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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富贵不能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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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骂骂咧咧地干什么?是怕采花贼们不知道这里关着个大姑娘?”

    戚缭缭坐在戚子泯搬来的小木墩上,笑眯眯地撑膝望着窗户里。

第040章 斗不过我

    屋里的杜若兰抱着肩膀缩成了一团,听到她声音,倒是蓦然停止了咒骂。

    戚缭缭望着,又啧啧地道:“瞧瞧,这就是伙同他人谋害有病在身的小姑娘的杜家二小姐呢!”

    “你这个贱人!”杜若兰扑过来,抓着窗户杠子咬牙切齿地瞪她:“我总有一天要让你败在我手里!”

    “省省吧!”戚缭缭懒懒直了直身,笑望着她:“你哪辈子都奈何不了我。”

    杜若兰被她这样望着,莫名生出些寒意。

    戚缭缭目光粘在她身上,像是真要掌控她几辈子似的。

    萧珩回京不到一个月,皇帝就赐了王府给他,不到半年,他就请旨跟她苏慎慈订了婚。

    那时候的他风头一时无俩,虽无生母在世,却不但有皇帝的疼爱,还有太子的照顾,比起眼下这时候众人眼里香饽饽似的燕棠来,乍然出现的他一时风头更甚。

    他们那桩婚事同样也赚尽了世间人的眼球。

    身份丢在闺秀堆里并不见得顶尖的苏大小姐,忽然也受到了万众瞩目。

    大婚时的隆重又羡煞了京师一干人。

    萧珩幼年在外长大,无宫廷里养就的拘束,不但知情识趣,婚后更是对她温柔小意。

    这些当然都是引来一切妒意的来源。

    杜若兰那时候恰好沉浸在被杜家为了逃避让她嫁给残废的荣望、而随便给她许的婚事的郁闷里。

    她瞄上了萧珩,不管是长相还是身份地位。

    之后就把萧珩的床给爬了,事后还提出想要住进王府来。

    萧珩没明确回应,只是让她来寻她。

    “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是你让我明白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她托腮笑着,目光清冷。

    杜若兰爬萧珩的床的时候是她婚后第六个月,那个时候她正兴冲冲地调理身体想给他生孩子。

    吃药的时候杜若兰带着满脖子的红痕哭哭地来找她,跪在她面前诉说着有多么离不开王爷。

    她记得她端着那碗药,直端到它从温烫到冰凉。

    她毫不怀疑萧珩跟她有了床帏之实,萧珩那样的男人,有令许多女人为之沉醉的本事。

    最后她把那碗冷药也慢慢喝了,笑着答应了她。

    送上门来的贱人,她苏慎慈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三个月,她让她死在她拿来准备毒死她苏慎慈的粥里。

    尸首被她派人丢到了杜家大门口。

    当年遇到萧珩之后她一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直到杜若兰出现,她终于明白了,不是她运气有多好,而是她的坏运气还没有到来。

    她孜孜以求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并没有在萧珩那里得到,他依旧对他温柔,同时也对别人温柔。

    “戚缭缭,你不要太嚣张!”杜若兰咬牙道。

    “嚣张?”她笑起来。

    静静望了夜空半晌,然后又似笑非笑地指着她身后那张炕:“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在这里已经死过一回?

    “杜若兰,一条人命呐!你还说我嚣张?

    “你就给我听着,从我逃出去的那刻开始,就只有我怎么折腾你的份,绝没有你算计得过我的道理!”

    她与她前世的纠葛已经在前世里结清,她犯不着再为此针对她。

    眼下她的作为,都不过是为“戚缭缭”讨债而已。

    杜若兰望着月光下白牙森森笑着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你不要危言耸听!什么叫你死过一次?!你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没完没了地来要挟我不成!”

    “等将来你也死了,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戚缭缭漫不经心地折了根草尖在手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有哮症,随时都有可能发病死去。

    “别跟我说你们在关我进来的时候没想过这些。

    “你们只是故意忽略,就为了让我吃吃苦头,以泄我撕你功课之忿。

    “撕你功课是我不对,可是你杜若兰扪心自问,从前你就真的从来没有主动撩拨过我吗?

    “我戚缭缭虽然顽劣,可你从前撩我的时候,我却也不曾设下这样恶毒的坑对付你。

    “所以,哪怕有我撕你功课的成因在前,也还是改变不了你是故意想置我于绝境的事实。

    “哪怕你没有想到彻底弄死我,可你却是在下意识地把我推向这一步。既然是你自己犯贱作死,你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月光下的她还是在笑,一点激动愤怒的意思都没有。

    可她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那股狠绝,又岂是动辙生怒的人能比得上的?

