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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崇祯七年-第129章

小说: 崇祯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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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可就难办了。

    董策可以想见,自己若是这般大大咧咧,一脸委屈的找上宣大总督杨嗣昌,诉说这件事儿,他可以想见,杨嗣昌定然是会维护自己的。因为自己是官,是大明朝的命官,和杨嗣昌乃是同僚!而那位二管事和他的堂弟兼妹夫,却是奴,家奴!

    身份、地位根本就不一样。

    杨嗣昌若是帮亲不帮理,帮家奴不帮同僚,那在官场上是非常令人忌讳厌恶之行径。因为在官员们的心目中,这些家奴岂能和自己这些朝廷命官相比?你帮着家奴欺负咱们,这是怎么个意思?必然会引起很差的反响。而且像是杨嗣昌这等大员,朝野之中都是有不少人盯着的,一旦他有什么影响恶劣而广泛的不法之事,那么很容易就会引得朝廷中有人弹劾。

    以杨嗣昌这等精明人物,岂能给自己留下这等话柄?所以他一定会给董策主持公道。

    只是若是如此,董策也就是把这条路走死了,把杨嗣昌给逼得没面子不得不做出选择了,把这位宣大总督给给得罪狠了。

    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但凡能做到这个位子的人,岂会没有深沉心机,毒辣手段?

    他是宣大总督,是整个山西、大同、宣府三镇三抚之上的最高主持者。三镇三位巡抚,三位总兵,十数位兵备道,数十位参将,数百位游击、守备、操守,数以千计的千户,数十万大军,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他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无论哪一个职位,都比董策高了不知道多少。

    在高高在上的他的眼中,董策怕是比一直小蚂蚁也抢不到哪儿去。而现在的事实就是,董策仅仅靠着手里的这点儿力量,也是根本就无法和杨嗣昌抗衡的。一旦杨嗣昌要他死,他唯死而已。

    别说是他,便是他现在最大的靠山,冀北兵备道刘若宰,在杨嗣昌眼中一样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他要收拾董策,有的是法子,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一句话吩咐下去,自然就有下面的人替他做了。保证是天衣无缝,让董策死的不明不白。

    史载,这位宣大总督可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若是让董策和他结怨,董策宁肯选择放弃这家店铺,就当这趟阳和城未曾来过,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相信若是刘若宰在此的话,定然也会让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不是懦弱,而是衡量自身实力和对方实力之对比之后,做出的无奈之举,不得不为之。力量不足的前提下还和人硬抗,那真就是找死了。

    董策吁了口气,忽然响起数月之前自己帮着刘若宰剿灭了侯家伟那一伙儿乱贼之后,那一日刘若宰把自己招到兵备道府中说的一番话。

    “你那官身,给你报的升阳和卫指挥佥事,被人给拦下了,不是什么大岔子,也不是诚心要为难你。只是这些人上下其手惯了。你明白?”董策心中忽的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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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五 算计

    他立刻站起身来,沉声道:“王通。d…m”

    王通就在门外站着,闻言推开门:“大人。”

    董策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条子,递给王通:“你立刻带着人,回磐石堡,找苏大成取五千两银子来。”

    王通心里一震,情知必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若不然董策绝不会如此。他顿时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毕竟是五千两银子,这辈子,他可还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经手这么多钱。

    他接过条子,重重的点点头:“属下遵命。”

    董策笑笑:“小心些就是,没什么。”

    王通点头应是,自下了楼去。

    这一次跟着出来的有忠字都除了董忠康和董忠庸之外的十四个人,以及一个董勇振,王通带走了六人。嘱咐其他人一定要保护好大人安全之后,便是去寻店伙从马棚子里取了马,又叫伙计拿了些方便在路上吃的面饼随身带着。出了悦来客栈,一路出了阳和城。

    他们到了城外僻静地界儿,便是在脸上涂上了旱獭油,然后又围上了厚厚的布巾,既可以遮挡寒风又能防沙防尘。

    这一次他们涂抹的不是牛油羊油,而是旱獭油。冬日北地苦寒,冷风如刀,尤其是在马上高速行驶中,那寒风更是跟刮骨钢刀也似,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把脸上冻得都是皲裂的伤口,一道道的血口子。是故要涂抹油脂防寒,而最好的一种那便是旱獭油。旱獭油不容易干,维持的时间很长,比牛油羊油猪油都要好的多。

