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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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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色诱失败,墨离开前,没有责备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就像是之前的十几年一般,冷冷的看着。也许,他一直是这样冷冷的。虽然她想捂暖他的心,但结果,永远是失败。

    或许,在墨的心里,只有主上,只有他们为之活为之死的主上。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切断墨的忠诚。

    人生错误的到底是她还是墨?

    因为走错一步,以后步步都是错。

    睿王看着她秀丽的眉轻轻蹙着,清眸荡漾仿佛要滴出水,竟显出一份楚楚可怜来,忍不住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他的手指很冰很凉,仿佛冻结了似的,人心都能冻僵的温度让若雪不禁躲开他的手。

    可这样做了之后又有些后悔,她咬了咬唇,无措地说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冷……”

    睿王倒也没恼,反而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鹤氅盖在她的肩头。

    有些时候,这样的温柔和体贴,她的心会因此而惶恐不安。因为,她的恩客,从来都是傲慢的,恣意的,自以为是的。她不需要依赖,也不需要感动,只要妩媚和乖顺,然后查清真相,有必要时她也会扮演杀手的角色,毫不在意地杀死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还有奸商。

    但是……

    若雪叹了一口气,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从后面将她轻轻环住,耳边是慵懒暗哑的嗓音,“好好照顾自己,孤很快就回来。”睿王将头埋在她的肩胛处,轻缓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温柔和……哀恸。

    若雪的心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不喜欢紫宸宫,因为那里有他最爱的却距离他最远的人。“是。”

    环着她腰的手指动了动,睿王抬起一只手,从后挑起她的下巴面向他,沉沉笑道,“原来,还有人愿意等着孤。这样的感觉,真好。”

    若雪闭了闭眼,忍住心中几乎按捺不了的怜惜,低声道,“奴婢会在这里一直等着王爷。”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堵截。

    睿王吻得很重,不带一丝怜惜。

    他霸道的舌尖肆意的撬开她的牙齿,凶狠朝内探,然后狠狠咬破她的舌尖,像一只许久未觅食的野兽——怒气

    是的,若雪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汹涌的怒气,她知道他为何将这样的怒气宣泄在她身上。虽然毫无预兆,她却更觉得心痛了。

    “对不起。”睿王松开她,他的声音懒懒的,冷冷的,却又如魔魅般的低叹,“没有实现的勇气和毅力就不要随意承诺。”话音一落,他似自嘲的轻笑了声,旋身,走下马车。

    足音渐远,若雪有些怔然。

    许久许久……

    她的唇被咬得发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

    还没等她将睿王的话完全消化,马车的门再一次打开。若雪整了整自己的心绪,缓缓抬起头,妩媚的眼中满是似水柔情。

    “拜托,冷若雪,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吾。”夜秋华故意抖了抖身体,仿佛上面有许多鸡皮疙瘩一般。

    “哼,龙翼,我愿意用什么眼神就用什么眼神,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愿意看就别看,不愿意待就滚。”冷若雪抱着肩,笑得冷漠讥诮。说句不厚道的话,她心里堵慌着呢,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夜秋华来得也算是巧,正好被她当做出气筒。

    “喂喂,吾不欠汝钱,也不欠汝情,至于拿这样仇恨的语气和吾说话么?”夜秋华看了看车里的布置,几案上那些精致的小点还有冷若雪肩头那件明显不合身的鹤氅,轻笑道,“看起来,睿王对汝很好。”

    “他是个温柔的人。”冷若雪淡淡道。

    “大街上随便一个男人都比墨温柔。”夜秋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意道,“怎么,打算放弃墨了?”

    冷若雪的身体一僵,她低声道,“说吧,主上又有什么新的任务。”

    “先说说汝观察的结果。”

    “一个儒雅的风趣的温柔的有担当的男子,因为爱情,被摔得头破血流。”冷若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紧紧攥着肩头的鹤氅,低声道,“他不知道水玥颜已经离开,不知道水玥颜背叛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主上,对于昆吾的迟来,他没有表示半点疑惑和不满。如果非要说什么事情值得怀疑,就是他对于王妃走失的态度。”

    “说说看。”

    “近似于解脱……”冷若雪掀开车帘,望了眼头顶的天空,那种很纯粹的看不到一丝白云的蓝,蓝得压抑。“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水夕颜并不是睿王想娶的人,何况,在建元城中,那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凤羽,汝在同情他。”夜秋华侧脸朝着她,薄厚适度的唇微微抿着,一针见血道。

    冷若雪反唇相讥道,“哼,龙翼,难道你就没有同情水玥颜么?”

