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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崇祯七年-第126章

小说: 崇祯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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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可爱。

    她站在这老者的身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乱转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个光屁股的汉子。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慢了镊子,长针,刀锋极窄,一尺来长的刀子等等器具,这些东西一看便知道是特意打造的,一般并无这等规制。

    这老者拿起一把狭长的小刀,冲着董忠庸屁股蛋子一小团虬集在一起,大约有指肚大小的皮肉一划,董忠庸口中格格格的声音顿时变大变得密集了不少。这老者年岁虽然不小,下手却是很快很稳,一刀划开的很干脆,然后放下刀子,拿起镊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长长的木刺,还有半截草茎,几粒尘土。

    他做这番动作的时候,鲜血又是汩汩的流出来,疼的董忠庸的身子一阵阵的哆嗦。

    老者左手抬了抬,想要捋一捋颌下那一部美髯,不过很快便想到现下手脏,于是又止了动作。他右手刚夹完,左手便拿起了一个小酒瓶,往董忠庸的伤口上倒去,一股透明的酒液流出来,直直的冲上去,顿时把血水冲开,泚出了惨白色的肉。这一弄,疼的董忠庸喉咙中发出一阵低吼,又不愿大叫出声,疼得他用脑袋狠狠的去撞那床头,似乎这样就能稍稍减少些痛楚。

    “唉,你就忍着点儿吧!”这老者叹了口气,慢慢悠悠道:“你们先挨了板子,这里给打的血肉模糊,皮肉揪成一团,若是不清洗的话,根本就甭想伤口安然愈合。即便现在乃是冬日,天气严寒,化脓也是易事,而其这般大片的化脓,到时候再想收拾,非得把皮肉都给削掉一层不可,你想想,到时候又是何等的疼痛?而你们被打之后,又是给扔进大牢,那大牢里头何等脏污?你们又不晓得如何保护,定然是翻身动作了,是以里头不但进了许多木刺儿,草屑,沙尘,甚至还有虫子钻了进去,若是不给你挑开清理,啧啧……那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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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六八 医馆

    “你现下是疼,等老夫给你这般一整治,再给你敷上老夫亲手调制的药膏,回去好生将养一些时日,就能好透了…”

    他声音很洪亮,吐字也很清晰,虽然叹气说话,却是眼神清亮,手中不停,显然是见惯了这等事儿,早就心中无波也无澜了。

    一边董忠康忽然问道:“老先生,我等以后好了之后,可还能骑得了烈马,开得了硬弓么?练武一干事,可有什么妨碍?”

    他问的也正是董忠庸最关心的,登时感觉也不那么疼了,竖直了耳朵仔细的听。

    “自然是无碍的。”老者矜持一笑,傲然道:“我金针姬的名头,你可阳和城打听打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你断了胳膊腿儿,只要是让人剁了,老夫也总能给你调理好,何况你们这点儿皮外伤呼?实话告诉你们,老夫给你们清理伤口,敷药诊治,这般细致的水磨工夫,没有十年的经验是做不得的!你们一人便要收你二十两银子,老夫这银子,岂能白收?既收了钱财,自会用心办事。”

    听他这般说,董忠康二人方自松了口气。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为了请这老者给他们诊治,老爷竟是花了这么多钱,想想自己这一番出来惹出来的许多麻烦,劳动老爷奔走,顿时心里更是愧疚万分,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董忠庸的伤口才算是处理完毕,鲜血已经把他身下的被子浸透了,那老者手边的几个酒瓶也都已经空空如也,而董忠庸中间已经疼的晕阙过去两次。不过他愣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这等刚强坚硬,也是让那老者动容。他手下医治过的病人无数,但是少有这般硬气的,多数都是哭得昏天黑地,嚎的风动云起。

    到了最后,那老者干脆给他嘴里塞了个木橛子让他咬着,免得太疼不慎之下咬断了舌头。这等事儿可是发生过的。

    他吩咐了一声,那小丫头招呼了两个青年汉子进来,把董忠庸抬到一边干净的床上,而后把那已经被血浸透的肮脏被褥取走。

    老者在一边的铜盆里洗净了手,又用最后一点儿酒给自己擦了手,然后拿过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瓷罐,用手指从里面挖出来许多墨绿色的药膏。那药膏一嗅便是透着一股清新的草药香气,显然很是上乘,老者把这药膏在董忠庸的伤处抹匀了,从旁边拿过来干净的白布给他缠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满意的打量着下半身给裹成了粽子一般的二人,就像是做手工活儿的师傅看着自己刚打好的物件儿一般。他终归上了岁数儿,体力不济,额头已经是渗出汗来了,那小丫头赶紧乖巧的拿出一块儿白手帕来踮着脚给他擦汗。老者哈哈一笑,低下头让她够得着。

