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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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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不是?”他淡淡地问,挑起了眉,俊颜上掠过一抹戏谑的笑痕。

    心头倏地有一簇小火腾地烧起,裴惜言横了他一眼,“等着吃到腻吧。”最好吃到吐,吃到伤,吃到一听到槐花二字就想遁走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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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写着写着,不知为何会被小柳温吞的性格气死。所以,某现在正在教训他。“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呢!虽说男追女隔层山,又不是喜马拉雅山那么高,你就不会嘁哩喀喳的快刀斩乱麻么!”

    小柳坐在石桌前,缓缓地落下一子,“我到底是急还是不急端看你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噗……

    某吐血了!

    裴惜言在一边剁着肉馅一边说,“你就是狗血太少了,吐吐就好了。”

    “你们,你们……”某掩面泪奔~~~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祸不单行(上)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没带着御免金牌,倒霉的时候才想起被祥瑞,那也只能——继续被祥瑞吧。

    ——水玥颜呓语录

    在树枝间栖息的蝉儿又嘶鸣起,令人厌烦的漫长足以盖过马路上车流的喧嚣来,空气中盈满了干裂一般的燥热。

    裴惜言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走着,心里却在恶狠狠的暗骂,这个闲人,怎么就这么闲!哦,对了,她腹诽的不是旁人,正是走在她身旁的无聊且悠闲的昭武校尉——胤无逸。

    “无逸公子可还有事?要是没事,我就不做陪了。”裴惜言淡淡地一颔首,转身便欲往胭脂铺走去。

    胤无逸却扬声喊住她,“柳夫人请留步。”

    裴惜言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去客气地笑着,“无逸公子还有事?”

    胤无逸一双凤眸中半掩了些许的兴味,挑眉含笑道,“这家凤璃轩的胭脂一向只和歌伎或舞姬做生意,好人家的姑娘一般是不会去的。”

    噗……

    还有这种说辞?裴惜言瞄了一眼“凤璃轩”的匾额,原来是专供妓馆娼寮的,想来东西应该不错,不过,她没什么兴趣平白往自己身上泼污水。罢了,换一家也就是了。

    “柳夫人……”胤无逸又出言叫住她,嗓音里带了揶揄,“这间墨梅斋的香粉还真成了粉,干得贴不住肌肤,只一吹便散得到处都是。”

    呃……

    也就是说,品质低下。裴惜言瞄了眼“墨梅斋”进出的客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三姑六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王善宝家的那张雪白的直掉渣的大脸。罢了,再换一家也就是了。

    “柳夫人……”胤无逸好笑地摇摇头,轻声道,“这间‘铜鸾斋’的香露兑了太多的水,香淡气浅,用不了半日就会散去。”

    啊……

    喉咙像是有硬块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裴惜言缓缓转过身来,白皙的脸上费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想到无逸公子对于燕脂兰膏之事倒是熟识于心。”

    胤无逸黑如玄玉的眼眸静静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家中姊妹众多,时常听她们说起,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沉默漫长,却又寂静,过了许久,裴惜言垂下眼睫,阳光在她眼下落下浅浅一片暗影,遮去了她大半的神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等家中各色花开,我还是收集些花瓣自己蒸香露来用吧。”

    “既是这样,我们去喝杯香茶解解乏,如何?”胤无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就如同狐狸一般。

    裴惜言摇摇头,轻声道,“那对母子的病情还不知如何,更何况,我在外逗留太久多有不便。今日之事,多谢无逸公子了。”

    胤无逸心中一声低叹,却又觉得她这样拒绝本是理所应当,所以招了辆马车过来,将裴惜言扶上马车,付过车资后仔细和车夫交待柳府的地址,又叮嘱他驾车要慢一些稳一些,这才目送着马车离去。

    “主子。”墨站隐于树后,低声道,“请回宫吧,贵妃娘娘已经去漱庆殿寻您多次,只怕时间一长,德公公也拦不住。”

    胤无逸,不,孟玄胤罩着寒霜的脸上不兴一点波澜,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她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么?”

    回到府中,正巧看到赖婶送张大夫出来,两个人面上含笑,似乎预示着那对母子并无大碍。

    “张大夫。”裴惜言跳下马车,笑盈盈走过去,俯身施礼,“今日真是麻烦您了,却不知那对母子情形如何?”

