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情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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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一章
楔子
久而久之,李清吾忘了很多事情。忘了最想念的朋友,忘了最亲密的爱人,忘了是生是死,忘了该干些什么。只是隐约之中,一个不及眼角的笑时不时闪现,像是嘲讽,冷观他此时不堪负荷的窘境,于是,李清吾想,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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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
桐安县北,坐落着一座上了年代的大宅子,红瓦青砖,巍峨触目。传言这座宅子是前朝某户大家族遗留下来的,被馋臣诬陷满门抄斩,瞬息之间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这座宅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视为阴郁不祥之物,朝廷也没有过多理会这个几乎只剩空壳的屋所,任由其空置着,聊胜于无。
然而对于众多无家可归、无处安身之人,这地方着实是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许多流浪儿、乞丐、行人过客,来了走、去了留,直至今日,宅子里住的都还是些三教九流之人,有商贩、教书匠、小偷、画师还有说书的,或拖家带口或孑然一身,整个宅子满满的人气,热闹如菜市场一般。
事实上,桐安县是一个宗庙三不管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乌烟瘴气,避难的、躲仇杀的、贩卖人口的,一切你想象得到的肮脏买卖在这里都是正当营生,这里就像一个大染缸,充斥着人们所不齿的各种颜色,却真实而残酷,谁也别想来桐安县惹事,因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
与桐安县截然相反的是百里之外的靖河县。靖河县地处山之阴水之北,好山好水养育着县中居民,除农业外,商贸繁荣,生活富庶,并且靖河县一直是盛产名人学士的福地。走在大街上,随处可以看见穿着青衫、峨冠博带的文人骚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学之大小。
靖河县最富盛名的才子当属城南唐府的两位少爷唐安平、唐安清。多少才俊为了求得唐家二少的书画作品挣破脑袋,又有多少红颜粉黛为求二人的一眼青睐暗自神伤,唐家二少的才情可见一斑。再者,这两位爷还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俊美非凡、着尽风流。
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唐府还有一位少爷,这位少爷的境地较于前两位来讲就凄惨得多了。唐安宁五岁才被接到唐府,却不是唐老爷的儿子,唐夫人当时为了这事还大闹了一场,直至唐老爷指天发誓不是自己留的种,这才息怒。那么唐安宁是谁呢?唐老爷妹妹的孩子。
老一辈的人也许会记得曾经名噪一时的唐府冰美人,唐爱莲。多少名门世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也许你要说这种做法未免略显轻视,然在这样一个民风开放的年代,最直接的方式往往最有效,于是唐美人将终身托付给了一位风流才子,接着就像众多话本小说一样,才子继续风流,美人容颜不再,郁郁寡欢还带着不足月的襁褓之子,才子早已经家财散尽,醉死街头。
心力交瘁,美人没有能够抚养孩子长大,唐安宁在乳母的照顾下意外地等到了自己的舅舅,这个容貌端正、一身严谨之气的男人冷冷地扫了唐安宁一眼,问道:〃识字吗?〃
唐安宁点了点头,于是一双大手牵着唐安宁细小的手腕将他带到了高墙迭院的唐府,这一带便是十一年。
唐家主要做的是书画印刷行业,整个靖河县的书籍画册都是出自唐府,这也是两位少爷才情非凡的原因,耳濡目染。唐安宁自那日来到唐府,便被带在唐老爷身边学习,书记、排版、印刷,不过做的最多的是读和写,唐老爷手把手教,直至唐安宁独当一面。
也许很多人都不知唐安宁是何许人,然书画业界无人不知唐安宁是唐老爷着力培养的接班人,其能力水平堪称一流。
在唐安宁专注于书画研究的时候,桐安县的老宅里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此时正披头撒发一手提酒,一手挥毫泼墨。
李清吾是个孤儿,父母不详,被发现的时候只有一本丹青画册在身边。抱养自己的刘婶是个慈目善目的大妈,家里除了一个修锁匠徐良,一个打铁的学徒王林,还有一个女孩,是刘婶的孩子,名唤刘嫣。