    “二位且先将养。”老者说了一句,便转身出了门。

    出门再回头看,原来这是一处足有三四丈长,两丈左右宽的大屋,青砖青瓦,很是古朴。

    这里乃是一处很大的院子,怕不得有一亩地大小,像是这样的大屋,还有一间。除此之外,一排五间的瓦房,坐西朝东,乃是正屋,两侧还有厢房,想来是此间主人和下人杂役的居所。没有房子的空地上,则是开出了两片花圃,不过时值隆冬,土地都冻得邦邦硬,更别提什么花草了。花圃中只有几根尺许高的枯干茎秆戳在那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院子的东边儿,看是一道门户,看起来应该是沿街店面开出来的后门。

    老者和小丫头进了这道门,进去之后便是一处大堂,足有四丈宽,三丈深,就是四间大门面的面积,不过中间打通了,造出了这么一间大堂。

    大堂的门乃是朝东的,大门的北边儿,便是柜台,而柜台的后面,靠着墙,就是许多大大的药柜。这些药柜极大极多极高,从地上一直通到屋顶,整面北墙,多半面西墙,都被这些药柜给占据了。药柜上靠着许多的长梯,许多伙计便踩着蹄子上上下下,上到一处,看清楚抽屉上写的字,便打开抽屉,从里头称出一些生药来。

    这里面的伙计足有十来个,个个都穿着青衣,带着小帽,看起来都干净利索。

    大堂的南边区域放了许多椅子,有些人正坐在上面。而大堂的中间位置,则是铺设了许多苇席,有的苇席中间还拉着布帘子,显然是遮挡**。

    一个灰头土脸,穿着黑棉袄的大汉正自坐在躺在苇席上,裤腿挽了起来,露出了右脚和小腿儿,那里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曲,正好是跟正常人反着的。弯曲的地方肿起了一个大包,发青发肿,显然里面满是淤血。显然,他这条腿是生生的让人给打折了。

    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白色长衫,大夫模样的中年人正在旁边皱着眉头仔细瞧着。那汉子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惨叫,在他旁边还站着几个二十来岁一看就知道是街面上青皮混混儿的人物,满脸焦急。

    放眼看去,这药铺中足有十几号病人在就诊。而伙计青衣,大夫白衣,穿着玄色衣服的,却唯有那老者一人。

    他从后门进来,眼睛四处看了看,便找到了坐在南边儿椅子上的董策,赶紧走过去,拱手道:“小可此处实在是逼仄,怠慢了大人,还请恕罪。”

    董策淡淡一笑:“老先生客气了。我那两个属下?”

    “哦,大人请放心。”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老夫已经为他们清洗了伤口,敷上了上好的伤药,只要是将养上十余日,便可痊愈了。”

    董策点点头:“那,本官就放心了。”

    这里是济世堂,阳和县最有名的医馆。

    这济世堂已经在阳和县开了二百多年了,传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代传人,便是董策眼前这位须发尽白,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老人家姓姬,一个很古老的姓氏,名时春。他年岁大了,便把掌柜的职位传给了儿子,自己做了医馆的供奉,只挂了个名头。平日里便是在后院家中种种药草,研读医书,很少替人医治。这次若不是董策亮出了自己的官位,怕是还真请不动他。

    所谓医馆,实际上就是古代的医院,或者更确切一点说,相当于是现代的诊所。

    因为一来,这些医馆规模都比较小,二来基本上都是私人的。公家的倒是也有,但是很少,极少,一个县也就是那么一两家不得了。但是私人的医馆,一个县再怎么四五家也是有的。像是阳和这等大县,足足有医馆十几家。

    这个年代老百姓生病了上哪看病去?说是大夫家里,其实这个“家里”是准的,确切地说,应该是医馆。大夫常常将自己的住处分出一些厅堂、房间来设作“医馆”,供诊病以及重病病人休息之用。

    明朝的医馆,通常是前面为馆,后面为家,乃是大夫和杂役伙计的住处。规模小一点的医馆,住处和前堂也就是隔着一堵墙,有的那极为简陋的,甚至是外屋为馆,内屋就是住处。但是规模大一些,讲究一些的,则是临街的店面作为医馆,后面通常还有个院子。

