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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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忍不住笑了,原来富察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微微沉吟,嘤鸣又问:“皇后被皇上禁足在长春宫,那她是如何传递消息,指使富察赫臣谋刺的呢?”
皇帝脸色骤然难看了几分,他气得面孔都要扭曲了,“还不是吉兰泰干的好事!!!”
嘤鸣脸色一僵,“二公主?二公主也参与了其中?!”——才十一岁的孩子啊,竟也……
皇帝摇了摇头,“吉兰泰并不知内情,只是帮皇后传递了消息罢了!”
嘤鸣这才明白了,皇帝虽禁足了皇后,不许任何人探视。可太皇太贵妃怜惜二公主,特意求了皇帝,允准二公主每个月可以去探视皇后一次。想必就是这一次,让皇后借二公主之手传递了秘信出来。
皇后啊皇后,都已经被幽禁长春宫了,竟然还是这般手段百出!!
算算日子,就是在她满月三个月身孕之后,皇帝将她有孕之事传回京中,告知太后,紧接着皇后便叫富察赫臣出手了。
等等!!
嘤鸣骤然心底一凉,她有孕之事,皇帝一直是对外瞒着的!直到足了三个月,才在家信中告知了太后!!!
太后!!!
皇帝并没有告诉皇后她有孕了!!既然如此,身在禁足中的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果然太后,才是最老谋深算的一个!!
就如同当年害死二阿哥永琏一样,她用了最高明的计策——借刀杀人!!!
第440章、回宫、见太后
一切都浮出水面了!!
若她有子,势必会威胁皇后的中宫之位!!可同样也威胁了五阿哥的太子之位,威胁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地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太后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只需要借着二公主的口,将她有孕之事告诉皇后,然后,只需要让皇后动手就可以了!即使一切败露,那也是皇后的罪责,她完全可以置身之外,坐收渔翁之利!!!
嘤鸣想到这些,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她中了太后的计了!!若要除掉皇后,太后也是得益者!!可嘤鸣不会放过这个置皇后于死地的机会!即使知道,这是太后的阳谋,她也不能容许想要害死自己孩儿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既然要斗,那就斗个痛快好了!她的手上,也一样握着能置太后于死地的王牌!太后若是不再动手就罢了,若是太后敢动手害她腹中孩子,她就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揭穿出来!!看看到时候,皇帝是否还会继续孝顺自己的杀母仇人!!!
浓浓的狠厉之色在嘤鸣的眼底浮起。
乾隆十三年的八月初五,初次南巡归来的皇帝回到了阔别半年之久的紫禁城。秋日初肃,北国染黄,金贵已经含了金色的点点花骨朵,成片的紫薇满枝红簇簇,开得似痴如醉。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便是如此。
嘤鸣乘坐着暖轿,与怀胎七月的康嫔为伴,一同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因为她刚一回宫,太后便派了人来,说想见见她……还有康嫔。太后想见见即将诞育皇孙的两个嫔妃。自然是一片好心。嘤鸣倒是可以接着身子不适拒绝,凭她宠爱,想来太后也不至于太过责怪。
只不过没有必要罢了。
太后的确不是好相与的人,但她的手段,从来都在暗处,她决计不会明面上为难有孕的嫔妃的!!
