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秀-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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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可是让顾姨娘乐的合不拢嘴了。
只是，她和王氏不一样，不是想着能捞到钱，而是因为觉得，高靖生已经注意到她了，所以才会那般高兴。
高琳华在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为难顾姨娘，直接将事情都交给了顾姨娘，“若是遇到不懂的事情，万不可以自作主张，一定要问管家或者是我，不然出了错，可是要算到你头上的。”
顾姨娘没有想到，高琳华会将中馈这么痛快的交出来，着实有些震惊，连忙点头，“奴婢晓得了，不会大意的。”
高琳华将中馈交出去这件事，她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个赞同的。
水仙直接大大咧咧的问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你好不容易从夫人手里抢来的，如何能交给顾姨娘？”
其他人也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高琳华，一脸的不解。
高琳华浅浅的笑着，“你们就那么想我受累？我还在长身体呢，要是累狠了，长不高怎么办？”
几人却不理会高琳华的开玩笑，依旧盯着她瞧个不停，尤其是秦嬷嬷，眼神里的担忧，都能结成块了。
她一直觉得小姐对顾姨娘太好了，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小姐对顾姨娘真的是不能再好了，连府里的中馈都说交出来就交出来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知道你们不解，可是你们真觉得我喜欢掌中馈？”高琳华无所谓的说着。
在京师，是因为王氏，王氏太贪财，所以高琳华始终不愿意让王氏掌中馈。
在陕西，之前是因为没有人，所以高琳华才一直掌着中馈的，如今父亲既然说要交给顾姨娘，高琳华自然是不会拒绝。
最多也就这段时间操点心，等到顾姨娘完全上手了，也就用不着她管了。
“掌中馈不是件轻快活儿，我趁此机会丢了最好。刚刚我也跟父亲提了，让他给我找个画师来，教我一段时间的丹青。”
想起在净业寺，穆泽安对她的笑话，高琳华便十分难受，只是丹青她一向不擅长，如今有空了，便好好学学。
不求成为个中翘楚，却也至少能下得了笔。
“父亲也觉得好，中馈我掌了那么长的时间，父亲觉得没问题，就是以后也够用了，可是其他方面，我却差的远了。”
在父亲眼里，女儿家就应该做点女儿家该做的事情，例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所以她一说要请画师，父亲立马就答应了。
恨不得再找个琴师来，只是被高琳华拒绝了，一样，她都不一定能学得好，何况是两样？
大伙儿见高琳华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表情还是不怎么样，在他们看来，就是顾姨娘抢了小姐的差事。
高琳华轻轻摇头，“我只说一遍，要是你们谁敢故意为难顾姨娘，后果，自负。”
众人虽然是为难，可到底是点了头，他们晓得，要是谁敢违抗，小姐是真的会发火的。
一晃眼，正月十五便到了，高琳华本没想着，可是高靖生却是一边吃着元宵一边念叨着，
“华姐儿，晚上父亲带你出去看灯，我白日里瞧着，街上的花灯都扎的极为好看，晚上点燃了，肯定更加漂亮。”
高靖生一提，高琳华就想到穆泽安在大年三十说的话，眯着眼望着父亲，“爹爹，您该不会是和什么人约好了吧？若是再出卖我，我真的会发火的。”
至于什么人？高琳华想，父亲心里有数。
“这个真没有，只是觉得家里的事情现在也不用你管了，所以才想着带你出去玩一趟，散散心。”
高靖生伸出手做了保证，高琳华才是勉强同意随着父亲出门。
顾姨娘站在侧门处，看着那一对相携出门的父女，手里的帕子搅成了一团，欲哭无泪。
百合站到她的身边，看着她那模样，无奈的摇摇头，“你当真是不知足！”
顾姨娘带着哭音，“我不想要这中馈，若是他能带着我出门，该多好？”
百合只想送顾姨娘两个字，傻帽！
“你现在，已然掌了中馈，以后不管是王氏来这里，还是你跟着大人回京师，都不用怕王氏了。至于大人的喜爱……”
百合看了顾姨娘一眼，“你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已经有了，不是么？小姐说，让你问她和管家，可是很多事情，你是可以去问老爷的！而且，你毁容的脸，也会让老爷多一分怜惜的，毕竟，你和小姐同病相怜。”
换做了别人家，顾芸娘这样毁容的，怕是连做个最普通的奴婢都办不到的，更何况是妾室？可是这里是高家。
大小姐也毁容了，所以大伙儿才没那么在意顾芸娘的容颜，因为说顾芸娘闲话，何尝不是在说高琳华？
