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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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行走在大山妖体内。
这仅是第一步。
若能参透大山妖,那么接下来便要参悟这浩大山脉。
大山妖便是从山河之中诞生出来的。
这片山河,本身就是一方玄妙地界。
……
白天参悟,夜间修行。
如此日夜不休,半年光景,匆匆而过。
清原本以为花费时日,便可悟透大山妖神躯内外的玄妙轨迹,但他未有想到,这大山妖的筋肉,骨骼,脏腑,乃至于毛发,皮肤的纹路,皆为乃是天然生成,也即是是一些天地显化之迹象,玄妙到了极点。
大山妖属天地所生,在未死之前,仍是血肉之躯,似它这等夺天地造化的生灵,便是天道体现的一角。
凭借清原的道行及眼界,还不能在短时日内尽数参透。
“看来花费的时日,要更长一些。”
清原负手而立,行走林间,围着大山妖身躯,不断游走观看。
突破山河楼,只须有足够的造诣便可,但是参悟得越多,在山河楼这一步,也就踏得越远。诸如孙家老祖之类,突破五重天时的感悟,只怕还不如清原此时此刻对于五重天的感悟,也即是说,清原已然有了突破的底气,但他求的是正是厚积薄发。
如今参悟越深,日后突破之时,便能跃得更高。
类似于孙家老祖,虽然还有希望继续参悟,有着踏破六重天的希望,但进境必定十分缓慢了。
“暂时只怕不能继续留下。”清原略微叹了口气,他之所以离开明源道观,一来是为了来到这里,参悟山河,其次,便是因为定居一处,极有可能被正一追寻而来。
此时,便要暂离此地一段时日。
……
竹筒再一次亮起。
又是花魅的声音。
清原忽略掉了她那甜得腻人的声音,听到了花魅告知的消息。
梁国西北的凉州,有一和尚,号为神僧,以岁弓为名,占地为王。
“叛乱?”
清原皱眉道:“三国鼎立,战事不休,这天下还算十分混乱,若说有人起兵叛乱,倒也不算稀奇。”
花魅轻笑道:“但他是个和尚,便稀奇了。”
清原闻言,顿觉恍然。
中土之地以道门二祖为尊,而西方才是佛教兴盛之地。如今封神之局,乃是为了天地秩序而起,起自于中土,也就以修道之人为重,诸天神位,俱都该有修道人坐定,反倒是佛门中人,受限止步西方,不得前来。
诸如玄策之流,前往中土乃是西方佛国授意,经过道门许可,只算例外。
如今这封神的局势之中,来了一个僧人,并且起兵叛乱,那么便是违背常理之事了。
“怎么会这样?”
清原问道:“这个僧人莫非是要搅乱封神之局?”
花魅轻笑道:“谁知道呢?不过现今陈芝云亲自领兵,携白衣军前去西北方向,镇压凉州叛乱,昨日启程,快马加鞭,今日应该临近凉州了。”
清原低声道:“陈芝云亲自领兵?”
“是的。”花魅笑道:“其实姐姐知道得不算多,当然,也不必知晓太多。如今姐姐我身在浣花阁之中,只要不去自寻死路,也就死不掉,今后躲在这里,封神局势与我关系便不大了。”
清原微微点头,道声多谢。
花魅所言不假,浣花阁身为祖师道统,千年不衰,万年不弱,定可长久传承下去,只要道祖还在,便没有覆灭之威。而道祖之辈,乃是天道显化的真身,自是与天同寿,永世长存。
封神榜上若无仙家钦点,那么她便可以安然躲避。
倘如有所钦点,便是天意,也就躲不过去了。
……
关于南梁变化的事情,清原只是听过,记在心底,也就任它过去了。
一番游历,直到远处,清原方自又折返回来。
然后又是一番参悟。
待到他把大山妖身体内外的构造轨迹等等,参悟到了一定的造诣,已是很长一段时日。而对于大山妖的观看,已有了瓶颈,于是停歇。
此后,便是开始领悟这附近的山河大势。
……
“此地如同身怀六甲的孕妇。”