这座宅子现今是归一个名叫刘栓人贩子管着,不要问为什么是他管,所谓强权出政治,拳头永远最好说话,每月往各住户处收点租,也是个不小的收入。刘婶带着几个人住在宅子的最东边,是个独立的院子,故而也没什么人打扰,当然,房钱也不便宜。
李清吾从小就有一手拿笔的天分,自识字后就读自己的那本画册,从而习得妙笔生花的好本领,画人画物均惟妙惟肖,生动异常。不过李清吾的画在这里不值多少钱,卖了换一些酒就眨眼没了。没错,李清吾嗜酒如命。
刘婶常常说,李清吾这样的长相要是生在富贵人家,不知要连累多少名门千金害相思。邪魅的桃花眼若有若无地轻佻,时不时地挂着一丝笑,伴着棱角分明的秀美五官,李清吾着实是好看。
每每往春风楼送画,总是有那么几位妩媚女子端着妖娆的姿态上前勾搭,李清吾亦是来者不拒,环肥燕瘦、搔首弄姿,泰泰然一番好景色。
酒罢欢罢,李清吾这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出门办事的刘婶和刘嫣已经回来了。
看到醉醺醺的李清吾,刘婶去厨房倒了杯醒酒茶递过去,刘嫣则阴阳怪气、一脸不齿道:〃还知道回来?怎么不醉死在勾栏栅里?〃
〃你少说两句!〃刘婶瞪了她一眼,温和地对李清吾道,〃喝点茶吧,解酒暖身。〃又从包裹里拿出几支新毫、一沓宣纸,递给李清吾:〃我看你的画笔秃了,纸张也没剩多少,这次去靖河县,就帮你带了点,你看看好不好,我不懂,不过店家说画画就用这个。〃
李清吾眯着眼睛看了看,道了声谢,从上衣内掏出一支古朴的玉簪递给刘婶:〃给您买的。〃
刘婶喜不自胜,小心翼翼地收好,开心道:〃没白疼你。〃
刘嫣冷眼旁观,酸溜溜道:〃那是,他倒像你亲生的。〃
〃胡说什么!〃刘婶斥道。
这时,刘栓端着一盘点心进屋来,腆着脸对刘嫣道:〃嫣儿,回来了?我给你带了点拾翠楼的点心,尝尝?〃
刘嫣瞥了眼点心,懒懒道:〃放着吧,想吃的时候再说。〃言毕,看也不看刘栓一眼,继续手上的针线活,刘栓也不恼,笑嘻嘻地问:〃做什么呢?手帕?〃
〃关你什么事?〃刘嫣没好气地说道。
刘栓转了转眼珠,转而对刘婶道:〃婶儿,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就是我看嫣儿也不小了。〃刘栓舔了舔嘴唇,眼露精光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刘婶故作不解。
〃那咱们就打破天窗说亮话吧……〃刘栓也不客气,〃我想娶你闺女。〃
刘嫣面色一僵,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对刘婶道:〃娘!我……我不嫁!〃
刘栓冷笑:〃别给脸不要脸!嫁给我是你的活路,在这里你嫁给谁不是往火坑里跳?〃
〃栓爷,别恼……〃刘婶很快镇定下来,堆着笑对刘栓道,〃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嫣儿已经许了人了,我不能悔婚啊!〃
〃你骗谁呢?〃刘栓面色一冷,〃整个桐安县谁不知道我刘栓要娶你女儿刘嫣,谁有这个胆子跟我争?〃
刘嫣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虽然刘栓从来都是好脸子对自己,但谁不知道刘栓是个不要命的坏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桐安一霸。战战兢兢地拉了刘婶一下,刘婶安抚地拍了拍刘嫣的手,对刘栓道:〃我这不是刚和嫣儿从靖河县回来吗?亲家是靖河县的。〃
刘栓冷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靖河县还有亲戚?〃
〃这话说来就长了……〃刘婶拉着刘栓坐下,〃我以前就是靖河人,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姆妈,那家小姐后来因病去世了,我才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我们家嫣儿虽不是大家小姐,但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修养、人品样样拿得出手,这不,刚一回靖河就被小时候定亲的亲家找到了,定了婚期。〃
〃是吗?〃刘栓一脸狐疑,〃这么说你不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刘婶笑道,〃要我说,若不是这亲退不成,我还不希望女儿嫁进大户人家呢,处处是规矩,可嫣儿喜欢人家我也没办法,就应了。栓爷您人爽气,我敬你是个人物,想必不会做这坏姻缘的事。〃
刘栓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刘嫣又有些舍不得,只得发狠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就是抢,我也要把她抢过来!〃说罢,甩手离开。
刘嫣〃嘤嘤〃地哭了起来,拉着刘婶的手道:〃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婶将针线收收好,〃嫁人啊。〃
〃……嫁谁啊?〃刘嫣问道。
〃记得那日在城南撞到的年轻公子吗?〃刘婶问道。
〃记得。〃刘嫣有些莫名。
〃嫁的就是他。〃刘婶莫测高深道,转而面向李清吾,〃不过,需要你清吾哥哥的帮忙。〃
