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大师-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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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台上一站就叫人发自内心地欢喜。
薛果却在那里如坐针毡,特别紧张地看着何向东,他到现在还是很怀疑何向东的水平。
陈猊公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
傅盛看着何向东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他是因为面子上拗不过才接了这个活儿,也不认为自己的实力是这个小年轻能比的,不过现在他的观念产生了一丝裂缝。
二楼。
这是一家老式茶楼,二楼中间是镂空的,二楼有大厅也有包房,包房是环绕着建的,门口有走廊,打开房门就可以看见何向东的表演。
现在就有一个房门打了开来。
里面坐着一个非常精神的老者,还有一个衣着凌乱,邋遢的年轻人。老者端着茶碗,身体一直是侧着的,从何向东刚上场的时候他就盯着在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放松一下。
邋遢的年轻人看他一眼:“怎么样?”
老者也惜字如金:“我在看。”
……
一楼的何向东还继续在说:“你诸位可能心中有疑问了,这人干嘛就吵起来了呢?这事儿我还得跟你们慢慢说,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啊,是个有钱人啊,有钱什么地步呢?人家吃肉夹馍都是只吃肉不吃馍。而那个干干瘦瘦的小伙子,家里穷,只能吃得起馍,吃不起肉。”
“那么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呢?那干瘦的那人啊,最近更穷了,连白吉馍都吃不起了,他就想跟着白胖的有钱人一起吃,反正那人吃肉不吃馍啊,那他自己正好能把馍给吃了啊。”
“谁知这白胖一听,打死不同意啊,当时就发了火了,拉着我就要走啊。他还有道理呢,把馍给你吃了,我家里婆娘孩子吃什么啊?”
“哈哈……”包袱一抖出来,几个老头不禁大笑起来。西安本地就有在外面装有钱人吃肉不吃馍,结果晚上把馍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吃的民间小笑话,他们都听过,但是从何向东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尤为逗趣。
何向东也松了一口气,看着样子是差不多了,这些人也真正接受了自己,算是和他们交上朋友了。
刚才他的那番话看上去很简单,其实也是用了技巧的,他在里面加了很多疑问句,这样在说的时候,一个一个明显的小问题抛出来,既是把观众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也让观众在听了之后在心里应承一下,这样就有了一问一答的形式,能更好地让观众参与进来,融入进来。
这是说相声的一个小技巧。
见火候差不多了,何向东也开始入正题了:“您诸位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也是一个相声演员,今天接到我们刘家茶馆老板的邀请,来给你诸位说一段相声,说的不好,您诸位多担待。”
“好……”几个老头儿纷纷鼓掌叫好,前面何向东跟他们交朋友的效果现在就展现出来了。他要是一上场就说这话,铁定冷场,冷场之后再要往下说那可就难了。
何向东开始接上一场的话了:“前面傅先生给你诸位说了一段九头案,一段传统的单口相声,说的非常好。这讲的是凶杀案,您诸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会给吓到吧?”
“咋会勒?”
