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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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内藏天地,隔绝外界,其镜光也蕴藏五行,能复返阴阳,日夜颠倒。
“去罢……”
清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再无多话,曲指一点,法力落在后院处仍未察觉变化的何母身上。
何母当即昏睡过去,又被清原隔空运用法力,送到了房中。
何清魂魄真灵落在何母身上。
入梦。
母女梦中相见。
……
百丈高空上洒落的镜光,在修道人眼中,自是极为明显。
但对于寻常修道人而言,场面已是浩大惊人,气息渊深莫测,能够运用这等本领的,道行之高,难以揣度,倒也没有谁来自讨无趣,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
寻常人**凡胎,除非是如同眼生双瞳,又如黑黄阴阳之眼等等天赋异禀之类,否则也难以用肉眼得见。
清原站在何府门前,旋即往前一迈,离开了何府。
因为他也有许多疑问,可以询问于人。
约是过了小半个时辰。
何府门前倏忽又有一人现身,正是清原。
此时他眉宇微皱,带着几分沉吟。
何沪不在景秀县,似乎去迎一位京城来的大人物。
那位大人物,即将来到景秀县,转道南安,何沪作为景秀县的县官,理应去迎。
“什么大人物?哪一位京官?”
景秀县的平民百姓,知道得不多,倒也无从探查,只不过关于景秀大河那边,则让清原问出了当日的场景。
……
数年之前,在何沪的号召下,县中青壮去大河上建立堤坝。
令人心惊胆颤的是,那大河下面干枯,而上面竟是河水奔腾,却又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壁障所阻拦。
在最开始的惊惧及抗拒之后,县中之人才算接受,战战兢兢地开始动工。
堤坝建成后,传闻上方河流,时常会有许多动静,极为渗人。
何沪大人只说是国师降妖伏魔所为,并无害处。
直至两年前的夜里。
忽有怒吼声起,犹若牛嗥,更为响亮。
彼时,风雨交加,雷声滚滚。
但凡景秀县之人,尽皆无法入睡,惊惧惶恐……哪怕是往常的胆子最大的壮汉,鼓起勇气,意欲冒着风雨,去往景秀大河一探究竟,也在出门的刹那,吓瘫了身子。
“龙威?”
清原略微沉吟。
虎有虎威,震慑山林。而龙威则更为磅礴浩大,非人力可抵御,未经修行的生灵,在龙威之下,必是发自本能地惊惧惶然,哪怕胆量再大,哪怕不惧生死,在这等威压之下,也难把持得住。
“既是龙威,那么当年夜里的声音,便是龙吟?”
“堤坝早已建成,也有风波,可想而知,内中是囚禁了什么物事,但几年间,虽有动静,却无龙吟龙威……也即是说,当年来到景秀县的,该是一头龙?”
“那龙是与河中的东西,斗了起来?”
清原思索道:“国师的布置?”
南梁国师,被封为护国真人的齐新年,出自于先秦山海界,似乎也是目前唯一从先秦山海界出来的弟子。
他在南梁这里,竟然取代了守正道门的地位,借着当今的封神大势,将南梁修道人统合起来,形成一大阵营,此举几乎如同开宗立派。
只是南梁修道人,比之于宗派之人,则显得更为自由散漫了些,也无太多拘束罢了。
对于这位国师,俱说性情古怪,宛如少年,洒脱不羁,但能够在封神大世间,占得南梁高位,统合南梁修道人,几乎不亚于创立门派。
他道行高至半仙,行事捉摸不定,最是古怪。
“先前我破去的,就是齐新年的布置?”
清原暗道:“怎么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他揉了揉眉宇,略感无言。
而那边,镜光闪烁,清原叹了声,传声道:“时候到了,你如今是阴灵魂魄,且比常人魂魄壮大,不能在你母亲身上久留,否则,只怕伤了她的阳气。”
那边又过了片刻,才有一点灵光,依依不舍,从何母身上,徐徐而出,朝着上空古镜投去。
镜光收敛,从高空之上,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清原手中。
清原接过古镜,感应到其中何清的不舍,微微一笑,便屈指一弹,朝着何府之内点去。
那一点光芒,是他法力所化,以五行转化,变作东方乙木清气,生机勃勃,能够使人身轻体健,延年益寿。
这对于真人而言,不过耗费一缕法力,自然不算什么,然而对凡人而言,便是莫大恩赐了。
“该走了。”
清原将古镜收入怀中,朝着景秀大河方面看了一眼。
适才他在那里破去了南梁国师齐新年的布置,对于寻常修道人而言,已算是大祸,但清原不比寻常修道人,他身具乾坤封闭之术,只要离开景秀县,按道理来说,便不会被追索得到。
总不至于刚刚破去布置,转眼间,此时此刻,就被南梁的修道人追杀罢?
