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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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风晟在一旁给张世平的解释，这里面是在诉说太昊氏源流。代表太昊氏是来自东土，立于中土的氏族。
以往的祭礼太昊氏主祭首阳山，陪祭泰山。祭祀的方法是在河边用湿泥堆砌出一座三人高的土丘，以此来象征祭祀的山峰。并将玉璧、谷物、羔羊作为祭品。今次因为月晕的到来，将顺序稍微颠倒了一下。
在祭礼结束之后，玉璧将会被埋入地下，而谷物和羔羊则会作为氏族里勇士和长者的食物。
太昊氏的长者是货真价实的长者。按照张世平的观测，能够被称为长者的，最年轻的一个也有五十来岁，而且并不是祭巫之类的强者。
在太昊氏，这样的长者收到的敬重仅次于祭巫这一等的强者。如果说强者代表太昊氏立足中土的屏障——武力，那么这些长者则代表太昊氏传承的根源——知识。
这些即算不上勇士，也不是巫的人，却掌握着太昊氏最核心的技术。譬如畜牧，臂如谷物，臂如营造土屋、、、、、、
也许是发现月晕和张世平都对谷物很感兴趣，风岩特意安排了一个掌管谷物种植的长者陪在张世平他们身边谈着话。
这位长者叫做风吴，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虽然看上去下一刻就要倒下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洪亮，显得精神劲头很足。
风吴长者身边带着一个兽皮包裹，里面放着的，就是太昊氏种植的谷物。张世平看了一眼，大概和地球上的水稻有些相似，不过看起来谷粒更长一点。
太昊氏并没有陶器的制作能力，他们食用谷物的办法是‘燔’。燔就是将谷物撒到被火焰考热的石板上，利用石板的温度将谷物烤熟，但又不至于被烤焦。
这种方法很是麻烦，每一次的分量同样也不多。不过谷物的香气和其他的又有不同，让第一次见识到的月晕和张新很是喜欢，连连赞赏不已。
而另一边的张世平对此只是浅尝即止，只不过尝尝味道而已。这种燔的方法做出来的谷物并不是很和张世平胃口，不过想到十多年没有吃过稻谷了，让张世平心中多了几分感怀。
看着张世平三人食用谷物的样子，风吴长者呵呵的笑着。将第一批烤熟的稻谷分给三人后，又再考了一份。
“这稻谷能经储藏，香气扑鼻，是个好东西，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也太耗柴火。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有吃这个的牙口。只能看着你们年轻人的了。”
虽然在风岩那里听说过张世平的一些事，但风吴长者在张世平面前并没有太过拘谨，很是从容的和张世平说着。
太昊氏的风气不错，至少在东土其他氏族，基本看不到年龄这么大的普通人。但以这个时代对普通人的残酷，根本容不下糊涂老的存在。风吴长者虽然年老体衰，但心中却是通明，有些时候看的却是比风岩他们要开得多。
对于风吴长者，张世平也很乐意与之交流。在这个世界，即便是四季巡游的青鸟氏，在见识方面也无法与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张世平平等交流。
张世平之所以十年来流连于东土群山之间，也不无和大部分人根本没办法太过深入交流的缘故。
而眼前的这个风吴长者，虽然一辈子也没出过女几山，但岁月的洗礼下却让他有了真正的智慧。这样的人，即使是见识上有些不足，但却能够跟得上张世平说话的节奏。
听到风吴长者说起谷物弊端的时候，张世平摇了摇头，放下口中的食物，说道。
“这可未必，大概是你们烧制的不得法。我看这种谷物更适合用水煮，而不是这样火炙。”
“张世平你确实聪明，这稻谷煮出来确实比燔的味道要好。不过石罐制作太过难，烧起来也容易坏，总不能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天天让氏族里的人掏石罐吧！”
风吴长者点点头，对于张世平的敏锐很是赞赏。但同时也否定了张世平的建议。
“这可不一定，东土有陶氏善于制作陶器，我也知道其中的流程。我看这谷物实乃神物，想要用陶器的制作办法和太昊氏交换些谷种，不知可不可以。”
第八十二章 陶器换种
有陶氏也有种植葛藤，打出来的葛粉可以作为冬日的储备粮食，葛藤也可以编织葛布。
不过葛藤毕竟不是谷物，可以作为备用的食物，但终究不可以完全作为主食。若有陶氏想真的以种植为业，还得需要五谷。
其实只要张世平愿意，在太昊氏里随便用些神通便可以取得种子。不过一来张世平不屑如此，二来也是也有加紧有陶氏和中土之间的联系。