李清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了摆手道:〃我能帮什么忙?不行,我不行。〃
〃你可以。〃刘婶按住他,认真道,〃现在你们两个仔仔细细听我说,清吾明天去靖河县,直接去唐府,就说是钱庄林老板介绍的,他们府中的三少爷正聘画师,到时候你就住在他们府上,嫣儿十日后过去,就去上次我引你接见的林老板那里,到了那,你就是林嫣林小姐,清吾则找机会将那唐三少和嫣儿偶遇,让他们有相处的机会,接下来就要看嫣儿你的本事了,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唐公子上林府提亲,你能做到吗?〃
刘嫣脸红了红,不安道:〃娘,这不是骗婚吗?再说,我也不是林府千金啊!〃
李清吾也在一旁插话道:〃随便找个画师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去?〃
刘婶笑道:〃那唐公子是个极为挑剔的人,已经辞退了好些人,想必要求甚高,你去的话,成功的机会大点,婶儿不会让你白做的,就当是报答婶儿这十来年的养育之恩,嫣儿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一千两纹银的报酬,到时候你想给哪个红颜知己赎身就给哪个赎身,我都不拦着。〃
这句话说中了李清吾的心事,想他李清吾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在这桐安县也是个响当当的风流才子,虽出生寒门,倒也颇得别人的尊重,在勾栏院里甚得几位红牌的倾心,不用花多少银两、只需得几副画就可以成为美人的入幕之宾。李清吾亦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在姑娘中口碑甚好,很能讨人欢心。只是近日,这飘香院新来了个岚秋姑娘,端得是美人如画,温婉娴静,可悲的是,这儿是遍地虎狼的桐安县,最不缺的就是手段狠厉之人,这岚秋又是个不会服软、看脸色的主,估计以前在外地被捧着、宝贝惯了,哪受得了这番折辱,不到一个月便已憔悴不堪、不成人形,这院子里都是从这过来的女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还有笑她不识时务的,总而言之,凄惨至极。
李清吾到底不忍看到美人被折磨,看这样子恐怕不会捱多久。虽然对这岚秋无甚爱意,但却愿帮她一帮,总好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冰冷之地。问了飘香院的老板李头,说是要五百两赎金,否则免谈,李清吾身无分文,且唯一赖以为生的书画所得,也不够喝酒和补贴刘婶家用,于是,李清吾眼睁睁地看着岚秋姑娘被虐死在床榻上,赤身裸体地被丢在了乱坟岗,这件事一直是李清吾心里的一颗刺,原本视金钱于无物的他,从未觉得钱财会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沮丧无力之感。
〃可婶儿如何可以笃定,嫣儿嫁给他就能拿到钱呢?〃李清吾问道,〃就算是下聘,也不会单送银两吧。〃
刘婶摆了摆手道:〃你有所不知,这唐家少爷娶妻之后都是另辟府邸的,跟主家分家,得了钱出了来过活,林老板说了,这唐少爷的娘亲身前给儿子存了好些银两,大约有三万那么多,只有唐少爷成家了,才能取,所以我让嫣儿去骗婚,这三万两就如探囊取物。〃
〃什么意思?〃李清吾皱起眉来,〃这三万两不是那唐少爷的吗?〃
〃只要在成亲之后,让他被人发现在外偷情的话,就可以把他告上公堂,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依照我们魏梁的律法,他是要吃至少五年的牢饭的,五年之间,这家财自然是发妻所得,到时候他出来发现人财两空,也无计可施。〃
〃那我们岂不是在害人!〃李清吾连忙拒绝,义正言辞道,〃这种事不能做,刘婶,咱们不缺这钱,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你要是嫌日子苦,我每天多画些画拿出去卖,得了钱都给您还不好吗?〃
刘婶听言,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指着躺在榻上气息微弱的徐良道:〃你徐大叔现在病重,都是靠着人参这样的富贵药吊着命,我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去了?不瞒你说,为了他这药我们已经欠了几百两银子了,今年的房租还没交,刘栓这人你也知道,是个好相与的人吗?我这做娘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那种东西!若是嫁了那位少爷,就算没了相公,有钱傍身还有什么愁的?好孩子,就算是帮帮婶儿,咱们只是谋财,不会害命,这些年在桐安县我们见得还少吗?我们不是坏人啊!〃
李清吾不语,见刘婶娘儿俩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终咬了咬牙道:〃成,我去。〃
刘婶这才露出点笑,叹道:〃好孩子啊。〃
红尘初见
