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大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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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岐微微一滞,回头看自己的徒弟。
王弥苇道:“行了,不用看了,我相中的人就是你徒弟。”
“果然如此。”方文岐心中暗道一声。
何向东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文岐想了想,说道:“我倒是不反对这孩子拜您为师,这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番造化。”
王弥苇微微压抑,这人竟然如此大方,师徒如父子,哪里有让孩子认别人当爸爸的。一马双跨的情况是有,但一般都是发生在两枝儿都是单传,不传你这孩子,两枝儿都要绝户的情况下。而且两位师父关系要很好,不然也没人乐意这样做的。
等这孩子出名了之后,算是你徒弟还是我徒弟啊?给你们这一枝儿扬名还是给我这一枝儿扬名啊?所以这里面是会出现问题的。
但是王弥苇也没想到方文岐还没怎么考虑就给答应下来了,这也有点太好说话了吧。
何向东心头涌过一阵暖流,果然师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啊。
方文岐继续往下说:“您这一枝儿的单口传承我也知道一些,说是当世最强也不为过,小东子能跟着您学习是这孩子的造化。但是,您的辈分太高了,我怕害了这孩子。”
方文岐并不是海青,他也有自己的师承,他师父虽然不出名,但毕竟是一手把他带大的。还有他的师爷,那虽然是已经改行做生意的寿字辈的老先生,但毕竟人家给了他们这一枝儿的一个出身一个名分啊。
如果方文岐是海青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这一枝儿可不可以归入王弥苇门下,然后事情就顺利成章了,但现实情况却根本不行。
再说人家这一枝儿的传承多么严格啊,就算自己肯拜,人家还不一定肯收呢。
王弥苇道:“不会,辈分根本不是问题,你也在艺界也混了一辈子了,你可知我的辈分是什么?”
方文岐一愣,如果不是那位老艺人跟他说起这故事,他都不知道相声界还有这样一枝儿传承,就更不要说什么辈分不辈分了。
“呵。”王弥苇自嘲地笑了笑:“如果那么注重辈分,我们这一枝儿早就没法传承了。我们看的是传人的资质和能耐,达标了就能传艺,出师之后,我们这一枝儿从来不会对外面说出我们真实来历,更不要说什么辈分不辈分了。”
难怪这帮人跟相声界都不怎么来往呢,也没人知道他们这一枝儿的情况,敢情这帮人都是自己隐瞒的啊。
“这是为什么呀?”方文岐疑惑问道。
王弥苇很简短回答道:“怕麻烦。”
方文岐点点头,专攻单口的行事风格,严苛至极的传承标准,单这两点就得被说相声的同行挤兑死,尤其是在旧社会时期,这太另类了。
“好,东子。”方文岐下了决定了:“过来。”
何向东站着没动。
方文岐扭过头,语气微微严厉了起来:“过来。”
“师父。”何向东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
方文岐知道这孩子是舍不得自己,他也跟何向东生不起气来,微微一叹,语气也缓和不少了:“你还记得你九岁拜张先生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何向东出声应道。
方文岐点点头:“去吧。”
何向东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面色沉重,脚步更是沉重无比地走到了王弥苇身边,他跪了下来。如果王弥苇是别的行当的艺人,他就没有那么不情愿了,可他偏偏也是说相声的啊。
正准备磕头的时候,王弥苇拦住了他,何向东愣住了,方文岐抬头也是一愣。
王弥苇看着何向东,眼神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我王弥苇从不勉强人,我知道你拜师拜的不情愿。”
一听这话,方文岐有点急了,正欲开口,王弥苇伸手拦下了他的话。
王弥苇继续对何向东说道:“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罢了罢了,我们这一枝儿的单口传给你也不算辱没了,你有这个资质也有这个能力,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是真好,唉……只可惜不是我徒弟啊。”
王弥苇话语苦涩,心中更是落寞。
何向东鼻头也是发酸的紧。
王弥苇一叹,自嘲一笑:“算了,我传你之后,你记得要帮我找到传人,代我向他授艺,让他拜入我们这一枝儿就好了。”
话语刚落,何向东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眼眶通红,嘴里高声喊道:“学生拜见先生。”
方文岐深深一叹。
王弥苇扶起了何向东,既是遗憾又是欣慰地笑了笑,抚摸着何向东厚实的肩膀:“好孩子。”
……
他们的名分今天就算是定下来了,是师徒但也不是师徒,他们是学生和老师,不是师父和徒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离开上海
“我们单口相声八大棍儿里面有马寿出世一段儿,但这是不完整的,我现在把后续完整的马寿传奇传授给你。”
