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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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常的存在,人们不会主动去谈论这个话题,或许还有些讳莫如深,但却并不陌生。
或许随便拉一个人出来,就能曲里拐弯儿的找到认识的人或者亲戚信奉白莲教的。
要知道,当初白莲教鼎盛之时,晋北乃是白莲教相当根基的一处所在。
晋北这里,实在是一块很适合白莲教生存的土壤。一来是此地远在边将,虽然驻军不少,但实际上多半集中在几个大的点上,而且以防御外敌为主,并不怎么受地方管辖,是以地方上的官府势力并不算强。二来则是此地极为穷困,百姓对官府即冷漠又充满了怨气,这也很适合白莲教发展。
甚至当年白莲教首领赵全,更是带着十几万教徒信众,直接越过边镇防线,投奔了俺达汗。大草原上能够建造起那么多的板升城,他可谓是居功至伟。甚至就连归化城的建造,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在他的宣传带动下,据说前后投奔蒙古的汉民百姓超过了百万。
对于都快要饿死的百姓来说,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是在大明还是在蒙古,实在是顾不得了。当然,他们也实在是让朝廷给逼得没了活路,若不然以国人的乡土观念,谁会离开祖宗传下来的土地?
尽管有这些原因在,但白莲教在这片地区的影响力,由此便可见一斑。
这些东西在董策脑海中不断地过着,他忽然心里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瞬即逝,电光火石一般,等到再回想的时候,却是怎么着都想不起来了。
董策倒是也不急,他这个人心思快,而且脑海里经常会冒出来许多想法,因此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背着手,顺着女墙踱着步子,微微扬起头,看着因为夕阳西下而已经变得有些青黑色的天空,感受着那空气中的寒意,深吸气,深呼气。放松了心情,再去仔细的回想,如此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董策忽然重重的一拍垛口,哈哈大笑道:“就是你了!被老子给逮到了!”
他眉头舒展开来,方才心事重重的样子瞬间改观,脸上满是笑意。
笑了好一阵儿,才算是把心中那股子得意和解决问题之后的欢快给释放出来,董策回身笑道:“季叔,你走了这许多地界儿,想来探访不少,可能大体估算出白莲教在咱们这块儿的势力来?”
“这个?还真不好算。”黄季皱着眉头道:“满打满算,我走了有十来个村儿,其中有三个村发现了白莲教的踪迹,每个村里,约莫有他们的十来个人吧,其它藏在暗处的,不大好说。”
“嗯,这个不好说的话……”董策点点头:“那我换一个说法,季叔,在你看来,若是他们真要发动的话,大约能动用多少人?三百,有没有?”
“汉臣你说的是白莲教徒还是他们裹挟起来的百姓?”
“教徒。”董策沉声道。
“那定是不到三百的,能不能有一百还另说。”
黄季断然道:“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听说的白莲教的事儿也不少,他们闹事儿不少,但每次能动用的人手都不多,百来人就算很不少了,倒是被他们裹挟煽动的百姓极多,几千人都是少的!怕是上万也说不准。据说真正的白莲教徒其实不多,不过都挺厉害,听说都是要习武的,手里有些本事。”
“那,若是一股几千人的被白莲教煽动起来的乱民,碰上一支三百人的军队,嗯,就算是三百个比一般卫所军略精锐一些的吧,他们是不是对手?”董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
“断然不是。”
黄季道:“嗨,这些乱民,手里连武器都没有,好的拿把菜刀,大多数也就是一根棍子,那些白莲教徒就算私藏了一些武器,能够多少人分的?而且说句实话,这些乱民,实际上对官府还是畏惧的很,甚至撞上他们,都不用动手,用马队绕着他们转上几圈儿,造起声势,然后喊话威胁利诱,再一冲,做个样子要打杀他们了,这些乱民自己就慌了阵脚,争相逃命了。”
“一触即溃?”董策问道。
“没错儿,就是这么个意思,还是汉臣你学问高。”黄季笑道。
“记得是前年,似乎是应州那边儿闹民乱,结果当地一个千户带着自己的十几个家丁并百来个兵丁,就愣是给压下去了。那些兵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黄季言语中透着说不出的轻蔑:“就这些歪瓜裂枣都能做成的,你还怕你手底下那些操练的狠得不像样儿的兵丁们不成?我瞧着,你手底下那些,百十人就能打那些卫所兵五百人!”
