睡觉的时辰都用来批阅公文了……”
李素急忙起身行礼:“小侄拜见长孙伯伯。长孙伯伯客气了,是小侄来得鲁莽,惊扰了长孙伯伯,小侄之罪也。”
“哈哈,都这么熟了,勿须讲究这些虚礼,快快请坐,冲儿,吩咐下去,备宴,上月陛下赐了十名歌舞伎,最近老夫总听到府里丝竹之声不绝,想必她们在排演新的歌舞,且召上来,为贤侄一舞,为我等助助酒兴。”
长孙无忌说话仍旧亲切,李素感觉不到任何不愉快的情绪,从语气到表情,与往常见他时没有任何区别,若非长孙冲在外面提醒过了,恐怕连李素都会情不自禁产生错觉,觉得上次安平侯之事长孙无忌完全没放在心上。
既然知道长孙无忌此刻心里其实很不爽了,李素不由暗暗佩服他的演技,难怪能成为一人之下的宰相,这份涵养气度,这份城府心机,实在是冠绝当世。
长孙无忌说着忽然凑近李素,一脸神秘地道:“这十位歌舞伎据说是太常寺的招牌,无论歌舞还是姿色,皆是上上之选,原本是打算用在宫宴典礼上的,后来朝臣上疏指摘陛下近年宫中奢逸无度,陛下不得不将她们转赐给老夫,今晚贤侄莫走了,且留宿老夫府上,看上哪个歌舞伎,老夫着她为你侍寝,两个三个也无所谓,哈哈,老夫年迈矣,久不沾此道,你是年轻人,想必颇谙其中韵味……”
李素苦笑,连连推拒。
随着家仆飞快将酒宴布置妥当,长孙无忌刚举杯,歌舞伎果然应声而入,悠扬婉转的歌声里,舞伎们翩翩起舞,如穿花蝴蝶般在前堂内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长孙无忌的话上了心,李素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歌舞伎果然堪称绝色,各具风情,曼妙的身姿扭转摆动,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浓浓的媚意,尤其是面对李素时,更是对李素这位少年县公各种撩扰,各种勾魂。
李素是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正常男人,面对众多绝色倾城的美女,难免会有一丝动心,几杯酒下肚,借着几分酒胆,看着面前眼花缭乱频送秋波的美女,心旌也情不自禁一荡。
当然,心动只是一瞬,李素很快恢复了冷静。
一曲舞毕,歌舞伎们纷纷退下,李素起身端杯,朝长孙无忌躬身遥敬。
“长孙伯伯,小侄前日做错了事,今日特来向伯伯赔罪,还请伯伯恕小侄冒犯之罪。”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呵呵笑了两声,道:“贤侄赔罪,所为何事?”
“为了安平侯之事……”李素露出悔恨的样子,叹道:“与安平侯冲突,实非小侄所愿,只是安平侯欺人太甚,竟有将侯家赶尽杀绝之心,小侄实在看不过去了,不得已贸然出手,但小侄没想到将长孙伯伯也拖累进来,实在是万死之罪。”
话终于彻底说穿了,长孙无忌无法再装糊涂,只好搁下杯盏,捋了捋长须,深深看着李素。
“贤侄啊,老夫一直认为你是我大唐年轻一辈的子弟里最聪慧最稳重的一个,我家冲儿莫看年长你数岁,论心性才智,亦难望尔项背,可以说,你是如今年轻人里最拔尖的,你与安平侯的冲突,老夫从头到尾未曾插手,只是老夫想不通,你给安平侯布局明明可以布得更完美,更天衣无缝,为何还是将我长孙家拖进来了?”
李素一滞,长孙无忌一句话便问到了关键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本是李素自己思虑不周的错失,而且,当时布局时下意识把长孙无忌当成了敌人,一不小心就把长孙家牵扯进去了。
今日来赔罪,也是这个原因。
“伯伯恕罪,小侄今日诚心来赔罪,当初……是无心之失,等到发动时才知误伤了长孙伯伯,那时小侄已无力为长孙家挽回了,小侄深知犯下大错,所以今日登门,特为赔罪而来,还请长孙伯伯看在小侄年少不懂事,恕过小侄这一回。”
长孙无忌仍旧捋着长须,语气越来越平淡:“老夫与安平侯的关系,贤侄布局之前知不知道?”
李素额头渐渐渗出了汗,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一位帝国宰相的威压之势,很难受,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迟疑半晌,李素硬着头皮道:“小侄不敢瞒伯伯,布局之前,小侄知道安平侯与长孙伯伯的关系。”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知道老夫和他的关系,你布局时还是把长孙家牵扯进去了,贤侄啊,你教老夫如何相信你这是无心之失呢?”
李素额头冷汗越流越多。
不愧是宰相,每句话都直命红心,句句要命,论起道行来,李素发现自己差远了。
见李素尴尬无语的模样,长孙无忌终于长长一叹,道:“罢了,贤侄,此事你我两家从此不再提了,你啊,终究年轻了些,呵呵,来日方长啊。”
李素躬身一礼谢过,然后坐下继续饮酒。
前堂内恢复了欢声笑语,宾主谈笑自如,风生水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兴尽告辞,长孙无忌亲自送出门外,笑容依旧亲切。
李素骑上马,朝城外走去,离长孙府越来越远了,李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脸色竟有些寒意。
方老五和一众部曲护侍着他,见李素表情突然变了,方老五吓了一跳,道:“公爷怎么了?莫非在长孙宰相府里闹得不愉快?”
