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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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听得帐篷外面有小厮唤路遥,路遥出了去,回来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三大碗汤面。
“非常时期,没什么好吃的,凑合一些吧。”说着把面递给两人,又道:“在这城内,你们千万不要乱吃任何东西,不要乱喝水。我会让徐天帮你们安排帐篷,食物和水每日会送到你们那里。现下城内水源很多都不干净,沾了闹不好就被传染。”
俞莲舟听闻,想起此时城内所有店铺几乎都关闭了,根本没有客栈,连忙谢道:“如此麻烦路姑娘,我二人感谢万分。”
路遥笑了:“俞二哥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们既是此时送了药材来,我总需保得你们平安无事才行。你们眼下千万不要乱走,城西妙音观和善和堂,城南的知州府三处地方千万离得远些。尤其是知州府,那里全是重症病人,一旦感染,活不过两天的。”
两人均自点头,路遥却如风扫残云一般的吃面。武当山上殷梨亭常同路遥一同用饭,素知其吃饭向来甚快,却也是头一次看见她快成这样。连忙道:“路遥,你慢点,莫要噎到。”
路遥把头从面碗里抬起来,还没等说话,就听得老远外有人大喊:“路大夫路大夫!欧阳大夫找您,有个三岁的孩子染了出血恶核,正在知州府!”
路遥赶忙放下还没吃两口的碗,连口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就开始套上新拿出来的面巾手套,苦笑道:“这就是为什么得吃快点的原因啊!你们两个先在这帐篷里休息吧,待会徐天会把需要的东西送过来的。”说着一撩帐子展开轻功急急的去了。
殷梨亭些有些呆呆的看着那碗没动几口的面,半晌微微笑了起来。一旁俞莲舟见自己师弟模样,一天以来一直绷着的心松了下来,专心吃饭。
两人吃晚饭,果然如路遥所叮嘱的不在走动。俞莲舟闭目运功调息,殷梨亭却是静不下心,左等右等不见路遥回来,频频往帐外张望。最后停止于俞莲舟的一句“六弟,你若是出去,这次惹火了路姑娘,二哥可不会像刚才那般帮你了。”,当下只得坐在一边默默运功,调理这一日之内混乱两次的内息。
路遥出了帐子疾奔州府,还没下山就见徐天迎了上来。路遥赶时间,脚下不停,嘴上道:“徐主事,我帐子里是武当俞二殷六两位,帮我安排一下。”
徐天身为主事,早就听人说了善和堂门口的事情,便猜到路遥八成要找他安顿这两人,如今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听了路遥所说,连道:“两人?如今我们可就一顶闲置的帐子了。新送来的东西要明日才到。” 路遥听闻停下脚步,“这么紧?算了,让他们谁今晚先住我那里吧,我今天怕是没空回去了。”
徐天微微犹豫:“这……可好?”
路遥摇摇手,“这等时节还有什么好与不好的,防止传染才是要紧的。”说着便急着要走。
徐天却忽然道:“路大夫,庄主有信带来。”
路遥一听是秋燃,连忙收回脚步,回头道:“秋燃什么事?”
徐天忙上前,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山东的大药商珍惠堂扣住了百部一味药材,趁着此时涨价。庄主和其它几家药商几次欲收购,都被顶了回来。”
百部是预防恶核传染的药酒中最关键的一味药材,泉州和永安此时用量极大,傅秋燃除了将自己药材生意中的百部调给两处外,另外也在联合其他几家相交的药商出手百部。谁知到珍惠堂却是在此时趁火打劫扣住百部就地起价。路遥听了撇撇嘴,“定是他们家大公子的主意,那孙子历来不是东西。”说罢挥挥手道,“这事你同我说没用,以秋燃的性子怕如今是早就磨刀霍霍了。你便同秋燃说爱怎么做都可以,大可向我们的医馆放些药材,趁机压价,我就不信珍惠堂他们不赔。”
徐天略一犹疑,道:“这事在下自是晓得,庄主和普济医会的几家药商已经一同在筹划此事了。只是还有件事倒要同路大夫打个招呼,珍惠堂的人似乎对您的身份有所怀疑。上回庄主在和他们谈生意的时候,他们曾数次有意无意的提起您,似乎知道了您与秋翎庄的药材生意有关。”
路遥耸耸肩,“知道就知道,反正他不知道医馆也是我们,秋燃一放药材,他们不是照样赔。”
徐天道:“在下并非指此事,而是他们大当家历来办事不地道,以前就有同僚被他们暗算过。若是这次跟秋翎庄结下了梁子,在下怕……”
路遥一笑,“徐管事放心,论谁不地道谁缺德,赛的过我和秋燃的还真不多。我得先走了,州府那边有个急症在等我。你给秋燃传封信,让他自己看着办啦。其余等泉州事了,再说那珍惠堂的孙子。”说着一路奔下,没了踪影。
徐天叹了口气,琢磨琢磨眼前这位和金陵庄子里的那位,觉得这话委实在理。继而想起路遥一开始的吩咐,连忙去向她的帐子。
俞莲舟和殷梨亭两人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帐子外面有人低声问道:“请问俞二侠与殷六侠可在帐中?”