    当然价格也就贵,不过董策进了阳和城之后,立刻就派人买了不少。对于冬日经常要外出的他们来说,这可以说是必备之佳品了。

    所谓旱獭,其实就是土拨鼠。

    这种跟大猫和小狗一般大小的啮齿目松鼠科动物,足可以长的九斤多重,大的更是可以到达十二三斤,将近两尺长。旱獭一日能吃十斤蔬菜水果,这等进食的能力,自然长的也就是肥肥胖胖的。肉质极为的鲜美,油脂也非常丰富,旱獭皮也是不错的皮草,可谓是浑身都是宝了。

    不过这玩意儿并不好逮,尾巴很有意思,手脚短短胖胖的,再加上嘴巴前头有一对儿长长门牙,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一副痴肥的样子,实则非常之机警。它们在进食的时候不仅会经常察看周围情况,还专门有负责放哨的。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敌不过好猎手,正如其名字一般,土拨鼠擅长且喜爱在地里打洞,通常洞穴都会有两个以上的入口,以策安全。多数都在白天活动,喜群居,善掘土,所挖地道深达数米,内有铺草的居室,非常舒适。它们不贮存食物,而是在夏天往体内贮存脂肪以便冬季在洞内冬眠。旱獭的洞口较大,且洞外有旱獭常走的路痕迹。

    有经验的猎手很容易就能分别出旱獭的洞穴,找到一边入口之后,就能在不远处找到另外一个入口,然后两头儿一堵,点了柴火洒上水,压着火儿,用浓烟一薰。要么给直接熏死,要么就是熏得晕头转向的出来,一棍子就给敲死了。

    旱獭在山陕地界儿是不大有的,蒙古大草原上却是很多。旱獭油,旱獭皮,基本上都是塞外蒙古那边儿运过来的,是以不好买而且价格贵。

    做好了防护准备,一行人策马而去。

    ……

    而就是在他们出城的同一时刻。

    阳和城灯笼街。

    两个人从一条巷子口拐了出来,晃晃悠悠的往街口笋鸡粥铺的方向行去。

    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乍一看是二十来岁,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此人长的老成,实际年龄怕不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他长的颇为的俊雅,身上穿着一身玄色直缀,外面披着雪白的狐裘披风,脚上蹬着皂靴,头上戴着一顶硬胎平顶**一统帽,乃是上等的黑夹红缎子,用石青锦缎缘其边。

    腰间还挂着一把铜吞口的宝剑,看来是一位有功名的读书人。他的行止非常优雅,透着一股子贵气,显然不是暴发户,定然家教是极好的。

    身材高挑,容貌俊秀,再加上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富贵逼人,顿时便是惹得街边过去的那些女子频频注目。这位年轻公子也是潇洒落拓的性子,见到有人看他便看过去,脸上也是露出挑逗的笑,贼忒兮兮的,惹得那些女子一阵阵的脸红。

    只是他似乎瘦了一些,而且脚步也太过虚浮了——这一点,一看就知道是沉迷女色,床第间太过荒唐导致的。

    跟这位富贵逼人的年轻公子相比,他身边那位就黯淡无光的太多了。他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中等,长相平庸,一张略略发胖的脸上似乎始终都挂着笑意,

    他穿着一身儿青色的绸缎棉服,看上去就像是那等小有身家的商人。

    他四下看了一眼,笑道:“这几日,公子左拥右抱,怀中佳丽走马灯也似的换,可是享尽人间艳福啊!”

    那候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张掌柜,还是多亏了你,若不然本公子岂能知道这苦寒北地,还有此等一个妙处?”

    他年纪比那张掌柜小了许多,却是这般拍他肩膀,一来可见二人关系很是亲近,二来则是可以断定,他的身份必在这张掌柜之上。

    那张掌柜笑嘻嘻道:“若非侯大人提拔看重,小的现在岂能在此地?公子难得来北地一次,小的自当好生招待。”

    那候公子听的哈哈大笑,忽然走到大路中间,高声叫道:“本公子这数日之乐,不减王侯也!”

    他忽然高声大叫,顿时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纷纷行注目礼,跟看疯子也似的看着他。

    那张掌柜的摇摇头,他却是知道,自家这位公子却是有个毛病的:有情痴,善大笑。说好听点儿那叫好为惊人之语——这也不是什么好听点儿的说法,那罪臣袁崇焕不就是好为惊人之语么?胡吹大气说什么五年平辽,结果五年时间过去了,把辽西糟蹋的一塌糊涂——说难听点儿就是放荡不羁,时不时的爱发个癫儿。

    只是这时候,是一定要顺着他说话的。

    他便赶紧凑趣笑道:“公子,何谓也?”

