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喜欢的男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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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天过后,表嫂终于回去了,两个女生终于在表哥的小房间里,昏天黑地的睡了个囫囵觉。
睡眠充足以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再去人才市场,她们准备了充足的简历,见单位就投,遍地撒网。投完简历,照旧给报纸上圈点的招聘单位打电话,在失望中寻找一线希望。
由于表哥的房间实在太小,又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天,几个男女共居一室多有不便。苏欣也不好意思给人家再添麻烦。
为了赶在下一个周末之前找到工作,尽快从表哥的鸽子笼里搬出来,两个女生已经把求职要求一降再降。
这样下来,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很难找到能同时接纳她们两个人的单位。因为来北京的第一天,苏欣和何美珍就许下了同甘苦,共进退的诺言。
眼看一周又要到头了,无奈,两个人终于统一意见,一起应聘进了一家生化公司,做了直销业务员。
单位是中科院下属的一家销售公司,做的产品是化妆品。试用期一个月,没有基本工资,薪水完全按照业绩拿提成。
虽然说公司不讲求学历,也无需经验,但是进去以后才发现,有很多新人都像她们一样,是刚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
上班第一天,新员工岗前培训,上销售技巧课,熟悉产品,员工互相认识,气氛异常活跃。
虽然公司里提供宿舍,但是对这些还在试用期的小员工来说,是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的。
白天忙完,下班后两个女孩马不停蹄地开始四处找房子。
不租房子不知道北京租房难、房价贵。
三天时间,两个人跑断腿,终于在东城区一家小型的四合院,租到一间按月付租金的房子。房子租金八百,水电费另结。
正房是座两层楼,左右各一排偏房。她们租的房间就在正房的二楼,也是房东卧室的隔壁。
房间比表哥的鸽子笼大多了。虽然不带卫生间,但是房间里有一张两米的大床,一张沙发床,一张梳妆台,还有一张带抽屉的书桌,这样的条件,算是很好了。
总算有正式落脚的地方了。舒服地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二人甚是欢喜。
置办完被褥枕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然后开始了艰辛的直销生涯。
每天早晨,乘公交车到公司,签到,喊口号,互相扮销售员和顾客研习销售技巧。然后唱歌、做游戏,活跃气氛。最后分组出发,顶着热辣的太阳,男生们抬着沉重的装满产品的箱子,女生们打着广告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街串巷,有时候在街头逗留,有时候在小区门口设点,沿街发放传单,拉着顾客讲解推销。
一天下来,磨破嘴皮,口干舌燥,销售不了几盒公司主打的多功能香皂。
一星期以后,苏欣被调往公司的宣传部门,堂而皇之地成了讲师,可以不必每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何美珍依然是直销业务员一枚。但是她早已对公司的产品失去信心,也已经厌倦这种工作,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于是,苏欣也拒绝了领导的好意,跟何美珍一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公司。
临走,两个人分别只得到七十元的补贴。
望着手里一星期赚来的血汗钱,她们哭笑不得,又重新投入找工作的大潮中。
第二章 北上(3)
半个月过去,交了房租,置办完家当,加上每日吃喝花销,两个人兜里的银子如流水般哗哗少去。
房东不允许在房间里烧饭,所以两人平时一日三餐都是在外边解决。
这次离职之后,何美珍提出两个人分头找工作。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苏欣,否则,凭她这么好的条件不会找不到工作。
和何美珍分开行动之后,苏欣一个人走上北京的街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向她袭来。
她手持北京地图,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人行道上,看着街上极速变幻的车流人海,开始怀疑这次北上究竟是对是错。开始后悔当初放弃读研。也开始想念陈振轩。
想起系主任当初苦口婆心的劝告,作为一名扩招以后的大学生,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她终于深有感触。
上学的时候,把外面的世界想得那般美好,没曾想真正走上社会,步履如此艰难。原来象牙塔里歌舞升平,象牙塔外,又是另一番情景。
何美珍经过屡屡碰壁之后,心灰意冷,连进餐厅当服务员,端盘子洗碗的工作也愿意干了。
白天,她起早贪黑,腰酸背痛地上班,晚上回到住处,便开始抱怨这个社会,抱怨学校,抱怨她们的专业,抱怨念那么多书还不如学个好手艺。
苏欣是没有何美珍那样的勇气和魄力的。她越来越自暴自弃。每日在街头游行,成了她的必修课。
晚上回到出租屋,她像一个会说话的哑巴。面对这样一个闷葫芦,何美珍绝对是在唱独角戏。
现在,她越来越理解陈振轩。像自己这样学习成绩优秀,曾经令那么多人羡慕的好学生,出来找工作都四处碰壁,何况是他那样的艺术生。她现在能理解他当时的挣扎和彷徨。
可是北京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他?
