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船撞桥头自然沉 >

第75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第75章

小说: 船撞桥头自然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趁着尚未起程,查阅一下户部的相关资料。”柳天白眼中的醉意已退,眼眸之中蕴着淡淡沉静气息。“还有,无论做任何事,别忘了我是你的师兄。”

    ###### ### ###

    月光映在脸上不过是冷冷清清,夜风吹在发间也不过带起几络扬洒的黑。建元城内,虽有宵禁,但坊内走动却并无限制。

    柳天白回到府中,盥洗后,直接去了尚絅堂,那里是专属于裴惜言的书房。

    推门走入,便见裴惜言立在一张黄梨木围案前,身上穿了件藕荷色深衣,并不束围腰,衣领袖口处绣着几朵银莲。右手执笔,正蘸了颜色描画。另一手卷着右臂袖摆,防止拂在图上。鬓间两络长发垂于身前,头顶挽髻,别着斗花节那日他送她的那对雕成半绽菡萏模样的紫玉八瓣莲花垂珠玉步摇,更衬得整个人清雅出尘。

    柳天白行至近前,这才看到案上原来铺的一幅白绢,上面画着几支修竹,或镌筋直骨,或淡叶疏枝,皆是傲骨内蕴,湫苍郁凛。

    案头熏炉燃着带有栀子花味道的香丸,散出缕缕轻烟,边上放着青瓷莲花茶壶并一只茶盅。柳天白静静看着,一种舒恬的宁谧使他一时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静。此时裴惜言恰巧画完收笔,拿起一旁沾过水的白绫净了手,笑道,“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柳天白微一点头,眼光仍落在画上,“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好?”

    裴惜言放下手中浸湿的白绫,唇边绽开浅浅的微笑,“总觉得心绪不宁,所以胡写乱画罢了,图的不过是静心而已。”她从笔架上取一只犀牙斗霜狼毫,蘸了墨,似要下笔,却又踌躇一阵。终将笔管搁在一边,“一时却不知提何跋才是。”

    柳天白静立案旁,见她如此,轻道,“可提诗一首。”

    裴惜言思忖片刻,眼睛突然一亮,执起放在一旁的狼毫笔递给他,“夫君大人,请。”

    柳天白不置可否,只抬手接过,微一凝神,笔下便已动了。一时写毕,将笔重新搁回架上。

    ……修修梢出类,辞卑不肯丛。有节天容直,无心道与空。( 北宋,宋祁【竹】)

    裴惜言将诗念了一遍,抬起头看着柳天白,“字好,诗好,意境更好。只是,有些忿忿不平之意,莫非,朝堂上出什么事了?”

    柳天白拿起一杯茶,缓缓饮了一口,虽已是凉了,但因室中温度较高,因此还残存着一丝余温。半晌之后,他才轻声道,“你听说了?”

    “只听说工部的几位大人犯事了,是你拿着圣旨带着人去抄得家。”裴惜言抬手按上了他的眉心,用拇指一点一点抚平,“芸儿刚才对我说,青州出事了。”

    “是的。”柳天白握住她的手掌,慢慢摩挲着,“暴雨导致沅水上涨,如今已有数道河堤决口……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原本应该在冬闲枯水季节为防明年暑期河汛,而圩堤加固、河塘疏浚。但工部官员中饱私囊,青州大小官员又欺上瞒下。直至今日,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忍饥挨饿,不得而知。”

    裴惜言看着他,忽开口道,“我跟你去。”

    柳天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案角,“我若说有几件关乎灾民的大事欲交托与你,你可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裴惜言稍稍抬起眼角,面上浮起一丝淡笑,“只要不是将我一个人留在建元城苦等,不管多苦多累的事情,我都愿意。”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我虽然会带医官去青州。但灾民太多,无论是郎中还是草药恐怕都不够。”

    “这个容易,我明天就贴出告示,好歹秉持医者仁心的郎中还是很多的。再加上此去青州路途遥远,一路上还可以再招一些。嗯……让他们分批次过去,这样既不耽误时间,也能保证灾民得到及时的救治。”

    “陛下已经拨下三百万两银子的款项,我已命人细细查过,参照往年常例,三百万两白银,其中除去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真正能够用于修筑水防之上的,最多不过一百八十万。”柳天白微抿的唇角缓缓绽开,就浮出一个并非浅淡的笑,“至于剩下的空额……本朝以武立国,江湖势力、地方豪强兼门阀把持大量产业,已关乎国计民生,如今……”