李素摇摇头,叹了一声,道:“很愉快,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可公爷您的模样实在是……”
李素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淡淡地道:“这件事……怕是揭不过去了,长孙无忌已对我生出了疏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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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每当我努力奋进时,总有损友跳出来破坏我的上进心,本打算今天两更的,结果有人叫我出去喝酒。。。呵呵,我是那种没有定力的人吗?
还真是。。。
第七百九十一章 邀宴铺路
不管话说得多么好听,态度多么随和,无法原谅就是无法原谅。
长孙无忌招待李素的过程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副和蔼的长辈模样,宾主谈笑自如,甚至还聊起了男人之间都喜欢的女色话题,一席酒宴下来,若换了个缺心眼的客人,恐怕真会觉得两家芥蒂已消,从此又是相亲相爱亲如一家了。
可惜李素并不缺心眼。有时候判断一件事是左还是右,不单单看别人的表情或言语,也许简单的一记眼神便能从中领会很多与表面不符的意思,而这个意思,往往是真相。
长孙无忌尽管表现得很亲切和蔼,但李素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漠。
李素知道,李家与长孙家的关系就算能和好,却不可能像当初那般亲密无间了,两家之间已产生了一道细小的裂痕,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多的事,这道裂痕也会越变越大,最终反目成仇,不共戴天。
说不清此刻心里什么感觉,失落,惆怅,都有一些吧,李素难过的不是未来可能多出一个敌人,他更在意的是,从此失去了一位朋友。
仰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李素沉重地叹了口气。
缘如逐利,世间熙熙攘攘,皆是利来利往,强求无益,不如洒脱一些。
…………
“得罪了长孙伯伯,亏你还能洒脱起来,真是心大!”
道观后院的池塘水榭内,东阳没好气地朝他嘴里塞了一块黄金酥,然后恨恨地用手指戳了戳李素的脑袋。
李素躺在水榭的长石条上,脑袋枕着东阳修长而有弹性的大腿,半阖着眼似睡非睡,嘴里却在咀嚼着黄金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已经得罪了,我能怎么办?跪在他家门口求他饶我一命?”李素不满地哼哼。
东阳叹道:“你的性子外柔内刚,怎么可能如此糟践自己?只是……长孙伯伯可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你得罪了他,怕是又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李素笑道:“我做人素来豁达,平日里尽量躲着麻烦,但是呢,如果麻烦非要找到我头上,那就不必再躲了,迎头而上便是,怕什么?”
东阳瞪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呀,你惹的麻烦一次比一次大了,当初你得罪了太子,后来太子倒了,我还以为你多少能安分几年,没想到,这才多久,又把长孙家得罪了,若长孙伯伯容不下你,怕是……”
“放心,长孙无忌目前不会对我动手的,说到底只是一点摩擦而已,还没严重到动手除我的地步,充其量两家来往不再像以前那么紧密了……”李素说着,嘴角忽然一勾,若有深意地笑道:“再过几年,长孙无忌就算想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东阳看着他嘴角挂着的邪笑,不由捶了他一记,嗔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素哈哈一笑,随手一抄,入手竟是一片柔软嫩滑,李素不松手,反而恶作剧般捏了几下,笑得有点荡漾:“是最近伙食不错,还是我按摩得比较勤?感觉比以前大了不少啊,哇,简直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去新罗隆胸了?”
东阳骤然受袭,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赶紧四下环视一圈,见附近无人,这才捉住他的手,奋力往外拽,无奈李素的手劲比她大,怎么拽也拽不出来,东阳只好放弃,通红着俏脸任他轻薄,道袍的宽袖却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像一只脑袋埋在沙里的鸵鸟,只要自己不睁眼,就当全世界都瞎。
“什么新罗,什么隆胸?你……大白天的,还不把手拿出来!教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东阳羞极了。
李素促狭地挤挤眼,笑道:“咱们这叫夫妻之伦,连周公孔夫子都认同的,再说你这后院里都是宫女,除了我以外连只公狗都没有,怕啥?”
“越说越难听了,每次都这样,到我这里说说话儿,说不了几句便不正经……”
见李素不屈不挠,东阳手劲没他大,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李素在她胸前揉来搓去,只羞红着脸,用手悄悄挡住胸口,算是掩耳盗铃了。
李素得了便宜还卖乖,见东阳默许了他的动作,不由愈发大胆,一边揉搓居然还一脸正色地道:“东阳,你放心,只要你每天诚心请我来帮忙,不出三个月,保证你的那里变得像榴莲那么大……”
啪!
东阳终于由羞转怒,毫不费尽地拍掉了李素的手。
很奇怪啊,女人的力气大小似乎随当时的心情决定的,半推半就时柔弱无骨,恼羞成怒时力能扛鼎。
“三个月不准碰我,不然我就,我就……跳池塘死给你看!”