她只记得他说过在酒吧里唱歌。可是北京究竟有多少酒吧,她不知道。除了酒吧,他住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还有网吧。北京的网吧比酒吧还要多,可是他到底是在哪一个网吧里上网的,她也无从查起。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该把他的电话号码牢牢地记在心里。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善变,患得患失?为什么总是等到有些东西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现在,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糊涂虫。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对于身边的人总是不闻不问,关心实在太少了。
又一次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她仰望天空,俯视大地,茫然不知所措。
亲爱的,我来北京了!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在哪里?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你的感受,也许是我错了。
所以我原谅你。我不怪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爱情,是我自己想得太完美。
让我们在一起,我相信你从此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一定会幸福地走下去。
你知道吗,我现在明白了,爱情,不仅仅是物质和精神的给与,有时候还需要身体的付出。为了让我明白这个道理,你,我们,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我们不要分开,不要再伤害彼此了好吗?
现在我想你了,流泪了,心好痛。我好孤单,好无助,可是我找不到你,再也找不到你了。
北京这么大,你到底在哪里呀?
我现在就站在北京的街头,你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吗?
你真的已经离开我了吗?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爱过你的心,今后还能爱谁?被你吻过的唇,怎么再去吻别人 ?'…99down'
原谅我现在才向你坦白,因为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如此重要,原谅我这个傻瓜,脚步总是跟不上你的节拍!
可是现在明白过来有什么用,陈振轩已经随着丢失的QQ号码一起,永远地失踪了。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乌云翻滚,继而下起一场雷雨。她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雨停了,乌云还没有散去。她趟着积水跑回住处,发现前一天晚上洗的衣服,原本已经晾干,又重新被雨水淋湿了。
晾衣绳拉在院子里两排偏房之间。院子里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忙收衣服。
这个城市就是这么冷漠。
找不到工作,找不到陈振轩,得不到一个好心人的帮助,她的梦,碎了。心,凉了。她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
耷拉着脑袋,拖着落汤鸡似的身躯失魂落魄地上楼,何美珍颓然地坐在门口屋檐下的台阶上,她吓了一跳。
“你终于—回来了!我钥匙忘带了,等你回来开门呢!”还没来得及开口,何美珍就拉长声音说,仿佛已经等了几个世纪。
“哦。今天怎么这么早?”她一边开门一边问。
“别提啦!我把老板给炒啦!我靠,那地儿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干活干得连喘息的空当都没有,吃的饭菜喂牲口还差不多,休息的地方像狗窝!”何美珍一头倒上床,气不打一处来。
苏欣可没心情,也没兴趣听她的抱怨和长篇大论。只是淡淡地问:“回来了干吗不收衣服?”
“回来时已经淋湿了,还收来干吗?”何美珍一脸无辜,理直气壮地说。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这样荒废过去了。若不是房东来敲门,她们还浑然不知时光的脚步如此匆匆。
房东当然是来收下个月的房租,结上个月的水电费的。
不结不知道,一结吓一跳,一个月的水电费加起来三百多!
