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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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一定很贵吧?”裴惜言道。
“没关系,正好陛下赏赐了我一些钱帛。”柳天白道,“我都放在外屋了……”
“没年没节的他为什么要赏你?”总不能是特殊贡献奖吧!裴惜言狐疑地看着柳天白,最好说清楚哦,否则,她会上菜刀的也说不定。
柳天白看着她惶然又好奇的眸子,勾起唇角轻道,“赐弈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啊?”裴惜言杏眼圆睁,一双琥珀般的眼眸光影流转,“完了?这么快?”
柳天白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狭长的眼眸在一盏残灯的映照下盈盈地泛着柔情,“是啊,只是手谈一局。”
“没了?”裴惜言的侧脸被灯火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专注而温暖,“他没有找你麻烦吧?唔,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不过,怎么想怎么麻烦,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棋待诏了。”
柳天白接过茶盏,眼眸幽暗地闪动着,唇角一抹淡色的笑意,“惜言不觉得以棋侍君是棋手莫大的荣耀么?”
“荣耀?”惜言嘟起嘴巴,脸上的笑意骤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嘲讽,“人各有所长,玩物丧志的君王古往今来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再者说,下棋一事,名头称号是给外人叫的,难道有了那些玩意就一辈子不输了么?我看倒也未必。若说荣耀,不如留下本弈谱,或是写几本跟弈理有关的书,教授几个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学生。”
柳天白放下茶盏,流光暗转的眼中满满的笑意,一如那满得快要溢出的杯盏,“我年纪尚轻,何德何能写得弈谱弈理。身在朝中虽人微言轻,却也想替我玉螭国子民造福一二。”
“这么说倒是我刻薄寡思了。”说到此处,裴惜言顿了顿,樱唇轻轻开合,“国务朝政不过是一汪浑水,十个人里得有九个在波涛暗涌的紫宸宫最后落得自身难保。可若是人人畏首畏足,又将百姓至于何处?”
闻言,柳天白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微微用力,这样微闭着眼睛的神态,倒比平日多了些漫不经心的慵散。他默然地想着,盛世繁华,但那些早已烟消波静的陈年旧事也少不得被人私底下翻出来,悄声议论着。紫宸宫,玉阶三重、金殿四墉的紫宸宫,轻歌曼舞、锦绣朝霞的紫宸宫,却不住雍容恢弘的宫阙下汩汩流淌着鲜血与死亡的河,暗暗涌动地阴谋与野心永远不会停歇……
谁知,裴惜言却是手一抬,梅粉色的衣袖掩住上挑的樱唇,掩住了她自己无声的碎碎念。“我真是精分了,和他提这些匹夫有责的破事做什么,大不了过几年寻个理由把他骗到楚地去。”
之后,她落下袖子,柔柔一笑,“刚才还说着安艺婢和赫连奴,这会儿子怎么又说道国事上了。只是,那些人都不是玉螭国人对吧!他们说得话我不懂,我说得话他们也不懂,那可怎么做事呢?”
缓缓睁开双眸,柳天白眼中漾起了不易察觉的黑沉沉的笑意,“那些赫连妾身住海中州,更何况自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为赫连。言语解教后,虽不能说是发音准确,但交流起来并不困难。”
“那倒有趣……”裴惜言话音未落,伴着滚雷,窗外的铅灰色云絮被紫色的闪电割裂。支起的窗棂被雨水打得晶莹璀璨,然后,她托着腮,老老实实地问了一句,“建元城能种芭蕉么?”
呃……
柳天白想了想,却未作答,只是微笑着,微笑着……
细雨滴沥,敲碎一窗沉寂,夜来不寐时,唯有落子声,犹在。
第二日,天微霁。
裴惜言陪着柳天白用过早饭后,去新家那边寻了周伯,二人谈了些搬家的琐事。她又看着花匠种下芭蕉,直到正午用过饭后,这才拿起银钱准备和周伯一同去奴隶市场挑几个老实本分的仆人。
谁知刚套上马车,就听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周伯?”裴惜言狐疑地看了眼门口,略作思忖,轻声道,“您去看看吧,若是化缘或乞讨的人,您施他们些饭菜也就是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坐在花园里,遥想着玉簪花开,荼靡花谢,裴惜言的手指毫无意识地沿着石桌的弧线游走。
“夫人,这位是前来传旨的公公。”周伯的声音蓦然响起。
裴惜言抬起头,略微怔忪,然后缓缓整理衣冠,刚要跪倒在地,却被内侍微笑着制止。他恭声道,“柳夫人,我家主子听闻柳翰林喜迁新居,特赠随侍十人,并粗使小厮二十人。”
裴惜言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清凌凌的眼光缓缓扫过传旨的内侍、垂首的仆婢以及内侍身后身着银甲的侍卫,“若是旨意,便是不得不收,若是赠与,不知妾身可否将这些人转赠公公?”
