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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头顶青天-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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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制约呢?”

    “如果我想杀人,就要想出对方完全该死的理由。”

    “哦,这不是很好吗?”姬灵星松了口气,“既然那些人有取死之道,你杀了他们也不算过错。”

    “九姐!”姬傲剑直直看着她,“问题是找到别人该死的理由,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怎么会很容易?”

    “比如说,从革命者的角度来说,劳动者以外的一切剥削阶级都是可以消灭的对象。”姬傲剑双手一摊。“为了历史进步,为了人类解放。我对于上流社会的人士,杀起来真是心安理得。”

    “……”

    “比如说。从民族主义者的角度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和我们争夺生存空间。”姬傲剑怅然说道,“为了祖国复兴,民族崛起,我对于外国的人才精英,杀起来也是轻松愉快。”

    “……”

    “九姐,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什么地方?”

    姬灵星下意思地回答,“希腊啊。”

    “在古希腊地区,有不少自称实行民主的奴隶国家,只有自由民才拥有民主权利,其实他们就是奴隶主阶层。”

    “嗯,你想说什么?”

    “当年有过一幅令人惋惜的场面,罗马士兵冲进古希腊学者阿基米德的家,在他正埋头研究几何图形的时候,一刀把他杀了。”

    小女孩不假思索地说。“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您想一想,不管阿基米德是有某个城邦自由民的身份也好,还是传闻中的叙拉古王的亲戚也好,他都算是奴隶主阶层。是一名贵族。”姬傲剑道,“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被杀了,有什么可惜的?”

    “不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说?”

    “九姐,你还记得那天我……是露娜装扮成各种上流社会的人物。向您求婚的事吗?”姬傲剑不慌不忙地说,“当时你说对于这些反动落后的阶级敌人。一看就生气,都是革命斗争的对象,应该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这不一样啊!”姬灵星立刻反驳说,“阿基米德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他的学问和智慧,是对全人类都有所贡献的。”

    “正因为他是科学家,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了。”姬傲剑马上说道,“对于罗马人来说,这种能够设计制造军事机械的专家,能够用学识来影响战争进程,简直一个人就抵得上五个师,宁可把他毙了,也不能放他回国效力。”

    “你的思想果然很极端……”小女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人都可以杀,杀什么人都有理由,那你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吗?”

    “正是这样。”姬傲剑悠悠叹了口气,“如果一切问题都用杀人解决,而且心里无比坦然,这样即使我能创下一番大大的功业,我的处事方式和思维节奏也会变成一台杀人机器,那样连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意义都不存在了。”

    “那你怎么办呢?”

    “所以我来到欧洲之后,见到了三姐,她看出了我的问题。”姬傲剑说道,“三姐告诉我要敬畏这个世界,还让我去做女仆,让我体验最底层民众的人生。”

    “你有了什么体验?”

    “我的体验就是,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美好,每一种人生在奋斗过程中,都能获得属于自身的幸福。”

    “这么说你领略到爱与正义了?”姬灵星感觉有些明白了,“就不再想着用杀人解决问题了?”

    “底层的小人物,受到的是最深最重的压迫和歧视,这正是革命蓄积能量的源泉。”姬傲剑笑道,“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难道还白白等死,坐以待毙不成?”

    九姐一下子又觉得糊涂起来,“这不就是还要用杀人来解决问题吗,那你究竟学到了什么?”

    “露娜杀人,和我杀人,是不一样的。”

    姬傲剑认真地说,“露娜是一个卑微的女仆,她只有到了走投无路,忍无可忍的境地,才有可能作出拼死之举。而我是一个格斗高手,财势通天,杀人只是一种常规选择手段,想用就用,没有什么顾忌。”

    “是不是说,你平时杀人的底线太低了?”姬灵星思考着,“三姐是想要你知道,究竟什么情形才是真正需要出手的时候?”

