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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无限制神话-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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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盛唐的风骨已经留存不多,但是奢靡享乐之气却更甚,有志之士还想着如何中兴大唐,但是更多的人,却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挥霍着生命和金钱。

    这种奢靡,或许在后世之人看来,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浪漫。

    但是唯有身在当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渗透入骨子里的颓废与失落,以歌舞酒乐麻痹整个民族的可悲。

    楚河坐下不久,小二还未上酒,便先有一人坐在了楚河的对面。

    “道长这帆倒是写的别致,不过虽然确实引人注意,但是怕也生意难做吧!”坐下之人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楚河打量着对面之人。

    额头很宽,下颚却窄,留着长须,却有些稀松,脸上的皮肉有些松弛,眼神倒是十分出彩。

    以天眼一看,便能看到对方身上红到发紫的官运。

    “姜太公渭水直钩钓鱼,不求口腹之欲,不需凡夫俗子来扰,钓的是真龙,送的是江山。”楚河缓缓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对面之人淡笑了一句,没有过于激烈的反驳楚河。身居高位,见的也多了,像楚河这般夸夸其谈的道士,并不罕有。原本只是被楚河这白帆上的字所吸引,如今想来,也不过又是一个哗众取宠之徒。

    正要起身离开。

    楚河却突然开口说道:“李尚书且慢!”

    那人转过头来,皱眉看着楚河,低声呵斥道:“大胆道人,竟敢暗中窥视朝廷重臣,难道不怕大军一发捣毁尔之道观,摧毁尔之山门么?”

    楚河笑道:“看来贫道算的很准,既然如此,这一卦便不要钱。既然不要钱,李尚书又何必着急走?”

    “如今圣上,有心中兴大唐,外驱异族,内定藩镇,打击宦官,清除党争。虽然雄心勃勃,但是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犹如千斤巨人,却被钢索缠身,寸步难行。”

    “李尚书有意辅佐圣上,匡扶社稷,再造乾坤,既然胸怀天下,有执宰之志,为何不能留下来,多听小道叨唠几句?”

    楚河深谙钓鱼的道理,一松一紧之间,已经将鱼钩喂到了鱼嘴里。

第五百六十章道相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赞皇人,李党首领中书侍郎李吉甫次子。

    出身于赵郡李氏西祖房,早年以门荫入仕,历任校书郎、监察御史、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浙西观察使、兵部侍郎、郑滑节度使、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中书侍郎、镇海节度使、淮南节度使等职。

    历仕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但因党争倾轧,多次被排挤出京。

    故而他虽是李党嫡系,内心深处却也对党争极其厌烦,这一点上与武宗李炎一致,故而他才会渐渐得到李炎的重视,被倚重为左膀右臂。

    楚河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虽然没有钓来真龙,却钓起了一头麒麟。

    而听了楚河这一番话,李德裕内心震动,原本想要挪开的脚步,却又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不错!

    通篇而论,楚河后来那一番话,看似慷慨激昂,但是还是废话。

    于国无益,于己无益,于人无益。

    充其量也就是打了一发鸡血的程度。

    换了是旁人,大抵是冷笑一声,然后拂袖而出。

    但是李德裕一生起起落落,享受过荣华富贵,也遭到过流放暗杀,心态早已不复最初的冲动,眼前这个道人说的既然如此豪迈,那他大可以浪费一点时间,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所以李德裕又重新坐了回来,还是坐在楚河的对面。

    “小二!上酒!剑南春!”

    “记在李大人账上!”楚河手一扬,高呼一声,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让李德裕觉得有些牙根发痒。

    李德裕道:“太白居士当年解貂续酒,求的就是这剑南春。剑南美酒,来之不易,价值不菲。道士却有何物可抵?”

    小二上酒的速度很快,连带的还有几盘赠送的下酒好菜。

    虽然是长安帝都,富贵豪客从来不少,但是一壶好酒卖出去也利益不菲,并不是时刻常有的事情。

    小二也是深谙货出离手,上桌无悔的道理。

    楚河端起酒壶,为自己先满上一杯。

    酒入豪肠,张口一吐,酒气酿成剑气,在头顶房梁上环绕三圈后,方才化作清气散去,倒也吸引了不少酒客的目光,纷纷叫好。

    不过也只是如此!