    这候公子高声叫道:“王公贵人们,哪怕一个个都有侍妾数百,晚上睡觉之时,众妾皆耽耽望幸,当御者不过一人尔。本公子入阳和城灯笼街,美人数百人,目挑心招,视我如潘安。本公子颐指气使,任意拣择,亦必得一当意者呼而侍我。此五日,本公子御女三十六,皆过往我不识之女子。王公大人,岂遂过我哉!”

    说罢便是得意的放声哈哈大笑。

    周围的一众女子,多半是此间风尘女,闻言都是沉默无言,快步离开。

    那张掌柜也只得苦笑道:“公子威武,王公不及也。”

    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这一番话,可是把这些女子都给骂了。不过也仅仅是不以为然而已,一群歪妓而已,算得了什么东西?骂了也就骂了。

    那公子得他恭维,更是得意,晃晃悠悠跟着大鸭子似的,一边走一边大笑。

    明朝末年民风开放,时人常有议论品评当朝阁老大臣等人的言语,这些高官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经常谈起的话题,言语中也是根本没什么畏惧的。当然,这个‘人们’,指的只是有功名在身,受到保护,无人敢得罪他们的读书人。他们连皇帝都敢骂,议论个阁老算什么?

    一般小民哪里有这闲心思?哪里有这个胆子?怕是说一句就要给拘到官府,生死两难了。

    别说是议论这些官员了,便是破口大骂的都有不少,像是万历年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夜梦神人授金’事件。

    张居正死后接替他当阁老的乃是张四维,万历三年三月,当朝首辅张居正请增置阁臣,引荐张四维出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也就是说此君乃是张居正提拔起来的,张居正为何提拔他?那是有原因的,在张居正当政之时,他乃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应声虫儿,什么事儿只要是张居正拿了主意。他定然是一万个同意的。是以给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折腾的不轻的江南地主富商阶层的代表——江南士子们很是看不惯他,时时嘲讽。

    等到万历十年,时来运转,张居正死了,张四维即为首辅,累官加至少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这位热气腾腾的张阁老立刻就活蹦乱跳起来,上任之后,立刻就出了一本儿书。

    书里面有一段话,讲的乃是他家祖上发达初始的前后。

    万历年吏部尚书张瀚《松窗梦语》中有载:“祖家道中落……一夕归,忽有人自后而呼,祖回首应之,授以热物,忽不见。至家燃灯烛之,乃白金一锭也……自此家业大饶,后四祖继业,各富之数万金。夫暮夜授金,其事甚怪,然吾祖以来,世传此语,岂神授之以开吾家祖家业耶!”大意是,我家是怎么发家的呢?是神人给的我家白金一锭,这是我家的第一桶金,从此之后我家就富起来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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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六 五千两

    其实完全没必要的,虽说由于洪武皇帝格外瞧不起商人,是以导致明朝初年商人地位卑贱非常,但是到了明朝中后期,商人地位已经是大大提高了,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政治地位…而且他的出身也很不错,于山西为蒲州豪贾,舅父王崇古也是官居兵部尚书、陕西总督,善谈兵事,乃当朝大员。

    张四维张阁老这件无聊之举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后患。

    他这么一扯淡,江南士子不愿意了。泰州学派的代表人物颜山农老人家是第一个跳出来了,几乎是戳着张四维鼻子的破口大骂:“你也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你堂堂内阁首辅怎么就有脸说呢?若是放在太祖皇帝时候,早就把你全家都杀了,还能让你当首辅,宰执天下?果然是天下将乱必有妖孽!”

    这件事儿在朝野之间穿的沸沸扬扬,引发了极大的争议。

    最后的结果是颜山农再一次被下狱,不过这一次进的是北镇抚司的诏狱,下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骂了张四维,而是因为最后那句——天下将乱必有妖孽。你这是诅咒朝廷呢是吧?

