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第7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再想想看。”
“我想不起来了,老客最好能告诉我是几号单间,这样我可以查一下流水账就知道啦。”
这位客人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用不着查,我这些手下人走得慌促,曾经留下了不少东西……”
那账房本想搪塞过去,此时已知无法办到,不待这人的话罢,立即似是(炫)恍(书)然(网)记起此事一般接口说道:
“有有有,老客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不过他们都是付过了费用,并且也不是一道来的,好像……”
这人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接口说道:
“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就烦请账房也一并送到‘暖楼’去吧。”
账房心中一凛,诚恳地说道:
“老客,东西已经有人取走了。”
这人闻言霍地站起,沉声说道:
“这不可能吧。”
“我怎敢欺瞒客人,就在昨天,来了一位客人,声言是前三天那几位老客的朋友,要去了所有的存物,我是叫伙计送到‘李家茶楼’去的,老客您要是不信,可以到前面李家茶楼一问就知道了。”
这人勃然大怒,厉声叱道:
“哪个叫你把东西随便给他的?”
账房深知若是一个回答不好,必惹大祸,是故他哭丧着脸故作一种无可奈何而又委屈的样子说道:
“这您可要担戴我一些了,来人说得非常清楚,并且能够指出那几位留下衣物的客人们是住在几号,又能说出那些客人的模样,我……”
账房虽是说了谎话,但却骗信了这个人,因此这人长吁一声挥手说道:
“好了,你去吧,叫伙计立即打扫干净‘暖楼’!”
账房自是连声应诺而退,但他心中却极为不安。
暖楼收拾干净,这人搬了过去,立刻自身畔取出十两纹银,交给伙计存柜,然后拿出两余散银,托在手中对伙计说道:
“这些碎银子我想赏给你,不过要你先答复我几个问题。”
“是是是,小的先谢谢您罗。”
店伙早经嘱咐,满面含笑净说好听的话。
这人瞥了店伙一眼,淡淡地说道:
“四天以前,这座‘暖楼’是否有人租住过?”
“有有有。”
店伙声调急迫,看上去好像他是生怕那两余的散碎银子飞掉似的。
“租住‘暖楼’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四位轿夫,是壮汉,八名使女,很美。”
这人皱了皱眉,问道:
“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没有了老客。”
“哼哼,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两许碎银子了。”
“小的说的是实话……”
“实话?轿里的人呢?”
“小的只看见过轿子,根本没看到轿里的人。”
这人闻言冷笑一声说道:
“你拿我当小孩子看?”
“小的不怪客人您不信,说来连我都不信,可是事实却又真真如此。”
“怎么会?”
“怎么不会,轿子一直抬进院中,院门立刻关了,然后不论是要茶要水,概由四名轿夫拿着小条子向我要,我就按照条子上所写的东西准备。
“送来之后,仍然是一名轿大在楼院门口取,他们连话都不说一句,总共住了半天半宿,我连院门都没迈进一步,怎能知道?”
他话未说完,这人已接口说道:
“你说那次的客人们只住了半天半宿,我不懂这句话的来头?”
“那次客人是响午过后来的,清晨已经没有人了,岂不是……”
“他们那顶轿子总不会插翅而飞吧?”
“老客,怪就怪在这一点了,别说轿子啦,连轿杆也没留下呀!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这一点呢!”
“你说那些客人们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索取东西全用纸条?”
“是的,客人。”
这人眉头紧锁,半晌之后突然说道:
“你可觉得那些客人,有什么令你一眼看来不容易忘记的地方?”
店伙想了半天,摇头说道:
“有是有,说来却很不应该。”
“没有关系,你说出口听入我耳,决无别人知晓。”
店伙睑上一红,低声说道:
“那八位使女走路的姿态,令人难忘。”
这人闻言摇了摇头,店伙突然又道:
“对了,还有一件东西令人难忘,”
“哦?是什么东西?”
“那两根轿杆。”
这人一愣,怀疑地瞥了店伙一眼,店伙似乎有心加强那两根轿杆的怪异,接着郑重地说道:
“赤红,那两根轿杆红得特别!”
这人突然沉声问道:
“有多粗?”
“像小孩子的手臂一般。”
“那红色是不是油漆?”
“不不,是本色。”
“杆上有没有‘股节’?”
“有。”
“约有多长发现一个‘股节’?”
“大概全长三丈左右,只有一个‘股节’!”