“不会滴。”
“乐们(我们)胆大滴很。”
……
西安人就是这么不服输。
何向东笑了一下:“大爷们都是好汉啊,那行,小子我就给你说一段鬼神故事,捉妖拿鬼的故事。”
“好……”大家鼓掌。
何向东前面跟观众搭茬有点多了,现场有点乱糟糟的,他不能像之前傅盛那样直接顺当入活儿,而是要用醒木和定场诗,这二者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定场压言。
还是最经典的定场诗,何向东一开口就把在场所有人给吸引住了,宛如有神奇的魔力。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何向东拿起醒木,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当年单学如何摔醒木,张阔如就让他练了不少万遍。
“是沧桑……啪……”
醒木摔下,镇场压言。
傅盛眸子陡然一亮。
二楼的老者身子也不由往前倾了许多,幽黑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何向东,嘴里轻轻念道:“好深的评书功夫啊。”
跟相声演员一样,评书艺人上台也都不需要听你说评书,但看你怎么用桌子上那三样东西,就知道你这人到底有几分本事了。
何向东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捉妖,这里面有妖精有鬼什么都有。但首先说一点啊,咱们不迷信,不信鬼神,但是这世间的事情是有因果的,有很多事情科学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就拿医院的重症病房来说,每天上午11点准要死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刚前面护士立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然后一转身回来才过了十几分钟人就死了,每天都是这样。”
这话一出来,那几个老头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傅盛眼神一凝,他隐隐猜到了何向东想要说什么了,可是他不敢相信。
二楼那老者杂乱的白色虎眉也皱在了一起,紧紧盯着台上。
何向东笑了一下:“这科学没有办法解释啊,后来啊,还是给解释出来了,倒不是科学给解释的,后来是查监控给发现的。原来那扫地的阿姨,每次来打扫卫生都把那病人的呼吸机给拔了,把她吸尘器插头换上,用完之后再给换上去,这不出事了嘛。”
“哈哈哈……”听到这个解释,那些老头儿都乐的不停了,现在吸尘器还没有普及开来,不过他们都知道。
何向东笑了一下,正式入活儿了:“今儿我要讲的啊,叫张双喜捉妖,是一个长篇的单口相声,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清朝乾隆年间,发生在北京城,这地儿在哪儿啊,西直门外高粱桥,也有叫高亮桥的,在想当初这西直门外高粱桥也是风景迷人,天青水碧鸟语花香小溪潺潺……”
听到这里傅盛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果然说的是这个,他怎么会这个的?
薛果也听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何向东。
二楼老者皱起的虎眉缓缓松开,嘴里轻声说道:“张双喜捉妖,他居然会张双喜捉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狂妄
张双喜捉妖原本是评书里面的一个书目,后来被相声前辈艺人学了去了,再改编了之后,才弄成了单口相声。
单口相声看起来跟评书是非常相像的,因为两者是有很深的渊源的。据说最初相声前辈们就是每天看评书,荣人家的活儿,偷活儿,把书目学来之后,再根据自身的优势,加入了很多逗趣的段子。
没想到居然大受欢迎,把人家评书艺人的生意都给抢了,这人家就不乐意了。于是两门的大辈门长出来谈判,最终双方达成协议,评书门传八个书目给相声门,但是要限定相声门人只能说这八个书目,评书门的其他东西就不能再说了。
而且在传授的时候,这八个书目都是被掐头去尾的,就留中间那一段儿,光不溜秋跟个棍子似得,所以也被称为八大棍儿。
当然了,随着双方日后的交流渐多,这种限定的规矩也给打破了,八大棍儿成为了一个泛指的名词。
相声演员从评书艺人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评书艺人也在相声演员这里学到了很多。后来还经常出现互拜师徒的事情,当然相声艺人拜师学评书的居多,评书艺人拜师学相声的很少很少。
这里面最大原因就是相声艺人需要学习评书,都说书口戏架,要有一张说书的口,学一点评书会对你的相声技艺的提升有很大帮助。
而评书艺人不一定非要学相声不可,评书和单口相声是有区别的,评书有书筋有书胆有栓口,它靠的是故事情节而不是逗乐,所以需要向相声艺人学习的东西不多,不至于非要拜师不可。
还有一点就是旧社会相声艺人的地位很低,属于半乞半艺的性质,在艺人行内地位都很低。而说书则不一样,艺人行是下九流的行当,可是说书人在这里面的地位可是最顶尖,这是被人尊称为说书先生的啊,这是老师啊。你想想,人家能拉的下脸来拜你为师吗?
