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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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小寻的脸上露出温情，漾起了一丝微笑，“禀少爷，有一子一女。”
“那你爱他们吗？”
“自己骨肉，怎会不爱？”
“看到他们，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非常幸福。”
姬傲剑颔首，“这不就对了，你既然已经有了让自己觉得幸福的人，所以你当初的选择就并不是一个错误。”
小寻瞪大了眼睛，“少爷，这不是一回事吧，孩子当然是没有错的，可这不能说明我就没有瞎了眼找错人。”
“你找错了人是另外一回事，我的意思是说，这并不表示你寻找真爱的行为是错误的。”姬傲剑咳了一声，“小寻，你想一想，如果我们最后都飞升走了，那我们留下未竟的事业，若是有一部分托付给你，你能置之不理吗？”
小寻慌忙磕头，“婢子必定万死不辞，不负少爷和小姐们所托。”
“着啊，你既然要把事业发扬广大下去，那么如果你不开枝散叶，形成名门望族，又能传承多少时候呢？”姬傲剑语重心长地说，“小寻，把孩子好好培养成才，日后再继承你的家业，绵延繁衍，那你这一族就是我天青山庄的大功臣了。”
小寻怔怔地流下泪来，呜咽着道，“少爷真的不怪小寻吗？”
姬傲剑怅然说道，“我只觉得万分对不住你。”
其实自己对不起的何止是小寻，到现在都还没有去面对更对不起的人。十妹心中的愧意如同海啸巨潮，翻涌难平。
却听小寻又怯怯地问道，“不知少爷心目当中，有没有开除小寻？”
姬傲剑不解，“开除你什么？”
“小寻本该随身侍候少爷。”小寻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少爷现下既然已经归来，可能容许婢子重尽自己的本分？”
“这……”姬傲剑摇了摇头，“小寻，你现在也该是位高权重的人了，老想着做丫鬟的事情，成何体统？”
“能做少爷身边的小丫鬟，就是小寻最为幸福最为开心的事情。”小寻迟疑了一下，又道，“再说，少爷现下的样子，似乎也更需有人照料。”
我现在的样子更加需要照料？
姬傲剑愕然了一下，陡然明白过来，重重哼了一声，“本座只是二次重生而已，并不是生活自理能力退化！”
“话虽如此，但是少爷如今身量不足，终究有许多不便。”小寻支支吾吾说道，“婢子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对于这些方面更有心得，定然能将少爷照顾得周到妥帖，让少爷称心满意。”
什么心得？难道是说照料小孩子的经验？姬傲剑顿时眼前一黑。
“小寻！抱着这种心态，我更不可能让你侍候的！”
（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 上门请罪
午后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声，静谧得像是凝固的铁块。
在黑衣公子休憩的屋外，十妹端端正正站好，恭声说道，“七姐，我能见你一面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姬墨璃长身玉立，朗声笑道，“家主亲来问候，在下不胜荣幸之至，快快请进。”
姬傲剑深深吸了一口气，抑住心中的忐忑，小心翼翼踏进屋内。
“家主请坐。”
姬傲剑犹豫了一下，“我站着就好。”
姬墨璃也不勉强，自行坐下，笑道，“家主有何教诲，还请示下。”
“这个……”姬傲剑嗫嚅着，心中尴尬羞愧，五味陈杂，迟迟道不出话来。
姬墨璃等了一阵，见他始终没有开口，便笑着道，“方才和八妹联手对付家主，胜之不武，还望家主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姬傲剑忙道，“我输得心服口服。”
“家主这是哪里话？”姬墨璃正色说道，“二次重生，无上先天，家主年纪轻轻，就能登临这等超凡入圣、返璞归真的境界，只怕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没几个。况且我和八妹竭尽全力，不择手段，都不能奈何家主半分，已然体会到和家主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天人之隔，唯有仰望膜拜，五体投地。”
姬傲剑从她话里想起另一件事，问道，“七姐你既然能和八姐联手，那你们之间？”
姬墨璃微笑道，“好教家主得知，许是如今家中姐妹零落，我和小镜之间的芥蒂已然慢慢化开，书札来往也渐次增多。我这次南下，年初便早已和她谋定，虽说她见了我还有些口硬，但也并非不愿领情，故此才会邀我共同暗算家主。”
姬傲剑长长吁了一口气，“七姐和八姐原来已然和解，这再好不过了。”
姬墨璃笑道，“其实我知道家主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小镜再怎么对你算计也是竹篮打水，枉费心机。方才一战的结果完全不出在下所料，家主举手投足之间早已超出了凡间武学的层次，处处都体现了天人合一的风范……”