两人听了,当即收揽运转内息,气归丹田。殷梨亭打了帘子,见得一中年男子立在帐外,连忙将其让了进来。
“在下武当派殷梨亭,这位是我二师兄俞莲舟。请问您是?”
“小人是秋翎庄主事之一,姓徐名天。拜见武当俞二侠,殷六侠。”说着以文士之礼向二人行礼。 俞莲舟连忙站起回礼道:“徐管事客气,我二人不请自来,给您添麻烦了。”
徐天道:“不敢不敢!您二位是路大夫的朋友,庄主特意嘱咐过凡是武当派的人,一定要以上宾之礼相待。何况您二位从武当带了不少名贵药材,如此相助,徐天感激都来不及,何谈麻烦?”
几句寒暄过后,徐天将一大包东西交给殷梨亭,对两人道:“路大夫本是吩咐了在下备好两顶帐篷,但眼下物资紧缺,帐篷正好缺少一顶,要到明日方能补齐。两位中怕是有一位要在此处暂歇一夜。” 俞莲舟道:“不敢劳烦徐管事,我师兄弟二人同住一起便好。”
徐天却是摇头:“俞二侠有所不知,现下泉州城恶核疫病猛烈,极易传染。路大夫坚持大夫杂役们一人一顶帐篷,就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人染病而相互感染。您二人若是一起,被路大夫知道了,在下怕是要被责骂。一涉及到医务之事,路大夫的脾气在下委实怕的紧。”
两人想起以前武当山俞岱岩和莫声谷因为伤未好便动手过招而被路遥大骂,又想起今日下午路遥跳着脚七窍生烟的模样,当下不再拒绝。殷梨亭正要起身,俞莲舟却示意他留在此处,自己则同徐天去了。临走时徐天又嘱咐了殷梨亭若要出门万万记得套上罩衣和手套,殷梨亭点头答应。
徐天和俞莲舟离开半刻钟不到,殷梨亭就听得帐外远远地传来脚步声一路上来,边走边喊:“路遥!路遥!你快来看这个!”刷的一下,帘子被挑开,一人站在门口身上白色罩衫似是刚刚脱下,俊秀面容上一双桃花眼,正是苏笑。只见他手中抱了个彩陶罐子,里面插了几只海棠。
苏笑这厢兴冲冲的来找路遥,哪料得一撩帘子,居然看到一名男子坐在帐中,立时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他退了一步四处打量一下,确定了这的确是路遥的帐篷,再看里面的人,立时生了气:“你这登徒子是哪里来的?”
这一句话把殷梨亭也说得有点愣了,他倒是不知道这里原是路遥的帐子。只见对方似乎很是愤怒,一步踏进来就要抓住他的领子。殷梨亭见对方并不懂丝毫武功,当下也不便出手,轻巧一转便避了过去,一抱拳道:“在下武当殷梨亭,请问兄台是?”
苏笑是个大夫,可说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晓得江湖之事。若是江湖人听得“武当殷梨亭”几字,会想要动手的人怕是寥寥无几。然而苏笑哪管这些,见得对方躲过,抄起手中的彩陶罐子便砸上去。殷梨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脚下再一转,立时便到了他身后,同时剑柄一截,稳稳地拖住那插着花的罐子,连水都没洒出一滴。苏笑几乎没看到对方动作,就见眼前之人忽然消失,不禁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鬼。却听得身后有人到:“这位兄台,请问尊姓大名?”
苏笑猛地回头,就见那人在自己身后泰然而立,身形风姿俊秀,可一想他半夜在路遥的帐子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就冲对方脸上打过去。武当的家教确是好的,自宋远桥以下,幼承庭训,七人无不练出了一身好修养,纵然对方甚是无理出手便打脸的情况下,殷梨亭再次闪开,一手以剑柄轻压住对方拳头。苏笑带要收回,却发现对方的剑如影随形一般压住自己的拳头,怎么躲都躲不开。立时气得半死“你管我尊姓大名?!你这登徒子太是嚣张!”
连续被骂了两次“登徒子”,殷梨亭又是气又是笑,只觉得这人好生无厘头。“在下自问一向守礼”,忽然想起下午在善和堂门口自己激动之下抱住路遥,立时脸上一热,连忙道:“兄台倒是为何称呼在下为‘登徒子’?”