转赠?传旨的内侍一愣,他还从未听过此种说法,这位柳夫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银甲侍卫轻咳几声,内侍心中略作盘算,神色一凛,朗声道,“还请柳夫人放心,这些仆婢都是总管大人派人从奴隶市场挑选的,不是宫中赐下的宫人,更不会傲慢自持无端生事。”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递给默然而立的周伯,“这些是卖身契,柳夫人可全权处置,无人敢有异议。”
还有强送的?裴惜言见周伯悄然点点头,笑意流眄的眼波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寒舍简陋,还请两位在厅中稍坐,容妾身敬奉香茶一盏。”清脆的嗓音夹带着一丝扣人心弦的温柔,酥人心胸。
说实话,裴惜言不高兴,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不高兴。她刚按书里学来的法子制了两坛与泉水一般清冽的好水,还没和柳天白分享,倒便宜这两个人了。
眼底隐隐浮现一丝潜藏的迷惑,裴惜言舀了些水放在瓮中煮开,将薄荷叶和菊花放入把壶中,又注入滚开的水,这才端着雕花木盘回到厅中。
将两只莹白的茶盏分别放于内侍和侍卫面前,注入茶汤,又在茶盏边放了两个海棠花型的小盘,略小的盘中摆着晶莹剔透的冰糖,稍大的码放着她早晨才做好的玉蝶洛神酥饼。
“妾身手艺粗陋,二位见笑了。”
银甲侍卫拈起两块冰糖投入茶汤之中,他执起茶盏,微微摇曳,澄碧的****轻晃,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清冽的茶水映着他浮波浩渺的眼神,有一丝碎光飘摇明灭,有如流萤闪烁于银河长挂华星璀璨之中,难以察觉转瞬消逝。浅啜一口,笑意缓缓弥漫上眼底,他由衷赞道,“竟是将浮躁之意悉数淡去,柳夫人点酥烹茶之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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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言盈盈一拜,各位看官,可否赠送妾身一些推荐票和收藏呢?妾身……妾身……
噗……这个词好肉麻啊!人家不要啦!(揉脸ing)
第一卷 第二十章 拿人家的手短(下)
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两片飞红,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垂成一小片弯月般的剪影,裴惜言轻声道,“军爷谬赞,妾身愧不敢当。”
那银甲侍卫又拈起一块玉蝶洛神酥饼放入口中,只觉外皮色泽浅黄酥脆可口带着隐隐的桂花香,馅料细润紧密,绵软甜糯,在唇齿间顺滑地融化,细腻至极的口感让挑剔的舌尖品察不出分毫的粗糙。回味时,却觉香甜中带点微酸,如同思念的味道。他笑着点点头,“怪不得城外的‘仁和居’人满为患,这些仆婢若能让柳夫人得出空闲在建元城中再开一家分号,我等就可以不必那么辛苦的订位等位了。”说完话,他将头顶的盔甲卸下,放置在几案上。
裴惜言盯着他半晌,愕然道,“恩公?”
银甲侍卫浮起无奈的笑容,柔声道,“在下不过是略施援手,夫人不必以恩公相称。”
内侍啜了半口茶,觑眸瞄了眼银甲侍卫,笑道,“没想到柳夫人与昭武校尉竟是旧识,洒家还要回宫复旨,就不打搅二位叙旧了。”
裴惜言起身微施一礼,“公公既有公务在身,妾身就不多留了。”
内侍看了眼银甲侍卫,低声道,“昭武校尉可有什么话需要洒家带给左金吾卫大将军?”
银甲侍卫看着手中茶盏中天水远山般的碧色,心中只觉宁静安详,他随意地挥挥手,“反正回去也不是我的班,倒不如在这里再吃两口茶。”
内侍见状,笑道,“那洒家就告退了。”
裴惜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周伯,送客。”
目送周伯及内侍的背影远去,银甲侍卫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调侃道,“柳夫人可是在笑在下厚颜无耻?”
