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秀-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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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三叔之所以此时选择在凤翔府帮三皇子屯兵，就是因为父亲在这里。
只要能够拖到父亲调任，那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顾姨娘回到自己院子，先是吩咐人下去准备要出行的东西，“老爷明儿就要出发，你们动作都快一些，知道么？不然耽搁了老爷的行程，有你们好看的。”
“姨娘这是？小姐不是说让您拖着时间么？”百合见顾姨娘吩咐下去之后，大伙儿忙的热火朝天的，不解的问道。
“是要拖时间，可是姿态也要摆出来，不是么？这事儿，不能得罪老爷，也不能得罪小姐，所以我是要好好准备的，不过，也是要病一场的。”
顾姨娘咬着唇，心里十分的决绝，她要真病，这一次，是个机会。
是夜，百合看着顾姨娘只穿了中衣，缓缓的将整个身子沉到池塘当中，心中升起了一丝佩服。
顾姨娘也是练家子出身，想要生病可不容易，至少这三年来，顾姨娘就从来没有请过大夫上门。
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顾姨娘选择趁着没人的时候，来池塘里面泡一泡。
这天还没彻底回暖，池子里的水可是寒的很，顾姨娘只穿了那么点衣服下去，明早，想不病都难。
“姨娘，快起来吧，都泡了一刻钟了，够了，若是时间长了，寒气入体，以后想要调理好，可不容易。”
百合见顾姨娘已经冻得脸色发白了，连忙出声叫她，可是她却无动于衷，依旧在水里待着，不由得摇摇头，直接翻身将顾姨娘给拉了上来。
见她力气都不剩几分了，还想着挣扎，一个手刀将顾姨娘给砍晕了。
“对自己也太狠了。”
百合将顾姨娘弄回去之后，连忙用热水给她洗身子，又熬了姜汤给她灌下去，可就是这样，后半夜的时候，顾姨娘还是发起了高烧。
百合叹了口气，“你倒是如愿了。”
不过，直到天将亮的时候，百合才是慌慌张张的着人去请大夫，又让人通知高琳华顾姨娘的情况。
芙蕖低声在高琳华的耳畔说着，“小姐，顾姨娘穿了中衣在院子里的小池塘里泡了一刻钟，还不肯起来，是百合强行将她给拉起来，这病，怕是不轻。”
昨日，高琳华那么和顾姨娘说了之后，便让芙蕖去盯着顾姨娘了，只是没有想到顾姨娘能做的这么狠。
“交代大夫好好开药，莫要让顾姨娘留下什么病根了，池塘里的水，可不怎么干净。”
想到半夜的池塘，高琳华觉得浑身都冷，亏顾姨娘有胆量下去。
“这件事情，我该谢谢她！”顾姨娘这么一病，估计得拖个十来天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想不开
“老爷，姨娘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她实在是病的起不了身，没法陪老爷一块儿去，姨娘说，老爷若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行过去，不用等她。”
百合对着高靖生禀告，先是将顾姨娘的病情详细的叙说了一遍，然后才有了这么一段话。
“她怎么病了？她身体一向很好啊？”高靖生的眉头蹙起，他对鬼岭山的地形，可是一点都不熟悉。
这一次要带上顾姨娘，就是为了让她带路的，若是她不去的话，他去干什么？
高琳华挥了挥手，“你先回去照顾她，这件事等她好起来再说。”
顾姨娘虽然烧的迷迷糊糊的，可是躺在床上却不敢睡过去，直到百合回来说，高靖生推迟了行程，这才是安稳的睡着了。
百合摇了摇头，顾姨娘有时候真的很死心眼。不过也是，要是不死心眼，怎么可能要给高靖生做妾呢？
高琳华坐在屋子里，听着下面人打探来的消息，嘴里喃喃，“也就是说，父亲推迟了行程之后，去了后街的宅子那，找三叔去了？”
“是的，老爷现在还没有从三老爷那里出来呢，还要继续盯着么？”
高琳华摇摇头，“不用了，你们也尽量离后街那儿远点，不要让三叔有怀疑的地方，要不然，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既然三叔带来的东西是银子和兵器，那押送货物的小厮，也不可能是寻常人，肯定都是三皇子手底下的高手，要是他们离得太近，肯定会被发现的。
“恐怕三叔会很失望呢。”高琳华站起了身，“走，我们那拿补品去探望一下顾姨娘。”
顾姨娘比高琳华想的还要糟糕一些，她伸手试了试顾姨娘额头的温度，“怎么还这么烫？没有喝药么？”
顾姨娘这明显是寒气入体引起的高烧，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病症，加上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有退烧才是。
“已经喂过两次药了，可就是不见好，是不是让大夫加大一点剂量？”
