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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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露娜是太自信了,她以为不管在哪一家服务,都能让主人满意地挑不出一点毛病,顺利地拿到工钱。
就算暂时不给工钱,一天下来做了那么多活,主人你好意思不管饭吗?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露娜真正地参与之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遇到亚雷先生这种极品,好几天都不归家,回来了还没有工钱给你,多日的辛苦全部打了水漂。
“但是,既然是极品,就说明毕竟是少数,碰上的概率很小。”露娜接着又给自己打气,“下一个主人,一定不会让我如此倒霉。”
尽管进行了心理调节,露娜依然抱着十二万分的谨慎,再也不敢疏忽大意。
“这一次,我应当找一个非常有知识有文化,容易沟通的理性雇主。”
终于,露娜在一个贴着招用女仆的门口停了下来。
“很好,就是这一家了。”
她念着告示的签名,“克莱尔教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露娜(二)
据说那些伟大的科学家,生活自理能力往往很差。
克莱尔教授是不是伟大的科学家尚有疑问,但他的自理能力已经无疑是达到了伟大科学家的应有高度。
虽然是个教授,但克莱尔先生只能算得上是中产级别,他的经济能力只能负担得起雇佣一两个女仆。
目前克莱尔教授已经有一个女仆,但由于他的自理能力糟糕到了极点,实在不敷使用。
但是他的女仆琳达并不认为克莱尔教授有必要招收第二个,恰恰相反,她认为这是克莱尔教授的自身懒惰问题,只要进行必要的纠正,并不至于产生过多的家务生活。
当露娜敲开大门的时候,迎接她的并不是友善的目光。
“你想要来这里当女仆。”
“是啊,是啊。”露娜恭敬地点头。
看清她的模样之后,琳达的心里更不舒服了:长得这么漂亮,就算家务做得不好,主人只怕都不愿意责怪于她,这样一来,还不是自己要承担绝大部分工作吗,那招了第二个女仆还有什么意义?
“你有从事家务的经验吗,这里需要的是熟练工,不欢迎生手。”
“有做过,有做过。”露娜回想起自己收拾出来的那间伦敦最干净的屋子,自豪地说,“在上一个主人那里,我做的可让他满意了……”
咦,那混蛋并没有说满意,直接就是侵犯我了。
琳达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你的上一个主人对你非常满意。把你的人品评价书拿出来看看。”
所谓人品评价书,其实就相当于推荐信。女仆如果从上一位雇主那里得到良好的评价。找下一份工作就容易得多。通过这种雇主肯定的形式,逐渐积累起资历。才能够在这个行业中不断进步。
甚至在那些大贵族的家中,从来都只是招用业内的“资深”女仆,对于那些毫无从业经历的新手,绝不在考虑之列。
露娜支吾着说,“我忘了要人品评价书。”
琳达冷笑,“既然你连介绍信都没有,怎么可能进这个门,克莱尔先生可是有名望的人!”
“好了,好了。让她进来吧。”
一个平淡而略显生硬的男子声音说道,“那些评价比较高的女仆,成本也比较高,反正我也用不了。”
“克莱尔先生,你可不能这样想。”琳达急了,“一个没有评价的女仆,人品怎么能信得过?”
“好了,好了,不是还有你看着么?”
在教授出于节省成本的考虑之下。露娜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第二份工作。
琳达生着闷气,把各种各样的家务活儿都一股脑儿扔给新来的女仆。
但她的脸色越来越是惊讶,这个高个子女孩不仅动作麻利得不像话,力气好像也不比一个壮汉小。整理房间、缝洗衣物、烹调晚饭……自己几天都做不完的活儿。她只用了半个下午就完成了。
餐桌上的食物味道让人闻得心里直痒痒,尤其是那一锅香气四溢的蘑菇汤,简直让人飘飘欲仙。琳达以检验的名义尝了一口。好喝得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掉。
“女仆长,可以请主人来用晚饭了吧?”