“七姐，你就不要再谬赞我了。”
姬傲剑打断了她的话，面上一阵阵发热，停了一停，低声说道，“七姐，这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回家主，这正是再好也不过了。”姬墨璃满面春风，“在下所用的每一道菜肴，都由专门的一位御厨所制；所品的每一道名茶，都由一位专门的茶师所泡。日用起居，皆是如此。就连后花园里每一种花草，都由专门的一名花匠负责料理。哎，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讲究了，太奢靡了，我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姬傲剑脸上一阵阵青白交加，对于七姐的说法非但没有觉得稍有安慰，反而心中愈发沉重，好像是一座又一座大山压了上来。
姬墨璃见他神色有异，咳了一声，“家主若有批评指正之意，还请道来。”
“没没，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对方态度越是开朗，姬傲剑就越是觉得不自在，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话题客套下去，鼓足勇气开口，“七姐，当年的事，对不起。”
姬墨璃诧异道，“家主何出此言？”
“当年我不告而别，害得七姐为我担心牵挂多年。”姬傲剑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我自私混账到了极点，到了今天才来向七姐请罪，不管七姐怎么处罚我，我也没有怨言。”
“哈哈哈——”姬墨璃陡然爆出一阵笑声，“家主真是说笑了，我们修行中人但凡感悟到一丝成道机缘，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紧紧抓住，否则机缘稍纵即逝，终生后悔莫及。当年家主察觉自己的突破契机着落在海外，自当立刻追随自己的感觉而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家主果然大功告成，没有辜负那时的灵感突现，着实可喜可贺，在下心中也是十分欢欣。”
姬傲剑愕然抬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听见的是这样一番话，“七姐——”
“何况家主远赴欧美，并非只是求道究武，还为本家事业殚精竭虑，还为民族利益辛劳运营。不论是贪婪的大庄园主，险诈的地头黑帮，还是邪恶的金融资本，腐朽的贵族阶层，都被家主一一扫荡。”姬墨璃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如今我家势力遍布大洲，扩及全球，成为国际级的权财巨擘，这不都是家主鼎定之功？”
“……”姬傲剑如坐针毡，脸上**辣的发烫。
“不瞒家主说，我这次带来支持小镜的黄金，大半都是出自北美和澳洲的金矿，这都是家主当年遗留下来的福荫。”姬墨璃笑道，“然而在下更没想到的是家主还能把当年的十二船黄金重新寻回，这简直是等同于点石成金的造化神功，瞬间就改变了全球黄金储备的基本格局，吾家吾国从此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七姐！”姬傲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是无地自容，“这些事情并不都是我做出来的，还有三姐、四姐、九姐、小苏她们的功劳在里，而且她们的贡献比我要大得多。”
姬墨璃神色一正，“首先，你是家主，只要充分发挥了领导作用，主要功绩就是你的。其次，你也不必自谦，你确实做下了不知道多少轰轰烈烈的大业，桩桩都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更别说你在同时还能于武道上勇猛精进，一步登天。这十年来，在下虽然不能见到家主当面，但每每想及家主的雄烈丰姿，都不由得感佩万分。”
姬傲剑听到“十年”这个词，又是一阵阵惭愧不安，内疚地说道，“七姐，我不该离开这么久的，我是想早点回来，可是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意外。”
“我知道，小镜已经和我说了。”姬墨璃点头道，“家主为了指点提携我等愚钝之辈，不顾时空风险，从九百年前强行返回这个时代。这飞升了之后竟然还特地回来的大宗师，古往今来简直就没有过第二个，足见家主有情有义，勇于担当，实在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的奇男子，高大伟岸得远远胜过喜马拉雅山……”
“不要说了，七姐！”姬傲剑越听越不是滋味，简直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我是向你请罪来的，求你就不要说这些口不应心的话了！”
姬墨璃不解道，“在下语出至诚，铭感五内，家主为何说我口不应心？”
姬傲剑咬了咬牙，“以七姐你的聪明智慧，难道就真的不知道我当年出海的真实意图吗？”
“真实意图？”