苏笑被殷梨亭压住双手,发现自己居然丝毫不能动弹,不禁瞪大了眼睛,但气势上却半分不输,道:“你一个男子深夜待在路大夫的帐子里是要作甚?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还未等殷梨亭说话,就见门帘又开,却是徐天,只听得徐天道:“苏大夫,您怎么在这儿?”
苏笑气道:“徐主事,这登徒子三更半夜躲在路遥的帐子里,怕是没安好心。你快把他扔出去!”说着指着殷梨亭的鼻子。
徐天额际冒出一丝冷汗,连忙上去拉苏笑,道:“苏大夫,这位是武当派的殷六侠,是路大夫的朋友。今夜一时挪不开帐子,路大夫便要他先在自己帐子里休息。”
苏笑闻言,定定的打量殷梨亭,皱了眉道:“武当派?那是什么?还有叫殷六瞎的?哪有六只眼睛可以瞎?何况他住在这,路遥住哪儿去?”
这回殷梨亭是彻底哭笑不得,对方又不是江湖人,也端的怪不了他,于是一抱拳道:“武当派乃是江湖上一门派,也是在下师门,望公子莫要出言不逊。至于在下,姓殷名梨亭,什么殷六侠,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所称而已。”
一旁徐天道:“殷六侠莫怪,这位是苏笑苏大夫,也是路大夫的朋友,他并非江湖人,是以不晓得武当派的大名。”
殷梨亭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苏兄既然并非江湖人,不晓得武当也是常理。”
苏笑却不知怎地,越看越觉得眼前之人很是不顺眼,问徐天道:“路遥呢?怎地不在善和堂?”
徐天道:“路大夫眼下正在州府,那里一个三岁的孩子得了出血恶核,一个多时辰前路大夫就过去了,刚才还跟我说若是见到您,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苏笑听得路遥找他,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拔腿就走。待走了三步,却忽然想起什么,冲回到殷梨亭身边,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个方才被他当做武器的装满海棠的彩陶罐子,瞪了殷梨亭一眼,转身大步走了。
殷梨亭此时却在想另外一件事,见徐天正要走,连忙拉住他:“徐主事,方才苏兄说这帐子是路遥的居处?我在此是否有所不妥?”
徐天却是摇摇头道:“这本就是路大夫的吩咐。一是路大夫今晚怕是没有时间回来休息了。二是非常时期,有些事情也讲究不得了。殷六侠今日但请好好休息,明日在下定将您的帐篷备好。”
殷梨亭听闻,点了点头,略一踌躇,复又问道:“路遥可是每日都如此忙碌?”
徐天笑道:“路、苏、欧阳三位大夫的确是最忙的,说回来其他大夫也差不多,常常半夜有病人送到或者病发,就须立即过去。不过今日的确是稍稍忙了些,只因有个三岁不到的孩子染了重症,眼下这三位大夫怕是都在知州府,全力保那孩子。殷六侠,苏大夫为人性子心直口快,但医术是顶好的,也没有恶意,就是说话直些,今夜之事您莫放在心上。”
殷梨亭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苏大夫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倒颇有几分我江湖儿女的爽快,在下自是不会见怪的。”
送走了徐天,殷梨亭看看这帐子半晌。一开始不知道这是路遥的帐子还没觉得什么,此时想着这地方路遥一直住着,顿时就有几分亲切,连一角两只冰冷冷的箱子,箱子上被磕破了一个小豁口的茶杯,颇是狭小的行军床,此时看起来都觉得多了几分亲切。月色正好,银辉清亮透过帐壁的简窗上落进来,殷梨亭躺在行军床上,仿佛间竟闻到了路遥身上的药草清香,想起路遥今日跳着脚骂他时的模样,夕阳下微笑的模样,一时间脸上微热,心中压了两个多月的沉重却忽的一下便散了。
第三十七章 只谓生死苦 。。。
殷梨亭到得泉州半月有余,渐渐开始明白,为何路遥当初在武当山上一听到恶核的消息,天尚未亮便如火烧眉毛一般急赴泉州。
他与俞莲舟身为武当七侠之二,江湖二字于他们自是再熟悉不过。江湖之中,所谓刀口舔血命悬一线,人命之脆弱易逝二人均有体会。殷梨亭于武当七位师兄弟中可说是最最心软的一人,纵然如此,自十五岁行走江湖至今,对于死亡二字,已然渐渐可以平静看待。
然而站在知州府的院中,被不知他身份的一名小厮当做帮手拉了来的殷梨亭头一次震撼于其中的场面。
泉州商旅往来贸易频繁,算得上富庶之地,其州府自然也是花木参差错落有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繁华地。然而此时的知州府,绝对不是一个美妙繁华的地方。宽敞的花园里被用木架和帆布隔成无数个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除了一张行军床之外,便只能勉强站下两三个人。整个院子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酒的味道,痛苦的呻吟和哀嚎之声此起彼伏,有不少穿着白罩衣的杂役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用门板将人抬进抬出。人命在这里几乎便是如流水一般,片刻即逝。没有人有时间去哀悼任何人任何事,因为新的病患转眼间就会抬进来。