    毕竟是长安,能人异士不计其数,这些酒客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还不会因为楚河这一手,便惊为天人,然后跪地就拜。

    “杯酒吐剑气,绕梁三圈而不散。看来道士你也是太白居士的簇拥。只是昔年,太白居士以一口酒气,便绘制了半个盛唐,却不知道士可否做到?”李德裕语气渐渐的有些不那么咄咄逼人起来。

    无论如此,这一口酒气都说明了,眼前这个道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值得尊敬。

    即便是之前所言都是空谈,那也是个不错的酒友,若是还有些别的本事,也不是不能引荐给君王。

    李德裕不是什么铮臣,为了实现胸中的抱负,讨好君王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是一个能臣。

    楚河闻言摇了摇头道:“未见盛唐之风华物茂,即便是胸中有气,口中含酒。这盛世的景象,也绘不出来。”

    只此一言,便令酒桌上刚刚热切几分的氛围,再度打回原形,表面上看像是个不会聊天的,话题一口就说死了。

    紧接着楚河却又道:“只是今日未能如愿,何妨十年、三十年后再看?”

    李德裕目光中精光烁烁,时间令很多东西消磨,变得圆滑而又毫无棱角,但是同样也令有些被掩盖的本质,越发的清晰、真实,蠢蠢欲动无法被压制。

    楚河充分的利用欲扬先抑的手法,三番两次的提到重整盛世,再造盛唐这个概念。

    成功的让李德裕由原本的只是心中微动,变得心中热火燃烧,已经彻底被勾起了那股兴致。

    “李太白空谈豪言三百诗,于国无有半点益。道人果真类似?”李德裕语气郑重,说明他已经认真了。推崇李太白,不代表必须全面的认同李太白。

    显然李德裕并不是一个脑残粉。

    楚河笑道:“回鹘屡屡叩边,南下饮马之势蠢蠢欲动。宦官专权,明目张胆主导帝王兴替。牛李党争,分裂朝堂为官者人人自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即便是你这个李党党魁,想要阻止如此糜烂局势,也是有心无力。地方藩镇割据,名义上听从大唐号令,实则都暗藏鬼祟,有裂土分疆之意。冗官冗吏犹如负重千斤,空耗国力,却牵一发动全身,难以消减。国库空乏,战乱一起,天灾一至,便无力抵挡,空等着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动摇国本。更有寺庙广厦千万间,占据千万良田,却不事生产,不交税,不上贡。”

    这些话,楚河事笑着说的,但是越往下说,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便让人觉得越发寒冷,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此番所言,李尚书心中大抵都有数,只是不知从何而始,从何而着手,千丝万缕,找不到头绪。”

    “更愁手中无人可用,更愁天威震怒,猜忌不受,有心报国,却又觉得无力回天。”

    “够了!”李德裕将酒杯往桌上一摔。

    “好大胆的道士,好厉害的一张嘴。老夫差点就被你说的灰心丧气,再也无心正事,从此寄情山水,沉溺于酒色,与身周这些人,别无二致了。”李德裕眼中闪烁着熊熊火光,即便是以他的城府,此刻也还是被楚河的连消带打给激怒了。

    “大人何须动怒?”楚河将酒壶送到嘴边,美酒顺手而入,仰头一饮而尽。

    “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躁不得,当务之急,却不在朝内,更不在国内,而在于国境之外。回鹘既然有南下之意,何妨北上剪除,龙虎之师一动,风云皆起,龙蛇草莽受惊而涌,既能转移朝堂之上的矛盾,也能坐镇中央,以观全局。忠奸既辨,孰强孰弱,也一目了然,再行大事,便有了入手之处。”

    楚河的话令李德裕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想越觉得便该如此。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重症需下猛药,再如以往那般不温不火的在朝堂之上争论,只会继续陷入泥潭,越来越难以脱身。

    “好!好一个安内必先攘外,好一个卦不准的仙半凡。那不知道长所为何来?秦之徐福,或汉之张角?”李德裕语中含着一丝敬佩,又夹杂着一层层的杀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何?”楚河起身收起白帆,却背对着李德裕问道。

    李德裕微微一愣:“乱世为相,盛世为道,道相张良?”

第五百六十一章灭佛

    言已尽,酒已空。

    楚河毫不迟疑,抽身便走。

    不必留下名号,更不用留下地址。

    只要他还在长安城中,那么李德裕便一定能找到他。

    至于楚河的目的,真的是想当道相张良?

    嗯!