张双喜捉妖的单口相声也是濒临失传了,会的人没几个了,这还是当初在天津录传统相声集锦的时候,是张永爷传给何向东的。
过了一年多了,段子何向东早就学会了,也在向文社园子里面说过几次,每一次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他今天选择说这个的原因,一个是这个段子是个快失传的段子,他们没怎么听过,对一个新鲜的东西人们总是会更加看重和更有宽容度的。换一个所有人都说过的老段子,听众口味都已经养刁了,再说好难度就大了,相对来说新鲜的东西更容易说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双喜捉妖这个单口相声的本身就是悬念迭起,情节丝丝入扣,绝对能让你听得欲罢不能,这个单口的自身条件好。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化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塚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好。”大爷们很热情鼓掌。
单口相声跟对口还不一样,对口讲究的是生活化的语言,语气语调都接近生活。单口有生活化的语言,也有说书的话,书口戏架嘛,所以他的语气腔调是非常讲究的,这个一定要师父手把手教,而且是一个徒弟一个教法。
何向东是先跟着张阔如学评书,然后才学的单口相声,所以他是评书打的底子,而且又是张阔如的亲传弟子,这底子可比一般人深厚的多,他这里娓娓道来,那些听众全都入了迷了。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这哥俩啊来到坟前了,这谁的坟前啊,张双庆父亲的坟前。前面咱们说了,张双喜和张双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现在也跟亲兄弟一般,这是来给家里大人扫墓了。”
“在坟前哭啊,烧纸啊,哭了好一会儿,弄了点酒,往地上一撒,然后把供果都摆上。张双喜还特地弄了两个小圈给他自己父母也烧上纸钱,给他们往阴间捎去。”
“按照钟点来说啊,照咱们现在的说法啊,差不多是四点来钟,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祭拜完成之后啊,鸡鸭肉啊,点心供果啊,都撤了下来,哥俩就在坟前铺了一块布,坐着喝酒聊天吃东西。”
……
“在这旁边就有一个坟,这个坟啊,可能是有年头没人来上了,这都塌了。这棺材还露出一角来,而且这棺材缝里面还夹着一块红裙子来,露在了外面。”
“张双庆回头一看,对张双喜说,‘别看哥哥没有娶亲,但是哥哥懂的跟大人一样多,不信你看。’这张双庆也是喝多了,端起酒杯摇摇晃晃来到了那棺材前,拿着酒杯往棺材上一磕,嘴里说道‘乖乖饮酒来’。”
最后一个字话音一落,那些认真听相声的大爷们背后直泛起了凉气,寒毛都竖了起来,耳朵还不肯放过一个字,背部却在悄悄扭动来缓解这种不适感。
这一个悬念就这样抛下了,这种下扣子的是非常见功夫的,薛果是看的两眼冒光,也没想到何向东的单口相声的本事竟然也如此了得。佩服之余,他又把目光偏向了坐在一旁的傅盛。
傅盛也一直在看着何向东的单口,倒不是他有多么想学习何向东的技巧,而是张双喜捉妖毕竟是一个他不会的优秀单口相声,认真听一遍会对他有很多启发作用的。
在听得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个年轻人的基本非常扎实,也很有几分火候了,能在这个年纪把单口说到这样地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只不过跟自己比恐怕还差一些吧,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信心。
二楼的那位老者也一直看到现在,隐隐有些失望。
那邋遢的年轻人问道:“怎么样?”
老者摇摇头:“还差一些。”
邋遢的年轻人问道:“所以你要把他赶出相声界吗?”
老者淡然一笑道:“倒不至于,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成就已然是很了不得了,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只是现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罢了,给他一个教训就算了,这也是对他的磨砺,对他未来有好处。”
邋遢的年轻人叹一口气,问道:“既然你本来就没有想赶人家出相声的心思,为何又提出这样的赌注。”
老者解释道:“全本的九头案一直是相声几代人渴望的东西,面对如此之诱惑,那人居然因为害怕被赶出相声界而不敢接收挑战,这定然是个无胆之人,九头案不传无胆之人。”
“见识了傅盛的本事之后,他若自觉不如大可离去,犯不着拿相声生涯做赌。可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那自己的相声生涯来赌一个完全不可能胜任对手,那这人便是莽夫一个,九头案不传莽夫。”
“我提出不得再说相声不是为了真的要欺负一个小辈,而是想测试这人的性格,鼠辈不要,莽夫不要,蠢货不要。这孩子有胆子,也非常有实力,可惜就是太狂妄了,不知深浅,也跟他的年纪有关,唉,正是狂妄的年纪啊,希望他能接受教训,三十岁之后还狂妄的话,这人就没出息了。”
邋遢的年轻人没在说话了。
老者刚下完这个断言,在台上的表演却发生了变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真正的杀手锏