所以嘤鸣索性大大方方去了,且看看这个老婆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她既去。康嫔一个小小嫔位。自然不敢不去!哪怕康嫔的身孕已经七个月,行动不便,也还是乖乖跟在嘤鸣后头。乘坐一顶香色暖轿而去。
其实八月的天儿,尤其午后的时辰,其实是很暖和的,乘坐肩舆也可。只不过她和康嫔都明白。肩舆这东西抬得高,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可是很危险的。相对而言,暖轿就安全多了。
慈宁宫宫门前,妃位和嫔妃的暖轿双双停靠一旁。挺着个大肚子的康嫔有些不安地看着嘤鸣,“娘娘。太后这是……”
嘤鸣的气色并不好,一则是为婧欢之前的事儿,一直日夜难安。自然脸色不佳,二则嘤鸣来慈宁宫前。刻意把自己往憔悴了打扮。毕竟人人都知道她的女儿受伤落水,连尸骨都未曾找到,这幅模样,也符合她的心境。而且愈是憔悴虚弱,愈是能降低太后的警惕心。
“太后是关心你我,才传见的,康嫔的心大可放在肚子里!”嘤鸣淡淡道。
康嫔忙笑了笑,“是,娘娘说得是。太后慈爱,泽被六宫。”——可康嫔心里清楚,太后的脾气不好,从来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除了娴妃,何况给别的嫔妃半点好脸色?所以康嫔才惴惴不安。
嘤鸣倒是丝毫不担心太后会为难她,不疾不徐便走到了慈宁宫正殿前,正殿外是宽阔的汉白玉月台,当年,她为了施展苦肉计,曾经从这里摔下去一次,摔得满头是血,当时娴妃在旁,所以叫娴妃吃了皇帝的挂落。
一切都恍如昨日。
其实她宁可一辈子都不来慈宁宫的,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若没有立得住的理由,最好还是乖乖听从传召,否则一个不孝不敬的罪名落下来,可以轻易担当不起的。
不过这一次,太后没有晾着嘤鸣和康嫔,才刚叫人通禀,不消盏茶功夫,太后宫里的首领太监常保便客客气气请她与康嫔入殿朝拜。
慈宁宫正殿一如既往的恢弘华丽,地上铺着猩红色丹凤朝阳的地毯,满头银丝的皇太后高坐在上方的紫檀宝座上,因为她双腿瘫痪,所以难以保持端坐的姿势,身子微微倾斜,右臂上倚着一个明黄色缕金攒花引枕。而娴妃乌拉那拉氏端庄侍立一侧,面带微笑,倒是一副十分温和可亲的样子。
“臣妾纳兰氏嫔妾徐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如意!”嘤鸣与康嫔徐氏一前一后跪在了早已预备好的柔软蒲团上,端端正正行了大礼。
太后似乎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就像是寻常人家衰老不堪的老太太似的,她打量了嘤鸣与康嫔一眼,徐徐点了点头,便说:“都起来吧。”太后的语气也还算温和,完全没有半分要为难人意思。
康嫔大是松了一口气,可嘤鸣并没有半分觉得意外。旁人或许觉得太后是个爱挑刺的老婆子,可她真正的厉害之处,又岂会轻易显露出来?
扶着半夏的手背,嘤鸣站了起来,垂首静默立在一旁。
太后苍老迟滞的目光分别从嘤鸣与康嫔的肚子上扫过,如果嘤鸣肚子只是半枚小西瓜,康嫔的肚子就是一颗滚圆大西瓜了,鼓鼓挺挺的大肚子,异常鲜艳。
太后抚了抚自己满是银白的鬓边,很是和蔼地道:“身子都重了,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吧。”
太后的左手下面正放着两个铺了软垫的珐琅彩如意小绣墩,显然也是早就预备好的。
“多谢太后。”嘤鸣与康嫔齐声谢恩,便上前端坐了下来。绣墩虽不如椅子坐着舒服,但总比站着好多了。嫔妃都穿着花盆底鞋,即使有孕了,也得穿,顶多可以穿矮些的。有孕之人本就容易累,穿着累脚的花盆底鞋站着,可不是什么享受!
殿中沉默了数息,先开口的却是娴妃,娴妃温声细语道:“听闻舒妃与康嫔都有了身孕,太后可真真是高兴了坏了。自打八阿哥出生以后,宫里再没出过喜事,如今一下子两位妹妹都怀上了龙胎,可真是双喜临门!只怕用不了多久,太后就能抱上皇孙儿了呢!”