    会这么相信的朋友,那一定是跳着看书的,三观还在,还是个好孩子。

    楚河之前列给李德裕的种种国之祸患都是不假。

    但是前面的几样都不是楚河的最终目的。

    楚河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灭佛!

    唐武宗崇信道教有灭佛之志,虽然后世史书记载,他是服用‘仙丹’过量而死,但是身在这个神通显世的世界,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李德裕倒不针对佛教,但是佛门占据了庞大的良田,却并不给国家缴纳赋税,从而造成了国家的国库空虚,确实已经成为了国之大病。有匡扶江山,再造盛世之心的李德裕,必然也早晚会站在佛门的对立面。

    那么说回来,楚河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更快的帮助武宗和李德裕肃清朝堂,推行灭佛?

    从根本上来讲,这么做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世间没有不灭的王朝,但是却有不灭的信仰。

    王朝更替,多少风流雨打风吹。唯有佛道依旧,香火鼎盛,年复一年。

    但是旧佛不去,新佛如何生?

    楚河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洗牌。

    洗一洗佛门在凡间的牌。

    那些灵山的佛陀,在凡间的代行者们,若是遭到了世俗王朝的打击,不小心陨落那么几个。想来那些灵山的佛陀就都会坐不住,显圣化身入世,寻找新的代行者,宣扬他们的名号,传播他们的信仰。

    到那时,就是小和尚戒鲁的机会。

    有些事情楚河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做绝。

    坐在家中,空等着机会降临,可不是楚河一贯的风格。

    如果机会不来,那他就搅动天下,闹醒风雷,创造机会。

    “神通法术,逞凶斗狠,我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但是玩弄权术,游走朝堂,执掌江山,以大势横推,可是我的强项。光头们,准备好迎接楚大爷爱的炮击了么?”楚河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的心中自鸣一声。

    转念稍稍感应了一下小和尚戒鲁的动向。

    龙山扬名之后,又有杨蛟的贴身护卫,小和尚戒鲁已经完全取代了昔日戒律在巨通寺的地位,甚至更高一筹。

    毕竟戒鲁是自己和尚,与戒律那等转世而来,只是临时找个落脚点的不同。

    “还不错!不过还不够,需要更快一些,回头找一找,那些从后世拷贝带来的佛学经典,甚至是哲学书籍吧!能用得着的,便都用上去。不必要求观点正确,要的是立场足够鲜明,足够有特色,够醒目,够响亮。”楚河传递了一个念头过去,保证小和尚戒鲁接收到之后,便又断开了联系。

    “嗯!还有刘彦昌先让他继续在死牢里待几天,多害怕一下。然后再想个法子,给他求求情,以腐刑代替死罪好了。”十分轻易的,楚河便将原本对杨婵所言的此行目的,做了决断。

    对于那些庸人来说,想要救出一个死牢里的囚犯,无外乎劫狱、求援、找苦主求情又或者大胆一点,绑架一个高官甚至是皇帝,进行威胁。

    但是站在楚河的角度,古代所谓的生死刑法,不过是权利的角力。

    他只要身居权利的中心,很多事情都能一言而决,根本用不着废那么大的心力。

    刘彦昌所犯的又不是什么不赦之罪,何况还是被倒霉儿子牵连,剪除了背后的黑手,救他出来易如反掌。

    “不过这秦家倒是古怪的很,本是以一嫡女嫁到帝王家而获权,文宗已薨,一切荣耀也该如东流之水,尽数消散才是。怎么武宗上台之后,反而越发嚣张跋扈,连洛州令的死罪都敢在背后活动定下了?”

    “难不成这武宗颇有太宗遗风,兄弟妻,不客气,全都照单全收了?”楚河心中想着,表情便有些古怪起来。

    原本看到楚河反面仙半凡几个字,想来问卦的百姓,看到楚河脸上邪恶(yindan)的笑容,便都绕开过去,不敢靠近。

    楚河装完哔就跑,李德裕却留在酒楼沉思。

    直到桌上的菜都全凉了,方才从复杂的思虑中回神过来。

    “来人!”一声招呼,李德裕的身边,便浮现出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独眼大汉。

    大汉一身阴暗、邪祟的气质,充分说明了,这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正经修士。

    像这样的修行者,若是不想躲在阴沟里当老鼠,每天被那些正道中人撵着跑,就只有加入朝廷,做朝廷鹰犬,官僚走狗。

    就像楚河当初为官,招揽的那些手下,也多是旁门左道中人。

    “跟着那个道士,别让他走丢了。”李德裕说道。

    独眼大汉面露为难之色,有些迟疑道:“李公!那个道士不简单,方才他的剑气虽然只是在房梁上转了三圈,却分别锁定了我还有蛇老和鬼面煞各自一次,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我跟上去,怕是。”

    李德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很客气的说道:“萧兄弟且放心跟上去,那道人既然有心出山,引我与之坐而论道,便不会就此不告而辞。他想做张良,这天下未定,江山风雨飘摇,他怎会走?”