“你这叫羞极而怒,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狠话放得这么严重就太伤感情了。”
说着李素将东阳搂进怀里,东阳气仍未消,在他怀中不停扭动挣扎,半晌之后,终于还是老实地在李素怀里趴着了。
“对了,三日后道观办酒宴,你也来吧。”东阳俏脸埋在他怀里,语声闷闷地道。
“酒宴?”李素一愣。
东阳掐了他一下,嗔道:“又忘了?还不是因为你,别人都看好魏王,唯独你却看上了晋王,我设酒宴就是想宴请晋王,我与晋王虽是同父而出,以前毕竟不曾来往,这次便算是打个头站,为晋王和你铺一下路。”
“你打算如何铺路?”
东阳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只请了你和晋王吗?自然还有别人的,我还请了一些有本事的,或是不得志的朝臣,还有几位长辈等等,如今连我这个身在道观不问世事的人都察觉到长安城内暗流涌动了,听说父皇今年内必须决定东宫人选,否则恐天下人心动荡,只不过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之时,你和晋王尤其要谨言慎行,但是你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我这个已经出家不问世事的公主来做,倒也无妨,而且我相信所请之人多少也要买我几分薄面的……”
幽幽叹了口气,东阳深深看着他,道:“其实,我不太希望你参与到争储之事里面去,但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只好尽我所能帮衬一把,李素,我对朝堂之事所知不多,但毕竟自小在宫中长大,有些事就算不想懂,也不得不懂,你若决意辅佐晋王,绝不能单打独斗,你和晋王的手里还得有一些班底才是,不必学魏王那样大张旗鼓招贤纳才,至少也该有几个能办事擅谋略的人才,否则晋王若只靠你一个人的辅佐去争储,怕是希望渺茫之极。”
李素大受感动,握住她的手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为我想得太周到了。”
东阳幽幽道:“你家夫人操持内事井井有条,我这个妾室也该为你做点什么,不然若处处被她比下去了,我怎有脸待在你身边?”
李素疑惑地道:“你和她在竞争上岗?”
东阳不解:“嗯?”
“没什么……三天后设宴是吧?”
“对。”
“酒宴别弄我家的烈酒,那玩意儿太冲,若你请的客人里面有几个酒品不好的家伙,酒宴很容易闹出事。”
东阳笑道:“都县公了,心还是那么细,这点小事都不忘过问呢,放心,准备的全是你最喜欢的葡萄酿,行吧?对了,我道观里侍候的宫女不够,记得从你家借调几个丫鬟过来,还有你家的厨娘,李家的菜肴可是名满长安,三日后把你家厨娘也借过来,让我这个设宴的主人也长几分脸面。”
李素揉了揉她的头,宠溺地笑道:“都依你,你为我奔波,我怎能拒绝你?”
东阳在他怀里羞涩一笑,然后,脑袋在坏里埋得更深了,像只小猫般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良久,李素冷不丁道:“你确定不需要我每天给你揉揉胸?榴莲那么大哦……”
“出去!本道观从今日起不欢迎任何男施主,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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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坐在河滩边,两眼无神,手里握着一把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朝河里扔,石子落入平静的河面,泛起一圈圈涟漪,随即归于平静,接着又一颗石子,周而复始。
杏儿陪在武氏身边,双手托腮,侧着头静静看着武氏。
当初李素将武氏从道观请回了家中,武氏便恳求将杏儿也一并带出来。
李素听过武氏和杏儿当年在掖庭冷宫相依为命的事后,对这个杏儿也颇为同情,于是答应了武氏的请求。
所以如今武氏在李家名为丫鬟,实际上是李素的谋士门客,但杏儿没读过书也没有过人的胆识谋略,所以她在李家却是货真价实的丫鬟。
日子过得不算太清闲,但是,比起当年在掖庭时衣食无着,连性命都难保的境况相比,李家当丫鬟的日子对杏儿来说无疑进了天堂。
武氏和杏儿都是一同患难过来的,所以二女的交情一直非常深厚,真正的亲如姐妹一般,在这世上,唯一能令武氏那颗坚硬如铁石般的心柔软下来的人,大概只有杏儿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去意渐坚
杏儿是个很单纯的女子,哪怕在掖庭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挣扎求生过,但她的心里却仍然充满了阳光,整个人都是乐观开朗的,有点呆萌娇憨的味道。
如果在武氏的心里将所有认识的人排个名次的话,她的生母和亲姐妹暂且不论,在她心里觉得最有价值的人,李素无疑排名第一,这是无可争论的,若论她最敬畏同时也最忌惮的排名,……不好意思,李素还是第一,这个,也是无可争论的,因为自打认识李素那天起,武氏就被李素时时刻刻碾压着,以至于如今武氏的心理都有了阴影,面积无穷大。
对武氏来说,李素的存在像一座巍峨的山,一眼似乎能看到巅峦,但令她沮丧的是,无论怎样努力,这座山她一生都无法攀越,更遑论征服,在李素面前,武氏再多的谋略,再多的智计,全是枉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