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制神话-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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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手捧着文章进去,然后又手捧着铜板或者银钱出来。
拿了铜板的,羞于见人,脚步急促,一溜烟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而得了银两的,则是高昂着头,表情张扬,接受着家人的夸奖。
只是等张子鸣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张子鸣手中无暇的美玉发呆。
惊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声声不绝。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这块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张家得这黄金屋也有数十年了,至今为止也就老太爷当年在世的时候,一篇文章换了百两黄金。
得此等美玉,还是第一次。
在同辈兄弟姐妹们的吹捧和赞美以及隐晦的妒忌下,在长辈们赞许和期待的目光下,张子鸣飘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依旧感觉晕晕乎乎的。
他不过是将龙宫经历的一些事情,写成了一篇文章,献给了黄金屋,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这确确实实大大出乎了张子鸣的意料之外。
而且他仿佛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还要更多、更多类似的文章。
张子鸣恍惚察觉,似乎一直以来,他们家族都没有掌握黄金屋的正确用法。
或许黄金屋真正需要的文章,并非那些堆砌起来的华丽辞藻,也不是四书五经中的见解、讲义。而是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故而张子鸣做了个打算,匆忙写好了一篇文章后,静静的等待第二天的敬献。这篇文章,遣词造句只能算是合格,但是却描述了更多与龙宫相关的景致和事物。
果然当他的文章被黄金屋中祭献台上的怪像吃掉后,那怪像的口中,便又吐出了一粒圆润饱满,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一枚夜明珠的价值,要比昨日得到的美玉价值还要高。
站在黄金屋中,张子鸣陷入了天人交战,犹豫着该不该将这个发现告诉家里人。
如果他说了,家中的父母、兄弟,伯父、叔父、堂兄、堂弟们,都会去四方打听一些与神怪相关的讯息,然后写成文章,送到黄金屋中。
张家也能迅速积累起庞大的财富,成为一方巨富。
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太张扬了?
须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张家虽然无人从事生产,但是毕竟各自开销也都不算高,在外人看来,也不算太扎眼,勉强可以认为是张家人都在吃老本,等得一两代人出不了举人,没人当官,这家族也就败落了。
但若是在如此局势下,骤然崛起,那只怕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
张子鸣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出了张家大宅,到了街上游荡。
“张公子!张公子!”身后似乎有人喊他。
张子鸣猛然回头,就看到了城中的富商贾老六。
对于贾老六,张子鸣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听说他的家产都被几个小妾变卖了,如今只剩下空落落的祖宅,当真是倒霉的很。
张子鸣在可怜贾老六。
殊不知眼前的‘贾老六’,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这张子鸣怎么回事?才出龙宫不到三日,怎么身上竟然沾染了如此浓郁的妖气。莫不是又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不成是狐妖?”楚河古怪的想着。
毕竟聊斋里都写了,那些狐妖最喜欢的就是小白脸读书人。
时常便化作人形,夜半三更的打着红袖添香的旗号,去探访那些长的俊俏的读书人,二者读书一读就读到床上去了。
可怜他大楚河王也曾经想过,找个狐妖满足一下儿时的幻想。怎知运道不佳,至今为止只弄了条狐狸尾巴。
“贾兄!不知找小生何事?”张子鸣回过神来,客气的对楚河拱拱手道。
假胸!楚河满头黑线,无可奈何道:“张公子!你还是叫我贾老六吧!”
“贾兄何出此言!莫非是小生何时开罪了贾兄?你我竟然要如此见外?”张子鸣面色微变,脸上竟然便已经挂上了歉意。
“之前没得罪,不过现在你得罪了!”楚河满心的怨念,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不知张公子最近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张子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道:“怪事?你我同行龙宫,这难道还不算怪事么?”
