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布衣娘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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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雩明白了,不牵扯家务,也不牵扯财物,内眷们那边自然就不会多想什么,于是点点头,又笑:“想不到……竟然这样容易,还有老将军这样乐于助人的人。”
秦獠听了好笑,道:“老将军提拔我的时候,我就是个兵士,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一直跟着他打了五、六年仗到出人头地。我的事老将军才会答应,换个人,怎么可能随便答应认干亲?”
一说这个赵雩到底好奇起来,虽然听秦母在寿宴那天说了说秦獠打仗的事情,但是秦母是为了给楮国公大夫人形容秦獠多么能干的,才会老将军慧眼识珠,因而秦母是绝口没提秦獠开始当兵士的事情,赵雩都不知道他是从兵士做起的,便忙问道:“你当兵士,是怎么叫将军发现你的?既然那么多人,应该很难出头啊。”
秦獠停顿了一下,才摇头轻声道:“因为一场仗……鞑靼人善骑射,我们明军开始和他们接触的时候特别不适应,将军派了一队人去试探鞑靼人的打法和阵法,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基本上就是上去叫人砍的。骑着马的鞑靼人冲过来,居高临下,我们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全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回来禀报鞑靼人打仗的特点,将军当即就升我当了百户长。”
赵雩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呐呐的道:“我没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叫你想起这些事,我以为……”
秦獠笑了,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关系,我看得多了,现在说起来都麻了,也没那么容易伤心。”
赵雩又松了口气,好在秦獠不是那多愁善感一说往事就伤心的话都说不下去了那种人。
想的又远了。
秦獠又详细的将老将军府上的事情说了说。老将军退养了几年了,退养的时候才封的定远侯,两个儿子又全都是武将出身,孙子里才有考科举文官出身的,不过到底家里的规矩就不如那几代侯爵承袭的世家大府规矩大,而且也带着股子武官出身的家庭所特有的粗犷,因此,赵雩不用太担心规矩方面。
只是认个干亲祖父,祖母,等于给赵雩找了定远侯当娘家靠山,而且秦獠这个目的老将军那边很清楚,所以,一切都好说。
赵雩点头。
日子就定在了初五。
又过了几天,苏掌柜的已经动身去北平府好几天了,这天赵雩还在铺子三楼算账,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唢呐的声音,吹的是哀乐,声调拉的很长很低沉的那种,她起身去窗户边看,就看到远远的来了一队穿着麻衣白孝的人,而街面上,能看见的地方就有两处的路祭棚子。
路祭棚子,是丧家的亲朋好友在出殡的路上搭的祭祀的棚子,设了香烛纸钱,案几上供奉供品祭奠、祭拜。如果是大户人家出殡的,路祭的也多,路祭棚子自然是搭的工整,祭品香案摆的也丰盛。
但如果是一般的百姓家,基本就是些亲戚路祭,而且就是摆个桌子烧个香一类的。而在乡下就更简单了,村里的谁家在出殡的路上,早上起来就会在门口烧一些麦秆之类的,这也算是路祭。
赵雩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路祭棚子,当时就纳闷起来。赵梦华还有这么大的脸面?再看了一会儿,就觉着不对了,那出殡的确实是赵家没错,看里面还有些赵雩脸熟的人,可是,赵家的场面很大,赵雩怎么都想不到,大太太能给赵梦华办这么大场面的丧事?
正在奇怪,暖妞从外面进来了,对她道:“姑娘,赵家出殡呢!”
赵雩点点头:“看到了……是谁问了吗?”觉着有点奇怪,于是问了一句。
暖妞就忙道:“奴婢也觉着怪呢,下去问了门口的婆子,说是赵家给他家的二少爷出殡。二少爷是上个月没的,比赵梦华多活了一天还是两天的。”
赵雩有些惊讶:“是吗?这么巧?”
暖妞点头:“谁说不是呢,”走过来声音又轻了点:“听说赵家不打算给赵梦华办丧事,停灵了三天还是几天的,就已经埋了。只不过那二少爷也是这个时候死了,丧事还没办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赵梦华办丧事呢。”
赵雩摇了摇头,想都想的到,赵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那二少爷还是大太太亲生的,大太太这算是领略到伤心的滋味了。
同时才恍然了一件事,赵雩是觉着有点奇怪,大太太之前找她麻烦就没断过,可自从铺子开了之后,自己在这边办了个大活动把她挤得一点生意都没有,大太太那边居然都能稳得住没出来捣乱,赵雩一直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才明白,应该是她二儿子病情严重了,大太太也没这个心思了?
