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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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就是灶间,我很想问问你,孩子,你是做惯了那些?还是真的喜http://www。345wx。com欢守在火灶边忙活?”
“我——不该去吗?”她怯怯问。
女法老没有立刻表态,她轻轻舒出口气,又将手中的奶碟转回给女官,低低吩咐道:“一会梳头的时候再喝……”
她暗自思忖这话会不会是要她告退的暗示,但这时她陛下又开口了。
“身在人间的荷露斯神,”她微笑着道,“南北两地配得上他的女子寥若晨星!可惜小法老囿于年岁,还不能领会这层道理,柽柳田庄的七,我却要问问你,你能领会么?”
她一时想不透这诘问,惶恐中应道:“是……”
“后宫有别与朝堂,却也自有秩序,你们旁若无人的亲近,搅得宫里的姑娘们人人心思难定,争着溜去观赏这多年未见的风景,然后一路赞叹着回来——柽柳田庄的七,你抬起眼来告诉我,在那些赞叹之后,她们的怨艾与委屈,你担得起么?”
她依言抬眼,第一次在清晨明朗的光线里看清了她陛下。
这位容貌温婉的女法老,眼神极有光彩,不知是为影着晨光,还是因为映着女主两地的坚定心念?线条圆润的下巴,轮廓优美的嘴,为何他笑起来总让她有如沐春风的暖意?原来这份柔和是出自王族的遗传。
“图特摩斯说过,他会帮我的。”
听见她不假思索地以诞生名直呼两地之君,她陛下轻喘口气,忍下了。
“一旦戴上双羽冠,你就将承受这分量直至永生!他对于你的——”她微一沉吟,审慎地选了个词来形容这两个孩子之间盲目而无忌的亲近,“他对于你的迷恋,你确信能持续到永生吗?不要说他永不厌倦,毕竟你涉世未深,要知道对你来说,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法老的心。当他厌倦时候,只剩你一个独自承受时,你要指望谁来帮你分担?自顾不暇的柽柳田庄么?孩子,不要轻易踏入你不熟悉也无力掌控的地界!不要放纵了你的贪婪之心!不要奢望,不要逾越,惟有做出恰如其分的选择,才能维持玛阿特秩序的恒久稳定!你这柽柳田庄的姑娘,最好的归宿就是去往另一座田庄,回到命定的位置上,遵循玛阿特秩序活下去,轮回里自会有平凡安定的愉悦等着回报你的安分,这便是人世间通行的道理。”
望着眼前俨然玛阿特化身的她陛下,她混乱地在思绪里寻找掷地有声的反驳,怎找得出来!
却只想,可是我真的喜http://www。345wx。com欢他怎么办?
反复地想,可我真的喜http://www。345wx。com欢他怎么办?
她不会在乎的,这份纯粹、坚定的依恋,你和他,你们俩,说了也是白搭,就算再过三千年,了不起的哈特谢普苏特陛下,在乎的也仍只有人神之尊,也仍还是南北两地!
可是陛下,难道您真的以为,我会为了您的秩序舍弃掉我的心?
“我相信您的劝诫,陛下,我也知道我佩着双羽走来走去让王姐很是介意,我也知道首辅大人家的小姐比我更适合这里,我也知道变数太多,我也不相信明天!我甚至连永生都不相信!可是没有办法,陛下!图特摩斯只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我也只喜http://www。345wx。com欢他!陛下,我想让图特摩斯高兴,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如果他希望我与他同去永生,那双羽冠的分量便无足轻重!陛下,我并没有放纵我的贪婪,玛阿特天平上只有我和他的两颗心,陛下,如此恰如其分,又怎会是失衡?”
想是很不习惯遭逢反诘,她陛下表情凝滞地注视了她片刻,方才缓缓应道:“孩子,你该听见我说的话了。”
“是,陛下!”她躬身答,“可是,我更相信他!”
对立的信任是不能共存于一体的,这孩子相信的只有图特摩斯,半点私心都不留的相信着他。
“我听见了。”女法老微微笑道,说话间,她慢慢走近来,未必就是顺手无心地,轻拨了拨她鬓上的鹰羽,捎带着又端详了她一回。
“眉眼生得真好,”她轻道,“可南边的水土是养不出你这朵莲的。法老曾经希望,能以红白双冠与我交换穆特女神的双羽,但是七,柽柳田庄的七,此刻的你真的戴不上双羽冠,你们两个,也远未到心急的时候,都让自己再长长吧!王后的双羽冠,我只转给最合适的人。你先去吧,我也该听听小法老怎么说了。”
本应是如释重负的一刻,她却还没缓过劲来,刚才她答的太过认真,回答里倾注了她全部的心力,出得寝殿,依旧心慌如颤。
见她毫发无伤地出来,等候在殿外的法老立时眉头舒展,一步跃到她面前,问:“怎样?”