虽然张世平作为泰一的人道分身，并不用太过在意有陶氏的发展，不过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介意帮上一把。
而风吴长者对于张世平的提议也颇为感兴趣，作为执掌太昊氏谷物种植的长者，他一直想着如何使谷物让更方便食用。
太昊氏种植稻谷也有数十年的历史，他们在河畔的湿地里种植稻谷，肥沃的河泥足以提供稻谷成长所需的地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学会了用沟渠连接河道，为稻谷提供充足的水分。这种种植的办法在地球上被称为畎田，是一种颇为进步的种植方法。
因为食用的问题，谷物种植的并不会太多，只是用来作为冬季的补充粮食。但人所共知的，谷物的种植比起狩猎收货要强的多，也安稳的多。只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足以全族饱食。
“谷物的种子张祭巫你想要我们太昊氏就送你些，您所说的陶器，我也不客气的收下了。我们太昊氏每年夏秋两季都需要以大规模的狩猎来补充食物，很多好男儿都死在这个时候。如果您说的陶器真的有那般效果的话，我们太昊氏都要感谢你！”
风吴长者细细听过张世平解说陶器的特点后，风吴长者感慨的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议好后，风吴长者便叫来风岩。作为太昊氏巫的首领，风岩掌管着太昊氏的很多事宜，包括刚刚两人商量的谷物。
听到张世平愿意以陶器的制作方法来与太昊氏交换谷物的种子时，风岩很是意外的笑了。
即便是在太昊氏的人群中，对于地里找食的稻谷种植，也一直有人持反对意见。尤其是那些勇士，他们一直担心以后氏族众人都在土里刨食，会彻底失去对抗山主们的勇气和力量。
像是张世平这样强大的祭巫，竟然会对稻谷感兴趣，让他觉得张世平和一般人有很大的不同。
“张祭巫想要谷物的种子，这没问题，我这就让人给您取。不过用陶器的制作之法来换就不用了，谷物种植多有繁琐，我们太昊氏也必须在几位长者的指导下才能有好收成。陶器可是让风谷和风晟他们都赞不绝口的宝物，我们太昊氏可没有贪心的习惯。”
风岩摇了摇头，也不管吹胡子瞪眼睛的风吴长者，陈恳的说道。
“风岩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老头儿没用吗！”
听到风岩的一番话后，风吴长者顿时不满，吹胡子瞪眼的问道。
本来风吴长者就是一个普通人，比起那些强大的祭巫强者，对氏族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若是唯一的种植手段不被认可，那他就真的什么作用都没有了。
“风吴长者你别急，稻谷是我们太昊氏过冬的依靠，没了您我们太昊氏冬天可要饿死一半。不过比起有陶氏的陶器，这稻谷就差一点了，我们太昊氏总不能坑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见到风吴长者发怒，风岩忙不失的开口劝道。不过他本来就长于口才，三下两下就将风吴长者说服了。
“我看这样，我们太昊氏确实也需要陶器，若您愿意教授给我们，实在是太好不过了。但我们太昊氏从来以诚对人，我们氏族里有一柄天齐部留下来的弓箭，那是用当年燧人氏斩杀的山主筋骨所做的神物，后来赠与我们太昊氏。您若愿意的话，我们就拿这弓箭和您换吧！”
安抚好风吴长者后，风岩转过身来和张世平说道。
对于什么天齐部的弓箭，张世平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什么弓箭能比得上自己的一记天心雷法？如今张世平五气圆满，雷法随心而动，比什么武器都来得要实在。
不过张世平也不想在和风岩啰嗦，既然他们愿意将稻谷种子给自己，其他的也不用太过在意。而且正好张世平也记得张新时常提起天齐部的弓箭，就当给他准备的玩具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张世平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听到张世平的话语，风岩喜形于色。不过他考虑的和风吴长者有些不同，刚刚风岩和风晟他们交谈，提到了在有陶氏吃过的鲜美鱼肉。
太昊氏临于洛水，鱼货颇为丰厚。不过鱼肉一来太猩，二来储存不易，基本上很难用的上，大多还是以狩猎、牧养为主。
若是得到有陶氏陶器的制作之法，那么等若凭空多了一半的食物来源，这可比谷物来的实在多了。而且也不会有人反对，实在是一举多得。
“张祭巫你和我来，那弓箭被收在氏族的祭台之上，还需要您跟来走一趟。”