露娜得意地想。只要用过这顿晚餐之后,整个伦敦。不,就是全英国,都不会再有人发生开除自己的想法。
“你等等。”琳达奔到教授的实验室,敲了敲门,“克莱尔先生,晚饭已经好了。”
克莱尔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披上,然后习惯性地摸向口袋,打算了解一下现下的具体时间。
突然间,他的脸色变得愕然起来,一把拉开了门,着急地问道,“琳达,我的怀表到哪去了?”
“我没有看到。”琳达不解地问,“先生,你的怀表之前放在哪儿了?”
“一直就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那可是块金表啊!”琳达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焦急,“先生,你是不是在路上被偷了?”
“不可能,刚才我做实验之前还看过时间,然后才挂起外套。”
克莱尔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谁刚才进来过?”
“新来的女仆,她给你送过两次茶。”琳达立刻反应过来,“哎哟哟,先生,您总是这样,一做起实验来,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被人在身后偷了东西也毫无意识。”
“你是说,是今天来的那个女仆偷了我的怀表?”
“一定是她。”琳达肯定地说,“先生,这块表在你身边多年了,这个女人一上门就不见了,这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克莱尔教授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还说自己以前有个主人,却拿不出人品评价书。”琳达继续说道,“如此重要的工作介绍信,绝不可能是如她所说忘了向主人讨要,只有是没有得到正面评价,才不愿意给人看。”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克莱尔点了点头,“她的人品看来很有问题。”
两分钟后。
“不,克莱尔先生,你搞错了,你一定是搞错了!”
露娜无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绝对没有拿您的怀表!”
琳达恼怒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承认?”
露娜昂着头,“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一个人出身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贫穷,丧失了诚实高贵的灵魂。”克莱尔看了看她,摇头说道,“露娜小姐,我愿意给你改正错误的机会,但是看样子,你不愿意把握这个机会。”
“克莱尔先生!”露娜悲愤地说,“难道你认定了是我偷了你的东西吗?”
“我想问一问你,你为什么没有人品评价书?”克莱尔说道,“你是真的没有,还是因为上面的内容,让你不敢拿出来?”
露娜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中发苦:有过工作经历却没有人品评价书,果然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暗示着自己的品德不值得信任,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提起自己的过往服务。
这块怀表,露娜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一定是被琳达拿去了。这个有资历的女仆先是担心她不能干活,等看到她太能干活了,又在担心自己会被取代。也许琳达并不是想让克莱尔先生的财产遭受损失,但必须要把对自己的威胁给排除出去。
但是,露娜还是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二份工作,而且在一直没有吃饭的第七天时,对这顿晚餐的渴望非常之大。
为了能够留下来,她决定舍弃一些节操,即使动用某种魔门神功也在所不惜了。
“克莱尔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对上帝起誓!”
金发少女楚楚可怜的语声,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像泉水那么清澈,就像白雪那么纯洁,就像婴儿那么无辜,就像羊羔那么无助,就像……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说这种话,是在亵渎上帝。”
教授恨铁不成钢地报了警,让警察把犯了偷盗罪的女仆带走。
也许克莱尔先生因为疯狂地沉醉科学而不解风情,也许克莱尔先生因为信仰虔诚而见不得拿上帝说事,也许克莱尔先生因为嫉恶如仇而特别反感偷盗行为,总之他看上去没受到魔门神功的什么影响。
所以露娜非常悲剧地连最后的晚餐也没有捞到,就进了警所的大门。
“或许,克莱尔先生,我们应该再找找,别怪错了人?”
尘埃落定之后,琳达反倒是有点迟疑了,“可能那快怀表真的是你不小心丢在了什么地方?”
克莱尔犹豫地点了点头,回想起露娜纯净无邪的眼神,那魔门神功似乎在他身上多少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我回实验室再看看。”
当他进去之后,琳达飞快地抓起一大把超剂量的调味料,狠狠地拌进桌上的各种食物当中。
绝不让那个女仆有凭着美食翻身的机会,绝不给她任何一点机会,绝不!(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露娜(三)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黑暗了!露娜愤愤不平地想。
当她因为盗窃罪的嫌疑被带到警察局之后,就一直在经受无休止的拷问和折磨。作为一个贫穷得只有几件换洗衣服的乡下女孩,既没有律师来为她维权,也没有亲友来为她说话,更没有看到传说中“疑罪从无”和“不得用刑”的神圣原则。
不是说好了英国是判例法的国家吗,不是应该遵循证据不足就不能定罪的伟大传统吗?为什么偷盗的罪名眼看就要一步步地落实了,明明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和口供啊,明明我在拷打中坚强地挺下来了呀!