这人面色陡变,把托着的散碎银子立即赏给了店伙,挥手令其退下。
店伙暗中好笑,他认为两根轿杆有什么奇特,竟然骗过了这个来历可疑的人物。
其实,这两根轿杆,却关连到—件大大的是非,几乎使整个的武林中人因此相互成仇,而导致了极其悲惨的后果。
傍晚时候,高宾客栈门外停下了两辆华丽的车轿。
头前那辆车轿里,走出两位中年美妇,很快地把后面那辆车轿的车帘桃了起来,搀扶出一位满头银发而貌相奇俊的妇人?
车轿前后,护拥着十二名凶悍的壮汉,各跨骝马,威风至极。
车轿乍停的刹那,壮汉们已经甩镫下马。
当那貌美如花丽头发雪白的妇人被搀扶出车轿之后,十二名壮汉立即个个肃立两旁,俯首无言状至恭敬。
清晨先站而来的那个人物,巳在店门迎接.此时上步自两名美妇手中,接扶着那位白发艳妇,缓缓走进店小,
十二名壮汉却只留下了两个人,吩咐店家带马而进,其余十名再次登鞍,鞭马飞驰而去。
是夜初更。
“暖楼”之上摆列着上等的菜肴。
白发艳妇高踞上座,中年人相伴一旁,那两位中年美妇下首相陪,两个壮汉持壶斟酒。
那白发的艳妇突然向身旁的中年人道:
“怎么样,事情都讲清楚了吗?”
中年的人物却淡然说道:
“变化极大,还是等一会说吧。”
白发艳妇点了点头,不再发问,大家立即用起饭来。
第七十四章 天心血竹
饭后,两名大汉收拾桌椅退下,“暖楼”之上,就剩了白发艳妇,中年人和那两位美妇,这中年的人方始沉静地说道:
“我们来晚了一步!”
白发艳妇蹙眉说道:
“焦家五鬼等人的遗物大概破别人捷足先得了,对吗?”
中年人物点了点头,白发艳妇一笑说道:
“很好!”
中年人物闻言一惊,瞥了白发艳妇一眼,但他并未接话:
白发艳妇却伸了懒腰,对那两位美貌的少妇说道:
“我累了,你们姐儿两个给我捏把两下,捶捶腿。”
说着地缓缓站起,两名美妇立即扶她躺在床上。
首先替她脱去衣衫,仅剩了一个银色的兜肚,和下身一件短得不能再短了的粉色底裤!
然后两名美妇,一捏上体,一捶双腿,按摩起来。
那中年人物仍未开口,白发艳妇却又说道:
“你随我多年,可曾看到我做过拙笨的事来?”
中年人物摇了摇头,白发艳妇却娇叱问道:
“你是怎么啦吗,干嘛不说活呀?”
中年人物微笑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呢,一切你已经早就安排好啦。”
“别生气.我不能不这样做!”
“我没有生气,我觉得你谁都该瞒却不该瞒着我……”
白发艳妇咯咯笑,大眼睛一瞟,风情万千地说道:
“你怎么这样笨呢,我要不连你都瞒着的话,别人谁肯相信,那群东西别看表面上对我百依百顺不敢反抗,其实哪个不像焦家五鬼一样,暗怀鬼胎,强自按捺罢了,他们一有机会,哼!”
她冷哼了一声之后,竟然停下了话锋,媚眼儿飞向中年人物,端的迷人魂魄.勾人心神!
中年人物强压着怒火,也含笑瞥了她一眼说道:
“焦家五鬼所率领的那些人,—个没剩,这……”
他话声未歇,白发艳妇已经接口说道: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中年人物突然郑重地说道:
“你算就对方准会上当?”
“当然,这丫头虽然心细如发,但他知道的往事却不多,见到她那死鬼爹爹的亲笔,焉能不信,要不她怎么会连夜离开‘暖楼’而去?”
“你别过分自信,就像上次在‘翠柏山庄’一样,结果得不偿失!”
“上次,上次,哼!小冤家自己找死,我怎幺知道他敢骗我?再说,谁又想到那么巧,偏偏就会真碰上了‘老不死’的‘执行使者’?”
中年人物摇头自语道:
“如今我想来还有些惊凛,要不是我应变得快,休想能够生出那条死谷!”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谈它干吗。”
“九娘,双井古刹的事情……”
“那更出人意外了,凭‘狂僧’‘鬼道’和‘巴山双女魔’,竟然无一幸免,那自然是又碰上了‘老不死’的一家人,迟早总有一天……哼!”
