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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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案旁,摆放着十五枝连盏灯,除了最上一节托有三只灯盏外,余为两只。盏中立有烛签,架枝上饰有鸟、猿与夔龙。全灯如同繁茂的大树,树上鸟鸣枝头,群猿玩耍,顶部有夔龙上游;树下有家奴两人,上身袒露,下穿短裳,向上抛食戏猿,当真是妙趣横生。
一柄云龙纹兽环玉壶,两只鹿纹八角玉杯。一只比玉壶更白、纤若无骨的柔夷正缓缓往玉杯里斟着闪烁着琥珀光的酒液。
黑影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么一双手。因为,斟酒的女子就跪坐在几案边,全身裹在月白色的深衣中,面上也覆着月白色的轻纱,仅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秋水明眸。想来,若是这名女子摘下面上,必是风华绝代,艳惊四座。
而靠着几案浅啜的睿王将玉杯拿起,一饮而尽,低声长叹,“若雪,天色已晚,你可以回去了。”
女子没有回答他,反而慢慢地又斟了一杯酒。
“回去吧。”睿王的声音高了些。
几点酒水渐出玉杯,名唤若雪的女子放下玉壶,泪珠忽然簌簌滚落。“你还在想着她么?要知道,她已经是,已经是……”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能抬头仰望着睿王,珠泪婆娑,一副柔弱惹怜的模样。
“这是孤的事情。”睿王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于弯成了月牙的形状,“若雪,事情管得太多,再美的女人也会变丑的。”
“可是……”若雪踌躇着,因为,如果睿王发怒,那么,她能做的,她想做的事情,很多。偏偏是眼前这种情形,她却实实在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她只能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毕竟,作为四处巡演的舞姬,能被睿王收留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何况,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睿王执起杯又喝了半口,脸上仍是朝堂上那副不变的慵懒笑容,缓缓道,“展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深夜叨扰王爷确实是微臣的不是,只是,陛下之名,微臣不敢不遵。”展越浩摒退跟到门口的侍卫,关起门,朝几案旁一坐,才重重吐出口长气,低声问道,“王爷看来,玉螭与叛军的兵力相比如何?”
“若论实战,双方原本实力悬殊。只是,定南王赶赴边关前,给了叛军太多练兵的机会。如今战事胶着半年,对朝廷而言,如果再次变换将领的人选,影响的不仅是战略,还有军心。”睿王在几案对面坐下,分析战局,而且尽量说得委婉。
“睿王是因为王妃所以替定南王粉饰么?”展越浩摇摇头,低声道,“现在率领叛军前锋的人就是蛟龙寨原来的二寨主——卫寄远。没想到,此人竟有将帅之才,只手中的数万精兵,便和定南王周旋数月而不落下风。”
睿王蓦然一笑,“所以,展大人想问孤的是,如果春季再度开战,定南王率领的剿抚大军有几分胜算,对么?”
展越浩叹了口气,“战事胶着,受苦的是边关的百姓,更重要的是,春季关乎着农人一年的收成,再加上大军所需的粮草。如果在播种前,还不能取胜,只怕……”
睿王凝视几案上的玉杯,沈声缓缓道,“只怕到了来年冬天,叛军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占领因为逃荒而空掉的城池,对么?”
“日耀国此次派信成公主出使玉螭,看似重视,实则轻慢之极。况,当年陛下与日耀暗中约定瓜分月嬴,倒如今已是两年有余。原本,两国签署的密约中约定十年内互不犯边,但是,睿王爷应该知道,这样密约只不过是废纸一张。一旦对方有疏漏,便起而攻之,也是常理之事。”
睿王沉声道,“而且,日耀疆土虽广,但地贫又多大漠荒原,生活艰辛,早就觊觎玉螭的富庶水土。”
“近来,施景禹屡屡在边境有所动作,显然是要趁机对玉螭用兵。骠骑将军钟离敬诚率领的武卫三军早已严阵以待,人数上虽然不占上风,但若是硬碰硬地打一场大仗,他们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反而是防卫薄弱的苏阳六郡容易下手得多。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新近调集的粮草有一大半都运到了溯溪,按照钟离将军的计划,应该是经由历城运送至韩州。”
“哦?”睿王深深点头,表示同意展越浩的判断,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凝重。
“但是,以历城的区区一千军士,要抵挡施景禹手下精锐的偷袭,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一千?”睿王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按照规制,历城的守军不是三千么?”