楚河道:“我说的不是龙宫之事,而是出了龙宫,回到家后的事情。”
张子鸣闻言,表情微变,虽然黄金屋已经在张家秘密保留了几十年,但是最近两日经历之事,却是让张子鸣颇为上心,楚河这么一提,他自然便想到了。
“多谢贾兄关心!小生无事!如若贾兄无有吩咐小生之处,那小生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步伐匆忙,像是害怕楚河喊住一般。
楚河看着张子鸣离开的背影,用手指勾了勾眉梢。
“这都叫没事?这就差点把有事写到脸上了。也罢今晚看来要走一趟张家,一探究竟了。”楚河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同时也十分期待,万一真的是狐狸精和小白脸书生的那点事,今晚还有场好戏可以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第二百七十七章看到了,就拿走!(求订阅)
夜深人静,楚河乘坐着铁凤,落到了张家大宅内。
面前一只纸符制成的纸鹤,正扇着翅膀灵活的飞着。
这是楚河自制的寻妖符,纸鹤身上缠绕了一丝楚河白天从张子鸣身上截留的妖气,顺着这一丝妖气,楚河自然能找到张家大宅的蹊跷所在。
至于听墙角,当然只是玩笑。张子鸣那小子一个人睡在房间里,连个打呼声都没有,听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河有这么无聊去听?
很快纸鹤便在一件大屋前停了下来。
这件屋子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门也是全木质的,没有一点缝隙和孔眼。
而大门上拴着小臂粗细的锁链,锁链上又挂着三把不同的大锁。
如此这般,虽然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想想张家也不过是一家子普通人,这或许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好的,守住秘密的办法了。
毫不迟疑,楚河直接上手,用手扯断锁链,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那造型独特的茅草屋,以及茅草屋正中央,坐在石桌上,与石桌、茅屋几乎连贯为一体的怪石人。
这个石人有多怪?
单单是它的头就比身躯还要大,而嘴巴却占据了脸部的二分之一。
眉心有第三只眼,头上又生着独角。身上还缠绕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符文一样的花纹。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东西?”楚河打量着茅草屋中的石像。
毫无疑问,张子鸣身上那淡淡的妖气,一定是源于这石像,只是楚河却又看不出这茅草屋和这石像有任何生命痕迹的迹象。
等楚河用巴蛇袋将它整个的收起来时,它也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是毫无自身意志的死物。取走了黄金屋,楚河径自离开了张家大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家大宅却仿佛被炸弹给闹醒了。
所有人都拥挤到已经被暴力破开的大屋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纷纷露出惊慌失措,以及茫然不知如何的表情。
紧接着便是连成一片的哀嚎和悲鸣声。
张家人已经习惯于依赖黄金屋,没有了黄金屋,这让他们如何生存下去?
张子鸣自然也是哀嚎大军中的一员,不过他的感觉却比较奇怪。
虽然表面上,随着大流,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但是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庆幸。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黄金屋在他们张家几十年,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岔子。
但是自从他找到了黄金屋的正确用法,张子鸣就一直陷入某种彷徨和恐惧,反而没有一般人,碰到这种好事时,应该有的兴奋和张扬。
如今黄金屋消失不见了,张子鸣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黄金屋为依靠,故而平日里张家人自忖有黄金屋在,也没什么存钱的习惯。如今骤然失落依仗的靠山,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质量开始直线下降。
老一辈靠着黄金屋过了大半辈子,如今没了黄金屋,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无心出去寻新的生路,纷纷洋装生病躺在床上,日夜哀鸣,不仅不为家族创收,反而还要每日服用汤药,原本就不多的家底,被迅速的抽空。
一些年轻人活泛些,懂得出去找事做。
只是都是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骤然之间,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工作可以做!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虽然地位高,但是说好听点就是清贵,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即便是去教书,却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教书先生。
