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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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平等的体现。
董忠庸瞧她冻得哆嗦,想了想,把自己外面的棉衣解下来披在她身上,他里面还穿了一件儿单衣,倒也撑得住。
女孩儿愣住了。她披着衣服怔怔的看着董忠庸,忽然扭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发出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哎,你别哭啊……”
董忠庸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急的额头上汗珠都渗出来了。
董忠康在旁边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自己这个兄弟,怎么跟魔怔了也似?
那女孩儿哭了一阵儿,抹抹眼睛,回头低声道:“大爷,对不住。”
“没啥,没啥。”董忠庸赶紧胡乱的摆手。
女孩儿瞧着他有些慌乱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温柔如水,心里只觉得暖融融的。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伺候他,他要什么,便都给了他就是。人生一世,纵然是只有一夕之欢,能得这般良人,也是不枉。若是他心里因此记挂着自己,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见面。
几人很快便走到了那巷子口上,董忠庸忽然问道:“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假母给我起了名字,叫惜春。我本姓于,名竹青。你叫我什么都好。”
“于,于姑娘。”
听他叫自己本名,于竹青微微一笑:“叫我竹青吧,青儿也行。”
看着她一双柔柔的眸子瞧着董忠庸,董忠康忽然觉得自己这傻兄弟一点儿都不傻!这还是傻兄弟么?这是何等高明的手腕?这小娘子显然已经是对他动了几寸芳心了,以后再来,怕是钱都不用多给,还能吃顿好饭。
他嘴里发出两声啧啧的声音,被董忠庸听见了,赶紧拉着于竹青往前走。
又往里头走了一段,距离于竹青说的那件门户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高声大叫传来:“姐夫来了,蓬荜生辉喽……”
那音儿是拉长了的。
然后便看到两三个穿着青衣,三十来岁的男子,举着灯笼,脸上挂着浓浓的媚笑,快步迎了上来。
“姐夫?”董忠康和董忠庸对视一眼,都是面色古怪,他们却不知道,在这等小门小户经营的风月之地,龟公对于客人,一概是以姐夫来称之,表示亲近。
只是这份亲近,冲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若是像李娃传里那位公子一般,钱财花光,那这些称你为姐夫之人,立刻会摇身一变成为打手,将你打将出去。
几个龟公满脸谄笑的迎上来,帮着董忠康两人牵了马,带着两人往前行去。于竹青便在一边紧紧跟着。
远处一直跟着的张麻子和李黑两人眼见着自己跟踪的目标进去了,不由得傻了眼。
张麻子以为这两人是建奴奸细,必有所图,却没想到他们真是来嫖娼的,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不知所措。
“咋办?”李黑问道。
“等着!”张麻子咬咬牙:“咱们在这儿等半个时辰,若是他们即刻便出来,那定然是进去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他们一宿不出来,那这一次,就算是咱们栽了!”
李黑咽了口唾沫,苦着脸道:“大哥,我得有四五个时辰没吃饭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张麻子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不过他对自己的小弟也是比较照顾,摆摆手:“去吧去吧,给我也捎点儿吃的喝的回来。”
“诶。”李黑应了一声,赶紧便去了。
这院子门口不大,原木色的大门没有上漆,两个门环看上去颇为老旧,已经有一定年头了。门前石阶清扫打理的很是干净,两边是青色的瓦,青色的砖。看上去就如同寻常人家一般,平添了几分亲切。
进了院子,面对着门的是一堵影壁,上面镶嵌着招财进宝的图案,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绕过影壁,空间便是颇为的逼仄,是一片不大的空地,中间是一片小小的花圃,不过现在已经隆冬,花草尽皆枯萎了,只有花圃旁边的两棵大树,枯黄的叶子还有些挂在树杈上。
在大树下面,便是几间左右厢房,都是平房,想来理当是这些龟公兼杂役下人们的住处。
花圃后面,迎面是一堵隔院墙,墙不高,墙头起起伏伏的,做成了波浪的样子,上面镶着一层青瓦。隔院墙的正中,开了一个月洞门。龟公们把两人的马牵了下去,然后一个龟公和于竹青陪着两人进了二门。
进了二门,风光却是别致。两侧建着左右厢房,比前院的要精致许多。正面坐北朝南的,却是一栋二层的小楼,上下差不多得有十间,看上去很是阔大,下面还有三级白石台阶。下面一层的门前窗前是一道五尺多长的抄手游廊,上面还有红色的柱子支撑着,柱子下面是八角形的白石基座。
青、红色乃是主色调,柱子,门窗都上了漆,整个建筑可称是雕梁画栋,华美非常。
门是开着的,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快步迎了上来,人还没到一阵带着笑意的话便是飘了过来:“我说今日怎么喜鹊从早叫到晚呢?原来真真是两位贵客到了。”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细的鱼尾纹,不过却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显得美艳非常。身材更是前凸后翘,乃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熟妇。
于竹青见了她,神情便多了三分胆怯,低低道:“妈妈……”
那妇人脸上却是挂着浓浓的笑:“诶,乖女儿,今日可是辛苦了你。”
她转头向董忠康两人道:“二位,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快些进来吧!”
