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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崇祯七年-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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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八四 穷困至此

    其实这么干的不太多。d…m

    在大明朝,大部分的地主士绅,讲究的还是善待佃户,为善乡里的。他们多半是读书人出身,最是重名,尤其是身后名,谁也不愿意死了都让人咒骂百年。尤其是一些中小地主,自己都要下地参与干活儿的,他们对于一些庄稼把式好的佃户,更是刻意拉拢。

    但是这条定律,在苏家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因为这里的百姓,几乎都是苏家的佃户,这里的土地,几乎都是苏家的地产。苏家根本不用善待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离不开苏家,他们只能租种苏家的土地,没有任何其它的选择。而一旦是惹恼了苏家,不把地租给他们了,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而已——要么饿死,要么当流民,当了流民,八成也是饿死,说不定死了还让人分尸给吃了。

    因着这个,所以纵然苏家狠毒刻薄,他们也是认了,平素里不敢有任何的违逆反抗,毕

    现下还算是冬季,还是农闲,虽说百姓们起得早睡得早,但那是在农忙时刻,要趁着大早晨起来太阳尚未升起的凉爽劲儿下地干活。现在这时节,起来也是无事可做,还虚耗体力,还不如在炕上躺着,好歹饿得不那么快,就能少吃点儿粮食。

    村东头儿的赵大憨家便是这般。

    以后世人就算是不那么挑剔的眼光看来,赵大憨家也实在是不能称之为家了。周围用干枯的树枝在地上插了一圈儿类似于篱笆的东西,这就算是院墙了,圈起了一片小小的土地。在这土地的中央,是一间小小的茅草房——或者称之为窝棚更确切一些。

    只有一间,也就是三四米方圆,小的可怜,也矮的可怜,最多不过是一人来高,可以想见,在里面无论是做什么的,都要弯着腰。只要是身高正常些的人,只要是一抬头怕是都要撞到脑袋。屋顶上盖的是乱七八糟的茅草,墙壁则是用泥土混合着树枝茅草堆砌而成的,连土坯都没有一个。

    与之对比起来,磐石堡外面那些简单粗陋的茅草屋简直奢华的就像是宫殿一般了。

    一个小小的门洞朝南开着,破陋的木门紧闭着,但是上面有两条裂缝,时不时的有风钻进去。门两边的门洞墙壁上,布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

    屋子里面也是矮小逼仄,在东南角儿上有一个灶台,以至于整个两面墙的交界处都给熏得一片黑——如果这两堵烂七八糟的东西能被称之为墙的话。还别说,被烟火这么一熏,这里的墙体呈现出一种深重的黑色,看上去倒是给人一种颇为坚固结实的感觉。

    在灶台和南墙中间那大约一尺宽的犄角旮旯里,塞了一些柴火,有树枝也有柴草。一般来说,若是老房子的话,有的时候这里面会盘踞一条大蛇——这不是多么罕见的情况,便是再过上三四百年的中国农村,也常有这种事儿出现——不过这蛇是善物,可称之为家蛇,不伤人,也不偷吃家里的东西,只捕捉家鼠为食。通常也不出来,但是细心点儿找的话,能在墙角发现蛇洞。

    不过一赵大憨家里的这情况,怕是家蛇都养不活的——虽说家蛇不吃粮食,却要吃老鼠,赵大憨家里就那么一点儿粮食,郑而重之的放在罐子里严加看管,老鼠根本吃不着,要么是含着两包眼泪出门,要么便是早就都饿死了。

    另外一边的墙角上放了几把锄头、耙子之类的东西,锄头的木把已经有些朽烂了。在靠着东墙的地界儿,灶台边上,放着一个水瓮,水瓮边儿上放着一个箩筐,箩筐盖在一个不大的陶罐上。那陶罐里面装的便是粮食,这么做是为了防老鼠的。

    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真真是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的最好写照。

    屋子里的地面很潮湿,兴许是因为没有开窗子的原因,里面也是异常的昏暗,只有几缕光从门板的裂缝上照射进来。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这味道的组成很复杂,有那种老房子烟熏火燎的陈旧,有潮湿的气息,还夹杂着不少尿骚味和屎臭味。后者的来源可能是放在门边的一个马桶。

    占了屋子里接近一半儿面积的是一张大土炕,土炕靠着北墙,两头儿分别顶着东墙和西墙。炕很大,但是上面大部分地界儿都是光秃秃的露着,只有一块毡子占据了上面一小块面积——赵大憨一家四口便挤在这小毡子上,他们共同盖了一条被子。

    这被子已经不知道盖了多少年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现在反正是一阵深深的黑色,上面大大小小的打满了陈旧的补丁。被子倒是不潮湿,想来是晾晒过的原因,但是边缘却是硬邦邦的,完全感受不到棉被的柔软了——若是赵大憨读过杜甫的诗的话,定然会对其中一句大表赞同——布衾多年冷似铁!