“哈哈,季叔过奖了。”董策摆摆手,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他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一勾,一丝冷笑浮现出来。
“季叔,既然白莲教要掺和这个,那咱们就不管了,且让他们弄,让他们放手去做,倒是要瞧瞧,这些人能弄出什么玄虚来。”
董策嘿然一笑,轻飘飘道:“咱们啊,要做那摘桃子的人!”
“摘桃子的人?”黄季有些不明白,只是他知道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年轻人,现在实在是已经不能用过往的眼光来衡量。年纪轻轻,不多时日,竟然能被他攀爬到这等高位,打下如此一片基业,其心机算计,当真只能用心如渊薮来形容,绝不是自己能揣度的。
便不再多说,只是应了。
“对了,还有一桩事,须得拜托给季叔。”
董策道:“季叔你时刻盯着那些人,一旦发现他们要起事,立刻便是通知董旭,让他躲到磐石堡来。”
“是,我明白。”黄季立刻知道了董策的心思,点头应下。
董旭终归是董策的亲哥哥,再怎么不是,总也不能瞧着他送死,该管的,还是要管一管的。
……
从北京到大同有多远?
大约是六七百里上下的样子。
若是后世的话,坐上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差不多也就到了,而在这个时代,肯定会慢上不少,但也不至于太慢。六百里加急的话,一日六百里,八百里加急的话,则是一日八百里。
朝廷给冀北兵备道刘若宰的命令,走的就是六百里加急。一来是因为崇祯皇帝性格燥切,一旦下了决心,恨不能立刻就把这件事儿做成的好,二来则是,这件事儿,本身就已经是相当高级别,相当重要的一件大事,自然得好生重视起来。
六百里加急,理所应当。
是以那一日下午命令出了紫禁城,六百里加急,快马加鞭,到了第二日间,便是到达了宣府。
为何要先到宣府?
这是必须要走的一个流程,因为冀北道虽然乃是大同巡抚管辖,但是山西巡抚、大同巡抚、宣府巡抚这三位,都是宣大总督管辖的。虽然并非是直管,但宣大总督对冀北道的管辖力度,比大同巡抚还要重一些。
若是直接给冀北道发文,而不经过宣大总督这一环,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对宣大总督杨嗣昌的极大蔑视。
这是官场大忌。
除非是跟杨嗣昌有莫大的过节,成心想给他一个难堪,不然的话,当朝的衮衮诸公,是绝对不会如此做的。这简直就像是当众给了杨嗣昌一个大耳刮子一般,官场上讲究和光同尘,会这么做的人可不多。
更别说,杨嗣昌虽然现在乃是外地的督抚,不在中枢,但绝不代表着他在中枢就没什么影响力。事实上,杨嗣昌也可算作是一位简在帝心的人物,崇祯帝还是对他很信任的。现在当着宣大总督,但说不定哪一日便会调回中枢之中任职。
实际上,能把宣大总督这么要害的一个位子交给他,本就代表了对他相当的信重。朝廷的信差来的时候,杨嗣昌正在府中吃早饭。孔夫子曾经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整个大明朝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孔子门徒,但是有条件做到这一点儿的可不多。而杨嗣昌或许别的没学到,但是这一条却是被他贯彻的淋漓尽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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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八六 文至宣府
杨嗣昌是湖南人,虽然在北地做官,但是家乡的口味,是从小吃习惯的…他或许在中午和晚上,一时兴致来了,会吃一顿山西特色菜,但是早餐,素来是吃的湖南风味。
湖南的早餐特色颇多,多半都是小吃。米粉、葱油饼、油条、干面、各色粥、春卷等等,无非就是这些。寻常人家吃的是这个,便是官宦富商人家,其实吃的也差不多。毕竟是早饭,一来是来不及整治收拾,时间上不允许,二来早饭嘛,吃点儿简单的家常饭,对身体也好。
杨嗣昌年纪不小了,他是万历十六年生人,今年四十有七了,这个年纪,在大明朝早就可以自称为老夫。按理说人到中年,更应该吃点儿清淡的,也是将养身子。但是不然,他这个人,便是早饭,也要吃的十分之排场讲究,要有菜有酒,和中饭晚饭无异。
今日吃饭的所在,选的是后宅西侧花园儿里头的一处精舍。
做外官不比做京官儿,京官儿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锦衣卫就盯着,做什么都不敢太过,建造宅子也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什么出格儿的,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抓了把柄,就要倒霉。但是做外官的,就少了许多顾忌。
