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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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满意的是太姥姥和舅姥爷经常可以联手把碎嘴子父亲教训一顿，气得他满屋子溜达，这时候世界就可以清静片刻。
可是有一个问题洪常青总是想不通还很郁闷，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在身边，可自己的妈妈总也回不来。
有时候可以在电话里和她聊几句，但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父亲都不告诉自己，总说要等自己长大之后带自己亲自去见她。可是还得等多久才算长大呢？这一点那些怪梦并没告诉自己，父亲也不说。
1004章 针对性教育
转眼夏天走了，秋天来了，突然有一天洪涛家里又多了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洪涛管他叫洪小五，刚刚过完百天，到底谁是她的母亲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准确的讲，这个孩子叫洪小睿，是洪涛和齐睿的孩子。只是为了避嫌，户口本上暂时改了一个字，母亲那一栏也是空着的。
说起来也怪，江竹意和黛安都是火爆性格，洪涛也是闲不住的人，洪安娜和洪常青却一点都没继承父母的性格，天生就比较安静。
而齐睿本身是个安静的姑娘，还很有家教，可她的孩子都快把洪涛折腾死了。每天除了哭闹就是各种得病，整个秋天加上初冬，洪涛基本全奔波在全市各大医院之间，人整个瘦了一圈。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洪常青知道冬天要来了，日历上的数字自己也能看懂，二零零七年十二月。
随着冬天的来临，自己家附近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从那座叫银锭桥的小桥开始一直往西，沿着后海北岸前行，差不多有六七百米的街道已经完全变了摸样。
高高矗立的电线杆不见了，蜘蛛网一样的电线也没有了，它们连同各类线缆一起都被埋入了地下。这是社区改造计划中的一个必须环节，理想社区必须整洁、漂亮。
另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就是房子，虽然还没有全部完工，有些地方还堆放着建筑材料，但这一段的街景已经和周围有了比较明显的不同。
原本破破烂烂的院墙、院门、屋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方方正正的青灰色院墙和黑、绿、红相间的屋顶、院门。
它们全完按照清末民国时期的格局修建，为此金叔叔还特意设计出了五六款造价不太高、比较实用的设计方案。
这个老头始终无法从丧女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但小舅舅的一个无意举动却把他给救了。那就是工作，做他喜欢的工作。
相对于修缮大型宫殿而言老头对民居更感兴趣，他和洪涛的观念接近，认为光凭几座宫殿并不能保留住这座城市的特色，只有面积足够大、实用功能更接近生活的民居院落才是文化的精髓。缺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院子里的人，这些建筑物也就仅仅是砖石垒砌的建筑物，它活不起来。
有了工作、有了追求，老头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性格也更开朗了。不过有一个人他还是不能多见，那就是洪涛。只要一见到这个家伙，老头的眉头就会锁起来，全身都不太自在，避之不及。
洪涛能理解老头的感受，金月如果不遇到自己，哪怕现在过得在不如意依旧还能活蹦乱跳。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她永远离开了人世，同时也让金叔叔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愿意见就不见吧，有些人可能注定要成为陌路，强求不得。只要金叔叔来现场指导施工，小舅舅就会提前通知洪涛，然后他这位总设计师就得乖乖的窝在家里门都不出，直到老头离开之后才可以解放。
幸好金叔叔的体力还没恢复如初，不能长时间忙碌，一般也就待上三四个小时，一周也来不了两次，洪涛还是能忍的。
除了街道和院落的变化之外，原本放在路边的垃圾桶、自行车、三轮车也都不见了。垃圾桶是不需要了，物业公司每天上午、傍晚会把社区居民的生活垃圾统一收纳两次，然后运到对岸的垃圾站由环卫部门的大车拉走。
乱扔垃圾是坚决不被允许的，一旦有社区居民这样做了，被保安员或者视频监控系统发现，管委会的三位代表就会登门拜访。第一次是口头教育、第二次是通报批评、第三次就得提高物业费了。