这段时间那就更是了,家里连死了两个人,她二儿子停灵举丧到下葬,也得一两个月,这就是她最近比较消停的原因。
送殡的从这条街上过去了,路祭的棚子也就开始撤了,赵雩到了午时便回去了。
立夏这一天,赵雩早早的起来,洗漱一番,换了云雪缎雪青色绣云纹交领长裙,带着暖妞、雁妞两人出门上车。
走出了胡同口,秦獠已经在胡同口这边骑着马等候着,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出城,往应天府这边而来。
定远侯府在应天府都城,不过是在城郊,城里头太挤,老将军喜欢阔朗的宅子,因此把宅邸安在了城郊。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已经到了定远侯府了。
赵雩在门口下了车,下车才发现,这周围宅子也不少,而且大部分和侯府的宅子差不多,都是深宅大院,可见,大户人家的宅邸在这边的也不少。联想到北平府,同样的迁都了之后,北京城里肯定是寸土寸金的,而且官府用地多。真要是买地,真不如买城郊或者周边城镇的,还便宜,还不用和官府打交道。
这样想着,跟着婆子进了门往前院走,到了前院院门看到从正门进来的秦獠在这边等着她。
见到她神情似乎有些凝重,秦獠就笑着对她道:“不用担心,老将军是很直爽的人,老夫人也很和蔼。”
赵雩一笑,当然没告诉他自己现在琢磨的是什么,点点头,跟着他进了上房院。门口的丫鬟看到他们进来,便已经掀开了帘子,笑着道:“来了。”
进到了屋里,赵雩看到堂屋正北一张大八仙桌,两边两把椅子,背后墙上挂着一张松鹤图。椅子上坐着两位老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看起来六七十岁,神采奕奕的。另一位同样年岁的老太太,穿着大红的缎子暗纹绣褙子,头上戴了一副显眼的金凤步摇,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秦獠和她上前先行礼,当然这一次行礼只是晚辈给长辈的礼,不等老太太说话,老将军已经是道:“免了!坐下吧!”声如洪钟,果然干脆的很。
两人还是行全了礼,这才恭敬的在下首坐下了,这一次不等老将军说话,老夫人在旁边已经问赵雩了:“赵雩啊?年轻轻轻的姑娘怎么穿的这么素淡?”
赵雩有些意外,哪成想老太太用这句话做开场白,微微顿了顿才忙要回答,老太太却已经自己笑着自己说了:“不过你脸白,穿淡一些更显的亮气。我有个孙媳妇也白,可喜欢穿重颜色的衣裳去,瞧着就好像黑了一圈似得,一会儿过来了,你倒是教教她怎么配衣裳的颜色。”
赵雩这才听出来,老太太是知道自己开丝绸铺子的,拐弯说自己有眼光会配色,忙恭敬的道:“不敢说教,互相的学学,我也是胡乱穿,上不得台面。”
第42章 认干亲
老夫人就笑着问她生辰是哪年哪天的,听赵雩说了自己,马上就在心里算了算,转头对老将军道:“孙女儿里行七了!”
老将军也算不清楚,听了便点点头:“行七就行七吧。”对赵雩道:“我府上男子和女子是分开排序的,你今后就跟着孙女们一起算。”
赵雩才点点头,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丫鬟进来说,正厅已经摆好了,爷、奶奶们已经去了。
老将军和老夫人闻言便起身往外走,老夫人还把赵雩的手拉上了,往正院正厅去,路上小声问赵雩,以前在赵家的一些事情,然后又拍着她的手小声说:“认了你当孙女,以后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说!赵家也再不敢欺负你了。”
赵雩听老太太说了这么半天,应该也是比较直爽的性子,不像一般的大户人家的老太太那么会说话,但是一听心地就是好的,忙轻声道:“多谢……”
“不用这么客气生疏的。”老太太笑着道:“以后常来,就不会生疏了。”
赵雩忙点点头,心中自然是很感激的,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别扭,毕竟这事是很匆忙决定的,老将军和老太太说起来是和她完全陌生的人,突然的要认成干爷爷干奶奶,周围都是些陌生不熟悉的人,当然会别扭。
来到了正厅,李老将军府上对这件事还是挺看重的,这边也摆设了一下,李老将军和老太太本就穿着大红的新衣,这会儿过去在上首坐下。两边依次是老将军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等等的。
丫鬟在正中间放了跪垫,赵雩上前正经的跪下,磕头叫祖父、祖母,敬茶三叩首。因着认这个干亲只是为了帮赵雩,其余什么家族的事情尽量少牵扯,李家也是这个意思,因此,赵雩便认在了老将军和老太太早年过世的一个儿子身后,那儿子六七岁的时候便夭折了,排行是儿子辈最小的。