    姬傲剑点了点头,“一个人武功越高,遇事使用暴力就会越来越随意,门槛就会一降再降。这样下去,终会打破世间本来的平衡,变成欺凌苍生的恶霸。”

    “没错。”

    “但是不平则鸣,揭竿而起,反抗压迫。扫除暴政,也是人类追求自由的天性。”姬傲剑正色说道。“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设身处地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来体会和判断奋起反抗的的时机。”

    姬灵星恍然大悟,拍手道,“有道理啊。”

    “真心体验平凡人物生活的美好,这就是爱。切身代入底层民众反抗的感受,这就是正义。”

    姬傲剑微笑着说,“这就是三姐教给我的爱与正义,我的领悟。”

    “不得不说,你的理解十分深入。”九姐赞叹着,脸色又显得有点沮丧。“三姐让我参加革命运动,也是希望我能领会爱与正义的道理来吧?可我这些年来总是执着于革命的成与不成,没有去深思其中的真义,还不如你只当了半年的女仆所悟到的东西多。”

    “这是因为我原本的身份和女仆的落差实在太大了一点,感受自然难免要深刻一些。”姬傲剑感慨道,“我本来以为三姐指点的这条修行办法,多少有些是她的恶趣味发作,现在才明白,她是一点不打折扣地为我着想。”

    “三姐这么为你着想是好事啊。”姬灵星嘿嘿笑了。“我听得都嫉妒了。”

    姬傲剑愕然,“九姐?”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和你说着玩的。”小女孩忽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小剑,既然三姐对你这么好,你就要注意把握机会哦。”

    姬傲剑更糊涂了。“什么机会?”

    “三姐现在不是你的夫人吗?”姬灵星一本正经地说,“她这是用你度情劫呢。你就顺势而为,把她的心给彻底俘获了。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您怎么又说这个话题了?”姬傲剑无奈地道,“这和情劫完全没什么关系,这只是一场资本联姻,只是我和犹太财团寻找一个公开的合作理由而已。”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姬灵星不高兴地说,“三姐表面上告诉你是联姻,你就真的当作这是一场游戏了?”

    “当然是游戏了。”

    “你真是个笨得不能再笨的家伙了!”

    小女孩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道,“就算这是游戏,但你想一想,三姐会和这个世上任何其他的财阀也好,贵族也好,进行以联姻为名义的游戏吗?”

    姬傲剑想了想,“不会。”

    “对不对?三姐愿意和你‘结婚’,这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姬灵星哼了一声,“而且上次我也告诉过你,和犹太资本合作,并不只有一种方式,但是三姐偏偏要用联姻。再说,就算是用联姻,她也不必亲自出马吧?还有我这个妹妹在,她可以把这任务交给我。”

    分析到了这里,姬灵星强调说道,“所以三姐的联姻,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是不是?”

    “是……”

    “这个额外目的,不是用你度情劫还能是什么?”姬灵星语重心长地劝说,“小剑啊,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被三姐当作了工具,就觉得有什么委屈和失落。”

    “我没有什么委屈失落。”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姬灵星顿时眉开眼笑,“其实呢,就算你是工具,也不是没有逆袭的机会,不要灰心泄气哦。”

    “还能逆袭?”

    “三姐既然用你度情劫,必定要让自己一度喜欢上你,那你就大有可为啊。”姬灵星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你千方百计,真心实意地对三姐好,让三姐没法舍弃你,断不了情缘,于是你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不就可以转正了?”

    姬傲剑木然半响,终于开口,“九姐……”

    小女孩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我非常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姬傲剑深深叹了口气,“可是这件事上,你弄错了,真的弄错了!”

    姬灵星十分不忿,“我哪里弄错了?”

    “三姐和我联姻,确实还有其他目的。”姬傲剑斩钉截铁地说道,“但绝对不是为了度情劫!”

    “那是为了什么?”

    姬傲剑闭上眼睛,忍住要涌出来的泪水,“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救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天怒人怨

    “为了救你?”姬灵星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

    “快说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女孩见对方吞吞吐吐,忍不住抱怨,“你不肯相信我的话,理由又不说清楚,一点都不尊重我!”