中年人物眉头一皱说道:
“九娘,我记得你曾说过,为了当年古月苍薄幸之事,你找上了‘老不死’的家门,‘老不死’曾经说他梅氏一家,绝对不管古家的闲事……”
白发艳妇冷笑一声说道:
“那老不死的说话自然算数,可是他那个宝贝孙女,却不听他那一套,上次双井古刹之外,铁翼三鸟断魂之事,后来老苗子不是亲口说是三十多人俱皆死在那个丫头的手中吗?”
【炫】'【书】'【网】
“不错,可是玄元二观主和狂僧鬼道,却绝非那个丫头所必胜,到头来还不是依然丧命,由此可见……”
白发艳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待中年人物把话说完,已声叱道:
“萧一剑,你是不是有些怕了?”
原来这个中年人物,竟是昔日在翠柏山庄焚毁之后,假扮执行使者死神的“银面魔”萧一剑。
不用说了,这个白发的艳妇必然是那“无情仙姬”白冰如。
萧一剑脾性刚烈而阴险,向来有我无人,闻言也冷嗤一声说道:
“九娘你不必激将。我萧一剑从来就没怕过人,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似乎应该谋定而动才行,何况……”
无情仙姬白冰如适才话说出口,已经有些懊悔,至此不由媚目瞟飞娇笑一声,嗲里嗲气地说道:
“你像是当真了,人家是逗你玩的,难道我真不晓得你的为人?真是的!”
萧一剑凶狠无比,阴险成性,只要你惹着了他,迟早丧命他的剑下,但他对于白冰如,却像是前世的冤孽,无可奈何。
白冰如狡狯万分,心细若发,聪慧至极,目睹此情立即挥手示意两名美妇退下,随即玉腿轻拍荡笑一声,扯下头上的银色假发,似乎呻吟般说道:
“萧……你来……”
萧一剑暗中轻吁一声,缓缓站起:
白冰如却突然全身一拧,声调奇特地说道:
“嗯……快嘛。”
萧一剑似乎非常害怕这种奇特的声音,苍煞的俊脸上面,立即泛起了赤红的云霞,他二指向角落处那双巨烛一弹,巨烛火焰一闪而灭。
随即听到白冰如一声娇吁。接着是脱衣声响,继之……
一阵长长的山崩地裂带有频死之际的呼唤喊叫之后,“暖楼”之上变得十分寂静,只有两种不同的喘息声百,夹杂着人体的异香和一种无法形容的特异气息,在空间奔流荡漾……
半晌之后,萧一剑低低地说道:
“我有个奇特的消息告诉你,”
白冰如娇笑一声,语凋淫荡地说道:
“萧,我不信你还有比‘这个’更奇特的!”
白冰如口中的“这个”,不晓得是指着什么。
萧一剑却回答她道:
“九娘,你像条……你怎么老像不饱似的!”
“叭”!大概是白冰如给了萧一剑一巴掌。
萧一剑哼哼笑了两声,继之语阔郑重地说道:
“先别闹,听我说,事情关系重大!”
白冰如似是今宵兴致特高,仍然嗲声说道:
“重大的事情刚刚过去,萧,你说对不?”
“我是和你在谈正经事。”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认为天下除了‘这个’以外,再没有什么正经事了!”
她这句话的声调特别深沉而伤感,并且还带着一种人类原始的声音,‘这个’又不知道她是指的什么!
萧一剑这次没有答话,大概从白冰如的语调之中,听出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白冰如突然幽幽长吁一声说道:
“萧,说吧,说说你认为奇特的事情给我听。”
萧一剑沉重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我问过一遍,没有人见过那顶小轿里面坐的人物是什么模样。”
“哦,难道连声音都听不出来?”
“要有声音,自然能够听出是男是女,可惜……”
“想必是那人始终并没开口?”
“四个壮奴,八名使女,没有一个人说过话!”
“啊!这怎么会呢?”
“事实如此。”
白冰如闻言不由沉思起来,是故半响没有开口。
萧一剑却突然悄声说道:
“不过我已经能够猜到轿中的人物是谁。”
“萧,别太自信。”
萧一剑冷哼一声说道:
“九娘,什么地方出产‘天心血竹’?”
他俩虽然是在黑暗中悄悄相淡,看不清彼此的神态和模样,但是萧一剑仍然能够觉得白冰如听到“天心血竹”四字之后的激动!
果然,白冰如声调突转肃穆,冷冷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吗?”
“九娘,你先回答我。”
白冰如似是万般无奈,淡淡地说道:
“只有‘不归谷’中出产此竹!”
“从前九娘曾经对我说过,‘不归谷”沉沦之后……”
“从前的事情还提它干吗。”
白冰如说完了这句话后,幽幽长叹了一声。
萧一剑突然含有妒意地说道:
“你这样怕提从前?”