顾芸娘的一双眸子里，立马绽放出光彩，“你说的是真的？”
百合点头，“自然是真的，至于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切莫操之过急，你直接勾引老爷，是肯定没有结果的。”
高靖生对大小姐的生母用情至深，如今还深深的铭刻在心中，顾芸娘想要在他心中占有一点点位置，只能徐徐图之，润物细无声。
顾芸娘点点头，这么难熬的日子，没有希望的日子，她都走过来了。
如今有希望了，她自然会好好把握的。
那一边，高琳华正撩了帘子看两边挂着的各种各样的花灯，开心的笑着，“父亲，你看那个，做的真可爱。”
“放下帘子吧，风大，等一会儿到了地方，有的你看的。这些算什么，都是小玩意儿罢了。”高靖生见女儿如此有兴致，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高琳华点点头，“那父亲一会儿可要多猜对几个灯谜，帮我赢几盏好看的灯笼。”
“还几盏，真是贪心不足的小丫头。”
第二百零八章 京师来客
高琳华最终只选了一盏灯笼，一盏红莲形状的灯，高靖生笑称，她这盏灯笼，肯定可以放在水里漂走。
“那么多灯笼，你真的不再选一盏了？”高靖生轻笑着。
猜对十个谜面，便可以得一盏灯笼，那些谜面，对高靖生来说，都是小意思，再帮高琳华赢几盏灯笼都没有问题。
“我才不贪心呢，好看的灯笼那么多，我总不能都抱回家吧。”
提着一盏灯笼，随着父亲走在凤翔城的街头，高琳华想，这里虽比不上京师繁华，可却也有一番风味。
“高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喜欢莲花灯。”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穆泽安，高琳华见怪不怪，从出来开始，她就预料到能遇见穆泽安了。
“怎么，荣国公连我喜欢什么灯笼，都要管吗？”高琳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高靖生站到高琳华面前，将她的身子挡住，“荣国公真是好兴致，竟然来逛灯会，我和我家丫头也出来不少时间了，就先告辞了。”
然后，高靖生便牵着高琳华离开了，全程，高琳华都在目瞪口呆当中，怎么，她爹终于想清楚了么？
穆泽安摸了摸鼻子，显然也已经感受到了高靖生态度的变化，有些郁闷，高靖生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
“爹爹想通了？”坐在马车上，高琳华想着刚才穆泽安尴尬的神情，有些想笑。
高靖生摇摇头，“华姐儿，你既然那么不想，爹爹就不勉强你了。”
高琳华闻言，亲昵的抱住高靖生的手臂，“爹爹真好。”
本以为能静一段时日，却不想第二日，府里就迎来了不同寻常的一群人，高琳华没有瞧见，只是听高一说，领头的那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尖声细气，估摸着是一个公公。
“小姐，咱们府里的院子不够，老爷已经让人出去找客栈了，可是要准备一顿午膳，让您仔细点准备。”
如今府里，应该是顾姨娘当家，可是这从皇宫里面来的公公，高靖生实在是不放心让才当了几天家的顾姨娘来操办，所以才让高一通知高琳华的。
高琳华想了想，让秦嬷嬷去将顾姨娘给请了过来，并不委婉，“父亲刚派人来说，府里来了贵客，要准备一桌午膳，这事儿，我亲自来办，姨娘就跟在我后头吧。”
顾姨娘迟早是要独挡一面的，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让顾姨娘跟着，也让她以后能学的快点。
“什么人？”顾姨娘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最近年头里，府上着实招待了好一些人，可是自从中馈交到她的手里，高靖生父女两都是没有再过问招待的事情了，做多是出来作陪而已。
今日，需要让高琳华亲自来办，想来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身份。
“我也不知道，管家说，领头的应该是宫里头的人，这种人，最是要小心对待。”
在皇宫中侍候的，指不定哪一天就被宫里头的主子给招到身边了，最是得罪不得。
因为那绝对是一群，小人！
“奴婢知道了，小姐，可要让厨房准备一些京师的菜肴？”顾姨娘想，京师来的人，应该还是京菜比较受欢迎。
高琳华摇摇头，“不，今日我亲自下厨。厨房里头的人，只需要做一些地道的陕西菜就可以了。”
前世，她从未考虑过其他，从小就爱上厨房做菜，所以出嫁前，她的一手厨艺很是不错，出嫁后，为了讨崔九开心，在厨艺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今生，倒是因为想得多了，好久没有入厨房了。
不过，她的厨艺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厨，可是比他们家这个厨子，做的到底是要好些的，皇宫里的人，嘴都叼，高琳华怕自家厨子做的东西，反而会适得其反。