    姬傲剑只好勉强开口,“我可能犯下了很大很大的错误,将来或许会遇到不测。”

    “就这样?”姬灵星有些不信地说道,“不管你犯下了多大的错,三姐都会护着你的,和与你联姻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三姐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我。”姬傲剑长叹一声,“可是这一次,不联姻,三姐就没有理由护着我。”

    “居然这么离奇?”九姐有点懵了,接着意识到了问题的另外一个方面。“对了,按说你的本领也是非同小可,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自己都没有解决的自信?而且连三姐都觉得你无法面对,还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帮你?”

    姬傲剑苦着脸说,“要收拾我的人太强大了,我万万不是对手。”

    “瞧你这副畏缩的模样。”姬灵星一脸不屑地说道,“只怕是你自己太胆小了,弄得三姐不明虚实,也跟着紧张了。说不定那个对手远远没有你想象的厉害,我都可以保护你呢。”

    九姐自从心境更上一层之后,自觉武道造诣大进,对自己的实力信心满满。

    姬傲剑又是感激又是叹息,“九姐你对我太好了,可你真的没办法保护我的。”

    “我才不信!快点给我报上名来。究竟是哪号人物?”姬灵星跺脚喊道,“就算是天神下凡。我也杀给你看!”

    “是二姐!”

    “哈哈!”姬灵星不觉放声大笑,“我当是谁呢。原来不就是二姐吗、吗、吗、吗、吗……”

    一脸重复了七八遍尾音,小女孩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是二姐?”

    姬傲剑点了点头。

    “小剑!”姬灵星登时尖叫起来,“你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会让二姐想要收拾你!”

    她的态度说变就变,而且气势汹汹,姬傲剑不由得傻了,“九姐。你不打算保护我了?”

    “你自求多福吧!我才不送死呢!”

    “我就知道你是靠不住的。当年你说好了和我同生共死,共同进退,结果一遇到八姐,你就把我卖了。”姬傲剑深受打击,仰天长叹,“如今历史又在重演,我在同一个坑里栽倒第二次了。”

    “小剑,你不要这么说嘛。”姬灵星坐不住了,好声劝道。“二姐要处罚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咬牙忍受过去不就完了嘛。我要是包庇了你,不就成了共犯了吗。说不定就要被二姐连带执行家法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白白搭上我呢?”

    “只是处罚的话,有什么可怕?”姬傲剑哼了一声。“但要是二姐把我正法了,你也无所谓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姬灵星不以为然。“我们是一家人啊,二姐再怎么教训你。也不会伤了你的小命。”

    “那好吧,我就放心了。”

    姬灵星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哎,说了半天,你还没讲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呢?”

    姬傲剑闷闷地说,“你都对我见死不救了,还问这个干吗?”

    “什么啊,哪有这么严重?”

    小女孩见他的神色十分凝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等等,如果二姐只是要给你一顿教训,那三姐也没理由阻碍二姐,可她居然打算要护着你,难不成二姐真有可能会杀了你?”

    “你自己猜好了。”

    姬灵星追问,“你告诉我啊,二姐为什么要杀你?”

    “就算二姐要杀我,你还不是一样不闻不问。”姬傲剑哼道,“我何必要说。”

    “二姐如果真的要杀你,我怎么可能对你不闻不问!”姬灵星一下子火了,“那年二姐要找三姐试剑,难道我没有站出来吗,难道我没有要和二姐拼死的勇气吗?”

    姬傲剑无可话说,“你站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我会让你死在二姐手上吗?”

    “你刚才的态度,转变太快了。”

    姬灵星叹了一声,“小剑啊,也就是那一次,我们误会了二姐,其实二姐是想保护我们大家的。当时三姐还特地对我们说,你们为什么不信任二姐呢。是不是?”

    姬傲剑点了点头。

    “所以,因为上次我猜错了二姐,我心里对二姐真是非常惭愧非常抱歉,我真的是不能想象二姐会要杀你。”

    小女孩深深吸了口气,“但是,二姐果真要伤你性命的话,我的心意就和那次想保护三姐一般无二,在二姐先杀了我之前,我绝不会让你栽在她的剑下。”

    “九姐……”姬傲剑心中唏嘘,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这次和上次是不一样的,你不必为我拦住二姐。”

    “为什么呢?”