可怜的露娜差不多忘了,西方现代法律体系中还有另外一条神圣原则,就是更高境界的“自由心证”。
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上等人物,自然就是疑罪从无。但对于穷生盗心的底层贱民,“疑罪从有”也是非常符合逻辑和理性的推论。
所以圈地运动的时代,只要流浪就是犯罪,一经告发,就要被卖为奴隶,三次逃亡还会判处死刑,任何人都有权将流浪者的子女抓去作学徒,当苦役。
如今的法律虽然不再将自由的穷人直接认定为罪犯,但是从重从快决断琐碎的底层犯罪,也是符合维稳的需要的。
露娜不想成为这种不公正现象的牺牲品,所以她在黎明之前逃了出来。
怪不得欧洲国家的革命运动如火如荼,实在是穷人不仅在经济上受到敲骨吸髓的剥削,在人权上也是暗无天日的缺乏保障。因此法国有位大文豪。在这个时代,写下了一本名为《悲惨世界》的名著。
露娜甚至忍不住想。要是生存下去再这么艰难,老子……哦不。老娘干脆也革命去算了!
不过想了一想,女仆这个行业想参与革命,还真是有点难。
进入大工业的年代,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工人,聚集在矿山,聚集在工厂,具有组织发动的基础,只要串联起来,就能齐心协力地进行反抗运动。
可是女仆分散在千户万户的有钱人家庭之中。即使她们的绝对人数不少,又如何才能组织集中?
这就好像中世纪欧洲的农奴,分割在成千上万的贵族领地上,被一小块一小块地隔离开来,就无法产生如同大一统华夏帝国那样席卷天下的农民大起义。
因此露娜在热血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如今之计,还是继续自己的女仆生涯吧。
好在十九世纪是一个没有数据联网的世界,伦敦又是一个足够庞大的城市,某个卑微女仆的一点“犯罪记录”只会在附近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不会扩散到整个城市。
当露娜来到一个相隔很远的城区。就又可以用全新的身份从头来过。
然而经过两次失败的打击,她的心情非常的低落,对于究竟应该进入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也变得纠结犹豫起来。
走着走着。白天已经到来,然而天空却始终灰蒙蒙的,一直没有发生多少变化。
伦敦最出名的除了“雾都”的头衔。就是阴晴不定的多雨天气,这时候降落的正是冰冷的冬雨。
露娜没有雨伞。虽然不在乎淋雨,但是刻骨的寒冷上身之后。似乎也更加的饥肠辘辘。
她突然觉得完全没有了力气,靠着街边一间屋子的墙壁,慢慢地蹲了下去。
雨水哗哗地落个不停,很快就将她浇得湿透。
就在头脑里一片茫然的时候,两个闪闪发亮的先令突然坠了下来,抛到了她的手上。
露娜茫然地抬头,见到一把橘黄色的雨伞遮在自己的头上,一位满脸同情之色的长裙少女正在温和地俯望自己。
“小姑娘,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好吧,露娜知道自己这张脸看上去很年幼,虽然当自己站起来的时候一定会比对面的爱心少女高。
人间还是有温情的,这不就有人来怜悯我了?露娜一下子就觉得世界又有了温暖光明的色彩。
“对了,我叫弗洛莉。”爱心少女自我介绍,“不管有什么困难,你都不用泄气,我可以帮助你。”
若是遇到一个从不认识的家伙,露娜并不愿意吐露实情,说不定还会怀疑对方动机不良。但眼前这位,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熟人,知道她确实在致力于帮助别人,露娜少了一些顾忌,竟然开始对她倒起了苦水。
“……就是这样,我辛辛苦苦干了两份工作,不仅没拿到一个便士,没吃到一个面包,还被当作小偷抓了起来。”
“这太不幸了!”弗洛莉气愤地说,“小姑娘,你不能一逃了之,永久地背负冤屈的罪名,应该继续把官司打下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已经不相信法律了。”露娜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我只想赶紧再找到一份工作,填报自己的肚子。”
“怎么可以就算了?”弗洛莉着急地说,“难道你愿意自己的名誉,就这么一辈子被玷污吗?”
