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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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凡凡呢？你是她什么人？”洪涛的微笑并没让周佩佩降低敌意，她还记得冰面上的事儿呢，而且还一下子就叫出欧阳凡凡的名字。
“她是我的房客，你们认识她？”现在洪涛有点明白了，今天的事儿确实不是偶然，卫建华和周京追欧阳凡凡也不是青年男女逗着玩，他们认识！
现在问题来了，能和欧阳凡凡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看周川和周佩佩的穿着打扮更不像普通人，那他们到底是干嘛来的呢？很明显，周佩佩提起欧阳凡凡时候的语气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善意，好像还有点敌意。
“我妹妹和凡凡是同学，也有一两年没见了。刚才在冰面上偶然看到就想逗逗，谁想到逗到冰窟窿里去了。凡凡开的店就是上面那个盛唐古艺沙龙吧？原来用的是洪先生的房子。说来也巧，我弟弟想在后海周边开一家酒吧，不知道洪先生手里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屋推荐？”周川没有掩饰认识欧阳凡凡的事实，但说得很轻描淡写，好像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换了一个话题。
“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上忙，别说开酒吧了，我连酒吧里面是什么样儿的都没见过，不敢乱推荐。”开酒吧？别扯淡了，洪涛很烦别人把自己家门口弄成商业街。也就是自己没这个能力，否则那几家已经开业的酒吧也得想办法让它们关了门。推荐个毛啊，有合适的房子也不告诉你们。
“干脆把你的房子租给我吧，一层连带地下室我都包了。你家的房子盖的不错，肯定不是房管所弄的，这房子是私房吧？”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叫周京的人，看样子他是缓过来了，一张嘴口气就很大，都没问价格就说要全租。
“这话您要是早说两年就好了，可惜有点晚，现在这里没空房了。”洪涛斜眼看了看周京，这个人说话真难听，就好像是在命令自己干什么，没有商量的意思。
“嗨，你的游戏厅一年能赚几个钱，干脆也别干了，就算在我酒吧里入股吧。楼上欧阳凡凡的房子也一起收回来，要干就干个大的。上下两层，一层当酒吧、二层当迪吧。知道迪吧是干嘛的不？这玩意在国外可火了，一晚上卖的酒钱就够你数的了。”更难听的还在后面呢，周京并没在意洪涛的表情，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上，开始给洪涛画大饼，语气就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
“那感情好，这么赚钱的买卖您还是自己干吧，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凑合够吃的就成了。你们的衣服差不多了，我去看看。老费，陪客人聊聊天。”一瓶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二世祖！这就是洪涛对周京的初步印象。这种人别说合伙做买卖了，多接触自己都不乐意。他们除了败家和折腾之外，干不了什么真事儿。
402章 虎有伤人意
那个周川到像个体制内的人，话不多但城府很深。不过他也不是可以深交之人，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个人平等看待。虽然说话挺客气，但眼神里分明是在说：小子，和你说话是大爷心情好，别给脸不要脸。
至于周佩佩就更完蛋了，她完全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而且自身教养不是很好。人话不会说一句，白长了一个不错的外壳，里面全是空的。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卫建华这种货色成为朋友的人，估计骨子里也好不到哪儿去。洪涛丝毫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得罪他们，还是躲了吧。
叫费林过来就是给他们一个明显的信号，告诉他们自己不太欢迎你们，也不想趁机结交你们，更不放心你们在我办公室里多待。懂事的就赶紧收拾收拾滚蛋，别再试图套近乎了。这点事儿洪涛相信周川和卫建华能看明白，另外两位就难说了。
“哎，和你说租房的事儿呢，你怎么走了！”看到洪涛的表现，屋里的四个人有着不同的表现。周佩佩反应最大，还想追出屋把洪涛拉回来，但是被费林给挡住了。