    “柳夫人多礼了。”张大夫连忙搀住她,“那少年并无大碍,至于其母,虽有高热之症,倒也不难治,不过是饮食不足再加上过度劳累,导致气血两亏,需要好生调养才能恢复。如今,他们夫妻父子团圆,想来心无挂碍,病也能好得快些。”

    裴惜言眼睛一亮,对赖婶笑道,“那母子莫不是周伯失散的家人?”

    赖婶点点头,嘿嘿笑道,“可不是嘛,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他们一家子竟然都被夫人救了,如今平安团聚,也算是件幸事。”

    “大夫的方子可曾开好?银钱一事,倒不必替我节省。”

    张大夫笑道,“早已写好,交给福宁让他去药铺抓药了。这服药先吃上三日,到时,我再来复诊。若是高热退去,就可以换付温补的方子。”

    “麻烦您了。”裴惜言谢过张大夫,又从绣囊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赖婶手中,“替我送送大夫,顺便再买些上好的陈皮、红枣、桂圆干和乌梅。”

    “是。”赖婶笑呵呵地点点头,“我见那少年虽面黄肌瘦,但精神还是不错的。食补虽好,但是也要徐而图之,他们的脾胃若是久不沾荤腥,乍一吃,反而伤身。”

    “还是您想得周全。”裴惜言柔柔一笑,直夸得赖婶将脸笑成了一朵花。

    张大夫拱手笑道,“既然这样,老夫告退。”

    “辛苦您了。”

    刚走到前厅,就听芸儿叽叽喳喳的喊道,“周伯,周伯,惜言姐回来了,惜言姐回来了。”

    用得着这样么,要不要她仔细回忆一下扩音喇叭怎么做,然后每天给柳府来个小广播,哦对了,还有第十套广播体操。不过,据江湖传闻,用第八套广播体操可以放倒二十来个手持砍刀的混混,要不要试试这个,没准还能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噗……

    她又想远了。

    “夫人!”周伯带着那个倔强少年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父子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裴惜言面前。

    裴惜言心知忠厚的周伯要说些什么,她连忙伸出手,想要搀起他们。可无论如何,周氏父子都不肯,她也只能作罢。转而微嗔道,“周婶的病还没好,怎么都过来了?没有人在一旁照顾,周婶若是醒了,想喝水怎么办?”

    周伯摇摇头,沉声道,“夫人,若是没有您,拙荆早已撒手归西,岂有老奴全家团聚的这一日。”

    裴惜言柔声道,“若是谢,当谢老天怜悯,不忍周家弟弟痛失双亲。第二谢,当谢菩萨庇佑,周婶并无大碍,假以时日,必能痊愈。第三谢,当谢当今陛下,总算治世清平,虽仍有贫瘠,但已不是往日的白骨皑皑泪水涟涟。”

    “不,夫人,您先是在路边救了老奴,今日,又在街边救了拙荆……”周伯忍不住老泪纵横,哀声道,“若是没有您,周家早就家破人亡两分离了!”

    “周伯,您年纪大了,这么哭可是很伤身子的。您若是再病倒了,谁来照顾周婶呢?再说周家弟弟年纪还小,这一路,他侍母至孝,也该让他好好睡几日才是。更何况我见他极有风骨,还想认他做义弟呢!”

    “诶,老奴愿终身在柳家为仆,夫人岂能与犬子姐弟相称。”周伯转头瞪了眼儿子,斥道,“逆子,还不快快拜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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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惜言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轻声笑道,“你若是叫我姐姐,我就应你,你若是叫我夫人,我可不愿理哦。”

    “这……”周清溪为难地看了眼他的爹爹,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周伯,您先别急,仔细听我说完。”裴惜言示意身边的人搀起他们父子,嘿嘿,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大家一起来总成了吧。见他们父子站起来,她才继续道,“清溪弟弟是个至诚至孝的好孩子,最重要的是,遇到困境不自卑不自弃。我不敢说他将来必能成为国之栋梁,但是,我想,有许多条路适合他,也可以让他去选择。如果仅仅是为了报恩,做一个粗使的下人倒不如来‘仁和居’帮帮我,况且,我今日又有了新想法,正愁没人帮衬呢。再者说,真落了奴籍,就算将来我把卖身契还给他,可他若想出仕,岂不是要被同僚笑话刁难。当然,我以为,凭清溪弟弟的心性,他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是,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好孩子沦落于此呢?每个人都有他可以做能够做适合做得事,您若信我,就把清溪弟弟交给我,他日我必还您一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

    此话一出,莫说是周家父子,连一旁的仆婢也忍不住落了泪。

    裴惜言一瞧不由得自责道,“哎呀呀,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怎么把你们都逗哭了?这可不妙不妙呀!”