董忠庸便看着董忠康,其实董忠康心里也是有些发怯,不过事到临头也只能硬撑了,他心里想着周仲和董策平日的举止,淡淡一笑,矜持的点点头,一撩衣襟,踏步上前。进了门是个客厅,里面却不是和一般大户人家那般正中坐北朝南上首一个椅子,两手边两侧一排椅子的格局。在靠西墙的位置,一溜儿排开了十几个椅子,而在东边这片地面,却是抬高了一尺多,地面上铺着木板,木板上是竹席,竹席上面摆放着几张小几。在这块儿的最北头儿,还摆了两个枕头,铺着两床锦被。这会儿在几张小几上已经是各自摆放了碗碟筷子,而在西墙下面,则是坐了四五个女子,见到两人进来,都是站起身来。却并未迎上来,而是看站在原地,脸上含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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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零 情为何物
董忠康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
那老鸨热情的招呼道:“两位贵客请上座,可要吃些酒菜?还是现在便选位姑娘?”
两人肚子早就饿得山响,董忠康笑道:“我二人还未用过饭,便劳烦妈妈了。”
那老鸨自然是希望他们直接选了人进房开干的,也省事儿也省钱。不过她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的不悦之色,笑道:“不劳烦,不劳烦。”
她回头冲着那龟公吩咐道:“去厨房弄几个菜来,再要一壶上好的汾酒。”
那龟公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老鸨请两人脱了鞋,上了靠着东墙那台子,台子也不高,比家里的炕还要矮不少,一偏腿就上去了。在老鸨的安排下,两人一人一个小几,各自盘腿在竹席上坐下了。
他们之前心里还都有些犯嘀咕,这数九寒冬的,席地而坐,再加上地上铺的还是竹席,岂不是把人冰了?
却没想到,脚踩在上面,却是感觉地面上暖暖呼呼的。屁股挨上去之后,更是觉得一股热气儿直接便透了上来,瞬间便是从谷门一直透到心口,在外面呆了这许久已经有些冰的身子也变得暖融融的。盘腿坐在上面,舒服的紧。
那老鸨最善于察言观色,见他两人露出诧异之色,便笑道:“这些年岁冬日是越来越冷,太过难熬了,是以便烧了地龙,小门小户的,房子少,倒是也方便。”
她的话语中有些自豪,却不会给人以矜持傲慢的感觉,显然是从小在那风月之地生长,十几年锻炼下来,察言观色的本事,说话的技巧艺术,早就是炉火纯青。
董忠康两人不知道地龙是什么,从来未听说过,不过为了不露怯,也是装模作样的连连点头。
其实那老鸨说这里用的是地龙,却是夸口了。
地龙,实际上就是地暖。
地暖这种东西,可不是后世才有的。实际上早在明朝就已经出现,不过适用的范围很小,基本上只存在于王公贵族和大内之中,故宫紫禁城之中就留存有痕迹。其原理,乃是在青砖地面下砌好烟道,冬天通过烟道传烟并合理配置出烟窗以达到把青砖温热而后传到室内,使室内产生温暖的效果。
原理和火墙、火炕是差不多的,但是造价成本,以及一些细小环节的应用,可就远远不是火炕能比的了。而老鸨这儿用的,实际上就是火炕而已。在一楼有一个修起来的暗间,有烟道通向这儿,里面时时刻刻有人在烧火,是以这里很是温暖。
很快,饭菜便是送来上来。菜不多,只有三个,一个蒜泥白肉,一个清炒油菜,一个萝卜干炒腊肉。另外还有两瓶汾酒,一打开盖儿,便是香味儿四溢。
董忠康两人都是饿得狠了,不过却也知道矜持,只是瞪着那菜肴,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老鸨张罗着上了菜,于竹青便跪坐在董忠庸身边,为他添酒布菜。董忠康看的羡慕,嘿嘿一笑。
那老鸨赶紧道:“这位爷,您瞧着咱们这儿这么多姑娘,任君挑选。”
董忠康眼神儿扫过去,那些女子看他看过来,赶紧都挺直身子,盼着能让他选中。