看见他,虽竭力忍住心口翻涌的酸楚,眼里仍是迸出了泪,突然就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住他,用尽气力对他喊:“图特摩斯,原来我竟是这样喜http://www。345wx。com欢你!”
“很好,”她轻声答,“该你进去了……”
他顺势吻过她的眉心,转身进去,不知他吻她时,有没有感觉到她的颤抖?
女法老仍旧立在暗处,注视着继子推门而入,真是神采飞扬啊!
“母后,”法老致意道,“您昨晚可睡得安稳?”
“一夜都辗转难眠,”她陛下微笑道,“你看我是睡得安稳的气色么?图特摩斯?”
法老敷衍地朝她看了看,不置可否,似是听出了她的不快。
“这便是你一眼选中的秘宝了,”她陛下微笑道,冷淡中颇有几分轻蔑,“柽柳田庄的七,长兄是掌药祭司,两个兄弟还混在步兵团里当差,另一个则是游手好闲的努乌,还有个哥哥娶了个不知检点的家养奴隶,记熟了七百圣书体,略通药草,虽短暂训练过,但舞艺音韵仍可说是一窍不通——”
“她还很会做菜。”法老笑着补充,笑容里多少带着些戏谑意味。
她陛下瞟了他一眼,“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语带讥嘲地反问,“坦诚地告诉我,图特摩斯,比起后宫,她难道不是更适合柽柳田庄?”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句质问并没有给法老带来丝毫不安,他甚至还回敬了不无自嘲的一笑,却又没有任何坚持地,泛泛地同意她道:“应该是吧。”
“这倒也罢了,若不盯着双羽冠,她这样的姑娘单凭性情容貌选进来也无大碍。但是,”说到此处,女法老有意缓了一缓,等继子脸上现出了专注倾听的神色,方道,“图特摩斯,你知道我无意令你难堪,可今天既谈到这姑娘,我便不能不问起——”
“我的难堪,还是让我自己来猜,”法老微笑道,避过继母递来的一刀,“母后突然如此慎重地要令我难堪,大概是与宫中道听途说得来的事非相关。让我想想——是曼赫普瑞么?”
他轻描淡写的口吻令她陛下反吃了一惊,“曼赫普瑞?”她疑惑道,“还未曾与他相处过,就已经熟稔到这地步了么?看来除了鼻青脸肿之外,摔交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尽管莽撞,却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我已决定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历练。”
“法老是在对我默认,”她刻意将话往重里说,“柽柳田庄的七与玛亚将军家的独子有染的传言属实吗?”
“倒不全是捕风捉影,”法老微微笑道,“却也不值得就此兴风作浪,教谕里早有指点:一个头脑发热的男人,你最好在他面前保持克制,让他去,神明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想想看吧,图特摩斯,用你的心想一想!柽柳田庄里的家养奴隶才为做下的丑事赔上了性命,那姑娘也是同样耳濡目染着养大的,没有倒罢了,既有玛亚将军家的独子日夜跟随,你又怎能断言她不会重蹈那
24、第二十四章 觐 见 。。。
奴隶的覆辙?”
法老仍带着笑,愈笑愈深,慢悠悠地问她道:“母后,您能断言?”
她不禁又是一怔,一剑重过一剑地递去,在他竟是如春风过耳,是该继续语重心长还是顺遂心意反唇相讥?措手不及之下,竟是没了对策。
后宫里开出了异域的花,不疑有它的执念交替着在她的寝宫来去,他们是约好了要在她面前互证心念么?这里仍还是她所熟悉的后宫么?底比斯王族延续到山穷水尽,又适逢其时地春暖花开了么?
“这可太令我意外了!”她冷冷道,几乎就是恼羞成怒,“原来法老也是半点私心都不留地相信着那西岸田庄里的姑娘!主神御前,何曾见过两地之君如此轻浮与轻妄?!”
她冲口而出的一句训斥,竟成了与她不相干的两人相悦相信的旁证,那不经意的一个“也”字,小法老听见,顿时眉飞色舞,那眉那眼,依附着传自别家的英挺与明朗,因为曾经熟稔,所以无比憎厌。
她定了定神,勉强与他笑了笑,道:“对她的信与不信,都是你的决断,是好是坏,不出后宫,无碍无伤,不过,图特摩斯,”她轻声又叹,“你想过纳芙瑞么?”
“王姐?”法老颇觉诧异,“没有人要夺走她的荣耀,她永远都是尊贵无比的‘阿蒙神妻’啊!”