如此,那反应也太快了些。
更何况,齐新年堂堂人仙,作为南梁国师,要面对蜀国无数修道人,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咻!
就在这时,陡然一道光芒,漆黑如墨,从背后而来,朝着清原后心要害之处。(未完待续。)
章五六二 沙弥
嗡!
不过刹那之间。
古镜自行翻转,护在清原身后。
那漆黑光芒,打在古镜之上。
古镜的镜面泛起一丝涟漪。
旋即那漆黑光芒,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这是……”
清原目光微凝,察觉到了其中异样气息,当即运用古镜,将那一抹漆黑光芒,磨灭在古镜当中,半点不存。
而他偏过头去,便见得一道身影,倏忽远去。
那身影有着几分熟悉,并不是清原适才所想的南梁修道人,而是……和尚!
这是一个青年的身影,头顶上没有头发,只是头皮青中泛黑。浑身穿着黑衣,右臂衣袖随风而飘,仿佛断臂。
他速度极快,顷刻远去。
只在刹那间,清原便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沙弥!
当年玄策**师身边的沙弥!
当初灵溪七镇之后,清原离开南梁时,更是遭到这人的偷袭。
但这沙弥道行不如清原,被清原用雷法打断了右臂,若不是当时君殇璃那边出现变故,或许以君殇璃的剑气,也便杜绝了后患。
“还是他?”
清原目光一凝,脚下一踏。
缩地成寸!
这一步过来,便即出现在沙弥的背后。
白玉尺落在手中,往前一打。
白光闪烁,红芒轰响。
然而就在这时,沙弥背后陡然传出一声闷响。
哪怕附着清原一身强悍气力的白玉尺,也不由得为之顿了一顿。
而这沙弥便又往前逃去百丈,身入闹市之中。
闹市中人有数百上千,但清原已有一缕心神系在他的身上,在清原眼中,这个沙弥便如鹤立鸡群,不难看见。
清原眼神沉凝,正要迈出缩地成寸的法门,踏入人群之中,把这沙弥一举擒拿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一缕声音传入耳中。
“小僧在闹市中,有六个手下,他们手中各有一种毒烟,乃是毒瘟先生余空故的手段,一经放出,这闹市中所有人,都在顷刻间毙命……而你若不能及时将毒烟消尽,那么整个景秀县,乃至于周边三县,都将成为死地,无人幸免。”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掂量掂量。”
在中土斗法,无论道行多高,一般会避开喧嚣人世。
毕竟在如今的世道上,一旦波及常人,必受天谴。
而这所谓天谴,倒不至于说有什么天雷滚滚,轰杀于人,但却是在冥冥之中,多灾多难,便是在修行之上,也会有许多迷茫,变得愚鲁朦胧,乃至于……会有替天行道的修道中人,成为自身的劫数,这也即是人劫。
清原脸上顿时变得冰寒,停下了脚步。
闹市之中,本就不好动手,适才他仗着自身本领高于那沙弥,且又有缩地成寸等非凡法门,自信可以将之立即擒拿,才要即刻动手。
但此刻,便又不同了。
除却沙弥之外,还有六个修道人。
清原目光一凝,手中一抖,悄然握住了一个珠子。
蜃气珠。
……
“你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沙弥的声音,显得颇为成熟,已不似当年那小沙弥的稚嫩清秀,只是低沉而沙哑:“无论是在西方,还是这中土,都从未见过……有你这等道行增益之快的人物。小僧自得获旷世机缘以来,修行之进益,已经是快得惊人,世所罕见,但比之于你,竟也逊色……不愧是用言语,便能让玄策法师佛心蒙尘的人物。”
“当年本想杀你,反被你断去一臂,折去一宝,还用化血元术,伤了小僧……为了解决这化血元术,小僧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期间几乎生不如死。”
“不过也磨砺出了些许心性,该是全拜先生所赐。”
“本想今日有缘得见,当可了结因果……谁知先生道行增益竟是比小僧还快,这一次斗法,比当年交手时,差距更大了些。”
“因果未能解清,反倒被先生所伤,加深了因果。”
沙弥缓缓说道:“今后再见,希望先生还能如今日这般,挡得住我。”
“何必今后?”清原的声音漠然传来,道:“今日杀了你,也便算是了结了罢?”