确定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之后,王弥苇也开始传授他们这一枝儿的单口技艺了,他们这一枝儿是专攻单口的,而且他们的传承实在是太完整了,也太完善了。
何向东越了解越觉得王弥苇的实力深不可测,好多相声界根本没有传承的单口相声他们都有,而且很明显是经历过好几代宗师完善过的,别提有多成熟了。
就拿马寿传奇来说好了,传统的单口相声八大棍儿里面就有一篇是马寿出世,这一段是来自评书永庆升平的,但是当年评书艺人在传给相声艺人八个书目的时候是掐头去尾的,全都是不完整的,光不溜秋跟个棍子一样,所以叫做八大棍儿。
但是相声艺人在表演八大棍儿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改了一些东西,换句话说单口相声对评书是有继承,但是又有发展的。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这传统的八大棍儿内容已经非常完善了,非常有单口相声的味道了,甚至可以说比原版的永平生平还要出色。
但问题也是存在的,因为当年学的时候就是只学了一段儿,而且相声艺人都是以说对口为主的,单口他们也很少说,所以这就导致了八大棍儿被几代人弄得很完善了,但是后续的内容却很少有人动手。
因为大部分相声艺人都是说一段单口要一段的钱,后面的东西就不管了,他们反正第二天就说对口了。
所以像马寿出世后面的故事,相声艺人都知道后面是说什么的,在永庆升平里面也能找到,但是他们却只能用评书的方式说出来,却没法加上单口相声的特色。
要把后续的内容变成完整完善的单口相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所需要的努力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完成的,甚至不是一两代人能做到的。
王弥苇这一枝儿的传承一直专攻单口,而且他们每一代都是宗师级的人物,经过几代宗师一百多年的努力,这些单口已经非常完善了。
所有相声界遗憾的单口,在人家这里都能找到完美的答案。
而现在王弥苇终于正式传授何向东单口相声了,要知道何向东可是张氏评书的正宗传人啊,有张氏评书的底子在,再加上王弥苇的悉心传授,真的很难想象何向东今后的境界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地步。
授艺的时候,何向东和王弥苇都是单独在一个小屋子里面的,张玉树和方文岐也很懂规矩,没有去打扰他们,更没有偷听什么的。
学说书是这样的,师父先在茶馆书场里面说书,说几个月的书,小徒弟在茶馆里面边帮忙边听师父说书,等听会故事了,自己也会模仿着说了,师父这时候才会给你规整规整。
何向东已经跨过这一步了,永庆升平他早学了,后面的故事很清楚,但他不知道的是王弥苇这一枝儿把后面的故事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为此,王弥苇还特地带着何向东去了附近一个小公园里面,给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说了这段儿,何向东就在一旁听着看着。
这一说倒是不要紧,老头老太们全都上瘾了,大家口耳相传,更多老头老太蜂拥而至,里面还有不少中年人,现在是春节,大家都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这里面绝大部分的人是来看热闹的,但是热闹没看几分钟就全都入了迷了,热闹也看不下去了。
所以那个小公园最近很热闹,一群人顶在寒风中,听一个老头儿给他们说书,凄风苦雨中,一群人死死相守,这瘾头真的别提有多大了。
何向东就在一旁伺候着,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着王弥苇说书,说实话,让他很震撼,这种震撼是在录音里面找不到的。
真不愧是一代宗师,何向东在心里暗自赞叹,佩服不已。
等王弥苇把门子关子传授到一半的时候,春节就要结束了,向文社也要重新开业了,何向东也要离开上海了。
方文岐还是留在张玉树家里,他不想自己去北京再拖累自己徒弟,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徒弟一定会把更多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这肯定会影响他的发展。
何向东也没有多劝,师父留在上海也挺好的,毕竟南方的气候养人,师父这两年来气色好很多了,身体也好多了,就别跟着自己再去北京了。自己有空就多来上海看看师父就是了,想来师父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火车站里,张家人都来送别何向东和王弥苇了。
“小东,这些东西带在路上吃。”张书白的媳妇把一大包东西塞给了何向东。
何向东双手接过来,笑着道谢道:“谢谢嫂子。”
张书白也说话了,他对何向东道:“去了北京好好工作,好好演出,有什么事儿就说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万一北京实在不好混的话,那就来上海,大哥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给你安排个工作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何向东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他是孤儿,也没有亲戚,但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张家人是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人的,他用力点点头:“好,大哥,我记住了。”
