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制神话-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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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否要继续,并未有定论,先看看,多想想,没有坏处。
楚河打算先去东海下邳,找一找那位传说中的黄石公。
同时也验证一下,此人是否如后世一些人揣测的,就是楚南公的马甲。
第八百三十一章秦大爷:我不如你
找黄石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
如果说张良是一部小说的主人翁,那么黄石公就是那个送功力、送装备、送神功的老爷爷。
但是张良最后还是死了,而黄石公却成功飞升成仙。
这其中或许有些隐情也说不定。
楚河现在才修到元神中期,距离推开仙门,飞升成仙,还有一大段距离。
但是提前做准备和了解准没错。
虽然之前亲眼见证过白素贞的飞升,但那时的楚河境界还太低,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元神巅峰好修,但是推仙门却难,在末法推开仙门更难。
至于秦始皇所炼制的不死药,找得到固然好,若是得不到,楚河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东海下邳,楚河已经游荡了有好几日。
黄石公和张良是没找到,倒是让楚河碰到了秦大爷。
楚河找到他的时候,这厮正扯着帆在大街上摆摊算卦,一身打扮像足了神棍。
还真让他蒙了不少人。
被方圆几十里的人称为‘赛神仙’。
“你这老东西倒是狡猾,不好好的去辅佐项羽,跑到东海下邳来作甚?”饭寮一角,靠窗座下,楚河对秦大爷问道。
酒在古代历来都是奢侈品,所以街边更多的是吃饭的饭寮,专门提供酒水的酒店,是十分少有的。
秦大爷怪眼一翻道:“这还用你说?不过楚霸王的门槛是那么好进的?那些当兵的本身就是干这行的,能吃苦,不怕死,肯拼命,还懂得怎么打仗。他们直接去投,用不了几日就能混出头。我算什么?我这点修为,在现代还能充大头,到了这年月,也就是一个普通门客的身份。”
“所以我觉得还是来下邳好啊!先找黄石公,找黄石公学学本事,随便再找机会刷一刷名望。等名气够了,再去投奔,那待遇就立马不同了。”
秦大爷说的倒是不错。
如果楚河本身限于这种困境,并且在先天身份上没什么大优势的话,也会做这种选择。
“倒是你,不是做过楚王么?回楚地不等于回老家?跑下邳来作甚?”秦大爷斜眼对楚河问道。
楚河自然不会对秦大爷说清楚,自己压根不受秦始皇控制,没有必要非去完成那什么鬼任务。
而是淡然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咯!”
秦大爷眼中明显的掠过一丝不信任,却没有再纠缠,而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人目的就一致了,我比你早到两天,可以向你透露一下情况。”
“按照故事传说记载,张良是在沂水的一座桥上遇到的黄石公,经过黄石公几番试探,这才定下的师徒名分。整个下邳,沂水之上一共有三座桥,这三座桥,你我可以各守一桥,还空一座却轮班交替去巡逻,你看咋样?”
楚河道一声:“守株待兔,不怎么样!”
“那你有什么办法?”秦大爷略为不忿道。
楚河道:“简单啊!既然我们找不到黄石公,那就让黄石公来找我们好了。”
“我问你,张良为什么会被黄石公收为弟子?”楚河补充问道。
“当然是因为他谋刺秦始皇未果,躲到了下邳。”
秦大爷猛然抬头:“你不会是想要去刺杀秦始皇吧等等!按照现在的情况,秦始皇已经假死遁入骊山陵墓,你要去杀秦二世?戏过了吧!”
楚河呵呵笑道:“也不知你是真糊涂还装糊涂,就当你想不明白吧!”
楚河转身走出饭寮,却寻了一处地势开阔,人来人往之处,再寻了一面空墙,从袖子里抽出一杆笔来,顺手便挥,肆意宣泄笔墨。
一手上好的小篆便印在了墙上。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不错!楚河就是要抄阿房宫赋。
作为杜牧所做的不朽名篇,这篇《阿房宫赋》流传之广,之远,无需多言。
而此时楚河将它做出来,不仅有针对暴秦之意,更有诅咒之意在其中。
那一句‘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便是彻头彻尾的诅咒,一旦写出来,流传出去,那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反贼。
至于最后那一小段总结,楚河反而不便再写,而是直接断掉,续接贾谊的《过秦论》。
追寻而来的秦大爷看的目瞪口呆。
“太过分了太无耻了!写了阿房宫赋也就罢了!连过秦论也写了,这是一口饭都不给我留啊!”