“距离历城百里有一座恭城山,如今也是聚集着数千的山贼,所以,苏阳郡的郡守下令调拨苏阳六郡一半的驻军去恭城山剿匪。历城距离恭城山最近,接信也最早,被征调的两千人今早已经奉令出发了。”
听到这个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不利消息,睿王的脸色也不禁沉重起来。“韩州的一半守军也已被征调了么?”
韩州是苏阳六郡的屯兵之地,与日耀的边境重镇钦远只隔着泾水。因河水湍急,不易泅渡,唯有冬季河面结冰时,可以通行。所以,整个苏阳六郡的全部驻军大约有十万人,倒有一半在冬季时会驻扎在那里。
“应该没有。韩州路远,接信比我们要迟上半日,他们调动的士卒又多,这时大概还没有出发。”
“原来如此。”睿王点了点头,突然站起身,肃容望向展越浩,“看来,展大人是想孤接过历城的兵权。”
展越浩低声道,“如今强敌来犯,形势危急,王爷领圣谕星夜兼程赶赴边关,救黎民于水火……这整座历城,连同全城的数万百姓,如今全在王爷的一念间。”
“一千人啊……”看着展越浩诚恳而充满信任的郑重表情,睿王神情肃然地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印信,也接过了这份沉重的责任。
只是,展越浩选择了信任他,他又能否做到不辜负这份信任呢?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浩浩风起波
第一百九十八章 浩浩风起波
战争没有怜悯之说。如果非要和仁慈扯上关系,那么,让己方的将士越少阵亡越好的念头应该算是一个。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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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人啊……”柳眉微蹙,形状漂亮的红润嘴唇也微微翕张一线,水玥颜轻轻逸出几声叹息般的吟哦,“也许,我们要和历城的数万百姓一同死在硝烟战火之中呢。”
独孤静辉看着手里的信笺,低声道,“施景禹在边境屯兵十万,意图寻隙入玉螭。一旦战火重燃,苏阳六郡必然生灵涂炭。对睿王而言,此一战事关生死。对玉螭而言,此一战决定了协议的内容。如果能够打击施景禹的行动,受益的不单单是睿王,苏阳六郡的百姓,以及玉螭,还有远在西北率军交战的那两个人。历城原非苏阳六郡的驻军之所,只是一个临时的粮草转运站。这一次粮草的调拨做得十分隐秘,为了不走漏风声,朝廷并没有出动重兵护送。历城又在边境后方,如果施景禹出手劫粮,不,只要他寻着机会点一把火,就足以将这场战事的主动权握于掌心,届时,谋取苏阳六郡,亦或是借机要挟,就很难说了。”
“睿王不能死。”水玥颜秀睫微扇,澄清的瞳眸、似是有了些许颤动,无意的望向了窗外。如果这个“睿王”死了,就会给真正的睿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独孤静辉尽力压下摇晃的心波、和担忧的眼神,唇角轻扬、故作镇静,“其实,有展越浩在他身边,此局纵然难解,却不是死扣。”
水玥颜转眸看向他,低声道,“我这个人,护短的很。玉螭的事,再乱也是玉螭自己的事,旁人若是插手来管,来一只剁一只,来一双剁一双”
“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人是施景禹。”
“施景淙的大哥,日耀的军神……”水玥颜眼中流光顿闪,探究的看他,唇边的弧度却带着些许戏谑,“还好,在这里不会遇到旧时友,否则,又是一场艰难的抉择。”
独孤静辉心中一凉,唇角边、却牵起了一条自嘲的弧度,“我能分清亲疏远近,分清忠孝仁义,那么,小水你呢?在你心里,衡量这些事情的标准,又是什么?”