张书白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玉树笑了一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好卖艺就是了,不顺心就回来。”
“好。”何向东感动地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咽。
方文岐看着长得已经比自己高的何向东,感慨地一叹,目光慈祥,他抬手想摸摸何向东的脑袋,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到了,他又是欣慰又是落寞地一笑,然后把手顺势落在了何向东宽厚的肩膀上。
他拍了何向东几下肩膀:“孩子,你也长大了,师父也没什么好嘱咐你的了。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张先生和王先生,遇事别冲动,能忍就忍忍吧,事情总会过去的。”
“师父。”何向东一把抱住了方文岐,双眼通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牡丹奖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离别多。
何向东和师父两年多没见了,相处了还不到半个月,他们又要分开了,这一次,他就没有上次那么失落和难受了。
生活就像是一把巨轮推着所有人不断前行,这个巨轮会碾碎一切影响前行的情绪,包括不舍、眷念、疲惫和失落。人们步履蹒跚,一步步回头但却一步步被迫往前走,这就是最无奈的生活。
北京还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何向东和王弥苇回了张阔如家里,张阔如又从别墅搬回到小胡同里的房子了,因为张清丰又离开了北京。
张阔如不想待在那个空空荡荡的大别墅里面,就又回到这个有点人气儿的小胡同来了。
何向东今年也没见着张清丰,张清丰现在是越来越忙了,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回,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可是这人却是越来越生分了。
看的出来,其实张阔如也不希望自己儿子这么成功的,他老是觉得自己心里没底,张清丰的成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这个从旧社会时期就过来的老人总认为爬的越高就会越不稳当。
他更希望张清丰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人物,过完平凡平淡但又不失精彩的一生,这样就足够了。
可惜事与愿违,张清丰踏上了一条与张阔如预想大相径庭的道路,唉,连张阔如自己都没想到他生出来的孩子居然这么厉害,孩子小的时候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呢,还真是打了眼了。
张阔如还记得自己从天津搬到北京之后,张清丰不想给人打工,他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否成熟,张阔如都觉得自己应该支持一下,如果成了那更好,就算是失败了,那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次珍贵的磨砺。
就这样,他给张清丰拿了一万块钱,让他自己去闯,想做点小生意就去做吧,反正他自己也不插手。就这样,张阔如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张清丰莫名其妙地就把生意做大了。
刚开始张阔如还是觉得挺开心的,孩子有本事挣钱,这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太困难。但是张清丰却越挣越多,多的让张阔如开始心慌起来了,到了后来他都不敢问了,他怕自己的心脏会吃不消。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些钱啊。
张阔如虽然心里很担心,但嘴上却也没说什么,为人父母的都不想因为自己让孩子有什么负担,他只能是默默地把担忧都放在肚子里面,有些时候在何向东面前,他也会说起一些来。
何向东每每听完,都只是长长一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了北京之后,走亲访友也挺忙的,张文海和范文泉这些老先生家里都要上门去拜年,顾柏墨李泉江也少不了。
还有田佳妮,趁现在还在春节时期,大家都还没开始上班,何向东和田佳妮好好温存了一番,一诉相思之苦。
再过一天就要春节假就要结束了,马上就要开始上班了,何向东和薛果两人带着礼物到侯三爷家里拜年,何向东带的都是从上海买的特产。
侯三爷一开门,见着是这两人,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上班前才来看我,不是来走后门的吧?”