    这济世堂医馆,便是在阳和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老字号,大门面了,规模很大。前面有四大间门面房作为医馆,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甚至院子里面开出了专门的花圃和住院部——也就是那两间宽敞明亮,通风极好的大屋。

    这会儿的医馆,通常是兼着生药铺子的功能,病人来了看病,看完就在这里抓药,也是方便。而且还省钱,医馆赚了你的诊金,便会少赚一些药钱。

    济世堂自然也不例外,靠着墙的那些大柜子,已经是二百多年前打造的老家什了,坚固厚重,里面储存了几千斤生药,分门别类存放着。而那些忙忙碌碌的伙计们,还有那些白衣的医师,却不是雇佣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姬时春老先生的徒弟徒孙。这济世堂的学徒一共分为三等,最下一等的,便是那些四处奔走的伙计、在外面迎着门的杂役,以及给客人送方子送药,在梯子上爬上爬下的抓药的伙计。没人教他们,他们只是干活儿,还没有学习的资格,当然,也不排除坐班的大夫一时间心情好,指点他们几句,那就是莫大的恩惠。他们就是干活儿,还有便是打熬心性,这个过程通常是三年到五年的时间。当然,这么长的时间,日常耳濡目染的浸淫其中,只要不是太笨的,资质太差的,多半是已经能够把药物分清楚,药名记住,药理知道大概了。一些简单的病症,也能够知道抓哪些药了。而在这里干活儿满了三年到五年之后,便是开始学习,这才是真正到了学徒的阶段。大掌柜的会为他们指点一位师傅,让他们跟着这位师傅学习经验,为人治病诊断等等。他们可不是只跟着学习那般简单,还得为师傅家里跳水劈柴,洗衣做饭,有些甚至伺候师傅洗脚,总归是让你干的你就得干!不想干?行啊,那滚蛋,有的是人抢破头的想进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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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六九 敢抢老子的店面?

    而出了师之后,少数成绩最优秀的,可以留在济世堂,成为坐堂大夫之一…这便是第三等了。

    其实到了这一层次,也就不算是学徒了。

    饶是从一名最基本的伙计到坐堂大夫须得至少十数年的时间,中间也有许多艰难,但是这阳和县内外想要进济世堂做事的人,却是不知道要有多少。

    而济世堂的要求也很高,首先得三代之内青白,无人违法,另外还得找至少三个保人证明该人品行优良,知道上进,如此才能进来当个伙计。

    后世的医生职业够吃香了吧?但论起吃香的程度来比起这个时代可还是差得远。读书毕竟机会太渺茫,而大夫在所有职业中还算是很不错的,清闲,挣得钱也多,更是时常被人求着,这社会地位自然就出来了。

    有地位,有银子,有空闲,还求什么?

    当然,也不一定每个人都是需要这样一套流程按部就班的走下来,还是要靠机缘和天分。比如说老掌柜的姬时春和他的儿子,现任的济世堂大掌柜,每隔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三五年,都会收一个徒弟。他们会收什么样的人当徒弟?当然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聪慧机灵会来事儿,会说话,讨得了欢心才行。还有就是得看对眼。

    就拿跟在姬时春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来说吧,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女。去年晋北大旱,大灾,大疫,流民四起,不少流民逃进了阳和县。有一日济世堂刚开门做生意,姬时春老先生方才出门,便瞧见一对夫妻饿死在门外,而在他们的尸体旁,一个小女孩儿正啃着手指头哀哀地哭。

    这小丫头是医馆里头出了名的小迷糊,要说聪明那真是无从谈起,不过就是看对了眼儿。

    对于那些出头无门,可能一辈子就只能混迹于市井之间的普通百姓子弟来说,能当上他们二位中一个徒弟,那真真就是一步登天了。

    其实,开医馆的,大部分都不是名气很大的大夫。

    中医很依赖经验,而经验无疑又需要岁月的沉淀,是以基本上是越老的大夫医术就越高明。而由于中医里面的许多小窍门,是代代相传的,是以一个人医术的高低,还要看他的师承流派。名气大,医术精湛的大夫教导出来的徒弟未必个个都出色,但是肯定比一个庸医教出来的土地出彩的多。而这些名医,名气最大的,都被招进太医院或者是在地方上各个王府,郡王府,郡主府等地方当医官。