这二位一看就是身板儿好的不得了,在床上定是比那些给酒色掏空身子的花儿花儿公子们要耐用的多了,瞧着就让人眼馋。而且今日有三个姐妹出去拉客人,最后却只有小妹于竹青拉回两个。这两位爷来了,是不用担心挨打了,但若是自己不被选上,怕是明日饿肚子是免不了的。
董忠康寻摸了一阵儿,点了其中一个女子:“就是你了。”
“香荷,还不过快过来,大爷能瞧中你,多大的福气!”那老鸨赶紧道。
“是。”香荷婉婉转转的过来,依偎到董忠康身边。董忠康也不客气,把她拥进怀中,伸手便是在她身上揉捏起来。
若是董忠康二人表现的更豪爽大方一些,穿着更光鲜一些,这会儿老鸨就该让剩下这些女子跳舞取乐了。至于是跳那靡靡之音的艳舞还是什么,就要看客人腰间铜有多少了。
不过这跳舞,在这妓院里也算是较为高档的享受了,等闲身家是见识不得的。
不过老鸨也不会让气氛冷清了,冲着一个女子道:“香兰,给大爷们唱个挂枝儿听听。”
“是,妈妈。”那香兰应了,清了清嗓子,便是清唱了起来。
“烧窑人,教我怎么不气。
砖儿厚,瓦儿薄,既是一样泥,把他做砖我做瓦,未为无意。
便道头顶着我,倒与你挡风雨,那脚踹的吃甚么亏。头顶的是虚空也,脚踹是着实的。再劝伊,休把烧窑的气。
砖做厚,瓦做薄,谁不道是一样泥,厚与他,薄与你,我自有个主意,顶戴你,几番风雨亏你遮盖了,踹定他,不许人将他丢打你。
我虽和你薄相处,情长也,他厚杀也赶不上你。”
这小曲儿带着浓浓的江南味道,想来是从秦淮家传来的,歌词儿很是俏皮可爱,而这女子声音也是清亮,唱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董忠康难得有这般享受,听的如痴如醉。他也不自己动手,那香荷夹了筷子肉菜放到他嘴边,待他吃了,又斟了杯酒凑过来,董忠康也一抻脖子,便是干了个透。
这边厢董忠康兴高采烈,那边董忠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闷头大吃。
他忽然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银子来塞到于竹青手里。于竹青只觉得手里多了一堆凉凉的东西,摊手一看,却是一锭大银和几块碎银。
一共十三两,董忠庸把自己这几个月的饷银和这一次的赏钱,都给了她。
于竹青一怔,抬头道:“大哥,你这是……”
“好生照顾自己,给自个儿买点儿好的吃用,我下次还来看你。”董忠庸却是不看他,只是低低道。
说完之后他便豁然站起身来,下了台子穿上鞋。
董忠康愕然道:“老二,你这是做啥?”
“大哥,咱们走吧!”董忠庸道。
“走?”董忠康手正伸进怀中女子的怀里,轻拢慢捻的揉搓着那两团丰软的硕大,那女子含了一口酒,一张檀口做了个皮杯儿,便给他嘴对嘴的渡了进去。董忠康捉着她的小舌便含在口中轻轻地吮着,那女子脸上已经是一片酡红。
正是最享受不过的时候,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儿?
董忠庸也不说话了,穿上鞋就往外头走,董忠康气急败坏道:“你这夯货,闹啥?摊上你这样的兄弟,真真算是老子倒霉!”
嘴里是这么说,他把怀中女子推开,也下去穿了鞋。
“二位要走?”那老鸨也是色变,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了。
这两位吃也吃了,看也看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就剩下嫖了,这就要走?这是要吃霸王餐还是怎么地?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一直站在外面的龟公便是一张手,皮笑肉不笑的挡在了门外,道:“二位贵客……”
“放心,短不了你的。”
董忠康没好气儿的道,手伸进怀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扔给那老鸨:“没嫖你的,就吃了个饭,听了个曲儿,现如今一桌上等的席面才多少钱?五两银子足够了吧!”