你说我就不交费，以后连物业费都不交了，看谁能管得了我。这么做的下场会很悲惨的，首先你得罪了社区内的所有居民，会有舆论压力。
其次你家会被列入黑名单，不再享受任何物业提供的无偿和有偿服务，甚至连小卖部、饭馆都不再接待你家人，社区幼儿园当然也不会再接收你的孩子入托。
如果你说这些东西我都不怕，出了社区我照样能买到东西，别处也有幼儿园可以上，我为了维护我乱扔垃圾的权利就和你们卯上了。
这时候你等来的就不再是物业公司和管委会的人，他们会当你不存在，面对面碰上也不会搭理你。不过你家会突然出现各种状况，比如说电线和自来水管线经常会断，有线电视和网线也时不时出故障，自行车会突然不见，玻璃窗也有可能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石头砸碎。
要是你家有汽车的话，你的麻烦就更多了。丢几个轱辘都是轻的，保不齐哪天你一觉醒来车身已经成了画布，上面是一副非常非常抽象的印象派大师杰作。
别急，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万一你恰好是螳螂虾公司的员工，那么恭喜你，很快你就能拿到辞退通知书。
这样的事儿出现过没有？规定刚颁布的时候确实有，还不止一家两家。常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光靠一个没有法律效力的破规定就能改过来吗？那是不现实的。
不过还没有人能尝到到口头教育之后的步骤，都是管委会的人一登门就把事情解决了。就算这次谈话不太愉快，下一次当洪涛抱着孩子出现时，该退一步的也就退了。
不得不说坏人有时候就是比好人威慑力强，大家基本都不是因为洪涛德高望重才选择退让的，说白了还是他从小到大攒下的一贯恶名起了作用。
谁乐意和一个混混头子、派出所的常客、传说中的通缉犯还有杀人犯顶牛玩呢。就算他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天天在家抱孩子，费林和唐晶也都人模狗样的回归了社会，可他们到底是真变了还是假变了谁又说的清呢。
“看到了吧，在很多时候善人并不比恶人得到的便利多，说不定会更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全世界都这样，等你长大了之后自己去看、去思考。在得到答案之前先别急着下结论，也别盲目的一厢情愿去当善人或者恶人。”
每当遇到这种事情洪涛总会抱着洪常青前往，并不在意让孩子提前经历这种场面，哪怕两边正吵得面红耳赤、脏话连篇。
听几句脏话、看一看人的丑陋并不可怕，孩子也不会就此学坏。正相反，如果可以正确引导的话，孩子很可能会离正确道路更近一步。
“春节去看妈妈……”每到这个时候洪常青就会提醒洪涛别忘了当初的承诺。这也是经过多次抗争之后，他为自己争取到的一个福利，父亲答应过完春节就会带着他去遥远的国度里见一见亲生母亲。
“但愿你妈妈还是那个充满理智的好女人，千万别变成你齐睿阿姨……”洪涛在这个问题上很矛盾，按说让孩子见见母亲并不是坏事儿，可他非常怕江竹意见到孩子之后会丧失理智。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要看一看目前齐睿的状态洪涛就非常想食言。每天晚上这位名义上不存在的母亲都会抱着洪小睿在地下室里久久不愿离去，甚至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院子里住一宿。不管自己怎么劝，她依旧坚持每天都要和孩子见面，只要她的人在京城。
可是不管怎么担心，答应洪常青的事情洪涛还是想守信。这个孩子不同于常人，他的脑子发育的太早，已经有了好恶、逻辑和简单的分析能力。
自己不能把他当做一个刚刚一岁多的小孩子，而是要像对待青春期少年一样小心应付。这个时候的孩子最容易对父母丧失信任感，哪怕是小小的一次失信也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1005章 贤妻良母
自己能获得出国批准吗？这一点倒是没什么阻力，可能是回来这一年多时间自己装的太像了吧，也可能是**重新稳定了高层的势力范围，以前周家的事情逐渐被人淡化了，自己这个不安定因素好像也变得不那么惹人烦了。
和去年一样，春节前张媛媛又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当她看到社区的变化时，头一个反应就是找到洪涛，软硬兼施逼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政府改造危旧房屋、后海沿岸要变成旅游区之类的废话她全不信，非常肯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洪涛捣的鬼。
面对一个如此了解自己、如此善于分析现有情报的聪明脑瓜子，洪涛也没法瞎话连篇，只好有选择的把理想社区计划和张媛**代了一遍，然后立刻就遭到了残酷镇压，第二天早上愣是没爬起来。