    “如此那在下也只能从命了!”独眼大汉稍稍犹豫之后,觉得李德裕说的有道理,便顺着楚河留下的痕迹,追赶过去。

    “蛇老!几日前,你说的玉雕美人,不知可否已经制成?”李德裕忽然又开口问道。

    酒楼之中无人听闻,却唯有在李德裕的耳中,有细微声音响动。

    “已经成了,除了核心之处,用了女妖内丹为基,其余皆以墨家机关术为主体。与真人无异,皮肤如玉,温润细腻,夜下生辉。寻常人若得之,数百年不毁,父传子、子传孙,代代接替,即便圣上有龙气护体,要弄坏这玉雕美人,也需好几晚才是。”

    李德裕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连夜进宫,向皇上进献美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可曾听过不死药

    晚上本该是享受生活,躲在后宫之中,和三宫六院的妃子们做些羞羞的事情,此刻却还要加班,那无疑是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但若是加班的时候,还有福利,那就完全不同了。

    李炎仔细打量着李德裕送上的玉雕美人,尽管还在听着李德裕说话,心神却不知早飞到哪里去了。

    幸好李炎不是真的昏君,还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高射炮已经点火,但是还是要坐下来,先安静的和李德裕详谈。

    等到李德裕将之前与楚河的一番对话,全面复述了一遍之后,李炎便彻底的冷静下来,站在一旁宛如真人,气质高冷的玉雕美人,就再也无法分走他的丝毫心神。

    一个有才能的君主和一个昏聩的君主,具体的差别大概就是。

    有才能的君主,尽管贪财、好色但是知道,稳固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他能拥有这一切的根本。而昏聩的君主,则只剩下贪财好色,以为至高无上的权利,真的是与身俱来,由始至终,用不着半点的付出和努力。

    “若果真如李公所言,这位仙半凡道长,还真有些手段。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公代为引荐吧!”李炎没什么架子的说道。

    作为铁杆的道教支持者,李炎对道士还是很友好、很宽容的。

    特别是有才能的道士,他更不介意,花一点时间见上一面。

    李炎这样轻易、果断的决定,反而让李德裕有些为难。

    从本心来讲,他对看不出深浅的楚河是忌惮的。

    又想利用其利,又不想让对方干预朝堂过深。

    归根结底,李德裕也不是什么圣人。

    他要再现盛唐,这只是他个人的终身抱负,也是他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完成这一切的,必须是他,而不是别人。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便是这个道理。

    但是君无戏言,李炎既然开口了,那么李德裕也只有同意帮忙引荐。

    楚河不过是在长安城内,闲逛了三日,便完全感受到了这个帝国一面的奢华和一面的落魄。

    长安一百一十坊,靠近宫城的地段繁华、奢靡,王公贵族每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每至深夜依旧灯火长明,春殿暖阁之中,更有百花常开不败。而再往外一些,那些犄角旮旯里,阴暗废弃的杂院小巷深处,则是生活着许多的孤寡老人,失亲的孤儿,地痞和恶霸,在这里作威作福,自作天王老子。

    一座城市,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作为帝都,长安隐藏起来的黑暗和落魄,竟然超过了整个城池的三分之二,那就太过了。

    知微见著,扩而论之,便可想,大唐的江山已经糜烂到了何等地步。

    三日之后,楚河一身青色洗的略为发白的道袍,就这么简朴的去见李炎。

    碰面的地点不是深宫大院,而是位于光宅坊的右教坊。

    和平康坊的那些面对普罗大众的私妓不同,右教坊属于官僚机构。

    通常里面的妓女、舞女都是昔日的贵族女眷,家族蒙难之后,便都被充入教坊之中。

    她们不仅姿色更佳,才艺双绝,并且个个气质高雅,更有一种贵女沦落风尘的楚楚可怜。

    许多年纪稍微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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