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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宵汉-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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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敦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家主公说,掉到一半再回来,你想不到。” 
    第二百一十五章 沧海桑田(下)

    萧若的诡计里大都和“无赖”两个字打死不相离。

    这个马超在三年前已经有深切的体验了……所以这次多加防备,却还是吊死在了同一棵树上……

    不甘之余,听到夏侯敦的这句话,再联系两支军队的行动,在脑海里细细一想……

    夏侯敦来引他离开,让他在萧若面前暴露出缺陷之后,忽然掉头打张绣,让他扑了空只是第一层计。

    掉到一半又掉回来!意图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是第二层。

    会和还神出鬼没故意留下多出来的灶头,让他们以为萧若是故弄玄虚虚张声势,错估了敌手力量……这是第三层。

    至于联系上地利,刮开树皮刻上他的誓言拖延他们逗留的时间,用滚木困住骑兵……就更往深处去了。

    忽然背后一阵发冷。

    夏侯敦的行军忽进忽退,飘忽异常,根本没有机会事先和萧若商量,却能一环扣着一环,真伏连着假伏,战藏着战,配合得好像演练过多次一样滴水不漏

    想到此处……耳边一直回响着夏侯敦那句带着自豪夸耀,微微倨傲的:“我家主公说,掉到一半再回来,你想不到……”

    他一张脸从铁青变得青得发黑,眼圈发红,瞪着萧若长身而起:“我曾发过誓,如和你兵戎相见便马亡枪折,你不若即刻杀了我应誓”

    “杀了你……”挥挥手让忙着把他重新按倒的亲兵走开一些,萧若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案上敲着,沉吟不语,似乎在考虑他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夏侯敦不由得气结,寻思这小子比疯狗还厉害,赶在后面大军到来之前好不容易将他绑下来就折损了近百人,未曾想被绑还能伤人,他为此差点葬送了一条胳膊……忍不住道:“要杀为何还要我生擒?”

    说话同时额头突突直跳,虎目一动不动地冷冷瞄向马超。

    马超似乎是看透了夏侯敦心头所想,微微冷笑,目光淡淡从他脸上划过,挺直了背脊:“士可杀不可辱。”

    萧若愣了一下,纳闷地反问:“你也算士?”

    “我怎么不是”马超冷傲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士还可以刷马。”萧若一副相中良马的伯乐表情……这却让熟知她性格的马超面色不可察觉地一僵。

    “带下去吧……”

    下一句话,决定已经下了,沦为阶下囚的马超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利。

    萧若丝毫没考虑这个三国名将里排名仅屈于吕布之下的大将一生中第二次栽在同一地方的屈辱,而且在他屈辱上又加了一层……让他一生中第二次栽在了同一个地方的马圈里。

    ………………

    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等什么时候你刷的马可以踏平整个西凉,就放了你。”

    脚上被铁链绑着,兵器被收走,夏侯敦和亲兵贴身看守在一边……让他连自杀尚且不能。

    就在这样的状态中刷了两天马之后……马超忽然反应过来……

    萧若说踏平了西凉再放他……

    可他的地盘就是西凉!

    怒极攻心,扔掉鬃刷踢掉草垛起身,马超怒视着围过来的士兵。

    “叫萧若来”

    夏侯敦正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晒太阳,听到铁链摩擦的声音,眼眸微微一眯,手抓住大刀,转眼间已经跳过围栏站在了他面前。

    “竖子又生什么事?”语气满不耐烦。

    “我说……”马超蹙着眉头,气焰也不在他之下:“叫萧若来”

    “不在。”

    夏侯敦冷冷道:“对付韩遂去了。”

    “……”马超愣了一下,韩遂不肯割城还他,这疙瘩已经种下,此刻听到这消息也不见得担心。

    只是想到暂时无法得见,神色稍稍一黯,顿了顿,又怀疑地抬起头:“为何你不去?”