    而次一级的,则是专门给权贵看病的。权贵们惜命,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请大夫去府上,他们又出手阔绰,给的诊金极多。是以这些有名气的大夫,根本就不愁钱用。而他们若是开医馆,费心劳力不说,还容易惹出事端,便是操劳上一个月,也未必有去达官贵人家里走一遭得来的银子多。是以根本就是鸡肋。

    开医馆的大夫大都是有本事但名气不大的人,名气不大,自然没人请他上门,于是只好开医馆,为百姓诊治。其实在明朝末年的大县大埠中开一个医馆,挣得并不少。盖因明朝末年,商品经济繁荣富庶的程度达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极致巅峰,民间沉淀积累了巨量的财富,市民们,尤其是商人们是很有钱的。

    济世堂姬时春的先祖便是这么一位医术高超却怀才不遇的大夫,因此开了这济世堂,终归是打出了名声。他们这一堂在阳和县传承数百年,桃李满天下,更是百年来公认的阳和县第一名医世家。

    又寒暄几句,董策便是告辞,带人赶往了自己的店铺所在位置。

    本来他就是奔着店面来的,却没想到进了阳和城之后几经耽搁,现下天色都快擦黑了才有时间赶过去。不过还好,离得并不是很远,走三个街口就能到了。

    至于董忠庸董忠康兄弟,董策便把他们留在医馆之中,他们将在这里养好伤势才回安乡墩。

    他们一个人二十两银子的费用,可不仅仅是诊金,还有药费,伺候的人工,以及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用。便类似于后世的住院一样了。

    “大人放心,老朽这医馆开了许多年,靠的的便是一个信字,这二位在老朽这医馆中,定叫人好生照顾他们。一日三餐大鱼大肉都有,炊饼油饼管饱。每日擦身必不可少,吃喝拉撒都有人照料,屋里通风乃是当然,隔上五日,老朽还会亲自为他们换药。”

    姬时春的话董策是信得过的,不是信他的信誉,而是信自家的权势。他纵然是个名大夫,也终归只是个大夫,自己是不他惹得起的。晾他也没胆子欺瞒。

    而他的医术,也是没的说的。

    这个年代,一旦得了什么病,许多大夫第一条要嘱咐的就是不能见风,也不管什么病,总归是不能见风就是了。于是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有的那讲究的人家还用棉被把窗户都给包起来,别说风,连光都见不得了。

    这就直接导致了屋子里面整日整月的不透风,不透气。试想一下病人在里面咳嗽吐痰,吃喝拉撒,再加上药物的气味儿,又不透风,时日长了,那屋子里面的空气怎一个污浊了得?有的富贵人家还弄上熏香之类的,结果是使得成分更为复杂。

    这等污浊恶劣的空气,其实对于病人的康复是非常之不利的。很多病人固然是不能见风——其实是指的不能出汗的时候被风吹到,不能受凉。而让他们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实则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单凭这姬大夫打开窗子通风透气这一条,董策便看出他是有些本事,有自己想法的人。

    侯家伟家被抄没,被刘若宰拿来分给董策的房产一共是两处,一处在孤店,董策还没来得及去。阳和城这处,则是位于棋盘大街,坐落“阳和城棋盘街狮子胡同口向北十三丈五尺。西至棋盘大街,北至四海酒楼,东到王佑通家西院墙,南到兆印书坊滴水檐北头儿为界”。

    董策当初看的时候,便是感觉有点儿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瞧见过,等带着众人到了地头儿,才哑然失笑,这四海酒楼,不就是自己吃过两次饭的地界儿么?不久之前才在这里见了刘三儿。

    当真是灯下黑了。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据他所知,当初侯家伟在这里,做的乃是粮店的生意,这也是这个时代最稳妥不容易出差错的生意,也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或许对于侯家伟来说,要去掉之一这两个字,因为对他来说,每年都有兵备道拨下去的大量本色军粮,这些军粮,他直接就运到这粮店中来卖掉,根本无需花一分钱的本钱。

    至于下面的军户饿死,那又干他何事?

    而他既然已经被定为逆贼,全家被抄,只以身免,那么这处店面,自然也在被抄没的范围之内。这会儿应该是被贴着封条,一片破败,落满了灰尘,结满了蛛网,等待着自己这一行人去打扫收拾。

    可是这会儿,董策眼前这座临街两层,上下八大间的门面楼房,却是开着门,开着窗户,顾客盈门,人来人往。因着天色擦黑,里面还掌了灯烛。隔着敞开的大门能看的分明,里面正对着门是一溜儿长柜台,柜台后面坐着掌柜,靠墙摞着许多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营生。

    门口有小二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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