水玥颜收起笑意、眉心稍展,明明怀里抱着手炉,面前还有个旺旺的火炉,却还是觉得那么冷。心中微微有些黯然,但水玥颜明白,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回头,她已经失去回头的胆量了。叹了口气,脸上戏谑的神情瞬间转为了正色,她低声道,“当你决定陪我来历城的时候,其实,已经认同我的标准。只是,面对的人是施景禹,所以,未战先怯。”
独孤静辉思绪怔忪间,忽听得灵安寺的霜钟沉郁而鸣。已经三更天了,不知不觉,两个人竟谈了这么久。
“你该休息了。”他站起身如此说道。
水玥颜看着他深潭般的眼波里看不到一点波澜涌动,不由得苦笑道,“对不起,我的话太重了。”
独孤静辉缓缓移步到水玥颜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深如点漆的眼眸,半是疑惑半是调笑的嘴角弯成一个巧妙的弧度,鼻尖几乎要撞到她的鼻尖上来。
“做……做什么?”水玥颜身子往后一仰,直接把手炉掷了过去。
朦胧的月色轻浮地流动在窗下,清冷的烛影微地摇曳着。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转,沉重地凝滞着。
愕然间,她觉得手腕一热,独孤静辉的指尖正停留在她的脉门之上。自水玥颜开始习武之后,对于脉门的重要性她已然知晓,所以,心中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要怎样甩开他,对面的人已抽开手去,莞尔一笑。
“你的身子虽说没有完全调养过来,至少不会让我见到错先生后,觉得难以交代。”
水玥颜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睑垂下带来一片阴影。“这么长时间都不肯来找我,他还在生气,对么?”
“生气?”独孤静辉摇摇头,斟了一盏温得刚刚好的枇杷露递给她,“他只是不敢看到你满是恨意的眼眸,所以,逃走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瞬。
水玥颜身体僵硬挺直,什么也无法去想无法去听,只是寂寞地站着,脱离这个世界一样寂寞地站着。
独孤静辉默默地看着水玥颜,平时流淌着粼粼的波光的双眸,现在却空得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涌动着抑郁的思念和撕心裂肺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地、缓缓地捧起了她的脸,那张真真正正属于水玥颜的脸,那张,现在只会呈现在他一人面前的清艳如出水芙蓉般的红颜。修眉连娟,秋波自流,凝脂般的粉腮似乎吹弹可破,形态姣好的朱唇半启着,瓠犀微露……
独孤静辉用热得快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凝视着她,如叹息一般呢喃着,“这一次太危险,我必须叫他回来。那么你呢,你还愿意见到他么?”
“我……”水玥颜发出了恍如叹息般的轻音。
今年的冬天和去年一样寒冷。椴香木在暖炉中燃着,浓郁的木香沉淀在凝滞的空气中,愈来愈闷。
独孤静辉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贴在水玥颜的身畔,抚摸着她的长发,一丝丝、一缕缕,如呵护珍宝般细细地抚过。
长夜漫漫,随着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点地流过去了,天又亮了。
薄薄的日光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烟,冷而浸微。
铜镜依旧是影影绰绰,但悦己者不在,纵然憔悴损,又有谁怜。翦翦清眸,望不穿八百里云和月。三千青丝,理不清三载缘与劫。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水玥颜伸出右手想去取台上的角梳,但却被身后的人轻轻地握住手腕。
“回来了?”水玥颜轻嗅着空气中开始悄然流转着的杳杳青霜之息,缓缓阖上眼。
“嗯。”身后的人伸出手臂试探地环过水玥颜的腰肢,见她不曾挣扎不曾僵硬,手臂蓦然收紧,让她整个身子毫无间隙地紧贴在自己身上,几乎要箍断她的骨头,将她溶进他的灵魂。
水玥颜沉默了良久,半晌,轻声道,“还走么?”
男子的身体突然紧绷,接着又有激烈的颤抖,他将脸深深埋进水玥颜的颈窝,低声道,“只要你想,我可以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
“当初,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
“因为,我怕你彻底崩溃。在经历过你失去柳子清后的那种近似于癫狂的日日夜夜,我怎么敢……怎么敢冒着永远失去你的危险……将你一人送入绝望的深渊。可我知道,你终究还是恨我的,恨我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沾满不堪回首与刻骨悔意,仿佛字字带血,要将人的心给生生挖出来。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回来?还要在我面前出现?”