赵雩给老将军和老太太行了礼之后,又去给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行礼,分别的敬了茶磕了头。
然后起身,这才和同辈的见面互相的行礼。
同辈中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最大的哥哥都已经快四十了。也有好几房人不再府里,分别的在外任上。
赵雩将给众人准备的礼物全都拿了出来,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是她亲手做的一对护膝,一件披肩。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也是亲手做的袍带,编的宫绦,同辈的就是扇套子,香囊、荷包一类的东西。
虽然不少,不过全都是赵雩亲手做的,倒显心意。
如此的行礼、送礼便是一上午过去,中午在前院一大家子一起用过了饭,秦獠在前院和男丁们一起陪着老将军说话聊天。
赵雩便跟随着女眷们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后院。
老太太倚在靠垫上,喝着茶对赵雩笑着道:“你怕是已经分不清了吧?就好好和她们熟悉一下,亲香亲香。”
孙辈中三孙媳、四孙媳在这边,姑娘里五姑娘、六姑娘、九姑娘今天在,府里同辈的姑娘基本上都出嫁了,便是比赵雩小的八姑娘、九姑娘都是出嫁了的,这几位姑娘因嫁的近,今天便也回娘家来参加。
再加上重孙子在地上跑,重孙女上榻挤在老太太身边,屋里真的也是热闹非凡。老太太的两个儿媳妇,就是赵雩叫大伯母,二伯母的,倒是正经问了问赵雩的情况,既然是认亲戚,赵雩也不能在隐瞒什么,能回答的全都回答了。
武将出身的府宅内眷,就没有世家大族的那些女眷们矫情过了头,听说赵雩生意做得挺大,嫁到了常州府的九姑娘就忙笑着道:“卓锦阁在常州也是大名鼎鼎的!这一下可好了,七姐,以后我就不客气了,这料子什么的就定在卓锦阁了。”
赵雩一下笑了,忙点头:“好啊,只管来。”
五姑娘就笑着帮她接了一句道:“只要出银子就行!”
众人马上笑了起来,赵雩忙笑着道:“不用的,自家人何须出银子,以后我的铺子有什么新的……”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已经是笑着拍着她的手道:“你九妹给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咱们今后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这样的小心,我认你这个孙女,也不是因为别的,侯爷看重秦獠,秦獠看重你,我自然就看重你,别说其他的,反倒生疏了。”又对几个孙女道:“你们也不要乱开玩笑,叫赵雩不好接话。”
几位姑娘就忙答应了一声是,赵雩也忙答应了一声。三孙媳笑着道:“老太太也过于严肃了,其实大家都是开玩笑,就是为了叫赵雩不那么疏远,哪里就是说真的?您瞧您把大家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老太太听了就左右的看:“真的吗?”
大家都笑,五姑娘凑近了赵雩笑着道:“我这个嫂子如今怀着呢,可娇贵了,也就她敢顶撞老太太。”
赵雩哦了一声忙转头跟那位三孙媳道喜:“恭喜三嫂子。”
三孙媳就笑着:“还没有显怀呢,五妹成天到处的说。”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开了些玩笑,也没有具体的谈什么,就是为了气氛欢快,赵雩也逐渐的轻松了下来。
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累了,众人便起身出来叫老太太休息。大伯母就先把赵雩领到了她的长房院,领着在自己这边转了转,这才拿出来给赵雩准备的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个玉,一个老枝上面挂了几个桃子的玉佩,瞧着很精致,大伯母笑着道:“也没什么给你的,既然是认了干亲了,今后就是同枝的一家人,也不要跟我们客气什么,也要多来看望看望老爷子和老太太。”
赵雩忙点头答应:“是,今后定会常来的。”
三孙媳和五姑娘也是长房院的,各自也把自己给赵雩的礼物拿了来,五姑娘的也是自己绣的一方手绢给她,三孙媳送的是个鎏金点翠花篮耳坠,给赵雩的时候已经笑着道:“原本也是想亲手做个的,可身子劳乏的做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偷了个懒,你也别见怪。”
赵雩忙道:“三嫂子何须客气,好好养着身子最要紧。”
又看了五姑娘给的手绢,惊奇的道:“这针法倒是新鲜……”抬脸看五姑娘:“五姐,你这个针法很特别啊。”
三孙媳已经是笑着伸手拍了拍五姑娘:“我就说了瞒不过她!”