百合也着急，都这么长时间了，顾姨娘的烧还没有退下来，要是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才好？
高琳华摇了摇头，“不，百合，你再去请两位大夫回来，再给姨娘把脉试试，看能不能看出其他东西来。”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着凉发烧，大夫肯定不会开错药，顾姨娘之所以不退烧，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若是顾姨娘真因为此事而出事的话，高琳华必然会过意不去的。
百合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小姐这意思是……她在顾姨娘身边待了两年，总是有感情的，自然也不愿意看着顾姨娘出事，立马就飞奔了出去。
秦嬷嬷一向不喜欢高琳华待顾姨娘好，可是见顾姨娘这样子，还是于心不忍，“小姐，要和老爷说一声么？这高烧，可大可小啊。”
说是小病，确实是小病，可是也常常要了人的命呢。
高琳华点点头，“跟高一说一声，爹爹回来了，立马通知爹爹，顾姨娘这病有点儿严重。”
百合没多久就将大夫给请了过来，“小姐，快让大夫看看姨娘吧。”
高琳华站起来将地方让给大夫，自己则在一旁看着，大夫的说法还是和之前一样，寒气入体，引起的发烧。
倒是有一位大夫问道，“这位姨娘平时的饮食可规律？”
高琳华看向百合，顾姨娘的事情，百合最清楚了，只见百合摇摇头，“姨娘平时只有饿极了，才会吃一点东西。”
因为高靖生对她的冷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府里，便吃不下什么东西，掌家后，有时候太忙了，也顾不上吃东西了。
很多时候，哪怕饭菜摆上来了，她也就只是象征性的动动筷子而已。
高琳华脸上的表情有点黑，顾姨娘平时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也亏得她是练家子出身，才撑了这么几年，换做是旁人，早就病倒了。
就这样的情况，她还敢往凉水一待就是一刻钟，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小姐，这位姨娘怕是肠胃也不太好，老夫重新给她开个方子试试吧，若是还不能退烧，那老朽也没有办法了。”
高琳华点点头，让百合服侍着大夫去开方子，自己则是站到了顾姨娘的床前。
最开始认识顾姨娘的时候，她是恨不得顾姨娘立马去死的，毕竟那个时候父亲生死未知，差点被她害死了。
可是之后，经过父亲和柳子珩的劝说，以及她的毁容，她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人的存在的。
却不曾想过，这个烈性的姑娘，竟然因为感情，而变得这般憔悴。
“她还好么？”
高琳华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转过身去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先前的大夫只以为是寒气入体，没有料到顾姨娘的肠胃也不好，如今大夫去开方子了，看喝下去，能不能退了烧。”
“顾姨娘已经烧了好几个时辰了，再不退下去，怕是危险了。”
那个时候，就是烧退了，也会影响到其他的。
高靖生叹了口气，“华姐儿，你先回去吧，爹爹守在这里就行了。”
高琳华犹豫的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若是姨娘醒来，爹爹记得派人来通知我一声。”
秦嬷嬷跟在高琳华的身后，本能的察觉到她的失落，纠结了好会儿，才是开口劝说道，“小姐何必自寻烦恼呢？”
“嬷嬷，我只是……”
“小姐，老爷应该很快就要回京师了吧，若是顾姨娘和老爷之间还是这种状态的话，还不如让顾姨娘此时病死了呢，免得回到京师任由夫人折磨。”
高琳华沉默了，因为秦嬷嬷的话虽然粗，可也是实情。
父亲对待顾姨娘没有半点感情的话，回到京师之后，肯定也不会管内宅的事情，王氏又如何容得下陪了父亲几年的顾姨娘？必然想尽办法折磨。
顾姨娘如今都神伤的饮食不规律，到了京师，还不得抑郁而亡？再加上王氏可能的折磨，那必然是生不如死的。
“其实也没什么，三年前父亲纳她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是一时间有点想不开而已。”
第二百三十四章 挪用
高靖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顾姨娘两日，见其恢复的不错，这才是去处理堆积起来的公务。
这几日，薛一凡和他对着干，好多事情都堆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实在是忙的不行。
顾姨娘看着高靖生离去的背影，像是裹了蜜糖一般，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百合见了，不由得叹气，“你差点丢了命，就是为了这会儿？”