    夜秋华脸上的表情猛然顿住,一瞬间各种情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可最终留下的只有内疚,感伤和怅然。

    冷若雪看着他这幅样子,无奈地一笑,轻轻启唇道,“那个人,真是奇怪的存在。”所以,不止她,包括主上在内所有认识水玥颜的人内心都怀着那样的念头,总有一日,会回来的,就像过去曾经发生的那样。

    夜秋华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了,可他的心还是觉得隐隐作痛。但,作为龙翼,是绝对优先与作为夜秋华的存在的。“凤羽,吾等并不是没有情绪的工具,但是,如果被自己的情绪左右而失去了判断力,同时失去的,还有存在的意义。”

    冷若雪沉默了很久,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几案的边缘,半晌,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缓慢出声,“所以,主上才会选择墨作为他的贴身随扈,因为你我都太情绪化了。”

    夜秋华的眸色暗了暗,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灭了。他叹息,唇角勾起微微的涩然,“主上命令汝……一直留在睿王身边。”

    “一直?”冷若雪一字一顿道,“龙翼,回答我,一直是多久?”

    “直到睿王薨逝。”夜秋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止住了话音。然而,他可以感觉到,她周身气流的波动,是在微微的无法克制的颤抖着的。余光一扫,他看见她看似随意垂在身旁的手竟是紧握的,甚至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这就是棋子的命运。

    夜秋华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嘴角,隐下了一声叹息。就算是孟玄胤,也不过是命运手中的棋子,没有谁能挣脱吧,名为命运早已写好的结局。

    没有机会向墨道别吧。冷若雪怔怔的想,就算道别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心中何止是酸涩。

    可是……

    她微微敛下睫毛,说道,“主上不是打算让睿王成为日耀的驸马么?作为那样的愿望,我的存在就是障碍吧。”

    冷若雪的语气让夜秋华微微皱了皱眉,他的眸里划过一丝微讽的怜悯,“如果睿王真如汝所说的那般是个不错的男人,应该会生活的很平静吧。”

    平静的生活……么……

    冷若雪一直记着第一次杀人的那种血腥味。后来,杀得人多了,感觉麻木了,心脏再也不会像是撕裂那般疼痛欲死。但在内心的深处,她仍是希望,在一切结束之后,可以作为普通的女子平静地在某处生活。

    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而且是体现实现,为何她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呢?“仅此而已?”

    “一个人隐藏的再深,也瞒不过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夜秋华站起身,嘴角有抹淡却深的悲凉,“睿王并不是简单的男人。所以……算是一个忠告吧,不要将汝的心交出去。”

    冷若雪勉强地笑了笑,在夜秋华阖上车门的那一瞬,低声道,“龙翼,我……想见墨一面。”

    “没意义。”夜秋华这样回答。

    冷若雪的脸色陡然苍白。

    ###### ### ###

    翌日。

    孟玄胤漠然地看着满朝的文武阿谀奉承,许久之后,他转眸看了眼睿王,唇角往上撩了撩,勾起一个极为愉悦的弧度,“日耀兵败,这求亲的事宜本当作废。但信成公主给朕写了一封亲笔信函,信中文词恳切。朕以为,日耀即为天朝上国,自当有些大国风范。睿王,就由你拟定相关事宜。待太史局选定黄道吉日,朕亲自到五里亭送你出使日耀。”

    “臣弟遵旨。”

    “兵部尚书何在?”

    “臣在。”

    “上次朕也说过,建元城守卫之责甚重。只是卿推举的人,朕都不甚满意。此次与日耀一战,倒出了几个青年才俊,朕想将他们放在禁军锻炼锻炼,卿意下如何?”

    “老臣以为,这两人太过年轻,经验甚少。虽有勇有谋,但是仍缺乏磨练。”

    “哦?依卿之见,当如何安排?”