尤其是杨嗣昌少年得志,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士,其父又是鼎鼎大名,累官至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的杨鹤,乃是不折不扣的官宦世家出身。这等出身,这等故的无非便是子龙脱袍。此菜以鳝鱼为主料,制作时须得破鱼、剔骨、去头、脱皮。鳝鱼脱皮之时,形似武将脱袍,故此菜取名为子龙脱袍。
余者也皆是极为精致。
也有酒,是较为温和的米酒,很甜,酒气辣味儿倒是不重。
杨嗣昌持着他那双玉质镶金的筷子,在红煨鱼翅那碗里夹了一块儿猪肘子的皮儿。
这红煨鱼翅乃是选脊翅,去粗取精;另用母鸡一只,猪前肘一个,虾仁、干贝、香菇等佐料适量。母鸡、猪肘同时用中火开,小火煨好取汤。鱼翅胀发后用畜汤蒸制后,再入虾仁、干贝、香菇等佐料煨烂而成。此菜味道醇厚,鱼翅糯软,猪肘熟烂。杨嗣昌纳入口中细细嚼着,便是觉得糯软香嫩,几乎不用咀嚼就能咽下去了。兰娘拿勺子舀了一勺花菇无黄蛋,笑嘻嘻道:“来,老爷,张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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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八七 怫然不悦
就算是正妻怕是都不成…
但偏偏杨嗣昌就对她极为的宠溺,也很吃她这一套,闻言一点儿也不着恼,还真就笑眯眯的张开嘴,还发出啊的声音……
兰娘便把勺子放进他嘴里。
杨嗣昌微微一吮吸,呲溜一声直接咽了下去。
“嗯……”杨嗣昌舒服的叹了口气,感叹道:“兰娘亲手下厨做的,便是不一般。”
兰娘只是抿着嘴一笑,也不答话。
两人正很有些夫唱妇随的样子,只可惜外面的人不识趣儿。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大管事的声音便是响起:“老爷,有京中过来的公文,是兵部发给的。小的替您接了,您可要现在就看看?”
杨嗣昌脸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悦道:“着什么急?吃完饭再说。”
他少年成名,架子大得很,而且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很是不喜欢自己正在做的事被人打断。
“是。”
大管事在外面低低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兰娘纤纤玉指拈起酒杯,又给他倒了杯酒放在面前,声音轻柔劝道:“老爷,终归是国家大事重要,若是耽搁了,岂不是不美?再说了,这府中上下人等,也未必都信得过,万一有别人派来的探子,把这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对老爷您的清名有些影响?”
“京中那般穷御史,什么都不会,整日价只知道弹劾这个,弹劾那个,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小一件事儿也能生出无穷风波来。”
她的话,杨嗣昌总是格外听得进去的。
微微点点头,冲着外头扬声道:“把公文拿进来吧!”
“是。”
外面的大管事杨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猜也猜得出来,肯定是兰夫人相劝了就是。除了兰夫人,府中上下,哪个还能劝的老爷改了主意?他恭敬的应了声,打开门,哈着腰进去,又赶紧把门关好。
兰娘端过一盆热水,杨嗣昌洗了手,又接过毛巾擦干净。杨墨赶紧一溜小碎步儿趋前把公文递了过去,待杨嗣昌接过,又赶紧退回门边站着。
“兵部的公文,内阁却也用了印?”
拆开信封,把公文抖开,拿在手中仔细看。
扫了一眼,杨嗣昌便是皱起了眉头,神色间变得有些凝重。
兵部的公文,一般来说,只要是用上兵部的大印就行了,但这张公文上面除了兵部的大印之外,还用了内阁的大印。这就意味着,此时非小,一定是要重视的。
面色凝重之余,杨嗣昌还有些不耐烦,他在宣大总督任上,老钱捞到手软,家里已经是有了金山银海一般的积蓄,而作为一个利益既得者,他最愿意的就是平稳,一直维持现状,最厌烦的,则是出岔子,出问题。
只想捞钱不愿做事,这八个字用来说他,也是很恰当的。
只是天底下也没这么便宜的事情,总归不能让你安生就是了。
草草把公文看完,杨嗣昌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又是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重重的把公文往桌子上一拍,怫然不悦道:“这刘若宰,当真是能折腾!大伙儿相安无事多好,他硬生生是要搅出一些事来,真真是不可理喻!”
