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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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答话,所有的人都在掏荷包。
赵小强回来了,当年为兄弟两肋插刀,悍然当街杀死十几名官军的赵小强回来了,那股霸道的气势就让人不寒而栗,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混出了名堂,才这么大模大样的回来,本地的流氓地痞吃白食的哪还敢出大气啊,虽然有句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赵小强这样的可不是一般的强龙,那可是随时随地要人命的狠角色。
吃白食的家伙们老老实实的足额付了帐,灰溜溜的走了,那个小男孩不知所措的拿着钱望着赵子谦等三人,忽然门帘子掀开,老掌柜端着一盘子菜蹒跚着走出来,忽然看到赵子谦,盘子落地摔得粉碎,老人向前两步,昏花的老眼中全是浊泪。
“小强,小强是你回来了么?”
“舅舅,是我,不孝的孩儿回来了!”赵子谦上前跪倒,泪如雨下。
“快坐快坐,好孩子别哭。”虽然嘴里这样说,老人家自己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
抱头痛哭一场之后,舅舅拉过旁边的小男孩:“这是你强哥。”小男孩怯生生喊了一声强哥,舅舅说:“这是我收养的孩子,叫小猛,人老了没有依靠不行啊,老家是回不去了,这辈子只能在河口镇了,过一天算一天。”
赵子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舅舅,这是孩儿的一点心意,把酒馆翻新一下吧。”
咣铛一声,纸包破了,从里面滚出七八枚金币,看样子里面还有十几枚,这可是金子啊!别说把酒馆翻新了,就是买快地重新盖个大的都有富余,老掌柜慌了神:“小强啊,可不敢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赵子谦笑道:“舅舅你多心了,这些钱都是孩儿自己赚的,是干净的。”
“你做什么了?能赚这么多钱。”
赵子谦看看元封,元封微笑着点头,他便放心说道:“舅舅,孩儿如今是西凉的骠骑大将军,手上管着上万号人呢。”
“啊,骠骑大将军!那可是大官啊。”老掌柜震惊了,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外甥,重新审视了一遍才现当年少不更事的赵小强今天已经脱胎换骨了,成为一个铮铮铁骨的好汉子。
“舅舅你看,这是官印”赵子谦摸出一方小小的金印来给舅舅看,舅舅老眼昏花也看不出啥来,但是那沉甸甸的质感,印上雕着的扭头狮子都让老人家相信,孩子真的长大了,出息了。
那个被老掌柜收养的男孩小猛,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位自己的前任,一副神往的样子,从跑堂的到大将军,这是多么传奇的经历啊。
忽然门口一阵嘈杂,有人喝道:“官差老爷来了,姓赵的小子还不出来结案。”紧跟着是一阵铁锁响。( )
3…6 河口遇故人
刚才那几个地痞,被迫付了饭钱之后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在河口镇这一亩三分地还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想抄家伙打过去又没那个胆子,于是想到了报官。
赵子谦杀官造反,那是天大的罪过,至今悬赏花红还贴在河口镇巡商分府衙门外面的白粉墙上呢,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温巡抚也高升去了长安做陕甘总督去了,可是这盖着官府大印的告示可没作废,几个地痞找到分府的班头一说,班头也很重视,亲自带了两个衙役,拿了铁尺和锁链前去看个究竟。
三个官差带着十几个泼皮,手上拿着铁尺链锁和齐眉短棒,吆五喝六来到同仁居酒馆前,赵子谦恶名在外,众人不敢硬闯,便在外面拿官府的名头吓唬人。
要在往日,亮出官差的身份或许还有用,可是今天却大有不同,还没等元封他们说话呢,老掌柜就抢先一步跳了出去,背也不驮了,腿脚也利索了,连说话声音都底气十足。
“我家小强不归你们官府管,你们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同仁居老掌柜么,简直脱胎换骨啊,直接和官差叫板,班头大为纳闷,看看背后众人,地痞们也是一脑门的官司,班头定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权威:“老王头,你失心疯了么,你外甥犯了事一直被通缉,如今返家,咱们做公的来锁他归案,那是天经地义,如何叫管不得?”
老掌柜举起一个什么东西,傲然道:“我外甥是西凉国骠骑大将军,正一品的武官,手下十万虎狼之兵,你敢拿么?你能拿么?你管得了么?引起两国交兵,你付得起这个责么?”