前面引着路，风岩笑着说道。
“眼下天色不早，不如明天吧！”
张世平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对于那劳什子天齐部的神弓，他半点兴趣都没有。他不会弓箭，也根本不是什么天齐部的后裔，所以并没有什么急迫的心情。若是风岩将这神弓换成太昊氏的巫道传承，张世平说不定还能有点激动。神弓，那真没意思。
听到张世平的话，风岩面露难色。
“张祭巫，祭台有太昊之禁法，需要五名以上祭巫全力才能开启。眼下正好刚刚举行祭礼，可以直接过去，若是等到明天，那可要费大功夫啊！”
“好吧，那我还是和你去吧。”
张世平脸上一晒，心中却想着着太昊氏的规矩真多。其实他也清楚，只要人一多，各种规矩法度自然就立起来了。不过已近习惯东土氏族散漫自由的日子，突然之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第八十三章 太昊清光
跟着风岩走进祭台，张世平很是随意的看了看四周。
太昊氏的祭台是方形，共计九层，每层丈高，最下面一层每边都是九丈。远看还没有什么，稍微近一点后，便感觉到一股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里是太昊氏三百年来的祭祀之所，也是太昊氏一族最核心的所在。最上面一层是一个丈方的平台，上面被火焰灼烧成黑色。
那里是太昊氏战死的勇士火葬的地方，是太昊氏少数源自中土的风俗。在中土，只有强大的勇士和巫才有资格火葬，死后灵魂回归神灵的怀抱。
而太昊氏则认为，每一个死去的勇士都会以另一种形态守护者氏族，而火葬，则是转变的途径。
这已经是接近于地球上中国人的祖先崇拜了，而张世平的灵目之下，也可以看到一个个面目模糊的灵魂安静的驻守在祭台之上。维持他们存在的力量，则是祭台核心里一团青色的神性。
不出意外，那团青色的神性就是来自于太昊氏唯一的大巫——太昊的。
如果说祭巫是神魂蜕变，拥有与冥冥之力沟通的使者；那么大巫则是立于人间的半神，是与山主这等神兽统一等级的超凡存在。
而所谓的神性，其实也就是神魂合于法则的一种产物，也就是弱化的权柄。肉身会死亡，灵魂会腐朽，唯有神性这等代表生命升华之物，才是不朽之基。
不过太昊成为大巫的积累明显不够，所以并不能长生于世间，只有这一团神性留在世间，继续庇护着族人。
怀着敬意对祭台中的神性鞠了半躬。作为一个修道者，对于这样开一代之先的人物，总是怀有敬意的。
其实若真以实力来论，张世平未必比这团神性的主人来的差。有着种种秘法，一道天雷下来，谁都得退避三舍。
但以境界来说，张世平却差得多。除非他将五帝符召全部修成，最后混一百神，成就本命真符，在境界上才算是能和这些大巫齐平。
不过张世平只是一道特殊的分身，最多只能将五帝符招凝练出来，想要走出最后一步混一百神，基本没戏。要么百劫历练，以胎中先天母气修补神魂之缺；要么彻底成为泰一分神，放弃张世平这个独立的人格。
踏着台阶向上，一直到了第五层。这座祭台下面四层是用实土垒起来的，但上面的，则用木桩架出一个个窄小的空间。
这里是储藏祭品、珍贵之物、还有太昊氏祭巫记事结绳的地方。其中这第五层，主要存放的就是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神兵。
祭台之中的空间很是狭窄，不过在神性的笼罩下，并不显得气闷。张世平和风岩都是实力非凡之辈，神魂蜕变，肉身慢慢向着完美之躯改变，都有一点夜视的能力。
第五层内的空间被整齐的分成九个小格子，其中中间的那一出便是放置天齐部神弓的地方。
因为太昊神性对灵觉的遮蔽，张世平并不能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灵觉提前查探到这柄神弓的不凡之处。
不过以张世平的眼光看过去，这弓做的委实粗糙，上面都能看到一些没有磨平的木刺。不过样式显得很是厚重，比起地球上曾经见过的弓箭图片，要宽许多。
其中最让人醒目的，则是那一段猩红的赤色肉筋。光是看看，便知道这根筋的主人非是凡物。
风岩恭敬的用双手取下那弓，又脸色肃穆的将这神弓递给张世平。
“此弓乃是太昊成为大巫后游历大荒，路遇燧人氏所赠。当初太昊大巫也曾挽此弓击杀来犯山主，在中土立下赫赫威名。不过太昊大巫身陨后，我太昊氏便在无人能够使用此弓。我见张祭巫你实力非凡，也许在你手里还有这弓再展神威之日！”
细细说起这柄神弓的历史，风岩语气有些低沉，连带着张世平也庄重了许多。双手接过神弓后，张世平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泰一神性猛地震动，忽然卷动全身，暴起一团明黄的神光。
而眼前的神弓也嗡嗡出生，一道细细的晕红神光自弓身缓缓溢出，犹如初升之日。