沙弥蓦然一震,心中陡然涌出一股寒意。
因为声音不在前方,而在后方。
可清原分明就在前方,停步不动。
“怎么回事?”
沙弥心中凛然,还不待他有所反应,然后便见前方的“清原”,倏忽间散作一阵风。
虚幻的假身?
沙弥瞳孔陡然一缩。
背后忽然有一道炽烈之意袭来。
火线神术!
……
闹市之中各处。
六个修道人,潜藏各方。
只待神僧离去,便立即使动毒烟,毒杀众人。
身边人来人往,只是这些普通人对于他们而言,俱都不过是蝼蚁一般。
然而,就在刹那之间,走过身边的一个路人,忽然朝着自身探出手来。
六个修道人,几乎同时,遇上了相同的情况。
来不及运使毒烟,来不及运转法力,来不及闪躲避开。
便见那所谓“路人”伸手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目光最后的景象里,可以看见,这些“路人”……赫然都是没有面貌的身影。
纸人?
剪纸为马!
……
嘭!
细如发丝的一道火线,凌厉如针,可穿透万物,可割裂一切。
眼见着沙弥就要被火线刺穿头颅。
然而在那光洁的头顶上,陡然冒出一缕黑色烟气。
烟气漆黑如墨,凭空一转,变作一片莲瓣。
火线刺在莲瓣之上。
嗡地一声!
莲瓣迸发成无数烟尘,而火线几乎断裂。
法术的碰撞,刹那之间,便要席卷开来。
清原面色一变,将古镜往前一抛。
镜光洒落。
溢散的法力残流,尽数被古镜收取。
清原有所收敛,而这些变化,常人肉眼难见,根本不知他们的性命,只在刹那间,便在生死之前,游走了一遍。
“逃了?”
清原目光凝重。
他之所以凝重,不是因为那沙弥,而是沙弥适才用以逃命的手段。
适才的莲瓣……竟是黑莲的一瓣?
当年这沙弥偷袭清原之后,被清原追杀,便曾使出一片花瓣,护住了性命。
当时不知黑莲之事,还未多想,后来也并未放在心上,几乎逐渐淡忘。
但如今想来,这便是黑莲?(未完待续。)
章五六三 莲瓣,文士,剑气
“黑莲?”
清原神色凝重,暗道:“怎么会这样?”
魔域之中的大魔,本体便是黑莲,但他已经伏诛……此后,但凡入魔的修行中人,都尽数被守正道门弟子扫杀干净了。
莫非这是残留的入魔之人?
“但是花瓣又是怎么回事?”
清原暗道:“入魔之人不过只是染了魔气,如何会有莲瓣护身?而且……这沙弥在当年便有了莲瓣……”
“莫非黑莲不止一朵?是如青莲乃至于紫莲一样,可以栽种繁衍?”
“不,黑莲别有不同,该是独一无二的!”
“那这沙弥如何会有莲花的花瓣?”
“黑莲乃是魔祖本体,这沙弥就算是入魔,也只是染了魔气,堕入歧途,怎么会有莲花的一部分?”
清原入过魔域,斗过魔祖,自然知道,这沙弥的莲瓣,确是黑莲无疑。
若是魔祖死后,沙弥才得莲花,其中倒还有许多种解释。
然而,此前魔祖在世时,这沙弥便有了莲瓣。
以魔祖的通天本领,除却仙家之外不可敌,如何会不知晓?
而他若是知晓,却任由莲瓣在外……那么这其中,便显得极为扑朔迷离了。
“当年我与魔祖争斗之后,败于他手,乃是正一及时赶到,斩杀魔祖?”
清原暗道:“当时魔祖受了清风仙宝所伤,虚弱至极,连我都能与他斗个难分难解,既然正一这位人仙到来,那么魔祖多半是难以幸免。”
“按道理说,正一这位出身守正道门的人仙,也不该犯下什么粗陋的错误才是……但是,黑莲在世,魔祖是否也还在?”