秦大爷如同祥林嫂一般喃喃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给人算命,装神弄鬼可以扬名,怎么就没想到,写反诗,写反词,出名更快?”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视觉盲区。
无论是阿房宫赋还是过秦论,都是属于后人对暴秦的总结,而在秦未灭,暴政犹在之时,本能的会觉得,这些词赋,是不合时宜的。
但其实换个角度,正是因为它们的不合时宜,才更像是一种诅咒,一种预言,一种期待。
再加上这两篇赋本就是绝佳之作,只要流传出去,那名声岂不如哗哗的潮水一般涌来?
楚河在墙上挥洒笔墨,看的人挺多,但是看懂的人却很少。
本来这年月文字普及率就不高,小篆为秦国强行推行的官方文字,却也未必真的取代了原本各处的原有文字。
不过识货的人终归会有。
待到楚河将两片赋写好,并且留下姓名来历后不久,终于有一些人完全辨认了这些文字,为这些词句之构造精妙赞叹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写它们的人之胆大包天。
下邳县令反应迅速,在听闻这两首反赋之时,吓的胆都快破了。
有人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写了这么两个东西,那还了得?
一面命人速速去抓捕始作俑者,一面派遣人去涂掉那墙上的文字。
下邳本为古城,夏朝时便有下邳国位于此处,可谓来历悠久,素有贤才,隐没其间。
即使是识字率低下的秦末,楚河的两篇赋依旧被数十人暗中记下,并且悄然散去人群,然后便会通过各种形式流传出去。
楚河只需要等着它们带来的名声发酵便可。
而这群识别楚河两篇赋所能带来的影响的有识之士中,却有那么一人,尤为特殊一些。
第八百三十二章幻术
此人咋一看去,身材纤细,眉目精致,皮肤白皙犹如妇人一般。
颚下虽然有须,却总给人一种女扮男装的既视感。
让人怀疑,这是否又是一个男装大佬。
但只要打开天眼,便能看到此人身上蓬勃的阳气,以及绵延的紫色王侯气运。
下邳之地,有此气运者,唯有一人,张良张子房。
司马迁曾经评价过张良的样貌,形容犹如妇人一般,却未言丑美。但细细一想,若是长的丑,又岂有还像妇人的道理?定然是好看的超出了一定程度上男子的界限,才会被视作如妇人般的样貌。
故而后世王安石也曾留诗云:留侯美好如妇人。
张良看着楚河笔书的两篇赋文,心中澎湃不已。
当今之世,除了秦人,谁都想推翻暴秦,重回故国。
但是怎么推,如何推,是否能做到。大家心里都没底气。
而此时,却有人,勃然以后世者的眼光,前瞻性的对暴秦的灭亡做了总结。
这就像一盏指路明灯,直接放在了众人的眼前,有识之士都能从这两篇赋文中,所获甚多。
张良尤甚。
其中‘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更是深得张良之心。
当年楚南公一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流传之广,深入民心,甚至已然被封为金科玉律。
天下反秦的起义军中,十之**皆冠以‘楚’之名号。
按照历史进度,再过不久,张良自己就会扯起一支队伍反抗暴秦,然后辗转要去投奔景驹。而景驹此人,正是楚国王室推出来的楚王。
可见张良也是一心向楚,只是后来在半道结识了刘邦,这才被刘邦拐上了‘贼船’。
“在那里!别让他们逃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暴喝之声传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近在咫尺。
张良脑门一抽,上前抓住楚河的袖子,便道一声:“这位兄弟!若是信得过我张子房,便跟我走!”
楚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否则这些下邳县衙的士卒,又岂能靠近?