顾姨娘很认真的点头，“小姐几次三番的提了回京师的事情，我若不能在这会儿跨出一步，以后可如何过？所以我只能孤注一掷。”
而很幸运的，她成功了，虽然高靖生不至于一下子就对她死心塌地，可是能够百忙之中在床前守着她这么久，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不是么？
至少她病好以后，高靖生应该不会像之前那么冷淡待她了。
并且，同高靖生一道去鬼岭山，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她若是把握好了，那就一切都好了。
顾姨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侥幸能得个一儿半女的，她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祝你成功。”百合觉得，自己现在只能说这个了。
高庭生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满脸的怒气，“那个顾姨娘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竟然敢耽搁三皇子的大事！”
他来凤翔府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而且顾姨娘这一病，还不知道要病到什么时候呢。
他去了二哥那里，让二哥和他直接去鬼岭山看看，这凤翔府也就鬼岭山适合藏兵了。
没成想二哥竟然不同意，直接告诉他，“鬼岭山的地界，还是顾姨娘最了解，我就是和你去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老爷何必纠结？您先看看这个？”有人递了一封信给高庭生。
他拆开看了，然后立马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三皇子是打算拿下那批东西了！”
来人点了点头，“如今三皇子需要大量的银子来支持你在这边的事情，自然要拿下那批东西了，既然你已经验过没有问题，那拿下来对三皇子来说，将会是很大的支持。”
“好，趁着我二哥这两日没有空，我先去找荣国公，尽量将这件事给落实下来。”
想起荣国公库房里的那些东西，高庭生便两眼放光，都是好东西啊，只要操作的好，那些可以淘换不少银子呢。
“可是，吃下那些东西，可是要不少的银子。”原本打算离开的高庭生走了回来。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那还是荣国公。
荣国公哪怕因为想要快些处理，低价贱卖了那些东西，高庭生也拿不出买那么多东西的钱来。
“你怕什么？你从京师带来的，不就是银子么？三皇子的意思也是这样，反正屯兵一时半会儿花不了那么些银子，可以先拿下那些东西，然后以后淘换了变现，只会多出来不会少的。”
就算是高靖生给他们选好了地方，前期的招人，建营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三皇子给的银钱，已经足以一千人支撑两三年了。
高庭生犹豫了下，心中有点不放心，可是又想到自己亲手点过的东西，便将心底的不安散了去。
那些可都是他亲自验过的货，怎么可能出现问题呢？
“好，我这就去办，一定让三皇子满意。”
高庭生出门之后不久，高琳华就得到了消息，不小心掐坏了凤仙花刚冒出的嫩芽。
“没有瞧错？是往荣国公那边去了？”高琳华头也没有回的问道。
少年明知道高琳华没有回头，还是呆呆的点了点头，“不会看错，我远远地看到了三老爷进去了，才回来禀报的，二叔还在那里守着呢。”
这个年轻俊秀的少年正是张大的儿子，张狗儿，当初被高琳华随张大张二一起领回家的。
只是那会儿，已经八岁的张狗儿看起来，瘦弱的同四五岁的孩子没什么差别，几年过去，却是已经变成了俊秀的少年了。
谁能想象，他就是当初那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呢？
张大张二有钱之后，也让张狗儿学了些字，又让他跟着练了功夫，如今已经能帮高琳华做很多事情了。
“你不用过去守着了，让你二叔也回来吧。至于三叔和荣国公会怎么交易，咱们管不着。”
高琳华闭上了眼睛，明明就沐浴在阳光下，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您不是担心三老爷出事么？还是看着点好吧？”张狗儿回了一句。
他和高琳华同岁，又在府里待了这么些年，到底要熟稔一些。
高琳华摇摇头，“又不会有人刺杀他，至于他自己要怎么过，咱们管不到。”
她之所以还让张二和张狗儿看着三叔，不过是因为担心顾姨娘病了，三叔自己跑去鬼岭山而已。
鬼岭山那地方，就算没了盗匪，也不怎么安全，野兽时常出没。
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三叔着急去荣国公那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空去鬼岭山闲转。