    杜若兰颤唇望着她,猛地将手抽离了窗栏!

    她武功底子比戚缭缭扎实,在这无人的时候,她应该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可眼下她却莫名地伸出一股恐惧

    这样的戚缭缭跟之前的她判若两人,就算是跟这几日恶劣不改的她比起来,也还是全然不同!

    她只觉自己仿佛真是在跟个冰冷的死人说话,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沁骨冷意!

    门框这边的燕棠眉头微皱。

    眼前的戚缭缭令他蓦然想起那天夜里,同被囚禁在小破屋里的她,大胆散漫,无拘无束,礼教于她仿佛纯属鬼话。

    而接下来这些日子,她也时刻满不在乎地,透着一股无所谓,仿佛万丈红尘于她而言都不过如此。

    哪怕他讥讽她,训斥她,她也浑然不为所动。

    她果然与从前他印象里的她不同了。

    可他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一副面孔?

    是他从前疏忽了,还是她伪装的太好?

    再看过去,她已经站起来了。

    “放心,虽然你害死过我一回,但我现在可不会杀你。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她冲屋里面无人色的杜若兰耸肩。说完她又回头:“对了,瞧你一个人呆着挺寂寞的,我让护卫们逮来了一篓耗子,回头让它们进来陪你!”

    这才又笑笑地拂了拂裙摆,走了。

    那纤瘦身影随着候在门下的的戚子泯一道离开,小破屋里紧接着就传出更为尖利的咒骂声来。

    燕棠仍旧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直到戚家护卫又扛了筐吱吱叫的耗子倒进那屋里,他才又缓缓放下手来,抬脚离开。

第041章 他有把柄?

    戚缭缭对杜家有着自己的估算。

    杜襄虽然最后没说多话就赔了钱,但到底失了面子,心里定然不忿。不至于把戚家当成生死仇人,怨气是免不了的了。

    果然,翌日早上戚子昂就来告诉她:“早朝后他追去乾清宫告了咱们家的状,皇上接着就把大伯召进宫里数落了一顿。”

    戚缭缭略想,问道:“可知道皇上怎么说的?”

    “没事儿!”戚子湛浑不在乎地说,“咱皇上是个明君,这事儿上八成会对质。

    “对过质,就算是把大伯骂几句,也不过是为护着杜家几分面子情罢了。哪能真罚他?

    “这种事儿我告诉你,皇上数落得越凶,越没事儿!”

    戚缭缭睨他:“你倒是一套套的。”

    戚子昂嘿嘿两声。

    对他这番话戚缭缭也深以为然。

    毕竟乾清宫这位乃是她前世的公公,虽说不上十分了解,大体还是知道的,倒并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物。

    到了学堂,程敏之他们几个一窝蜂涌上来。

    燕皮糙肉厚,被踹了两脚也没事,照样往学堂来了。

    戚缭缭也关心他昨儿究竟脱皮没,趁着顾衍还没来,到了他课桌前。

    “无妨!爷我打从六岁起就被我哥往死里操练,早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这两下子算什么?再来几下都不打紧的!”

    燕二爷豪迈地拍着胸口,并且翘起了二郎腿。

    戚缭缭垂眼看看他屁股底下的厚厚软垫子,也就扯了扯嘴角,给了点面子没戳破他。

    晌午靖宁侯下衙回来,果然就乐呵呵地把皇帝当着杜襄的面,把他给叫到乾清宫去数落了一顿的事儿给说了。

    “皇上哪能真为这么点子事骂我?好歹我只是拆了他前院大门,府墙还有垂花门我可是半点没动。”

    戚缭缭吃着糖核桃问他:“那你以后还上杜家串门吗?”

    “串!为什么不串?”他端着茶往躺椅上一靠,说道:“我可是看在相邻这么多年的份上,准他把赔款银子打了大折的!”

    戚缭缭觉得他就差在身后拖条长尾巴了……

    杜若兰又多躺了两日才出门。

    自小黑屋里呆了一夜,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戚缭缭落下的那筐老鼠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杜夫人及杜家姐妹自是对戚缭缭的恼恨又加多了一重。但她们便是再恨,人家也压根不在乎,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而杜襄及儿子们想的又不一样。

    戚家固然让人恼火,但杜若兰惹事在先,他们不可能为着这点事跟戚家不依不饶。

    给皇帝上了上眼药也就够了,眼下北边又不算很太平,真要挖空心思地处处跟戚家作对,也容易让胡虏们钻空子。

    到时候出了篓子,皇帝反过来还得降罪给杜家。

    何况,不就是几万两银子嘛,回头找个什么机会连本带利拿回来也就是了!