“广元古业天尊留言说过,此地五行均衡,风水极佳,生机勃勃。而山川分布,河流走向,俱是极为特异,犹若人之母胎。”
“以天地为身躯,以山岳为胎腹,以溪河为血流,以草木为生机,以岩石为肉身,大山妖便是如此诞生出来的。”
清原绕山而行,背负双手,观看各方。
随着他一步一步行走,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山河之中。
山中有水,山有花草,山有尘土,而山中也应该有清原。
浩浩大山,应是有岩石泥土,有溪流水域,有花草树木,清原不是这其中任何一种,他是个人,但却并非外物,彷如类似于山石河流,花草树木那般,成为山水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能够达到这等造诣,与他地龙入体,有着极大的关联。
“这里原是天地自然生成,后来被广元古业天尊一番改变,愈发神秘了些。”
“广元古业天尊手法高深莫测,加上岁月千年腐蚀,已经看不出半点人力的痕迹。”
“这个……还须得我来仔细观看,找出内中的些许妙处。”
他看山看水,而时日便如流水。
不知不觉,又是数月光景。(未完待续。)
章二四三 伏重山
落越郡,伏重山。
自当年神雷降世,至今已过二年许。
时至今日,这里依然还有着许多人前来,试图寻见一些机缘。
其实当初伏重山突然生出莫名异变,已经有数十道神雷冲霄而上,随后散落四面八方,天下各处。这点,许多修道之人俱都知晓,可仍是有抱着侥幸之心的修道人,来此寻求机缘,虽说绝大多数是空手而回,但也并非全然落空。
比如一年之前,就还有一位上人得了个神雷,获得了一部雷法传承。只不过这位上人运气不好,当日便被孙家老祖截杀,夺了神雷。
有了前例,便证明这伏重山中还有潜藏的神雷,并未在当日异变时尽数抛散各处,而来此寻求机缘的修道人,心中也就消去了颓丧之意,积极搜寻。至于事后,若有幸得手神雷,只要不像那位上人一般,四处宣扬,自家暗中得益,不漏风声,却也不怕孙家老祖等修为更高的人物前来截杀。
只可惜,在那之后的一年多,再也无人得到神雷,众人心气也就逐渐降下了。
时至今日,这伏重山也算恢复了宁静,只有少数人依然抱着侥幸之意。
例如这两位刚刚进山的年轻人,抱着极大的期望,兴致勃勃,满怀期待。
“据说山中还有一处秘地。”
“什么秘地?内中是什么?”
“我怎么知晓?只不过听闻当初神雷之事落定之后,孙家老祖曾在那个地方站立许久,后来才是离开,此外,就连七灵门也曾经去过。”
“七灵门?就是那个太上长老死于伏重山,如今没落的宗派?”
“是啊,听说七灵门的太上长老,就是跟孙家合谋,但最终死在了伏重山。”
“这也与孙家有关?”
“我总是听人说,这伏重山还有很大的奥秘,孙家和七灵门就是寻求这其中的秘密,但是落空了。后来孙家老祖在伏重山之事停歇后,曾经去那个名为离玥底谷的地界,徘徊许久,许多人怀疑,那附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有人从中得益?”
“至今无人得益。”
“……”
“但我想去碰碰运气,兴许我得天独厚,乃是个大气运加身的人物,孙家老祖都碰不上的机缘,让我碰上了也说不定。至于你……姑且当个伴好了,毕竟我才二重天,没有个帮手,在伏重山是很危险的事情。”
……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风吹树摇,树边已站了一人。
正是一身金纹白衣的清原。
他在黎村后的大山,观看地势,得益不小,但停留时间太长,忌惮正一追杀,只好再度离开。经过一番仔细思虑之后,便来到了伏重山。
暮阳城之事,距今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日,风声停歇,那许多徘徊不去的上人乃至于真人,也都散开了。