“萧,别成心惹我气恼。”
白冰如不知什么原故,极不愿意人家提说她从前的事情。
萧一剑似乎胸有成竹,冷静说道:
“九娘,我不会成心惹你的,不过不提从前的事情,我怕无法办到,因为必须找出那个轿中的人物……”
“我不明白,那个轿中的人物和提我从前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九娘,我发觉你很后悔在‘翠柏山庄’所作的那件事情……”
“萧,你明知道我作事从不后悔!”
萧一剑却沉叹一声说道:
“我相信你是如此,不过其余的人恐怕已经都在人人自危了!”
白冰如声调一变,冷冷地说道:
“你这句话使我难过,我不懂……”
“九娘,你应知道我对你的忠诚,说实话,你有些事情作得过分了些。”
白冰如这次并未接话,只轻轻地长叹了—声。
萧一剑声调变为诚恳地说道:
“从施雄飞、彭承基说起,到焦家五鬼,他们都是当日血洗‘翠柏山庄’的人物,除掉施、彭二人,巧获天助之外,其余的却都已经丧命江湖。
九娘,我知道这些人并非死在你我的手中.但是我也很清楚,这些人的生死,你并不挂怀……”
白冰如闻言霍地自床上坐了起来,恨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啦?”
萧一剑冷笑一声,并不回答白冰如的激讥言语,仍然接着说下去道:
“你并不是怕提当年,而是怕提到‘古月苍’罢了,九娘你别恼,我知道这内中的情由,一个人要想忘记他的一个心上朋友,尤其是一男一女的话,这像忘记他的深仇冤家一样的不可能!
古月苍没有丝毫污点,他不像我,两手血腥,性情怪癖,心肠狠毒、行事阴损,他坦城,直爽,豪放而仁厚。
他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因为九娘你在当时无法向大家交侍……”
白冰如突然厉声叱道:
“你还想说些什么?”
萧一剑微叹一声又道:
“九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必须在今天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才能安然,你就让我说完它吧。”
白冰如沉默不语,萧一剑接着说道:
“古月苍自以为和九娘你是知心的交情,因此不惜力争在他认为极不当作的种种事情,最后终于为势所迫,脱离了盟约退避而去!
那个时候……”
白冰如冷哼一声,中途插口说道:
“那个时候的事情,现在只有我一个明白。因此我不愿意你再自以为是地说个没完,要谈,谈别的!”
“九娘,事关咱们的生死存亡……”
“我宁愿接纳任何变故,不愿意你再提起‘古月苍’这个名字!”
萧一剑苦笑一声说道:
“好吧,你知道我到最后关头,必然是听从你的,不谈这个人也好。”
白冰如声调再转,似怀无限柔情地说道:
“萧,现在,将来,我和你已经是生死相共,萧,别叫我伤心,也别使我难堪,我自有安排,你应该信我的,是吧?”
黑暗中,萧一剑点了点头,白冰如声调改为喜悦地况道:
“萧,除了这个人的名字之外,你问吧,其余的我都愿意说。”
“唉!九娘,其实我还不是为你打算,你不愿意谈的事情,说它也无用,我没有什么话再说了。”
“你不想再谈谈‘天心血竹’的事情?”
“这件事说来难免又……”
“你不能避免一些?”
萧一剑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记得你曾告诉我说,世间只有—根‘天心血竹’存在白冰如不待萧一剑话完,接口说道:
“不错,只有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存着一根,据说他将这根‘天心血竹’,赐给了一向疼爱的四代长孙梅傲霜……”
萧一剑突然接口问道:
“九娘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岂不是明知故问?”
“哼!九娘,那个人欺骗了你。”
“萧,他人都死了,你何必再说他的坏话。”
“你不相信对吗?”
“那个人生平除掉因善而狂言之外,从不会欺人,我无法相信你的话。”
萧一剑冷笑一声说道:
“很好,九娘你仔细听着,我问过这高宾客栈的店家,在无心中发现店家口中所说那顶小轿的轿杆奇怪,经我仔细盘问,断定那是‘天心血竹’!
轿子不会只有一根轿杆的,自然那是两根‘天心血竹’,既是两根,从前那个人说是只有一根的话,显然别有居心!”
白冰如沉思刹那,淡淡地说道:
“也许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没说实话。”
“九娘,你何必矫情,谁都清楚,老不死的一句话,要比那个人说上百句的力量还大,何况……”
“萧,你可是亲眼看到过那两根轿杆?”
“你明知道我未曾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