    “嗯,大不了我拉下脸去四处求人,搞一个大大的募捐活动。你放心,当初我能让藤城人疯了一般的去下注,这一遭,我也会让他们疯了一般的将身家掏出来救济灾民。”

    柳天白沉默了一时,然后低低道,“我知道。”说完忽然靠近了些,将微冷的吻深深落在裴惜言的双唇上,同时环住了她的柳腰。

    环得很紧,身体和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你还需要大量的民夫吧?”两人静静相拥了一阵,裴惜言忽打破了沉寂,换了话题,低笑道,“我有法子既能让你就地找出足够的民夫,又能让灾民得到该得的前从而生存下去。更何况,若是让灾民变成流民,只怕……只怕会生出大家都不希望的事端。”

    “你是说,将救灾款项中的一部分作为民夫的工钱,而民夫就从灾民中选出身强体壮的担当。”

    “嗯,就是这样。天白,不要觉得这是一种残忍,他们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确令人扼腕,令人同情。但是,此刻,活下去,重建家园也很重要不是么?如果让他们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么,变成乞丐还算是好事,若是落草为寇,那就真成了玉螭的一大隐患。”

    “这的确是一举数得的好事,虽有违旧制,但我想陛下会同意的。”

    “还有哦,民夫们轮班日夜护堤,总要吃饭吧?你们还可以雇一些****,烧水做饭。想必,也能给那些孤儿寡母一条活路。”

    “嗯,我记住了。”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粮和药。如果那些民夫吃不饱,如果他们都病倒了,又怎么做工。而且,若真有了瘟疫,天白,那些往生的人都必须火葬,否则,会将疫病传给生者。”

    “火葬……”

    “如果不行,就去各个寺庙请些高僧做个**事,也算是超度亡灵,让他们在涅槃中得到解脱。”

    “这个我会和定疑谈谈,他会有办法。”

    “还有,洪水中的尸体一定要尽快打捞,然后火葬,否则,被污染的水源会要了所有人的命。切记切记,不能喝生水,所有的水都必须煮沸才能饮用。”

    “好。”柳天白注视着她,突然静默了起来。

    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沉默,裴惜言起头,看着他,“怎么?”

    柳天白移开目光,“无事。”

    半晌之后,他突然开口,“言儿,你从未遇到过洪水,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柳眉微挑,裴惜言的双眸凝视着柳天白深如幽潭的眼,明明知道其实自己并不应该说这些话,却还是低沉了声音,继续说道,“你忘了我认识蓝精灵的文字么?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柳天白眼底的松融渐渐散去,面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凝住。他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面容上的每一寸微小的神情,声音有一点沉,缓缓开口道,“不论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我只愿,未来的某一日,不会因此而失去你。”

    裴惜言顿了顿,然后微微应了一声,“胡思乱想。”

    然而气氛却就这么异样地沉闷下来,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柳天白坐了下来,静默着将手中方才倒上的茶递到唇边。茶已经有些凉了,所以泛着一点苦。他闭了闭眼,既而又一次将茶杯递到面前,慢慢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裴惜言察觉到柳天白在生气,而且是因她而起,只是她不敢劝也不能劝。否则,她到底要怎样解释她是谁,她要怎样解释她的灵魂,她要怎样让他相信她已经打定主意留在这个时代,留在他身边。

    柳天白其实不是在生气,他只是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

    “天白。”裴惜言走到他身前,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既而两人额头相抵,微微笑道,“患得患失的毛病我也有,所以,只要我们执着且努力就好了。”

    柳天白凝视着她,良久,忽慢慢扬起唇角,就浮出一道虽是浅淡,然而却蕴着十分暖意的微笑,“我知道。”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自知者明

    第九十九章 自知者明

    困在记忆中,无处可逃,无处忏悔,无论是否悔悟,曾经愚蠢的行为始终挥散不去。

    ——水玥颜呓语录

    ###### ### ###

    一场洪水给整个朝廷带来的无疑是一次严重的打击,许多官员因此而受到牵连。孟玄胤在阅读完善灵玉送来的密奏之后,桃花眼中的微光仿若寒漓星辰,“灾患如此,皆因人事不休,人事不休,上天才降下灾祸。倘我等不能好好感知天意,日后定当永无宁日。”

    正在这时,有名中黄门匆匆走到墨耳边低语数句,而后垂首悄然退去。墨的唇微微抿了抿,并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地守着。

    孟玄胤执笔写下批复,将笔搁置在笔架山上,这才抬起头,淡淡问道,“何事?”

    “惜小姐传话,想见陛下一面。”墨低声道。

    孟玄胤的桃花眼几不可查的一扬,“几时?何地?”