众人看他手中,一方小小的金印在阳光下灼灼光,看老掌柜那副凛然的表情,不像作假,众人便都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班头,班头也慌了,这事大了,西凉那可是外国,外邦的正一品武官以前在本地犯过事,到底能不能逮,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话间,元封赵子谦赵定安三人已经出来了,三个高大的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气势就和本地这帮混混大有不同,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这三人腰间都悬着西域弯刀,这更是西凉人的标准特征,由于长期在西域作战,西凉兵多选择便于骑马劈砍的弯刀而非中原制式的雁翎刀柳叶刀。
本来还犹豫不定的班头这下坚定了自己的主张,人抓不得,一来牵扯到外交事宜,而来这三个主儿可不像是那么好相与的,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当个小小的巡商分府班头,一个月三两五的月钱,犯不上。
但是就这样把人放跑了也不行,以后上头查问起来还是个事,三位官差当即决定立刻赶回衙门上报大老爷,碰巧今天上面有位大人物过来视察,随行的护卫也不少,有啥事让他们去办就是。
哗啦一下人走了个精光,老掌柜得意洋洋,把金印还给赵子谦:“小强,今天舅舅借你的名头也威风了一把,这河口镇我也不想呆了,干脆变卖了店铺跟你去西凉算了。”
赵子谦道:“那敢情好,外甥在敦煌给您老开个大酒楼,保管宾朋满座。”
……,
三个官差慌里慌张跑回衙门,想去报告老爷呢,可是老爷正在向省城来的大老爷汇报工作呢,他们这些低级衙役根本凑不上去,正急得抓耳挠腮,师爷从一旁经过,便问起缘由,班头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师爷大惊,还有此等事,赶紧进去报告老爷。
片刻之后,师爷从堂上快步走出,喊道:“敲鼓喊人,召集三班衙役!”
衙门里所有当值的差役全都行动起来,铁尺单刀水火棍,闹哄哄的也凑了三十多号人,再加上省城来的四五十个护卫,浩浩荡荡朝同仁居酒馆开去。
赵子谦等人还在酒馆里说话,等着老掌柜收拾东西准备开路呢,忽然在门口扫地的小猛跑进来喊道:“不好了,大队官兵杀来了。”
老掌柜一听慌了神,忙道:“这大周朝的官真能管到西凉的武将啊?”
元封笑道:“老伯,不妨事,您就瞧好吧。”说罢带着赵子谦和赵定安大踏步的出去,老掌柜和小猛吓得躲在柜台后面看着。
七八十个官差,再加上几十个地痞无赖,以及上百号看热闹的闲汉都汇聚在同仁居门口,看官兵拿人,只见酒馆内走出三个器宇轩昂的好汉子,面对大队人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刚才那位灰溜溜跑走的班头,此时神气活现的跳出来挥着铁尺喊道:“俺们大老爷架到了,尔等还不放下兵器投降,更待何时?”周围地痞们也跟着聒噪起来。
元封根本不搭理他们,微笑着望着那一面面肃静回避的牌子后面,只听一声惊呼:“果然是你!”一位身穿红袍的中年官员疾步从队伍中走出。
“元公子,好久不见了!”那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甘肃巡商道道台老爷范良臣。
昔日范良臣落魄之时,正是由于元封的帮助,才升任道台,此等大恩没齿难忘,当年十八里堡人出事之时,范良臣惧于温彦的势力,不敢相帮,也不能相帮,为此伤神了好一段时日。
今日不如往日,温彦已经去长安做官了,甘肃是柳大人的天下,当年的兰州血案谁还提啊,范良臣是个有良心的人,对旧恩人念念不忘,今日听说当年犯案的人再度出现,随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便立刻想起元封来,带着人马赶到此处,果不其然,正是当年的马贩子元封。
四只手握到了一起,范大人感慨万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有时候需要的尽管开口。”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多说什么,他紧跟着说道:“走,跟本官回兰州,给你接风洗尘。”