殷梨亭穿着白色罩衣,看着面前床上的一名少年,十五六岁模样,本正是青葱年少之时,此时面颊凹陷两眼乌黑形如厉鬼,整个身体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在抽搐不止,干裂的嘴唇不停地翕动,颈下是大片大片的黑斑肿块。少年躺在那里困难的吸着气,眼睛却是无神,空洞洞的盯着殷梨亭。此时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几步跑了过来,见那少年的样子,急忙以银针刺入少年颈部人迎天容二穴,那少年颈部放松,隔了半晌方缓过一口气来,空洞洞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那大夫又以银针连刺几个穴位,那少年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方才那大夫解开了少年衣衫,殷梨亭只见得那少年腋下腰际竟是连成片的乌紫肿块。此时那大夫连声叫道:“钱大夫,快来。”
转眼另一名大夫三步并两步跑来,看了一眼,略略探了探脉,摇了摇头,低声道:“最多到日落前了,龙脑的用量加到五钱,他家人呢?还在的话就让过来吧 。”
殷梨亭听得一开始那位大夫道:“我记得这孩子父母和弟弟都已经死了,家里已经没人了。”
钱大夫已然见惯了此事,点点头:“如此,唉,罢了。我那边还有一个,先回去了。”说着连忙去了。
从头至尾,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带过了一人的生死。殷梨亭看着简薄的床上的孩子,四肢枯瘦身上却是大片大片的紫黑淤血肿块,便是睡了,仍旧眉头皱紧,眼眶塌陷,似仍旧难受的紧。
此时一阵嘈杂脚步,两个小厮抬着一个门板,上面则是一个不停呻吟壮年男子,面色通红显是在发着高烧。殷梨亭连忙让开道,听那小厮喊道:“张大夫,这个高热不止。”说着七手八脚把人送进一间空着的隔间。少年旁边的大夫收了金针,匆匆过了去,来来去去,停留不过半盏茶时分。
殷梨亭站在院中一刻钟时间,来来回回用门板抬出去六七人,从头到脚覆着白布。抬进了却是十几人,有的昏迷之中还在呻吟,有得身体痉挛抽搐而痛苦哀叫,大夫与小厮们似乎早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声音,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眉头都已经不再皱一下,来去匆匆如陀螺一般奔走于各个隔间之间。路遥曾说过,愈者十不足一的话,看着眼前的场景,想着那少年眼中闪过的那一点点亮光,自己头一次觉得生死竟是一件如此难以面对的事情,强大到让他觉得无力甚至有些绝望。这让他回忆起了三哥俞岱岩受伤的那个晚上,他和师父张三丰守在俞岱岩床边,那时他问师父三哥可有救,师父却叹道“世上谁人不死?”。那一刻极度的绝望和无力袭上心头,当时的感觉他到今日仍旧偶尔会因为梦到而惊醒。而此时置身于这个被隔得彷如迷宫一般地方,耳际是连绵不断的呻吟,殷梨亭精神有一些恍惚。一瞬间他忽然佩服起路遥,竟然可以在这样的地方一待便是月余,每日还能坦然的行医诊病,吃饭睡觉。
忽然有人拉着他罩衫的衣袖带着他往外走,他便下意识的跟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出了州府,置身西面的城墙之上,而带自己上来的人却是俞莲舟。
“六弟,下次莫要去知州府那里了,你不是大夫,路姑娘会担心。”
殷梨亭看着师兄,道:“二哥……”
“二哥晓得你要说什么。” 俞莲舟拍了拍殷梨亭肩膀,“师父曾说,世间万物阴阳滋长,悉数有其道而寻。医者治病救人是道,可病重人死也是道,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如此。”
殷梨亭侧头沉思,缓缓的道:“记得前些天我们刚来的那日,路遥一夜未归,为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感染了出血恶核。她和两名大夫施救了三个时辰,据苏笑言皆是下了重药,可那孩子还是没拖得过第二日。路遥虽然不说,但是我看得出她很是沮丧。师兄,我在想为什么同样是道,却要让大夫和病患两者都受这么大的苦?”
俞莲舟摇了摇头,“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这件事,或许你应该问路姑娘才对。”
殷梨亭想起了当初医治寒