“有没有搞错?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把你们家的电费都给掏了吧?!”何美珍登时就火了。
“当然不是,我们是按照电表上来算的。”房东辩解道。
“什么按电表算的?你家的电表是怎么走的啊?这里多少钱一度电啊?简直是抢钱嘛!”何美珍据理力争,说着就要找凳子站上去看电表。
结果看了也白看,因为老师从来没有教过她们看电表,就算高中时候物理老师教过,她们学文科的,这么多年,早已还给老师了。
最终,何美珍和房东吵了一架。房东当即表示,让两个人结了水电费卷铺盖走人。
别说晚上,就是白天,她们一时半会也难找个落脚的地方。
苏欣急忙向房东诉说她们的苦衷,表示这房子以后还要长租下去,求房东再宽限两天,到时候房租和水电费一起结。房东想了想,黑着脸默许了。
这件事说起来的确让人纳闷。因为两个人在这里没有朋友,晚上基本上没什么活动,睡觉不会晚过十点,房间里没有生活电器,这么多电费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现在,她们考虑的问题是,等交了水电费,剩下的钱怎样维持接下来的开销。她们可不想出了校门还张口向父母要钱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欣就被何美珍摇醒了。
“干吗这么早?”她不解地问。
“收拾东西,赶紧撤!”何美珍压低声音说。
“啊?”她一下子睡意全无。
“现在不走,还待何时?”何美珍一边帮她收拾东西边说。
她现在完全明白过来,何美珍是要在房东起床前逃走。
这个主意她虽然不赞成,又觉得既好笑又刺激。
“被子什么的就不要了吧?”她看着整理被褥的何美珍说。
“去,干吗不要,自己花钱买的,还九成新呢,你还想留着给黑心的房东啊?!”何美珍斥责道。
两个人一手提着装被褥的编织袋,一手提着拉杆箱,蹑手蹑脚地出了四合院,苏欣终于忍不住笑了。
“哎,你说,如果房东晚上要是把大门锁了,我们两个偷偷摸摸出不去,不是很狼狈?”她杞人忧天地说。
“唉,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多了,脑子生锈了!我是早就计划好的!”何美珍小人得志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没有提前买火车票,万一房东追来了怎么办?”想起拖欠的水电费,她心有余悸。
“不乘火车,我们直接坐长途汽车回去,不用等!”何美珍胸有成竹地说。
终于顺利地上了汽车,两个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苏欣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意中,身体被一个硬物抵触。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里,继而,一串钥匙被她高高举起。
“怎么办?”她苦着脸问何美珍。这是房东家的钥匙。
“怎—么—办?!”何美珍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她的话夺过钥匙,一挥手,远远地把它们抛出了车窗外。
“啊?”她惊讶地皱眉。
“啊什么!你还想给她送回去啊?钥匙,房东,都去死吧!北京,都他妈的去死吧!”何美珍恨恨的说。
汽车开了,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面对不得不回去的现实,苏欣的心情经过几番起落,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陈振轩,我走了。从来不说再见的我们,终于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你还在网络一端给我留言吗?对不起,我再也看不到了。请你,就此放弃吧!
虽然我们就这样失去了彼此,但是离开之前,我已原谅你。可是你永远没办法知道了。
也许这一生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是我希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会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在等着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会一直想念你,祝福你。
(ps:北上破碎了两个女孩的北京梦。也给穿花蝴蝶和水晶情玻璃心的爱情画上了句号。北漂的故事不做过多铺张,欢迎追看下一章。看书的朋友们,顺便收藏一下拙作,再来点免费的票票,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哦!)
第三章 南下
从北京回来,时间已经到了9月上旬。
苏欣的堂妹苏琳,没有收到她梦寐以求的那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被西安一家专科院校录取。
苏欣到家的时候,苏琳已经去学校十多天了。
这丫头一向喜欢唱高调,这次怎么走的静悄悄?她感到纳闷。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得给她打个电话,要不然以后又要被她数落了。
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立即传来了苏琳懒洋洋的声音。
“姐。”
“嗯。怎么走时都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去北京了吗,我可不想干扰你找工作。”
“哦?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不过我已经回来了。”
“啊?不会吧,我还想着以后毕业了去北京找你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找不到工作,当然要回来了!”
“不是吧?你这么有才的人会找不到工作?”
“我有什么才?只有你才这么天真!”
“啊,那怎么办呀?”
“慢慢再找呗。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刚上大学不开心吗?”
“别提了,刚刚军训完,累死了!”
“哦。那不打扰你休息了,以后好好读书哦!”