周京很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在他眼里洪涛这个小业主根本不值得结交；卫建华习惯性的去摸了摸眼镜，结果发现鼻梁上没东西，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周川；周川最镇定，脸上还带着微笑，只是嘴角轻轻的抽了抽，然后和卫建华对了对眼神，又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费林。
“小兄弟，你们这个游戏厅生意怎么样？”卫建华读懂了周川的眼神暗示，裹着大衣站起身走到了门边，拿着茶几上洪涛的烟递给了费林一根，开始套话。
“嗨，我就是个帮忙看店的，谁捣乱我就给谁扔出去，另外盯着点小偷啥的，生意不生意的咱也不懂啊。”费林听懂了洪涛的意思，他此时一脸的戾气，和街边小混子一模一样，这种德性其实不是装出来的，是本色出演，所以要多像有多像。
“你老板可挺有本事的，这么年轻就开游戏厅了，还有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帮忙。”卫建华比周京懂事多了，社会经验也够，为了打听事儿不惜放下身段亲自给费林把烟点着。
“那必须的，你们打听打听去，在后海这片一提教授的名号谁不得给点面子。我大哥也就是要成家才不打算再混了，这才带着我们兄弟干起了正经买卖。前些天分局的警察来检查，说是手续不全还想封店，我大哥一个人拿着棍子把他们丫挺的全打跑了。别看咱改行干买卖了，但也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这也就是警察，换个人我让他们立着进来横着出去。”
费林装的是也像，可他并没完全理解洪涛的意思。洪涛只是让他应付应付这几个人，他给理解成洪涛讨厌这几个人了，把流氓地痞那套吓唬人的招数全用了出来，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也就怕了，谁乐意惹一群地头蛇呢。
“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和你老板认识，我女朋友是你们老板的同学。”卫建华听出了费林话里的敌意，笑着开始套近乎。
“同学？谁啊？”费林的心眼在同龄人里还算够用，但是碰上卫建华这种社会油子还是差点，开始跟着卫建华的话走了。
“金月，你们老板还去我单位找过她好几次呢，据说他们小时候还是邻居，你认识吗？”卫建华若无其事的顺口一提。
“哦，你小子就是我们老板娘以前的男朋友啊！操，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合算你是来找麻烦的。怎么着，还想再插一腿？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谁敢动我们老板娘，我给丫屎打出来！洪哥也真是，直接让你淹死在冰窟窿里不就完了，还救什么救？这烟是假的吧，怎么抽着全是臭味，艹！”
费林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四块料是来找后账的。金月以前的事儿他并不清楚，洪涛从来也没说过。但作为一个忠心的小弟，此时不能给大哥丢了面子，必须站稳立场。
“……金月是你们的老板娘？”费林的这句话一出口，不光是卫建华，连周川都愣了一下。
“唐晶，你过来看着，我看见他们就运气。惊醒着点儿啊，别丢了东西！”费林也不乐意再搭理这四个人了，大哥的情敌，还敢找上门来，有什么可聊的？要想不聊天，唐晶最合适了，不认识的人他从来不说话，瞪着大眼珠子就这么看着你，一般人都坚持不住半分钟。
“二哥，我是真不知道……”费林走了，换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大汉瞪着眼珠子站在门口，卫建华也没法套话了。
此刻他的脑子也有点乱，如果费林不提，金月的事儿他早就忘了，现在他的目标是周佩佩。可这件事儿还得解释清楚，否则听在周家兄弟耳朵里，自己就有点吃里扒外的嫌疑。
“一会儿出去再说。”周川冲卫建华摇了摇头。
“还真别说，建华的眼光不错，这座房子弄成酒吧确实好。尤其是地下室够大，我们看到的只是半个，西边那道门里好像还有空间，盘下来弄个隐秘的会所我将来也能用上。”午饭之前，四个人走出了鑫月网吧，洪涛都没露面，也没人送。
他们并没直接上车，而是围着洪涛和张媛媛的院子转了大半圈，这才回到停在门口的那辆奔驰车里，没发动，周川坐在后座上眼睛死死盯着盛唐古艺的招牌。
“我喜欢后面的院子，从前面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二哥，你想想办法嘛，让那个人把房子租给我们，夏天的时候我在岸边弄个小码头就能划船，冬天还能滑冰。要是不想动了，坐在上面的小阁楼里晒晒太阳，看着外面的风景多有意思啊。”周佩佩坐在周川身边，揪着她哥哥的袖子一顿晃，她对前面的商业门脸兴趣不大，后面的小院更符合心意。