张子鸣也属于张家‘求职’大军的一员,因为长相出众,才华也有些,故而不少城中的富户,表示愿意接纳张子鸣入赘。
不过张子鸣倒也没有落魄到了这等地步,他那方美玉,被大伯父以族长的名义‘征用’走了,当天也就分了只够吃十几天的米面。
但是他还藏着一颗更有价值的夜明珠,若是找到稳妥的渠道出手,最少也能换来上千两白银。足够偷偷购置一些良田,过上颇为富足的小地主生活。
这几日,襄阳城里,除了贾老六的家产被小妾分光,贾老六拿出家族藏资,准备孤注一掷,组织商队往蒙古草原贩货这个消息之外。
最为惹眼的,自然也就属张家的破产。
城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纷纷言语早料到张家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看吧!果不其然。
而就在满城的嘲笑声中,张子鸣怀揣着夜明珠,找到了楚河。
虽然贾老六现在也落魄了,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钱财、房产、良田没了,但是人脉、渠道还在。故而张子鸣想着让楚河帮忙出手,将夜明珠给卖了。
这几天,张子鸣感觉到家族中的气氛不太对。
原本和和气气的一大家子人,自从没了黄金屋,就好像都暴露了本性。
大伯父就仗着族长的身份,以各种名义,巧取豪夺其它各房的财产。张子鸣并非唯一的受害者。
而没有大伯父的强势,一些长辈也依旧打着各种名义,到晚辈家里打秋风。族中的一些势弱的晚辈们,不堪压迫便都想着分家,从此各过个的,除了族谱上还是一家人,实则不必再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
源于此,张子鸣便想着,快些将夜明珠出手,然后拿了银两,借机分家离开张家,单独出去过。
至于父母兄弟,分家之后,再接济不迟,现在若是露了口风,只怕那如饿狼般的大伯父,还会再来。
不得不说,危难让人成长,本就经历了一番龙宫‘奇遇’,成熟许多的张子鸣。在家族形式骤然斗转的情况下,也彻底清醒过来。
张子鸣来找楚河的时候,楚河正在原本空荡荡,此刻却已经被塞的快要挤爆了的贾宅内清点货物。
茶砖、瓷器、布匹,这自然是与外族交易的三大宝,盐铁虽然利润更高,但是楚河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盈利,自然也就不必冒这个风险。
有足够掩人耳目的货物,也就行了。
何况楚河还必须留有足够的余钱,来受一路上的层层盘剥,以及聘请足够的镖师,帮忙押送货物,同时解决一些楚河不想更不屑处理的小麻烦。
事情都不大,但是琐碎、繁多,反而让人处理的心烦。
见张子鸣自动寻上门来,楚河便眼前一亮,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楚河都要把他给忽悠瘸了,带入北上行商的队伍中。
完全没有一丝,身为造成张子鸣眼前落魄局面,罪魁祸首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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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张公子找我有何事?若是在下帮得上忙,定不推辞。”楚河一脸仗义的说道。
张子鸣闻言,脸上的纠结之色稍减,拉着楚河走到一旁,这才小声说道:“贾兄消息灵通,想来已经知道我张家之变故。”说着张子鸣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
“如今家道中落,小生便不得不将家传的宝物,拿出来变现。小生所识人中,唯有贾兄最是交游广阔,不知可否代为出手。”
“事成之后,小生可赠贾兄两成获利。”似乎是怕楚河拒绝,张子鸣有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
虽然夜明珠珍贵,但是这种高档的奢侈品,向来购买人群固定。
张子鸣本身没有这样的门路,若是直接拿到当铺或者首饰铺去,被压价不说,还露了行迹。
这也是他来找楚河,代为出手的原因。
楚河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表情一正道:“张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我也是共患难的知己,如今更是同病相怜。你若有困难,我贾某自当帮忙。”
“不如这样,你家传的宝贝,我也不看了,你且先留着。若是欠缺了银两,我这里还有些,你且先拿去用以周转。”
听闻楚河这般所言,张子鸣感动的都快哭了。
只觉得那同姓的亲人,竟然还没有这只是有同行之谊的贾老六来的仁义。
要知道,贾老六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按道理那是一个铜板,也恨不得掰开两半花。如今却愿意借钱给他,这是什么?这是情谊啊!
患难见真情啊!
张子鸣虽然略有成长,但是总归是少年书生,热血义气,一时血冲上了脑子,便双眼微红,一把拽住楚河的手道:“贾兄!贾兄高义!不过,贾兄现在的情形也不太好,长贫难顾。这宝贝留在小生手中,也并非福气,还是交给贾兄处理吧!”