杀人通缉犯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道台老爷经若上宾的接走了,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班头很无趣,四处轰赶着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一边轰一边心里嘀咕着,回头可得好好收拾那几个小痞子,说是逃犯,结果是道台老爷的老友,这不是让我难看么。
老掌柜也感慨万千,把刚收拾好的包袱又打开了,小猛奇道:“老爹,咋又不去西凉了。”
“咱有了后台了,还去西凉干啥,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来吃白食。”老头骄傲地说,小猛却不高兴的撅起了嘴,他还想去西凉吃粮当兵混个大将军干干呢。
……
河口镇去往兰州府的路上,一支官府的队伍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数百匹骡马骆驼和车辆组成的商队,元封和范良臣同坐在一辆蓝呢马车里,外面北风呼呼的,车里却一点不冷,范良臣抱着手炉,掀开车帘说道:“元公子你看。”
元封看去,外面浩浩荡荡都是巡商衙门的人,前呼后拥的,锣鼓开道,威风凛凛。路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缩在避风之处,用麻木的眼神注视着官老爷的车驾。
“如果不是元公子帮助,范某就不是今天这个排场,而是和他们一样,在寒风中乞讨,公子的大恩范某永世难忘,现在温大人已经右迁去长安做总督了,说是擢升,其实是架空,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前犯下的案子,他温彦纵子行凶,又屠了十八里堡那么多人,公道自在人心,你只要换个名字就行了,凭你的本事,还愁不能家么,再说了,我这个巡商道台总是能帮衬帮衬的。”
范良臣是个好人,当了几年高级官员也没染上坏习气,依旧念着元封的恩义,这让元封很是感动,他说:“多谢范大人的美意,以后有买卖上的事情自然叨扰,眼下却有另一件事情请范大人帮忙。”
“哦,何事?尽管说。”
“我想见甘肃巡抚。”
“哦,原来是要见柳大人啊,元公子以前不是在柳大人手下当过差么?嗯,现在毕竟不同往日了,柳大人已经升任巡抚,寻常人等想面见确实不易,这事好办,我替你引见便是,对了,你那个伙伴,据说是西凉军中人士,莫非是真的?”
“不错,赵子谦确实在西凉军中任职,其实我也是一样。”
范良臣一惊,随即笑道:“也是,元公子刀马娴熟,入伍从军自然是正途,想必凉州血战,元公子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吧。”
元封一笑了之,不愿多说,他在西凉一直以来是用张思安这个化名,并且给人的形象是满脸胡子的中年人,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知道他的本名,才知道他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自己是西凉国主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范良臣,不管两人关系如何,毕竟范良臣是大周的臣子,涉及到原则问题,他不愿让朋友为难。
范良臣也是聪明人,皱眉道:“莫非你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我朝锁关之事?”( )
3…7 西北望长安
再次来到了兰州府,望着远处那巍峨的城墙,元封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兰州的情形,那还是和赵定安张铁头他们一起拉着牛二的尸体来领赏的,在城门口被当兵的刁难,后来又丢了盘缠,四个人同吃一碗面条……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的贫困少年今日已经是功成名就,坐在道台老爷的马车里进城,距离门口还有老远呢,门丁就开始驱赶行人,让出大路来供道台爷的车驾通过。ww w。qu an be n。co m
元封掀开帘子观察兰州的城墙,以往的破败模样已经好转了许多,墙体整修过了,新砖和旧砖参差着,如同一张张花脸,墙缝里的杂草也清除了,就连城门口的兵丁们,面貌也焕然一新,虽然还比不上凉州的兵,但起码换上了新的战袄,毡帽上的红缨子和大枪上的缨子都是崭新鲜红的。
邓子明马帮自有下处,元封跟着范良臣来到巡商衙门,下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范良臣道:“今天先住在我这,等柳大人回来,我自会引见。”
元封道:“柳大人很忙么?”