    “老臣以为,周浩辉武功虽强,却缺乏定性和稳妥,应当放到六部中的刑部,用琐事磨练一下他的耐性。而方卿洵虽有决断之力却霸气不足,应当放到兵部任个主事,增强一下理智和冷静。”

    “卿所言甚是。”孟玄胤点点头,“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散朝后,宫中早已安排下筵席,一是为睿王接风洗尘,一是庆贺与日耀之战,以胜利告终。

    睿王在席上坐了一会儿,他本就不喜欢繁文缛节,耳边又是一堆阿谀奉承之词,真是厌烦之极,找了个借口便逃出席来。

    前些日子接连下了数场大雪,宫内也是一片银妆素裹,他顺着石径信步而行,鼻端蓦地嗅到一股寒香,抬头一看,前面一带青瓦素墙,本是个清冷的去处,却偏偏有几枝红梅探出墙头,越是这般天寒地冻,那梅越发的幽香袭人。

    睿王想了想,抬手推开院门一步跨了进去。

    院中悄无人声,墙角处数株寒梅,正凌雪怒放,暗香馥郁,沁人心脾。西首小小几间房屋,掩映在大丛青竹间,真是好生清幽的去处,清幽着透着寒凉。

    原本的三分醉意,因为这份罕有的宁静悉数消散。他缓缓走到枝头开满了血也似的花朵的梅树边,仰望着枝桠的雪白和花瓣的赤红。

    若雪。若血,偏偏她姓冷,偏偏她是冷若雪。

    睿王想着那场“意外”,想着那个脸颊如羊脂玉般的白里透出浅淡的粉红,鲜嫩得仿佛刚刚蒸出来的胭脂的冷若雪。她的确很美,而且美得有魂有魄,然而,正是因为这份美丽,才让许多人醉倒直至毁灭。

    睿王府的眼睛已经够多了,没想到,那人竟然将他信赖的凤羽送到自己面前。作为补偿么?补偿他失去心爱的女子,补偿他失去明媒正娶的王妃,补偿他差一点将命丢在历城。

    所以,他“不得不”收留了她。只是,每每看到那张妩媚的脸,他的心都会涌上一种古怪的念头。是啊,他想杀了她。毕竟,一切对主公构成威胁的人或是事,都该毁灭。然而,恣意的不计后果的破坏,并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这个“失意”的人,如果偶尔崩溃一下,才应该算是正常的反应吧。毕竟,主公是那样深爱着他的皇嫂,玉螭的皇后。

    睿王纵马离开紫宸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孟玄胤的耳中。他转过头,对墨微微一笑,低声道,“如果你后悔,应该还来得及。那件事,并不是非凤羽不可。”

    墨的脸依旧木然,他冷冷地回答道,“凤羽有她该做的事情,属下也一样。”

    “该做的事情……”孟玄胤站起身,目光越冷,嘴角弧度越深,“是啊,朕也有该做的事情呢。”

    旖霞阁,寝殿内,锦榻上空空如也。其实整个寝殿,除了锦榻还是完整的以外,其他能摔的东西几乎都让水夕颜摔碎了砸烂了。

    孟玄胤皱了皱眉,侍立在一旁的邹常喜连忙命人将不知躲在何处的水夕颜带回寝殿。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只着着****的水夕颜被两名内侍架了回来。

    孟玄胤看着这张脸,心中全是恨意。明明已经是千疮百孔,残败不堪,却仍是这样的美丽。面对着如此肮脏的美丽,孟玄胤能够想到的除了破坏就是毁灭。是的,他本来就喜欢毁灭,只是过去的日子沉溺在自以为是的温情中,连原本的自我都抛弃了。

    她恐惧着呢……

    孟玄胤伸出手,指尖缓缓拂过水夕颜的脸,触手处滑腻细嫩。水夕颜看着她,身子拼命地挣扎,可武功被废的她又如何挣得脱内侍的挟持。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孟玄胤见状,拧起了双眉,一掌搧了过去,直打得那白皙的脸颊顿时一片红肿。水夕颜****一蹬,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他想了想,随手解开水夕颜****的系带。雪白细嫩的身体,足以胜过宫中一切奇花异草珍宝玉器。果然是水家的女儿,到底是得天独厚,纵然天天遭受**,仍然可以称得上美丽。

    孟玄胤盯着这具毫无知觉的身体看了半晌,冷冷一笑,低沉的嗓音里浮起一抹暗哑的情绪,“惜儿。”

    水夕颜缓缓睁开眼。

    他又在轻轻地唤她的名字,异样的亲昵,轻柔,冰冷,血腥。

    水夕颜凝望着他,眼中有痴迷,有慕恋,有恐惧,还有困惑,“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孟玄胤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柄短剑,轻轻地,小心地划开水夕颜的脸颊,血像染红的泪珠一样慢慢顺着刀锋渗出,雪白血红,狰狞而美丽。他眯着眼,打亮着沿着剑尖缓缓滚动的血,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血迹微微改变了方向,慢慢地滴在水夕颜的眼睛中。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中弥漫开来,孟玄胤嘴角一扯,无声地笑了。那笑,明媚之极,却也冷酷之极,黑色的眼眸里盛着说不清的满足感。