    杜襄是很有想法的。

    杜家几个儿子则有些怪杜若兰闹出来这样的事情,弄得他们往后连燕棠和戚子煜他们都不好打招呼。

    他们还得挣前途的,哪怕是承袭了爵位,若是仕途上无人带引,连本坊几户的关系都保持不好,到时孤零零地,终归也只是个虚名。

    因此杜夫人迫于无奈,也只能努力把这档子事当成是邻里纠纷。

    戚缭缭照旧念书练武以及与程敏之他们四处找乐子。

    对于痛打了荣望之后她不但保住他们没受半点连累,而且居然还反过头来让杜荣两家一道吃了个大亏,程敏之他们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前是二话不说地半胁迫半拉扯地拖她出门,现如今是先把名目列出来,让“女皇陛下”斟选了再定夺。

    别说,跟着这帮纨绔,她发现了许多从前没曾沾过的乐趣。

    比如说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庄头里逮麻雀,戏社里捧角儿,要不是她因为不会骑马让她找由子给推了,他们连跷课驾马去沧州凑热闹看场戏,傍晚前再回城来的事情也做得出。

    当然两日时间也折腾不出多少花样,大部分内容属于他们对于日后的规划。

    杜襄及荣之涣各自许给她的人情她暂时想不到具体用处。

    但是杜家手上也掌着两个卫所,凭心而论,杜襄于用兵上也有两把刷子,来日或有可用之处的。

    而荣之涣则在兵部,兵部又管着调兵将之大权,他虽只是个郎中,再不济也是块敲门砖。

    苏慎慈因着戚缭缭的“霸气”,也辗转了半夜才睡着。

    然而光羡慕人家也是没有用的,还得身体力行去改变。

    她唯一的倚仗是苏沛英,只要他能在衙门里站稳脚跟,她就能逐渐获得更多主控权。

    戚杜两家的事传遍之后,苏慎云也暗暗纳罕。

    除去戚家对戚缭缭竟有这样的重视之外,还有就是燕棠竟然死心踏地地把打了杜若兰的事给扛了下来,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莫不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戚缭缭手上?”她忍不住想。

    但燕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把柄让戚缭缭给拿住?

    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一定特别渴望着能把这个把柄给消除吧?

    早上去学堂的时候恰好又垂花门下遇见苏慎慈。

    她冷笑着走过去,挡着她去路,斜眼将她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燕棠昨儿可去杜家帮着戚缭缭说话了。

    “还说什么青梅竹马呢,怎么姐姐有麻烦的时候,也不见他来出出头?姐姐别是一厢情愿吧?人家说不定压根没把你当青梅!”

    苏慎慈懒懒一抚发鬓,睨她道:“他素日不帮我出头,那是因为杀‘鸡’焉用牛刀啊!

    “你觉得就凭你,能比得上一个杜家?”

    苏慎云愕住,转而死命瞪起她来。

    苏慎慈却是哈哈笑开了,直接撞开她,出门去。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可笑的人,专干些可笑的事。

    以为燕棠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希望,却不知她从未把前途寄托在他身上。

    燕棠不会是她的救赎,性情淡漠的他压根就带不热她那颗敏感又渴望着温暖的心,她也从来不指望通过一桩看上去般配的婚事来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

    不管嫁给谁,她若是失去自己,都会是个失败者。

    但可笑的是,苏慎云处处想和她争,却连她看重的是什么却没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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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这妹妹好

    “我觉得你想要真正独立起来,还得让你大哥留在京师。进什么衙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朝上扎根下来。”

    抽空与戚缭缭说到苏家的时候,戚缭缭这么说。

    现在苏慎慈也很愿意跟她聊聊这些事,总下意识地觉得她不会嘲笑她,甚至于,还有可能给她提点意见。

    果然,在说到苏沛英的前途时她就一针见血地说道。

    她又说:“不光是他得在衙门里站稳脚跟,关键是你必须让他留在京师,这样你才不至于孤立无援。

    “只要留在京师,哪怕是别的衙门,只要能有人能撑得住他,不入翰林也不要紧,这不是唯一的出路。

    “最主要的是,目前情况下,你得让他背后拥有个可靠的后盾,而这个后盾,还不能是可以被你父亲及姚氏所影响得到的。”