“她命中注定的宝物就要拱手他人,你忘了么?图特摩斯?始自奠基之君的王族传统,王后的双羽冠必须是戴在王女的头上——”
“传统是可以改变的,”法老截断了她的道理,凝视着她微笑道,“母后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啊!拥有最纯粹血脉的母后正与我共享着红白双冠,何必再将王姐牵扯进来?王姐年纪也不小了,让她找自己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嫁了吧!遵循这传统的苦楚,我知道母后至今仍是历历在目,不能忘记!”
这世上只有他还敢当她的面言及先王!荒谬!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的废人,死后却成了两位法老心上的刺,一个恨不能将亡夫彻底抹杀,一个偏是父恩深重不敢忘!
“你去吧!”
她冷冷挥手让继子离开,他笑了笑,对她的动怒不以为意,大约是想到了那柽柳田庄的七,刚显露了锐气的眉峰顷刻间平和,转身离开时,脸上忽起的雀跃的神情,落在她眼里,瞬间幻觉般的模糊,像是给荷露斯的隼翼扇起的沙风迷住了眼。
宫门复又关合,寝殿内探进了朝阳新生的光。
“索性相互供奉着过日子吧,我会等着看这神一样的执念最终会是如何了结!”
帘幕后淡淡传来回应,安慰一般舒展宁静的口吻。
“年少气盛啊,”森穆特大人叹息着道,“小法老的确是长大了,只是纳芙瑞殿下那边,又该要如何圆场?”
“你去跟她说吧,”她微微不耐地道,“告诉她不必总惦记着双羽冠,我可是想要将红白双冠留给她的——图特摩斯说得不错,让她选个她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嫁了吧!”
“您的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玛亚将军家的儿子怎样?那孩子与图特摩斯同年吧?大半片北地都是他家的,又是独子,图特摩斯已决定把他带在身边,那过不了几年也就历练出来了。”
“只一点不好,”大祭司从帘幕后转出来,玩笑般地提醒,“他也挑中了小法老看上的七,这可如何是好?”
“这也值得上心?”她不屑道,“他们这岁数,忘性比记性大,一两天混熟了腻在一起,分开几天就忘记了。不过是田庄里养出来的闺女,怎可能让荷露斯与塞斯同是恋恋不忘?”
“那可不一定,”大祭司轻道,“我的判断,你信得过么?”
“一群孩子你追着我,我追着你的玩闹,你怎么也当真了呢?”
“年轻多好啊,”他叹息般道,“莲朵一样柔弱的小女孩,一听说嫁不了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眉心立时绷起了弓弦,射来的箭镞都是带着血热的……听她说的那些孩子话!‘他只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我也只喜http://www。345wx。com欢他!’”
“也就这一时,”她笑道,“过些年来问,看她还有没有十足的底气再说一回?”
他替她系上假须,与她微笑道:“我却是有这底气说这话的,过多少年都一样……”
她折转身,对着铜镜理了理,望见镜中自己的容颜,想起那小姑娘黑曜石般明净深邃的双瞳,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急着告诉她——可是没有办法!陛下!图特摩斯只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我也只喜http://www。345wx。com欢他!
年轻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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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谶 语 。。。
“陛下驾临!”
侍女们闻声拜倒,在她身畔跪成一片,凉风从外间扑来,风里盘住水息。
收获季才刚过半,天已热得好似洪泛月了。
法老走进来,两鬓理出发绺,束着两枚金环,额上横过圣蛇饰,黑发披散,说要剃净,又因为习惯成自然,总也没狠下心,依旧是十岁当初的打扮;虽裸着上身,胸前却挂了一面珐琅镶金的饰牌,牌上栖着两只隼,分列左右,护住了他的御名框,鸟喙衔着红玉髓的伊西斯结,足爪踏住申符,链结上的几枚甜薄荷恹恹垂落,还是她在朝觐前给他系上的。
看见她坐在妆台前,他问:“要去哪里?”
“王姐邀我到宴席上去玩,”她转头与他笑道,“是很和气地请我去呢!”
“噢。”他一点头,却不及她一半欣喜,只淡淡问了句,“她想通了?”
“前一阵遇见她时,她已经待我很亲切了,叮嘱我别拘束,就当这里是另一个柽柳田庄,也不必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想起时候就回去看看。还说她陛下的赏赐以外,她也有礼物要给我,连田庄里娘和哥哥们的份都给准备了,要让我一并带回家去送给他们呢!”