“按照咱们现在的钟点来说,是到了夜里七八点钟了,哥俩啊归置归置东西也就睡觉了,那个年间也没有个电视看也没有广播听,早早的也就睡了。”
“老中医说的好,天醒我醒,天睡我睡,这是有道理的,我们人类的身体是跟周天吻合的,需要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夜里面五脏六腑啊,大脑啊,都需要调整,要给它一个休息的过程。”
何向东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些个老大爷耳朵都竖起来了,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养生是最重要的主题,像后世到处都有的广场舞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向东继续往下说:“哥俩躺下了,前文书咱们讲过,这是一明两暗,这么三间房,正中间是客厅,靠西边住的是兄弟张双喜,靠东边住的是哥哥张双庆。诸位你们可记清楚这三间房的位置,稍后的捉妖可就跟房子有关系。”
架子铺好,何向东稍稍一顿,语气急促了起来:“敢等到夜里,这门帘子忽的一挑,一股子旋风便吹了起来,呜……呜……”
在这里何向东使上了口技,从他的嘴里发出了旋风旋转的声音。
在场的听众完全都沉入到故事里面去了,也没有发现何向东口技的玄妙,只是有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一个个背脊上面都起了寒意了,头皮有点发麻,可是却完全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因为到了这里前面漫长的铺垫才完成,开始进入到正题了,张双喜捉妖的真正魅力才真正展现了出来。
外行是没有注意到,坐着的几个内行却看出了门道。
薛果早就知道何向东口技功夫很是了得,倒也没有太惊讶。
陈猊公不是曲艺行人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单纯觉得何向东的口技不错,学旋风学的很像。
傅盛可是真正惊讶了,口技是相声十二门功课之一,相声艺人最好要学一点。评书里面也有用到口技的地方,所以优秀的评书艺人也要会一点口技。
但是这些人会的口技大多都是皮毛,真正精通的人很少很少,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了,能有何向东这种火候的就更少了。
何向东露的这一手着实让他惊讶了,会口技在说相声说评书里面可是占很大优势啊。
那么既然口技这么重要,那么为什么演员不去学呢?
一个原因就是要求严苛,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来口技的,自己先天条件要求很高。第二个就是要学好不容易,要花费很多功夫很多精力,这些演员学相声学评书还嫌时间不够呢,哪里还有时间研究这个啊?有点皮毛就够用了。
何向东是自由聪慧,自己条件也好,又幸得有张玉树这样的名师倾囊相授,他的根基才打的稳固。而且闯荡江湖这么些年他也一直都没有放下,****苦练,这才有了小成。
二楼的老者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道:“他居然会口技,而且口技功夫还如此深厚,难得啊,难得啊。”
旋即,惊喜又变成了遗憾:“唉,就是可惜了,还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房间那个邋遢的年轻人看了看老者,又转头看了看还在说相声的何向东,轻轻叹一口气,露出怀念的神色来。
“有东西就站在了床头。”何向东一声断言,所有人当时便毛骨悚然。
傅盛眼中精光大作。
原本还很遗憾的老者此刻也是眼睛一亮,有些诧异地看着何向东。
“张双庆是个练武的人,虽说是睡着了,也喝了点酒,但还是醒了过来,有所察觉了。扑棱腾,张双庆只觉得眼前有那么一人,噌的一声响,房间里面亮了起来。”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屏气凝神地看着何向东。
情节到了关键时刻,何向东继续道:“张双庆也坐了起来,刚醒了过来,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什么。过了一会儿,眼前亮了,瞧清楚了,这儿站着一姑娘,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啊。”
众人这心神一松,完全跟着何向东的说书在走了。
张双喜捉妖要进入**了,故事扣人心弦的一面终于展示出来了,而何向东的最强水平也在故事逐步进入**之时,渐渐展露出来。
“一天两天三四天,接连十天,是夜夜笙歌,旦旦而伐,这张双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这也吃不消啊。眼眶发青,面色惨白,脚步虚浮,这都快走不动道了。这张双喜可就瞧见了,哟,哥哥您这是怎么了?”
……
“张双庆回东屋,张双喜回西屋,但是这张双喜也没有睡觉,也没有脱衣服,在这里等着呢,因为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耳听得打更人打更,三更天了,张双喜一个机灵,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倘若这个声音是哥哥的还则罢了,但这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
“张双喜先撩开自己的门帘,也没敢大动,只见的哥哥那边房间好似有动静,恍恍惚惚,有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