“你这是嘬死！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大的臭狗屎！”这是张媛媛的原话，很直接也很尖锐。
“我只是想试试，不会牵扯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尤其是你和琪琪。”对于张媛媛的评价洪涛无法抵赖，这么做确实有点自私，也确实很自大。
可是他一点歉意都没有，在理想和亲人之间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洪涛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再让自己选一次，结果依旧差不多。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还有心去欧洲有见她？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过两年再去不成吗，非要在这种时候去？”
张媛媛真正生气的不仅仅是洪涛的蔫大胆，还有他的另一个选择，带着洪常青去欧洲。这一走就不是一天两天，万一这边出现了意外，没有他亲自压阵很可就就会满盘皆输。
“嘿嘿嘿……如果你不来，打死我也不会走的，这不是还有你呢嘛。其实咱俩谁在都差不多，有时候你比我考虑问题更细致。王芳和孙霞也不是外人，你领导她们俩比我顺手多了。”洪涛还真会顺杆爬，直接把责任都推到张媛媛头上。
“合算你早就计划好了，我和琪琪回来是度假的，是来看你这个无良父亲的，不是来替你当牛做马的！”不提还罢，一提起这件事儿张媛媛更气愤。
自己含辛茹苦的一个人在遥远的美国抚养孩子，洪涛就没主动去看过一次。可是江竹意刚离开一年，这个男人就眼巴巴的追了过去，太不公平、太让人寒心了！
“你看你看，又泛酸味了不是。我真不是去看她的，而是想让孩子见见母亲。你想啊，如果换成琪琪，你忍心一年一年的让她见不到妈妈？”
“安娜和小睿不管再怎么母子分离，都可以随时见到母亲，唯独常青这个孩子没有这种便利。小江并没主动提过这件事儿，可我也不是真的冷血动物，不提和不想肯定不是一种概念，你说呢？”
张媛媛不管怎么气愤，洪涛都不担心她会不管不顾的给自己添乱。这个女人在理智上和江竹意堪有一比，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只要这件事儿能讲出道理，她最终还是会支持自己的，这可不是臆想，而是经过很多次实践之后得出的结论。
“那你干嘛让小江去那么远的地方弄个破公司，真就缺那点钱吗？”张媛媛已经基本被说服了，她也是有孩子的母亲，能理解江竹意的思念和洪常青的感受。可是对洪涛不能太惯着，即便他讲的有道理也不能轻易认同。
“这你可真冤枉我了，要是按照我的想法，小江干脆就在马歇尔庄园和你一起生活算了，有冯家帮忙她很快就能获得身份，一辈子不回来也不算事儿。”
“可你也看见了，她是那种能踏踏实实过田园生活的人嘛？她和我一样，脑子里有自己的理想，不让她试试一辈子都难受。”
“这次我去也是想劝劝她，要是玩够了还是回美国吧，这样我也就解脱了。”对于江竹意的问题洪涛真没法和张媛媛说实话，该编瞎话的时候还得编，应该算是善意的欺骗吧。
“那也好，如果她还死心眼，你就拿常青说事儿。没有一个母亲想让孩子远离身边，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把话说得更悲惨一些吧？”并不是洪涛这番瞎话编得有多么高明，而是江竹意的一贯表现让张媛媛深有感触。
洪涛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女人确实非常非常不安份，兰乔圣达菲小镇已经快装不下她了，即便不去欧洲，她也不会在小镇上踏踏实实生活的。
“必须的，到时候我和常青一起声泪俱下，就不怕她不心软！”忽悠完了张媛媛，洪涛就算一块石头落地。如果没有她的支持，自己还真不太敢扔下家里的烂摊子去欧洲，就算去了也是整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
“说吧，你打算让我帮你做什么！就算我欠你的，记得以后别老做让我和琪琪担心的事儿了，这是最后一次！”此时的张媛媛很像洪涛的母亲，而洪涛就是刚被学校老师请完家长，已经认识到错误并做了深刻检讨的孩子。
“帮我看好王芳和孙霞，不是不放心她们俩，而是她们俩的工作太重要。以前她们和其它公司的合作都是由我当中间人，现在得你来了。”
“记住，就算感觉再安全不过，也得在心里默默认为周围全是敌人，一切必要的保险手段都不为过，别怕麻烦，这个社区的安危全在你一念之差上。”
“工程上的事儿有我小舅舅盯着，和政府方面的接洽工作让基金会的人出面。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你都不能走到前台去。”