“今日贾兄之义气,小生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小生定不推辞。”
“公子此话当真!”楚河却反手抓住张子鸣的胳膊问道。
张子鸣面颊微红,颇为激动道:“自然当真!读书人一言既出,岂有不守承诺的道理。”
楚河高兴道:“那好!我此次孤注一掷,将仅剩的全部家当,都用来购买货物,准备北上前往蒙古草原贩卖。正缺一个帮忙管账的先生,如果张公子不嫌委屈,不妨先屈就。待到货物交易完成,我可以奉上白银五百两,作为酬劳。”
“当然了!公子的家传宝贝,或许在中原地带价值不过千两,但若是送到蒙古草原,换得一些蒙古宝马回来,转手之间就能换取诺大的身家。”
张子鸣闻言,瞬间就愣住了。
虽然楚河这话说的他也是热血澎湃的,但是总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
事情当然不对了!
他被楚河套路了嘛!
仔细想想,楚河这一套,不就是后世的许多老板,忽悠员工那一套么!
嘴上说的亲热,一幅把员工当自家亲兄弟,恨不得为员工流血流泪又拼命的架势。实则正好相反,先用‘情义’诓住,然后再反过来以情义为绳索,空画的大饼为诱饵,拉着员工为老板,流血流泪又卖命。
“这只怕不妥吧!小生过往虽然并不醉心科举,但是如今家道中落,却也要做些打算,若是有商贾之事。”张子鸣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确。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张子鸣日后若想走科举这条路,就万万不能行商,操持此等贱业。
楚河却道:“张公子若是为此事担忧,则大可不必。公子入我商队,还是以游学、见识的名义跟随,具体的商贾之事,也用不着公子操劳。当然了,倘若公子真的觉得不便,那我也就唯有冒着被公子猜疑的风险,拿着公子的传家宝,一同带到北方草原上去,给公子换回万两之资。也算是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张子鸣闻言,顿时被躁的脸都红了,便急忙说道:“没有的事!既然贾兄看得起小生,那小生接下来就叨扰了。待小生回家,告别了父母,便来府上帮忙。”
楚河闻言,也不客气,大喜道:“那再好不过!”
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张子鸣道:“君子有通财之义,张公子如今家中困顿,自己苦点没关系,万万不可苦了老父母,落得不孝的名声,日后若有凌云之志,这便是污点。这点银两虽然不多,但也是做朋友的一点心意,还请拿回家去,购买米面,安顿父母,也好无有后顾之忧的随我出去,谋取这一趟富贵。”
张子鸣原本因为楚河的言语相逼,生出的一些小小的不满,顿时便烟消云散。
反而更加感激楚河,甚至觉得,今后一段时间,必须尽心尽力的为楚河工作才是。
这就是送钱的奥义之一。
同样是十两银子,怎么送在什么情况下送,那获得的效果都大大不同。
倘若楚河在张子鸣一进门时,就眼巴巴的奉上十两白银,他固然当时心生感激,但是由于印象不深刻,事后这么点情谊也就淡忘了。
说服了张子鸣,楚河北上草原的最后一张拼图,也算是集齐了。
有张子鸣、杨辰空、阿强三人为用,有他们的气数傍身,无论那北海有着什么,楚河都多了几分底气。
当然,说一句老话,楚河最大的底气还是帝王魃!
大不了就丢帝王魃!就是这么豪气!
因为要北上草原,所以楚河没有再选择用船运货而行。而是找马行购买了几十匹驽马,作为拉货之用。
杨辰空忙活了一段时间,通过江湖上认识的一个把兄弟,为楚河找到了威震北方江湖武林的威远镖局。
虽然这个镖局的名字,楚河听起来,觉得很不吉利,给人一种押镖就会被劫镖,分分钟就被屠灭满门领便当的既视感。但是按照杨辰空所说,威远镖局的名号,那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
北方多少绿林好汉,听了这威远镖局的名号,都是望风而逃,不敢前来招惹。
最关键的是,威远镖局有押镖北上草原的经历,楚河这一单虽然大,但是却并非他们走的第一单。
草原上各个部落虽然厮杀的厉害,但是对于茶叶的需求量依旧巨大,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些谋求暴利的商人,铤而走险选择北上草原。
在很多人眼里,楚河扮演的贾老六也是这么一个角色。
只是和大多数铤而走险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