    夏侯敦有了一瞬的游移,随即眼底泛起恼意:“**底事?”顿了顿,警告了他一句:“给我安分点,否则你刷一匹,我斩一匹。”

    两日看下来,知道马超对战马倒是真心照拂,因此夏侯敦出此言威胁。

    马超怔了一下,却无从反驳……

    夏侯敦冷笑,脚踏在栏杆上,手一撑便带着刀一起翻了过去。

    面前平原一览无余,辽阔得让心头热血乱串,手中刀也恋战长鸣,却不得不压制下来,看守这一个战俘……

    萧若还是信不过他,别说用他,就连出征之事,都是大军已行至二十里之外往回送战报他才得知。

    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夏侯敦掏出胸口的最后一个锦囊。

    曹操在出征前一共给了他三个,第一个让他在逼近天水时拆,内容是掉头攻张绣。

    第二个在散关拆,让他再掉头,秘密援助萧若。

    现在最后一个……

    夏侯敦对着阳光,只看到丝囊里浅浅一方的黑,移开,对准太阳又眯起眼。

    手反复摸索片刻,再小心地收入了胸口。

    这个锦囊……还不到打开的时候。

    也希望,永无打开的一日。

    ……

    只是少了一个马超,西凉铁骑却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脆弱下来。

    究其原因,乃是马超手下的一名叫做庞德的亲信大将,不满韩遂见死不救,几次顶撞韩遂,遭到了严苛的处罚。

    将帅不和,乃是兵家大忌。

    就在这个时候,堳城的军队乘胜追击,杀到了韩遂营地一带。

    两军对阵,乐进在与庞德交锋之前,接到了萧若送来的迷信……

    展开一看,一丝苦笑凝于唇边,清秀纤细的六个字,却有些刺眼:“战就败,败就逃。”言简意赅。

    乐进沉思了片刻,忽然觉得眼熟,忙掏出上次他和马超作战之前萧若给他的信:“诈败……朝伏虎坡,青峡一路逃。”

    乐进皱起眉,细细再将那六个字看了一遍,视线最后停在“败”字上……

    “又是装败?”

    忍不住觉得蹊跷,喃喃出声来。

    ……

    乐进几次和庞德交兵,每次都落败了。

    因为有马超的先例在,庞德都未出兵追击。

    就这样……一次败,两次败,三次败……

    韩遂还喜笑颜开,见他们败到第六次,韩遂开始变脸色了。

    每次虽然都是捷报,但是每次带回来得战利品几乎没有,最紧要的粮草没有分到分毫,千军也寸土未进。

    当即下令,再一次胜必出兵,乘胜追击。

    庞德却拒不从命——坚持乐进是想要重复上次的计谋,是诈败;意图引他们上钩。

    然而这时,军中流言甚嚣尘上——

    马超已经降敌,庞德是他的旧将,因此顾念旧主情谊,每次和乐进交手,虽能胜他,都手下留情,故意放他走。

    流言传到耳里,韩遂大怒,下令收编庞德的袍泽,解其兵权。

    此举彻底断送了他和庞德的关系,庞德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一怒之下带着自己袍泽,也是马超曾经麾下的,西凉铁骑中最精锐的三千骑兵,离开了韩遂。

    ……

    消息传来之时,萧若正与刘钰在校场里练射箭。

    说是一起,刘钰只是站在一边静默地看着而已……

    那晚之后,他多次试图开口,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萧若也当他是寻常亲兵,更除了必要,不再和他说一个字。

    渐渐的,二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安静。

    反倒找回几分起事之初的默契来……

    在下意识地擦好箭,按照萧若习惯的姿势摆到她手边时,刘钰自己都愣了一下——

    萧若却浑然未决,找着以前的感觉拿箭架起拉弓。

    “禀使君。”来的是乐进的亲兵:“不出使君所料,庞德降了。”

    弓已经拉满,和嘴角不自禁带上的笑意一个弧度。

    “带着三千铁骑……”

    手正准备放,下一句话传了来:“投降了明公。”

    “嚓”

    手指骤然松开,箭远远飞开,竟没上靶。

    萧若转过身,压制住心里泛起的惊诧:“你说投降的是谁?”

    ……

    庞德的投降大大分化削减了西凉骑兵的力量,这虽然是萧若乐见其成的……

    然而他竟然舍近求远,远远绕开了长安堳城这一线,挨着羌地,再往南冲着曹操去了。

    此举促使了萧若百思不得其解中,第二次提笔给曹操写信——

    “等庞德绕到了,让他绕回来。”

    接到这封加急的信,曹操哭笑不得……

    庞德来降是意外之喜,然而萧若的信里透出的怨气令他忍俊不禁。

    他手下谋士荀攸看见此信时也诧异:“为何庞德要舍近求远?”

    曹操微微笑道:“想是小女子做了折损阴德之事,不容于忠勇刚烈之人。”

    说着提笔沉思了片刻,踟蹰着,唇畔带着浅笑,慢慢写了回信。

    “此举延误军机,孤以为不妥。”顿了顿,还是加上一句“万事小心,勿要莽撞行事。”

    荀攸敏锐地听出来这句话含着的宠溺之意,没有顺着这句话往下说……只聪明地在他吩咐人将信送出去的时候,转了语气:“明公英明,英雄自然归心。”

    “英雄?”