    肌肤被割开的疼痛,还有容貌被毁的恐惧,让水夕颜忍不住大哭起。

    凄厉之极的哭喊声中,孟玄胤将短剑随意地扔给邹常喜,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这张脸,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假扮水夕颜。现在,朕毁了它,你还有什么可倚仗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便走。

    邹常喜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内侍点点头。

    当异样的叫喊声与****声再次回荡在旖霞阁的上空,对水夕颜而言,噩梦,只不过又换了新花样,然后,仍是像从前那般紧紧地包裹着她。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第二百零三章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遇到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羁绊时,每个人都会改变,变得更好,而当这份羁绊被人强行剥夺以后,又会变成怎样?

    ——水玥颜呓语录

    ###### ### ###

    所谓大朝,往往是礼仪重于实质,朝中议事总是在廷议,而非大朝这般看起来威严肃穆的日子,多是外臣回朝,属国来贡,参拜皇帝陛下。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但是全套仪式结束,总得两三个时辰。终于决定了睿王出使日耀的日期,孟玄胤看了一眼邹常喜,邹常喜立时会意,高声宣布今日朝议到此为止,众臣纷纷散去。孟玄胤更回到温室殿更衣之后,却没有去批阅奏章,而是去了旖霞阁。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水夕颜曾经白壁无暇的身体,此时早就布满了各种伤痕,纵横交错,层层叠叠。 然而,就是这样丑陋且肮脏的身体,却让他更加思念那个决然离去的人。

    在梦里,鲜红的血流过雪白的下巴,黑色的发披在柳色的衣裳外面,每一道伤痕都像是盛开在这个身体上一朵妖异的花,开得诡魅而妖艳。这样的美丽尖锐得像刀子一般,直戳进孟玄胤的眼睛里去,令他感到一阵刺痛。

    当他醒来时,痛楚犹在。每当他被这样的痛纠缠的无比愤怒的时候,水夕颜的身上就会多了几条新的伤痕。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才是尽头,但是,对水夕颜而言,她已经彻底绝望了。现实的残酷,让她一次次的想到死。

    所以,当孟玄胤再一次来到旖霞阁的时候,她衣衫褴褛地靠在床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单调音节。

    “她说什么?”孟玄胤微微皱眉。

    “她……她是说……是说……”负责照顾(看管)水夕颜的宫女因为害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孟玄胤提高了声调道,“什么?”

    却听水夕颜断断续续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清晰地说道,“让我死……”

    邹常喜擦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听得孟玄胤冷冷地说道,“滚。”

    一旁的负责照顾水夕颜的宫女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掩上寝殿沉重的大门,昏黄****的灯光被掩在那阔大幽深的寝殿之中,她望了望天际,默默地祈祷了一声,转身离开。

    水夕颜靠在床头,仰望着孟玄胤。第一次,仔细地审视他。

    没有平日里束发的金冠,也没有玉色的发簪,黑发有如瀑布般无声地倾泻在肩头,清丽明媚的脸带上三分狠绝气,黑得发亮的桃花眼冷冷清清;恍若琉璃般晶莹。

    没有,这张英俊到妖邪的脸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改变的是谁?她自己么?

    水夕颜知道,只要孟玄胤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然而,他却让自己活过了一日又一日。“爱的,折磨的,都不是我,直到这一刻,我仍是替代品……”

    孟玄胤没有笑,他伸出手,捧起她的脸,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愿意就此捏碎这张脸。然而,他不想这么快就终结。

    那些像水草一样在心里纠缠的东西割干净,然而这些东西在心里也像水草一样有生命,割不断,理还乱。

    水玥颜这个人就嵌在他的骨血里。

    他的手指慢慢抚过水夕颜长长的眼睫,在莹洁如玉的面颊上缓缓画过,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初开的花朵。水夕颜闭上了眼,樱红的唇轻颤,这光景如此熟悉,却又带了些微的陌生,这混杂的情绪开始一点点燃烧着孟玄胤的理智。

    他放开手,将水夕颜直接扔到床榻之上。她的头撞到墙壁,缓缓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痕,红得妖异而妩媚的血痕。孟玄胤看着那浓稠的血迹,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撕开水夕颜身上的****。雪白的肌肤,一道道细细的红色伤痕,因为烛火的原因,呈现出美丽的粉色。

    “抱我……”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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