不自知的,一丝淡涩笑意浮上脸庞,眉,悄然蹙起,但随即平息。男子忧伤又似讥诮地笑了笑,是啊,他本就是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又何必要出现在白昼。阖上眼,心中痛楚更深,泪水慌不择路的、暗自汹涌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放开手,蹒跚着离去。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水玥颜默默低着头,冬日阳光的浅黄落在月白的衫上,寂寞地透明。衣袖微微波动着,头,垂得更低,“……离开我,安安稳稳地活着,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少主……”
冬天,果然好冷啊。
水玥颜双手抱着肩膀,头垂在膝盖间,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仿佛挣扎在秋风中的一片树叶,牙齿咬得太紧,咬破了嘴唇,血珠子一颗颗地沁了出来。
“既然想我,担心我,为何不回我的信?”伴随着男子冷冷的耳语,水玥颜整个人瞬间被狐裘包裹起来,动作温柔而有力。
“没有。”水玥颜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或许是他仍旧不懂如何爱她;或许是他嫉妒了,嫉妒心中突然感到的某种宁静,那是面对其他人时,她所没有的情绪。男子俯身轻轻吻去她唇边的血痕,仍旧是他记忆中的甘美芳香。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他微笑道,“我回来了。而且,下一次会和你一起离开。”
“阿错……”水玥颜眼睫微低、轻叹,亦是无奈的神色,“要走的是你,要回来的也是你,来来回回的,你不觉得很烦么”
“我走是因为你不想见我,而我也不想你继续再在大路上颠沛流离。我回来,是因为你想我,而我也已经在海外仙山替你建好了隐居的庄园。”汝嫣错拥着她,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招惹了谁?”
“招惹?”水玥颜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汝嫣错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俯身在她的耳畔喃喃道,“不是么?一个给你感觉很像柳子清的人,一个可以让你内心宁静的人。”
有这种人么?她怎么没印象……
他说得不会是那个卫寄远吧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想起刚才的对话,水玥颜生气地捶着他的肩膀,“独孤静辉什么时候和你是一头的了,还联合起来一同戏弄我”
汝嫣错抓着她的手固定在头上,低声反问道,“你自己说,又做什么必须挨罚的事情了?”
掉进河里?
给人下蒙汗药?
伙同独孤静辉偷了几千个男人的裤腰带?
汗……
准是独孤静辉那个臭小子多嘴水玥颜吱吱呜呜道,“就是随便想想,随便走走,随便说说话。”
哼汝嫣错生气地抱起她,直接将她放到腿上,狠狠地打了几掌。这个疯女人,任性起来,比最顽皮的孩子都难管教,偏独孤静辉总是念叨着什么救命之恩,从来就不舍得教训她,还将她宠上了天……
真是越想越生气,汝嫣错忍不住又打了**掌。
“坏……坏人……”水玥颜哭泣着,双手紧紧抓着x下的锦被,“我还没骂你,你倒先教训起我来。根本就是倒打一耙”
“那是因为我已经猜到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疯狂的事”汝嫣错真得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但凡她想到的事情,除了吃以外,没几件是正常。
水玥颜呜咽着,却没有任何缓解痛楚的办法,但她仍是咬着牙问道,“那你要不要帮我?”
依他看,眼前这个女子,说是魔宗的宗主一点也不为过,而他,不过是一个沉迷在爱恋****中的傻小子。只因为心爱的女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知她是利用他,他仍旧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转过水玥颜的身子,灵动的手划过她的嘴唇,汝嫣错的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笑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帮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 没得谈。”
“好,我不去围观。”水玥颜嘟着嘴,手指在他的身上一圈一圈的描画着,心中暗道:顺路打个酱油总不算是违反约定吧。
“任何形式的围观都不可以,如果你违背约定,这件事就此作废。所以,那个人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间。”就算不用蛊虫,汝嫣错光是看水玥颜那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就猜出她心里偷偷打的小算盘了。
水玥颜看着他眼中令她发憷的冰冷笑意,眼睫微低、轻叹,亦是无奈的神色,“知道了。”
汝嫣错的眼神突然暗沉须臾阖上眼,沾满不堪回首与刻骨悔意的睫羽微颤。那样的事,发生一次就足以构成对他永久的惩罚,在他还能留在她身边有限的时间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用尽全力爱她,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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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河,全长四百二十二里,初冰日期一般发生在11月下旬,终冰日期为2月下旬。”施景禹端坐在大帐之中,仔细审视着手中的地图。“看来若想在信成公主归国前,给玉螭一个警告,这次偷袭就要在河水解冻前完成。”
“元帅,根据密报,玉螭往韩州运送粮草的队伍已经到达溯溪,不日,将由历城转送至韩州城。”一名三十出头的武将说道。
施景禹抬起头,淡淡道,“玉螭的那个睿王现在就在历城吧?据闻,他已经接过了历城的军政大权,而在他身边辅佐的正是玉螭国主信赖的武将之一—展越浩。”
“一个在民间长大的私生子懂什么排兵布阵,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攒攒军功。可惜,遇到了咱们元帅,正好,小白脸什么的沾点灰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