至于正一,总不可能一直在暮阳城周边搜寻清原,以他的本事,只怕暮阳城周边早已搜遍,去往别处。
清原来到这伏重山,已有月余之久,但他没有寻找孙家老祖的麻烦,而是尽心参悟山河大势。
……
当日,在清原踏足伏重山的那时,竹筒便亮了起来,花魅自是来警告他,不许损害伏重山一草一木。只因为伏重山就是花魅成长之处,尽管她已经远离,也堪称道场,所以清原踏足此地的第一步,便让她知晓了。
“这伏重山近两年来,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若是在姐姐当年那时,就是那孙家老祖入山,都要心怀敬畏,其他人等试图进山,若有不规矩的地方,顺手便被姐姐抹杀掉了。”
“要不是身在浣花阁,姐姐早已把这些擅闯伏重山的人,尽数打杀了个干净。”
对于伏重山的现状,花魅自然是极为不满的。
无数修道人搜山,时而还有争斗,树木断折,花草破碎,土地崩开,又或是岩石倾塌崩裂,已是杂乱无章,仿若废墟。
自当年神雷降世之后,伏重山便恢复不了往日的平静,花魅也随之离去。她常是说,若是她没有离去,这伏重山或许不会这样。
当然,她若是留下了,必然要杀擅闯伏重山之人,而这花妖身在此地“为恶”,杀戮修道之人,不免也要被南梁阵营或者守正道门,诛杀于此,哪怕她是大妖,也敌不过这两家的大人物。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彷如昨日一般。”
清原笑道:“不过,天地浩大,我绕的这个圈子,还算是小。”
他朝着离玥底谷而去。
他此前一月,已经绕了伏重山一圈,大抵明白了这里的阵势。
伏重山本就是一处不凡之地,否则也不会被广元古业天尊看中,用以恢复古镜先天品阶。
清原看的是伏重山天然的地势,以及被广元古业天尊改变的痕迹,心中大抵有了些想法,但伏重山的布置,最重要的地方,还在离玥底谷。
那里曾是温养古镜的地方,属重中之重,现如今他得了古镜,想要故地重游,也不算难事。
“古镜无比重要,而这里是古镜温养之地,不知这里藏宝一事,是否已经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若非事关修行,我是不应该带着古镜,回返此地的。”
清原徐徐行走,来到了离玥底谷。
离玥底谷里面的布置,就是连君殇璃这位真人都没能看穿。
但清原身具古镜,倒是不怕。
至于关于离玥底谷接下来的领悟,倒也有了些眉目。
他在黎村那边的黎山,观看山河大势,见其形状,宛如“身怀六甲”,又看过了大山妖的诸般天生痕迹,悟出大致框架,便算是一个底子。
如今来到这伏重山,有了此前黎山领悟的底子,那么在这伏重山也自然会简单些。
“要彻底参悟黎山,伏重山,大山妖,离玥底谷等等地界,除非修成人仙甚至是仙家,否则是无法尽数悟透的。”
清原心中沉吟,“倒也不必就要悟透,只须悟得大致上的框架,那么在这山河楼之中,就可一跃而上。只是悟得越多,也就跃得更高。”
“此次悟法还在其次,暂时借助古镜,拓印下这离玥底谷的诸般布置,才是要事。”
在黎山那边,因为悟得大致框架,清原借助古镜奇效,把余下的细微之处,尽数照映下来,填补了那框架。
这些痕迹都已引入古镜之中,算得是已经记下,只不过记下是一回事,领悟是另外一回事。
以他的道行,暂时还悟不出来,只待得修为渐深,便可借助古镜加以推演,逐渐将之悟透。
正如把眼前这一幕场景,映入了画像之中,虽然能够时刻观看这幅画,领悟其中神韵,可是自己手法笨拙,不能绘画出来。只有等到技艺精深,才能照着画像,绘画出其中应有的神韵,得出其中的绘画手法。
但关于这一方面,想来该是极为遥远的事情了。
“时日还长。”
清原这般想着,把古镜悬在头顶,镜光照落,护住周身。
“听说花魅说,孙家那位老祖,正值大寿?”