“不太好办啊，他自己有买卖，看样子干得还不错。现在话已经说死了，正常租他肯定不答应。这又是私房，找房管局也不好使。这小子是个混子出身，能置办这么大的家业估计也不是什么怂人，地面上肯定都摆平了，一般的招数对他不太好用。”周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和洪涛说话时那种盛气凌人的劲儿头，分析起事情挺明白。
“不能租，必须买下来！他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我周川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建华，开车去市局，让他买卖黄了再说。”此时的周川已经没有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神里全是凶光，声音不大，但是句句透着狠毒。
“要是他就不租不卖呢？他父母不同意怎么办？”周佩佩率先提出了质疑，倒不是觉得这么做太缺德，而是怕周川的办法治标不治本。买卖不干了也不一定就会卖房，就算卖洪涛也不一定能做主。
“查一查他家都有谁不就完了，我觉得找他父母谈更省事儿，老年人一般都怕事儿。到时候给他们弄两套楼房一住，再给点钱也不亏啊，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的底细。”周京对周川的建议很感兴趣，开酒吧只是图个好玩，和这两套房子比起来酒吧就不算什么了。有房子在手，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403章 李兵
“……操，这小子家里就他一个人！东面那个院子是他的，西边这个是另一个人的，姓胡，所里的人说是他舅舅。不过这个院子现在是两个女的在住，外地人，应该是借着他舅舅的名义买的房子。这两个女的到底是干嘛的所里的人也不清楚，平时有事儿都是他出面帮着办，所里只有她们暂住证的存底。”
“另外所里的人说了，这小子不好惹，前些年是这一片的混子头，手底下几十号人，派出所不知道进去多少次了。而且他家在分局还有挺硬的关系，具体是谁那边没说。哥，是个硬茬子啊！”
奔驰车沿着后海北岸向西疾驶，周京的电话一直打到了新街口才算说完，然后脸色就垮了下来。打听到的消息不太理想，很明显，洪涛身上没什么容易抓到的弱点，派出所那边的关系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一直说让你找个正经单位锻炼锻炼，你非不听，整天在社会上瞎混能有什么出息？这么一个小混子就难住你了吧？我们国家是法制社会，混子再厉害还能对抗政府？硬茬？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
看到弟弟怂了，周川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件事儿正好是个机会，让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看看什么叫能力和手段，要是能把他拉回正轨，也不枉自己费这么大力气。
奔驰车很快就停到了市局后门，周川只拨了一个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几分钟之后就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从后门里驶了出来，停到了奔驰车的后面。
“周总，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座小庙里来了。”帕萨特停稳之后从车里下来一位警察，快步走到了奔驰车旁边，弯下腰和车窗里的周川打着招呼。如果洪涛在这里，立马就能认出来这位警察就是网监处另一位副处长，李兵。
“建华，你开车送佩佩回家。老三，我们上李处的车。李处，今天我是真有事找你帮忙，咱们找个清静地方详聊。”周川推开车门和李兵握了握手，稍微有点见下属的意思，但表面上礼数都够。
“佩佩，那个警察是谁？”卫建华看着周家兄弟上了警察的车，心里很不舒服。说正事的时候不带着自己，还把自己当司机用，谁也不舒服，但脸上又不能带出来，也没法直接问，只能侧面和周佩佩打听。
“谁知道，好像是个什么处长，还是副的！刚才我哥在我就没问，你那个前任女朋友是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故意找了这个房子来让我哥帮你出气的？我可告诉你姓卫的，别想脚踩两只船！”周佩佩此时脸色也不太好，对卫建华的问题只是简单回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冒酸水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就是以前我们单位的女同事。还不是父母逼着我结婚，就想在身边找一个老实的，根本就没什么感情。房子是我和你三哥一起看的，不是我拿的主意，不信你去问你三哥。”
卫建华让周佩佩一顿数落，就算心里再不乐意脸上也得笑，还要笑得特别灿烂。惹不起啊，这位姑奶奶就是他今后的官票，骂两句也只能忍着，谁让她家老头是岭南王手下的骨干呢，自己老爹再升三级也没法和人家斗。