    曹操重复一遍,阖眼,神色寂寥下来:“天下不缺英雄。”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令荀攸瞬间不知如何接口。

    “是,英雄已经太多了。”应下话得是推门而入的郭嘉:“徐荣已亲自带兵……屯曲桐关,不日当向主公下战书。”

    曹操霍地睁眼。

    “还有董贵人产下的皇子已有了名,叫炎。”郭嘉加了一句。

    曹操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扣着桌子,偏头想了想,赞道:“刘炎,好名字。”

    荀攸皱眉,郭嘉也正要说话。

    他已经将手从桌子上拿了起来,注视着自己的手指,真心地笑了:“只是火太重,需防引火烧身。”说着转身,对荀攸道:“把孤的这句话记下来,一字不变,送去给徐荣。”

    ……

    庞德引兵离去的一刻起,西凉铁骑摧枯拉朽一般的溃败已经成了定局。

    少了马超,西凉铁骑如雄鹰断去一翅。

    再少了庞德……

    由韩遂统领的还余下的万余大军就已经成了无翼之鸟,偏偏高高地在空中,还由着惯性往前移动,却注定了陨落。

    ……

    萧若这次没有用乐进,反而启用了堳城旧部范宁为主将。

    此人调兵遣将自然比乐进大大不如,无意中加大了这一战的难度。

    范宁带着一万余部众,正面与韩遂交锋。

    萧若自己带着三千人马,穿过了漫长贫瘠的沙漠戈壁,迂回到天水。

    无将可用,这扭转乾坤的致命一战异常艰难。

    萧若随行带上了马超……

    试图在行军途中劝降他。

    结果一直无功……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某日马棚下,萧若意图最后一次尝试,低头看向被铁链所绑低头刷马的马超。“又不是没有降过……”

    伤疤被揭,马超眉心微微一跳:“你说够了么?”

    “你听够了么?”

    “……”

    “听够了就降吧……”

    “…………”

    马超索性不再答话,低着头,长眉压着眼底阴云,手上不停地刷着马。

    “真的不降?”萧若目光上下逡巡,停在了他的一身还未脱下的盔甲上:“堂堂六尺男儿……何苦如此想不开?”

    “七尺五寸。”马超冷冷回击。

    “真的?”怀疑的语调冷不防传来,心头再次一堵,索性站起身来。

    “铠甲不错。”萧若真心地赞,微微一笑,语气带着深意,目光也含上温和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忽然出声:“真的不降,我就脱你的衣服了。”

    马超一怔……似乎未反应过来……

    “你……”

    待一思忖,脸上忽地浮上一层红晕,眼里怒意窜起,语气比方才恶劣了许多:“你待如何?”

    瞧着他这副模样好笑,萧若笑出声来,反问:“你说呢?”

    “……”马超眼睛周围都红了,胸口起伏,琥珀色的眼瞳怔怔地定着,里面满是戒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牵着脚下的铁链叮铃直响。

    看着他这个愤怒又委屈的样子。萧若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刘钰道:“多带几个人,把他铠甲脱下来。”

    刘钰正在发呆,没有反应。

    萧若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

    刘钰瞬间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她……“找人脱下马超的铠甲。”没有回头去看那人的表情,萧若缓缓地道:“再去找一个七尺五寸的人,身形和他相仿的。”

    …… 
    第二百一十六章初定关中

    接下来的,是扭转乾坤的最关键的一战。

    这一战,最后存于世人口中的也就寥寥几句话……

    ……

    时入秋风寒,北地旱,韩遂粮草未能接。

    凉州刺史使昭信校尉范宁领一万大军为正,马超自西天水引三千骑兵为奇,韩遂军中马腾父子旧部望旧主之旗而胆寒,皆大呼:“马孟起至也”兵未至而军心散,弃械奔走,高声哭号,葬身马蹄下者无数。