    说明白点,就是得凭苏沛英自己的本事替自己寻找个靠山。

    凭他的才能及家世,如果没有姚氏作祟,他完全可以不用另谋支撑,闯出一条路来全无问题。

    但有前世之事为鉴,这种情况下就不能不寻求外力支持。

    而且这股外力还必须能够无视苏士斟夫妇的影响力,能坚定地支持和关照到苏沛英。

    否则的话,即便是这次留下来了,姚氏他们日后还是有机会把他给弄走。

    苏慎慈倒是没想到这么深远,听完还微微愣了愣:“让我大哥去巴结朝臣?我怕他”

    苏沛英品性端正,别说去巴结朝臣牟利,就是当面奉承几句他都不会肯。

    再说她自己也是有些接受不来的,士人女子的清高,她也是有一点的。

    戚缭缭毫不意外,她说道:“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绝对不能做的事情,无非权衡利弊而已。

    “借助外力不见得就是巴结奸佞。

    “如果能够得到朝中一些贤士的赏识,可以拉扯你们脱离苦海,何乐不为?

    “你们目前最大的困境是摆脱苏家的控制,只有做到这点,之后才有条件维护你们的‘清高’。”

    如今的她心中早已不复当年非黑即白的单纯,苏慎慈的顾虑在她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她当年的这份清高,也早就不知被她丢弃在岁月的哪个角落里。

    如果能够有合适的力量可以借助,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件极好的事。

    苏慎慈不觉有些动摇。

    因为不管怎么说,之于她和哥哥来说,摆脱苏家的掌控的的确确是最迫切的,也是最关键的。

    戚缭缭一个外人都这么犀利地点破了她的困境,她没有理由再回避。

    “可即便这不失为一条出路,现如今所有关照我哥的人都绕不开我父亲,我们又哪里有办法绕过他而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朝中有交往的世家多是与苏士斟有交情,这些人想也不必想,定不会冒着得罪苏士斟的风险,帮着苏沛英兄妹跟苏士斟对立。

    不管苏沛英是去是留,是往哪里伸展他的仕途,他们都只会顺着苏士斟的意思来。

    除此之外,泰康坊里的人倒是熟,可他们都是勋贵,地位高也插不上手。

    何况,同样不会有人轻易绕开苏士斟去帮他。

    就算是燕棠,他也没有办法力保,顶多也就是拼尽力气让苏沛英摊上个好些的外任衙门。

    毕竟他管的是禁卫军,跟朝党无关,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戚缭缭望着廊外雨幕静默,半晌她也吐气:“目前也只能看运气了。”

    她眼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替苏沛英找到什么助力,更别说让他能不靠苏家也能在朝中扎根。

    前世里她至多就是个面上风光的宗室贵妇,跟朝臣没什么太多接触。

    苏慎慈因为她这番话,却还是生出几分顿悟之感。

    回到府里她也把原话跟苏沛英说了。

    苏沛英坐在一树杏花下,听完后深深望着她:“这些都是缭缭说的?”

    “是啊!”她两眼亮晶晶地点头,“我觉得还是有她的道理的。”

    苏沛英握着书卷,对着地上落花看了半晌,扬唇道:“难得她竟想得这样周到。”

    说完默了下,他又微嗔着她说:“看看人家,跟你一般大,竟比你老练多了。言辞犀利,一针见血,竟是把咱们俩的处境从旁看了个底儿透。”

    苏慎慈掰着手指头笑:“是啊,别人家的妹妹怎么那么好!

    “又强悍能干,又聪明老练,心地不坏,长得还那么漂亮,就你这么倒霉,摊上个我这样的妹妹!”

    苏沛英拿书轻拍拍她的头,笑道:“是啊,怪倒霉的,这么古灵精怪,回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挑妹婿才合心意。”

    ……

    姚氏自己在朝上并没有什么人脉,而且姚家子弟出息也平平。

    她所能倚仗的,也就是苏士斟,以及苏家几代维系的这些人脉。

    但是这些也足够她发挥的了。

    苏沛英对究竟要不要去寻找外人相助,始终没表态,但他既然没有直言拒绝,苏慎慈就上了心。

    然而思来想去,也是如戚缭缭所说的那般:这事得看运气……

    戚缭缭算算日子,离朝中颁旨之日还早,也就先任苏慎慈去提防着,毕竟她不能事事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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