    能让眼前男子这般之事,只怕天下间也未必会有。因此即便是跟在孟玄胤身边多年的墨,一时之间也有几分淡淡诧异。“惜小姐说陛下国务繁忙,不敢贸然打扰。若陛下有时间,着人去知会她一声即可。”

    孟玄胤的心微微有些柔软,随手拿起书案右边那叠奏章中的一本,一页页翻看着,不再开口。看了几本,也就很快静下心来,眼梢眉角便透着些专注。

    很长时间的沉静,只听见有风吹过廊檐的轻响,以及册页偶尔被揭动的轻微沙沙声。

    孟玄胤又批复了基本奏章,眉尾浅浅地扬了一个弧度,缓缓吩咐道,“明日巳时三科,在旧邸备好午膳。”

    “诺。”

    ###### ### ###

    水榭,静静,仅有一张软榻,一张矮几。低挽竹帘,晃晃,青碧透人,清雅淡怡,叫人无端心内一缓,诸般忧愁暂丢脑后。

    裴惜言懒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眉目间似是笼着一丝忧郁。灵动深窖的双眸淡淡看着烟雨朦胧,耳边是天落珠盘悦耳的雨声,不知不觉凝神忘然。

    良久,眉眼微动,将目光从远处缓缓收回。她的声音轻得好似飞花飘落水面的叹息,“怎么说?”

    红绡幽黑的眼珠缓缓转了一下,带着淡淡的悲伤与歉意,“明日会有马车接小姐过府赴宴。”

    “那就好。”看着她幽深如潭的瞳,裴惜言神色淡淡地笑道,“你和绿珠不想回去么?”

    “回去?”红绡微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您不要赶走我们。”话音落时,她已然呜咽起来。

    微风偶尔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裴惜言抬手拿起几案上的茶盏,浅啜半口,“如果你们想回宫,明日,我会求他允你们回去。毕竟,留在我身边,为奴为婢,的确是委屈你们姐妹了。”

    红绡低着头,深深地咬住下唇,齿间泛起一层甜醒,抑制不住的泪在眼眶中翻涌,半晌之后,轻声道,“小姐,奴婢没有害您的意思,主人……主人只是担心小姐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手,才将奴婢遣至柳府。”

    “对于你们姐妹,我始终是信赖的。”裴惜言缓缓将散落的发丝掠到耳后,动作优雅而沉静,“只是,几日之后,我也会起程赶往青州。按理,你们该随我同去,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就将你们置于险境。毕竟,那是我对天白的承诺,而不是你们对我的承诺。”

    “小姐,我们是您的侍婢,无论刀山火海,我们都会和您一起闯。”红绡抬起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除非小姐认为,我们姐妹已经没有了那种资格。”

    “每个人都有其活着的意义。”裴惜言盯着她怔怔地看了半晌,方道,“你们若跟去,到那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为何要后悔呢?”红绡轻轻地反问着,或许是自问也不一定,“我们姐妹年少失牯,蒙主人收留,才没被亲叔卖入娼寮ji馆。犹记得那一日,管事的嬷嬷说,要派几个伶俐的宫婢去宫外服侍一位小姐。于是,我们,选择了自己的归宿,无论功与过,无论荣与枯,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无论灿烂还是凋敝,我们只是不想被冷落,被抛弃,被遗忘,直到……死去。”她不想再有那些不堪的回忆……

    裴惜言幽幽地叹了口气,“留在宫中不好么?那里不是很多人向往的所在么?”

    红绡怔了半晌,她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惨然道,“奴婢虽在行宫当值,却也见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不论是妃嫔还是宫人,每日,战战兢兢,似乎只有在争斗中才能生存,只有踩着别人的血别人的命才能活下去……若不想行错一步,就必须小心翼翼地静候,静候被放出宫的那一日。可我们不一样,除非死,否则,我们必须永远待在主人身边,替他效命,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

    “我懂了。”裴惜言点点头,除了严峻的表情,眼中偶尔闪现的情绪也是亦有所思的;“若有一日,你们能遇到心爱的男子,我会将你们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红绡顿时被她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什……什么呀小姐再说这些没由来的胡话,奴婢可要恼了”

    裴惜言见她又急又恼的模样,微微一笑,“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反正总会有那么一日的。嗯,我就静候佳音了。”

    “小姐”红绡却是急了,蹙着眉嗔道,“哪儿有什么佳音。奴婢一心一意只想照顾好粗枝大叶的小姐,什么臭男人的,奴婢想都懒得想。”