    不过人家颜山农老人家子弟遍天下,在北镇抚司大狱里头过得照样不错。而张四维就倒霉了,由于这件事儿,使得他威望大跌,朝野风评很差,皇帝也对他颇为失望。

    万历十一年其父病故,张四维按理应该辞去官职,回归乡里守孝。而同样是按理来说,朝廷应该‘夺情’,也就是让他不必守孝,或者是守孝时间短一些,好继续当官执政。像是张居正,其父死后,按理说该回乡守孝二十七个月,但是他用了各种手段,使得朝廷夺情,得以继续担任首辅。

    一般来说,若是皇帝主动夺情,那就代表对这个官员的看重,而官员们心里也是愿意的——毕竟除了极少数的孝子,在守孝和权位之间,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

    但是万历皇帝没有,朝中也没有谁上奏请求夺情。

    于是张四维几乎是以一种灰溜溜的姿态回家了。刚至家,后母胡夫人便死了,接着,两弟又亡。万历十三年十月,守孝期满了,他也病殁于家。

    时人风气如此,这张掌柜更是知道候公子的身家背景的,出身高贵煊赫,世代公卿,乃是河南归德府名门高第,跟脚则在京师,户籍乃是金陵。是以这侯公子议论当朝王公,他倒也是不怎么奇怪。

    笑了一阵儿,那侯公子又道:“除了这灯笼街,阳和城可还有什么有趣的去处?”

    “说起有趣儿的去处,还真是有。”那张掌柜笑道:“城东有处悦来客栈,门口有一对联儿,口口相传,人称绝妙,公子不若去瞧瞧?”

    这侯公子终归是个读书人,一听这个,顿时是来了兴趣,冷哼一声道:“走,瞧瞧去,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绝对才能口口相传。”

    …………

    “什么,五千两银子?”

    苏大成拿着手里的条子,就像是端着五千两银子,手一直是止不住的哆嗦。

    王通沉沉点头,跟相熟的老人说话,他也就少了许多顾忌:“别墨迹了,快点儿把,清点银子出库,我还着急回去呢!回去晚了,关了城门,怕是要误了大人的事情。”

    刘大库在一边儿瞧着插不上话,心里暗暗道,董大人提这许多银子做什么,怕是要有大事了。

    他适时的插了一嘴:“根据大人定下的规矩,只要是超过五十两的银钱出入库,除了大人的手条之外,还得有白忠旗现场为证,登记造册。”

    “那就叫人去请,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王通挥手叫来一个库丁:“去,给我打盆热水去。”

    那库丁应了一声儿,很快便是回来,端了一盆热水放在王通面前。王通俯下身子,双手掬了一捧水,使劲儿的洗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脸上的旱獭油给洗掉。

    他拿起布巾来擦了擦,长吁了口气:“舒坦,这脸上抹了油儿,油腻腻的,都快喘不上气儿来,说不出来的难过。”

    说着便是脱了身上的棉袍,舒舒服服的靠在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松弛下来。这里乃是大库的签押房,也是苏大成和刘大库二人的办公所在,位于这座大宅子正房的一处侧屋。面积不大,里面烧了三个火盆子,虽说有点儿呛人,但是屋里暖暖融融的,穿着小衣也不冷。

    苏大成端起茶壶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你便是这等吃不得苦的性子,换成石进或是周仲,说不得乐在其中,冬日也要穿着铠甲,就算在这里行止也要端方,手还要摁在刀上,别说坐下来喝茶叙旧了,怕是板着脸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王通呵呵一笑,喝了口茶水:“我不是吃不得苦,该吃苦的时候自然也要吃,只是若是能不吃苦,还是不吃苦。人么,何必难为自己?舒舒坦坦的不好么?当然了,大人若是要我带兵出去,我也能不解衣,不卸甲,吃冰卧雪。说起来,真是比不过石进他们俩的。”

    正说话间,外面白忠旗进来了,王通说明了来意,几人便是穿上衣服,一起往库房而去。

    上一次半路打劫了六棱山的土匪们,收获颇丰,仅仅金银铜钱就不少。有赤金八十三两六钱;白银壹万叁仟贰佰陆拾两壹钱拾分;铜钱一千六百八十吊。

    这些看起来多,其实也就是那些铜钱多一些。别的像是金银,这两种贵金属密度又大,就拿那八十三两六钱的黄金来说吧,不过是一大锭而已。而一万三千多两银子,也就是不到一千斤,分成几个箱子也就能装下了。

    存放金银钱专门有一个库房,本是一处厢房,现在给加固了许多,用石块把窗子都给封死了,外面还有库丁守卫着,一个个冻得呲牙咧嘴。

    几人进去库房,刘大库和苏大成清点数目,白忠旗在旁监督,清点出来一批便即放到外面。倒是没用多少时间,便是清点完毕了。

    办好了交接手续,王通让家丁们把银子分成若干份儿用包袱装了,捆绑的结实,放在马背上。又说了几句话,便即告辞。

    ……

    当日晚间,在阳和城门将将要关闭的当口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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