    不但硬,而且散发着一种霉烂腐臭的味道。

    棉被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是很久没有洗了,这倒是也不能怪它的主人,实在是因为它的年岁太长,以至于只要是胆敢拆开浆洗的话,这些布只要是一沾水,肯定就会变成丝丝缕缕的烂布条——至于换新的背面儿——哪来的钱?至于里头的烂棉花,怕也是早就要腐烂了。

    赵大憨这么一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并排躺着,没一个人说话。

    他们其实也并没有睡着——昨日天没黑就睡下了,因为如果熬夜的话,一是怕睡得晚了饿肚子,二来是因为家里根本没有灯油。这年头儿,熬夜都是个烧钱的活计。睡得这么早,现在还能睡着才怪了,他们早就醒了,但是每一个人起来,也没一个人动。

    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们当然没死。

    只不过是因为,不说话不动,对于体力的消耗最小而已。朴实的农民们可能说不出这种话来,但是这类似的道理他们是明白的。不动,饿的就不是那么快。

    赵大憨今年三十出头,他婆娘比他小三岁,赵大憨长的不怎么样,就是挺朴实憨厚的一汉子,但是他婆娘长的却是颇为的标致秀丽,在这祠头庄村里头,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了。只是赵大憨却是对自己的妻子一肚子的怨气——长的不错有啥用?肚子不争气!

    两人成亲十来年了,赵大憨的婆娘给他生了俩孩子。

    都是闺女。

    连着生两个闺女,别说是在这个时代了,便是后世一些比较守旧的地区,风言风语也是很容易就传出来了。每次赵大憨的婆娘出门,总是能听到背后指指点点的声音,连带着赵大憨也是觉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为了这事儿,他婆娘跟两个孩子可是没少挨打。

    赵大憨直挺挺的躺着,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啥,其实他在寻思着,是不是再生个娃儿,说不定这一次就能生个带把儿的男娃呢?虽说现在家里养这四张嘴就已经养不活了,但如果真生了儿子的话,他打算把俩闺女卖一个,换些银钱回来。这样的话,儿子就能吃的好点儿了,说不得隔上几个月还能吃一顿白面。

    想到卖闺女,他不自觉的便歪脑袋往右手边儿看了看。

    他在四个人的最左边,右手边是他婆娘,再往右是大闺女,最右边是二闺女。

    大闺女今年十三了,在这会儿,这个年纪都到了可以许人的时候了。而二闺女也已经八岁了。这等年纪,若是放在大户人家,自然是有了自己的闺房,伺候的人,独居独处。尤其是大女儿,都这般年纪了,却还跟父母挤在一个被窝儿里,说出去实在是非常不妥。

    但这又有什么法子?

    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炕,一床被子,一张毡子,难不成冻着?

    这人穷到了实在没法子的境地,便什么也都不讲究了。

    赵大憨往那边瞧了一眼,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他婆娘也转过头来,赵大憨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他婆娘赶紧怯懦的低下头。俩闺女虽然都是蓬头垢面的,脸上也脏,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乱的如干草也似,由于吃不饱,身形也是干瘦,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便是会发现,这俩女孩儿,出落的还真是挺清秀。

    许是继承了她们母亲的优势,现下都是小美人儿坯子。赵大憨看了一眼暗自点头,心道这大闺女到时候给洗的干净些,许是能多卖几个大钱。又捱了得有一个多时辰,赵大憨实在是扛不住了,肚子里头一阵阵的往外泛酸,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像是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身心,这种饥饿,虽说还远远没有到达极点,却已经是引发了他巨大的恐惧。大约在两年之前,家里断了粮,他饿了整整三个月,每天连糠菜都只能吃上一小把,那种饥饿的感觉,几乎让他恨不能把自己的手脚都剁下来生吃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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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八五 暴虐

    这种情绪一泛上来,他立刻就受不了,踢了踢旁边的婆娘,有气无力道:“做饭去…”