嘴里很是豪爽,不过心里却是在滴血。这可是五两银子啊!董忠康之前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五两银子,能买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儿回来了。就算是两个人的度夜之资,不过也就这些而已。
现在就这么打了水漂儿!
就他娘的摸了摸,亏死了!老二这个夯货!
“够了,够了。”老鸨脸上的笑意重新开了一朵花儿,一叠声道。
竹青怔怔的跪在那里,忽然眼眶一酸,两串眼泪便是簌簌而下。
“董大哥!”她翻身起来,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便是追了出去。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董忠康两人已经牵着马出去五六步远了,她哀哀地哭着,泣声道:“董大哥……”
董忠庸身子一僵,强忍着没回头,又举步往前走去。
董忠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老二,今日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董忠庸讷讷道:“大哥,她,她让俺想起了俺小妹子。”
他脸上露出一抹痛苦:“她是在俺怀里死的,生生饿死的,才十三啊,死的时候,浑身都剩不下二两肉了,轻的跟个树叶也似,风一吹都能飘起来。俺,俺实在下不去手去和她睡觉。”
董忠康听了,气便消了大半,也唯有叹息。
董忠庸道:“大哥,那钱回头俺还你。”
“自家兄弟,说这个生分了。”董忠康摆摆手,只不过心中终究有些不甘,又道:“那你换一个不就是了?”
“俺选了别人,那她岂不是伤心?”董忠庸讷讷道。“喝,你还挺有心思的……”董忠康气的简直要笑出来了。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哭喊怒骂之声,董忠庸身子一滞,立刻一个转身,向着方才出来的那小院儿跑过去。董忠康一怔,赶紧也跟了过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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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一 人命
到了近前,却见于竹青正跪在地上垂泪,他旁边站着一个龟公,手里正拿着方才董忠庸给的银子,脸色阴沉道:“难得碰到一个傻子,也不碰你就留下这许多钱财…你吃妈妈的,喝妈妈的,怎地,还想吞了这些钱财?打死你这个小浪蹄子。”
董忠庸沉着脸上下,俯视着他:“你这厮,方才放的什么屁?”
那龟公给他高大魁梧的身子逼过来,心里不由得也是慌乱,后退了一步,兀自嘴硬道:“老子就是骂的这个小浪蹄子,这是老子家事,你管得着么?”
话音刚落,便是化成了一声惨叫。
董忠庸狠狠的一拳便是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怒火攻心,这一拳用了全力,那龟公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的砸在地上。躺在地上捂着嘴发出声声凄厉的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董忠庸发了狠,冲着他便是拳打脚踢,把那龟公打的哭号不断。
这时候,那老鸨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龟公气势汹汹的闯了出来,那老鸨手一指,尖声叫道:“把这泼汉给我打出去!”
她又满脸怨毒的盯了竹青一眼:“把这小贱人绑起来,你们几个好生收拾收拾她,只要是不玩儿死,随便你们怎么弄!”
那几个龟公大是兴奋,像是他们这等人,作为老鸨的打手和心腹,在妓院里常常会欺负**女,管教他们。但是这些**女们的身子,他们根本是碰不到的,龟公也不是太监,他们也有**,平日里早就憋得狠了。竹青虽然年纪小些,不过在他们看来,也是足以发泄的对象了。
当下便有两个龟公抄着棍棒过来,另外一个朝着于竹青而去。
董忠康他们毕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自有一股傲气和狠辣在,只不过之前一直压制而已。
董忠庸眼睛发红,冲着那老鸨恨声骂道:“老虔婆,你找死!”
他往怀里一摸,却是脸上骇然色变:“大哥,我的顺刀没了。”
“什么?”董忠康也是眉头一皱,脸色难看。这顺刀可不是他们的,而是从武库里借出来的,到时候是必须要归还的,眼下弄丢了,这事儿可是绝对不小。
距离这处院门不远处的墙角黑暗中,张麻子赶紧缩了缩脖子。
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两根棍子已经冲着董忠庸的脑袋砸下来了,他还在那儿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没反应过来。
“你这夯货!”董忠康骂了一句,从怀里抽出顺刀便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顺刀向着其中一个家丁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