“我出海，我出海……”姬傲剑屏住呼吸，艰难地说道，“我出海是为了去找四姐的！”
姬墨璃眼皮也没动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找四姐去，这很好啊，有什么错？”
姬傲剑目瞪口呆，“七姐你说这很好？”
“是啊，当年我就说过，四姐心中最喜欢的人是你。”姬墨璃风轻云淡地说道，“你去找四姐，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天造地设的好事，对我请什么罪？”
“不对！不对！”姬傲剑小脸涨得通红，“我去找四姐，对七姐你来说，就是负心，就是背叛啊！”
“负心？背叛？”姬墨璃一脸迷茫，“这是从何说起？”
“我当年向七姐你告白了，七姐你也答应接受我了。”姬傲剑的声音越说越低，“然后我们还是搭档，一起修行探武，七姐你全心全意地对我好，可我，可我是个人渣……”
他忽然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的泪水已然流个不住。（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八章 日行一善
姬墨璃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朋友，忽然间又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十妹的情绪有点进行不下去了，弱弱地问，“七姐你笑什么？”
“原来家主放不下的竟是这等无谓之事。”姬墨璃悠然说道，“实在是让在下出乎意料，故此不由笑了出来。”
姬傲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又羞又恼地说道，“这怎么是无谓之事了？”
“家主怎么忘了，当初你对在下所谓的告白，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何需放在心上？”
“权宜之计？”
“是啊。”姬墨璃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道，“当是时，京中局势错综复杂，波谲云诡，我家处在风口浪尖，正遇到前所未有的不测风险，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而在下却只顾着嫉妒家主独得四姐芳心，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幸好家主英明万里，急中生智，果断选择了最正确的策略，成功地转移了在下的注意力，终于化解了那一场重大劫难，避免了在下沦为本家的千古罪人。在下后来每每思及此役，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对家主的拯救德之莫齿难忘。”
“七姐你说那只是一个策略？”
“当时当地，没有比这更有效更合宜的手段了。”姬墨璃微微一笑，“家主所作所为，都是从大局出发，让本家取得了最好的战果，收获了最大的利益，不知道为何还要耿耿在心？”
“七姐，求你不要讲这些大道理了！”姬傲剑只觉得被憋得透不过气来，“不管这所谓的大局怎么解释，我对不起你，都是事实。”
姬墨璃脸露惊诧，“家主何尝对不起我？你分明是挽救了在下，防止在下铸成大错，在下心中对家主只有感恩之念。”随即轻轻叹道，“当初四姐本是喜欢家主，家主心中也是喜欢四姐，然而在下却劝家主让四姐离开，害得你们劳燕分飞，天各一方。如今家主想来已和四姐重续前缘，心心相印，在下好生欢喜，着实庆幸自己没有二次贻害家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姬傲剑大声说道，“是我对你说，我不喜欢四姐，喜欢的是七姐，而七姐你的意思也只是想让四姐去教导帮助小苏，根本不是什么‘拆散’我和四姐。”
姬墨璃淡然一笑，“家主怎么又把权宜之计当真了？”
“这不是权宜之计。”姬傲剑语声低缓下来，“如果说这是一种临时策略的话，那我在事后就应该告诉七姐真相。可是我并没有对你解释，七姐你也接受了我，两年后我出海而去，就是对七姐的背叛。”
“家主没有解释，只不过是对在下的考验而已。”姬墨璃神色自若地说道，“在当时的局面之下，家主一举一动的意图，只要头脑正常就能明白真相，但是在下始终茫然而不自知，倒头来却让家主陷入两难境地，又怎么能怪家主？如今家主为此而自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七姐！”
“而家主说自己不该出海，那就更加无稽了。”姬墨璃摇起扇子，悠悠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家主若是不跳出一国一地的范围，道心又如何能够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升华，达到今天这个境界？在下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权利可以拴住家主的脚步，难道家主探索大道也需要通过我的同意吗？”