“小姐，这样真的好么？您能等到老爷调令来的那一刻么？”张狗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琳华猛然转头，看着张狗儿，看了很久，这才是问道，“狗儿，你的书读的如何了？”
“小姐让小的看的，小的都看完了，最近再看史记呢。”对于读书这件事，张狗儿还是很喜欢的。
“找个先生学学如何制艺吧，明年或许有机会下场试试。”
高琳华淡淡的声音传来，让张狗儿浑身都僵硬了，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小的是要服侍小姐的，怎么能去参加院试？小姐是嫌小的服侍的不周么？”
高琳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快起来吧，跪着做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不是嫌弃你，而是知人善用！保护我这种事情，你爹和你二叔就能胜任了，至于伺候我这活，你也做不来。
你是个读书的料子，就好好读书吧，以后挣个官职，也好帮衬我父亲一下，他性子太直，恐怕也得罪了不少人。”
“小姐……”
第二百三十五章 避开
“小姐竟然是打算让张狗儿走读书人的路么？”
秦嬷嬷端了水果进来时，正好遇见了张狗儿，见他喜笑颜开的样子，便顺口问了一句。
这才是知道，小姐竟然打算让张狗儿参加院试。
高琳华轻轻抚着凤仙花的嫩芽，“是啊，爹爹常年在外做官，在高家也没有个得力的晚辈，至于舅舅那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既然是如此，为什么不让张狗儿试试呢？我瞧着，他也是个能读书的，若是能中了秀才，便可以在爹爹身边当个小幕僚了。”
至于举人或者是贡士，高琳华则没有想那么远，只是觉得张狗儿一个会读书的孩子，就帮她跑跑腿儿，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嬷嬷点点头，“也好，他和小姐同岁，并不适合在内院瞎转悠了，他当初也没有卖身契，本就是良民，若是能够考上，就再好不过了。”
小姐对那一家子，至少有个再生之恩，就算是张狗儿以后真考上了，也不可能忘了小姐的恩情。
“小姐可要去瞧瞧顾姨娘？百合传话过来说，顾姨娘这两日，就能养的差不多了。”
顾姨娘虽然这一次够狠，身子也弱，可是病却是好的比常人快了那么一些，这才没几日，便利索多了。
要是别人，烧的那么严重，不虚弱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行呢。
高琳华清楚，百合之所以过来询问她，要不要去看顾姨娘，就是想确定一下，还需要顾姨娘病多久。
只是，高琳华并不怎么想见到顾姨娘，“嬷嬷，你去跟百合说一声，再有三四日的时间，便差不多了。”
总不可能一直让顾姨娘病着的。
百合收到秦嬷嬷的传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不作声的将顾姨娘的药量减了，也不曾对顾姨娘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高庭生都是一大早就出门，夕阳西下才回来的，直到高庭生从后街开始拉东西走，高琳华才是接到通知后，到门口去看了眼，正好看见了马车消失在街道上。
“小姐，不是说三老爷拉来的东西不卖吗？怎么突然拉走了”
高琳华摇摇头，没有解释，三叔拉走的肯定是银子，他这几日天天去荣国公那里，不可能是聊天喝茶的，肯定是去谈价格做生意了。
如今拉银子过去，应该是将事情都已经谈妥了。
高琳华想，这一次荣国公，可是要收不少银子啊。
不过三叔的那些银子，应该都是拿来养兵练兵用的吧？竟然会花在这样的事情上，果然是胆大。
虽然心里觉得三叔肯定是被坑了，可是给高琳华却有点高兴，因为动用的是那笔钱。若是没有了那些钱，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嬷嬷，三叔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插嘴。”高琳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只管看好戏就是了。”
当高琳华往回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父亲，她行了个礼，“爹爹是去找三叔的？我瞧着，他刚刚拉了几车东西走，想必是有所打算的。”
高靖生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高琳华，“华姐儿清楚了？”
高琳华点了点头，先是将周围的仆妇都叫走了，这才是开口，“三叔拉银子过去，想必是价格谈妥了，今天应该是可以完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