第441章、鸩酒难饮
在别人眼中,康嫔徐氏深得皇帝喜爱,又是一宫嫔主,自然是极为荣耀体面了。可是在太后跟前,在慈宁宫中,她却是温顺谦卑,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嘤鸣作为失去女儿的母亲,一脸冷淡萧索,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此一来,能活跃气氛的,自然也就只有娴妃了。
娴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在慈宁宫说话自然比旁人更无拘无束些。
“承娴妃吉言,无论是阿哥公主都无妨,只要能平平安安既可。”嘤鸣语中带着悲伤的意味,神情更加落寞了几分。
娴妃不禁神色有些尴尬,只得道:“四公主至孝,本宫也都听说了。”——娴妃说的,自然是婧欢为了救嘤鸣,而挨了一箭之事,这样的举动,的确称得上至孝了。
嘤鸣垂下眼睑,不发一言。
娴妃笑了笑,道:“本朝的公主,素来是出嫁前才行册封之礼的,不过四公主纯孝,本宫愿为妹妹向皇上求情给四公主加以追谥。”
嘤鸣淡淡道:“多谢娴妃好意,只是妹妹的女儿只是行踪不明,现在就追谥,还早了些。”
这话,更是把娴妃噎得没话说了,话都堵到这个份儿上了,娴妃总不能说,你女儿不可能活命,早死翘翘了吧?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能有她的好?如今山东巡抚,还在继续沿着运河两岸搜寻四公主呢!遗体还没找到,的确不能说已经死了。哪怕人人都心知肚明,那是十死无生!
若是平常,谁敢这么堵娴妃,娴妃肯定早回敬回去了。可嘤鸣现在失了女儿。正是最可怜、最悲痛的时候,娴妃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了。
这时候,太后开口了:“婧欢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命苦了些。”说着,太后念了句“阿弥陀佛”,悲悯得像个菩萨似的。
娴妃忙点头。便问嘤鸣:“舒妃妹妹。听说刺客当场就抓住了,据说还是皇后的娘家内侄呢!”娴妃虽然故作悲伤,但语气忍不住跳跃着欢喜之意。她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的死对头的悲惨下场了。
嘤鸣抬眼扫了娴妃一眼,“娴妃姐姐耳听八方,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
娴妃笑了笑,忙道:“这么大的事儿。本宫想也不知道难!”说着,娴妃哀叹了一声。啧啧摇头道:“哎呀,皇后娘娘这个内侄,怎的竟如此胆大包天,也不知是谁给他胆子。竟敢刺杀帝女!”
谁给的胆子,自然是皇后!!嘤鸣心底冷哼了一声,却不接娴妃的话茬子。
娴妃又道:“不过皇上素来疼爱妹妹。四公主遭此不测,皇上一定会给妹妹做主。还妹妹一个公道的。”
嘤鸣脸上不带丝毫表情,语气平和地道:“一切都有皇上做主。”——这话只淡淡敷衍了娴妃,却不发表任何看法。
娴妃眼底转动,她问道:“皇上回了宫,怎的也没去看看皇后娘娘?”——娴妃最关心的,自然还是皇后的命数。可皇上回宫后,尚不曾来慈宁宫请安,娴妃便只能从嘤鸣身上打探消息了。
皇帝的确没去长春宫,但已经叫人传唤了二公主吉兰泰去御前问话了。只要核实了,二公主的确帮皇后传递了秘信,就算是罪证确凿了。皇帝厌恶皇后至极,如何愿意去见她?!
她也希望皇帝尽快动手解决皇后,纵然也叫太后娴妃称心如意,但她同样也少了一个敌人了。只是她却不打算对娴妃吐露虚实,“圣意如何,臣妾哪里知道?”
娴妃听了这等敷衍之词,不免面有不快之色,她轻哼了一声,酸溜溜道:“这阖宫上下,就属妹妹最得宠,若连妹妹都不知圣意,恐怕世上更无旁人知晓了!”