步入靖河县,李清吾有一种恍然重生的感觉,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它安宁、富庶、悠闲且令人沉醉。本来在桐安县,李清吾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称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但到了这里,李清吾着实觉得自己猥琐了,像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流浪汉,在这满是华彩的地方见不得光,看样子得适应好一阵子了,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流氓。
从林老板那里拿过拜帖,李清吾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确定衣冠整齐、风秀俊朗,这才执了把纸扇昂首阔步出来。
路人不时为自己停驻的眼光取悦了李清吾,于是这股与身俱来的自信更加饱满起来,李清吾走路都有些漂了,这样被膜拜着一直走到唐府,李清吾整了整衣冠,递上拜帖。不一会,便有人带着他进了府。
唐府的构造可谓复杂而精致,处处透着建造者的精巧心思,细腻而动人。曲折婉转,管家样的男人将李清吾带到一个风格清幽、婉静的院子,名唤荷院。男人在院外止住脚步,对李清吾道:〃我就送先生到这里,少爷就在屋里,您自己进去吧。〃
〃有劳管家大叔。〃李清吾客气道,摸出些碎银子递过去,〃以后有需要管家关照的地方,还请多多帮忙。〃
〃好说。〃管家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到袖中,看样子见怪不怪。
李清吾收起扇子步入院内,院中央有一池清塘,池水碧波流转,衬着波光闪闪的鱼儿,霎是好看,池边几步外栽种着些翠色秀竹,没有过多的修饰之物,整个院子给人一种清新简约之感,就连空气的味道,也透着股点墨书香之气。
推开房门,书桌前端坐着一位眉目清秀的少年,手执狼毫,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临帖。李清吾看了眼桌上的字,大气磅?、收放有道,于细微处陡转笔锋、起承转合、一气呵成,不由赞了声〃好字〃!唐安宁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斜眉入鬓,轻佻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浅粉的嘴角上翘,似笑非笑,一双眼睛配着着精致的五官顾盼生辉,唐安宁给面前的男人下了第一个认知……纨?。
〃你就是林老板推荐来的画师?〃唐安宁的嗓音清澈低沉,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在下李清吾。〃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如本人一样迷人。
〃有没有现成的画作让我看看?〃唐安宁问道。
〃来得匆忙,没有带在身上,不过我可以现画一幅让公子品评。〃李清吾笑着说道。
〃现画太费时间了。〃唐安宁皱了皱眉。
〃不用太久,半柱香的时间即可。〃说罢,李清吾挽起袖子,将纸张铺好,取来一支巨毫,轻轻点了点墨,便唰唰几笔作起画来。
唐安宁在一旁观摩,暗自佩服起他来,泼墨之处或渲染或浓烈,变化多端,暗藏伏笔,只用一支笔、一色墨便将这院子如实般展现在眼前,直至最后一笔落定,半柱香刚好点完。
〃真是妙笔,连池中的鱼都像是真的在游。〃唐安宁赞出声来,〃先生果真高人。〃
〃也别叫我先生了。〃李清吾笑笑,〃我看你和我一般年纪,书法的造诣已经出神入化,我也十分佩服,不如这样,你我均以姓名相称,就不要讲那些虚名了,你看如何?〃
〃这样甚好。〃唐安宁也笑了,〃那我以后便称先生清吾,先生也叫我的名字,安宁。〃
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相谈甚欢,李清吾觉得眼前的少年即便秉持深沉,也隐不去那少年特有的易读和青涩,深谈下去更是感觉唐安宁就是一个及其单纯的孩子,心思纯洁、不污不垢,那弯弯的笑眼甚得李清吾的喜欢,于是本性之中的洒脱不觉地流露,李清吾对自己的学生非常满意,当即在荷院住了下来。
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越是生活安定、不愁吃穿,对酒的念想也就越大。所以李清吾坐不住,愣是能从几里之外闻到酒肆的酒香,且循着这不可方物的美味,始终如一。
揣了些银两,李清吾打听着镇上的酒家,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千里醉〃。极其简单的店面,零零散散地搁着几张桌子,青天白日的,没多少人喝酒,店小二斜坐在内里的桌子旁嗑着瓜子,好不惬意,见有人上门,拍了拍手,对来人道:〃哟,客官,这么早就来喝酒了?您里面请!〃
李清吾不多话,直接道:〃半斤桂花酿。〃
店小二应了声〃好〃,便往后面拿酒去了。李清吾依着栏杆半眯着眼睛看着街上的行人,也有市集、商贩,也有青楼楚馆,不过终究是多了分热络温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