    这个点儿做饭吃饭的话,就能捱到黄昏时候了,到时候吃了直接就睡,晚上就不会怕被饿醒。

    女人细细的应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

    而正在这时候,忽然门被重重的一脚踢开了。

    这一脚力道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门板直接被踹飞了,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外面的光立刻照射进来,被这巨大的声音所惊吓,赵大憨四人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这会儿赵大憨的婆娘刚做起来,她上半身穿着一件儿破破烂烂的黑布褂子,上面已经打满了补丁,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年,有的地方都已经开烂了,成了一缕缕的布条儿,看上去便是让人感觉寒酸。衣服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这是长久不洗导致的,只要是一洗,这衣服就得散了。

    衣服零零散散的,露出了不少皮肤,这样的衣服连蔽体都难,更别说是遮寒了。事实上也是如此,整个冬天,她几乎是不出门的,也就是去做做饭,赶上天光好的时日,便站在自家门口墙根儿底下晒晒太阳。虽说晋北的冬季格外的严寒,但整天缩在屋里的话,也是可以将将捱活过去的。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体内积攒的致病的各种因素可就多了,年纪再大一点儿,稍微有点儿诱因,很容易便是大病一场,若是救治不当,一命呜呼的几率相当的高。

    门给踹开,一时间涌入的光线让他们都有点儿受不了,只是眯着眼睛看到门口影影幢幢的站了几个人。赵大憨的婆娘王氏尖叫一声,又缩回了被子里头。

    赵大憨抓着被角,满脸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个人。

    两个女儿胆小,已经是缩进了被子里面,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这样,便是能躲过待会儿降临在他们头上的厄运一般。

    几个人闯了进来,当先一个大叫道:“赵大憨,你这腌臜厮,欠了我家老爷的租子什么时候能交上?”

    赵大憨听着这声音有点儿熟悉,他坐直了身子,手遮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等待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看的真切。

    三四个汉子闯了进来,都是穿着一身黑衣,魁梧壮实,最前头那个,尤其高大威猛,两条大粗腿跟大椽子也似,可不正是自己的东家,苏府的家丁头目苏二虎?

    不过在下头这些佃户百姓们,都是管他叫苏二爷的。

    前段时间收租子的时候,苏二虎来过这祠头庄几次,赵大憨自然是没捞到能说上话,但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记性还算是不错。这会儿仔细一看,便是认了出来。

    苏二虎冷冷的看着满脸惊恐的赵大憨和他的婆娘,冷笑一声,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赵大憨,你欠我家老爷的租子,啥时候能交上!”

    仔细的挺清楚了这话里的内容,赵大憨立刻就傻了。

    “租子?啥租子啊?不是早就交了么?”

    他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由于恐惧浑身都颤抖起来,他本能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腰板儿塌了塌,脸上陪着讨好的笑,道:“苏二爷,俺,俺家的租子,不都是交上了么?那一日,好些人一块去的,俺们都去蓑衣渡交的,二爷,二爷你也是见过的。”

    他显然是极为的害怕,牙齿都磕磕碰碰的。

    他自然是知道苏二虎这人的,这几个月以来,这厮是蓑衣渡苏府的家丁头目,也是里头的第一号打手。从小跟着他老爹练淋尖踢斛练出来的一身好腿法,双腿粗的跟大户人家的房梁椽子也似,一条腿上怕不得有几百斤的气力。

    不但有一身好武艺,下手也是极为的凶狠。自从他当上了苏府的家丁头目之后,这下乡催逼租税的活计,便是他开始带着人做。只要是下面的百姓或者是佃户稍有顶嘴的,立刻便是一顿毒打。这些日子以来,被打伤的怎么说也有十七八个,给活活打死的就有三个。

    这乡野之间消息流通虽然慢,但是这等事儿,却是流通最快,传播最迅速的。

    最近一个给打死的,不就是杨黑旺么?他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了,听说是给苏二虎一脚踢死的,那一脚下去,胸口都塌了,骨头都从肉里头刺出来了。

    真真是惨不忍言。

    在此之前,赵大憨还有其他人也谈起过这事儿,语气是轻松的,调侃的,甚至是还略带些恶意的庆幸——毕竟是事不关己,而且谁让你招惹苏家的人来的?打死也是活该!

    冷漠而麻木,不过如此。

    可是当这件事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当高大魁梧的苏二虎带着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赵大憨终于知道了当初杨黑旺的滋味儿。

    苏二虎抱着胳膊斜睨着赵大憨,他贪婪的眼光在脸色苍白,吓得瑟瑟发抖的王氏以及缩在被窝儿里的那两个闺女的身上扫过,嘿嘿冷笑一声:“谁说你交了?府上的黄册上没写,县里的黄册上也没写。你们当日交的税,都给那些天杀的贼人抢走了,没有入库,这就不算事完税!没完税,谁说你交上了!?嗯?”