“假如事不可为，你就带着琪琪立刻动身回美国，不用先和我联系。咱们两边有六七个小时的时差。”其实张媛媛帮自己做不了太多事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家房地产投资公司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隔离开，只要王芳和孙霞那边不出问题，就不会有太大损失。
至于说小舅舅、郑大发、费林和唐晶的公司，在理想社区计划中没有任何主导权，不管怎么查他们也是正常的业务往来。螳螂虾公司就更干净了，谁也没规定网络公司就不许买卖房地产。
要说真有关系的就是吉达的基金会，不过那就不用自己担心了，不遇到极端情况政府是不会碰那个机构的，想动它已经不是某个市能做到的，得上升到国家层面。
真要到了那种境地，自己也就不用琢磨怎么办，还办个毛，干脆留在国外流亡吧，回来就是进去的命，甚至齐家和欧阳家也难逃一劫。所以说吧，根本不用考虑那种极端情况，基本不太可能。
“我帮你看家，但你也得帮我做件事儿，不许拒绝！”张媛媛听懂了洪涛的安排，也觉得可以做到，不过她还不想放过洪涛，必须要给他戴上一个枷锁，免得再胡作非为。
“夫人请吩咐！”此时的洪涛变得无比温顺，让他光着屁股去湖边跳舞都不会皱眉。
“带着琪琪一起去，孩子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就这么扔下她自己走，你忍心？”用什么来当枷锁套住洪涛呢，张媛媛觉得一个女儿应该够用了。
“也是啊，我倒是忘了考虑琪琪的感受，该死！还得说夫人您考虑得周到。不过你是不是该先去问问孩子的意见，她真的愿意和我单独出去很长时间吗？万一这孩子半路上非要吵着回来找你，我可真摆布不了。”
一听张媛媛提出的条件，洪涛就大概知道琪琪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了。这倒也没关系，自己确实应该和女儿在一起多相处相处。不过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美国的孩子而言，洪涛真不确定自己能玩得转。
1006章 孝顺
“我想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你这个大海盗已经成了她朝思暮想的偶像。这一年她和马超没事就往码头上跑，只要知道谁家的船要出海，她们俩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为此都快把我烦死了！”
一说起女儿张媛媛又是一肚子埋怨，说急了还得给洪涛来两拳。当爹的就知道动嘴，然后苦活累活都得她这个当妈的去干。
“哎呀，这么一来恐怕还得加上马超吧，船长能离开水手长吗？”挨两拳洪涛到不在意，可是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洪琪和马超是穿一条连裆裤的死党，自己带着一个走了，另一个肯定很伤心啊。
“这你自己去和丽丽讲吧，人家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又要给带走，我可不去当这个恶人。”洪涛一撅屁股张媛媛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但这次她可不想大包大揽了，江竹意是母亲，孙丽丽同样也是母亲，凭什么要让丽丽给江竹意让步呢。
“那是自然，我遇到难处你上、你遇到麻烦我就上，这才是夫妻嘛。放心，看我的，不出十句话，孙小二就得乖乖把马超交给我，保罗也说不出什么屁话。咱俩就是最佳拍档，佛挡杀佛、魔挡杀魔！”怎么对付孙丽丽这是洪涛的看家本领，现在他已经有了腹案，给人挖坑前的奸笑又浮现在嘴角。
“鬼才和你是最佳拍档，你这一肚子都是坑人的坏主意，当年我怎么就瞎了眼，既害了自己又害了丽丽！”
对于洪涛坑人的本事张媛媛自然心里有数，不过此时她还不能表露出哪怕一丝得意，毕竟孙丽丽还是好闺蜜，这样背后算计她好像不太仗义。
孙丽丽真如洪涛说的那么好骗吗？事实证明，在洪涛这个蔫坏的家伙面前她还真不是对手。
第二天洪涛就找上了门，先借着给张媛媛接风的借口蹭了孙丽丽一顿四川火锅，然后又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把自己要带着洪琪去欧洲旅游的消息透露了那么一点点。
到这时孙丽丽两口子还没啥特别的反应呢，可是到了晚上马超就翻车了，非要跟着洪涛一起去欧洲。理由很正当，他要去看望从未谋面的爷爷。
其实马超小时候见过保罗的父亲，但当时他只有不到一岁，见过也和没见过差不多。
孩子想去看望爷爷，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可是保罗和孙丽丽目前正在和杨薇演双簧呢，讯通公司的股权纷争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黛安是头一个宣布退出的，下一步就该他们公母俩上台了，真是走不开。
咋办呢？孙丽丽和保罗合计了一晚上，决定就让洪涛来当这个免费的保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