他倚着莲柱站立着,看侍女解开她的发辫,卷卷长长的头发倾泼一般哗啦覆住她的双肩,法老的神色间有些迷离,而依旧是安静又带着些许懒散的口吻。
“她想让你回家去住。”他说,“你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事她绝不会碰,她的神庙和祭堂又是你避之不及的,你会遇见她,是因为她亲自过来让你遇见,她希望你离开,可又不愿惹得我不快,只好以退为进,迂回地给你暗示。”
她不禁朝他望,显然他已经为此不快了。
“你不想让我回去吗?”她问。
法老懒洋洋地一摆手,让女官领着侍女们尽数退去,他走近来吻她的眉心,“你想回去吗?”他问。
答案是很明白的了。
她摘掉他胸饰上萎谢的薄荷,“图特摩斯,”她仰起眼,“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王姐和梅瑞特喜http://www。345wx。com欢我呢?”
“那么简单的事也要来问我?”他微笑道,“只要让我讨厌你就行了。不过,一旦她们知道我不要你了,你就连让她们讨厌的资格都没有了,那样你会高兴吗?”
她哑口无言。
“往后数十年里她们会一直讨厌你,主神都没办法让她们喜http://www。345wx。com欢上你。她们是我的姐妹,但这里并不是柽柳田庄。阿洛,你是我的恩典,不要去在意别人喜不喜http://www。345wx。com欢你,你有我还不够吗?”
“那我还要不要去赴宴啊?”她怯怯问。
“王姐的宴会从没好玩过,跟我到湖上乘凉吧,”他笑着撺掇她,“带上甜瓜,我给你摘莲花,怎样?”
她怦然心动,迫不及待应下,抬手将松散的长发挽起,他俯下脸,亲吻她颈项里的茉莉香,她含羞笑,边笑边躲,嗔道:“图特摩斯,先让我挽髻呀……”
“散着吧……”
“会很热的。”
“湖上有风……”
他半跪着含糊地答,手臂环在她腰间,鼻尖轻蹭着她的脸颊,掌心覆在她心口,细细吻着她肌肤上的微凉,明知道这亲昵逃不过侍女们的眼睛,他却只当这是仅剩了他俩的世间。
她窘得涨红了脸,隐隐感到不安,从他的恋恋不舍里察觉出陌生的焦虑。
“图特摩斯,”她悄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抬起双眼,在镜里看她烧红的脸。
“阿洛,你又变了一点。”
她朝镜里看,一样的眉眼,一样懵懂无知的脸,真的长开点了么?
“心急如焚守候着的花,眼看又开出了一点点,花瓣虽还未曾完全绽开,芬芳已然浮现,原以为的辛苦,亲眼看见,才知是主神许给我的补偿……”
夕阳余晖斜染窗棂,已无力照上妆台,他在渐起的暮色里说出的话,那些赞叹的词句,渗着夜凉。
他松开她站起,吩咐妙女官去备船,却又不等女官回禀,先提了甜瓜,拉住她往湖边去。他们去得那么突然,侍从们甚至都来不及备好游船,她便与他等在栈桥上,眺望惊慌失措的侍从们驱赶着库什奴隶,将船从湖的另一边拖过来。
“我今天遇见曼赫普瑞少爷了。”她随口说起,“在经过大柱廊时偶然碰见他——”
“我知道。”法老说,“他一直在走廊里等着,你碰不到才真是偶然。”
她扭头去看他的孩子气,他却在渐起的暮色里藏起了五味杂陈的表情。
“你都看见啦?”她笑吟吟地应道,“也是啊,从觐见厅那边是望得见大柱廊的。少爷特意等在那里,是为了与我告别。他说要想胜任陛下的侍卫官,他得先拿贝都因人来祭刀。听他说得那么轻巧,像是去玩似的,反更让人想要安慰他几句呢!”
“你安慰他了?”
“我不能安慰他吗?”
船来了,他挥手命侍从们退尽,跳到船上,举手来接她,她却退开一步。
“就为这个不高兴吗?”
他在暮色里炯炯凝视着她,仿佛想笑,旋即又被一股倦怠的神气掩过。
“为什么又追回去?”他问。
回想起来,与少爷互说再见转身后,她复又回头追上去的那个此刻,确是出自真心的牵挂。
他的不高兴,原来在理。
“那是因为,”她呐呐道,越说越觉心虚,不觉又流出了祭司音,“少爷轻信,又是容易亲近的个性。这一去,也许他来不及历练出能征善战的本领,就先被阴谋诡计害掉了性命,这一去,也许他从此葬身蛮荒,魂灵飘散,与尼罗河远隔千里,再也不能重返两地……”
蒲草小舟在左右摇摆,轻轻晃出的水波声在静谧里起伏,多像此刻他有口难言的百感交集。
他低头稳了稳重心,“玛亚将军为他独子的前程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