“七姐！！”
姬墨璃摆手道，“家主莫要激动，且听在下最后一言。”
姬傲剑呆了一呆，“七姐要说什么？”
姬墨璃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初家主向在下告白的时候，在下并没有立刻接受，是也不是？”
“是。”
“那家主也该明白，当时在下并没有对家主动心，是也不是？”
“是。”
“这就是了。”姬墨璃停了一下，“后来在下随家主并肩作战，因本事不济身遭重创。在下只道自己必无幸理，又忆起家主之前不久对我的告白，不觉生起同情之心，心想人之将死，不如日行一善，于是就对家主也表白了一下。”
姬傲剑整个人瞬间如遭石化冰冻雷击火烧震慑麻痹中毒老化，口张得大大的，“日行一善？”
“对对，反正是死前遗言，一了百了，不需要什么成本，又能于人有利，何乐不为呢？”姬墨璃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惜天不从人愿，在下竟没有被地府收录。当在下醒来之后，又不好意思收回这句话，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与家主周旋下去。说来说去，这只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却害了家主这些年来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在下真是罪莫大焉。”
“……”
“幸好家主有大勇气大毅力大决断大福缘，于冥冥之中把握到了一丝正确的因果轨迹，乘舟跨海数万里，纵横全球建功业，不仅证就先天大道，还与四姐冰释误会，琴瑟共鸣。”姬墨璃扇子一合，满脸真诚地拱手说道，“人世间最美满的事，莫过于此。”
“……”
过了好久好久，姬傲剑木然地开口，“原来，原来这只是一场误会？”
姬墨璃认真点头，“这确实是一场误会。”
“七姐，你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没有喜欢过我，真的不在意我的离去？”
“这是什么话？”姬墨璃的脸色拉了下来，“家主是说在下就非得喜欢家主不可么？还是说在下必须要难受伤心？敢问家主，你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
“可是，可是。”姬傲剑迟疑着说，“根据小寻对我所言，七姐这些年来，似乎并不是十分快乐……”
“小寻对家主说什么了？”
姬墨璃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在下对家主虽无爱慕之心，但亦有深厚的手足之情，一直拿家主当弟弟看待。难道我对于家主远在海外完全无动于衷，没有一点思念之情，才是正常了？”
姬傲剑赶紧摇头，“当然不是。”
“家主刚刚离去的时候，在下确实有些寄想，毕竟常见已成习惯。”姬墨璃平平和和地道来，“但时日一久，也就慢慢淡了下来，尤其是五年前误以为家主已经飞升以后，在下心中更无牵挂，如今每天观云听风，抚琴弈棋，十分闲适自在。”
“这……”
姬傲剑已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七姐的话听起来句句言之有理，她的心境感觉上去也是波澜不惊，可是姬傲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多只是信了三四分。
也许七姐真的没有对自己动过情，也许七姐是完全原谅了自己，甚至根本没有责怪自己。
可是，可是她不给我认错的机会，我该怎么赎罪啊？
十妹心中苦苦思索，耷拉着脸，叹气道，“七姐你真是没有牵挂了，所以我回来之后，都和我生分了。”
“生分？”姬墨璃不解道，“家主为何会有这一说？”
“七姐一口一个家主，一口一个在下，还说没有生分？”姬傲剑神色委屈，“以前七姐让我选择叫法的时候，我早就说过，宁愿七姐唤我贤妹，也不想听你称我家主。”
“贤妹想多了，在下只是见到家主已然登临武道巅峰，不由肃然起敬，这怎么会是和你生分？”
姬墨璃噗嗤一笑，“没想到就算已经是大宗师，贤妹的性情还是这么纯朴厚道，既然如此，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姬傲剑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那么七姐，我们是共同探讨武道的一对道友，你也不会否定吧？”
“当然。”姬墨璃毫不犹豫地说道，“为兄当年和贤妹相伴修行，砥砺共进，得益良多，乃是一大快事。”
“七姐在武道上有些什么疑问，就请一一道来。”姬傲剑赶紧说道，“我如今侥幸得以先行一步，定然全力襄助七姐，不敢有半点懈怠。”
姬墨璃哭笑不得，“贤妹，你这也太心急了吧？话刚刚才说到了这儿，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教导为兄？”随即脸色一正，“这些年来为兄已习惯了自行探索，若是为兄碰到不能逾越的难题，自然会请贤妹指点。”
姬傲剑心中咯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