    “我哪儿有粗枝大叶诶”裴惜言笑嘻嘻地双手一摊,“赶明儿没事了,咱弄个什么相亲大会,把建元城老实本分尚未娶妻的男子都邀请到府里,嗯,到时候啊,再叫上莺儿她们那几个丫头,让你们慢慢挑。”

    看来小姐是真得为青州之事忧烦,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琢磨起让她们嫁人的事情,这都哪儿和哪儿啊红绡怎么想都觉得解释不清了,脸上不由得飞起两朵红云,咳嗽好久才镇定下来,她叹了口气轻道,“此次先生去青州赈灾,小姐,切莫派芸儿姑娘跟在先生身边。”

    “你这小妮子,我一个人顶这个善妒夫人的名号也就罢了,怎么你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裴惜言挥了挥手,示意她站起来。

    “小姐前些日子在宫中调养,先生的衣食起居都由福安和莺儿负责。况且福安是的老实的,莺儿胆子虽小却也心细如发,所以,奴婢实在不该在小姐面前嚼舌。谁知,昨个莺儿和奴婢说起,她曾经看到芸儿姑娘偷入汝嫣先生的厢房翻看小姐留下的菜谱,还看到她拿了小姐扔在库房的那些首饰打扮自己然后在掌灯时分给先生送夜宵……”红绡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缓缓的抬起眼,略有踟蹰,“奴婢本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芸儿姑娘对先生的爱慕之情我想小姐也并非没有察觉。所以,奴婢恳请小姐早做决断,免生后患。”

    闻言,裴惜言蓦然想起她刚刚穿越时,在她耳边不断萦绕的对话。揉了揉额角,红唇微启,似讥似嘲,“只这一桩?”

    红绡抬手将茶盏斟满,轻声道,“脂粉铺子的事情,奴婢只是略知一二。但汝嫣先生若并未与小姐提起,想来,定是有整治的法子。”

    “她与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裴惜言毫不在意地端起手旁的茶盏轻启茶盖吹着上面浮着的茶叶,缓缓地抿了一口,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是看在我的面儿上,对她百般容忍。但是,万事都有底限,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你将赖婶叫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小姐,赖婶虽是个知情懂理的,但芸儿姑娘的心性实在……”红绡略微有些犹豫,“还请小姐莫要心软。”

    裴惜言轻轻吐出一口气,淡淡道,“我心中有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红绡带着赖婶匆匆来到水榭。赖婶一见裴惜言明明是带笑的眉眼却又透着不曾掩饰的冷漠疏离,心中已知是何事,二话不说就直接跪倒在地。

    裴惜言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却出奇地凝重,“赖婶,我唤你来是想和你说一声,过几日我也要起程赶往青州。除了红绡和绿珠,芸儿也会与我同行。”

    “夫人?”赖婶一愣。

    “起来吧,地上这么凉,跪久了对身体不好。”裴惜言抬头看了眼面有忧色的红绡,笑道,“还愣着干嘛,取两把藤椅过来。难不成要我总仰着脖子和你们说话么?”

    待红绡转身离去,裴惜言才继续说道,“您不必道歉,因为,作为姐姐的我也有失察之罪。当然,我可以当做前事从未发生一般,将她送入官府依律治罪,但这样芸儿就彻底毁了。此去青州,万般艰险,但我仍是想锻炼一下她的心性,还有,让她看看那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灾民。或许,她能由此体悟,现在的平静与安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夫人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生了个如此不知惜福的丫头。”赖婶抹着眼泪,叹道,“不瞒您说,当初我心里也存着让她嫁给柳先生为小的心思。可眼见着您与柳先生伉俪情深,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早就忘在脑后了。偏芸儿那丫头,是个死心眼,我劝了她无数次,她根本不听……我若是知道她会变成如此模样,当初,还不如让她去做个歌伎。我,真是愧对先夫,愧对赖家的列祖列宗。”

    裴惜言从袖中掏出一份房契,直接递到赖婶手中,“那间脂粉铺子本就是替芸儿开得,所以,我才让汝嫣先生教她管理之事。如今,你将这个收下,我也就心安了。”

    赖婶连忙摇头,“夫人,我不能收。我母女已欠先生和夫人甚多,若再厚颜无耻地收下这房契,岂不是要被天打五雷轰”

    “就当是我未雨绸缪吧。”裴惜言叹了口气,举目远眺。

    微风透骨,雨沉沉,愁怀渺渺,如带清漓入远天。

    赖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了咬牙,将心中的肺腑之言说了出来,“夫人,不若,让我母女二人离开吧。否则,夫人带着这丫头去青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