五姑娘这才笑着道:“我原说送一方手绢礼轻了,三嫂子说把我这绣艺拿出来,你就不会看轻,果然……这是我婆家的姑姑、妯娌们独创的针法,我还差的远呢,学了个皮毛而已。我婆家老姑奶奶,原是宫中苏绣娘娘。”
赵雩马上就道:“原来五姐的婆家是松江府的韩家?”
五姑娘拍手笑道:“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见识了,”对赵雩笑着点头道:“不错,正是韩家。”
赵雩便道:“苏绣来说,出了苏州地界,就是松江府做的最好,韩家的又是松江府的顶尖,我做丝绸生意的,自然是听过。韩家的绣艺娘娘,听说绣的水墨画最好,栩栩如生的。”
大伯母笑着点头:“真是个有见识的姑娘。”
在上房院聊了一会儿绣艺,二房院那边来人请,于是赵雩起身又来二房院,五姑娘因为和她说的投机,也一起跟着过来。
在二房院这边,同样的也是收了二伯母的礼物,又跟嫂子、姐姐妹妹的在园子里聊天,热闹了一下午,眼看着要到了酉时了,正房那边来人请。
去了上房,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实在时辰不等人了,老太太才叫她出来。几位姑娘把她送了出去。
上了车和秦獠一起往常州府走,秦獠骑马就走在她车旁边,笑着问:“出来的时候我看几位姑娘跟你熟的很了?你倒是人缘好。”
赵雩在车里失笑:“也是正好找到了都感兴趣的话题……没想到五姑娘的婆家是松江府的韩府,韩府从宋朝的时候就出绣艺出众的女官,苏绣里头算是拔尖的一支了,元朝鞑靼人占了天下的时候,还闻名找他们,他们隐姓埋名的藏起来,才没有被元朝人给弄进宫去……真没想到,竟然成了我的亲戚。”
秦獠在外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苏绣是什么?”
赵雩惊讶的掀开车帘子看着他,好气又好笑:“你好歹也是苏州人吧?!苏绣你都不知道?当地最有名的一种绣艺,听说韩家的一位姑姑,绣出来了一副八阵图,跟真的一样。”
秦獠这才听明白了:“哦,原来是女红……”他看赵雩要放下帘子,一伸手给挑住了,笑着看了看周围,又看着她道:“这会儿路上没人,把帘子挑起来吧,也不那么憋闷。”
赵雩微微一顿,看秦獠含笑看着自己,脸有些发烧,果然也就没有放下帘子,从车窗看外面。这周围全都是水乡,官道旁就是水巷子,水面上不少的小舟穿梭其间,上面的小商贩用那吴地方言叫卖着莲子、莲藕什么的。
第43章 宫里的宴席
从定远侯府上回来,天气便开始转热,而这个时节一直到秋末,都算是销售丝绸料子的旺季。
四五月生丝下来,丝绸作坊的织机没一个闲的全都开动起来,各种染布作坊也是忙碌不断,今年最时兴的料子是什么,花纹是什么,颜色是什么……
卓锦阁和钗布阁经过了这两个来月的积攒,到这个时候也开始重新忙碌起来。
苏掌柜的不在,赵雩就没那么轻松了,几乎每天都要去铺子,每天都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她做主,也没有之前的那些悠闲时间了。
加上今年松江府那边的铺子是才开张的,更是牵动精力。
赵雩的全部精力就全都放在了生意上。
秦獠领着她认了定远侯这门亲事之后,也和母亲赵氏谈过几次,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意思摆的很明白,自己就只会娶赵雩,这件事在自己这边,一点更改的余地都没有。
秦母赵氏这段时间又开始敷衍他起来,虽然她的反对的态度没有改变,但是不和秦獠正面冲突了,秦獠说的再多,她不接话,不说到底要怎么样。
秦獠就觉着实在难以和母亲说下去。另外,鉴于之前的经验,秦獠怀疑母亲是不是背地里又在做什么?
赵氏态度如此,秦獠也就不多说了,很明显母亲是不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似乎也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做这个主,秦獠说那么多智能白费口舌。
他当然也想过请人来劝劝母亲,请长辈或者和母亲一辈的人,不过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定远侯府的人,别的人他都不是很熟,这种家务事不好开口。但是定远侯那边,老将军和老太太年纪都大了,搅合到自己的事情中来,母亲要是敷衍的态度也就罢了,若是在动了什么心眼算计一下两位老人家,秦獠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