“哼，开车！”见到卫建华软了，周佩佩很得意，下巴一扬，发出了命令。
卫建华带着周佩佩走了，李兵的车还停在原地没动，车里的三个人正在说一个人，洪涛！
周川上车之后就把这次的来意和李兵说了，想让李兵利用职权给洪涛的网吧找点麻烦。他说是麻烦，但对一般的网吧经营者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不关门都对不起李副处长亲自过问的操劳。
“这个人我认识，他和江副处长走得很近，上次我说的那个网吧管理规划就是他搞出来的。现在我和江副处长分工明确，我主抓民用、商用网络安全防范和杀毒软件审批上市工作，她主管门户网站和网吧，双方还算平安无事。如果我突然干涉她的职权范围，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处里的工作就不好控制了。一旦她也插手杀毒软件审批这一块工作，会不会对咱们的事儿造成麻烦？”
李兵听了周川的请求之后有点嘬牙花子，按说整治这么一个小业主，还是他业务范围之内的事儿，不会有什么难处，捎带手的事儿。
可他毕竟只是个副处长，还是后来的，能从江竹意手里硬生生拿到一部分业务就已经算不容易了。处长的位置是要争夺，可是在国家机关里干什么事儿都有一定之规，不能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谁突破了这些规则，谁就是大家眼里的另类，就算关系硬领导也不会太支持。更何况江竹意在局里也不是没有关系，闹起来自己占不到便宜。
“这么麻烦！你确定姓江的会因为一个网吧老板和你翻脸？”周川有点一反常态，满脸都是不耐烦。在他眼里洪涛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应该是能让他随意揉捏的人，可派出所不愿意帮忙，李兵又推三阻四，这让他非常不爽。
“不好说，她对网吧这块的工作抓得非常紧，门户网站那边的事情大多由下面的两位科长负责。处里的人基本都是她亲自挑选过来的，很多还是以前技侦部门的新人，是走技术那条线的，我都不太熟悉。没有她的同意，我根本指使不动。要不我和分局的熟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找借口去查一查，想查的话总会找到理由的，但想查封不太可能。”李兵的岁数要比周川大，可是说话的态度正好反了过来，和周川客气的有点过头了。
“那也好，公司那边的事儿是重点，只要能上市我保你坐稳处长的职务。以后是互联网的时代了，别小看现在是个二级处，过不了两年就得升格。只要控制住这个部门，我们的好日子还长呢，不能因小失大，先让分局的人去试试他的能量也好。另外你还得和我详细讲讲这个游戏厅或者网吧的管理模式，它难道不归网监处直管吗？”
生气归生气，但周川的理智还在，他好像在和李兵筹谋什么计划，利益很大，不想因为两个小院子而凭空添乱。
404章 必杀技
“嗨，说起来网吧的管理就是一笔烂账！公安、文化、工商这几个部门都管又都没有明确的管理权，连工商局都不知道该怎么明确界定它，可收钱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手软，就数他们罚款罚得最欢实。”
“这不一直都说要出台新的管理办法嘛，江副处长目前抓的就是这方面工作。按照她的规划，将来网吧主要分成三个部门管理，公安这边负责网络安全审批工作、文化那边负责经营内容审核监察、工商局负责最终经营资格的审批。”
“这个方案据说不光局领导满意，文化和工商那边也都不反对。你说她就是个学校毕业的小丫头片子，一共也没正经干过两年实际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出国培训了，怎么一出手就这么老辣呢？这套和稀泥还不耽误事的手段运用的比局领导都熟练，各方利益都照顾到了，还把责任分清，大蛋糕三家一起吃。这不就和歌厅夜总会的审批程序一样了，整个把网吧行业弄成了特行。”
“结果命还这么好，这两年网络监管一直都是上面头疼的问题，她的提议正好符合了上面的思路。难道说出国留学真的这么管用，能让个生瓜蛋子突然成了老油条，外国人还教这一套？”
一说起网吧的工作李兵就是一脑袋官司，当初是他自己看不上这一块工作主动去抢江竹意主管的业务。结果江竹意愣是把一个谁都不看好的小业务给做大了，大到惊动了公安部、文化部和工商总局，生生在一个小螺壳里玩起了大道场，玩的还有声有色，给局领导挣了不少脸。
“真没想到她还是个人物，我找人试探过好几次，她是油盐不进。这就没办法了，不把她压住我们就有很大麻烦。现在杀毒软件市场利润非常高，光是国家部门的采购量每年都翻着翻的往上涨，京城这块阵地必须拿下来，否则根本没法上市圈钱，这几年的努力等于全白费。你不会是想退吧，一个女人就把你难住了？”周川听没听明白网吧的管理模式不清楚，他倒是从李兵的话里品出了一股子怯意，这可比买院子的事情大多了。
“退？我还能往哪儿退啊，总不能直接去养老所养老去吧？就算我想退我们家里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