顾姨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琳华，小姐还会做菜？这么娇滴滴的小姐做出来的菜，能吃么？
秦嬷嬷倒是不觉得奇怪，她家小姐原本一直很爱做菜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没了兴趣。
在秦嬷嬷看来，小姐只是想要表现自己一番罢了，并没有想到高琳华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厨艺不错，想要好好招待那群人。
看着高琳华熟练的在厨房里忙上忙下，顾姨娘觉得有些汗颜，她痴长高琳华那么多岁，可是做饭这事儿，还真比不上高琳华。
“顾姨娘，不要愣在这里了，你去客厅，收拾妥当了，不要让人挑出毛病，尤其是要打扫的一尘不染。”
高琳华看了一眼还傻傻站在那里的顾芸娘，有些无语，这都快日上中天了，她还能那么淡定。
“奴婢这就去。”
见顾姨娘匆匆离去，高琳华叹了口气，这到底不是正经闺秀出身，总是欠缺了几分。
高琳华有些看不上眼，可是却没有办法。
高靖生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有些讶异，这是华姐儿准备的？
家里厨子会做什么菜，他心里都有数，可是桌子上的这些，他怎么没见厨子做过？
高一看到高靖生的神色，连忙凑到高靖生耳边说道，“老爷，京菜都是小姐亲自下厨做的。”
高靖生眼里闪过一丝恍然，邀请人坐下，“元公公这一路奔波了，高某在这里敬公公一杯。”
高一这才确定，这真的是一位公公，只是不知道，这天高水长的，公公来这里做什么？
“高大人不必客气，说起来，这一次是杂家叨扰了高大人才是，今后一段日子，还需要高大人多多帮忙。”
那位元公公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十分犀利，并不像是什么和善的人，高靖生应对的小心。
“哪里，元公公能来，高某欢迎之至，怎么会叨扰呢？等饭后，便带公公去那片坟地。”
高靖生说着，脸上带笑，心里有点慌，却没有半丝表露，那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那就好，这一趟出来，杂家心里也是忐忑的很呐，深怕办差不得力，回宫后无法交差呢。”
“有元公公出马，能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相信要不了两天，高某就是想招待元公公，都没机会了。那会儿，元公公该急着回宫领赏了。”
第二百零九章 开膛破肚
高琳华是等他们出门后，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的，嘴里喃喃，“竟然是因为年前的那一桩案子，可是那些不是死士么，能查得出来什么？”
那足足十八个死士的尸体，高琳华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但是从死士身上，根本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这位元公公又能查出什么来？
而且，宫里怎么会在意这件事，难道这些死士，是从宫里出来的么？应该不可能吧？
京师远在千里之外，他们追杀什么人？竟然能从京师追杀到凤翔府来？最后反而被杀了？
高琳华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这件事蹊跷无比，不过，反正也和父亲没有关系，最多就是领着那些宫里来的人四处转转罢了。
在鬼岭山边上，高靖生指着一块地方，对那几人说道，“那会儿，尸体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不过，最近下过雨，已然是没有什么痕迹了。”
元公公等人却是不理会高靖生，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周围，连一点地方都不放过，看的高靖生直皱眉。
元公公身后的这些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啊，那一个个的，翻找线索的能力，至少他以前没有见过。
高靖生袖子里的手微微捏紧，但愿这些人和死士不是一伙儿的，否则的话，问题真有可能严重。
出事之后，他就已经尽力抹去严啸啼严小蒙父子的痕迹了，希望这些人不要发现什么。
“元公公，这些死士到底是谁家的啊？竟然需要您来调查，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高靖生上前，对着元公公道，看着仔细查找的元公公，心里强行压住不安。
元公公抬起头来看了高靖生一眼，“杂家知道你好奇，只是这里头的事情，高大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高靖生没有再问，心里却是将京师那些家里有六七岁孩子的达官贵人一一罗列了一遍，可是却没有一家能够对的上的。