    “我也许真的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让我独自面对二姐好了。”姬傲剑轻声说道,“就连三姐之前都对我说了,这事她管不了。”

    “但你不是说三姐打算要护着你了吗?”

    “我是联姻之后,才想明白她的意图。”

    “这联姻到底是什么含义?”姬灵星越发烦躁,“说来说去,你一直让我陷在重重迷雾之中,你究竟做错了什么,赶紧说出来嘛。”

    “这是我的事,你就别问了。”

    “我都愿意舍命帮你了,你居然还不肯告诉我实情!”姬灵星气得眼睛通红,“小剑,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九姐吗,难道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姬傲剑咬了咬牙,“九姐,那我告诉你好了。”

    “快说!”

    “我喜欢上了四姐!”

    “……”小女孩惊诧地张大了口,“原来,原来,原来你有喜欢的人,是四姐?”

    “就是四姐。”

    “嗨,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姬灵星噗嗤笑了,“真没想到啊,原来你早就在度情劫这一课了,原来你喜欢的是四姐。”

    “我没打算度什么情劫,我就是喜欢四姐。”

    “不是为了度情劫吗?”小女孩有点吃惊,“那四姐也喜欢你吗?”

    姬傲剑认真点头。

    “哎,你别太相信了,那可是会吃苦头的。”姬灵星吃吃笑着,“四姐的看家本领,就是迷倒无知少年,专业二十年,值得信赖。”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哦,那你觉得你对四姐的情意,到了什么地步呢?”

    姬傲剑毫不犹豫,“刻骨铭心,死去活来,十方万古,永不改变。”

    “好吧,你果然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姬灵星一副担忧的口气,“然而你选择的可是一条高风险的道路,像四姐这么高段位高层次的魔女,随时可能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先说好了,四姐毕竟也是我的姐姐,她要是对你轻轻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浮云,我可不会为你打抱不平的。”

    姬傲剑面无表情地回答,“四姐如果不喜欢我,我一点都不会介意。”

    “少年,你实在太情圣了。”九姐伸出右手大拇指夸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至高无上境界:四姐虐我千百遍,我待四姐如初恋?”

    “九姐!”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介意哈。”姬灵星摇着手道,“小剑,你不就是喜欢上了四姐吗,这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还非要觉得二姐会裁决了你?”

    姬傲剑困惑地看着她,“九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我喜欢四姐,这是允许存在于世上的一种情感吗?”

    小女孩支颐思索,“嗯,这好像确实是不被提倡的。”

    “不是不被提倡,是被严厉禁止!”

    “没错,确实是被禁止的。”姬灵星点头,“不过,真的要是发生了,那也没什么办法吧。”

    “这怎么会没有办法?”姬傲剑叹气,“九姐,你想一想,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咱们天朝的其他家庭,父母亲长对于犯事者,会怎么处理?”

    “好像不管是从国法还是家规来说,都是死罪难免。”小女孩皱眉说道,“以前没怎么在意这种情形,现在看来,确实要比我想象得严重得多。”

    “这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特别严重的罪过。”

    姬傲剑道,“九姐,您想一想,就我这念头,就我这行为,要是有个亲长觉得应该对我实施为人间除害之举,非常正常吧?”

    “也不一定啊,我觉得可以理解你啊。”

    “当然,你也是我的家长之一。”姬傲剑咳了一声,“但是我们上面还有好几位姐姐呢,就连三姐都不赞同我,你说二姐会怎么看待我呢?”

    姬灵星思忖起来,“二姐自小到大埋头练剑,从来没有出过国,接触爱情至上等等的多元化思想……”

    “九姐,你这是想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二姐为人正派,思想传统,只怕是根本接受不了离经叛道的罪行。”姬灵星愁眉苦脸地说,“要是知道你喜欢四姐,说不定觉得砍了你就是拯救了你,你死了要比活着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拯救之法

    姬傲剑没精打采地说,“是啊,我死了要比活着的好。”

    “别这么想啊。”姬灵星安慰着说,“虽然命运在与你为难,但一个真正的勇士,就要敢于直面惨淡的命运,悲剧的人生。”

    “怎么个面对?”

    “从革命乐观主义来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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