“知道啦!”
电话断了,苏欣终于可是休息一下了。
北上之行,短短一个月,她明显的消瘦了。人也黑了,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稍事调整后,她的工作问题又被家人提上日程。
因为上次叔叔和婶婶正忙于给她联系工作,她却中途执意离开了,这次回家,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
而爸爸妈妈能使得上力的工作,她却感觉跟自己的专业沾不上边,也毫无兴趣去做。
就这样,她的安置问题被搁置下来,由过去师生眼里的优秀大学生,变成了一个羞于见人,名副其实的待业青年。
一转眼,两个月又白白过去了。
11月下旬的一个清晨,家里的座机在早晨冰冷的空气里响起。
打电话的是宿舍里最先离校的周化楠。
周化楠在电话里说,她从何美珍那里得知她还没找到工作,她目前在宁波一所学校教书,如果她愿意,希望她过去。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周化楠的好心邀请,使她既感激又茫然。
北上惨败而归,难道还要南下吗?难道自己的生活,注定要东奔西走,四处飘零吗?
在一旁的父母也对这个电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三个人用目光交流着,谁也没有言语。
经过这两个月的挣扎和反思,她总结出北上失败的原因,一方面,除了找工作,她还在找陈振轩,目的不纯。另一方面,她把希望寄托在陈振轩的照顾和好心人的帮助上,是自己太软弱,独立性太差,依赖性太强。
从小学到大学,她像温室里的花朵,一路有父母的呵护。到了大学,有陈振轩的陪伴。她从来不知道居安思危,从来没想过总有一天,身边所有人都会离开她。
现在,一切已经定局,她的心已死,没有了顾忌和牵挂,剩下的,都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坚强。
既然北方不是自己的天下,为何不能去南方赌一把?
“爸、妈,我想去宁波。”
尽管她担心自己对前途漫无目的、左右摇摆的态度会引起父母的不满,经过整晚的思考,还是鼓起勇气向他们提出来。
上次狼狈而归,已经令父母担惊受怕了,这次南下,前途未卜,路途将更加遥远,父母那里就没上次那么容易放手了。
“你非要跑那么远吗?就算你对家里人给你联系的工作不满意,你可以先干着看啊,等有机会了可以再换啊!”父亲说。
“是呀,不论做什么工作,先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你这次再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又像上次那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再千里迢迢地回来,不嫌累啊!说不定你出去吃苦的功夫,这边多少好机会等着你呢!多不划算呀!再说,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哪!”母亲也反对道。
“不会的!这次我同学已经把工作联系好了,只要我过去,就可以直接上班了。就算她联系的工作不好,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安定下来,不管怎样。”她信誓旦旦地向父母保证。
父母不再说什么,家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两天以后,父亲面无表情的把一叠钱交到她手上说:“去吧,既然动了那心思,不去,心里怎么能舒坦。到了那边,如果不适应,就回来,全当是旅游去了。”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默默地接过父亲给的钱,抽出两千块,剩下的又还给了父亲。
“两千块够用吗?”父亲问。
“够了,学校里提供食宿的。”她哽咽着回答。
“那到了那边你办张卡吧,万一钱不够用我再打给你。”父亲叮咛道。
“嗯。”
终于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她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待这边的事情搞定,她还没有确定行程,意外地接到了王淼打来的电话。
“你要去宁波吗?”王淼在电话里问。
“你怎么知道?”苏欣有些吃惊。
“周化楠跟我说了。你能从学校这边走,顺便来我这儿一趟吗?”王淼问。
“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想送送你。”王淼道。
她隐隐感觉,王淼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若是从家走,火车只能直达杭州,需要转乘大巴才能到宁波。如果从学校那边走,就可以直接到达宁波火车站了。
虽然说从家里到学校还要乘四五个小时的汽车,但是比起来,她宁愿在熟悉的学校那边乘火车直达宁波,也不要从家乡乘火车到陌生的杭州再转车。
“说好了,你过来,我现在就去火车站帮你买票。”
“也好。”她答应道。
苏欣怎么也没想到,走出校门,竟然又一次踏上了这片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