    韩遂大败,退至金城,擒马腾一家老小于城头,当残军之前斩首,血溅十尺。

    马超于是请命,亲率骠骑五千,战一月而夺金城,韩遂退至秦川,马超追至秦川,过路之处,杀尽降俘,韩遂且战且败,远投西羌之地,旧部凉州八骏尽数为马超坑杀。

    ……

    世人口中,韩遂是因为马超的投降而败的。

    无人知晓第一个马超是萧若使人假扮,仿造马超部下的一切旗帜军械,特意从天水选了三千匹最精悍的战马,将出发的地点都选成了天水这样特殊的所在。

    从三年前萧若故意将他放到天水开始,天水在所有凉州人印象里就是马超的地盘。

    因此没有人怀疑率领大军从天水出来的将领并不是马超,包括韩遂。

    这支骑兵瓦解了韩遂大军的士气,也让范宁的正面战场士气攀升,一扫颓势。

    粮草的不足和士气的瓦解两个致命弱点让韩遂败退了。

    只是退到金城,他还保留着一定的实力,完全可以慢慢囤积粮草,拉长时间,待机再起和萧若抗衡。

    但是他回去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错的一件事是……立即杀了马超一家老小。

    此举真正把他逼上了绝路,再无转圜。

    ……

    天水城上,大风萧萧,秋日残阳悬挂山头,夕阳血色洒满了天地。

    又是一场恶斗落下了帷幕……

    金戈铁马的声音渐渐远了,留下来只有耳边越来越空荡荡的风声,呼啸而过,带着万古前留弥留的对眼前这片大好河山的眷念。

    听完士兵的汇报,她缓缓闭上了眼,伫立城头不动。

    刘钰望着手中的披风,再望望萧若的背影,欲开口将披风递给她,却不由迟疑,神色复杂地与她一起沉默着。

    “他坑杀了所有的人。”

    萧若低低地道。

    “……”刘钰神色一怔,眉间也隐隐有些悲哀之色,在风声中小声应了一句:“前些年你不在,马超原本是订了亲的,和凉州八骏杨秋的女儿杨婉,听说这次去许昌受封回来就要成亲。”

    萧若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惊讶,语气忽然一滞,呼吸也屏住了。

    刘钰低叹了口气,默然不语——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家中老小被一同斩首的噩耗传来之日,马超发狂之下空手挣断铁链的那一幕……

    铁块撒了一地,狼藉之中,那个原本眼神纯正的青年将军,就像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在巨大无形的笼子里挣扎着,咆哮着,像是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撕裂……

    那样绝望到底的眼神,光是想到,就令他浑身发冷……

    就是那一日,他也亲眼看到面对着马超,萧若虽然面色镇定,手也在轻轻地发抖。

    过后接过她一直拽在手里的弓,发现上面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

    他也是捏了一把汗的,当时旁边只有不到三十个亲兵,马超连铁索都挣断了,如果要杀萧若,就是举手之间的事。

    但是他始终没朝萧若走一步,而是缓缓后退,手上因为用力过度而裂开,血滴滴而下,拖出一条血痕。

    就那样站着,久久的,不说话……

    急促地呼吸着,眼睛血红,手张开又握住,好像想去哪里,却寸步难行……

    这情景让刘钰想到了围猎的时候,被困在包围中,死去了所有同伴的狼。

    浑身都是血,戒备任何一丝声响,仇视所有的人,眼神想杀死猎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马超那一刻的眼神和独狼如此相像,这让刘钰感到一丝隐约的不祥……

    “让我杀了他。”

    许久许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话,声音沙哑,急促的呼吸中音节残缺,一动不动地瞧着萧若。

    “好。”

    他听见萧若答。

    ……

    急从堳城调来的五千骠骑,萧若大胆地全部给了马超。

    在看着他带兵出城的那日,刘钰盯着他的背影,想起当初被围到困境的那只独狼,它是撞树而死的。

    就算是困境也掩盖不住它骨子里的孤独和骄傲,宁愿血溅三尺玉石俱焚,惨烈而终,胜过苟且受辱。

    这个想法让他在马超出征之后就感到不安,等尽屠俘虏,坑杀凉州八骏的消息传来……他总算印证了内心的猜度——锦马超不复存在了。

    曾经纵横西凉如一弯新淬成的枪一样,锋利而带着天地正气,目光朗朗可敌皓日,刚直如枪寒铁为骨的青年将军,已经随着韩遂的兵败如山倒,一去不复返。

    他是这么想的。

    ……

    “来了……”萧若的下一句话短而急促,将陷入沉思中的刘钰拉了回来。

    将目光投向前方,察觉大地忽然开始缓缓颤抖,一条黑线在被暮色模糊了痕迹的天地之间横空出世,浩浩荡荡如河流奔腾,节奏清晰急促,远远看着就像是走在大雾中一样,渐渐近了,才看清那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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