他回望一眼,看向落越郡,过了片刻收回目光。
当前还是以修行为重,孙家的恩怨,待拓印下这山中地势之后,再作处理也不迟。(未完待续。)
章二四四 孙家大寿
落越郡,孙家。
孙家乃是落越郡第一家族,而孙家那位老祖,更是五重天的上人,高高在上,令人只得仰望,而今日,正是孙家老祖大寿。
据传,孙家老祖年岁极高,原本还有几十年的寿元,或许在寻常修道人眼里,并不算长。但这一段寿元,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几乎便是大半生的光景。
然而,在两年前经历伏重山一事,孙家老祖得罪了守正道门,挨了鸿字辈道人的一件,虽然不知为何,被守正道门留下了一条性命,却伤势惨重。
这一剑使之道行受损,此后,孙家老祖又要压制伤势,本领大不如前,甚至也因这伤势消减元气,一身寿元,无形间消减了许多。
如今外界传言,这位孙家老祖只怕已是没有几年寿元,已等不到他的下一次整寿。
因而这一次,孙家的寿宴,比之于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盛三分。
……
落越郡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寻常人家不知这是一位五重天的上人,但却知晓,这是落越郡首屈一指的孙家,有位高寿老人,要作大寿。
许多修道人来此恭贺,还有许多不请自来之辈,奉上贺礼,试图与孙家结交。当然,更多的是那些试图窥探的各方人物。
来人均为修道人,场面热闹非凡,纷乱吵杂,但无人胆敢在这落越郡第一家族放肆,哪怕这个家族看似没落将近,但威势仍在。
至于孙家,作为多年修道世家,底蕴亦是不浅,家丁仆从等等,规矩森严,礼数周全。
“今日乃我孙家老祖大寿之日,感谢诸位前来贺寿,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恕罪。”
有一人立于上方,高举酒杯,道:“昔日我家老祖有所领悟,经过多年沉淀,意欲在寿诞过后,即行闭关,突破六重天之上境。”
此人貌若中年,乃是孙家当代家主,修为虽仅是凝法,仅在三重天,然而在孙家接连折损两位上人之后,除孙家老祖外,便以他道行最高,为人处事也最是稳重。
“孙家主所言极是。”
“那么我等就在此恭贺老祖闭关得成,突破六重天之上境。”
“老祖大寿,寿诞之后即当突破,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一番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实际上,孙家老祖的情况,明眼人多半是清楚的。
昔年守正道门鸿字辈那位道人的一剑,可不是这般好受。
孙家老祖搅乱秩序,于是挨了道人一剑,虽然得以保全性命,但是剑气驱之不散。
此后孙家老祖一身浑厚法力,都在压制这源自于守正道门剑诀的剑气,便受了许多限制,本领减弱许多,而只因伤势在身,道行不进而退,也跌落了许多,就连寿元也都因元气大伤,而不断损耗。
孙家老祖这一场大寿,也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场大寿。
这一番闭关之后,要么死中求生,突破六重天上境,更盛往昔。要么就是身死道消,枯死静室,孙家从此没落。
谁都知道,前者希望不大,反倒是后者,十有**。
这一场贺寿,也不乏有心人前来窥探。
……
“诸位来此为老夫贺寿,老夫真是万分欢喜。”
孙家老祖蓦然开口,声音震荡,仿佛连土地都摇动三分。
众人看去,只见那老者徐徐走来,身着黄色长袍,背负双手。他虽是灰白头发,面貌苍老,然而身材魁梧,气势逼人。
在场诸人看去,便好像是站在山脚之下,仰望着高峰。
山岳当前,几乎令人无法喘息过来。
孙家老祖,这一位足以运转山河大势的五重天上人,仍是威势滔滔,震慑各方。
“孙家老祖威势不亚于往昔之时,与传言中伤重颓死的模样,截然相反。莫非是传言有误?”
另有与孙家有过交集的人察觉有异,这般想道:“细细感知,比之于以往时,还是弱了少许。但瘦死的骆驼仍是比马大,终究是五重天的人物,非是寻常上人可比。”
而又有人想得更深了一层:“此时威慑众人,岂非是内中虚空,因而要装腔作势?如此说来,恰恰说明,已是外强中干了?”
不论众人如何想法,但这位孙家老祖,已经凭借高深的道行,以势压人,宛如高不可攀的山岳一般。
“老夫……”
孙家老祖负手而立,正要开口,蓦然间一声震颤。
轰隆隆巨响!
整个孙家大宅,阵法破碎,屋顶下压,瓦片尽碎,倾塌下来。
一片滚滚大势,慌乱之中,有雷光闪烁,蓝白生芒。
“大胆!”
众人慌忙之中,便见孙家老祖往上一按,那些破碎的瓦片,断裂的横梁,无数尘埃细碎,尽数被他一掌往上按去。
一切都被劲风,抛到了天空之上。
天空一片浑浊,孙家宅院上方。则显现出了一方巨石,方圆三丈许,上面雷霆闪烁,威势凛然。
“大胆!”孙家家主惊怒交加,偏头朝着老祖看去,却见老祖眼中闪过几许喜色。
如今正是孙家势弱之时,有人前来闹场,掀掉了孙家的宅院,看似颜面落尽。但若是接下来老祖轻而易举把来人拿下,便可将外界传言,尽数破去。
正是立威之时!
“孽畜!又是你!”
孙家老祖负手而立,看向大门方向。
大门处,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而来。
来人身披黑袍,浑身俱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