“恩公说笑了,上一次,妾身还未谢过恩公的救命大恩……”裴惜言屈膝再次施礼。
银甲侍卫连忙伸手扶起她,声音更加轻柔,“你我皆不是庸蠹之人,夫人若愿意,唤我胤无逸便是。”
“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伴随着心里一声叹息,裴惜言淡淡道,忽而又想起来,“说实话,这样不合规矩吧。”
“规矩?”胤无逸轻轻的笑起来,笑容如优昙般神秘舒展,深水般荡漾的眼波中蓦然升起中盈盈华光,“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与规矩有何关系?”
裴惜言微笑着执起把壶,又在他的茶盏中注入茶汤,“恩公若是不嫌妾身手艺粗陋,还请常来寒舍走动,否则,妾身怎敢妄称恩公表德之字。”
看着她精致的下颌、洁白的额头流转着莹莹光辉,就像是完美绝伦的玉雕琢而成。胤无逸笑得开心,眼色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既是这样,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送走无逸时已近黄昏,裴惜言看着花园里站着的仆婢,对周伯为难地一笑,“您去旧宅那边,请……”
话音未落,就见柳天白急匆匆走入花园,他的眼瞳里带着微微的哀恸之色,担忧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裴惜言,“惜言,今天翰林院有事,我回来晚了,却在家中找不到你……”
裴惜言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本来我和周伯要去奴隶市场,谁知有人送来这么一大批的仆婢,说赠不算赠说赏不算赏,我想退不能退想转赠那位公公他也不收。唉,你说,咱们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一时间,绿意葱荣的庭院,在脉脉不得语间生出些寒意。柳天白幽幽低叹,反握住她的手,“慢慢来,一切有我。只是,下一次出门,在家留张纸条给我,可好?”
头顶传来振翅的声音,抬头看去,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层云里,泛出玫瑰红的晚霞,豢养的雪白鸽子,如一团巨大的白云,腾空而起,伶俐的翅尖,划过淡蓝的天幕,一道完美的弧线。
裴惜言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好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着,她轻声道,“我绝对不会蓦然消失。以后,只要是出门,我一定留张纸条给你。”
恍惚间,柳天白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模模糊糊的,与裴惜言清丽的面庞分离又重合。他不知不觉地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明明神情依然明快如山间松风,目中却有几分飒然之意。近在咫尺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神情素来平和高雅,这不同寻常的刹那波动,反而令他生出一种别样的惊魂动魄的诡艳,裴惜言刹那间几乎失了神,片刻后才收敛心志,却还是被他看得心虚。虽然明知道自己心虚的不过是那件事而已,可是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她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不仅胆战心惊,还心跳忽快忽慢地乱了好几拍。
“你觉得合适就留下,不合适的遣走也就是了。”柳天白微微一笑,方才异样的眼神好似水月镜花的幻影一般,就那么不着痕迹的抹去。
可裴惜言就算再迟钝,也晓得柳天白好像是生气了,而生气的原因恰好是她。可是她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生气,她只是出门办点事,没有在家里等着他回家,伺候他更衣盥洗。
那家伙究竟在计较什么?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坦白说出来就好了嘛,给她摆什么脸色!唉,内敛的古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柳天白莫名其妙的气来得快走得也快,所以,裴惜言的牢骚也是来得快闪得快。说实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她还没想明白呢!
裴惜言自认绝不是有偏财运的那种人,何况,她对于莫名其妙收到的礼物,心里总是存着七八分的疑问。按理说,柳天白不过是和当今天子手谈一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想也不应该赏下那些财物,还有今天这堆连周伯都说是老实本分身强力壮乖巧懂事的仆婢……
思来想去的乱成一团,不知不觉太阳西斜。翠竹荫影之中,青石台上摆放着一张棋盘,纵横交错的格路间黑白二子疏密不等的散落排布着。残阳透过竹林,给柳天白如玉的手指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辉。
“柳天白,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裴惜言用丹丘瓢斟出一些,放到白釉瓷腹中,然后将罐子封上。
“君上所赐,不能辞。”柳天白从棋盒之中拈起白子,落子,口中却轻声问道,“惜言,你的想法又是如何?”