下邳地形不算特别复杂,不过张良早在下邳城中暗中发展势力,更悄悄打通了一些民宅,准备了暗道。
拉着楚河躲进一间民居后,便顺着密道,悄悄辗转到了城外。
至于秦大爷,虽然暗中紧跟着,却被楚河暗中施法,引到了别处。
想要寻过来,那还要费一些功夫。
两人一路顺着暗道奔跑出城。
下邳城南郊之外,沂水河边,一处竹林。
有一老翁坐在一株横倒在河面上,架通两岸的大树杆上钓鱼,自然而悠闲。
整个人完美的与四周的一景一物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一幅古朴的山水水墨画。
“原来还有这么一座桥!难怪秦大爷守株待兔不成。”楚河心想。
再看那老翁,当天眼打开时,老翁反而像是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他竟然已经完全与这片天地融洽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原来如此,元神修到巅峰,不仅仅是修为的体现,更要达到一种与天地万物,齐齐律动,借天地而藏己身的境界。欲夺天地之造化长生,先成天地造化的一部分。”只是一眼,楚河心中便生出数种感悟。
楚河还在感慨,那老翁却一收鱼竿,扬声说道:“原来是有道友来访,子房还不速去取来为师酿制的百果佳酿?”
张良微微一顿,心中明了的扫了楚河一眼,便应道一声,转身去了。
虽然知道是有‘引狼入室’之嫌,却丝毫不见自责和慌乱,脚步端正,不显凌乱,心态极好。
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胜过了无数人。
有些人空学了一身的本事,当问题真的来临时,却心态不稳,发挥失常,十成的本事,也就最多只剩下三四分,天才也变得平庸,又有何用?
等张良转身去后。
那老翁一甩鱼钩,再度抛入沂水之中。
随着视线的转移,一瞬间楚河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变成了一尾活鱼,落入了那颇为湍急的沂水里,正巧一口咬住了老翁的鱼钩,被其所掌控。
楚河元神一声冷哼,挥起千钧棒,一棍打出。
眼前的幻象尽数消散。
破裂出来的却并非真实,而是重重叠叠的战场,杀伐之音不绝于耳,六国将士皆惨死于大秦铁骑之下。
这是术中术,一环扣一环。
那老翁定是黄石公,人与天地合,借天地势而布下层层幻境,将楚河掩埋起来。
楚河面不改色的穿过战场,那些死去的人,或者正在死去,被残杀的人,他们狰狞的面孔,在楚河的眼前不断的闪过,却无法阻挡楚河的脚步分毫。
当楚河踏着满脚的血浆,穿过了整个战场。
天空就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直接碎裂成两段。
一片犹如镜面一般宁静,倒映着整个天空的湖面上,老翁抱琴而弹,稀疏的声音,偶尔会荡漾起水面上的波纹,就像是波动了天空。
“心如止水,以照长空。心有微澜,风起云涌。黄石公好心性,或者说楚南公好心性。”楚河开口说话了。
琴音一顿。
老翁抬起头。
白发、长须,鹤发童颜,所有人人们心中,那些世外仙翁的摸样,大抵都是如此。
似乎分外出尘,却又在合理之中,显得普通。
“不对!这不是你!天空也不只是这般摸样,真人面前,又何须假话?”楚河扬手指着老翁笑问道。
轰隆隆!
天空勃然变色,脚下平静的湖水,也变化成了流淌的岩浆。
滚滚的浓烟沸腾,密布的雷霆,压抑着整个天地间的一切生灵。
黑发,黑衣,长眉高耸,鼻梁高挺,面僵如死尸般的老者,就站在这震撼的天地之间,俯视着楚河。
“这还不是你,这只是你照映我心中的恶,而变化出来的你。你的幻术确实炉火纯青,几乎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但是你却骗不了我,因为我什么都不信,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只信我自己,只信我自己的感觉。”楚河手持着定海神针,镇定自若的说道。
“师父!酒来了!”张良的声音,似乎就在一旁传来。
眼前的一切通通消散。
老翁早已不在‘桥上’,而是在桥边的竹亭里座下,橙黄色的酒葫芦摆在桌上,两个翠绿的竹杯对放。
顺手一引,酒葫芦里的酒,便灌入了两个竹杯之中,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道友!请!”老翁手一引,客气的说道。
第八百三十三章长生、末法、不死药
楚河却停顿在原处未动。