他大发雷霆,杨墨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兰娘却是跟没听见似的,笑吟吟的把那公文捻起来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一遍。
显然杨嗣昌对此早已习惯了,也不管她。
这公文上,乃是一道命令,命山西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冀北兵备道刘若宰,全权操办出关招降林丹汗余孽之事宜。其中大事小情,皆有冀北兵备道操持,旁人不得干碍,冀北道下一切文武官员,百姓军兵,一体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何时去,何时回,调遣何人,旁人都不能干涉。
除了这道公文之外,还有一道命令,其实也是一道公文,不过不是现在就用的——凭借这道命令,刘若宰随时可以紧急征调离着甘肃镇的三千兵马。限定的上限是三千,但是并没有定死,只说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和甘肃镇当地武将协议,调遣更多兵马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视情况而定。
又把信封抖了抖,除了那道给甘肃镇的命令之外,里面却又是飘落出一张公文来。
兰娘笑道:“老爷,这儿还有一张呐!”
没等杨嗣昌看她便拆开看了一遍,道:“是吏部的公文,也是吏部和内阁一起用的印,是任命那刘若宰为全权操办招降事务大使的命令。”
“全权操办招降事务大使?这是个什么名头?听起来好生怪异别扭。”
兰娘秀气的眉头拧了起来:“怎么不直接任命为钦差使臣,也是名正言顺。”
“这你就不懂了。”
对这些官场上的门道,杨嗣昌倒是精通,他冷哼一声:“这是那些庙堂之上的老大人们耍的小花招,还不是怕招降失败?”
任命刘若宰为钦差使臣,倒也不是不可以,他是正五品的文官,级别完全够了。但问题是,这样的话,未免太过于正式,那刘若宰就是代表着大明朝,非常正式隆重的去招降林丹汗余部,若是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呢?
大明朝这么郑而重之的去了,结果被人家给直接拒绝,那朝廷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而只是任命刘若宰为负责这项事务的全权大使,那么就不是非常的正式,一旦刘若宰去了,事儿没办成,那影响就会小很多——任命钦差是一定要圣旨的,一旦圣旨颁下,通常又得写入邸报,那朝野便全都知道了。而现在只是发了几道公文,除了具体经手的官儿之外,知道的都没几个。
所以暗发公文,扭扭捏捏,朝廷在这件事儿上就很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了。
杨嗣昌怒气犹自未平,冷笑道:“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后果!嘿嘿,当朝这衮衮诸公啊!”
他摇摇头,很是不屑。
一边杨墨听的直冒冷汗,自家老爷说这些话,往小了说,那是抱怨同僚,但是往大了说,那就是非议朝政,甚至还有非议皇上的意思!这可了不得!
“小点儿声!”
兰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轻声道。
杨嗣昌自知失言,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他确实也有生气的理由。兵部和内阁一起发的这道公文,虽然已经尽力照顾了他的面子,但问题是里面那一句——全权处置,任何人不得干碍。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是你宣大总督,也不能干预刘若宰做这件事。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老爷您也不用太过挂怀,这件事儿,咱们说不得还有些好处。”
兰娘劝慰道:“你看呐,朝廷不让你管,那你就不管,正好省了劳心费力。而且这事儿若是不成,跟咱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若是成了,他刘若宰毕竟是您的下属,他的功劳,难不成您还不能分润了?怎么说都是赚便宜的,何必再去介怀?”
“这倒也是。”
杨嗣昌轻轻吁了口气,其实这些道道他岂能想不过来?只不过是给气的有些昏了头了,虽然兰娘宽解,却也是心中郁结着一股怨气。
“罢了,罢了。”
杨嗣昌摆摆手:“兰娘你拟一篇公文,加盖上我的大印。杨墨,待会儿你一块儿送出去。”杨墨赶紧应下。兰娘微微一笑,走到不远处小几后面,盘腿坐下,抖开专用的纸张,手持一杆细细的狼毫,微一思忖,便是挥毫写就。轻轻吹干了墨迹,拿给杨嗣昌去看,杨嗣昌摆摆手:“嗨,何必再看,直接用印就是。你最知道我心意,写的东西比我自己写的都可意,哪里还用再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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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八八 调整
“那是老爷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