“战战兢兢。”裴惜言将瓷腹坐在同质地的风炉上,取过适量的桐木炭开始煮水。看着水出现鱼眼大的气泡,她往水里加了微量的盐。品了一下味道。看着边缘连珠般的水泡在水面翻涌,她舀出一瓢水放在白瓷熟盂中,随后用青竹荚环搅水汤中心,然后用海贝则量出茶叶,在沸水中心投下。“我想不通,从九品的棋待诏为何会受到天子如此礼遇。柳天白,你说实话,赐弈的那盘棋,你是不是赢了?”
柳天白又拈起一枚黑子落下,淡笑道,“陛下的深谋远虑,绝非一盘棋可以看透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你啊,实在是太过耿直坦诚。”裴惜言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过,此事倒反证出陛下的人品,能如此看淡输赢之事,难得,难得。”
柳天白正拈起一粒白子,听她这么问,抬起头来,慢慢的道,“陛下之品性岂是我等可以品评的,更何况……隔墙有耳。”
裴惜言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眼见着沸水就如波涛一般溅出许多沫子,她连忙把泡沫上形似黑云母一般的水膜去掉,然后把刚才舀出的水浇进去,再熟练的将隽永舀出放到熟盂里面目。
空气中迷茫着淡淡的茶香,她抬手舀了一瓢茶分别注入两个白釉刻花折腰托盏中。但见,茶盏中花如丁香一般在圆形的水池上面浮动,又像曲折的潭水和凸出的小洲间生长的青萍,又像是晴朗天空中鱼鳞状的浮云。沫就像浮在水边的绿线,又像是撒在杯盏里的菊花瓣。深深看去,一片纯白状如积雪的饽重叠着积聚在水面。
柳天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嘴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眸幽深不可度测。“好茶!好水!惜言,这茶比往日更显清寒甘香,比我前几日在宫中喝过的御茶也差不到几分。”
“不过是将普通的井水煮开,装在大瓷缸里,放在院子中避免光照。等到月亮皎洁的时候,打开瓷缸接受露水,只要三个晚上,水就会变德清澈见底。”惜言用石杵捣着罐里的棠棣子,水汪汪闪亮亮的大眼睛望着他,“等下面积存了两三寸厚的污垢时,随即取出来,再把水用小瓷坛存起来。说实话,这样的水煮出来的茶,比山泉水还要清冽呢!”
望着她眼睛清澈真纯,漾着粼粼波光。柳天白莞尔一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摩挲她的头顶,手下发丝柔软细致,“虽是茶米油盐酱醋茶的俗务,却能让你弄出如此清润风雅,不知何日,能和你在月下一起晒水迎露烹茶为乐。”
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裴惜言轻声道,“若是让我选,我更喜欢你在月下纹枰打谱,而我伴着玉石落下的琅琅声在一旁烹茶晒水。”
两人相视而笑,眼波盈盈,言笑晏晏,好一番温情脉脉如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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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医者仁心(上)
尊崇医者并非只为自身健康安危着想,更重要的是医者秉持的仁者之心,能以一己之力兼济万民。若是人人如此,何愁江湖不宁?天下不宁?
——水玥颜呓语录
对于芸儿,能带着母亲和裴惜言一起搬到新宅是她近日最大的心愿,然而,当她看到裴惜言身后站着的那两个娇俏乖恬的侍女时,蓦然感到危机似乎逐渐向她逼近。
其实,裴惜言一点也不喜欢让人伺候。不管有事没事,身边总有几双眼睛盯啊盯眨啊眨的,很别扭。
更要命的是,突然多出一堆人,那可就是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睡。裴惜言掰着手指头数着白白浪费的租金,仍是选了个黄道吉日,和柳天白一起——乔迁新居。
然后,问题来了!
裴惜言傻愣愣地站在卧房门口,看着她的贴身侍女绿珠和红绡将她的衣物和柳天白的放到一起,才想起来,她和他,目前处于分居状态。
搬家前,不过是屋一间,就算有里外屋,也是一间。关起门来,他睡外屋她睡内室,没人察觉。
搬家后,屋子好几间,别说是里外屋,就是单独隔起来的小院也有两三个。再加上跟屁虫似得侍女和书童,她若是坚持继续分居,都不用等月亮升起来,估计就能传遍整个安邑坊。
有心让柳天白去睡书房,可他一没偷鸡摸狗二没眠花宿柳,近来,连棋楼茶肆都不去了,根本就是家——翰林院——家,两点一线。而且,这么个老实的男人,她就算是跋扈任性起来,他也还是忍让纵容她的。
裴惜言不想伤他的心,可她同样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心。所以说,问题大了!
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