    “惜言,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能遇到你这样好的主人,是他们的幸福。”柳天白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含笑道,“周伯,看在惜言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的份上,您就应了她吧。”

    “是,老奴……老奴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才怪!裴惜言心里哼了一笑,她都说了百八十回不许他自称老奴,可是他就是不听。唉,固执的古人啊真是惹不起!

    柳天白轻轻地替她拭去鬓间偶然落下的花瓣,一如既往的温柔,“既然周婶还在病着,不如派两个侍女过去照顾她,这样周伯也能安心地替你操持家里的事情。”

    “还是你细心。”裴惜言点点头,盈盈笑道,“芳儿、蓉儿,你们要好好照顾周婶和清溪弟弟,还要,请裁缝过来帮他们量一下尺寸,尤其是清溪弟弟,正在长身体的年纪,让裁缝多做几套,记得放些尺寸。”

    周伯懦声道,“这……这怎么敢当……”

    裴惜言眨眨眼,笑得顽皮,“周伯,我可是在疼我的清溪弟弟,您可不能拦我哦!”

    “这……”

    “好啦好啦,快回去吧,没准这会儿周婶已经醒来了,正着急找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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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今天是什么节么?我爱吃!我爱吃是什么节,嗯,专门为吃货准备的节。

    噗……

    今个某过节,你们呢?

    顺便说,某怎么觉得小胤童鞋越来越有话痨的趋势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祸不单行(下)

    白练一般的银河横贯天际,满天繁星如泼洒在紫缎上的宝石一般莹莹夺目。

    柳天白跪坐在锦垫之上,安静悠闲的煮着水,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好像壶中的水一直如此翻滚着,也将一直这样翻滚下去,滚水喧嚣中是极致的安静沉寂,就好像虫鸣声声,碧草摇曳翻卷如浪与他毫无关系,他也毫不关心。此情此景之中,炉中跳动的火焰也如同不曾沾染烟尘之气,明净宛如琉璃。

    裴惜言静静望着他,只觉得他被睫羽半遮的眼眸中不知藏了什么情绪,在月光下闪烁着,如一潭深水,水面风乍过,吹起了万顷波纹。柳天白似乎有什么心事,他在酝酿,所以,她不能问。

    一沸,如鱼目,微有声,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出水一瓢,柳天白以用青竹荚环搅水汤中心,然后用海贝则量出茶叶,在沸水中心投下。

    裴惜言看着水沸腾时,许许多多泡沫重叠积聚,蓦然想起《茶赋》所言,不由得轻声道,“明亮如冬天积雪,光彩似春日百花。”

    柳天白唇畔含笑,动作不疾不徐的将茶汤分盛至窑白釉瓷碗中,澄碧的茶水哗啦啦的的倾泻而下,在杯子里荡漾出一轮轮的涟漪。“惜言,今日本是乔迁新居的大喜之日,你我皆不善饮酒,不若以茶代酒,共贺一盏。”

    裴惜言端起瓷碗,微微抿了一小口,只觉入口茶水味淡,还带着些许涩意,可在唇齿间转了半圈,却又化作了缭绕回旋的余香,明明是热的茶水,可是入喉之后,便感觉到一片清透悠远之意缓缓的荡开来,暑气尽消。

    铜灯的火光有些暗淡,摇摇曳曳,黄晕的光芒洒在裴惜言的脸上,白皙如玉的脸上多了一分恬静。

    时间,似乎静止在此刻,又或者,因为萦绕在他们心头的事,让沉默继续。

    裴惜言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为别人而活的人,当然,作为水玥颜时,她家老太君和老爷子不算。不过,那也是在她经历过一段混乱且悲伤的感情之后,蓦然顿悟到的亲情。

    而现在,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犹豫。是或不是,要或不要,拒绝或接受,非黑即白的世界,什么时候多了些许灰色。

    因为柳天白?