薛果赶紧道:“诶,这可不关我事儿啊,我初二那天就来过了,只是某人非得拉我一起来。”
何向东斜眼看着薛果道:“你把自己倒是摘得干净啊。”
薛果一笑:“事实嘛。”
何向东摇头笑笑,然后对侯三爷解释道:“不是我特意来的晚,我这不是特地跑上海去给您找特产了嘛,这一来一回的,能不费功夫嘛。”
“嗬。”侯三爷都乐出声来了:“哟,你还特地跑到上海去给我找特产啊?”
何向东脸一点都不红,信誓旦旦道:“那肯定的呀。”
侯三爷道:“那我倒是想看看您到底给我带什么来了。”
何向东道:“那您也得让我先进门啊,在凄风苦雨里面也太寒我的心了。”
侯三爷都给气乐了,没好气道:“行了,赶紧进来吧。”
两人进来后,桌子上就放着热茶,何向东倒是一点不客气,马上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管薛果到底要不要喝。
薛果摸摸鼻子好生尴尬,然后只能自己倒茶喝了。
侯三爷拿着自己的大茶杯暖手,对何向东道:“说吧,到底带什么来了,别光顾着喝茶,我家茶叶可贵啊,别到时候你送的东西还没我的茶叶值钱。”
何向东拿过自己的大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样样宝贝:“哪能啊,我可是扫了好几家货的,都是南方的特产,您看啊,这是绍兴的梅干菜,这是上海的蟹壳黄,趁还脆赶紧吃,对了这是南方的软烧饼,在咱北京没见着有卖的。还有杭州的冬腌菜……”
侯三爷都听不下去了,叫道:“你敢不敢来点值钱的东西啊。”
何向东把手中的冬腌菜放下,道:“不是,我这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些都是好东西,您就拿杭州的冬腌菜来说,这是用长管青菜腌的,很脆很鲜,您用点五花肉切成小丁儿,然后再拿点小尖椒炒在一起,特别香。对,那个梅干菜也是一样,您弄块五花肉来,咱弄个梅菜烧肉,咱中午就吃这个了哈。”
侯三爷翻着白眼,他都快气懵了:“合着我自己还得搭进一块肉去啊,你得亏没去做生意啊。”
“哈哈哈……”薛果和何向东都是大笑。
侯三爷也是无奈摇头在笑。
何向东又在他的大袋子里面找起来了:“有好东西,您看,雪舫蒋的火腿。天下火腿出金华,金华火腿出东阳。东阳火腿出上蒋,上蒋珍品雪舫蒋。”
侯三爷笑了:“这还差不多,总算拿出一个值钱的了。”
“那可不,咱来个火腿炖甲鱼吧,我前面听薛果说您家有好几条野生大甲鱼啊。”
侯三爷指着何向东笑骂道:“你倒是真不吃亏啊。”
“哈哈哈……”
几人这样逗闷子倒是也挺好玩的。
笑完之后,侯三爷也不开玩笑了,就道:“饭菜都有,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那个接下去你们有什么打算?”
见着谈正事了,何向东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还是老一套,园子里面说相声呗,团里面要是有演出,我也会演的,两头跑。”
侯三爷点点头问薛果:“果儿,你呢。”
薛果耸耸肩,笑道:“嗨,我也一样。主要还是跑团里的演出,得空就去拍拍戏。”
侯三爷道:“挺好,年后有一个比赛,我希望你们去参加。”
“什么?”何向东问道。
侯三爷看着两人,吐字道:“牡丹奖。”(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光说相声可以吗?
何向东疑惑问道:“牡丹奖?”
侯三爷点点头,反问道:“你不知道?”
何向东一脸茫然:“不知道哇,这是什么?”
薛果也无语了:“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合着曲艺界的事情你就一点不关心啊?”
何向东理直气壮道:“那也得有人告诉我才行啊。”
薛果道:“嗬,你是大爷啊,还得人家上赶子来通知你啊。”
何向东翻个白眼没理他,其实他对曲艺界的事情真的不怎么关心,他自己平时都忙得不行了,园子里和团里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