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长闻黄石有天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寻常修士,修得幻术以欺人。道友此法却用以欺天,难怪可以瞒过始皇,于始皇与天帝之间左右摇摆。看似为始皇搭桥铺路,实则将之欺瞒,卖给了天帝。更教导天授良才,用以辅佐未来人主。”
楚河话音一落,什么竹亭美酒,什么老翁、张良,都再度化为乌有。
再一定眼,却是咸阳城中,一处高楼之上。
长风吹过长廊,铜铃摇摆,几缕青烟浅飞,尤可闻闹市喧哗,却仿佛世外,不见红尘。
楚河跪坐在案前,另一端却是一个身穿黑袍红底,面容儒雅,眼神温和、深邃的中年男子,面白而不留胡须,显得很干净,长发披肩,仅以木簪收束。
一瞬而至咸阳,似乎这是最虚假的幻象。
但是却偏偏是真的。
元神一念,便可遨游千里。
更何况是黄石公或者说楚南公。他已然到了人间巅峰,推开了半扇仙门,带着楚河一瞬从下邳到咸阳,也并非什么难事。
“阁下究竟是谁?竟然知道如此之多。”楚南公盯着楚河质问道。
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眼神中却并无半点慌乱。
他的大势已经成了,只要兑现了与天帝的契约,就可以飞升天庭,位列仙班。
是否为人看破,其实并不太在意。
他只是不明白,这件事十分隐秘,眼前之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即便是天知地知之事,也未必瞒得住人,何况天下之事,皆息息相关,未必不会露了马脚。”
“徐福既已东渡出海,寻海外仙山。那长身不死药,又是何人为始皇炼制?”楚河反而发问道,眼神中却分明带着肯定。
楚南公道:“世人皆知,为始皇寻仙山者徐福,为始皇寻仙炼药者卢生。”
楚河闻言却摇头笑道:“卢生不过是个推在前面的靶子而已,天授《录图书》,上载不死术。怎么会这么巧呢?我可是听说,黄石公也有天书,乃是天授。”
交谈本就是一个讯息交换的过程。
越是和楚南公对话,楚河越是开始清晰的肯定一些以前不曾想明白的揣测。
已经很明确的是,秦始皇吃了长身不死药,修成了在世真仙。
但是这不死药是谁给的?
又或者说是谁炼的?
关于不死药的传说,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神农尝百草而凝药珠,西王母赠不死药予‘羿’,才有了嫦娥奔月。
但是秦始皇的不死药分明与这二者无关。
所以楚河大胆猜测,早在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以抗天之时,天帝便已经开始针对秦始皇布局。
秦始皇想要动摇天帝的统治,而天帝却抓住了秦始皇最致命的软肋。
所谓堵不如疏。
秦始皇想要长生不死,想要以人皇之尊,无穷无尽的掌握着天下山河,最终成为人间之主,与天帝平起平坐。
天帝便借用楚南公之手满足了他。
甚至让秦始皇以为自己所拥有的,所获得的,都是凭借自身的权势和努力而来。
如果抛开后面的变数不提,秦始皇一开始继续执行十二金人成大阵,以对抗天帝的原始目标,或许成功的希望还有那么一二分。
但是当他吃了不死药,走上假死遁天这个计划之时,却早已落入天帝的股掌。
天帝根本就不怕这世间多了一个真仙嬴政,而是不想这世上多一个不死的人皇嬴政。
用江山换不死,或许很划算?
楚河似乎把天聊死了。
即使楚河的揣测与事实还有出入,但是大抵上却还是合理的。
所以楚南公才无话可说。
“仙门是一道锁,这世间本不该有这样的锁。但是天帝说有,那便有了。世界承受不了太多的长生不死者,所以仙门必须存在。”楚南公说道。
“所以你就与天帝配合,出卖了始皇。让天帝给你开了个后门?”楚河冷笑问道。
楚南公胸膛起伏,气息似乎有些不太平稳,半响才恢复过来:“我本是楚人,嬴政是秦人。我本来就没有忠诚,他不该信我。”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骗不过自己。
春秋战国数百年,天下士人,经常出入各国,寻找可侍奉效力的君主。
所以对于许多人来说,忠诚为重,家国次之。
背叛了自己的祖国,竟然是一种可以原谅的事情,但是背叛了自己效忠的君主,那就是要遭到天下唾弃的污渍。
楚南公虽然即将登仙,却依旧没能摆脱这种意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楚河的言语刺激下,显得有些失态。
看到楚南公激烈的反应,楚河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便不再过分刺痛他,而是主动转移话题问道:“你既然可炼不死药,那为何不自己也炼一份?”
楚南公冷笑道:“你以为不死药是什么?”
“你以为成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