……
对于那尊创立魔域的大魔,清原至今极为忌惮。
这位魔祖,心有恶念,企图毁坏人世大局,搅乱万古。而在这个关口,仙家不能下界,以这大魔胜过了半仙的本领,便是更为凶厉了。
如若魔祖还在,那么今后的天地,又会有何等变化?
谁也不清楚!
因为魔祖在世,便是变数。
“想来就是有了变故,祖师等人,也必有应对之策,例如此次清风下界,便是如此。”
清原暗道:“这便不该我来操心了……只是这个沙弥,身具黑莲莲瓣,又对我恨意深沉,便有些麻烦。”
若是其他人,清原倒也不会在意。
他自身道行进益之快,世所罕见,但凡与他有怨的,只要此时不如于他,日后也必然不如于他,将来差距,只会更大。
但这沙弥既然是牵扯上了魔祖,便难以用常理推论。
“他身有异处,痕迹难寻,追杀不易。”
清原徐徐行走,心神流转,“不过,应该就在景秀县之内,除非他也有缩地成寸之类的法门,已然然离开。否则,只要现在花些功夫下去,或许能够在他逃离之前,寻到踪迹。”
……
云海楼中。
清原阴神与本体肉身,几乎相同无异,原本阴冷的气息也染上了阳和之风。
阳神将成。
他将几近于阳神的阴神,放出体外,游走八方。
青天白日之中,原本阴神不能现世,否则会受损害,重则烟消云散。但他如今与阳神无异,白日运转,也非难事。
刹那间,景秀县风吹草动,尽在掌控之中。
无论生灵死物,俱都逃不过清原探知。
然而,并无那沙弥的痕迹。
“就这么点儿时候,便逃出景秀县之外了?”
清原略感讶异,但也未有迟疑,继续将阴神探查范围扩大,直至探出景秀县之外。
路上的行人、野外的灰兔、土地下的泥鳅、树枝上的青虫、岩石下的蚂蚁等等一切,尽数在他感知之中。
就算是路上行人男女,其衣物内外的各种装饰以及携带物事,都未有逃过清原的感知。
“嗯?”
沙弥还未有半点感应,反倒是偏南方向,景秀县之外的道路上,有着许多人。
当头的是何沪,身边有着景秀县的衙役。
而前面迎来一行人,人数约莫过百,均是精兵良将,比之于当初苍河升隆客栈外,围杀木子的那一批禁卫军,更为出色。
比之于当年景秀县大河边上,何沪请来围杀清原的那些兵将,似乎也要更为凶悍两分。
这些都是经过沙场血战的精兵。
马车之内,有一人,正翻阅书籍。
这人约四十多岁,将近半百,然而脸庞依然白净,看他衣着打扮,高冠白衫,充满书卷气,像是文士之流。
这便是何沪去迎的大人物?
只见何沪一向冰冷肃然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恭迎上前,道:“文先生,下官何沪,恭候多时。”
当头将领把手一抬,上百兵将立时停下,可见训练有素。
马车的车帘,被一只手掀开,那位文先生走出车厢,在旁边军士的帮扶下,下了马车,看向不远处的何沪,笑道:“何大人客气,文某对于您景秀县这位清正廉明的父母官,早有仰慕,未想今日前来,还未往府上拜见,却让大人道上久侯,真是罪过。”
他缓缓朝着何沪走去,脸上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知己相逢。
……
两人在前方见礼,相叙,把手言欢。
清原静静观看,心中有着几分讶异。
实际上,他与何沪的交集,只在何清这里。除何清外,两人之间,实际上没有太多接触。但清原知道,以这位何沪大人性情,一向是冷漠无情,刚正不阿,哪怕面对上官,想必也是不卑不亢,只在礼数做足,但却未必热情。
但如今何沪脸上的笑意,却是真真切切,并无虚假。
这是发自于内心的尊敬,无关乎官职高低。
“这位文先生是谁?让何沪这等古板严苛之人,都显得如此尊敬?”
清原不禁运起法力在眼,细细观看,忽觉这位文先生,气息氤氲。
这不是道行带来的深浅。
而是气运的牵扯?
清原略微沉吟,旋即尝试溢出一缕杀机。
然而下一刻,修为几近真人的清原,心中便是一滞。
“此人位高权重,牵扯极深,便是真人想要杀他,也是极为忌惮?”
清原愈发骇异,也更是好奇此人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时,另外一边方向,忽然发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