娴妃的不善酸语,嘤鸣权当是耳旁风,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在心急的也只是娴妃一人而已,太后岿然不动坐在上头,跟打了个盹的佛爷似的。
这时候,常保急匆匆跑了进来,躬身道:“启禀太后,御前总管吴太监,带着鸩酒去了长春宫。”
太后听得这话,那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旋即她平淡地道:“也好。哲悯贵妃、禧贵人、音常在,还有哀家那么多无辜妄死的皇孙和皇孙女,也算是能含笑九泉了。”
康嫔听得这话,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她脸上亦是难掩恨与快意,她的仇人,终于要死了!!康嫔想到自己的孩儿,眼圈不由湿润了。皇后,你作恶多端,终于也有这一日了!!此刻若非身在太后的慈宁宫中,只怕康嫔便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皇帝下手倒是够快的……嘤鸣暗暗道,原本还以为要耽搁几日呢。没想到皇帝一回宫,就如此干脆利落地赐了鸩酒给皇后!
只是——这鸩酒赐下了,真的能喝到皇后嘴里吗?
皇帝可是召见了二公主去问话的。
二公主虽然性子骄纵些,可对皇后却是真孝顺,她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父亲赐死?而且还是因为她,被赐死。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常保又急匆匆来禀报,“太后娘娘,二公主闯进长春宫,摔了皇上赐的鸩酒,还以死相逼,不许人伤害皇后!”
娴妃听了这话,狠狠啐了一口,讥笑道:“咱们二公主真是原来越有胆色了,连御赐的鸩酒也敢摔,连皇上的圣旨也敢违!!哼!”
太后老眼略微一眯,眼底滑过一丝丝冷芒,“这丫头也算孝顺孩子,却孝顺错了地方。俪兰,你去长春宫传哀家懿旨,叫吉兰泰过来!”
娴妃见太后出手,顿时如打了一剂强心针,连忙欢喜地道:“是,太后!”她屈膝一礼,侧脸看了嘤鸣一眼,“长春宫怕是热闹得紧,舒妃妹妹可要同去瞧个热闹?”
嘤鸣听了这番邀请,心底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瞧瞧呢?二公主以死相逼,吴书来只怕畏手畏脚,皇后再受皇帝厌恶,可二公主终究是皇帝的亲骨肉,吴书来是断断不敢看着二公主寻死的。如此一闹腾,只怕皇后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呢。
而太后传召二公主前来,无疑是釜底抽薪的好计策。只要二公主被带走了,自然吴书来便可以再准备一杯鸩酒了……
第442章、又遇刺
“舒妃还是去瞧瞧吧。”太后徐徐开口了,“毕竟,皇帝也赐了你协理六宫之权。”
嘤鸣不禁一怔,协理六宫之权?太后突然拿这个说事儿,倒是叫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是心里本能地抗拒,便起身低声道:“臣妾才刚回宫,身子疲乏……”
可太后却合上了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听不见人言似的。
娴妃掩唇轻笑,“舒妃妹妹,咱们走吧!”——娴妃显然也是只当没听见嘤鸣的那番推辞。
心底暗叹了一声,只得跟着娴妃一同去了。可一路上,愈发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似的……还是康嫔好运气,慈宁宫露了个面,便可回自己宫养胎了。康嫔虽然也憎恨皇后,但她果然还是更在意自己七个月的肚子,所以就没有来凑这个热闹。
长春宫。
久不来此,这原本繁华富丽的殿宇已经变了个模样,正殿前的白石地缝中已经生了杂草,汉白玉的月台上也落了零零散散的枯叶,却无人清理,俨然已经有几分破败之势了。幸而殿中的一应家具摆设还是从前的,只是稍稍有些旧罢了。
被幽禁了将近一年的皇后,大有几分消瘦与颓然,肤色暗沉,眉宇间尽数是悲怆与绝望之色,她一身的旗服,虽然还是上等的长寿富贵妆花罗,但绸缎的光泽已经黯淡,显然是去年的旧衣了。皇后会穿旧衣,必然是因为她已经没有新衣可穿,可见这宫里的女人,一旦落魄,哪怕贵为皇后。日子也难过得紧!