    她不知道。

    如果仅仅是感动,她觉得,自己的心,并非那么柔弱。

    因为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

    她不知道。

    如果要为别人的唇舌而活,她觉得,跟白痴又有什么两样。

    裴惜言有些恍惚了,如果有一天裴惜言回来,柳天白发觉,她并不是她,而她从来也不是她……

    喵喵的,太复杂了,驳回。

    月在梢头,暗香浮动。云破月,花弄影。

    柳天白的眼睛略过一丝沉重和悲哀,或许还有苦涩。他知道,裴惜言的脸仍旧苍白,只是每一日,随着她手上的胭脂一点点的弥散,脸色也稍稍多了些红润。

    他想告诉她,他愿意等。所以,他可以去睡书房,没关系的,只要她能平安地留在家中,陪伴在他身边,他认为,他可以等下去。

    想起刚刚成亲时,他与她的疏离和淡漠,柳天白看着杯中微微摇曳的那弯新月,静静地笑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的依赖她。

    竹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裴惜言宽大的衣袖在风里招摇着澎湃。她的脸上竟然透着一股子隐隐的悲怆,眸子里有些东西在跳跃,却只有她自己能懂。这样的她摇摇欲坠,让柳天白的心弦跟着一阵紧绷——他怎能安心离去,安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建元城。

    “言儿……”柳天白不知何时站在裴惜言的身后,他伸出双臂紧紧拥住她,声音有些嘶哑,“我会等你。所以,如果我离开一些时日,你……你会等我么?”

    离开?裴惜言倏地僵住,忽觉胸臆间心跳得急快,仿佛要蹿出喉咙。背后缓缓窜起一阵凉意,顺着脊梁一点点爬上颈后,“你要去哪里?”

    “月嬴国。”

    好像听说过,据说在玉螭国的东面,三面环海,那里的人经常自诩是东之极,连他们的国君都自称为东皇,而且还说什么是东皇太一就是他们的先祖……

    喵喵的,怎么跟某个棒子国似得脸皮厚。

    裴惜言垂下头,将手中的茶缓缓放下,搁在小几上,手中的暖意渐渐消失不见。“为何?我记得,你只是翰林院的棋待诏,不是么?”

    “月嬴、日耀和我国每年轮流举办三国围棋赛,最终的胜者不但可以获得赏金千两,还能获得棋圣的称号。”

    裴惜言仰面观月,夜空明如水,月在水一方。月净如雪,月下的人却未必如此。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勾心斗角,免不了尔虞我诈。

    “若只为了这些俗物,你根本不会去。”裴惜言说话之时一直怔怔凝视着她紧攥的拳头,神色有那么一丝茫然无措,有那么一丝痛苦难耐。许久之后,她慢慢开口继续道,“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就算没有血染沙场,也必是形势微妙,暗潮汹涌。”

    “三国边界犬牙交错,山水相邻,数年来,一直战乱不断。如今,三国君主各自拿出三座城池为彩,胜者便可拥有败者的城池……五十年。”

    “五十年?”眼睛里浮光掠影、异彩连连,裴惜言深深吐了口气,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地要复杂一点。“舍取之间,倒真是难为这三位帝君了。只是,柳天白,如此重任,怎会点兵点将点点点,点到你的头上?难不成就因为你赢了当今陛下?”

    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不知哪里来了阵风,将枝头挂着的灯笼吹得险些熄了,火焰摇摆一阵才又重新蹿起,忽明忽暗的昏暗光线仿若二人混沌的思绪。

    裴惜言垂下眼睫,若有所思,突然听闻一声轻语,如低叹,如吟唱,似无奈,似徘徊,“言儿……我虽沉迷棋道,亦心系庙堂。”

    面对他这样的回答,裴惜言没有想到,她居然心痛了。敛了敛心神,她低声轻吐,犹如叹息,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等你回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南方住些日子?听说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到那时,咱们再也不用琢磨种什么,而要是担心够不够地方种。”

    柳天白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又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身前来。手指轻柔地在她的脸颊上拂过,一寸一寸移过她秀气的眉眼、挺俏的鼻梁,又在她粉颊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地往下挪。他的目光也如手一般的轻柔,静静望着她,那双凤目的眸子沉静如水,却又不知藏了些什么,就那样深深地凝望着着她。

    裴惜言眨了眨眼,拼命想要止住眼泪,却难以遏制心里酸涩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再大的委屈再大的恐惧她都不会哭。

    柳天白看着她轻轻地阖上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不住地颤动,心中不由得一恸。想说什么,又觉说什么都是多余,恍惚间,他缓缓地低下头,温热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烙下浅浅的吻,眼里的缱绻如彩华流转万千。

    裴惜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觉得泪水泛滥成灾,肆意流淌在她心上的每一个角落,浸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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