源自于泰一神性的明黄神光和源自于弓身的晕红神光彼此应和，不一会儿，祭台之中的太昊神性也开始犹如云团一般缓缓张开，将整座祭台包裹住。
此时还在盛宴之中的太昊氏族人见到祭台之中突然卷出一道青色流光，如流水一般将祭台团团覆盖。
一般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源自于灵魂的安详却让他们没有丝毫轰乱。而太昊氏的巫则齐齐失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团团青光流动。
巫是能感知到神秘存在的人，虽然不到祭巫，基本没办法清晰的感知到神秘存在。但在此时，他们却一个个清晰的看到那些清光之中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比起善战的勇士，巫的寿命普遍要长一些。很多人都快速的将清光中的身影一个个辨认出。
“那不是战死的风谣吗？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一个满头白发的巫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眼眶忽然一热，两行清泪留了下来。
“勇士们战死后会在烈焰中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继续庇护着我们太昊氏。”
这是氏族里所有族人都知道的，不过却没有人真正的见识到另一个形态的存在。若是一般的阴灵，祭巫蜕变后的神魂即使没有专门的术法也可以见到，但神性遮盖下，即使是祭巫也没有办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在太昊氏里，这种言语以往更像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的谎言。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留个印象。
但今日所见却让他们真真切切的见识到死后的另一个形态，这种情况，顿时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清光继续流转，一道道身影在祭台上站立而起，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模糊的看到那一个个身影了。虽然没有办法辨别出具体的身影，但在旁边巫的解释下，所有人都虔诚的跪拜了下去。
第八十四章 神性入体
祭台外所有人都在为着突然出现的神迹而膜拜着，但祭台中的张世平却诧异的盯着手里的长弓。
作为大巫太昊曾经使用的兵器，用句神器来形容绝对不算是夸张。但张世平绝对没想着这柄看着很是粗糙的长弓中，居然蕴含着一缕太阳神性。
什么时候神性这样不值钱了？张世平诧异的想着。
拥有神性的存在张世平见过不少，比如各种神兽，比如东土氏族的神灵。不过能够将神性注入一柄武器里，张世平还真没见过。唯一擦了点边的，也就是朱离氏华都手中的扶桑木矛了。
接触到这柄长弓的一刹那，张世平身体里的泰一神性自动与之共鸣，同时也激发了祭台之中的太昊神性。
虽然是一个大巫留下的神性，但太昊很明显比不上这柄长弓最初的主人，更不能和泰一相提并论。
不过眼下正在太昊氏的祭台，怎么说也算是太昊的主场，所以太昊神性轻而易举的将张世平的泰一神性和长弓之中的太阳神性压制住。
太昊突破至大巫很艰难，据风岩所说，立下太昊氏之后，太昊之活了三十年多一点。两百多年下来，这一团神性之中属于太昊的意志已经基本消散，只有一点守护太昊氏的执念留了下来。
太昊神性很微薄，如果一直想这样肆无忌惮的挥洒着神光，估计过一会儿这团神性就要消散了。
外面的情况张世平没办法知道，但如果自己和风岩刚刚进入太昊氏的祭台，第二天被视为先祖守护的太昊神性就消散了。那么今后太昊氏一定会将张世平作为生死之敌，就是那种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覆灭不了仇恨之火的生死之敌。
平白无故的招惹这样一个敌人，张世平可不乐意。眼睛一转，张世平便将目光打到风岩身上。
此时的风岩正被三道神性发出的神光摄住心神，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只见张世平手中连连催动指决，一口气全都打入风岩体内。
虽然心神被摄住，但身体的痛苦却能清楚的被感知到。身体里的气血被张世平的指决一一催发，不一会儿，风岩全身就像一只煮红的大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