站在皇后身旁的,是二公主吉兰泰,大半年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些,脸上的倔强与高傲,也更浓了许多!她手里死死攥着一支赤金玉兰钗,钗的尖正抵着自己雪白细嫩的脖颈!!
二公主年纪虽小。却异常决绝。她锋锐的眼眸瞪着焦急如热锅蚂蚁一般的御前大总管吴书来:“去告诉汗阿玛,皇额娘若死,我亦不活!!”
“吉儿……”皇后一脸的沉痛之色。眼中泪花闪动,你这孩子,何苦如此呢?皇上既已赐了这杯鸩酒,便是全然舍弃多年夫妻情分了!与其在这冰冷的宫殿中幽寂而终。受尽冷落苦楚,一死又能坏到哪儿去?
娴妃的讥笑之声随即响起。她瞥了一眼被摔碎在地上的鸩酒,冷哼道:“二公主还真是孝心可嘉啊!”
娴妃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寂寥的长春宫中,她一身华丽鲜艳的衣衫,竟是生生衬得皇后落了下筹。
然而二公主的高傲。说白了都是遗传自皇后的。此刻见到娴妃、舒妃齐齐现身,皇后立刻挺直了身板,当年那骨子里的傲气立刻又涌了上来。皇后冷冷道:“怎么?娴妃和舒妃,是来送本宫一程的吗?!”
娴妃就站在殿门口。遥遥含笑看着皇后,却不行礼,她眉梢扬着一缕得意之色,道:“奉旨来送皇上一程的,是吴公公才对。本宫是奉太后懿旨,传二公主前去慈宁宫聆听训导!!”说罢,娴妃瞥了一眼手握金钗抵颈的二公主吉兰泰:“二公主,虽本宫走一趟吧!”
二公主咬牙恨恨剜了娴妃一眼,“我不会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二公主这番狰狞之态,却叫娴妃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二公主这是要违抗太后的懿旨吗?!”
“哼!!”回应娴妃的,是二公主一声怒哼,她骤然攥紧了手里的金钗,朝着自己如玉的脖子上一刺,旋即,鲜血如珠串一般汩汩涌出!!
“吉儿!!”皇后的心疼地急忙制止,“你不要做傻事!”
二公主眼中泪珠扑簌而下,“皇额娘……,都是因为吉儿……吉儿不会看着皇额娘被汗阿玛赐死的!”——方才汗阿玛传她去问话,问她,是否替皇额娘给赫臣表哥传递过信件,她如实回答了,然后回到自己寝宫不久,便听闻汗阿玛叫吴书来赐了鸩酒去长春宫!!二公主火速赶来,打碎了鸩酒,以死威逼,吴书来方才投鼠忌器。
嘤鸣见此情形,瞅了一眼吴书来,便问:“吴公公,可禀报皇上了?”
吴书来躬身道:“方才就已经叫人回禀了。”
但皇帝还没来。嘤鸣默默补充了一句,可皇帝的养心殿距离长春宫也不算远,按理说也该来了……
正如此想着,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从长春门外响起:“皇上驾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娴妃闻声,便忙敛身快步走出正殿门外迎驾,步履甚是匆匆。嘤鸣见状,只得叫半夏扶着,也忙跟出去迎接皇帝。加上后头跟随的宫女、太监,倒是挤挤攘攘一大群人!皇帝驾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前头,自然无人在意身后——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不打眼的碧色宫装宫女飞快挤到了嘤鸣身后,攥紧了自己袖中锋锐之物……
遥遥可见,皇帝已经进了长春门,身上穿的是一件雪青色五福捧寿的常服,脸色黑沉,眉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