高靖生看到，元公公那一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找到线索。
然后他看到元公公走了过来，“高大人，不知道那十八具尸体，现在在哪里？”
“因为不晓得元公公会亲自过来查探，又碰上年节，我就让人卷了草席埋了，若是公公要看的话，只能掘起来了。”
都是死士，谁知道还会有人过来查证呢？
这位元公公拿出了身份令牌，却并没有说，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也不知道是皇帝的人，还是几位后宫妃子的人。
高靖生是没有想到的，元公公他们，竟然真的选择了掘墓。
在元公公他们开始挖土的时候，高靖生就已经退的远远的了，这里是一片乱葬岗，高靖生觉得这里阴气重重，再加上他们是要掘坟墓，高靖生也觉得不吉利。
元公公等人没有在意高靖生，而是沉默的将草席里的人给挖了出来，十八具尸体，一字排开。
老远的，高靖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道，退的更远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竟然看到，那些人真的去翻查那些快要发烂的尸体，“呕……”
高靖生回府的时候，整张脸都是苍白的，这让守在门口的高琳华十分担心，“高管家，我爹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一为难着，到底是不知道要怎么说那场景，他怕光是形容出来，高琳华都会受不住。
高靖生拉住高琳华的手，摇着头，“傻孩子，爹累了，扶爹去屋里休息。”
“嗯嗯。”
等顾姨娘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高琳华已经扶着高靖生躺下了，“爹，你睡会儿，我等会儿让人煮点肉粥给你端过来。”
“华姐儿，别放肉。”高靖生虚弱的说道。
高琳华的眉头蹙起来，父亲这样，就应该喝点肉糜粥补补，为何不能放肉？
不过，看到父亲那模样，高琳华便不敢再问，连忙退了出去。
“小姐，奴婢去煮点清粥来吧？”退出去之后，顾姨娘便领着说道，高琳华点了点头，“记得不要放肉。”
等顾姨娘走了，高琳华才是逮住高一问道，“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就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他不是陪着那几位去看现场了么？”
高一犹豫了一会儿，凑近高琳华说道，“小姐，他们把那十八具尸体给挖出来了，而且还……还……”
高琳华见高一还了半天的，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不其然，高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们将那些烂了的死士，给开膛破肚了。”
高琳华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房门，难怪父亲那般模样，想来那场景也不会有多么的温和。
那些人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怎么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真是够残忍的。
死士生前的训练，就已经够难受了，死后还不让他们安生，开膛破肚，连个全身都不给他们留。
不过，都死了大半个月了，还能查出点什么来？
“那现在那些人呢？可回去了？还有那些尸体，再度埋了吗？”
高一点点头，“那一群人都回咱们安排的客栈了，至于那些尸体，大人问过元公公之后，又埋了回去。若是不埋回去，明日那些尸体就都得喂了狗肚子。”
“嗯。”高琳华应了声，估摸着，那伙子人也是怕尸体被狗咬没了，这才同意再度埋下去的。
毕竟，要是进了狗嘴，他们以后再想要挖坟墓，都没得来挖了。
客栈里，元公公的眉头紧蹙。
“怎么办？时间太长了，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们之所以去对死士开膛破肚，就是因为在案发地，什么都没有找到。
但凡有那么点线索，他们都不会再去倒腾那些死尸。
高靖生看了难受呕吐，难道他们这些动手的人，就一点都不嫌恶心么？
可是为了得到线索，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么？
“事情发生在鬼岭山，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躲入了鬼岭山？姓严的那个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杀了十八个人，一时半儿好不了才是。”
元公公摇摇头，“应该已经离开了，没有把握，他不会杀人。我们很有可能和他们错开了，不行，必须在他们入京师之前，拦住他们！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