    他上前两步,一伸手,把那硬的跟铁一样的被子一把扥起来扔到了一边,又是吓得赵大憨一家人一阵惊慌的喊叫,两个闺女都带上了哭音儿。

    苏二虎却是呸的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心里大失所望。

    他本来以为先开被子少不得能在眼上占些便宜,却没想到被子下面四个人挤在一起,身上却都是穿着衣服,尤其是两个闺女,身上裹巴着几块看不出颜色来的破布,却是没露出一丝肌肤来。

    姐妹俩抱在一起,发出一阵低低的哭声,把赵大憨吵得心烦,怒骂道:“别他娘的哭了,两个丧门星,赔钱货!”

    “喝,挺威风啊!”

    苏二虎脸上满是讥讽嘲笑:“说吧赵大憨,啥时候能完税?”

    赵大憨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满脸哀求道:“二爷,俺,俺真的完税了啊!”

    “老子说你没完就没完!”

    苏二虎瞪着眼珠子吼道:“不单单是你这一家,整个祠头庄村儿的所有佃户,都没完税。老子今儿个过来,是要一家一家挨个儿催逼的,你这是第一家而已!”

    说来也是奇怪,赵大憨一听这个,心里面那股子愤愤不平之气,立刻便是削弱了许多,浅淡了许多。

    苏二虎看起来是个莽撞的粗豪大汉,实际心思颇为的精细,说话上也是颇为讲究技巧。国人素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因此一听这话,多半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说,到底能不能交的上?”苏二虎又是一声吼。

    赵大憨哭丧着脸道:“俺,俺真是拿不出来啊!家里的粮食都交了税,哪里还有余粮?”

    “哦?没有余粮?”苏二虎一声冷笑:“那我倒是要瞧瞧,你们这些日子,都吃什么,喝什么!”

    他一摆手,后面跟着的几个家丁立刻如狼似虎一般的扑了上来,开始在赵大憨家里翻箱倒柜。

    破破烂烂的竹筐被扔到了地上,里面掉出来一个布袋子,一个家丁把布袋子翻转过来,于是大量的糠麸被抖搂到了地上。

    这种稻、麦、谷子等作物的子实去壳之后剩下的淡棕色的一层壳,其实乃是种子的皮层和胚芽,这玩意儿可以吃,但是一般百姓家里主要是用其来做喂养家畜之用。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他粗糙了,粗糙到了难以下咽的程度,吃这玩意儿就跟吞沙子和碎石子儿的混合物一样,嗓子被拉的疼得要死,而且咽下去之后肚子也难以消化,会很难受。

    不过真要是饿到了份上,也就不会管这些了,在这个时代,乃至于接下来的数百年中,糠在农村都是穷人们的食物之一。

    正所谓糠菜半年粮,把糠和地里的野菜混在一起,再稍稍加上一些粮食,这就是这个年代很多百姓的饭。像是赵大憨家里,常吃的就是把野菜、糠和面混在一起,贴的死面饼子,里面一点儿油都没有,味道极其怪异,吃得人直想吐。

    不过这样弄的话,本来只能吃十天的粮食,可以凑活着吃一个多月,好歹能捱着活下去。在大灶火上的锅里架子上,还放了三四块这样的饼子,也给搜出来来了,不过苏家的家丁顿顿都是吃的白面馒头发面的烙饼,时不时还能吃到肉菜,哪里看得上这玩意儿?几个饼子给搜出来扔在地上,一个家丁嘿嘿笑着,伸脚一用力,便是把饼子给碾得稀烂。这时候王氏却是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了气力,她喉咙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声,像是一头凶猛的母老虎一般,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扑在地上,便去抢那饼子。不顾这饼子已经给那家丁踩得稀烂,她把烂烂的饼子拿在手里,跟宝贝儿一样仔细的捧着,还把地上的碎末都给捡了起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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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八六 家蛇

    那家丁方才被她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凶狠神态给吓了一跳,竟是忘了动作,这会儿醒过神来,顿时是恼羞成怒。他抬起脚便是向着王氏没头没脑的踹过去,王氏给踹的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哭喊,只是无论如何,却是不放松手里抓着的那点儿饼子粮食。

    那家丁一边叫骂一边猛踹,赵大憨在一边看着,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心里又急又气,只得是发一声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两个孩子早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抱在一起哭的厉害,一时间屋子里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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