范良臣感慨道:“柳巡抚不比温巡抚啊,他可是个治世能臣,执掌甘肃以来,整个官场风气为之一变,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柳大人不喜欢坐在衙门里批公文,他喜欢亲自下去视察,同时也要求我们这些官员经常下去走走,要不然大冷的天,我哪能会去河口镇呢。”
元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柳大人是好官,当年在芦阳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清正廉明而又不拘一格,有他掌管甘肃,百姓幸甚啊。”
“唉,话虽如此说,但这几十年的积弊又怎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官场黑幕重重,关系环环相扣,动了哪一个人都能牵出一大帮来,做巡抚可不比做知县或知州,必须协调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总不能把所有贪赃枉法的官员都抓起来吧,全抓了,整个官场就崩塌了,即便再任免一批新的又如何,甘肃地瘠人贫,官员的俸禄就那么点,不贪污的话拿什么养人?要知道每个官员背后都有一大帮人需要养活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柳大人那样清廉,连自己女儿都穿带补丁的旧衣服。”
着,范良臣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不说那些了,喝茶喝茶,过一会摆个便宴,没有外人,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诉诉旧情。”
……
次日,范良臣一早就去了巡抚衙门,中午回来对元封说:“实在不巧,柳巡抚去长安述职了,怕是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要不然你先在我这里住着……”
“不妨事,我正好要去长安办事,不如顺道去拜访柳大人,就不叨扰范大人了。”
范良臣又挽留了一阵,见元封去意坚决,便让人拿出一千两银子来,道:“我也没什么好帮你的,这点银子拿去做盘缠吧。”
元封没有推辞,爽快的收下,范良臣又摆了一场酒宴给元封践行,亲自送到城外十里长亭,两人相约来年兰州再见。
商队再度出,目标是名闻遐迩的长安城,此前在兰州又卸掉了一些货物,留下了一些人员,车队比从敦煌出的时候轻便多了,走起路来也格外的快,这里虽然在中原人眼里还算是西北荒僻之地,但是比起西域来已经强多了,至少路上经常能见到车马行人,走上一段距离就有村庄河流,车队沿着渭河一路向东,进入了关中平原,陕西省境内。
关中,夹在秦岭和黄土高原之中,渭河滋润着这片土地,人口密集,富饶达,有“八百里秦川”之称。
长安,更是一座千古名城,秦汉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都在这里定都,最繁盛的时期长安人口多达百万!是天下最强大王朝的都,天下之人无不顶礼膜拜,心怀向往。
到了大周朝,长安依旧是一座伟大的城市,西部第一重镇,城市庞大无比,城墙雄浑高大,寺庙佛塔林立,各民族人混杂其中,商业和娱乐也极其达,每到夜晚,长安就成为一座不夜城,充斥着南北东西的特色吃食、美酒,江南塞北西域的美女,以及放浪不羁的诗人、剑客、王孙贵族。
总之,长安是一座充满了魅力和机遇的城市。
当元封远远望见长安城的时候,也不禁为之赞叹,凉州和她相比,只能算作一个军事堡垒,敦煌和她相比,只能算作一个特色城市,兰州和她相比,就只能算是个县城了。
长安,伟大的长安,气势恢弘的长安,在这个隆冬时节,像往常一样,以她博大的胸怀迎来了西凉的年轻人们。
长安城内某里坊,一座典型的晋陕宅院,高大的门头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门外的空地上停满了车轿,油亮的黑色大门上悬着一块楠木牌匾,上有三个纯金字“尉迟府”。
这是名满天下的尉迟家族的宅子,年关临近,送礼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尉迟老爷可是长安商界的领军人物,别管是黑道白道都给几分面子,所以连门口的家人都很骄傲,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这帮送礼的小商人们,以他们专业的眼光分辨着谁是需要通秉管家接待的,谁是需要通秉老爷的,还有谁是可以直接进门的,当然了,最多的那种还是收下礼单就可以让他们走人的。
三匹神骏呼啸而来,尉迟家的下人们见多识广也不禁为之咋舌,这马也太漂亮了,个头高大,毛色油亮,全身除了脚踝处有不同颜色的毛之外,通体纯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来自极西地域的天马?
再看马上的骑士,年龄不大,器宇轩昂,带着皮帽子,穿着尖头靴子,腰间悬着弯刀,但面貌却是中原形象,三人动作漂亮的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拴马桩上,其中一个年轻人迈步上前,笑吟吟的说:“我家主人从西域来,特来拜会尉迟家主,还请代为通秉。”说着将一张名剌递上去,随之递上的还有一枚一两的小银锞子。
瞧人家这派头,打赏就是一两银子,再看他们的穿着,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那袖口里的出风,就知道是极其昂贵的银狐皮,再看名剌,上面连一个汉字都没有,全是曲里拐弯的西域文字,下人们不敢怠慢,赶紧将三人请到门厅里坐下烤火,一个腿脚麻利的飞奔进去直接通报尉迟家主。
片刻之后,尉迟光居然亲自迎了出来,让下人打开所有的正门迎接贵宾,下人们都暗暗吃惊,要知道就算是长安知府来拜会,也不过是走侧门去书房见老爷罢了,能让老爷亲自迎出来,又打开所有正门的贵客,天知道是什么来头。
尉迟光哈哈大笑:“果然是张公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说着上前一躬,那几个年轻人也很客气的回礼,尉迟光是爱马之人,一眼便看到外面的三匹神骏,顿时惊呼道:“贝都因马!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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