“尊敬的小姐,您完全弄错重点了。”
露娜一本正经地说,“名誉什么的,对我这种小人物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要想恢复名誉,走司法途径需要很高的成本,这可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
“我可以帮你。”
“您要是能给我介绍一份工作,那对于我来说更具有实际意义。”
弗洛莉奇怪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工作的事,我不是给了你两个先令吗,还不够你吃饭?”
“我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露娜郑重回答,“所以。我不能接受别人的施舍,那就会成为乞丐。”
“是这样啊?你很有志气。我更加相信你没有偷东西了。”弗洛莉赞了一声,又面有难色地说。“可是我来自意大利,现在只是住在朋友的家中,招用女仆的事情轮不到我决定。”
“没关系。”露娜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是自己去找就好。”
“等等,我想起来了。”弗洛莉突然眼前一亮,“我还有一位朋友,最近有在说想要招个女仆,你可以到她那里去尝试一下。”
“太好了,您这位朋友住在什么地方?”
“她是中国大使馆的代理大使。你转过前面两个路口就到了。”
“噗——”露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弗洛莉小姐,您说的这位朋友原来是外国人?”
“外国人怎么了?”弗洛莉不解地说,“你不是要找一份女仆的工作,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问题很大!
露娜虽然有信心短时间面对中国代理大使不被认出来,可要是天天服务这位主人的话,那就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无意中露出一些破绽,要是暴露了原始身份。以后简直就没脸做人了。
“我作为一个高贵的英国人,怎么可以去给野蛮落后的东方人当女仆呢?”露娜心中默默流泪,口不应心地说。
“哎,我的这位朋友也是来自东方的文明古国。并不怎么野蛮落后。”弗洛莉劝道,“你不需要有那些不必要的顾虑。”
“不行,不行。”露娜坚决摇头。“我绝不给落后民族服务。”
“可我的其他朋友,近期好像都没有招用女仆的打算。”弗洛莉苦苦思忖,带着一点歉意说道。“这我实在帮不了你了。”
“您的善良和关爱之心,已经让我重新充满了对生活的勇气。”
露娜扶着墙站了起来,将刚刚到手的两个硬币递了过去,“现在我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以后的人生之路,请您收回去吧。”
“不用,不用。”弗洛莉连连摇手,“这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以后等你挣了钱再还我。”
露娜犹豫了一下,“……好吧。”
“还有,这把伞也借给你,祝你马上能够找到满意的工作。”弗洛莉不由分说地一把将雨伞塞进了露娜的手心,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在雨中迅速地远去。
露娜的心中一点不觉得寒冷了,满满激荡着正能量,重新行走在漫长的街道上,仔细寻找着招用女仆的广告。
不知不觉,她走近到了一个岔路口,见到一辆气派豪华的马车正在那里转过拐角,隆隆驰向另一个方向,
紧接着,在马车经过之后,一个人影突然倒在地上。
扶,还是不扶?
还处于热血沸腾有效期的露娜没有丝毫迟疑,急步奔了过去,把那个不幸的人扶了起来。
这是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年绅士,双目紧紧闭上,不管露娜怎么喊话,他都已经失去了一切反应。
很快,在最近的医院里,警察来了,老绅士的子女也都来了。
“你是说,是一辆马车撞倒了布朗洛先生?”
露娜连连点头,并且表示,自己记得马车上挂着的一个家徽符号,可以把它画出来。
当这个家徽被画了白纸上之后,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纽卡斯尔公爵的家徽?”
“这不可能!”
在一阵惊叹和否定的声音当中,警察迅速地下了结论,“撞倒布朗洛先生的一定不会是纽卡斯尔公爵,这一定是诬陷,凶手一定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